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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证词》 第一章 自杀还是他杀 五月中旬，春风拂面，一派鲜花争艳的美景。路上行人行色匆匆，丝毫没有欣赏景色的心情。上午九点半，车水马龙。 周末结束后的第一天，依旧是人心急躁的一天。 而此时的魏钟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师傅，能不能开快点，我赶时间！”虽然早高峰已经过去，但路上的车辆有增无减，魏钟文坐在车里，心中早已是焦急万分。 “哥们，这已经是最快了，再快就该闯红灯了。”司机说着，语气里也满是无奈。 早知道就坐地铁了！魏钟文一面在心里如是想着，一面却又无计可施。 “快到了，还有不到一公里。”魏钟文身边的人提醒道。 “啧...”如果道路畅通，本该五分钟就能到，可是长长的队列已经停了有十分钟之久。 魏钟文没有了耐心。 “师傅，你把她送到目的地，单子我一会给你结，我先下车。”魏钟文说着，示意对方将车门打开。 “行吧，看你这么着急。那你注意着点，毕竟是在马路上。”司机表示无奈，随即打开了车门。 “一会见。”魏钟文如是说道，随即下了车。 “一会见。”唐语然回应道，只是此时的魏钟文早已融进了车流之中。 “这是有什么急事啊，这么着急？”司机见状，忍不住八卦道。 “救命的事...”唐语然的声音很小，小到不仔细听，就会很容易忽略。但即便是这样，却是字字句句，都充斥满了整个车厢。 “......”车内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谁也不再说话。 另一边，魏钟文一下车就开始狂奔，终于在两个红绿灯之后看到了目的地。 华庭小区。 争分夺秒，这个词用在此时此刻再恰当不过。 “师傅，这个小区里是不是有个叫张静雅的人？”魏钟文赶忙来到了门卫处，急切地问道。 “张雅静张小姐吗？认识是认识...不过你找她有什么事？”门卫一边回答道，一边上下打量着魏钟文。“你好像不是这个小区的人吧，不好意思，我们小区有规定，非本小区的人要先...” 对方话音还没落下，说话声便被一阵震耳的爆炸声淹没殆尽。 “糟了！”魏钟文不禁在心里暗叫不好。看样子，还是来晚了一步。“警察！”魏钟文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证件，但只是一晃，便又收了起来。 “刚...刚刚那是什么？”门外大叔显然被吓到了，愣愣地问向一旁的魏钟文。 “是爆炸声，快叫消防车！” “好...好好。”被魏钟文这么一吼，门卫大叔算是稍稍恢复了神志，赶忙掏出了手机。 望着不远处的滚滚浓烟，魏钟文自然知道火势之大。 “哎等等，太危险了，你别去！” 身后传来门卫的呼叫声，可此时的魏钟文哪里听得进去这些。 爆炸声结束后，三三两两的人群开始在楼前聚集了起来，顺着人群和烟雾的方向，魏钟文很快便找到了目标位置。 五号楼三单元七楼，起火的位置正是顶楼，抬眼望去，此时已是浓烟滚滚，整个大楼里都充斥着尖叫声和呼救声。 还是来晚了一步。 眼见着火势越来越大，魏钟文哪里还等得下去，径直向楼内冲了进去。 此时的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楼道内充斥着浓烟，熏得眼睛都睁不开，没有电梯，魏钟文不敢呼吸，憋着一口气，一下子跑了上去，但即便如此，空气中高浓度的粉尘和颗粒物也开始让他呼吸困难。 因为听到了爆炸声，楼内的住户在第一时间开始撤离。魏钟文一面掩着口鼻，尽量小口呼吸，一面组织着居民有序下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魏钟文焦急如焚，谁也说不清楚现在的七楼是怎样的状况。 终于来到六楼，魏钟文却是一步也无法靠近了，火势之大远超了他的预料。 凭借着经验，魏钟文在浓烟中摸索着什么，总算在楼梯的角落处找到了一个灭火器。 火势之大，已经蔓延到了走廊，即使屋内有人，生还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但即便这样，魏钟文也不想放弃最后的一丝机会。 魏钟文定了定神，在心中计算起了最佳的路径。灭火器容量有限，要在最省的情况下走到房门处，必须要眼疾手快。 只见下一秒，魏钟文一路小跑，用灭火器给自己开路，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刚刚所到之处，竟又全部被大火吞噬，这样下去，只怕是有去无回了。魏钟文不禁暗暗咬了咬牙。 深呼了一口气，一鼓作气，他顺利来到了房门处。 大门已经被爆炸波冲击地有些变形了，魏钟文猛地用力一踹，竟生生将门踢到了一侧。房间内满是浓烟，魏钟文被熏得睁不开了眼，他极力想要向屋内移去，却还是被热浪和火焰逼退了回来。 “可恶！”魏钟文不想就这样放弃，他极力用灭火器为自己开路，却仍旧抵挡不住汹涌的火焰。 眼看着灭火器要被用光了，魏钟文心下一沉，暗暗叫了声不好。 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消防队员惊呼声。“这里还有一个人！” 魏钟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的一口浓雾熏得他直咳嗽，愣是什么也说不出。 随后，魏钟文被强行带离了火灾现场，他懊恼不堪，却又无计可施。 到头来，魏钟文还是没能救得了那个人。 ‘5月12日，就在我生日的这一天，我选择浴火重生。别了，冯明。’ 魏钟文怎么也没想到，那样一本来路不明的日记本，竟然真的是一份自杀通知单。 魏钟文心下很乱，但他极力克制自己，提醒自己要保持镇静。他定了定神，抬起左手，看向手表，上午十点31分。 魏钟文默默记下了这个时间。 来不及多想，深呼了一口气，魏钟文拨通了那个曾经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魏...魏队？”对方那边传来了不确定的声音。显然对方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再次接到魏钟文的电话。 “喂，是我。华庭小区五号楼三单元发生了命案，情况比较特殊，你们尽快过来一趟吧。”言简意赅，魏钟文说完，随即挂断了电话。他知道对方一定会赶来。 虽然火势很大，但幸运的是，消防车距离此处不远，五分钟之内便赶到了现场。火势总算得到了控制，虽然蔓延到了楼下，但所幸伤亡不大。 只是七楼的起火源，由于火势较大，足足耗了一个小时才将其扑灭殆尽。 七楼的起火处，放眼看去，满目疮痍。 “我们还是来晚了。”说话者是随后赶来的唐语然。望着七楼上时不时冒出的滚滚浓烟，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证火灾现场，没想到竟是这般景象。 唐语然看向一旁的魏钟文，只见对方的身上布满一层炭灰，脸上也是脏脏的，多了几道灰黑色的痕迹。她心下明白了过来，魏钟文怕是刚才去救人了。 “没想到日记本上写的竟然是真的...如果能早一点到…”唐语然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她注意到了魏钟文面色的不对劲。 唐语然的声音很小，但一字一句，却都如同针扎一样，刺进了魏钟文的脑中。 “啧！”魏钟文懊恼极了，将拳重重打在了一旁的墙壁之上。 不甘心。 虽然明知自己不该趟这趟浑水，魏钟文却依旧是不甘心，咬了咬牙，心下一横，他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 七楼处的火焰已被尽数扑灭，到处是残留的烧焦痕迹，与刚刚的炽热感已经全然不同。 在警方未到场的情况下，私入现场并不合适，可是此时的魏钟文顾已不上许多，带上了鞋套，进到了屋内。 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焦黑一片，想必线索都已被烧毁殆尽。 而在某处，一个人形模样的块状物让魏钟文心下一惊。是她。 那个选择在生日当天浴火重生的女孩。张静雅。 魏钟文心下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将头扭向一旁，不去看她。 还好唐语然并未跟来，不然看到这种场景，她该受不了了。魏钟文正想着，却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 “魏队！”来人是陈熙，曾是魏钟文队里的警员。也正是魏钟文刚刚的那通电话，将她召集到了现场。 时隔两年，陈熙再次见到魏钟文，此时的她已不再是当年警队的菜鸟，而已然荣升为了队里的新晋队长。 两年前，魏钟文因为某些原因，毅然辞职，离开了警队，选择了开始“世外高人”的生活。 至于其中的原因，不管是陈熙还是队里的人，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选择不提。 “嗯。”魏钟文点了点头。尽管两年未见，两人也并没有丝毫的生分。魏钟文省掉了不必要的寒暄，径直说道。“既然来了，就开始吧。” “是！”即便离开了两年，但魏钟文的办事风格却丝毫未变。陈熙想到这，思绪一下子复杂了起来，两年前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两年来，这是魏钟文第一次与“那边”的人联系，如果不是因为那本日记本，或许魏钟文再也不会与“那边”的人有任何的交集。 此时，警方已经开始了严密的采集工作，尽管现场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但不管怎样，也还是会留下这样或是那样的痕迹。 “队长，你怎么会来这里的？”陈熙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她不禁想起了刚才接到的那通电话，显然，魏钟文一开始就知道这里发生的是一件命案，而不是单纯的一场火灾。 “我收到了这个女孩的自杀通知，不过还是来晚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进小区，就发生了爆炸。”魏钟文坦然道，语气里不免有些自责。 “自杀...通知？”或许是这个概念太过抽象，陈熙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而是接着反问道。“那是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了，等做笔录的时候再详谈。比起这个，尸体现在是什么情况？”相比于这个问题，此时此刻，魏钟文更关心的是死者。 “那个...关于死者，刚才已经调查过了，因为火势较大，所以尸体损害程度较重，初步判断烧伤程度已经达到了4度，属于严重烧伤。” 尸体组织水分消失，蛋白凝固，已经变硬变脆发黑，出现炭化，由于极度干燥收缩，皮肤出现干裂，形成类似切创或坎创裂口。 这些，在魏钟文刚刚看到尸体时就早已明了，但他还有一点不明白。 “如果只是烧伤，怎么会这么严重？”魏钟文不禁提出了疑问。 “刚才在调查时，我们发现，在尸体的周围，有一个容量大概为1L的油桶，虽然已经烧得辨认不清了，但从其烧伤程度来看，应该是汽油一类的东西。”陈熙回答道。 “你是说，死者死前将汽油倒在了自己的身上？”魏钟文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一心想要自杀的人，竟然会选择这么痛苦的方式。 “没错...”陈熙说着，话语中也不免沉重了起来。这样残忍的方式，她也是第一次见。“队长你刚才是说...这个人是自杀？”陈熙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诧异地问道。 “没错，就像我刚才说的，在那份自杀通知上，清楚地写着死者的自杀时间。”魏钟文说着，同时又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除了火灾，当时的现场还有爆炸声。你们测量一下房间的大小，煤气的扩散速度，再预测一下多长时间内煤气能达到爆炸的程度。” “队长，你的意思是，当时房间里不仅有汽油，还有煤气泄漏？” “没错，单单由火灾引起的爆炸，速度不会这么快，爆炸程度也不会这么剧烈。我猜测死者是事先打开了煤气，等煤气充斥满了房间，再往身上倾倒汽油，随后点燃了火源。” “这...”听了魏钟文的分析，陈熙惊得说不出话来。什么样的人会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过奇怪的是，尽管爆炸力度很大，却并没有对尸体造成物理性的伤害。”魏钟文分析道。“即便起火点距离厨房较远，但从当时的爆炸程度来看，房间内的煤气浓度已经很高了，所以如果从这点入手，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好的，我明白了。”陈熙说着，不忘将魏钟文说的一一记下，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一个习惯。 “不过，死者究竟是死于自杀还是他杀，只有等做过尸检之后才会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魏钟文说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我明白。”陈熙说着，认真地点了点头。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菜鸟了。陈熙甚至有些急于想要向魏钟文证明自己的能力。 “现场的情况比较复杂，可能要辛苦一下，我还有事，如果需要做笔录，可以随时联系我。”魏钟文说着，顺势做出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哦，对了，如果你们现在没有方向，可以先去调查一下死者的男朋友，冯明。”魏钟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提醒道。 随后，还没等陈熙回答，魏钟文就消失在了门口。 房间内，陈熙独自一人孤站着，看向魏钟文已经离去的身影，不禁显得有些落寞，只听见她小声地回了一句：“好...” 魏钟文下了楼，楼前已经被放置了隔离带，跟魏钟文预想中的一样，楼下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除了本楼的住户，大部分是一些来看热闹的人。 魏钟文无心搭理他们，环顾了一下周围，最后目光锁定在了一个角落。 一旁的长椅上，唐语然一人，孤坐在上面，面色很不好看。 “还好吧。”魏钟文走了过去，开口问道。 “嗯，我没事。”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很正常。” “嗯。”唐语然有些尴尬，自己这副样子着实有些失态。但随即，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那个女孩...她真的是，自杀吗？” “你希望呢？”魏钟文反问道。 “我希望...我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唐语然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悲痛。 “自杀还是他杀，等尸检结果出来就真相大白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去会会另一个人。”魏钟文说着，从长椅上站了起来。阳光洒在他的背上，落下了一大片的阴影。 “你说的是...”显然，唐语然已经猜到了是谁。 “没错。”魏钟文说着，向小区门口走去。没走多久，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向唐语然问道。“一起？” “好、好。”唐语然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赶忙起身快步走到了魏钟文身边。 死者口中的那个“完美男朋友”，究竟是什么样子？ 一个能让女孩不惜选择自杀的人，究竟是人，还是魔？ 这一次，唐语然想亲眼去判断一下。 第二章 只是委托关系 下午三点，在某处咖啡馆内，魏钟文与唐语然并排相坐，两人面前都摆放着一杯咖啡，从咖啡的温度和剩余量来看，显然两人已经等待了一段时间了。 “他真的会来见我们吗？”一旁的唐语然显得有些忐忑，不停地向门口的方向看去，距离相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之久，可是对方却迟迟没有现身的打算。 “稍安勿躁。”表面上看起来，魏钟文要比唐语然更沉得住气，但其实他的心里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们要见的人是冯明，正是张静雅的正牌男友。 冯明就职于一家科技公司，在公司里担任主管一职，表面上风光，但其实加班加点不过只是家常便饭。所以张静雅与冯明能够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以说，在冯明的世界里，他的工作占据了至少百分之八十的时间，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一半给了张静雅，一半给了休息。 而正是这一点，魏钟文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即便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张静雅却对冯明一往情深，甚至于因为情伤而选择了自杀。 难道其实张静雅的死是另有隐情？ 正当魏钟文思考着各种可能时，门口处的“叮当”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那是店家放置在门口处的风铃。而此刻风铃的响声听起来却是那么得刺耳。 是那个人来了。 “那个是好像就是冯明。”一旁的唐语然小声提醒道。唐语然只是网上见过对方的照片，所以并不是十分确定。 来人身着一身休闲服，斜跨着一个背包，一进店，便环顾了四周，像是在找人一样。 魏钟文见状，站起来身，向冯明的方向说道：“冯先生，这边。” 冯明闻声看向魏钟文，示意似的点了点头，随后向两人的方向走去。 “冯先生你好，我就是之前跟你通过电话的魏钟文。”魏钟文说着，礼貌性地伸出了右手。“这位是我的助手，唐小姐。” “你好，冯先生。”唐语然说着，也站了身，同魏钟文一样，与冯明握过了手。 “你们好。”冯明面上冷冷的，一副兴趣全无的模样，似乎并不想来赴这场约。 待三人都落座后，一旁的服务员上前说道：“您好先生，请问您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一会就走。”冯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不需要任何服务。 “冯先生似乎很着急走啊。”魏钟文说着，微微一笑，自然而然端起了一旁的咖啡，向服务员说道：“我这杯已经凉了，麻烦帮我换一杯，反正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上好一会。” 虽然话是说给服务员听的，但冯明能明显得感受的到，对方此时刺人的目光，正看向自己。这个人，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冯明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座椅，想通过这种方式找回自己的节奏。“我还有事，咱们就开门见山吧，魏律师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这样对大家都好。” 魏律师？ 听到这个称呼时，一旁的唐语然愣了一下，但当她用余光看向一旁的魏钟文时，却发现对方正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她突然明白了什么，默默听起了两人的谈话。 “我自然知道冯先生是大忙人，不然冯先生也不会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一个小时，不是吗？”魏钟文说着，不露声色地笑了笑。 此话一出，冯明有些心虚了。他本来是有意而为之，想借此为难一下对方，让他们知难而退，而他没想到，魏钟文竟然直接将这件事搬上了台面，话里话外都数落了自己迟到的事实。 冯明面子上突然有些挂不住了。自己迟到确实是事实，这也的确是一种失礼的行为。他似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想要借此来掩饰什么。 “既然冯先生这么忙，那我就直说好了。”魏钟文接着说道，似乎刚刚并不是有意要发难一样。 “好。”冯明应声说着，面容上依旧有些尴尬。 冯明毕竟是一个搞技术的人，在与人打交道这方面上，他还是略输一筹。更何况这个人是魏钟文。 “我之前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我这次来，是受张静雅小姐的委托。”魏钟文平静地说道。似是上午看到的那具焦尸不过是幻觉而已。 “那个女人想要什么？”一提到张静雅，冯明明显开始激动了起来，而不再是刚才故作镇定的样子。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即便是唐语然也明白了过来，对方似乎还并不知道张静雅的死讯。 “张小姐想要什么，冯先生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魏钟文不答反问，他一面说着，一面紧紧地盯着冯明，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微表情。 “我之前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再没有一点关系，即便她找你来，结果也是一样。”冯明一边说着，情绪上不免有些激动，就像魏钟文触动到了什么一样。 “话虽这么说，不过我既然来到了这，张小姐是怎样想的，不是显而易见吗？”魏钟文说着，不置可否地一笑。 “我们已经早就已经和平分手了，即便她再怎么纠缠我，我也不会给她一分钱。” 听到了冯明的话，魏钟文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分手费…如果连这个问题都谈不拢，那今天这一次见面，可就真的是浪费时间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太了解张静雅了，她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跟她在一起的这几年，我没少在她身上花钱，我所有的工资都给了她，一分钱都没存下，但就是这样，她还是不满意，竟然还…”冯明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算了，我也是个男人，希望你能理解。” “当然。”魏钟文说着，似是认同地点了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他开口说道：“不过仅凭冯先生一家之言，恐怕不能说明什么。” “呵…不用想我都知道那个女人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冯明说着，面容上多了几丝嘲讽。“不过你说的也对，一家之言，确实不足以信，毕竟她就是这样一个能操纵人心的妖精。” “妖精”一词听起来颇为刺耳，但魏钟文却不想跟对方争辩什么。 如果此时冯明知道了张静雅的死讯，他又会作何反应，这种无情的话他还能说得出吗？ 虽然魏钟文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真的的协议是什么，但从冯明的反应来看，他也是略微猜到了一二。 能让一个男人如此愤怒的，大概只有另外一个男人了。 但即便如此，张静雅却依然向对方索要分手费，而且即便是律师找来，也丝毫没有引起冯明的怀疑，也就是说，在张静雅手里，或有握有某些让对方忌惮的东西。 这些东西会是什么呢？ 魏钟文还没有自信能一猜即中。这种情况下，以退为进往往是最好的选择。 “关于如何评价我的当事人，我想这并不是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我们不妨接着谈刚才的问题。”魏钟文说着，刻意加重了语气。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再给她一分钱，不管谁来都一样。”冯明说着，面容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听到对方的话，魏钟文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一样。他不动声色地一笑，开口说道：“冯先生这么抵触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这种事。如果无法达到我当事人的要求，我想这样的会面还会进行好多次。” “魏先生，我真没钱了。”冯明说着，竟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上次给她的那些就是我的全部家产了。” “可我当事人要求的数目，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究竟想干什么？虽然五万并不是什么太大的数目，可是也已经是我全部的资产了。无论如何我也没有15万给她了。”冯明说着，重重地倚在了座椅靠背上，仿佛认命了一样。 也就是说，张静雅在死前不仅向冯明索要了分手费，而且分手费的数额还并不是一个小数，而是足有20万之多。 什么样的秘密，可以让张静雅有底气索要20万。 但仅凭冯明的说辞，魏钟文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来判断事情的真伪。 甚至于在魏钟文的心里一直有着一个疑惑：冯明究竟是否知道，张静雅已经死于火灾。 火灾发生于上午十点31分，这个时间，冯明应该正在上班。 想要知道对方的不在场证明，只要一查监控便可知晓。 但如果张静雅其实并不是死于自杀呢？ 一本来路不明的日记本，即便上面写明了自杀时间，也不见得张静雅就真的会如上面所写，选择自杀。 可事实是，张静雅的死亡，真真切切地发生了，而且是以一种极为残酷且毫无生还可能的方式来进行。 一个自杀的人真的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吗？ 而此时，魏钟文想借助眼前这个男人，来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冯先生，那件事，本来应该是你们之间的秘密，不过，张小姐开口要20万的原因..我想冯先生应该比谁都在意吧...”魏钟文将话说到了一半，便突然闭口不言了。但他言下之意却清楚得很。 冯明听到了魏钟文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却露出一副恼羞成怒样子。“你说什么？那个女人竟然连那件事都告诉你了？”如果不是顾忌到三人身处公共场合，或许下一秒，冯明就会拍桌子而起。 “你觉得呢？”魏钟文只是微微一笑，反问道。“张小姐是怎样的人，冯先生不是最清楚了吗？”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听到魏钟文的话，冯明终于忍不住了，他咬牙切齿地看对方，好像魏钟文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简单的委托关系。”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魏钟文说得底气十足。 第三章 自杀通知 “呵...你也不用骗我，如果你跟张静雅之间只是普通的委托关系，她是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的。”冯明冷笑了一声，似乎魏钟文的话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恐怕冯先生是误会我了。”魏钟文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跟张小姐之间一清二楚，什么关系都没有。” 魏钟文说着，话里话外都在向对方澄清着什么。 可他的这番话，听到了冯明的耳中，就像是变了味儿一样，不再是那么回事了。 “不管你怎么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掺手她的任何一件事。即便她跟谁再搞暧昧，也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了。”冯明说着，竟像是真的放下了一样，微微叹了口气。 “冯先生，今天...可是个特殊的日子，你不记得了吗？”魏钟文说着，转换了一个话题，似是全然没有听到对方刚刚的回答一样。 “特殊的日子？不好意思，我向来对这些节日没什么感觉。”冯明虽然有些诧异对方的问题，但还是如是回答道。 “如果冯先生不记得，不妨让我提醒一下，今天是阳历的5月12日，是某人的生日。” “某人的生日？不好意思，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冯明说着，语气里依旧满是疑惑，像是真的想不起来什么一样。 可即便对方掩饰得再好，魏钟文依旧在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的慌乱。 显然，冯明是在试图掩饰着什么。 “我还有事，魏律师，我想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冯明说着，径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丝毫没有给魏钟文挽留的机会。 “好。”魏钟文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随即目送对方结账离开。 待冯明的身影渐行渐远之后，魏钟文也站起了身，向一旁的唐语然说道：“好了，咱们也走吧。” “去哪里？”唐语然不明所以地问道，她突然觉得魏钟文给她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至于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却又说不上来。 “回去。”魏钟文说着，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下。 唐语然微微点了点头，即便她依旧没有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离开咖啡馆前，唐语然还是迟疑地开了口：“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这样就走了吗？” “不然呢，等着冯明请我们吃晚饭？”魏钟文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来了这一趟，什么事情都没有问清楚就回去，有点可惜。” “怎么会，如果不问清楚，我会就这么让他走吗？”魏钟文笑着反问道。 “可是...”只见唐语然一脸的疑惑，似乎并不明白魏钟文都问出了什么。 “行吧，那我们边走边说。”魏钟文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率先离开了咖啡馆。 眼见着对方已经走远了，唐语然赶忙快步追了上去。 “你刚刚说事情都问清楚了，到底问到了些什么？”唐语然开口问道。 “碍于我们两个的身份，对方自然不会什么都告诉我们。不过即便我们是警察，也不见得冯明就会讲真话。”魏钟文回答道。 “那你的意思是？” “就像你做研究一样，怎么可能会有一劳永逸的事，第一次的会面，不过是打探一下对方的虚实罢了。” “也就是说，其实你什么都没有问到？”唐语然说着，语气中不禁多了几丝失望。 “那倒也不是，碍于我们的身份，有些问题不便于刨根问底。” “我还是没听明白。”唐语然都快被魏钟文绕晕了，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那我这样问你，你觉得冯明知不知道张静雅已经自杀了？”正走着，魏钟文突然停下了脚步，径直地看向唐语然，语气突然加重了几分。 “这个...我感觉，他似乎并不知道。”唐语然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 “你的直觉没错。”魏钟文说着，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们跟他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却在刻意地防着我们，甚至会刻意让我们枯等一个小时，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不想见我们？” “这只是表象。”魏钟文说着，抬头看向了天空。“现在是什么天气？” “什么？”唐语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当她看到魏钟文一脸的严肃，她不禁迟疑了一下，随即不确定地说道：“额...现在是多云？” “没错，但即便是多云，就能断定天上没有太阳吗？” “当然不能，太阳不过是被挡住了，看不到而已。”唐语然不以为然地说道。 “所以说，你只看到了表象，却忽略了表象之后的真相。”魏钟文说着，不自觉地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他并不是不想见我们，而是刻意在刻意地提防着我们，但因为我们是代表张静雅来的，所以他真正想提防的人是她才对。”唐语然一面说着，一面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假设。 “接着说。”魏钟文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但是他脸上的笑意足以说明一切。 “与其说是提防...不如说是忌惮更恰当。也就是说，冯明对于张静雅的存在，是特别在意的。” “你说的没错。那我问你，如果冯明已经知道了张静雅的死讯，他还会表现得这么防备吗？”魏钟文先是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肯定不会，所以你的意思是...”唐语然说着，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一样。“所以，冯明还没有得到张静雅的死讯。这是你得到的第一点信息。” “正确。”魏钟文说着，不置可否地一笑，似乎对唐语然的回答很是满意。 “那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了什么？”唐语然说着，面容上满是惊喜，她还从来不知道还可以这样获得线索。 “如果我没猜测的话，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之所以会闹得这么僵，是因为有第三者插足。”魏钟文如实回答道，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我记得刚才冯明说过一句什么‘他也是个男人，希望你能理解’之类的话，虽然我刚才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你这么一说，难道是张静雅...”唐语然说着，面容上是一副难以置信。 如果张静雅真的是因为冯明而选择自杀，那就足以说明冯明在其心中的重要性，可即便是这样，张静雅还会选择其他人吗？ 在这一点上，唐语然感觉有些说不通。 “有这个可能，但是也不排除冯明是为了替自己洗白，而故意说那些话给我听。”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冯明也太过分了，怎么能通过抹黑自己的女朋友来给自己洗白呢？”唐语然说着，语气中不免多了几丝气愤。 “是前女友，日记里不是写的很清楚了吗，他们已经分手了。” “这重要吗？”唐语然说着，语气很是不善，完全不明白魏钟文为什么要纠结这种无用的细节。 “那我问你，正常来说，男女朋友分手了，如果女孩不想分手，同时正巧碰到自己要过生日了，她会怎么做？”魏钟文说着，突然认真地说道。 “怎么做...我猜...大概会请男孩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之类的，或是借口生日，把男孩约出来，然后再趁机复合？”唐语然说着，语气里很是不确定。这些都是她从电视上看来的，毕竟对她来说，她是一丝的恋爱经验都没有。 “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魏钟文说着，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的意思是，其实冯明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他只不过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没错，我猜测，如果调查一下两人的通话记录，或许就能有所收获。” “但如果冯明铁了心地想跟对方分手，那不接电话也是有可能的。”唐语然一边想着，一边说出了可能。 “没错，所以在调查之前，这些都只是猜测。”魏钟文认同似的点了点头。随即他想起了冯明之前一闪而过的慌乱，接着说道：“不过，从冯明刚刚的反应来看，很有可能这两人之间是通过电话的。” “可是，现在微信这么方便，他们也有可能是通过微信沟通的。” “是，所以通话记录只是其中的一种情况，调查就是这样，要尽可能地将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在内。” “不过，我听说微信的聊天记录只要删掉了就没有了，这是真的吗？”唐语然疑惑地问道。 “没有什么是能被彻底销毁的，总会有蛛丝马迹存在，更何况，只是用户一端单方面的删除，如果想要复原数据，还是有可能的。不过…”魏钟文说着，语气突然加重了一些。 “不过什么？”唐语然能感觉得出来，魏钟文似乎在顾虑着什么。 “不过，既然冯明在科技公司任职，删除数据这样的事，似乎对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冯明真的想害张静雅，还是有可能的？” “没错，毕竟现在与张静雅之间关系最为紧密的人，就是他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去，说不定能在对方下一步动作前找到线索。”魏钟文说着，话语中满是急切。 “这要怎么找，我们现在不是什么证据和线索都没有吗？”唐语然一脸的疑惑，她有些跟不上对方的步调。 “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是怎么知道张静雅会自杀的？” “那本日记！”唐语然恍然大悟，她险些将其忘得一干二净。 看到对方已经明白了过来，魏钟文认同地点了点头。如果抓紧时间的话，或许魏钟文能顺利找到他想要的证据。 第四章 生人到访 5月12日，本该是一个平凡的周一，但对于这座城市的人们来说，一切却又变得不太一样。 一座规模偏小的城市，无论在哪一个角落发生什么，都会有无数的媒体人争相报道，消息不胫而走，似乎在这个城市里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更何况是一场小规模的爆炸。 华庭小区的爆炸案像是一根导火索一样，瞬间点燃了整个警局，一时间各路上级争相问候，恨不得下一秒就能调查出事情真相。 但魏钟文心里清楚得很，不论警方那边再怎样调查也无济于事，一个自杀的案子，不管再怎样查，得到的结果也只能是自杀。 由自杀引发的社会舆论。 魏钟文甚至能想象得出，当广大市民得知事情真相后，会是怎样的一番表现。 但即便这样，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魏钟文或许怎么也想象不到，这真的会只是一个自杀的案子。 5月5日，5.12爆炸案的前一个星期。 这一天，对于魏钟文来说并没有特别的，如同往常一样，魏钟文照例6点30分起床，7点准时出发，到公园里开始一天的晨跑。 每天10公里，雷打不动，这是魏钟文大学时养成的习惯，只不过干警察之后因为公务繁忙曾荒废了不止一天。 现如今，他辞去了警局的工作，开起了自己的事务所，受人所托做一些私人的调查，也正是因此，魏钟文比起之前清闲了许多，而每日的晨跑又再次被提了日程。 结束晨跑后，吃过早饭，魏钟文便来到了事务所，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上午十点，空旷的事务所里一个客人也没有，而此时的魏钟文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小说， 大概是看累了，魏钟文抬了抬眼睛，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随后站起了身，准备给自己冲一杯咖啡。 才刚刚起身，魏钟文便听到了门口处连传来的几声门铃声。 他先是一愣，又细细听了，才确定了声音的来源，的确是自己的房门。 “奇怪，今天好像没人预约啊。”魏钟文不禁自语道。但即使这样，他还是选择向门口走去。 来到了门口处，门铃声突然中止了，屋内屋外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只听得到房屋内的钟表声，正在滴滴嗒嗒走个不停。 难道是听错了？ 又迟疑了一会，门外依旧没有丝毫的声响。 魏钟文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寂静如水，不论是屋内还是屋外，谁都不愿率先打破这奇怪的沉默。 突然间，门外响起了手机铃声，声音之大让魏钟文不禁打了个冷颤。 铃声并没有持续很久，门外的人很快便接起了电话。 魏钟文隐约能听到说话者的声音，但并不能听个真切，显然对方在刻意压低说话的声音。 但即便如此，魏钟文也听得出来，来人是个女人。 魏钟文的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难怪刚才的敲门声处处透着迟疑和犹豫。 来找魏钟文的女客户，大多是因为家庭和婚姻的不幸，想要委托他来调查丈夫的婚外恋情。 而这个人的迟疑，大概与此也分不开吧，魏钟文不禁猜测到。 不过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倒像是只有二十多岁。魏钟文在心里默默想着。 没过一会，对方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来人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重而有力地敲起了房门，与之前的犹豫不决宛若两人。 “来了！”魏钟文应声回答道，随即打开了房门。 来人25岁左右，衣着休闲，穿一双运动鞋，看起来更像是一名学者或是研究员。 魏钟文一下子便知道自己猜测错了，这样的形象与以往的客户迥然不同，这并不会是一个来调查丈夫的人。 “你好，我是魏钟文。”魏钟文说着，礼貌地伸出了右手。 “你好，唐语然。”来人一副拘谨的样子，初次见到魏钟文，她显得有些不安。“你就是魏警官吗？”像是不确定一样，唐语然补充道，只是语气里满是迟疑。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眼看着对方一脸的不解，像是为了让对方安心一样，魏钟文不禁笑了笑，接着解释道。“我以前是警察，不过现在已经辞职了。” 听到了对方的说法，唐语然先是一愣，随即轻吐一口气，像是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一样，也笑了笑，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找错了人。” “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 唐语然点了点头，跟着魏钟文进到了屋里。 片刻之后，魏钟文将一杯咖啡放到了唐语然面前，开口问道：“唐小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了魏钟文的话，唐语然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下去，像是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你放心，不管是什么问题，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像是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一样，魏钟文开口说道。 “不、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唐语然说着，却又突然抬起了头，径直地看向魏钟文，像是有了勇气一样。 “不管是什么问题，只要说出来，就有解决的可能。”魏钟文引导似的说道。 “其实我之前找过警察局的人，但他们说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没有再继续调查的必要。”唐语然说着，像是刻意不去看魏钟文一样，将视线转向了一旁。 “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已经结案的案子，警方一般是不会再次审理的。”魏钟文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如果是你在意的案子，不妨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听了魏钟文的话，唐语然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一下子打起了精神，就连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带上了几丝期许。 “谢谢你。”唐语然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个本子。 “这是？”魏钟文不明所以地问道。 “这个日记本，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唐语然说着，语气中满是落寞。 “嗯。”魏钟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这本日记本的主人名叫徐子晴，是我的好朋友，半年前，她被发现死于出租屋。”唐语然说着，面容上满是悲伤。 “你是想...”魏钟文并没有说完，但他知道对方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是。”唐语然说着，语气突然坚定了起来，她径直地看向魏钟文，摇了摇头。“这个案子警方已经结案了。说是自杀。”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唐语然说着，不禁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我只想说，这本笔记本，坚定了我之前的想法。” “那你是怎么得到这本日记本的？”魏钟文将重点放在了日记本上，开口问道。 一本私人的日记本，即便持有人已经去世了，这么私密的东西也不应该流落在他人之手，魏钟文知道在这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把日记本寄给了我...” “怎么说？” “我是一家研究所的研究员，主要研究的是语言与心理活动之间的关系，因为某个课题的原因，我们向社会公开收集相关的语料信息，借此开展我们的研究。”一提到研究，唐语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一下子变得精神了起来。 “这本日记就是这么来的？”魏钟文问道。 “没错。”唐语然先是点了点头，随即接着说道：“就在公开募集的第三天，我就收到了这本日记。但是我找不到任何发件人的信息。” “一本来自于死者的日记，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将其寄出，现在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对方并不想跟这件事情扯上关系。”魏钟文开口分析道。 “一开始，这本日记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一般来说，这些文本寄过来以后，都是由实习生将其转化成电子版，再进行筛选和过滤。我们接触到的，是一些已经处理过了的文本。可即便是这样，阴差阳错的，我还是看到了文本中残留下来的名字。”唐语然说着，语气中依旧透着一股难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在处理过的文本中，是不应该出现人名的，对吗？”魏钟文如是问道。 “没错，我们只筛选出需要的信息，人名并不属于这个范畴，所以一律都会被过滤掉。” “一般来说，写日记的人，是不会在日记中写上自己的名字的吧。”魏钟文提出了疑问。 “没错，确实是这样。不过...”唐语然说着，停顿了一下，看向了魏钟文。“但是在那一份文本中，我清楚地看到了‘唐语然’这个名字。” “你的名字？”听到这，魏钟文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又意识到，如果这两人是朋友，即便被对方提及名字，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的。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巧合，可是后来，我又在文本中看到了‘秦凯’这个名字。这就更加确信了我的猜测。” “秦凯是谁？”魏钟文反问道。 “抱歉，我忘记说了，秦凯是子晴的男朋友，而子晴是我的好朋友，全名是徐子晴。在子晴同这个男人走在一起之前，我们的关系要更加亲密一些，所以我对这个名字印象格外深。” “所以，你就确定了这份日记是属于徐子晴的。”魏钟文说着，就像是陈述实情一样。 “对，所以我将日记找了出来，没放过一丝一毫，将日记反反复复读了两遍，里面的任何一点细节，我都没有放过。”唐语然说着，语气中透着一股隐忍之情。 “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徐子晴是死于自杀，是吗？”魏钟文反问道。对方的这种行为，只有这样一种合理的解释。 “没错，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半年，警方已经结案，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不相信子晴会选择自杀。在我的眼里，她是一个阳光、向上而又积极乐观的姑娘，在她的世界里，只有美好，没有阴霾。她绝对不会是一个会选择自杀的人。”唐语然说着，语气中除了忧伤，还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即便在你读了日记之后，你依旧这么想？”魏钟文反问道。 “没错，日记中的子晴，依旧是一个积极乐观，愿意相信未来的女孩，也正是这样，更加坚定了我最初的想法。但是...”唐语然说着，语气中多了些失望。 “但是警方并不这么认为。”魏钟文接着说道。 “是的，子晴死于自杀，这就是警方最终的判断。”唐语然说着，语气中满是抵触。 “可是仅凭这本日记，的确很难判断徐子晴真正的死因。”魏钟文虽然表示理解，但在证据面前，他并没有选择妥协。 “除了这个，我还有其他的证据！” 第五章 催命日记本 接手一个警方已经结案的案件，对于魏钟文来说，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多方力量的较量，得到的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但眼见着面前的人如此执着，魏钟文突然有些心下不忍，或许听对方说完再拒绝，也不迟。 “既然这样，不妨说说看你的证据。”魏钟文说着，端起了面前的咖啡，小抿了一下，凉掉的咖啡，竟无端添了几分苦涩在其中。 “我知道警方办案是讲证据的，肯定也不会随随便便结案，但是如果事情的真相并不像他们所了解的那样呢？”唐语然说着，语气认真极了，她一面说着，一面看向魏钟文，似是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指的是，警方掌握的，不过是凶手想要让他们看到的真相，是这个意思吗？”魏钟文不答反问，回答道。 “没错，每个凶手都是狡猾的，我相信警方看到的，只不过是凶手精心营造出来的假象。” “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吗？”魏钟文说着，不禁皱了皱眉，这种情况，并非不可能。 并不是每一个罪犯都能被绳之以法，尤其是那些狡猾无比的。 “我不知道警方在查案的过程中都得到了什么线索，但我有一点可以确定，有一件事，他们一定忽略掉了。” “你指的是？”魏钟文并不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 “我查过了，所有有关于子晴自杀的报道中，都有写到子晴是割腕自杀，因为抢救不及时，失血过多而死。但是他们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子晴是一个左撇子。”唐语然说着，语气里充满了悲伤。 “左撇子？”魏钟文不明所以地重复了一遍，但紧接着，他突然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在外人面前，她一直都在隐瞒着她是左撇子的事实，对吗？” “没错，所以，当大家发现她是割腕自杀时，谁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连警察也没有。” “但是，据我所知，死者割腕自杀，有关于伤口的位置，恐怕是不会告知外界的。所以其实这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对吗？”魏钟文开口问道。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没有办法验证我的想法，不管我怎么查，都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报道。不过，从子晴的日记中，我却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而这一点从侧面回答了我的问题。” “是什么？” “我跟子晴相识多年，一直都知道她是左撇子，就自然而然地以为其他人也知道，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在她的日记中，她清楚地写道，因为某些原因，她一直都在刻意地使用右手，甚至于家里所有的摆设也都是以‘右边’为主。” “徐子晴是左撇子的事，都有谁知道？”魏钟文像是抓到了什么重要信息一样，赶忙问道。 “据我所知，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子晴过世的父母和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就是其中之一。”唐语然一边说着，一边不禁叹了一口气，就像是慨叹命运的不公一样。 “那秦凯呢？” 听了魏钟文的问题，唐语然先是摇了摇头，随即说道：“秦凯跟其他人一样，也不知道这件事。这个问题，子晴在日记里写得很清楚。” “我明白了。按照你的说法，在死者的尸体上，手腕上的刀痕很有可能是在左手，而不是右手。由于警方并不了解徐子晴是左撇子的事实，所以自然而然就将案子定为自杀。但倘若刀痕的位置在右手上，从一个警察的角度来看，怎么也会觉得不自然，因此案子绝对不会草草了事，而案子被定为自杀的可能性相应的也会很低。”魏钟文理清了思路，开口说道，也就是说，从唐语然的这个角度来看，她的怀疑确实并非全无道理。 听完了魏钟文的话，唐语然像是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看样子对方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但是紧接着，魏钟文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或许警方已经将这种可能性考虑在内，将案子定为自杀也是在将这种可能性排除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这…”听到了魏钟文的猜测，唐语然竟一下子反驳不出什么，对方所说的，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如果想要进一步查明事情真相，就要了解更多的案件详情。 “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我有可能接触到案件的卷宗吗？”魏钟文开口说道，面容上是一副坦荡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 “我的确有这方面的考虑，因为警方那边不肯重新审理这个案子，所以如果可以通过你得到案卷的详细信息，那这个案子就有可能继续查下去。”唐语然说着，语气中有些难为情，似乎是意识到了这种行为的不妥之处。 “我可以接受你的委托，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一个条件。”魏钟文想了想，认真地开口说道。 “你尽管说，我一定努力办到。”唐语然兴奋极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魏钟文会这么快就接受委托。 “我的条件很简单，在我接受之前，要先看过日记，我想等我确定过里面的内容后，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魏钟文说着，像是想要打消对方的疑虑一样，不自觉地笑了笑。 “好，我答应你。”尽管一开始有些迟疑，唐语然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她明白对方的意图，而魏钟文也的确有权利这样做。 唐语然说完，便将日记本递给了魏钟文。 紧接着，房间里没有了说话声，只有魏钟文不停翻阅日记的声音，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唐语然还有些不太习惯，轻轻咳嗽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而坐在另一旁的魏钟文，却是全然不受影响一般，分外专注地看着日记。 一下子没有了事情做，唐语然无聊之际，开始四处打量着这个事务所。极为精简的装修，黑白的色调，并不繁多的配套家具，与眼前的魏钟文有着说不出的搭配之感。 面前的人不过三十多岁，却有着比常人更多的干练感和老成感，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隐约的压迫感。即便魏钟文一直笑脸迎人，但这种感觉却从未消失过。 就在唐语然思绪万千时，魏钟文看完了日记的最后一页，伴着一声感叹，合上了日记本。 “现在我更愿意相信你的猜测。就一个要自杀的人来说，这样的日记内容并不符合她的心境。”魏钟文开口说道，语气中突然多了几分的沉重。 “谢谢你。”尽管唐语然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当她亲口听到对方的赞同时，唐语然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这是一种被信任的喜悦感。 “这是我应该做的。”魏钟文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现在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会对这个案子这么执着。”显然，日记中的内容改变了魏钟文之前的想法。 “谢谢你，魏先生。”唐语然说着，先是点了点头，随即拿过了日记本，开口说道：“在日记的最后一段，清楚地写到了子晴要选择与秦凯分手，她想要结束这样的生活，开始新的阶段。或许她真的是受够了秦凯，所以下定了决心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唐语然一面说着，一面将日记翻到了最后一页。 “也就是说，尽管他们两人之间是男女朋友，但两人的关系已经僵到了要分手的地步。”魏钟文开口说道。 “没错，我曾经调查过，也问过他们身边的朋友和邻居。当时因为他们两人经常吵架，所以处于分居状态，时间大概持续了一周，之后没过多久…子晴就…”唐语然说着，眼角处竟然已经有了泪水。尽管她极力地克制自己，但情到深处，唐语然还是动容了。 “请、请节哀。”魏钟文不自然地说道，安慰人的这种事，他一向不太擅长。 “我没事…不好意思时态了，我只是一想到子晴那么可怜，就…”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查清事情真相。”此时此刻，再多的安慰也显得无力，唯有早一点查清真相，才算是早一点给死者一个交代。 魏钟文说着，思绪突然转到了刚刚的日记本上，日记上所写的内容，确实与唐语然所描述的一致。如果事实如此，一个对未来满怀憧憬的人，真的会选择自杀吗？从这一点来看，似乎确实如唐语然所说，真相应该另有隐情。 想到这，魏钟文不禁在心里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突然间，一个油然而生的念头让了魏钟文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如果徐子晴并非自杀，而是与秦凯有关，那他绝对不会是那个将日记本寄出的人。 那么能够接触到这本日记的人，一定曾经去过案发现场。 魏钟文突然感到有些头皮发麻，或许就在徐子晴死亡的当日，一个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人，就曾这样走进了徐子晴的视线之内... 第六章 三人相遇 时间已是晚上九点，事务所内，魏钟文此时心急如焚。 两人从冯明那边回来之后，魏钟文便第一时间与陈熙取得了联系，在互通信息后，陈熙告知他们尸检报告会尽量在今晚赶出来，但具体的时间不能确定。 等待的时间总是令人心焦，尽管两人还没有吃晚饭，但巨大的压力不禁让人倍感疲惫，谁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饿意。 一整天下来，两人竟然只是喝过了一杯咖啡而已。 魏钟文还好，他早已习惯了这种节奏，但反观唐语然，刚刚经历过现场的她，此时此刻显得格外憔悴。 魏钟文心下有些不忍，站了身，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茶水间，倒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喝一点吧，补充一下能量。” “谢谢。”唐语然微微一笑，接过了杯子，却只是将其捧在了手中，似乎并没有喝下去的打算。 “怎么，怕喝了晚上睡不着？”魏钟文开玩笑地说道。 “也不是…就是喝不下东西而已。”唐语然顿了顿，转念一想，又接着说道：“不过就算不喝这杯咖啡，恐怕我今晚也要失眠了。” 唐语然说着，早上经历过的现场还历历在目。 浓烟滚滚的火灾现场，四处的尖叫声，屋内黑焦焦的一幕一幕，不管是哪一件，都是唐语然之前从未经历过的。 “理解，不过抱歉，我这里只有咖啡，没有牛奶。”魏钟文说着，话语里添了几分抱歉。“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几盒牛奶回来，热一下很快就能喝。”魏钟文说着便起了身。 “不用了，我真的喝不下。”唐语然赶忙出声阻止了他，她并不想给别人平添麻烦。 话虽如此，魏钟文此时已经来到了房门处，还没等唐语然说完，便已经打开了屋门，像是下一秒就要出去一样。 “魏…魏队？”应声看去，陈熙正赫然站在门口，一只手里提着些什么东西，另一只手正做出要敲门的动作。“你是要出去吗？”陈熙先是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开口问道。 “恩，想下去买点吃的。”魏钟文点了点头。“先进来吧。” “要买什么，我带了些吃的给你…”陈熙一面说着，一面走了进来，话音未落，她便注意到了屋内的唐语然。“你、你好。”陈熙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魏钟文这里看到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这么晚。 “陈熙，这是唐语然。” “你好。” “这位是陈熙，你可以叫她陈警官。” “你好陈警官。” 简单的介绍，并不能让陈熙满意，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见到唐语然了。 第一次是在上午，她远远地看到了这两人，那个时候她还以为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此时此刻，陈熙格外在意这两人的关系，但出于某些原因，她却又无法直接问出口。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尴尬，魏钟文夹在其中，也感觉到了不自在。 “咳咳。都坐吧，有什么话坐下再说。”魏钟文开口说道，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压抑的气氛。虽然他并不明白这种感觉是来源于哪里。 待三人落座后，陈熙率先开了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队长，这次的尸检报告已经赶出来了。还有你拜托我查的那份卷宗，我也带了过来。” “辛苦了，多谢。”魏钟文说着一并接过了两份文件。接过之后，魏钟文细细翻看起来，一面看，一面直接问道。“今天上午的爆炸案，有新的发现吗？” “暂时还没有，现场被焚毁的实在太严重了，很多东西都已经无法辨认了，所以想要在现场获得什么突破有一定的难度。” “恩，可以理解。”魏钟文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魏队，在死者的口、鼻、咽喉、气管和支气管等处，可见到有烟灰、炭末附着。石法医经过心血化验，在死者的血液中发现了碳氧血红蛋白。除此之外，尸体的内部器官水肿，粘膜出血，并且在喉头、气管、支气管的位置，也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一旁的陈熙开口说道，将尸检的情况大概说明了一下。 “也就说…那个女孩确实是被烧死的。”魏钟文说出了结论，心下不禁有些悲痛。 “不好意思，你们刚才说的太专业了，我没太跟上，刚刚的那个碳氧血红蛋白，指的是什么？”唐语然听着两人的谈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物体在燃烧时，会发生不完全燃烧的情况，随之会产生一氧化碳。这些一氧化碳会随着被烧者的呼吸运动被吸入体内，与血液中的血红蛋白结合，形成碳氧血红蛋白。取死者心血进行化验，如过有碳氧血红蛋白存在，就可以作为烧死的确证。而也正因此，烧死的尸体内脏一般会呈鲜红色。”魏钟文开口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女孩是被活活烧死的吗？”或许是内容太过难以置信，唐语然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可怕的事实让唐语然不禁头皮发麻。 她还是不敢去相信，一个选择自杀的人，会选择这样一种残忍而冷酷的方式。 唐语然甚至忍不住去想，在女孩被赤焰灼烧时，她会不会有这样的一瞬间，后悔走上这条不归路。 “队长，你之前说，这个女孩是自杀死的，是真的吗？”陈熙知道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但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是他们应该承担的责任。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许久的困惑。 “没错…我们今早，收到了女孩日记本，上面清楚地纪录了她选择自杀的时间。”魏钟文说着，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将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日记本递给了陈熙。“这本日记本属于私人匿名捐赠给研究所的，如果你想要留作证物，可能还需要跑一些程序。” “明白。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前因后果。”陈熙心中的疑惑实在太多太多，哪一个都在等着魏钟文亲口替她解答。 “我知道你在困惑什么，你放心，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你还必须要了解另外的一件案子。”魏钟文说着，不自觉地看向唐语然，而后者，也很默契地向其回望过去，甚至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心里都明白，这另外一个案子指的是什么。 看到这两人的反应，陈熙的心里凉了一大截，她甚至开始猜测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否则也不会如此默契。 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魏钟文与唐语然之间，也不过才相识了一个星期而已。 陈熙强行压下了心中的疑问，开口问道：“另外一个案子指的是？” “就是那个我拜托你调查的卷宗，半年前的那个案子。” “是这个吗？”陈熙说着，指着面前的一份卷宗，开口说道。 “没错，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看过这个案子。”魏钟文说着，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死者徐子晴，高铁乘务员，自杀身亡，死于出租屋内，死后第三天被房东发现，随后报了案。” “我记得这个案子。徐子晴死后的第二天，本应该是交房租的日子，结果房东一整天都没有收到转账，又一直联系不上徐子晴。于是，徐子晴死后第三天，房东前往出租屋，这才发现了她的尸体。”陈熙说道，她不明白案子哪里出现了问题。 “徐子晴的男友，在其死后便消失了。这一点你不觉得奇怪吗？”魏钟文发问道。 “这…这确实是本案的一个疑点，可是，即便其男友消失了。但是从现场来看，徐子晴的确是自杀无疑。而且据徐子晴的朋友说，在徐子晴自杀前一周，他们两人就已经分居了。”陈熙说得很是忐忑，尽管她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在魏钟文面前，对方任何一个质疑的举动，都会让陈熙动摇不已。 “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是三天后了，考虑到当时房间里的温度和密封性，尸体腐烂的程度可想而知，可即便是这样，也不应该成为你们不进行尸检的借口。”魏钟文的话锋一转，语气中不禁多了几分责怪之意。 “队长，不是…不是我们不想，只是，我们没有这个权限。”陈熙顿了顿，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当时房间内属于反锁状态，门锁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小区监控也显示，徐子晴已经连续多天没有出过小区。” “恩，接着说。”魏钟文一脸的严肃，但他并没有打断对方的意思。 “而且，我们调查了徐子晴身边的朋友，得到的回答都是，徐子晴与其男友关系并不和睦，早在一周前就处于分手状态，而徐子晴的经济状况也不容乐观。她本人酷爱奢侈品，不论是化妆品还是背包，都是非高档的不买，这样一来，就导致她入不敷出。而且，其自杀的第二天，正是要交房租的日子。” “所以，这就是你们判断她选择自杀的原因吗？”魏钟文微叹一口气，反问道。 第七章 旧案重提 “没错…感情不顺，金钱方面又陷入了困境。还有一点，据徐子晴的朋友说，徐子晴确实也表达过想要轻生的意向。”陈熙一面说着，一面不安地看向魏钟文。“最主要的是，她的家人，也一口断定徐子晴是自杀而不是他杀。” “她的家人？”魏钟文困惑地问道。 “是的，子晴还有一个继母。”一旁的唐语然开口补充道，她自然明白魏钟文的困惑是什么。“在子晴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去世了，她的父亲再娶，可是继母对她并不好，而就在两年前，子晴的父亲也去世了。除此之外，子晴的身边已经再没有了亲人。” 也就是说，陈熙口中的家人，指的就是徐子晴的继母。 “你的意思是，徐子晴的继母，断定她是自杀，所以不允许警方进行尸检？”话说到这，魏钟文大概明白了什么。 因为家属不同意尸检，而将案件定性为自杀或意外，这样的案件并不在少数。 也就是说，能够证明徐子晴死于他杀的线索，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被焚烧殆尽了。 想到这，魏钟文不禁感到有些丧气。 “陈熙，你知道整个案子里，最大的疑点是什么吗？”魏钟文径直地看向陈熙，开口问道。 “这个…我觉得应该是徐子晴的男友吧。”陈熙顿了顿，接着说道，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一样。“即便是分手的恋人，也会偶尔忍不住联系吧，但像是秦凯这样，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并不正常。” “你说得没错，不过，这只是其中之一。” “那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吗？”陈熙迟疑地问道，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遗漏了什么线索。 “你之所以看不到疑点，是因为从一开始，你就先入为主，将这个案件看成了一件自杀案。没错，从徐子晴当时所处的情况来看，她的确是有充足的理由选择自杀。但是即便走到困境，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自杀。”魏钟文说道。 听了对方的话，陈熙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以前的魏钟文是绝对不会说这样感性的话的。 “咳咳…”或许是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魏钟文尴尬似的咳嗽了两声，像是要转移话题一样，接着说道：“就像我刚才提到的，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并不是徐子晴的男朋友，而是徐子晴手腕处刀痕的位置。” “刀痕的位置？”陈熙不明所以地问道。“当时，徐子晴是割腕自杀，最后因失血过多而死。我们检测过，无论是从刀痕的角度、位置还是深度来看，都足以导致徐子晴失血过多。尽管当时已经过了三天，但考虑到当时的环境和温度，其流失的血量与我们预想的也基本吻合。” “其实从一开始，你们就错了。”魏钟文的神情看上去严肃极了，他接着说道。“其实，徐子晴的惯用手是左手，也就是说，她是一个左撇子。”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陈熙一脸的难以置信，一边说一边开始拼命地回想当时的命案现场。 “没错，就像你们所看到的那样，在徐子晴的出租屋中，所有的摆设都是以‘右边’为主，也就是说，在外人看来，她的惯用手是右手。”魏钟文说道。 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徐子晴去世的父母，以及她的几个朋友。 “队长，这么隐秘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陈熙一脸地吃惊，难道徐子晴是魏钟文的故友？ 面对陈熙的疑问，魏钟文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唐语然接着说道：“其实，子晴是我的好朋友，这个案子是我拜托魏先生帮我调查的。” “你的意思是，你们之间是委托关系？”陈熙一脸的难以置信，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想多了。 “是啊，委托关系，不然呢？”魏钟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自然不明白陈熙都在想些什么。 但一旁的唐语然却是觉察到了什么。 魏钟文并没有过多在意陈熙的不自然，而是接着说道：“所以说，将这个案子定为自杀，确实有些草率。”魏钟文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 听到了这里，陈熙也明白了过来，如果事情真的如魏钟文所说，恐怕这个案子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想到这里，陈熙不禁有些丧气，误判一个案子，对死者来说就是最大的不尊重。 “对不起队长，我没想到这个案子会另有隐情。”陈熙说着，话语中满是愧疚之感。“唐小姐，抱歉，因为我的失误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极尽全力，找到事情的真相，找到伤害徐子晴的真凶。”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唐语然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她心里也明白得很，这件事并不能怪陈熙。“没事，这也不是你们的错，只要最后能找到真凶就好，我也算是给子晴一个交代了。” “好，既然事情都说明白了，那我们就来说下一个案子。”魏钟文开口说着，像是这个案子不过只是整个事件的一部分而已。 “队长，你指的是上午的爆炸案吗？” “那个也算，不过除此之外，我想你还应该知道另外一个案子。”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相关联的案子一共有三个吗？”听到魏钟文的话，陈熙不禁皱了皱眉头，她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三个紧密相关的案子，意味着高难度的侦破系数。 “是的，无论是徐子晴的案子，还是上午刚刚发生的张静雅的案子，我们之所以能够得到线索，都来源于一样东西，日记本。”魏钟文说着，指了指此时正摆在三人面前的几个本子。 只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桌上的笔记本已经由两本增加到了三本。 “这一本，是一周前，唐语然找我调查徐子晴案时带来的，这一本，是今天早上刚刚收到的，上面写的自杀时间分毫不差，而最后这一本，是属于另一个女生的。第三个女生名叫林晓，曾经是一个专柜的导购员，两年前，她死于自杀。” “又是自杀？”听到这里，陈熙有些按捺不住了。“那她是真的死于自杀吗？” “还不清楚。”魏钟文说着，摇了摇头。“这个女生是跳海自杀的，因为当时环境比较复杂，警方并没有找到目击证人，但从当时尸检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自杀。” “而且，我们在这个女生的日记本里，也看到了她想要自杀的意向，就在写完日记的第二天，她就跳海自杀了。”一旁的唐语然开口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是偏向于相信这本日记本的，是吗？”陈熙提出了疑问。 “没错，因为现在情况并不明朗，而从我们手头上得到的这些线索来看，很难判断林晓是死于她杀，她的尸体上没有施暴的痕迹，血液内也没有检测到任何的药物成分，在她的呼吸道和肺部也出现了与溺水相同的特征。也就是说，如果林晓并非是死于自杀，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林晓跳海时，有人在一旁逼迫她，或是以某种方式威胁她，令她不得不选择自杀。” “可是林晓只不过是一个导购员，逼死她会对谁有好处呢？”陈熙不禁问道。 “据现有的线索来看，还没有找到信息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与徐子晴案相似，在林晓自杀之后，她的男友也消失不见了，即便现在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了两年，不管我们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他的任何痕迹。” “难道是林晓的男朋友？”陈熙大胆地提出了假设，可说到一半，她就停了下来，这种假设，似曾相识，确实与徐子晴案有着说不出的相似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晓死前，也跟男朋友的感情不合吗？” “你猜的没错，不仅如此，从林晓的日记来看，她正是因为与男友感情不合，从而心灰意冷，选择了轻生。”魏钟文回答道。 “那为什么说上午张静雅的案子，跟这两个案子也有关联呢？” “现在来看，只能说，是因为这三本日记都来自同一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来自于谁？” 知道这种解释不能让对方明白，唐语然主动开了口，说道：“是这样的，我在研究所工作，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向社会公开征集了这一类的文本，这三本日记正是其中的一部分，三本日记是分两批寄过来的，第一批是子晴和林晓的那两本，大概是一周前寄过来的，第二批是张静雅的这一本，是今早寄过来的。我们比对过，这三本日记本来自于同一个地点。” “那地址和发货人信息有没有？”陈熙急切地问道，如果找到寄日记的这个人，那说明就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听到陈熙的疑问，另外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这条线索，魏钟文并不是没有更过，不过情况并不理想。 “我们查过发件人，结果那边只是一个代发点，对方并不清楚委托寄件人的情况，因为查验过并不是什么危险的物品，对方也就没有多留意。不过这只是我们调查的情况，如果有你们的协助，我想应该会查到更多的线索。”魏钟文说着，言下之意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我明白了队长。”陈熙说着，点了点头，随即接着说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案子的确很复杂，不过具体的情况我还要回队里梳理一下情况，跟他们沟通一下，看看是否可以并案侦查。” “没问题。”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无论那个将日记本寄出的人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他都是那个一度曾最接近真相的人。 想到这，魏钟文不禁心下一沉，三个女孩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不论是这样的原因，都令人不免唏嘘。 第八章 探听虚实 周二的上午，冯明一如既往地来到了公司，只是此时他的心中不禁多了几分烦躁，从昨天下午开始，他的心头就被一种莫名的烦躁感所萦绕着。 昨天下午，正是他与魏钟文碰面的时间。 很显然，昨天的碰面，对于冯明来说是一个极为沉重的打击。在他的心里，张静雅虽然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女人，但却也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他怎么也没想到，张静雅竟然会找来一个律师对付自己。 可以说，从昨天开始，冯明心中仅存的对张静雅的一丁点的怜惜之情，也因为魏钟文的存在而消失殆尽。 尽管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此时的张静雅早就已经与他天人两隔了。 冯明刚到公司便喝了一大杯咖啡，因为休息得不好，一个上午下来，他足足喝了三杯咖啡，身心疲惫再加上咖啡的作用，让冯明不禁有些恍惚。 这种恍惚甚至让他以为，眼前的来人也不过是幻觉而已。 此时此刻，坐在冯明眼前的人，正是陈熙。为了取证，陈熙与几个同事特意来到了冯明的公司。 可精神恍惚的冯明看着面前早已坐下的几个人，迟迟的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眼前的陈熙晃了晃手，大声叫喊了几声，冯明渐渐恢复了意识。“冯先生？” “哦…不好意思，昨晚没有休息好，请问几位是？”显然，冯明并没有听到刚才秘书的介绍，只是愣愣地开口问道。 眼见着冯明如此迷糊，陈熙不禁有些奇怪，难道对方已经知道了张静雅的死讯，才会导致精神如此萎靡不振？ “你好冯先生，我们是警察，负责调查张静雅小姐的案子。”抛开了脑中的疑问，陈熙回应道。 “警察？”听到了警察两个字，冯明险些被惊了一下，像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直勾勾地看向眼前的几个人，神情中似乎还掺着几分提防。 多年的从警经验，让陈熙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眼前的这个冯明，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警方知道。 这件事会与张静雅有关吗？ 在三个死者中，只有张静雅的男友冯明是唯一一个能够联系得上的，也就是说，冯明的存在至关重要，如果顺利的话，冯明或许就能成为这三个案件的突破口，正因此，陈熙尤其明白冯明的重要性。 此刻，最重要的是稳住冯明，如果他真的有什么秘密，那陈熙就绝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陈熙稳了稳神色，表现出一副正常如初的样子，接着开口说道：“是的，冯先生，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调查张静雅小姐的案子，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这一次，冯明似是听清了“张静雅”这三个字，面容上相较于之前缓和了一些，看上去就如同松了一口气一般。 也就是说，冯明真正担心的人，其实是他自己，而并非是张静雅。 陈熙将这些默默看在了眼里，记了下来。看样子，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 “我跟她已经分手了，不管她有什么事，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冯明冷冷地说道，似是一点旧情也不念。 听到了冯明的话，陈熙暗暗皱了皱眉，心下明白了过来，对方对于张静雅的死讯，依旧还不知情。 “冯先生，张小姐已经去世了，我们来这里，是想了解一下她生前的事情，而你作为她的‘前男友’，我想你是有义务配合警方调查的。”陈熙说着，刻意在“前男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你说什么？静雅死了，你们搞错吧，我昨天还…”话说到这里，冯明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接着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上午十点左右。” “十点…开什么玩笑，九点多的时候静雅还跟我通过电话，怎么会…”冯明说着，面容中难掩悲痛之情，再怎样无情，面对故人的死亡，谁也无法泰然处之。 “冯先生，请你节哀，我们这次来，是想调查一下张静雅小姐平时都有跟什么人联系。” “她是怎么死的？”冯明不答反问，像是不愿意相信张静雅已经去世的事实。 “这个…请恕我们不方便透露。”陈熙说着，面露难色，她最不擅长应付这些。更何况，她也真的说不出对方是死于自杀这种话。 “静雅虽然为人有些跋扈，但绝对不至于跟人结怨，到底是谁害死了她？”冯明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中满是愤恨之情。 “抱歉，这个还在调查中，所以…” “我明白了，你们想问什么，我一定会全力配合。”冯明说着，一改之前的心不在焉，表现出一副积极的样子。 “多谢。”陈熙说着，点了点头。“你刚才说，昨天上午九点的时候，你们还通过电话，是吗？” “没错。昨天是静雅的生日…”冯明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里多了几分悲痛。“其实…我跟静雅已经分手一个星期了。” “那是你联系的她，还是？”陈熙开口问道。 “是她打给我的。我想，或许她是想让我祝她生日快乐，才主动打电话过来的。” “如果是已经分手了，她为什么还会打电话给你？”陈熙反问道。 “我们在一起两年了，期间吵过无数次，也分过无数次，可是却没有一次是真的能分得开的，只不过这一次冷战的时间足有一个星期。所以我想或许静雅是想借她的生日，来跟我复合。” “那你是怎么回复她的？” “我…”面对陈熙的问题，冯明一下子回答不出了。 看到这里，陈熙在心里猜出了个大概，如果冯明答应了与张静雅复合，肯定就不会出现之后的事情。 “是我对不起她…昨天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开会，所以没听她多说什么就着急挂断了，如果我当多点耐心，或许…” 或许什么？ 陈熙不禁在心里反问道。从冯明的反应来看，对方似乎知道张静雅是死于自杀，可是无论是谁，都未曾告诉过他这件事。 “其实，昨天在电话里，静雅跟我说…说她不想活了，要去自杀。”冯明迟疑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我当时以为她又是在赌气而已，就没当真，没想到…” “你为什么会以为张静雅只是在赌气？” “警官，说句不好听的话，这种事其实发生过不止一次了，以前我们吵架吵得凶了，静雅就会拿这个来威胁我。一开始我真的是担心的要死，放下手头的活就去找她，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就在我找她找得快疯掉的时候，却发现她不过是在酒吧里和一群朋友喝酒。你说，这种事情多发生个几次，我还能当真的吗？” “可惜的是，这一次，事情真的发生了。”陈熙说着，语气冷冷的。她开始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无情。刚刚得知女朋友的死讯，转眼却能跟外人数落对方的不是。 “对不起，我失言了。”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冯明抱歉似的说道。 “张静雅平时都会跟什么人来往？”并没有理会冯明的话，陈熙径直地问道。 “我跟静雅刚认识的时候，她还不过是个大二的学生，刚刚满20岁，青春懵懂，用在她的身上最合适不过。我是在朋友的一次聚会上认识她的，我第一眼见她，就被迷住了，就下定决心要追到她，那个时候，她真的就是一个乖乖女，连酒都不会喝。可是后来…”冯明说着，竟不禁长叹了一声。 “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渐渐的，我发现静雅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女生了，她开始频繁地出入酒吧、夜店，经常夜不归宿，有时候到了宿舍门禁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她，却发现她还在酒吧里跟一群人喝酒。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时间长了，我真的是受不了了。” “所以你选择了跟她分手？” “没错，就在前不久，快晚上11点了，我打电话给她问她在哪里，她说在宿舍里，可我还是听到了熟悉的音乐声。那是她常去的一家酒吧，去的次数多了，我也就记住了。我并没有揭穿她，只是装作相信她的样子，让她早点休息。” “结果呢？”陈熙问道，她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结果我去到了那家店，发现静雅已经不在那里了，我问了酒保，得知静雅喝多了，被几个小混混带走了，我赶忙追了上去，索性那帮人动静大，也还没走远，我很快就追了上去。我扬言已经报了警，吓走了他们。结果第二天，不管我怎么问，静雅都不承认昨晚发生的事，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只是怕惹我生气。不过我却知道一点，如果那一晚我去晚了，事情将不可想象。” “所以，你就下定决定跟她分手了？” “没错，这样的日子，我真的是受够了。”冯明说着，语气中多了几分隐忍之情。似乎他是出于无奈，被迫做出的选择。 第九章 酒吧偶遇 两年前的某夜，那是冯明第一见到张静雅，是在朋友组织的一个小型聚会上。 那个时候的冯明，新入职场刚满两年，正是一门心思都扑在工作的状态，一开始，他并不想去那个聚会，他一向不喜欢那种聒噪的场合，更何况，他也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 在旁人看来，计算机专业毕业的他，骨子里透着一股沉闷感，大学四年，他一次联谊都没有参加过，唯一参加过的，不过就是毕业前夕同班同学的聚餐，而且也是吃完就散场的那种。 可以说，在冯明的世界里，不存在夜场。 所以这一次，冯明想同往常一样，一口拒绝。 “哎，阿明我可跟你说，这一次你要是不去，可就真的亏大了，这次是来真格的，都是一些大学生，清纯得很，这型儿的，不是正配你吗？”打来电话的是冯明的好朋友，陶峥。 这不是陶峥第一次邀请冯明参加这样的聚会了，所以这一次他并没有多想，习惯性地拒绝，随即便要挂断电话。 “哎哎哎，你先别挂，这次的妹子可都是那个学校的，叫什么来着…我想不起来了，不过好像是你的母校。” “母校？”冯明听后，脱口而出地说出了自己母校的的名字。 “对对对，就是这个。怎么样，有点兴趣了吧？”陶峥说着，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也就是说，这次参加聚会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冯明的小学妹们。 想到了这，他的内心深处升腾起了一种驱动力，驱使着他去参加这个聚会。 “好，我去，在哪里？”问过地址后，冯明便出了门。 到达酒吧时才不过晚上8点，正式约定的时间是8点半，冯明自觉来早了，便点了一杯啤酒，一人独坐在吧台上。 他知道陶峥还没有来。 陶峥是那种，走到哪，哪里就会充满欢声笑语的那种人，而冯明恰恰与之相反，他就如同一个绝缘体一样，将身边的女性一一隔离在外。 酒吧里的光线很暗，刚一进来，冯明还不习惯，所以直接去到了吧台那里，现在他的眼睛逐渐习惯了这种昏暗的光线，于是他开始四处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酒吧整体的装修还比较悦目，因为时间还早，店里还并没有几个人，环境也还算安静，在冯明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正看着，冯明注意到了在酒吧的某一个角落，有一个孤独的身影跟自己一样。 面对陌生的环境，女孩显得不安极了，不停向门口的方向看去，显然是在等待什么人。 女孩的身上有着一种清纯的感觉，在整个酒吧中显得很是耀眼。 冯明一向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女孩，在他的心里，这样优秀的女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所以面对这样一次难得的机会，冯明依旧选择了退缩。 枯坐了半个小时，陶峥总算是来了，冯明不用刻意去看，就能知道来人一定是他。 陶峥出现的地方，一定会伴着各种的欢声笑语，这一次也不例外。 与陶峥一同来的，还有几个女孩，一个个看上去温柔可人，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冯明不禁苦笑了一下，反观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真的是差的不是一点点。 在冯明的内心深处，他是一个极其自卑，且不善于言表的人。 陶峥一下子便注意到了吧台上的冯明，笑着向他走了过来。“阿明，总算是把你请来了，真不容易。”陶峥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亲切。 “你邀请了这么多次，总要来一次，一次都不来显得你多没面子。”在陶峥面前，冯明倒是放得开，开着玩笑回应道。 “得了吧，说得好听，我看你是为了那个小学妹来的吧？”陶峥说着，向冯明使了个眼色。 顺着对方的眼神，冯明向酒吧里面看了过去，只见人数不多的酒吧里，那个女孩格外的显眼。正是冯明之前注意到的那个女孩。 “那个就是你说的女孩？”冯明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问道，他说着话，但视线却一直未从女孩的身上移开过。 “怎么样，不错吧，是不是没白来？”陶峥说着，面上露出了一副坏笑。对于陶峥而言，这里的女孩都如同猎物一般。 “还好。”冯明刻意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微微点了点头。 “走吧，我介绍你们认识。”陶峥说着，率先向女孩走了过去。冯明赶忙跟了上去。 一直静坐在角落的女孩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两人，但当她看清楚来人是陶峥时，面容上的提防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 “陶哥！”女孩高兴地招着手打着招呼。 “这么早就来了。”陶峥说着，亲昵似的摸了摸对方的头，就像是对待一个小妹妹一样。 “是啊，还好你们来了，快闷死我了。”女孩说着，话里虽然是抱怨，但语气听上去却是生动极了。 “小鬼头，下次不用来这么早。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好朋友，叫冯明，你叫他冯哥就行。” “阿明，这个是我新认的妹妹，叫张静雅，你可以叫她小雅。” “冯哥好。” “你好，小雅。” “小雅，你冯哥跟你可是一个学校的。”陶峥特意强调到。 “真的吗？那就是学长啦，学长你好。”张静雅说着，故作调皮地一笑。 冯明看着眼前天真的笑容，不由得感到一阵眩晕。“你、你好。” 冯明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参加了这次聚会，女多男少，是陶峥一贯的做法，按照冯明的理解，是怕其他人抢了他的风头。 而陶峥之所以热衷于带冯明来参加聚合，感情好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冯明心里清楚得很，在这种场合下，一百个冯明都不是陶峥的对手。 看着被众多女孩包围起来的陶峥，冯明不禁心中泛起了嘀咕，这个男人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能让这么多女孩为他神魂颠倒。 反观冯明，即便整个聚会中再没有其他男生，他的身边也没有一个女生，就连刚才还学长学长叫个不停的张静雅，此时此刻，也已然跑到了陶峥的身边去了。 冯明不禁苦恼极了，他已经竭尽全力去逗女孩开心，可就算是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女孩喜欢什么，仅有的几个笑话，也被翻来覆去讲了好几遍。 直到看到女孩尴尬的微笑时，冯明才突然意识了过来，刚刚已经讲过了这个笑话。 也难怪对方会不喜欢自己。冯明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眼看着已经无人搭理自己，冯明觉得还是趁早回去吧，明天还要接着上班。 临走前，冯明有些不舍，回去看了一眼，只见一群人正玩得热闹，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他的离开。 就这样，冯明离开了酒吧，回到家中，简单的洗漱过后，便准备睡了。 正准备关灯，冯明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拿起一看，竟然是陶峥。 冯明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喂，有事吗？” “我说你小子也太不仗义了吧，怎么就偷偷溜了，连声招呼也不打。”陶峥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的醉意。他的酒量一向很好，这些酒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没有，就是看你们玩得高兴，就没好意思打扰你们。而且我明天还要上班，所以就早回来了。”冯明说着，语气听上去很是平淡。要上班是真的，不想打扰他们也是真的，不过难以言表的失望，却也是真的。 “行了，我还能不知道你，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看上小雅了？”陶峥的话问的直接，像是借了酒劲，没有丝毫的掩饰。 听到对方问得这么直接，冯明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好。 “行了，这种事电话里也说不清，你等着吧，我打个车就去。”陶峥说完，接着就挂断了电话，丝毫没有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可是我明白还要上班啊...”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滴滴”声，冯明有些无语。 这个陶峥一向喜欢自说自话，可奇怪的是，即便对方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对于冯明来说，陶峥就像是有超能力一样，不管自己在想什么，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猜到，而且屡试不爽。 或许这也是他受人欢迎的主要原因吧。 已是晚上十一点半，冯明困极了，躺在床上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可是另一边，陶峥却迟迟没有到达的迹象。 虽然陶峥平日里表现得吊儿郎当，不过他一向是言而有信。 也正因此，冯明知道对方一定会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就这么想着，冯明竟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到了敲门声，敲门声的力度不断增强，最后一声，怕是整个楼道的人都能听到。冯明一下子被惊醒了。抬眼看向闹钟，此时已是凌晨两点了。 这个时候，门口处再次传来了敲门声，冯明回了一声“来了”，便穿上了拖鞋，向门口走去。 第十章 无妄之灾 “麻利利的，怎么开个门这么磨蹭，你再不来，整个小区的人都快被我叫起来了。”陶峥看上去精神极了，一看就是习惯了这种生活。 “你还知道，也不看看几点了。”冯明无语极了，白了对方一眼，随即关上了房门。 “你小子真是没良心啊，我这大晚上的跑过来还不是为了帮你？” “我困了，明天还得上班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冯明实在是困极了，径直来到了卧室，一下子就躺到了床上。 “哎，你别睡啊。真是的...究竟是你想追妹子，还是我想追啊。”陶峥无语极了，半是抱怨地推了冯明一下。只见对方毫无反应，就像是睡了过去一样。“你小子行。” 眼看着怎么也叫不醒冯明，陶峥倒是也不着急，先是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下之后，在床上寻了一处空地，也躺了下来。 看冯明睡得这么沉，陶峥倒也不恼，他心里清楚地很，对方不过是在装睡而已。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陶峥附着冯明的耳朵说道。 “......”回应他的只有沉沉的呼吸声。 “其实我刚才一直都在跟小雅在一起。她跟我说，她喜欢我。”声音虽小但却清晰异常，还没等陶峥说完，刚刚分外规律的呼吸声却是戛然而止，一下子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陶峥得意地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没答应她，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帮你一把。” “怎么帮？”装睡的冯明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向对方。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女生缘这么好吗？”陶峥不答反问，笑着说道。 “好奇，但是有什么用？” “阿明，其实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你只知道看到眼前的事情，却不知道在这之后，还有无数的事情发生。只要你答应跟我做一个交易，我就帮你追到小雅。” “你说真的？”冯明说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能追到梦寐以求的女孩，冯明做梦都不敢想，只要能追到她，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你答应了？”陶峥说着，不禁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里，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当然，什么交易我都答应！”冯明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两年前发生的事，现在回想起来还都历历在目。想着过去的事情，冯明突然有些烦躁，如果当年不是陶峥帮他追求张静雅，或许这个女孩将与他一辈子无缘。 冯明想起了上午来的那几个警察。 虽然他们一直在强调具体的细节无可奉告，可在冯明看来，张静雅会选择自杀的概率极高。 他深知在张静雅的心里，他有着怎样的分量，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现在的无法分离，这就是张静雅对冯明的感情。 每一次的争吵过后，都是张静雅主动提出的复合，所以在这段感情中，其实占据上风的是冯明。 但是这样的事情，对于两年前的冯明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即便是两年前，张静雅答应交往的那一刻，冯明现在想来，还如同做梦一样。所以说，如果不是那场交易，或许冯明与张静雅之间，将会是永无交集的两条平行线。 想到已经离世的张静雅，冯明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是他主动提出的分手，想要了断这份感情，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对方逼死。 如果知道对方会选择这么决绝的方式，或许冯明会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来结束这段感情。 但是即便如此，结局会改变吗？ 冯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警方说张静雅是死于昨天上午九点左右。 如果是这样的话，昨天下午受张静雅委托而来的律师又是什么情况。 难道对方当时还并不知道张静雅的死讯吗？ 还是说，对方明知道张静雅已经死了，却还是刻意隐瞒了事实，故意来套自己的话？ 冯明不敢去想，他只知道昨天的会面，他被对方搞得方寸大乱，恍恍惚惚间，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说过了什么。 他突然感到有些害怕，如果真的被对方抓到了什么蛛丝马迹，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冯明承认，他之所以选择与张静雅分手，正是因为受够了对方的威胁，再加上让他看到了那么不堪的一幕。所以，他再也没有想要继续下去的打算。 越想越乱，慌乱之间，冯明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甚至觉得张静雅的死就是为了报复自己。 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引起警方的注意，再加上提前跟律师沟通好，严密地监视自己，这样只要自己一旦露出马脚，就会接着被注意到。 冯明越发地不安起来。他甚至开始觉得整个办公室里都不安全起来。 一秒都不敢多待，冯明快步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公司楼下不远处的一处广场。因为是工作日，整个广场显得分外空旷。 冯明环顾四周，再三确定，才迟疑地掏出了手机，熟练地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 没响多久电话就接通了。冯明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你那边方便吗？” “方便，你说。”对方那边听上去既安静极了，好似整个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上午警方来找我了。”冯明说着，强烈的不安感表露无遗。 “出什么事了？”相比之下，听者要冷静地多，他直觉警察的到来是因为其他的事。 “小雅死了…”冯明说着，语气中不免掺杂着一些伤感。 “是你？”对方反问道，语气中却没有太多的吃惊。 “当然不是！”冯明一下子提高了音量，在空旷的广场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是就好。那她怎么会…”对方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却很明白。 “我也不知道，警方不肯透露。不过依着小雅的性子，我猜测她可能是自杀。” “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昨天上午九点。” “昨天？也就是12号，你等等！”语气陡变，对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冯明不明所以地问道。 “5月12号，华庭小区发生爆炸，地点在五号楼三单元…” “怎么会…”听到对方的话，冯明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华庭小区五号楼三单元，那里正是两人曾经一同居住的地方。 不过一周前，因为冯明执意要分手，这才从小区里搬了出来。 “那小雅是死于爆炸吗？”冯明问道。 “不知道，报道里只说了发生了爆炸，并没有提到是否有命案发生。”对方一边游览着网页，一边回答道。 “看样子是警方封锁了消息。” “所以，你打电话来，是因为什么？”对方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到了其他上面，似是刚刚得知的死讯与他并没有关系。 “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那边是否安全。”冯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回答得很不流畅。 “安全。”言简意赅，显然对方并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那就好，我没其他的事了。”冯明说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挂断电话，冯明的心情久久都不能平复，他不知道张静雅的死与爆炸案是否有关。 张静雅虽然平日交友广泛，也有很多不安分的家伙，但据他所知，并不存在仇家之类的人，更不会是有谁因为什么而想要置她于死地。 难道还是如同一开始猜测的那样，张静雅是自杀而死，她不过是对生活感到了绝望，一时间想不开，所以才会选择自杀吗？ 但如果她想要选择自杀，那那个律师岂不是太奇怪了吗？ 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哪里还会在乎分手费。 冯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赶忙掏出了手机，极力去回想对方的名字。“好像是魏钟文…”至于是哪几个字，冯明一时间不敢确定，只得尝试了所有的可能性，为了扩大搜索的精准度，他还加了多个筛选条件。 试过无数次后，冯明终于在一个问答网站上找到了最可能符合对方形象的身份。 “原来他以前是一个警察，现在改开事务所…”冯明看着上面有关于魏钟文的描述，不禁咬了咬牙，难怪他感觉对方的眼神与一般的律师不同。犀利的目光如同能将自己看穿一样。 冯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原来他被彻彻底底地耍了。 对方谎称自己是律师，目的不过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试探自己。 可是现在张静雅已经死了，又会是谁委托魏钟文来调查自己呢？ 想到这里，冯明不禁感到有些烦躁。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远超他的想象。 或许从一开始，招惹张静雅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早知道就不应该开始那场交易。 冯明想起了陶峥，即便许久不曾联系，冯明也知道对方一定过得比自己要滋润得多。一想到这，冯明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一下子升腾了起来。如果让他再见到陶峥，一定要把账算个清楚！ 第十一章 并案侦查 在陈熙的努力下，警方将三个案子并案侦查，同时因为爆炸案的影响，在警局内部成立了专案组。 为了协助破案，魏钟文也自然而然地回到了警局，以顾问的身份参与此次的案件调查。 一大早，魏钟文便来到了警局，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就像是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魏队！” “早上好魏队。” …… 接连不断的招呼声，让魏钟文有些不太习惯，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会议室，里面早已坐满了等待的警员，魏钟文刚一推开屋门，就感受到了齐刷刷的目光。 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让魏钟文不自在极了。 “魏队，你来了。” “恩，你们好。”尴尬地笑了笑打了声招呼，魏钟文进到了屋里，选了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 “既然大家都到了，咱们就开始吧。”陈熙微微一笑，气场十足地说道，显然魏钟文的到来让她备受鼓舞。 “先来说一下最近发生的这个案子。死者张静雅，死于出租屋内，经鉴定，死于自杀，自焚而死，由于在其引火自焚的同时引发了爆炸，对外我们宣称是512爆炸案。因为是爆炸案，所以这个案件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影响，我们必须要对其给予高度的重视，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破获案件。” 陈熙说完，环顾了一下在座的各个警员，神情中满是督促之意。 随后，陈熙接着说道：“我们以512爆炸案为起点，反向来推另外两个案子。第二案子，死者徐子晴，死于出租屋内，死亡时间是半年前，割腕自杀，因为流血过多而死。死亡后的第三天才被人发现。在其死后，其男友秦凯消失不见。” “再来说第三个案件，死者林晓，跳海自杀，溺水而亡，死于两年前。与徐子晴案相似的是，在林晓死后，其男友也不见了踪影。”陈熙解说道。 “所以说，这三个案子共同点就是，三个人都是死于自杀是吗？”听完了陈熙的话，有人提出了疑问。 “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是这样，不过徐子晴的案子有些复杂，最新的证据表明，她可能并非死于自杀，而是他杀。” “如果是他杀还好说，但如果三个案子都是自杀，还有什么调查的必要吗？”显然有人对这三个案子并不表示理解。 听到了疑惑，陈熙并不意外，反而是胸有成竹地说道。“之所以将三个案子并案侦查，是因为他们之间都有着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这三名死者生前，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在死者张静雅和林晓的日记中，都清楚地表明了她们想要自杀的意愿。而事实证明，她们也的确这样做了。而另一名死者徐子晴，在其日记中并没有找到其想要自杀的证据，而且同时也有新证据表明，徐子晴很有可能是死于他杀而非自杀。但是在此之前，徐子晴的案子却被定性为自杀。” “这也只能证明徐子晴的案子判断有误，怎么能说明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没错，但最奇怪的是，这三本日记本，竟然来自于一人一手，也就是说某个人因为某种原因，同时拥有了这三本笔记本，且匿名将其寄到了一处研究所。而且，有人出于某种目的以邮寄的方式将这三本日记寄出，而我们之所以会发现这个案子，是因为死者徐子晴，与研究所的研究员唐语然是好朋友。” “怎么会这么巧，也就是说，寄件人在邮寄之前，就很有可能知道死者徐子晴和研究员唐语然之间的关系，也正是基于此，寄件人才会选择将日记邮寄到研究所，而不是其他地方。” “没错，从现有的状况来看，我们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陈熙说着，认同地点了点头。 “既然三个案子之中有两个案子被定为自杀，那有没有可能，其实只有徐子晴的案子才是对方的突出的重点，其余两个不过是混淆警方的视听而已。” “想要查清楚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就有必要对这三个案件重新调查一番，将所有的可能一一列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此基础上做出进一步的判断。至于寄件人真正的目标和目的究竟是什么，暂时还无法确定。”陈熙回答着，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寄件人很有可能只是想提供必要的信息。所以不管邮寄这三本日记的人是出于怎样的动机，他一定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信息，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找到这个人，只有将其找出，才能进一步找到这三本日记的共同点。”陈熙说着，不急不躁，语气中满是自信，此时的她早已能够震慑全场。 想到这，魏钟文不禁感到欣慰，看向眼前的陈熙，不自觉地笑了笑。 短短几年的磨练，早已将这个曾经青涩的警员的警员锻炼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老干警了。 魏钟文想着，不由得想慨叹一番。 “魏队，针对这三个案子，你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此时的魏钟文正想着什么，却被陈熙的说话声打断了思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你是说这三个案子是吗？” “没错，你接触这个案子要比我们早，一定已经查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麻烦你给我们讲一下吧。”陈熙说着，不自觉地笑了笑。 “好。”魏钟文也不推辞，径直地站起了身，走到了面前的白板处，从陈熙的手中接过了黑笔，转过身去便在上面写起了什么。 “根据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情况，可以看出，三名死者均为年轻女性，且生前均与男友有过不愉快的经历。其中两名女性在日记中清楚写明是因为感情受挫，所以才会选择自杀。所以三名死者的男朋友在三件案子中都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也就说，我们接下来的调查重点应该以这三人为主是吗？”陈熙开口问道。 “没错，有感情纠纷的案件，往往会有各种各样的隐情，要比仇杀和金钱纠纷的案子复杂得多。而且就其男友消失的情况来看，我们不妨大胆推测，案子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即便死者可能真的是死于自杀，但在其自杀的背后，也一定会有着见不得光的隐情。” “没错。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没错，如果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没有人会就这么凭空消失。” “而且，在这三件案子中，徐子晴的案子最为突出，在此之前，该案被定性为自杀。而现有的证据表明，徐子晴很有可能是死于他杀，而并非自杀。从这个角度来看，如果我们更进一步地对另外两个案子展开调查，是否会有证据表明，另外两名死者也并非死于自杀，而是他杀。”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因为自杀案件的特殊性，并不排除误判的可能。”陈熙说着，语气中不禁添了几分沉重。“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道寄件人早就知道了这三名死者死亡的真相，他是想借警方之手来替三个案子翻案吗？”陈熙大胆地提出了假设。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警员们都面面相觑，如果真的如陈熙所说，这对警方来说，无异于是一记分外响亮的耳光。 “这算是挑衅吗？”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提出了疑问。 在座的大多是一些血气方刚的警员，陈熙的一番话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敌意。眼看着现场有些失控，魏钟文开口说道：“这个人的目的，不是警方。” “魏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陈熙反问道。 “如果寄件人充分掌握了三个案件的真相，那他的选择不会是将日记寄到研究所，而是会直接将其寄到警察局，或是直接在网上公开日记的内容，向警方下挑战书。对方之所以将日记寄到了研究所，我想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研究所的唐语然是死者徐子晴的好朋友，在其去世的半年里，唐语然都一直相信徐子晴并非死于自杀，而是他杀，而且在此期间，唐语然也一直都在独自一人调查徐子晴的案件。” “那按照你的说法，对方其实是想帮助唐语然是吗？”陈熙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开口说道。 “没错，这样的推断，更能符合寄件人的心态。但是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捕捉到另外一点有用的信息。” “是什么信息？” “尽管对方选择将日记本寄给了唐语然，想要向她提供帮助，但是同时，这种帮助是匿名的，也就是说，对方并不想参与到这个案件之中，他大费周章地隐藏自己的身份，只能说他想要独善其身，并不想要给自己招惹麻烦。” “没错，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是这个样子。”陈熙认同地点了点头。魏钟文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 “还有一点，我必须要说明一下。”魏钟文说着，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有所顾虑一样。 第十二章 另有隐情 “其实在此之前，我曾经协助过唐语然，帮她调查这个寄件人的信息。”魏钟文说着，面容上不禁多了几分沉重。 “那查到了什么吗？”陈熙说着，语气中不免有几分期待。 听到陈熙的问题，魏钟文摇了摇头，说道：“遗憾的是，我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足以说明，这个寄件人不仅不想牵涉其中，而且同时，他拥有这种反侦察的能力。普通的侦察手段在他的面前，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单凭这一点，足以说明这个人身份的特殊。” 越来越清晰的人物画像映射在魏钟文的脑海中，在他看来，无论对方是怀着怎样的目的，这个人都不可小觑。是敌是友，他都要去一探究竟。 “当然，我之前所做的调查，是在没有警方的协助下进行的，我相信如果加上各位的帮助，一定能找到新的线索。”像是给在座的警员们打气一样，魏钟文如是说道，他可不想在案子还没开始之前，就有人因此泄气。 陈熙自然明白魏钟文的良苦用心，也笑着说道：“没错，我相信只要大家一起努力，一定会有新的发现。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整理一下思路，看看接下来的调查，应该怎么展开。” “恩，那这里就交给你了。”魏钟文说着，将手中的笔交还给了陈熙，并转身回到了刚刚的座位上。 陈熙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给予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刚才说到，在三件案子中，死者的男朋友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想要查清楚这三个案子，就绕不开这三个人。但是从我们现有的线索来看，死者徐子晴的男朋友秦凯，死者林晓的男朋友刘小琦，在其女友死后都消失不见了，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查清他们的现状，看在其女友去世之后，这两人都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情，并且都与哪些人有过联系，这一些统统都要调查清楚。” “明白！” “明白！” 大家纷纷响应，呼声很高，足以见陈熙的号召力之强。 “好，既然这样，不妨将大家分成三组，每组人负责一个人的案件，各组之间要协同办案，互通有无。”陈熙说着，有条不紊地进行分组，颇有队长的风范。 “那个…我补充一点。”坐在角落的魏钟文开口说道。 “魏队你说。”陈熙紧接着回应道，似乎正在期待着魏钟文的开口。 “之前我们说过，这三本日记之间很有可能是有联系的，所以如果我们要从死者的男友身上入手，不妨多关注一下他们三个之间的联系，也就是冯明、秦凯，以及刘小琦。”魏钟文开口说道。 “确实应该这样。”陈熙认同地点了点头。“而且从这一点入手，如果他们三者之间有关联的话，我们也能在第一时间抓到破绽。严密监视冯明，一方面能及时发现新的线索，尽快摸清爆炸案的隐情。另一方面，如果秦凯或是刘小琦与他之间有联系的话，我们也能及时掌握有效信息。” 这样一来，就有了一种一石二鸟的感觉。 不过这些仅仅只是猜测。魏钟文也无法确定这样的部署是否能够得到意料中的收获。 但是在开始行动之前，谁也无法预料到最后会发生什么。 魏钟文想起了那一天与冯明的碰面。 显然他与张静雅之间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而且在这两人之间，还夹杂着另外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会是张静雅自杀的导火索吗？ 他在整个案件中又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一系列的疑问接连不断地在魏钟文的脑海中出现，但是谁也无法替他回答这些问题。 每一个真相，都需要他自己亲自去寻得。 散会后，魏钟文静静地坐在一旁，似乎并没有离去的打算。 待陈熙将各项任务安排妥当后，径直来到了魏钟文的身旁，像是知道对方在等她一样。“队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陈熙歉意似的笑了笑。 “没事，应该的。不过我还有一些细节需要额外跟你确认一下。”魏钟文说着，丝毫不介意这短暂的等待，曾担任过队长的他，自然明白队长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我明白队长，你尽管说。”当陈熙看到魏钟文久久未曾离去时，陈熙在心里便已猜到了个大概。 “我之前也说过了，因为唐语然的原因，我先于你们接触到了这个案子，也因此掌握了一些其他的信息。” “怎么说？”陈熙开口问道。 “爆炸案当天，我们曾想要阻止那个女孩的自杀，可是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嗯，我可以理解。”陈熙说着，点了点头。她能体会到魏钟文此时的挫败感，甚至是内疚感。但身为警察，这样的情感对于他们来说只能是软肋。 “案发结束后，得益于警方封锁消息的行动，我们在第一时间内掌握了其他的信息，爆炸案的当天下午，我跟唐语然曾经去找过冯明，也就是死者张静雅的男友。” “你们两个都去了，可是…”听到魏钟文的话，陈熙紧张地站了起来。 “没事，我知道的顾虑，当时我们并没有表明身份，而是伪装成了律师以及律师的助手。” “原来是这个样子，那你们有什么发现吗？”听到对方的回答，陈熙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她又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当天下午，因为警方封锁了张静雅的死讯，因此冯明对其的死应该是毫不知情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打探出什么消息，那一定是极具参考价值的。 “有。”魏钟文说着，刻意加重了语气。“从冯明的反应来看，我初步断定他并不知道张静雅的死讯，也就是说他与张静雅的死没有直接的关系。” “没有直接的关系，也就是说是有间接的关系吗？”陈熙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从之前的判断来看，他们将张静雅的死定为自杀，从这一个角度来看，冯明与她的死没有直接关系，也是说得通的。 “间接关系是肯定有的，而且我相信他们之间不单单只是感情纠葛这么简单。”魏钟文开口说道。 “除了感情纠葛还有什么？” “在跟冯明的交谈中，他明确提到了分手费的问题，并且他承认在这之前，他曾经给过张静雅一笔不小的数目。而我作为张静雅的律师代表前去，显然是激怒了对方。让其认为张静雅太过贪心，不知道收敛。” “分手费？正常情况下，男女分手是不会产生这种问题的吧，即便有，我猜测也不过是打着分手费的幌子，来进行某种交易。”陈熙一边听着，一边分析道。 “没错，我们的想法一致。也就是说，在张静雅的手上，很有可能握有某些证据，因此她才能以此为筹码，要挟冯明。”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冯明就是有杀人动机的。” “是的，但究竟这件事值不值得冯明去动手杀人，还有待商榷。况且现在情况并不明朗，还不能打草惊蛇。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希望警察去问话的时候，可以以此为基点，旁敲侧击，能问出新的讯息来。” “我明白了队长，这件事交给我吧，跟了你这么久，这点审讯技巧我还是懂的。”陈熙说着，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我相信你能做好。不过还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你们一下。”魏钟文说着，语气中不禁透着一股迟疑。 “队长你尽管说。” “就是，因为当时唐语然是跟我一同去的，虽然我们暴露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唐语然是安全的，所以…”魏钟文说着，欲言又止。 “我明白了，队长你放心吧，我会派几个人去保证唐语然的安全。而且按照我们刚才的分析，如果这三个案子之间是相互关联的，那一心求真相的唐语然，确实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嗯，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魏钟文说着，赞同地点了点头。 看着对方一副放心的样子，陈熙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一方面她明白魏钟文的提议是出于公事，但另一方面，她又无法确定，魏钟文的这一做法，是否掺有私情。 这种无法确定的事情，让陈熙的心里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刚才我在会上也说了，我曾经提前调查过邮寄日记的人，但因为对方的反侦察能力太强，因此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但我相信如果加上警方的力量，调查的结果应该会很不一样。”魏钟文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听到魏钟文的话，陈熙立刻振作了起来，面容上再次露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在办案这件事上，她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那队长你之前都做过哪些调查？”陈熙开口问道。 “一开始，我是用了最简单的方法，通过快递公司查询，结果得知发快递的人是网络上的专职代发包裹的人，有些人因为某种原因，会选择让他人代发，而这个人，选择的就是这种方式。” “现在寄件不是已经实名制了吗？”陈熙说着，不禁提出了疑问。 第十三章 酒后相约 “没错，现在很多地方发快递的确是需要实名制，不过在某些小地方的揽件处，依旧存在着这种信息不全的情况，也因此，才会让这些人钻了空子。” “那后来呢？” “后来跟我预想的一样，代发人不止一个，我这样说你可能会明白一点，假定日记本是从发件人A那里发出的，但对方的目的地并不是研究所，而是另外一处代发点B，而日记本也就从代发点A，发到了代发点B，就这样，代发点足足有五个，但奇怪的是，到了代发点E的时候，我发现从代发点E寄出的东西又重新回到了代发点A，也就是说东西绕了一圈，又回到了A点。” 陈熙有些听不明白了，如果从代收点回到了A，那直接追查A不就好了吗？疑问在她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但她清楚地很，如果事情这么简单，魏钟文就不会一无所获了。 就在陈熙思考着什么的时候，魏钟文接着说道：“我明白你的疑惑是什么，但是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就在快递由A发出到达E，再由E返回A的过程中，包裹里面的东西被掉包了。也就是说，从表面上来看，A还是回到原地点，不过是兜了一大圈，但是其实里面的东西早已不是开始的那一件了。” “队长你是怎么确认东西被掉包的？”陈熙不禁惊讶极了，连忙开口问道。 “这一点很简单，就像是一个巧合一样，当时我拿着包裹袋去问A老板时，他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包裹会从他这里发出两次，但事实是，A老板家里养了一只猫，当时他们在揽件的时候，不小心被猫爪踩了一个红色印泥上去，痕迹隐藏地很巧妙，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那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伪造上的。”陈熙提出了疑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因为那只猫受过伤，猫爪子的形状很独特，我特意做过对比分析，能够完全吻合，如果这个痕迹是伪造的，未免就太过完美了。”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也就是说包裹袋并没有变，从A发出，最后又回到了A。”陈熙陈述着事实。 “没错。包裹还是之前那一个，但是所邮寄的包裹的重量却的的确确发生了改变。” “不管怎么样，这个寄包裹的人一定有着他的道理。” “没错。他越是这样，就代表着他越是想隐藏自己寄件人的信息。”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是谁一开始将包裹寄到了A地点呢？”陈熙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这个我还没有查到。”魏钟文说着，语气中满是不甘。“按照老板的说法，包裹是从一个固定的收集点收集上来的，这是他们特有的收快递的方式。为的就是确保保密工作的万无一失。” “那发件人是怎么能知道这个地点的呢？”陈熙不禁问道。 “发件人通过网店，将收件地点的消息发散出去，而每天游览这一信息的人有上万人，从这里面筛选出真正的寄件人真的是…”魏钟文并没有接着说下去，他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听了魏钟文的话，陈熙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难怪他会一直找不到寄件人是谁，对方这一招简单却又有效，人海战术，将自己隐匿于其中，想要找到这个人，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到这，陈熙一下子明白了对方之前说过的需要警察的帮助，指的是什么，她不禁苦笑了一声。 这么大的目标群体，如果想一一排查，确实是需要警方的力量来支援。 “我明白了队长，我们这边会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的。”即便感到希望渺茫，陈熙依旧不想放弃，对手越狡猾，就代表着越有弄清事情真相的必要。 “但从现有的线索来看，还没有有用的信息来找到发件人。不过不管对方是敌是友，都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的的确确给我们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线索。而从张静雅的案子来看，这些信息的可信性也是极高的。”魏钟文开口分析道。 “如果日记上所写的真的就是事实的话，那寄件人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我们见到这些事实。虽然情况还不明朗，但我感觉对方并非是怀揣着恶意才寄来的日记本。”陈熙补充道。 “或许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魏钟文说着，不禁感慨道。尽管他也希望陈熙所说的事情是真的，但凭借着他多年的经验，他总感觉整个案子并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一个人能接连知道三件命案的真相，那足以说明他不是一般人，最起码，他不会是那个将自己置身于事外的人。 一个了解命案真相的人，会是一个无辜的人吗？ 一个可以设置层层障碍进行反侦察的人，会是一个普通人吗？ 接连的疑问在魏钟文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唯有从冯明入手，才有可能进一步得到有用的线索。 昏暗的酒吧里，冯明孤身一身，独自坐在角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也习惯了这种场合。 冯明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流过食管，进入胃里，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从下班到现在，他只喝了一杯冰啤，冯明甚至能想象一会又该胃疼了。 跟张静雅在一起的这几年，冯明的酒量日益见长，倒不是因为他喜欢喝，而是每每来到这种地方，对于冯明来说，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替张静雅挡酒。 而如今张静雅已死，在冯明的身边，再也没有了其他人。 想到这里，冯明也不知怎么，突然有些伤感，闷声将整瓶啤酒灌了下去。 看着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个的空瓶，冯明不禁有些恍惚，他突然感到了些许的醉意，要是放在以前，再喝个四五瓶也不成问题。 拿起手机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冯明轻叹了口气，看样子还要再等一会。 而就在他走神发愣时，冯明突然被人从身后重重拍了一下肩膀，力道之大，让他不自觉惊了一下。 “哟，这么长时间没见，酒量见长啊。”来人吹着口哨，调侃地说道。 冯明没有理会对方，这种语气让他有种莫名的烦躁感。 见冯明没有回应自己，对方倒也不恼，而是径直坐在了冯明的对面，招呼来了服务员，新加了一打酒。 “接着喝。”对方说着，自行开了一瓶，说话间就喝完了一瓶。 冯明依旧沉默着，只是也拿起了一瓶酒，同对方一样，一口气闷了一整瓶。 “怎么了，突然约我？”眼见着冯明闷闷不乐，对方预感到了是有什么事情，略带小心地问道。 “小雅死了。”冯明说着，新开了一瓶酒，又接连灌了好几大口。 “小雅？”刚听到这个名字，对方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小声重复了一遍，但紧接着，他就明白了过来。“你女朋友？” “嗯。”冯明闷着声回应着。 “怎么会突然死了，车祸？”对方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怎么样想象不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怎么会说死就死。 “不是。”冯明说着，摇了摇头。“自杀。” “自杀…”难以置信的行为让对方有些发蒙。“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 “我不知道。”冯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他又不想瞒着眼前的这个人。“可能是因为我…” “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显然受不了冯明这种一问一答的模式，着急地说道。 “一周前，我跟小雅分手了，而且还从公寓里搬了出去。之后的一周里，我们都没有再联系过。” “然后呢？” “本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冷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我也没太当真。可是就在她生日那天，小雅主动联系了我，说让我去给她庆祝生日，还说如果我不去的话，她就选择自杀。”冯明说着，语气里充满了内疚。 “那你…没去？”对方反问道。 “她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开会，所以我随便说了两句就挂断了。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小雅竟然真的会去自杀。”冯明说着，心里难受极了，即便张静雅是死于自杀，那他无异于就是将她推入死亡的刽子手。 “开什么玩笑。这种话怎么想也是气话啊，故意激你的好不好。”对方说着，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真的会有人因为一句气话就去自杀。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没在意。可是第二天，就有警察来找我了，说小雅是死于自杀。” “不对，即便她是死于自杀，她自杀的原因也肯定不会是这么简单。”对方说着，话语里充满了坚定。 “你的意思是，小雅的死是另有原因？”一瞬间，冯明好似看到了一线希望。如果小雅的死另有隐情，那他拼尽全力也要把幕后的真凶找出来。 第十四章 因果循环 “我只是觉得，没有人会因为这样的一句话而去选择自杀。” “可是，假如这是真的呢？”冯明不确定的问道。 “我知道你现在很自责，认为她的死是由你造成的。但我必须跟你提一个醒，在外人看来，如果不是因为某些比较重要的原因，不会有人这么轻易选择自杀的。”对方开口说道，语气听上去坚定极了。 “那会是什么？”冯明反问道。 “这一点，应该问你才对，比起我来，你才是那个对她最熟悉的人，即便你们曾争吵过，也在一周前开始冷战，但这丝毫不妨碍你对她的了解。”对方提醒道。 “的确是这样。”冯明说着，不再多说什么，像是在极力回想起什么一样。“其实，我跟小雅之所以吵架，主要是因为一件事。”尽管有些迟疑，冯明还是说了出来。 “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不让我知道。”对方说着，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不，说真的，这个时候，我真的找不到谁来跟我商量这件事了。”冯明说着，眼神里满是绝望，他甚至有些害怕对方会拒绝参与这件事。 “行，看在咱们以前的交情上，你说说看，我帮你分析一下。不过你也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跟别人说。”对方说着，眼神里认真极了，就像是在承诺什么一样。 “我相信你。”冯明说着，重重点了点头。随即他说道：“你也知道，小雅她人缘特别好，朋友有一大堆，经常性地就会参加一些聚会。” “嗯。”对方说着，点了点头，像是认同了冯明的话。 “其实对于这一点，我真的很介意。刚刚认识小雅的时候，我以为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也并没有多想什么。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只是小雅掩饰得比较好吧。”冯明说到这，竟不由得慨叹了一声。 “然后呢？” “后来，因为这件事，我们吵过不止一次，小雅每次都说我是小题大做，还说我是不相信她，就这样，双方都不肯让步，冷战一次接着一次。不过每次冷战没多久，小雅都会主动来找我，说以后会少参加这样的活动。” “看样子，事情并没有这么乐观。” “嗯。尽管小雅每次都保证，但每次过不了多久，她又会偷偷地去。时间长了，我也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了，只好每次去都陪着，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冯明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很显然，这样的生活让他倍感疲惫。 “这样，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啊。”对方回答道。 “是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冯明说着，无奈地笑了笑，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你们没有想过真的离开彼此吗？”对方抛出了这个问题，问道。 “说实话，一开始我想过，可是时间久了，就再也没了这个想法，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既然这样，那你们还为什么争吵？”对方说着，提出了疑问。既然冯明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又有什么能成为再次争吵的导火索呢？ “其实几个月前，我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冯明说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怎么说？”对方接着反问道。 “一开始，我跟小雅达成的共识是，每次聚会都由我陪她一起去。这样我放心，她也能多去参加几次聚会。” “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不过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对方说着，点了点头，示意冯明接着说下去。 “但是有一次，因为公司临时接了一个急活，那几天整个公司的人都在加班，我也不例外，我是真的没有时间陪小雅一起去。但是小雅坚持说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参加过了，一定要去参加。” “所以你就让她参加了是吗？”对方问道。 “没错，当时小雅一再跟我保证，当晚的聚会只有女生没有男生，而且还给她的朋友打电话确认过了，我这才放心让她去了。”冯明回答道。 “所以，还是发生了意外是吗？”从冯明的反应来看，对方已经猜了个大概，让一个男人如此介怀的事，只能是事关另外一个男人的事。 “嗯…”冯明说着，不禁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我并没有多想，而且小雅那天回来也确实没什么反常。不过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几天我工作太忙了，忽略掉了小雅，所以才会没有觉察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你见过那个人吗？” “见过，但也算不上见过，我只见过他的背影。”冯明说道。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是你们争吵的导火索是吗？” “没错。几个月前，小雅还是跟以前一样，频繁地出入各种聚会，但是每次聚会，她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让我去，一次两次还好，时间久了我自然也就起疑了。所以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偷偷地跟着小雅去了他们聚会的地方。” “然后呢？” “小雅去的地方我以前也去过，对那里并不陌生，跟那里的酒保关系也不错。所以我很容易地就问出了他们聚会的房间。可是奇怪的是，那个地方是一个很小的包间，只能容纳几个人，如果是聚会的话，根本不可能订这么小的房间。”冯明说道。 “嗯，那你都发现了什么？”对方顺着冯明的话说了下去。 “我记得当时我很吃惊，也有些冲动，问到了房间号之后，就径直奔向了那里，没有敲门，就直接打开了包间的房门，结果发现房间里只有小雅一个人。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小雅约的人没有去，就直接进到了房间里。但紧接着我发现门外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我当时就意识到了那个人可能就是跟小雅约会的对象。” “接着呢？” “于是我赶忙从房间里追了出去，可是那个人的动作很快，一下子就去到了舞池里，那里的人太多了，我根本就没能追到他，只看到了对方的一个背影。”冯明咬牙切齿地说着，语气里满是不甘。“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跟丢！” “也就是说，这才是你跟张静雅争吵的真正原因，是吗？”对方听完了冯明的话，反问道。 “没错。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那个人插足，我跟小雅也不会闹得这么僵。”冯明点了点头，回答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就在你跟张静雅冷战的一个星期里，她跟那个男生之间，会不会发生过什么。”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冯明如实回答道，他的脑袋有些发蒙，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陌生人会在这个时间段里趁虚而入。对方说的确实没错，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 “这么看来，或许张静雅的死跟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问问清楚！”冯明气愤极了，如果张静雅的死真的跟那个男人有关系，那他一定不会轻饶了对方。 “既然这样，你手头上有什么线索吗？”对方问道。 “我…”被对方这么一问，冯明一下子语塞了。真的让他去找，他也真的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 “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警方呢？”对方提议道。 “警方？”冯明重复了一下对方的话，但紧接着又说道：“不，既然警方那边判定小雅是死于自杀，那找他们也没什么用。”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冯明并不想惊动警方。如果因为张静雅的事引起了警方的注意，那他能不能自保都很难说。这一点，冯明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 “也好，你可以先查着，如果真的找到了什么证据，证明那个人与张静雅的死有直接的关联，再找警察也不迟，如果只是凭着单纯的猜测就去找他们，我想警方那边也不会重视的。” “嗯，没错。”冯明认同地点了点头。“不过，要从什么地方入手寻找线索？” “你刚才说，他们两人的见面，是在一次聚会上，是不是？”对方开口问道。 “没错，听小雅说，那次的聚会好像去的人挺多的，而且小雅的朋友也有去。”冯明回答道。 “那就好办了，你可以从她的朋友那里入手，如果真的是好朋友，眼看着张静雅死了，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好，就这么办！”显然冯明认同了对方的想法。他再次拿起了酒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只不过这一次，是出于期待。 如果不是因为张静雅的这件事，或许冯明根本就想不到他会再与这个人联系，这个两年前将张静雅与自己相连在一起的人，在两年以后，又因为张静雅的事，再次与冯明相坐在这个酒吧。 “两年前，就是在这里，你把小雅介绍给了我认识。”冯明低沉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下子变得深沉了起来。 “别多想了，人生更多的时候应该向前看。”对方说着，不禁拍了拍冯明的肩膀。 “话是没错，不过，如果不是你把我领上了这条路，我跟小雅或许会走上另外一条路。” “这话是什么意思…”对方说着，似是没有听懂冯明的意思，恍惚间，他感到一阵眩晕，整个房间都开始天旋地转起来，他一下子力气全无，瘫倒在了座椅上。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从这个地方开始的，那就也从这个地方结束吧。陶峥。”昏暗的光线下，冯明的神情无法看得真切。 在外人看来，陶峥无非是贪杯喝多了，醉倒了而已。而这一切，都被远处的某个人，看到了眼里。 第十五章 烟酒迷雾 冯明怎么也没想到，陶峥竟然会真的孤身一人前来赴约。 他瞧着瘫倒在座椅上的陶峥，面色自然，因为酒气的熏染而有些泛红，并不像是被人下了药。只有冯明心里清楚得很，要想搞到这种品质的迷药，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陶峥倒下之后，冯明并不着急走人，而是慢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 他并不是一个酷爱香烟的人，但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需要熬夜的他，竟然跟着同事养成了这个习惯。 张静雅并不喜欢冯明身上的烟味，所以每每回家之前，冯明都会刻意喷上男士香水，嚼上口香糖，以掩盖身上的气味。 一个习惯于出入夜场酒吧的人，竟然会难以忍受香烟的味道。想到这里，冯明不禁冷笑一声，在他看来，张静雅是一个习惯于演戏的人，而他之所以会发现这一点，无非是因为两人在一起久了，他习惯了对方的口不对心。 冯明一边抽着烟，一边拿起了桌子上摆放着的另一盒烟，同样的牌子，里面已经所剩无几，这是陶峥刚才顺手放下的。 瞧着烟盒，只是下一秒，冯明便将其紧紧攥在了手中，眼神中满是痛恨的神情。 他之所以会选择这个牌子，就是为了要提醒自己，那个与张静雅偷偷幽会的人，就是抽的这个牌子的烟。 冯明是一个嗅觉很敏感的人，他曾不止一次的从张静雅的身上嗅到过这种气味。因为身处于抽烟的工作环境之中，所以冯明对于各种烟味很是熟悉，抽这种烟的人并不多，他一下子就记住了这种独特的烟味。 所以就在冯明多次闻到过这种烟味后，他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事实摆于眼前，显然张静雅与这个男人见过不止一次。 嫉妒的怒火充满了冯明的胸腔，他再也无法坐以待毙。于是那一晚，就在那个酒吧里，他见到了陶峥，那个与张静雅相约见面的人，竟然就是陶峥。 如同冯明所说的那样，一开始他只是见到了对方的背影，无法确定那个人是谁，但是仅凭着门口留下来的香烟的气息，冯明几乎可以确信，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人，便是与张静雅多次幽会的家伙。 眼见着奸情被自己撞见，这才慌忙逃走。 刚刚冯明跟陶峥说的那些，都是事实，但是同时，他也隐瞒了一部分的真相。 事实是，那天晚上，在包间门口，冯明的的确确是只看到了对方的背影，但是在追出去之后，冯明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个人的长相。 显然，那个人正是陶峥。 一开始，冯明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可以说，他不愿意去相信。 这个他多年深交的好朋友，这个一手帮他追到张静雅的好哥们，竟然会背着自己，跟自己的女友偷偷幽会，冯明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甚至替陶峥想过无数个理由和借口，可事实是，那一晚，出现在酒吧的人，确实是陶峥。 为了证明这件事，他甚至托了朋友，调查了酒吧监控。 事实证明，冯明的猜想是对的。 但即便这样，冯明也依旧抱着一丝幻想，认为当天陶峥只是朋友去到了酒吧，而并非是要与张静雅见面。 因此，为了更一步确认这两人之间是否有关系。 就在冯明与张静雅冷战的一周里，冯明甚至开始偷偷追踪张静雅，而他所看到的一幕又一幕，让他无论如有也不愿意再坐以待毙。 一周的时间里，张静雅每一次的外出，去到的每一个地方，不出意外的，都会有陶峥的身影。 这种太过神奇的巧合，让冯明再次相信，张静雅的约会对象，正是陶峥无疑。 这样的事实让冯明一时间难以接受，几年前，如果不是陶峥的牵线，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与张静雅这样的女生有交集。在感情方面，冯明是感激他的。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就在几年后的今天。陶峥竟然会做出这种撬墙角的事情。 就在这一刻，冯明才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真的不了解眼前的这个人。 想到这里，冯明狠狠地抽了一大口烟，随即将烟头用力地按在了烟灰缸内。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顾及兄弟之情了。 如果不是张静雅死了，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说你小子行不行啊，明明是你约我来的，你倒好，提前撂了。”冯明刻意大声地说着，同时象征性了摇了摇已经失去意识的陶峥。 冯明并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最起码在找到害死张静雅的真凶之前，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费力地将陶峥搀扶了起来，冯明将其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也装作了一副喝多了的样子，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走去。 “明哥，你们怎么喝这么多，没事吧，给你们叫辆车吧？”酒吧的服务员见状，赶忙跑上前来，想要帮上一把。 “没…没事，没喝多。我送他回去就行。” “真没事？瞧你，走路都走不稳了。还怎么开车。”服务员不放心地说道。 “真没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叫个代驾，一切OK。”冯明说着，还不忘做了一个OK的手势出来。 “那行吧，你们注意安全。”服务员见状，也不好多劝，帮着冯明将陶峥架到了车里，这才离开，回到了酒吧里。 眼见着对方已经离开了，冯明也不再演戏，将陶峥重重地推到了一边，眼神里满是恨意。 此时的冯明，不再是刚刚那副醉酒的模样，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如同滴酒未沾一般。 调整好了后视镜，冯明发动起了车子，紧接着，一溜烟的功夫，车子早已开出去了好远。 而冯明一直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的身后，尾随着他一同酒吧出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眼见着冯明开车离开了，对方也赶忙上了车，追了上去。 一面追着，一面不忘接通电话。“队长，目标已经离开酒吧。” “好，你好好盯着，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发现。” “明白。”对方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是陈熙。 早在第一次调查之后，陈熙便已安排了警员密切注意冯明的一举一动。 冯明身为死者的男朋友，其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 不过让陈熙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这么快就开始有所动作。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冯明的目标竟然会是一个昔日旧友。 难道这个陶峥与张静雅的死有着什么关联吗？ 情况尚不明朗，谁也无法做出什么判断。 但既然冯明以身涉险，不惜在陶峥的酒里下迷药，就代表着对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不管这件事情是什么，又是否与爆炸案有关，都一定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想到这，陈熙的神情不禁严肃了起来。 正如魏钟文之前所说，三个案件，每一个案子里，死者的男友都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经过调查，每个死者生前都与其男友关系不和。 因爱生爱，导致女友死亡，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 但是如果一个人真的自愿选择死亡，这份责任，又真的能追究到其他人的身上吗？ 陈熙不禁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冯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驱车来到酒吧时，车上早已被人动了手脚，安装上了定位器。 至于这个定位器是出自谁之后，陈熙也不清楚，但是借由这个定位器，他们顺利地追踪到了冯明行驶的路线，可以说，此时此刻，警方对于冯明的一举一动可谓是了如指掌。 谁会在冯明的车上安装定位器呢？ 这个问题让陈熙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在冯明的背后，还有另外一股势力，正盯着他？ “冯明的车行驶到这里就不动了，我记得在这附近有一个废弃的停车场。”就在陈熙陷入思考之时，一旁的魏钟文开口了。 听到对方的话，陈熙先是一愣，随即赶忙将视线移到屏幕上，果然看到目标已经在该地停留了一段时间了。陈熙赶忙拨通了电话。“目标怎么不动了，那边什么情况？”陈熙说着，语气中不免有些急躁。 “报告队长，目标冯明的车驶入到停车场后，拐入到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但因为距离较远，看不清在做些什么。是否需要下车确认？” “坏了！”听到对方的回答，魏钟文心下一沉，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赶快去看看！” “收到。” 就在这时，透过另一端的电话，魏钟文却清晰无比地听到了不远处引擎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此时此刻，冯明早已驶出了停车场。 “调监控！”眼见着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陈熙也有点坐立不安了，没想到冯明早就有所准备，竟然会提前在这里安排好其他的车辆，以备逃跑。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冯明就早已布置周全，就只是坐等陶峥上钩，然后收网。 而陶峥就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一步一步进入到了对方的圈套之中。 第十六章 定向追查 “魏队，冯明之所以会选择换车，是因为他觉察到了定位器吗？”陈熙看向一旁的魏钟文，不禁疑惑地问道。 “从他的行为来看，对方不仅仅觉察到了定位器，而且还早有预谋地制定了这一系列计划，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摆脱跟踪。”魏钟文说着，语气里满是深沉，只见他瞧着屏幕上闪烁的小红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就是说，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一拨人盯上了他。” “没错，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是这样。但也不排除他是自导自演的情况。或许他从一开始就觉察到了警方的追踪，才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来摆脱我们。”魏钟文开口说道。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陈熙不解地问道。 “想知道原因，不妨想想我们为什么会监视他。” “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摆脱自己的嫌疑？”陈熙反问道，面容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现在还只是我的猜测，当务之急，是找到他的下落，如果对方真的是想演戏给我们看，就一定会以某种方式让我们再次找到他。” “我明白了。”陈熙说着，赞同地点了点头。 如果对方只是在演戏，冯明就一定会如同魏钟文所说的那样，故意露出破绽。 现在他们要做的事，就是静观其变。 在陈熙的授意下，警方将冯明可能经过的沿路的摄像头都调了出来，就是希望能够在第一时间里捕获冯明的行踪。 但十分钟过去了，无论是进城或是出城的路口，都没有发现冯明的踪影。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不排除这样几种可能。第一种是冯明事前已经调查好了沿路的监控，目的就是要避开警方的监控，在第一时间内到达他的目的地。第二种是冯明在并不知道警方参与其中的情况下，尽可能地选择了一条偏僻的路线，想要采取某些行动。第三种是，冯明在换车的同时，采取了换装的策略，进行了乔装。以我们现有的监控系统，还无法在面部识别残缺的情况下识别出目标人物，而这也正是冯明会选择换车的原因，就是让我们无法通过车牌定位，来对其进行追踪。”一面看着监控，一旁的魏钟文面露深沉地如是分析道。 “如果冯明是有意想要避开警方，我们现在的线索还是太少了，这样找下去，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一旁的陈熙接着说道。 “没错，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要分析冯明的心理活动，预判出他接下来的行为和想法。只有这样，才能提高追查的成功率。你先帮我把附近的地图调出来。”魏钟文说道。 “调多大范围的？” “现在是凌晨两点钟，冯明已经成功将目标麻醉，并打算载其到目的地。不管他想采取怎样的行动，都必须要在目标清醒之前动手。现在市面上的迷药的药效参差不一，假如我们取6小时为最大范围，加上现有的时间限制。现在天明的时间大概在5点钟左右，太强的光线会加速对方的清醒速度，所以从冯明的角度来看，最有把握的行动时间是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到三个小时之间。” “我明白了。以废弃停车场为中心，考虑到郊区复杂的山地情况，因为现在山区都有专人看守林场，那里并不适合冯明采取行动，所以可以将范围暂且缩小到50公里左右。”陈熙顺着魏钟文的思路说了下去。 “50公里，依旧是一个很大的范围。帮我调出停车场周围的建筑分布图以及沿线的主干道。” “好。”陈熙说着，下一秒便将两张地图重叠在一起，在屏幕上展现了出来。 “从地图上看，如果想要进入市区，主要是有这两条主路，而这两条主路又都有大量的监控，从冯明的角度来看，他选择这两条路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排除，你们可以专门抽调几个人，负责这两条路的监控，但凡发现面部识别不全的人，一定要仔细查看。” “明白。”陈熙点了点头，接着便将任务安排了下去。 尽管魏钟文觉得冯明走这条路的可能性很小，凌晨两点，不论他采取何种方式的乔装，在监控看来，都会显得分外显眼。 经过一晚上的接触，魏钟文认识到了冯明是一个布置周全，心思缜密的人，不论走哪一步，都会提前规划好。 所以这样的行为模式，如果发生在冯明的身上，并不是十分的搭配。 “在郊区的这一边，这边有几个大型的化工厂，有大量的员工会选择住在宿舍，所以这里也并不是理想的地点。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处废弃的医院，在十几年前是一所精神病院。因为长期荒废，所以这里可以考虑为一处备选地点。” “好的。”陈熙一边回答着，一边仔细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什么。 “但是从对方的行为模式来看，如果选择医院作为行动地点，未免目标性太过明显。冯明如果是事先就将一切都规划好了，那他应该会选择一个更加理想的地点。”魏钟文说着，继续分析道。 从地图上看，周围可去的地方并不多，魏钟文将其一一排除后，竟发现没有一个地方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一定有什么地方被他遗漏了。 魏钟文开始有些急躁，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每一分钟的逝去，都意味着陶峥会多一份危险。 眼看着魏钟文没有了头绪，一旁的陈熙也不敢发话，生怕会打断对方的思路，只得悄悄去了一边，将刚刚的任务一一派发了下去。 尽管从分析来看，这几个地方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只要是有可能，警方就有必要将其翻个底朝天。 魏钟文将地图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的确有一个地方被他忽略掉了。 “就在这！”魏钟文指着地图上的某地，大声地说道。 听到魏钟文的声音，一旁的陈熙连忙赶了过来。定睛一看，魏钟文所指的地方竟然是一个村庄所在的地方。 冯明真的会去这里吗？ 陈熙不禁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但即便如此，陈熙知道魏钟文一定有着充足的理由才会选择这里。 “魏队，这里不是一个村庄吗，人那么多，不管冯明想做些什么，都会有被人发现的可能啊。” “没错，但是这个村子比较特殊，当地人以果树为主要的收入来源，现在是五月份，还没有进入成熟期，因此也不会有专人在晚上守在那里，所以，有一个地方一定是空着的。”魏钟文眼睛盯着屏幕，分析地说道，神情看上去认真极了。 “你的意思是果农会在山上留有小屋，而这个时期，小屋里都处于闲置的状态，我明白了！”陈熙说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里的确是最可能的地方。 一方面，警方一定会认为村庄的环境并不适合冯明采取行动，而另一方面，山上人烟稀少的环境的确适合冯明做些什么，这样在不可能与可能之间，冯明就能顺利找到这个漏洞，为自己争取最多的时间。 “一队二队，现在立刻赶往北面的村子…”紧接着，陈熙联系了仍在前线奔波着的警员们，让他们第一时间赶到目标地点。 “这个时间进入村子，一定会惊扰到村民，村子里一定是有能够直接通往后山的近道。队里有没有这个村子里的人，直接找他问一下，这样最快。”魏钟文开口说道。 “明白了。”陈熙认同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她拨通了其他小队的联系电话，调查队里有没有这个村的人。 没过几分钟，陈熙便得到了消息。“队长，已经联系上了，据对方说，确实是有一条路，可以经由外面的路直接上山，这是村民为了办农家乐自己修的。” “我们的目标不是那几处农家乐所在的地方，那里村民一般会自住，并不方便冯明行动，有没有比较偏僻的果园。” “好的，我这就问。”陈熙赶忙再次拨通了电话。 没一会，便将情况都问了个清楚。 “队长，村子的最北边，确实是有一处果园，位置较高，果树成熟地也较晚，据他说，六月份之前，那片果园几乎都没人去。” “就是那里，我们也出发吧。”魏钟文点了点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里似乎是冯明最佳的行动地点。 距离废弃的停车场30公里，距离适中的地点，确实便于冯明下手。 魏钟文一行人以最快的动作坐上了警车，没有丝毫的迟疑，便驱车赶往了那里。 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半，如果冯明动作快的话，应该已经到了目的地，但考虑到村庄附近的路况并不好，或许会需要另外的时间，才能让他顺利到达。 再加上冯明还要背着一个成年男子上山。魏钟文心下多了一份宽慰，或许时间还来得及。 但冯明真的会选择在这里动手吗？ 他究竟又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才会选择对陶峥下手。这些对魏钟文来说还都是未知数，他只希望在他们到达之前，不要再有无辜的生命无端死去了。 第十七章 心知肚明 凌晨三点刚过。冯明点燃了一根烟，直视着眼前依旧陷入昏迷状态的男子，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害怕的寒意。 尽管陶峥并没有承认，但冯明的心里再清楚不过，张静雅的死，与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好不容易将陶峥弄到了这里，但冯明清楚地知道，他的行动才不过成功了一半，接下来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成功撬开陶峥的口，那之前所做的这些，不过就是枉然而已。 看着眼前的人，冯明心中腾然升起一股怒气，他将香烟扔到了一旁，正对着前方的人，将拳头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冯明越发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 先是与张静雅发生地下恋情，之后竟又在自己的车上安装定位器，而就在今晚，竟然还将警察引了过来，这一切，如果不是那个人告诉了他，此时此刻，冯明相信自己还依旧被蒙在鼓里。 事先准备好的迷药以及提前规划好的路线，都是那个人一手帮自己准备的，在这件事上，冯明对那个人格外的感激，而也正是藉由那个人的帮助，冯明才真正意识到了眼前之人的真面目。 想到这，冯明心里又是一阵不快，接连两下，每一拳都重重打在了陶峥的身上，说不疼是假的，但药效还在持续着，陶峥竟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既然这样，就让我打个痛快，打到你醒为止！”空旷的房间里，冯明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阴森。 大概持续了十分钟，陶峥突然有了些许的知觉，似乎是感到了疼痛，他恍恍惚惚地睁开了双眼，在看清楚现状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 “怎、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好痛…”浑身的疼痛感直逼大脑，陶峥疼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就连呼吸幅度，他也要降到最小，只是一个吸气，就足以让他疼痛不已。 “这么快就醒了，我还没打够呢。”面前的冯明一面说着，面容上竟露出一股阴森又恐怖的笑容。 “阿、阿明，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奇怪的话语经由他的耳朵进入了大脑里，但对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像听不懂一样，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何出此言。 “呵，陶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难道你做了这么多事，就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遭报应的一天吗？”冯明有些愤怒，看着对方一脸的无辜，他一点快感都没有，就像对方只不过是一个遭到自己欺辱的无辜人而已。 但事实上，冯明清楚得很，他是罪有应得。 陶峥还是一脸的发懵，他怎么也不明白，冯明对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怒气。但眼下的形势，容不得他解释太多，如果冯明真的误会了什么，当下之计，只有稳住对方的情绪，才能让自己转危为安。 想到这，陶峥开口说道：“阿明，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满意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啊，咱们兄弟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默契还能没有吗？”陶峥说着，极力想露出一副开朗的笑容，但因为嘴上有伤，每一次牵动肌肉，都让他疼痛不已。咧着嘴的笑容，在冯明看来，就像是在嘲讽他一般。 “你自己做过什么，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冯明反问道，语气里满是怒意。他最受不了陶峥这样一副故作无辜的样子，就好像自己真的冤枉了他一样。 “我知道你肯定是听信了谁的谣言，才会对我有误会，不过咱兄弟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是吧。”陶峥不死心，继续试探地说着。如果不问清楚是什么事，那他就没法解开对方的心结，自己的处境一定会更加危险。 看着对方如同演戏一般，冯明心里不由得一阵冷笑，他倒要看看眼前的这个人，能装到什么时候。 “好，既然你想寻死，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冯明冷笑地说着。 “阿明，真的，我向你发誓，我真的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而且你忘了，当时还是我把静雅介绍给你的，而且还帮你们...”陶峥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在了脸上，连带着捆绑在一起的椅子，连人带椅翻到在地。 鲜血顺着陶峥的嘴角流了出来，一张嘴，竟有一颗碎牙顺着掉在了地上。 陶峥看着地上的鲜血，极为不爽地重重吐了一口血水。“你究竟想干什么，有什么话直说，像个男人一样，别这么磨磨唧唧的。”冯明的行为彻底恼怒了陶峥，此时他也顾不得自己身处险境，竟然开始了恶语相向。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咱们就像男人一样说个清楚，别只是说得好听，结果背地里，净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冯明显然被对方的话激怒了。他本来并不想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想在发泄完怒意之后，直接将其杀死之后弃尸荒野。 但陶峥的一席话，成功地为他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几分钟。 “行，阿明，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明人不做暗事，就算我平时里花心，喜欢招惹女人，但是对于兄弟，那我绝对是没有二话，从来也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这一点，我敢拿自己的性命担保。” “拿性命担保，你可真有胆子说。行，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你自己是怎么一点点把命给搭上的。” “你尽管说，我一定让你明白，咱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陶峥几句花言巧语，竟然真的让冯明顺从了他的想法。 在这一点上，冯明没有丝毫的优势。巧舌如簧的陶峥，自然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保命。更何况，陶峥也自信，自己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冯明的事情。 “好，既然你提到了小雅，那咱们就说个清楚。是，没错，两年前，的确是你把小雅介绍给了我，我也很感激你，也托你的福，我顺利追到了小雅，说心里话，我当时是真的把你当兄弟看，即便我们两个属于交易关系，可是，即便这样，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就够了。” “所以我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听完了冯明的话，陶峥更加感觉莫名其妙，如果不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冯明一定不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怪就怪你不该贪心，不该这么花心，就连名花有主的那些女孩，竟然也去招惹。”冯明说着，语气中满是恨意，每每提到这件事，冯明的心里就像火烧一样，久久不能平息。 “我怎么会，有这么多单身的小美女等着我，我何苦去招惹那些已经有男朋友的，我就算是再饥渴，我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还能不明白吗？”听了冯明的话，陶峥反问了回去。他认为同为男人，对方应该会理解他的。 可是陶峥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口中说的女孩不是别人，而正是他的女朋友，张静雅。 显然，冯明并不买对方的账，甚至于，正是因为这种故意的推脱，更加深了他对陶峥的恨意。他恨不得立刻就将对方深埋在黄土之下。 可是陶峥刚刚的话救了他自己，这一次，冯明选择让他死个明白。 “既然你还装傻，那就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你跟静雅之间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们背着我偷偷见面，小雅还经常因为你夜不归宿。这些事，你有脸做，竟然没脸承认？”冯明说着，语气中充斥着怒意，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恨不得再补上一拳。 “阿明，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跟小雅联系过了，最近的一次联系，还是在两年前，当时为了给你们牵线，我才见过她一次。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见过她了。”陶峥连忙解释道，他总算明白了冯明为什么会这么愤怒，如果事关张静雅，冯明的表现也确实是合情合理。 “你还不承认是不是？陶峥，都什么时候了，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你痛痛快快地承认，我还能让你死个痛快，如果你执意不承认，那就别怪我不顾及往昔的兄弟情义，到时候生不如死，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尽管话是这样说，但陶峥自己明白，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不管对方怎么说，怎样的威逼利诱，他也一定会一口否认。 “阿明，没有做过的事情你让我怎么承认，换做是古代，你可是屈打成招啊。”陶峥说着，话里话外都在为自己叫屈。 “行，我知道你能说，我说不过你，不过如果不是已经掌握了你们私会的证据，我怎么可能把你带到这里来。既然你还不承认，那我们就一件一件说清楚，看你到底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你尽管说，不管有什么，我都能说清楚，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没有做过。”陶峥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 冯明此时竟也不着急了，他倒要看看，眼前这个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第十八章 另有其人 魏钟文此时心急如焚，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没能顺利找到目标，显然冯明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狡猾。偌大的果园里，有多个小屋，路过的几个小屋，一一查看过之后，竟都是空无一人。 魏钟文有些沉不住气了，过去的这一个小时，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意味着什么，从冯明的选择来看，他将目标带到这样的地方来，很有可能会采取一些极端的行为。从这一点来看，陶峥的处境可以说是相当的危险。 一想到着，魏钟文就更加焦急不安，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判断，而导致一个无辜的人送命。 一旁的陈熙显然注意到了魏钟文的焦躁，开口说道：“队长，这个果园面积有限，我相信咱们很快就能找到的。”陈熙打气似的说道。 “但愿吧，早一秒找到那两个人，陶峥就能早一点安全。”魏钟文说着，语气里全是担忧。 说话间，一行人赶忙加快脚步，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小屋，一群人立即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朝小屋走去。 待走近了，几个人先向四周散去，从各个角度贴近小屋，其中一个人从窗户里向内看去，黑漆漆的屋里，看不出是否有人，魏钟文心下明白了并不是这里，这个小屋靠近小路，并不是一个极好的隐身的地方。 对于冯明这样的人来说，一个更为隐秘的地方才会是最佳的选择。 想到这，魏钟文抬起头来，仔细地观察起了周围的地势，由低到高，每一处果林的密度并不一样，果树分布的位置也不一样，不用说，冯明所在的地方，一定是果树最为密集的。想到了这，魏钟文心下有了主意，开口说道：“走这边！”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找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小屋。又因为脚上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使得他们的速度明显放缓，这里不比平地，在夜深人静的山上，每踩下一步，都有可能制造出惊扰冯明的动静。 幸运的是，每个人都小心翼翼，没有人制造出丝毫的噪音。 魏钟文走进小屋，从窗户的缝隙向里看，因为被窗帘遮挡住了，里面的情形并不能看得十分清楚。但是魏钟文十分确定的一点就是，在这一片黑黢黢的阴暗中，分明有着一束微弱的光束从里面透露了出来。魏钟文猜测对方是打开了手电筒，但是又为了掩人耳目，在手电筒上盖上了遮光布。 这样一来，从外面看向小屋，根本就不会看到丝毫的光线。 即便是这种细节，冯明也是想得极为周到。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魏钟文大吃一惊。 就在冯明布置周全，不会暴露自己的环境下，对方竟然动用暴力，对陶峥拳打脚踢起来。这样一来，不论屋内的布置有多么的巧妙，他隐蔽得有多好。在这寂静的夜里，怎样也掩盖不了冯明抓狂般的叫喊声。 这种功亏一篑的做法，在魏钟文看来，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难道对方太过于自信，笃定警察不会追查到这里来吗？ 但即便这样，这个理由似乎也有些牵强。 这种鲁莽的行为与冯明一直以来精心的布局都有着很大的出入，这种出入甚至于让魏钟文感觉，精心谋划出这一切的，并不是这个冯明，而是其他人。 也就是说，在冯明的背后，还有另外的一个人在暗暗地协助着他。 想到了这里，魏钟文决定按兵不动。 听着屋内陶峥传来的阵阵惨叫声，陈熙向魏钟文投去了请示的目光。 魏钟文再次附耳听了听，沉默了一会，依旧摇了摇头，示意大家继续按兵不动。 陈熙点了点头，明白魏钟文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屋内的对话声接连不断，好在从两人的对话来看，冯明并没有立刻将对方杀死的打算。 现在冯明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日后给他定罪的关键性证据。 所以说，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能从冯明的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那将是此次行动最大的收获。 魏钟文心里自然明白，冯明之所以会走上这条极端的路，肯定与张静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即便冯明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毫无感情的样子。但显而易见，事实并非如此。 如果不是冯明冒险做出了这样的举动，或许魏钟文还是会将调查重点放在他的身上。 不过也正如魏钟文之前所说的那样，这一切，也很有可能是冯明想要给自己洗白，而刻意做出了这些来给警方看。 但不管真相是哪一种，魏钟文都能感觉得到，在这个冯明的背后，还有着另外的一位“高人”在指导他。 如果能从冯明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两人的声音很大，只要贴近小屋，就能听得格外清晰。两个人你来我往，谈论的内容主要是围绕张静雅在进行。 显然冯明认为陶峥与张静雅之间有着地下恋情，但是陶峥面对冯明的质问，却矢口否认，丝毫不承认有这一回事。 魏钟文在心中默默替陶峥捏了一把汗。 冯明之所以会把陶峥弄到这种僻静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要进行一些极端的行为。 而从两人的对话来看，整件事的导火索便是张静雅的死，如果陶峥承认他与张静雅之间有奸情，不管张静雅的死与陶峥有没有直接的联系，恐怕陶峥今天都是凶多吉少了。 单凭两人的对话，魏钟文也无法判断陶峥是否在撒谎，或者冯明又是否是为了给自己洗白。 也正因此，此时此刻，魏钟文还无法贸然采取动作，如果打草惊蛇，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陶峥又说了什么，好像一下子触怒到了冯明，接着便引来了对方更加凶狠的一阵拳打脚踢。 外面的人听着屋内的动静，包括魏钟文在内，一个个心里都不是滋味，但为了得到更有用的信息，却又必须要按兵不动。 “陶峥，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承认你们两个人之间有奸情的话，我立刻就废了你，让你这一辈子都变成一个残废，看你再怎么去勾搭那些小姑娘，破坏别人的家庭。”冯明的话里透着一股狠劲，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陶峥听着，不禁在心里打了一个冷颤，但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个时候，如果不承认，等着他的不过是伤残，但如果承认了，等待着他的或许就不仅仅是死亡了。 想到这，陶峥慢慢地咽了咽口水，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时候，如果想要活命，就不能乱说话，脑子一定要清楚。 “阿明，我知道张静雅的死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明白她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两年的时间不短了，足以让你离不开她。可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自从你们认识了之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联系，不信你可以看，不管是手机、QQ还是微信，我们都没有联系过。甚至于你可以去查我的通话记录，真的没有，我的手机就在口袋里，你随便看。” “呵，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这种简单的小伎俩，只要稍加注意，就不会留下痕迹。”听了对方的话，冯明冷笑了一声，好似陶峥的话是玩笑一般。 “阿明，你是搞互联网的，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手机里的信息都是会留下痕迹的，这种事情，只要你想查，如果真的有，肯定会查出来，我之所以敢让你查，就代表我真的没有跟她联系过啊，你就相信我吧啊。”陶峥的声音听上去诚恳极了，但这些话，冯明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我当然知道能查到，但我相信你也不傻，如果你真的要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会用这部明面儿上的手机吗？想都不用想，你肯定有另外的一部手机，专门来做这些事。” “我、我真的没有…”陶峥此时无语极了，他真的是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似乎不管他怎么说，冯明都不会再相信他了一样。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冯明会一口咬定他与张静雅之间有联系呢？ 以前他所认识的冯明，并不是这种多疑的人，更加不会采取这种极端的行为。 “阿明，我也不知道你是听了谁的话，但不管你怎么说，没有做过的事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如果你只是因为张静雅的死乱了心智，导致你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同时又出于愧疚，想要为张静雅的死寻找一个理由，那你就冲我来吧。但是在临死前，我还是那句话，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陶峥说着，似是不想再辩解什么了。他知道此时不管他说什么，冯明都听不进去。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冯明盯着陶峥的脸，一动不动，像是在确定对方的想法一样。 “不是，只是我觉得，作为一个成年人，你应该有着自己的想法才对，而且也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希望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到头来你不过是一个只被他人想法左右的人。”陶峥的话掷地有声，他不再想请求冯明做什么，如果他真的死在了这里，他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第十九章 不正当关系 屋内传来了两人愈演愈烈的争吵声，从两人的对话内容不难听出，陶峥也认为冯明之所以会采取这种极端的行为，是受到了其他人的蛊惑。 这种猜测与魏钟文的不谋而合。 也就是说，从一个朋友的角度来看，或许对方所认识的冯明，并不是一个会谋划今晚这一布局的人。 也就是说，在冯明的身后，很有可能存在着这样的一个人，在其背后为他出谋划策，甚至怂恿冯明去做这些冒险的事情。 而魏钟文从一开始，就期望能从两人的谈话中有所收获，从现有的情况来看，似乎他已经得到了一些信息，但魏钟文心里明白得很，此时，还并不是他们收网的时候，操之过急，只会是适得其反。 魏钟文看向一直等待命令的各个警员，心里明白他们在期盼着什么，但魏钟文依旧以眼神示意他们，时机还未到。 陈熙先是有默契地点了点头，她明白魏钟文这样做的原因。 而且从陈熙的角度来看，冯明与陶峥两人之间的谈话，也的确给他们提供了有用的信息。 如果两人的谈话可以继续下去，或许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线索。 想到这，陈熙再次稳了稳各个警员浮躁的心，让他们能够安心静待，而不出任何意外。 屋内两人的谈话，进行得似乎并不顺利，陶峥刚刚的一番话，显然给了冯明极大的刺激，不难听出，此时的冯明，情绪激动，像是随时都会失控一样。 “陶峥，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摆出那个大哥的样子来，你又是想给谁上课？别以为我不了解你。说得好听，是把我当兄弟，说得难听点，还不是因为我对你没有威胁，能够更好地当你的陪衬吗？以前碍于情面，我不愿把话说透，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必要给谁留脸了！” 冯明的一番话，既无情又刺耳，一字一句都扎在了陶峥的心上，他扪心自问，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冯明的事情，而且还处处帮着他，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陶峥的眼中，竟然会是这幅不堪模样。 想到这，陶峥不禁深吐了一口气，想要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尽管他整个脑子里都被愤怒所占据，但迫于形势，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头脑清醒，这种情况下，如果再刺激冯明，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怎么，没说可说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心虚了？”冯明说着，不禁冷笑一声，看向陶峥的眼神中，满是寒意。 “阿明，你真的是误会我了。咱们兄弟一场，不管你怎么说我，我都会听着。不过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是吗？咱们就这么耗着，对谁也不好。” 听了陶峥的话，冯明自动将其的回答视为心虚，所以才不敢与自己争论。想到这，冯明的心里多少舒坦了一些，他就知道自己不会错怪陶峥。如果不是这个虚伪的人，他也不会遭受到这些。 “行，算你有胆量，还敢主动跟我提起这件事，既然你说了，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怎么解决。” “既然你执意认为我跟张静雅之间有不正常的关系，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虽然她是你的前女友，但是她也是我的朋友，从时间上来看，我跟她认识的时间要比你早。”陶峥说着，将谈话的焦点放在了张静雅的身上。他明白张静雅的死是此次绑架案的导火索。 “既然你要证据，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冯明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但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接着说道：“你或许不知道，小雅每次偷偷约会回来，身上都会有一股烟味，尽管她已经喷了香水，极力想去掩盖那股味道，但是这种特殊的气味，我一闻就能辨别出来。” “你在说什么。什么烟味，咱俩抽的烟不是一个牌子的吗？”陶峥无语极了，两人还在酒吧的时候，他亲眼看到了冯明的香烟，跟自己是一个牌子的。这一点，他怎么也不会记错。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抽这个牌子的烟？”冯明反问道。 “我、我不知道。” “当然是为了记住这个味道，好让我第一时间找到那个人！”冯明说着，面容上写满了愤怒。冯明一向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就连这种细节，他也一定会记得一清二楚。 “可、可是，我也是才换这个牌子没多久…”陶峥没有底气地说道，他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辩解。“可是，抽这个烟的人有很多啊，如果你仅凭这一点…” “你觉得我会仅凭这一点就断定那个人是你吗？！”冯明说着，抬手就是一拳，恶狠狠地打在了旁边的墙上，紧接着，墙面上传来了一声巨大的闷响声。 陶峥一愣，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冯明一系列的举动都让他愈发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了。 见陶峥并没有说话，冯明接着开口说道：“第一次闻到烟味，我就发现了不对劲，从那个时候起，小雅就经常性地找借口自己出入那些聚会，之前都是会跟我一起，可后来，她却每次都会找借口，正巧那个时候我也忙，没有时间陪她，出于信任就让她去了，可是没想到…” “阿明，尽管你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点，有时候你自己猜想的，并不一定是正确的。即便静雅自己一个人出入聚会，你也不应该太过怀疑她。或许真的就像是她说的那样。” “我就是太相信她了。”冯明说着，竟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以前的我，从来都没有去过那些地方，如果不是为了小雅，或许我这辈子都会那些地方无缘。可是即便我愿意做出改变，也没能留出小雅的心。” “阿明，如果你真的怀疑她，你就应该当面跟她说清楚，在感情中，这种事情是最致命的。”陶峥竟在一旁劝了起来。 “你真是搞笑，如果小雅真的承认了，最担心的那个人不应该是你吗？”冯明反问道。 “阿明，我跟你发誓，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真的。”陶峥说着，面容上满是认真的模样。 “你还嘴硬，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你，我会冤枉你吗？”冯明冷笑一声。 “好，那你就说说看，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了我。”陶峥也不想被平白无故的冤枉，开口问道。 “有一次，你跟小雅约好在包间里见面。我当时一路跟了过去，跟到了包间里，那个时候你还没去，只有小雅在包间里，我直接推门就进去了。后来，没过多久，包间的外面有一个人向里面看，但是接着就离开了，那个人身上的烟味，跟你的是一样的。后来我追了上去，追到了舞池里，远远地就看到了你，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错觉，可是后来我查监控，发现那个人竟然真的是你。” “这、我记不清你说的是什么时候了，不过这恐怕只是巧合吧？”陶峥愣了一下，随即接着解释道。“毕竟有名的酒吧就只有那几个，就算碰巧碰上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是，一次两次，还能说得清，可是次数久了。你就不能说是巧合了吧？”冯明反问道。 “不会吧…”陶峥说着，语气里全是难以置信。 “就在上一周，我跟小雅因为这件事又吵了起来，她怎么也不肯承认跟其他人有不正常的关系，于是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而在这之后的一周里，小雅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你的身影。你说，这种事情能算是巧合吗？” “怎、怎么可能…可我真的是有两年没有跟她联系过了。”陶峥百口莫辩，不管他再怎样自信，面对冯明的话，他竟拿不出一点反驳的证据来。 “一次两次是巧合，四次五次，甚至是七八次，还能是巧合吗？” “可是…事实是，我跟静雅真的没有见过面。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静雅不承认她与其他人有关系，那她怎么会这么光明正大地约见那个人。即便是你们吵架了，我相信她也不会立刻就去见其他人啊。而且按照你的说法，在你们吵架的一周里，他们约见了好多次，你觉得这正常吗？”陶峥一面分析着，一面说道。 “我、我从来没这么想过…”被对方这么一问，冯明显然愣了一下。被愤怒和悲痛冲昏了头脑的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看这个事情，一直认为张静雅真的是背着自己在外面与其他人见面。 可至于其中的合理性，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冯明一下子感觉身上凉凉的，就像是掉入了冰窖里一样。 他有一种被别人利用了的感觉。 陶峥说的有道理，如果真的如冯明发现的那样，张静雅的举动确实有些反常。 一方面矢口否认，自己并没有不正当关系，另一方面，又频繁与其他男人见面，而且还是在其与男友刚刚结束争吵之后。 不管怎么看，这种举动确实有些反常。 想到这，冯明不禁感到有些头皮发麻。也就是说，冯明所看到的的这些，很有可能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会都在他人的监视之下。 第二十章 借刀杀人 “阿明，你别被人骗了！”听了冯明的话，陶峥总算是明白了什么，这一系列的误会，竟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想要借冯明的手铲除自己。 想到这，陶峥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竟然会有人布置了这样一个周密的计划来算计自己。 而冯明，就这样被人摆了一道，被人堂而皇之地利用了。 “我…不会的，这些线索都是我自己找到的，你别想迷惑我。我知道你能言善辩，就想让我判断失误，借此逃脱。别做梦了。”冯明故作强势地说着，但是显然，此时他的已经有些摇摆不定了。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开始怀疑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了。 “阿明，如果你真的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一定会奉陪到底，咱们可以去查各个地方的监控，大不了就拜托警方，他们一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陶峥循循善诱地说道，希望冯明能够接受自己的这个提议。 “你休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是想借机会报警，只要把我抓起来了，你就安全了，你想得倒是挺美。” 陶峥的一席话，非但没有稳定住对方的情绪，反而间接地刺激到了他。此时的冯明，看上去烦躁极了，仿佛下一秒他就会丧失理智。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杀了你，替小雅报仇！”冯明说着，径直向陶峥冲了过来，像是发了疯一样。 “不许动！”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着形势不对，魏钟文一行人赶忙撞破了小屋的门，冲了进去。 小屋里一下子挤进了那么多人，本就狭窄的地方更加显得拥挤不堪。 “你们是谁！”面对一群陌生人，冯明大声地质问道，似乎意识已经不清醒了。 “警察！”陈熙一面说着，一面快速地移动到了冯明的身后，以极快的速度将其反手控制了起来，接着便铐上了手铐。 “警察…”冯明重复着说着，神情中还有些呆滞。 眼看着冯明的反应如此反常，魏钟文在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 “回去给他做个药检。”魏钟文开口对陈熙说道。 “好。”陈熙点了点头，她也感受到了对方的不正常。从冯明异常的举动来看，他很有可能也被人下药了。 突如其来的绑架风波就这样告一段落，谁也没有想到，冯明竟然会设下圈套绑架陶峥，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冯明竟然也被人下了药，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也就是说，在冯明的身后，还有一个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魏钟文看完了刚刚出来的药检报告，神情上有些严肃。 看起来，从冯明身上查出来的，是一种违禁性的兴奋剂。这种药剂，需要通过血液注射才能发挥其药性，而且发作的潜伏期有五个小时之久。 也就是说，早在冯明到达酒吧之前，他就已经被人注射了这种兴奋剂。 这种兴奋剂并不容易购买，即便是在黑市，也需要花高价购买，而且还需要托关系。仅从冯明的关系网来看，他并不是那种可以随随便便就能搞到这种药的人。 而这一点，更是坐实了一个事实，在冯明的身后，确实存在着这样的一个人，引导着冯明的一举一动，同时又利用了他，想要借助冯明的手，去除掉陶峥。 也就是说，冯明身后的这个人，与陶峥之间是有着利害关系的。 而冯明，又恰巧在这两人之间承担了纽带的角色。 张静雅的死又是一个极好的导火索，使得冯明与陶峥之间本就不怎么坚固的友谊之墙险些倒塌。 “魏队，他们两人都恢复得差不多了，要不要审一审？”一旁的陈熙提议道，再多的猜测，都不如直接审问来得快速。 “好，既然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不如就直接问问当事人，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魏钟文说着，强打起了精神。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些疲惫，从外面回到警局时，已经快要天亮了，为了早点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行人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睡到了警局里。算起来，每个人也只是小憩了一个小时而已。 尽管身心疲惫，魏钟文还是没有回家休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刚刚经历过的这些，对于那两人来说，是最好的催化剂。 “先去会会陶峥吧。”魏钟文开口说道。 陈熙点了点头，像是心领神会了一样。 审讯室内，三人对立而坐，一面是魏钟文和陈熙，一面则是陶峥。 刚刚经历过绑架，陶峥的精神并不是很好，再加上休息环境的不好，让他看上去更加疲惫。 “警官，谢谢你们救了我，如果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真不敢想象自己会怎么样。”陶峥先于两人开口，向两人道谢，语气听上去很是诚恳。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陈熙微微笑了笑，开口回应道。“不过，尽管你是这次绑架案的受害者，我还是希望你能尽量地配合我们，让冯明得到应有的惩罚。” “是，我一定全力配合，不过…这种事情，也算不上绑架吧，毕竟我也没出什么事。”陶峥说着，像是想极力为冯明开罪一样。 “是不是绑架，我们这边会做出判断的，你要做的就是积极配合我们，给我们提供必要的信息。”陈熙回应道。 “好，不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听到对方的语气如此坚决，陶峥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话锋一转，直接问道。 “你跟冯明认识多久了。”陈熙发问道。 “我们是高中同学，加起来…十几年了吧。”陶峥一边算着，一边开口说道。 “那你跟你张静雅之间是什么关系？” “静雅啊，她是我的一个朋友，确切地说，是朋友的朋友。一个朋友介绍我们认识的。当时我一听她跟阿明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就擅自做主地把她介绍给了阿明。只是我没想到…”陶峥说着，语气开始沉重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他们两个人认识了多久，成了男女朋友的？”一旁的魏钟文开口发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啊。警官，这种私人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是吧？”听到了问题，陶峥先是一愣，随即面容上闪过了一丝慌乱，但为了掩盖这种反常，陶峥赶忙笑了笑。只是笑容看上去不免有些僵硬。 显然，魏钟文和陈熙，都注意到了这一个反常的笑容。 “既然你跟冯明是十几年的好朋友，张静雅又是你介绍给他的。难道你们一起聊天的时候，从来没有聊过这个话题吗？”魏钟文追问道。 “这个…应该有吧，不过已经过去两年了，就算当时聊过什么，我也记不清了。”陶峥解释道。 “记不清了，但大概还是有个印象吧。我们查过冯明的男女关系，张静雅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自己的好朋友谈的第一场恋爱，你应该会比较关心才对吧，不然也不会介绍女朋友给他。” “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了。”陶峥说着，语气中平添了几分不自然。“不过如果你这么执意想知道的话，我想想…应该是几个月吧，三个月还是四个月？” “那据你所知，他们两人的感情顺利吗？”魏钟文接着问道。 “这个，其实我很久没跟静雅联系过了，真的，刚刚就在那个小屋的时候，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自从把静雅介绍给阿明，我已经有两年没有联系过她了，不信你们都可以查。”陶峥说着，语气竟有些激动起来。 “我们相信你，不过我问的不是张静雅，而是冯明，即便你跟张静雅没有联系，那你跟冯明，应该也会有联系吧，你就没有从他那里听到过什么吗？” “没有…其实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之后，我跟阿明也很少联系。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去酒吧这种地方，不过这种地方肯定不适合情侣去，是吧，所以我们也就没怎么联系。”陶峥回答道。 “是吗？不过据我们了解，张静雅特别喜欢出入酒吧这种夜场，而冯明为了陪她，也经常性地出入，这样一来，你们不应该是喜欢去同一种地方吗？”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啊，也真的没怎么跟他们联系。而且警官，你也知道的吧，就是兄弟有了女朋友之后，一般为了避嫌，肯定是不会跟女方联系的，而自己的兄弟，为了怕影响跟其他人的感情，也是很少联系的。”听了魏钟文的话，陶峥赶忙替自己辩解道。 “好，那下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张静雅的死讯的？”魏钟文问道。 “我是从阿明的口中得知的。”陶峥说着，面容上变得悲痛了起来。“虽然我跟静雅之间的接触并不多，但静雅是个好女孩，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就去世了。” “那你认为冯明会杀害张静雅吗？”魏钟文说着，提出了这个犀利的问题。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看向陶峥，不放过他丝毫的表情。 第二十一章 两力相争 “怎么可能？”听到了魏钟文的话，陶峥竟突然笑了一下。“警官，你也看到了吧，之前阿明怀疑我跟静雅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所以才绑架的我。你说他这么在乎静雅，又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了她呢。反正我不相信。” “你真觉得冯明之所以绑架你，就是因为怀疑你跟张静雅吗？”提到了绑架，魏钟文顺遂推着，接着话题说道。 “不然呢？我跟阿明之间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陶峥说着，看起来显得格外得轻松。 “之前你在小屋里，不是猜到了吗，你猜测在冯明的背后，是有人怂恿他，这才让他险些酿成大错。”见陶峥没有想要坦白的意思，魏钟文在一旁提醒道。 听了魏钟文的话，陶峥先是一愣，接着便沉默了起来，片刻之后，他抬起了头，看向面前的魏钟文，开口说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那个想要置我于死的人是谁。” “是谁？”魏钟文接着反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我只是知道他的假名。”陶峥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你说的假名，指的是什么？” “就是类似于网名的意思…” “这个人的网名叫什么？”魏钟文开口问道。 “警官，其实我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人，我还是不说了吧，不然肯定会给自己招惹麻烦。”陶峥说着，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陶峥，你可要考虑清楚，既然你怀疑是这个人怂恿的冯明。就足以说明对方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动机。即便这次不是他，那下一次呢，你能保证不是这个人吗？”魏钟文反问道。 “可是…警官，对我来说，保命要紧，我真的是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了。” “如果你真的不想，就应该相信我们，只要你能向警方提供足够的线索和信息，我们就能够一举抓到那个家伙，你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哎...好吧，不过你千万不要跟阿明说，是我透露的消息。”陶峥不忘嘱咐道。 “你放心。”魏钟文一面答应道，一面在心里想着一会该如何巧妙地利用好这个信息。 一个让陶峥如此忌惮的人，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从陶峥今晚的反应来看，他是一个能够临危不惧的人，即便面对危险，头脑也能保持清醒，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保命。 这样的一个人，能够让他如此忌惮的，一定是一股强硬的势力。 “那个人的网名叫‘请叫我杀手’。”犹豫再三，陶峥还是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这是哪里的网名，哪个平台上的？”听到这个名字，魏钟文不禁皱了皱眉，这个名字，让他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是贴吧里的，他是几个贴吧的吧主。”陶峥说道。 “吧主？”这样一个具有年代感的名字让魏钟文不由得一愣。几年前，贴吧火极一时，好多年轻人每天最爱的消遣就是逛贴吧。可几年过去了，贴吧就像是逐渐被人遗忘了一样，再没有了往日的辉煌。“是什么样的贴吧？”魏钟文问道。 “是一些关于游戏的贴吧，还会有一些小说连载之类的，反正就是男生喜欢的那些。” “嗯。”魏钟文点了点头，他大概明白了是哪种类型的。“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这个人？” “我…”陶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他还是在犹豫该不该说。 看到了陶峥的反应，魏钟文心下明白了什么，对方之所以这么忌惮这个人，恐怕他与这个人之间，也有着不一般的联系。 如果这个叫“请叫我杀手”的人，能够有能力安排出今晚的这一切，那就意味着，对方也有能力杀死陶峥。而陶峥之所以会猜测今晚的事跟这个人有关，显然他很早之前便已经见识到了对方的这种能力。 那对方又会因为什么使用这种能力呢？ 难道在这之前，陶峥也与这个人有过合作关系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陶峥的沉默不言也就很有可能了。 如果陶峥此时选择说出这个人的身份，很有可能就会牵连到自己，所以这种时候，他更倾向于自保。 想到了这，魏钟文反倒是不想逼迫陶峥了。 在关系对方自身利益的时候，如果还一味地逼迫，很可能只能得到编造的谎言。 “冯明车上的监控，是你放上的吗？”话锋一转，魏钟文开始了另外一个话题。 “队…队长？”突然的转移，让陈熙也不由得一愣。她小声地向对方询问，但魏钟文并没有给予她正面的回答，只是用眼神示意，做了一个暗示。 陈熙心下明白了过来，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不是我。”陶峥也没预料到对方会突然转换话题，但即便是这样，他也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这种事情，是或不是，只要一查监控，就能一清二楚。”魏钟文说道，语气听上去严肃极了。“还有冯明之前所说的。如果你跟张静雅真的频繁地出入同一个地方，我想恐怕就真的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吧？” “警官，我真的没有，我根本就没有动机啊。我跟静雅之间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联系了，你们只要想查，肯定什么都能查清楚，真的，你们就相信我吧。”陶峥说着，语气里急切极了，像是生怕会被警方误会。 “可如果不是你，那只能说是有人刻意安排好了这一切，目的就是为了等你上钩。而这个人，我猜，应该就是你刚才说的‘请叫我杀手’吧。” “……”陶峥一下子沉默了，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但在魏钟文的眼里，显然对方已经是默认了。 只是他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请叫我杀手”的人，要置陶峥于死地。 如果说冯明只是被他所利用的，那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又或者说，今晚发生的事情，其实是这个人与冯明联手所做的？ “既然你不反驳，就说明我猜对了。从冯明的反应来看，很有可能他事先并不知情，他只不过是被那个人所利用。而对方的目的就是要借刀杀人，置你于死地。”魏钟文开口说道。 “我、我不知道。”陶峥吱吱呜呜地说着。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冯明强行给自己洗白。他利用今晚的事，想要制造出一种假象给警方，让警方相信他因为张静雅的死痛苦不已，一心要替张静雅找寻真凶，即便杀死了你，也不过世为了替张静雅报仇。而他的目的就是想让警方相信，他并不是杀害张静雅的凶手。” “……”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恐怕今晚冯明并不是要真的杀死你，他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演出这场戏给警方看。” “阿明不会是这样的人。”陶峥说着，还不忘替冯明辩解道。 “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要替他说话？”魏钟文反问道。 “警官，我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上这样说，以我对阿明的了解，他是不会做出今晚这些事的。而且你刚才也问了，阿明车上的监控是不是我放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是我，至于是谁，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了。”陶峥说着，看向了魏钟文，话里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既然这样，那今天我们就先到这里吧。陈熙，找个人给他做做笔录。”魏钟文说完，站起了身，向陈熙示意道。 “好的队长。” 另一边，几个警员正在询问冯明，该问的问题魏钟文已经事先叮嘱过了。 此时，魏钟文已从房间里走出，来到了审讯室的屋外，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冯明的那间屋子。 房间里，冯明的状态并不是太好，看上去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大概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冯明看上去格外的憔悴。 屋里的问话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魏钟文站在外面，通过耳机，能够清楚地听到屋内人的说话声。 “你为什么要绑架陶峥？”一个警员开口说道。 “他挖我的墙角，因为他，我的女朋友跟我分了手，现在，他又害死我的女朋友，你说他该不该死，我该不该绑架他？”冯明说着，表情看上去还有些狰狞。 “你怎么能确定是他害死了你的女朋友？” “不然呢？如果我们两个之间好好的，不吵架，也没有第三者，小雅怎么可能会选择自杀？” “谁告诉你张静雅是死于自杀的？” “没、没人…可是，如果不是自杀…小雅是怎么死的？”冯明说着，话语里满是质疑。 “是有人故意放火，烧死了她，张静雅是死于火灾。” “怎、怎么可能，你说小雅是被人烧死的？是谁！”听到了警察的话，冯明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了。他极力想从椅子上挣扎起来，却无奈被手铐铐住了，不管怎样用力都是徒劳。 冯明失落极了，重重地跌坐在了椅子上，此时此刻，他的眼睛红极了，像是极力抑制眼泪所留下的痕迹。 第二十二章 不在场证明 “这是真的吗…”面对警方的回答，冯明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再次开口问道。 “是，所以请你配合我们，只有这样，才能第一时间抓到杀害张静雅的真凶。” “好…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冯明说着，眼神还有些空洞，似乎停留在刚刚的打击之中。他一直都以为，张静雅是死于自杀，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他杀。 屋外的魏钟文，一面观察着冯明的反应，一面在心里暗暗设想着各种可能。 刚刚的话，是魏钟文教给那个警察说的，目的就是要刺激冯明，观察他最真实的反应。 从冯明的反应来看，似乎对方对于张静雅的死亡真相，真的是毫不知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冯明又是因为什么，会一口笃定陶峥与张静雅的死有关呢？ 结合陶峥刚刚的话，如果冯明真的是受到了“请叫我杀手”的怂恿，那足以见对方在冯明心中的可信度，应该是极高的。 也就是说，冯明被对方利用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案子绕了一圈，再次回到了原点，如果想搞清楚冯明是否真的是被人利用，就要弄明白陶峥与那个人之间的利害关系。 只有这样，才能分析出对方的动机是什么，又是否真的一定要置陶峥于死地。 不管怎样，魏钟文都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不简单。这个贴吧的吧主，一定不会像是表面上的这样简单，或许在他的背后，有着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而这个身份，又究竟会是什么呢？ 魏钟文不禁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问他知不知道车上被安了定位器。”屋外的魏钟文透过耳机说道。 屋内的人并没有直接回应魏钟文，而是不经意间做了一个收到的手势。 “你知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你做的这些都在他人的掌控之下。”警察开口说道。 “我知道，是陶峥。” “你指的是那个被你绑架的人？”对方一面说着，一面在本子上记录了些什么。 “没错，就是那个人。枉我那么相信他，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我的车上安装定位器。”冯明说着，语气里满是不爽，像是被人耍了一样。 ”你怎么能确定是他安上的？”警察开口问道。 “我亲眼看到的！”冯明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理直气壮地说道。 “亲眼看到的？” “没错，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的，我真的不会相信。”冯明回答道。 “详细说一下。” “我在自己的车上安装了监控设备，有谁接近我的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监控里拍到了冯明，我真的不相信冯明会想办法害我。” “你的视频可以提供一下吗？警方需要采证。” “可以，随便你们怎么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冯明说着，一副磊落坦荡的样子，像是丝毫不介意任何的调查。 “你涉嫌绑架和故意伤害，你有什么想辩解的吗？”警方开口问道。 “没什么可说的，我都认了，我早就猜到警方的人会跟着，所以提前换了车，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被你们跟上了，算你们厉害，事到如今，我怎么对待陶峥的，你们也都看到了，人证物证都有，我还能说什么？”冯明说着，自嘲地笑了一笑，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像是即便警方定了罪，他也毫不关心。 听到了这，魏钟文决定进到屋内一探究竟。“你怎么能确定警方的人一定会跟上？”一进门，魏钟文便开口说道。 “这位是？”冯明看到了魏钟文，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一副了然的态度，但即便这样，他还是向另外一名警察问道，像是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一样。 但这种举动在魏钟文的眼里，无异于是一种挑衅。 看到冯明的表情，魏钟文就便已明白了过来，对方一定已经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并非是一名律师。 “这是我们的队长。”一名警察回答道。 “哦？我看应该是前队长吧，魏钟文警官。”冯明说着，不禁笑了笑。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们就没必要兜圈子了。”魏钟文并不在意冯明的冷嘲热讽，而是直接开口问道，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你是怎么确定警方的人一定会跟上的？” “我当然确定不了，不过从酒吧里出来，远远地我就看到有人跟上了我，从那人的行为举动来看，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警察。” “有这么明显吗？”魏钟文反问道。 “呵，有些话说透了就没意思了。”冯明冷笑了一声，好似是想起了他与魏钟文第一次碰面时的情形，神情中满是不爽。 “既然是陶峥安装的定位器，就说明他已经对你有所提防，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会认为他会一个人单刀赴会，去酒吧里跟你赴约呢？”魏钟文开口问道。 “我没说他单刀赴会啊。他不是把你们叫过去了吗？不然你们能早早地就在那里等着我？” 原来在冯明看来，警方是陶峥招过去的，目的就是要确保陶峥的安全。 可事实是，早在张静雅死亡之后，警方就已经盯上了冯明，而这一点，冯明并不知情，还以为是拜陶峥所赐。 如果真的如陶峥所说，在冯明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那这个人一定也是利用了这一点，让冯明选择相信了他，而不是陶峥。 这个人先是利用了陶峥惯抽的香烟的味道，吸引了冯明的注意力，让他相信，与张静雅幽会的男人，抽的就是这个牌子的烟。再利用偶然制造的巧合，引陶峥去同一个地方，又让他碰巧在包间前出现，这样冯明顺藤摸瓜，就会找到陶峥。 再然后，利用冯明和张静雅冷战的机会，多次制造巧合，让张静雅和陶峥同时出现在一个地点，这样一来，冯明就会彻底相信陶峥与张静雅之间并不是单纯的关系。 而安装在其车上的定位器，成了摧毁两人之间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真的如同冯明刚才所说的那样，安装定位器的人是陶峥。那刚刚陶峥又为什么会一口否认这一事实。 谁都知道，这种事情一查便可知晓，隐瞒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你觉得陶峥为什么会要把警方叫过去？”魏钟文问道。 “为什么，因为心虚呗。”冯明说着，露出了一个阴狠的笑容。“如果是你，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突然约你见面，你难道就不会心里犯嘀咕吗？更何况，他还做过对不起这个老朋友的事情。” “看样子，你是笃信陶峥与张静雅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了。” “没错，如果不确定，我今晚也就不会做这些事了。而且你们刚才也说了，小雅不是死于自杀。这就说明我之前的猜测没错，一定是有人害死了她，而这个人一定与陶峥脱不了干系。” “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证明凶手是陶峥。”魏钟文说着，像是在间接地反驳冯明的猜测。 “就算现在没有，也只能说明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如果不是你们今晚去了，我早就把案件的真相问个清楚了！”冯明说着，气极了，像是警方的行动干扰了他一样。 “尽管现在还没有查清，但是事实是，在张静雅死亡的当天，陶峥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我不信，那些都是假的！什么都可以作假，包括不在场证明！”此时的冯明气恼极了，他无法接受警方站在陶峥这一边。 而事实是，张静雅是死于自杀，而非他杀，也就是说，并不存在陶峥杀害张静雅的可能，这些，不过是冯明自己猜测出来的。 但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魏钟文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揪出冯明身后的那个男人。 这种时候，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让他知道警方这边已经掌握了那个人的信息。 想到这，魏钟文决定将计就计。 “冯先生，你常抽的烟，应该是这个吧？”魏钟文说着，找出了刚刚搜到的图片。 “是。”冯明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回答道。 “在之前的案发现场，我们发现了残存的烟头，但因为损毁的较为严重，花费了一定的时间来鉴定，不过现在鉴定结果出来了，我也不想瞒你，在火灾现场，残留的就是这种香烟的烟头。” “你说什么！”听了魏钟文的话，冯明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而是一把夺过了图片，细细看了起来。一边看着，还一边说道：“没错，就是这种。” “你承认了？”魏钟文反问道。 “承认什么？”冯明一下子没有明白对方的话，反问了一声，但紧接着，他反应了过来。“你是说？你开什么玩笑！”冯明一下子怒了起来。“你们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查查清楚，就把罪名往人身上搁。” “我什么也没说。”魏钟文笑了笑，看向面前的冯明，回应道。“不过我看你，倒是有什么想说的。” 第二十三章 螳螂捕蝉 看到魏钟文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冯明心下不爽，像是较劲一般地说道：“行，既然你们什么也没查到，就让我告诉你们吧。我以前不抽这个牌子的烟。但是有一个家伙一直抽，就是那个叫陶峥的。为了记住这个味道，我才改抽了这个牌子的。” “你的意思是，火灾现场的香烟，很有可能是陶峥留下的？”魏钟文开口问道。 “不然呢？我之前也说了，就算他没有不在场证明，但这些都是可以伪造的啊，再加上弄一些什么小把戏，这些都不是问题啊。你们为什么就不查查他呢！”冯明说着，懊丧极了。看起来，他是真的想找到害死张静雅的真凶。 “行，我明白了。”魏钟文说着，点了点头。“你接着审。”临走前，魏钟文向一旁的警员小声说道。 从审讯室里出来，魏钟文一眼就看到了陈熙，看样子对方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了。“那边审得怎样了？” 陈熙先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没什么进展。陶峥不承认他与张静雅之间的关系，也否认在冯明的车上安装了定位器。” “嗯，意料之中。有没有做过，这种事一查就知道了。”魏钟文回应道。 “按照陶峥刚刚所说的，我已经找人在查监控了，相信很快就能证明他们两个人谁说的是真的。” “好，不过冯明那边一定不能透露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个叫杀手的那个人。” “杀手？你说的是那个人，明白了。”陈熙回应道。 “一个昵称而已。叫什么都OK。”魏钟文说着，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 “队长，你觉得陶峥真的是第三者吗？” “不像，如果真的是第三者的话，那他之前的行为并不符合他的人设。” “怎么说？” “经过跟陶峥的接触，我发现对方即便知道冯明要害他，但他却也并不怀恨在心，反而是一个劲地说冯明是被人蛊惑了。这足以说明，陶峥对杀手那个人是特别的了解，也正因此，一个了解案件真相的人，是不会自愿掉入陷阱的。如果这样的话，未免太傻了。而且据我们的了解，陶峥当天，的确是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没错，就单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证明陶峥是无罪的了。”陈熙认同地点了点头。 “所以从两人证词的可信度来看，陶峥的要更胜一筹。反倒是冯明这一边，通过刚才跟他的接触，或许是受到了药物的影响，我感觉到他是属于冲动型的那一类，并不像是能够周密谋划这一切的人。” “也就是说，陶峥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可以成立的是吗？” “对，所以我们不妨做一个大胆的假设。现在有三个人与这件事有关，冯明、陶峥和杀手。冯明认为陶峥是张静雅的秘密情人，同时也将张静雅的死归咎于陶峥身上。而冯明只是杀手的一枚棋子，想要借冯明的手搞定陶峥。而陶峥对于这个叫杀手的人格外的熟悉，但出于某些原因，并不肯向我们透露杀手的真正身份。”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陈熙发问道。 “如果一味地逼问陶峥，恐怕并不会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不如让冯明引导我们去找那个人。”魏钟文仔细思索了一番，开口说道。 “这…能办得到吗？”面对魏钟文的提议，陈熙显然有些迟疑，显然那个人对冯明来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在冯明的心里，对方的可信度是显而易见的，而冯明，也是更不可能去主动地背叛他。 “这种事情，就需要顺其自然了。”魏钟文说道。 “队长，我还是不太明白。” “从冯明的性格来看，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他不太可能一个人完成一系列的设计，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想要完成整个的布置，一定需要及时地跟对方进行沟通，毕竟整件事下来，其中所涉及到的变数并不在少数。” “我明白了队长，你是想让放长线，让冯明带着我们去找那个人。”陈熙说着，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种想法太过大胆，陈熙从来也没有想过。 如果真的这样做，就意味着要将冯明放出去，并且是在其戒心全无的情况下，只有这样，他才会不自觉地去找那个人，警方也才可能顺藤摸瓜。 “那陶峥怎么办？”陈熙不由得说道。 “保护起来。如果冯明的目标依旧是陶峥，将这两个人一同放出去就太过危险。不管警方怎么监视，肯定还是会有漏网的地方。” “那怎么办？” “把他留在警局内，这样在找到那个人之前，我们就能顺理成章地保证陶峥的人身安全。”魏钟文分析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他们会同意吗？”陈熙说着，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会的。”魏钟文说着，不由得笑了笑，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冯明之前的血液检查结果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嗯，没错，你是想利用那份血检报告吗？”陈熙回答道。 “是的，麻烦你去帮我取一下报告，剩下的事我来处理。”魏钟文说完，向陶峥的审讯室里走去。 此时审讯室里只有陶峥和另外一个警员。 进到房间里，魏钟文看向桌子一侧的陶峥，开口说道：“陶峥，今天发生的事情，你还追究吗？” “不追究了。我不怪阿明。”陶峥说着，语气里很是坚定。 “好，按理说，你已经可以走了。不过…”魏钟文说着，话锋一转。“有人指控你杀人罪，且在现场我们也发现了物证，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什么、什么调查？”陶峥显然没意识到对方会这么说，不由得一愣。“什么杀人罪？我杀谁了？”一时间，陶峥有些慌乱了。 “死者张静雅。”魏钟文一字一句地说出，语气很是平静。 “开什么玩笑，警官，我不可能杀死张静雅，真的，而且她不是自杀吗，我又怎么可能杀死她呢？”陶峥连忙解释道，他不明白事情怎么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 “根据现场留下的证据，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有杀害张静雅的可能，再加上人证的证词，证实了你的动机。” “警官，你说的人证，不会是阿明吧？”陶峥一脸的难以置信，不确定地说道。 “没错，根据他的证词，我们有理由相信你有杀人动机。”魏钟文回答道。 “不可能，警官，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杀人。”陶峥不停地解释道。 “其他的，你跟这位警官说吧。”魏钟文说完，站起了身离开了审讯室。 下一个就是冯明了，魏钟文想着，向另一件审讯室里走去 此时，审讯已经快结束了，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魏钟文眼看着时机到了，就进到了屋里。 “冯先生，我刚才调查过了，陶峥的不在场证明的确有些问题，而且从你的证词来看，他也有伤害张静雅的可能。不过，据你猜测，如果这两人真的是地下恋情的话，他又会因为什么杀害张静雅小姐呢？”魏钟文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个…我还没有想过。不过据我猜测…”冯明说着，语气里有些迟疑。“小雅的性格偏于强势，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孩，而陶峥恰恰又是一个花心的人，他身边经常性地围绕着各种女孩。我想，小雅跟陶峥在一起后，一定会因为他混乱的男女关系生不少的气。” “你的意思是，两人在陶峥的男女关系上产生了分歧，导致两人关系不合，而陶峥一时在气头上，就错手杀了张静雅？” “大概是吧，我也只是猜测，至于陶峥究竟为什么要杀死小雅，这个只有问他本人才知道吧。”冯明回答道。 “如果张静雅与陶峥在一起并不开心，你觉得她为什么还会跟对方在一起？”这个问题有些犀利，魏钟文问完后，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情绪的变化。 “我不知道。或许小雅还没来得及跟陶峥说清楚，悲剧就发生了吧。” “你指的是张静雅主动联系你的那天？”听了冯明的话，魏钟文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在张静雅选择自杀的那一天，她的确主动联系了冯明，但是那一天两人究竟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或许只有冯明自己知道了。 “小雅那天…她给我打过来电话，说想让我祝她生日快乐，但是我当时太忙了，一着急，就没仔细听她说了些什么。等回过神来，发现电话已经被我挂断了。” “你后悔吗？”听到了对方的话，魏钟文反问道。 “后悔，如果当时我能有点耐心，或许小雅就不会死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张静雅不是被陶峥害死的吗？”听完了冯明的话，魏钟文接着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试探地问道。 “是、是哈。不好意思，我脑子有点不转了。”冯明语气一转，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你不确定是不是陶峥杀死的张静雅的，是不是？”魏钟文反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这两人之间有关系，而且陶峥与小雅的死有关，其他的我都没有想过。”冯明说着，竟然没有了刚才的底气，说话间满是迟疑。 第二十四章 破门而入 “行。不过多谢你刚才给警方提供的线索，这些就足够我们来指证陶峥了。”魏钟文说着，竟不自觉笑了笑，像是冯明给了魏钟文极大的帮助一样。 “我只想尽快找到害死小雅的真凶。”冯明说着，认真极了。 “你放心，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的立场一致。”魏钟文说着，不禁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冯明开口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你配合。我们怀疑冯先生被人下了药，所以做了药检，一会检查结果该送过来了，希望你能多等一会。” “我被下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明明是…”话说到一半，冯明说不下去了。他知道再多说什么，就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明明是你给陶峥下的药？”魏钟文反问道，像是丝毫不介意这个问题。 “你们都知道了。”冯明说着，像是还有些芥蒂。 “陶峥刚才已经说过了，他不打算追究你的责任，所以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也就没了意义。不过倒是你这边，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下了什么药吗？”魏钟文说着，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魏警官，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真的被人下了药吗？”冯明说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没错，等一会药检报告送过来了，就一切大白了。”魏钟文说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熙走了进来，相比于之前，手上多了一份报告。 显然对方是听到了魏钟文的话，这才进到了屋里。 “魏队，这个是血检报告，你猜的没错。”陈熙一边说着，一边将报告递给了魏钟文。 “谢谢。”魏钟文接过报告，道了声谢，可是当他看清楚报告上的药物成分时，不由得眉头一紧。 这副反应，让对面的冯明不由得心里一抖，战战兢兢地问道：“魏警官，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魏钟文说完这句，接着又陷入了沉默。 这种不舒服的沉默感让冯明不由得害怕极了。“没有太大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不用太担心。”一旁的陈熙补充道。 “不过…”魏钟文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只是起了个头，便又不再说什么了。 “警官，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我能承受得住。”冯明眼了咽口水，像是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 “行，那我就直说了。你血液里的这种药，危害性还是挺大的，会对神经系统产生不可逆的影响，如果用量大的话，有可能会导致神经系统紊乱。既然是神经系统，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明白。” “明白。可是…我怎么会被人下了这种药？难道是陶峥干的吗？”冯明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我们调查过酒吧的监控了，因为你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对着摄像头，所以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在你们一起喝酒的那段时间里，陶峥并没有做过手脚。” “那会是谁？” “这个我们会查清楚的。不过好在计量不大，只是会产生一些类似于兴奋剂一样的作用。其他的副作用恐怕短时间内也看不出来。” “那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吗？”冯明看向魏钟文，不安地说道。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不妨去医院看看，我想那里应该会给你更好的建议。” “我明白了，多谢。” “行，那今天就到这里了，我没什么要问的了。”魏钟文说道。 “那我可以走了？”冯明不确定地问道。 “随时都可以。” “那陶峥那家伙呢？”冯明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他因为涉嫌杀人，恐怕还要在警局多待一段时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早抓到害死张静雅的真凶。”魏钟文重重地说道，像是在向冯明承诺一样。 “谢谢你们。”冯明说着，点头向他们道了声谢，随即向门口走去，准备离开审讯室。 “小刘，你送冯先生离开吧。”陈熙向屋内的警员说道。 “好的。”对方应声答应着。 待这两人都离开后，陈熙看向了魏钟文，说道：“队长，这样做，真的能让冯明相信我们吗？” “不管他信不信，都没有关系，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相信我们。” “那是什么？”陈熙不解地问道。 “因为那份药检报告，已经让冯明对那个人产生了怀疑，只要他们之间产生隔阂，冯明为了向对方确定这件事，就一定会再次联系那个人，这样一来，我们就能顺藤摸瓜，顺利找到那个人。”魏钟文解释道。 “我明白了队长，所以接下来要加强对冯明的监视。” “没错，现在只有冯明的行踪我们还能掌握，在另外两人都行踪不明的情况下，我们一定要密切关注好冯明的动向。不能再出一点的差错。” “好的，没问题。”陈熙说着，点了点头。“队长，咱们已经连轴转了那么久，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一下吧。” “好，你们也辛苦了，不要太累了。”魏钟文回应道。 “嗯，我会的。” 高过别之后，魏钟文离开了警局，来到了公路旁，刺目的太阳光让他不禁有些眩晕。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事务所。 没过多久，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事务所的门口。“哥们，到了。”司机好意提醒道。 “好的，多谢。”魏钟文说着，因为疲惫，还有些精神恍惚。 付过车钱后，魏钟文下了车，随后向事务所走去。 还没等走近，魏钟文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屋门虚掩着，像是有人在里面。 魏钟文一下子进入了警戒状态，有这个工作室钥匙的人，只有他一个，会是谁这么堂而皇之地在里面？ 来到了屋门处，魏钟文小心地贴近了房门，仔细地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但是隔着一扇门，魏钟文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似乎里面的人格外得安静。 魏钟文的心里有些忐忑，他皱了皱眉，还是一把拉开了房门，同时侧身倚在墙上，尽可能保持让自己安全的姿势。 环顾屋内，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而此时，门口处的一双女士运动鞋突然抓住了他的视线。 这双鞋看上去…好像挺眼熟的。 紧接着，魏钟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 只怪自己太过神经质了。 屋里的人应该是唐语然。 魏钟文仔细听了听，循着呼吸声找了过去，果然看到了睡在里屋的唐语然。 呼吸声很沉，难怪她没有听到自己开门的声音。 不过开着门睡，这女孩未免也太过大胆了吧。 魏钟文不禁在心里暗暗吐槽。 昨晚魏钟文去警局时已经时间不早了，本想送唐语然回去，但因为情况紧急，就直接让她留在了事务所里，即便条件不好，也总比大晚上的一个人回去要安全得多。 魏钟文熬了一夜，竟然彻底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想起自己刚才神经兮兮的样子，魏钟文不由得觉得好笑。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说不困是假的，但是这个时候，魏钟文总要展示一下少有的绅士品格，所以他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准备在椅子上小憩一会。 喝咖啡对魏钟文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即便一天喝上好几杯，也并不会丝毫影响他的睡眠。 喝完了咖啡，魏钟文坐到了座椅上，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就准备睡下了，而这个时候，却从里屋传来了一些细小的声音。 仔细听来，魏钟文知道，应该是唐语然睡醒了。 果然没过一会，睡眼惺忪的唐语然就从里屋走了出来。 “啊，你回来了。”见到了魏钟文，唐语然一下子清醒了一大半。“辛苦了，不好意思占用了你休息的地方。”唐语然说着，不由得脸红了一下，语气中满是不好意思。 “没事，我在哪睡都一样。”魏钟文说着，并不想让对方过意不去。不过这也确实是实话，只要能睡，在哪都行。 “工作了一晚挺辛苦的吧，我去买点吃的回来吧。”唐语然说着，自告奋勇道。 “没事，我没什么胃口，现在就想睡一觉。”魏钟文委婉地拒绝道。 “也是，那行，那你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唐语然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路上注意安全。”魏钟文也并没有再留她，此时的他，确实是需要休息。 “好的。”唐语然一面答应着，一面来到门口处，穿起了鞋。 魏钟文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以后睡觉的时候记得关门，不然太危险了。” “嗯？我有关门啊。”听到了魏钟文的话，唐语然不由得一愣。 “你确定？我回来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 “我确定，我一般睡觉前都会检查门窗，这是我的一个习惯，所以房门不可能开着啊…”唐语然说着，由不得越说越害怕。 “那怎么会…”听到对方的回答，魏钟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有房门钥匙的，明明只有他一个人。 “叮…” 就在两人面面相觑之时，突如其来的手机提示音让两人都惊了一下。 听到声音后，唐语然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信息，可待其看完后，面色却一下子变得很奇怪。 “怎么了？” 第二十五章 待寻之人 看到唐语然不正常的反应，魏钟文心下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怎么了？” “又是一封…匿名信。”唐语然缓缓地说道，语气里竟有些颤抖。 “写的什么？”听到了唐语然的话，魏钟文赶忙走上前去，急切地问道。 “还没有打开，不过据我同事说，跟之前的地址是同一个。”唐语然说着，语气里不禁多了几丝颤抖。她害怕极了，生怕收到的信件里又会是某人的死亡讯息。 “没事，如果你担心，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魏钟文看出了唐语然的害怕，开口说道。而且，他也想尽快接触到线索。 “这样吧，我先让同事拍照发过来吧。”唐语然开口提议道。“拆开的话，还需要戴手套之类的东西吗？”像是想起了电视上演过的桥段，唐语然不由得问道。 “不用，对方一定不会在信封上留下什么线索，拆吧。”魏钟文的语气很坚定，他不想再给对方增加心理负担。 “好的。”唐语然应声回答道。 没过一会，唐语然便收到了几张图片。 “还好不是死亡通知…”待唐语然看清了图片上的内容，她悄然呼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唐语然说完，将手机递给了魏钟文，不大不小的屏幕上，只有一行小字，打印而成，上面清楚地写道：“你要找的人，在星辉网吧。” 没有落款，没有寄件人，只有一个发件的地址。 还是跟之前的两个包裹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换成了信件。 “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尽管看完了内容，唐语然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大概是看我们一头雾水，好心发来提示吧。”魏钟文说着，竟不觉自嘲了一下。 “那这个人是想帮我们吗？”唐语然问道。 “不清楚，现在能确定的是，他在引导我们。也就是说，有一件事，他想经由我们的手调查清楚，而这件事是什么，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引导警方去做一件事，不管怎么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吧？”唐语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如果他只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呢？”听到唐语然有些天真的想法，魏钟文不禁笑了，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地说道。 “…我没太明白。”唐语然愣了愣，回答道。 “现在说什么都太早，而且对这个人，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时刻保持警戒，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明白了吗？”魏钟文说着，话里话外都是要唐语然保证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聪明如她，自然听懂了魏钟文的意思。但又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点了点头，将头偏向了一边，不敢看向对方。 “既然对方给我们提供了这条线索，不妨就过去看一看。”魏钟文开口说道。 “现在吗？” “警方那边我会说的，一会我跟他们一起过去。你就回去休息吧，昨晚在这里应该也没休好吧。” “不，这次我也要去。”唐语然说着，语气很是坚定，似乎不管魏钟文怎么说，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可是…”听到了对方的回答，魏钟文不由得地皱了皱眉，尽管这次的地方是一个网吧，理论上说，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意外的发生。 就这一点，魏钟文无法做到万全的保证。 “既然这封信是寄给我的，而且上面写的是‘你要找的人’，也就是说，在星辉网吧的人，一定是秦凯。所有人里面，只有我跟秦凯接触过，如果我不去的话，你们怎么能顺利找到他。”唐语然强调似的说道。 “我们去之前，会先掌握好秦凯的资料，也就是说，在辨认秦凯这个问题上，不存在什么问题。” “……”听了魏钟文的话，唐语然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是啊，警方办案，怎么可能不事先了解好被调查对象的资料呢？ “不过，你刚才说的也没错，你是这个案件的委托人，在这件事上，你的确是有知情权。”像是为了顾及唐语然的面子一样，话锋一转，魏钟文如是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了？”听到魏钟文的话，唐语然像是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一样，激动地说道。 “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我也没法阻拦你，不过这件事的利害，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明白，我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唐语然连忙保证道，仿佛说晚了，魏钟文就会反悔一样。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要提前跟你说清楚。”像是想到了什么，魏钟文开口提醒道。 “嗯嗯，你尽管说。” “因为徐子晴的关系，你跟秦凯之前是相互认识的，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你一定不可以在网吧露面，换种说法，你必须要乔装一下。” “可是不去网吧，我怎么能确定秦凯是不是在那里呢？”唐语然不禁反问道。 “确认身份这件事不用你担心，我会解决，你要做的就是乔装好，并且保证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乔装的话…戴墨镜可以吗？正好现在也到了可以戴墨镜的季节。”唐语然试探似的问道。 “可以。”魏钟文说着，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下来。 “太好了！那我这就回去拿墨镜。”唐语然说着，面容上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让她找了半年之久的人，竟然就这样被找到了。 一瞬间，她好似看到了希望，如果可以顺利找到秦凯，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能够顺利抓到杀死徐子晴的真凶。 一想到这，唐语然默默在心里说道：“子晴，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抓到真凶，让你能够安息。” “哎哎哎，别着急，你可以先回去，不过我们不会立刻出发，我还没有通知警方那边，而且前期的准备也要先做好。否则如果贸然出击，只会功亏一篑。”眼看着唐语然一副立刻就要行动的样子，魏钟文尽管不想泼她冷水，但也必须要是实话实说。 “可是…那需要等多久？”听了魏钟文的话，唐语然的心一下子凉了一大截。按照她的想法，只要知道了秦凯在哪里，那么剩下的工作，不过就是抓捕而已了。 “不好说，如果快的话，今晚能够行动，但是保险起见，应该是需要先观察几天。” “那观察的时候我能不能也在场？”唐语然连忙说道。 “你有什么必须要在场的理由吗？”魏钟文反问道。 “我想知道，秦凯把子晴害死之后，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只有我亲眼看到了，下一次去祭奠子晴的时候，我才能亲口告诉她。” “行吧…谁让你委托人呢。”魏钟文说着，尽管并不十分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有一点，你要保证，到了那里，什么都要听我的。不能自己采取行动。” “我保证。”唐语然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行，那你就先回去吧，等行动的时候，我再联系你。” “你保证会联系吗，不会放我鸽子吧？”唐语然不确定地问道。 听了对方的话，魏钟文不禁有些无语。“既然答应你了，我就说到做到。而且我现在真的是太累了，能不能先让我睡上半个小时，再帮你联系警察。” “对、对不起，我都忘了你已经一晚上没睡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尽管不太情愿，但是唐语然还是妥协了。 “嗯。”魏钟文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向门口走去。 看到魏钟文的举动，唐语然自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于是也跟着他向门口走了过去。 “注意安全。”魏钟文说道。 “好…”唐语然极不情愿地回答道。“我一会给你带吃的过来啊。” “不用了，你回去好好工作就好了。”魏钟文不以为然地说着。 “那好吧…再见。” “嗯。” 告过别后，魏钟文关上了房门，不由得地打了个哈欠。 “困死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魏钟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径直来到了里屋，刚看到床，便一头栽了下去，没过一会，就睡了过去。 此时的魏钟文，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睡觉。 谁也无法预测，一觉睡醒之后，等待着他的又是怎样的事情。 秦凯是一个怎样的人，在他的身上，又有着怎样的变数，这些都还是未知数。 但以魏钟文多年的经验来看，一个可以消失大半年，痕迹全无的人，在其身上，一定有着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徐子晴的案子，是唯一一个有证据表明，死者可能是死于他杀的案子。也就是说，在现有的三个案子里，徐子晴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那个寄件人，又为什么能这么顺利地就找到了秦凯的藏身之地？ 还是说，其实这个寄件人本身，就与秦凯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睡梦中的魏钟文越睡越沉，但即便是在梦中，也丝毫没能影响他对案件的分析，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多年来的习惯。 第二十六章 秘密监视 魏钟文的睡眠质量并不算好，他一向睡得很浅，如果睡上一晚上，中间一定会醒个两三次。 这一次也不例外，恍惚间，魏钟文好似在梦中看到了一些什么，但当他想要看清是什么时，却又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了。 一个小时后，魏钟文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这一觉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足以让魏钟文恢复个大概了。 拿起了手机一看，才过了一个小时，但他却已经有了过了好久好久的错觉。 梦境中的时间跟现实中的总是会有偏差。 在梦中度过的几个小时的时间，在现实世界里却或许只是几分钟而已。 魏钟文定了定神，思考要怎样跟陈熙说这件事。 尽管才睡了一个小时，也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不知陈熙他们有没有趁机休息一会。 简单的洗漱过后，魏钟文准备出门了，这种情况还是当面说会比较好。 打电话确认过陈熙在警局，于是魏钟文直奔警局而去。 没过一会，魏钟文顺利地到达了警察局，刚下车便看到了从外面回来的陈熙，手里还拎着两个盒饭。 “魏队，时间刚刚好，没吃中午饭吧，我买了两份一起吃吧。”陈熙一面说着，一面笑得很是开心。 “好，正好我也饿了。”魏钟文说着，倒也没再客气。 两人一同来到了会议室，没人的时候，这里倒是适合当餐桌。 还是以前的标准，魏钟文尽管已经吃过无数次了，但此时的饥饿感却给眼前的盒饭加了分。 两人大快朵颐起来，没一会功夫便吃个精光。 快速的工作节奏早就让他们养成了狼吞虎咽的习惯。 待两人吃完之后，陈熙开口问道：“队长，你来这是有什么事吗，也不多休息一会。” “嗯，有新的线索，还是经由那个人寄过来的。”魏钟文回答道。 “那个人，你指的是寄日记本的那个人吗？”陈熙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 “没错。这一次他寄了一封信件。” “为什么会寄信件呢，还是寄给唐语然的吗？” “没错。” “那里面的内容方便透露吗？”陈熙想了想，迟疑地问道。 “嗯，她已经把图片发给我了，没什么涉及隐私的内容。”魏钟文说着，将手机上的图片递给了陈熙。 “你要找的人，在星辉网吧。”陈熙小声地念出了打印纸上的字。“唐语然要找的人，是谁？”陈熙像是要确定一般，开口问道。 “三个案子里，跟唐语然有关的，就只有一个吧。”魏钟文回答道。 “难道这个人真的只是想帮唐语然查到害死徐子晴的真凶？”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下任何结论都还为时过早。我过来找你就是想跟商量一下这件事。” “那队长，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办？”陈熙问道。 “首先，我觉得我们可以先选择相信这个人给我们提供的线索，如果是真的，我们就能够顺利找到秦凯这个消失了半年之久的人。” “嗯，没错，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可吃亏的。”陈熙认同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怎样去找这个秦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去展开行动。” “秦凯之所以选择消失，不与外界联系，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让他避让不及，所以才直接选择隐藏起来。如果我们贸然行动，直接将他带回警局里，结果肯定是会打草惊蛇。”陈熙接着魏钟文的话分析道。 “没错，所以我们需要商量出最佳的行动方案，尽可能地在秦凯身上获取足够多的有用信息。只有这样，也才算没有浪费掉这条线索。” “我没意见队长，只要能早日破案，我们全权配合。”陈熙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行，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搞清楚秦凯在星辉网吧里都做些什么，先找一个人乔装，混进网吧，摸清楚秦凯每天在网吧的行动，搞清楚他的行为模式和规律。其次，想办法在网吧里搞定摄像头，方便我们监视，先查清楚老板的底细，如果安全的话，可以跟老板先打好招呼，以便我们行动。”魏钟文开口说道。 “明白，队长放心，这些事情我都能搞定。” “除此之外，除了监控之外，最好能够在星辉网吧的就近位置找一处监视点，这样一旦有突发情况，也能方便我们及时行动。” “好的，我这就安排。”陈熙点了点头，一一应承了下来。 “嗯，辛苦了。”魏钟文说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们这边秦凯的资料，我想先看一下。” “可以，不过队长你不早就应该对他的资料了如指掌了吗？”陈熙反问道。 “自己查出来的是一回事，警方这边的是另外一回事。”魏钟文说着，不禁笑了笑。 “行，那你稍等，我一会就回来。”陈熙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 大约过了十分钟，陈熙便回到了会议室，而且手上多了一份资料。 “魏队，这是警方掌握的资料，给你。”陈熙说着，将资料递给了魏钟文。 “多谢。”魏钟文接过之后，接着道了声谢。 在魏钟文翻看资料时，陈熙开口说道：“队长，刚才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找了一个警员乔装混进星辉酒吧，去打探一下秦凯是否在那里，同时也开始着手找一个适合咱们落脚的地方，网吧老板那边，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应该就能搞定。” “不错啊，效率很高，看样子咱们今晚就能去会会这个秦凯了。”魏钟文说着，不由得笑了笑。他没想到现在的陈熙，早已就能够独当一面了。 “魏队，有没有看到你想要的资料？”陈熙问道。 “跟我了解的情况大致差不多。不过从他之前多次进出警局的这一点来看，他还是警局的常客。” “没错，秦凯自中学起就是小混混，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初中毕业后进了职高，却是变本加厉，一点也没有收敛的意思。”听了魏钟文的话，陈熙补充说道。 “从资料来看，秦凯一直都没有正经的工作，之前的工作，最长的一份一不过是干过一年而已。” “是的，所以其实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徐子晴会选择跟他在一起。”陈熙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或许好多人跟你一样，都想不明白吧。”魏钟文看完了资料，将其放在一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魏钟文想起了唐语然之前的反应，她也并不赞同这两人在一起。但是事已至此，似乎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还有一件事，我想事先跟你打声招呼，会比较好。”魏钟文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什么事？” “就是，你也知道唐语然是徐子晴案子的委托人，所以有关于这个案子的进展，她有知情权，这一点，希望你们能够理解。”魏钟文一边斟酌着，一边开口说道。 “嗯，可以理解。”陈熙点了点头回应道，似乎并没有想要为难魏钟文的意思。 “不过现在情况有些不一样…”话说到一般，魏钟文停了下来，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会比较好。 “队长，你有事情不妨直说，不用忌讳什么。” “行，那我就直说了，如果这件事不合适的话，你也可以拒绝。” “嗯，队长你就直说吧。”陈熙回应道。 “唐语然提了一个要求，在徐子晴这个案子上，她也想参与进来。想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最新的消息。” “可以，只要不是涉嫌机密的问题，可以跟她共享信息。”陈熙坦然地回答道。像是并不在意一样。 “除了共享信息，她还想要一同参与对秦凯的调查。”魏钟文像是要强调一样，开口说道。 “参与？她想怎么参与？”听到了对方的话，陈熙不禁皱了皱眉，先不说她答应与否，就只是魏钟文答应了唐语然要求的这一点，就足以让陈熙感到大吃一惊。 “你放心，唐语然不会直接与秦凯进行接触，贸然接触，会有可能打草惊蛇，唐语然是想在我们监视秦凯时，她也可以参与进来。你不是已经安排人去找落脚点了吗？”魏钟文回答道。 “我明白了，可是如果她这样做，警方这边没法保证她的安全。” “我想这一点她应该很清楚。” “那好吧，如果队长你觉得可以的话，我也没有意见，如果不是直接与秦凯接触的话，那么影响应该不大。” “我会告诉她在现场的注意事项的，不会让她影响我们的行动。而且从另一方面来看，因为唐语然对徐子晴和秦凯都有着足够多的了解，或许她也能从中给我们提供一些必要的信息。” “行，我没意见。”陈熙答应道，只是说话间，她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这是陈熙第一次听到，在魏钟文工作的时候提到某位女性。 而这位女性，显然就是唐语然。 陈熙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只是在魏钟文的眼里，似乎并瞧不出这种反常。 第二十七章 按兵不动 警方这边很快就做好了准备工作，晚上七点，一切工作都已就绪。 此时此刻，魏钟文一行人，就在星辉网吧不远处的一个小仓库里。因为网吧临近学校，属于繁华区域，能在这里顺利找到一个据点，可谓是很不容易了。 仓库所在的位置就在网吧街尾的拐角处，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一样，一般很少人会去那里。 不过也正是这样，拐角处的这一片区域，正是这一块的盲区。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也会在这里进行。 “网吧老板的底摸清了吗？”魏钟文看着电脑上的监控画面，转头问向一旁的陈熙。 “是的，已经弄清楚了，对方没有底案，算是个正经人，也跟他沟通过了，我们可以随意调用店内的监控，他会积极配合调查。” “行，不过还是要注意保密，这件事除了他之外，不能让网吧里的其他人知道。” “嗯，放心吧，这些都已经嘱咐过了。”陈熙回答道。 “那就好。”魏钟文说着，放心地点了点头。陈熙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有些事情已经不用他再多说些什么了。 魏钟文看向面前的屏幕，上面已经接通了星辉网吧里的监控。 此时此刻，屏幕上正对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失踪了半年之久的秦凯。 像是为了确定一样，魏钟文问道一旁的唐语然。“这个人，就是徐子晴的男朋友秦凯，对吗？” “嗯…虽然我们只见过一次，但我不会认错的。”自从来到了这里，唐语然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这个男人。 这个在她眼中如同噩梦一般的存在，此时此刻，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眼前。“就是他，没错。”唐语然再次说道，只是话语中充满了不甘。 如果不是这个人，或许徐子晴就不会死去。在唐语然的眼中，这个人就是杀死徐子晴的真凶。 “希望你能冷静，还能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眼看着唐语然有些失控。魏钟文赶忙出声提醒道。调查还没有开始，唐语然的任何一个冒失的举动，都有可能打草惊蛇。 “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冲动，而且我也记得，自己答应过你什么，我既然选择了出现在这里，就一定不会打扰你们的工作。”唐语然回应道。 一旁的陈熙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窃窃私语地谈论着什么，尽管她努力去听，却也只是听到了几个词而已，尤其是两人对话中的“约定”一词，确实真真切切地让她感受到了不安。 尽管陈熙知道，魏钟文带唐语然来这里，更多的是为了早日找到徐子晴案件的真相，可即便是这样，陈熙的内心深处，还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介怀，即便她不说，但她却依然十分在意。 像是为了引起魏钟文的注意力一样，一旁的陈熙说道。“队长，据网吧老板讲，秦凯是他们这里的常客，隔三差五就会来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魏钟文问道。 “因为老板也不怎么来这里，具体的时间他也记不清了，但三四个月应该是有的。” “他们这里上机不需要身份证么？如果使用身份证的话，怎么会找不到秦凯的消息。” “秦凯用的是假的身份证，身份证上是的名字是秦华。”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银行卡应该也是冒用的其他人的吧？”魏钟文问道。 “没错，我们查过这附近的银行监控了。在秦凯取款前后，只有一张银行卡通过自动取款机取过钱，取钱人的姓名也是秦华。” “也就是说，秦凯为了躲避起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果不是有人指引我们来这里，恐怕我们短时间之内真的是很难找到这里。”魏钟文不禁感叹似的说道。 “是的，因为这个秦凯在室外都会戴上墨镜和口罩，所以即便是摄像头拍到了他，也无法进行人脸识别。”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对于秦凯而言，这个网吧是一个可以放心的地方，所以他才会选择长期待在这里。” “嗯，我相信他事先一定也对这里进行过了调查。” “秦凯今天是什么时候来的？”魏钟文话锋一转，问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据监控显示，是下午的两点左右，他到了之后就点了一份外卖，吃过之后一直到现在，一直都在上网。” “好，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密切观察他接下来的举动，包括他的住处都要查清楚。除了这个之外，还有秦凯的流水，调查清楚他的收入来源，如果他是这里的常客，应该是不会外出工作才对，如果只是靠之前的积蓄来维持生活，那半年的时间应该也能消耗不少了。尽可能查清楚余额，这样方便我们预判他下一步的动作。” “明白。”陈熙点了点头，一一答应了下来。 “除了这个，还有就是，秦凯既然是这里的常客，那他在这个网吧里一定有他心仪的舒适区，而在这其中，一定是他常去的几个位置。调查一下他常去的区域，在这附近额外安装一个高清的摄像头，要正对他的电脑屏幕，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及时观察到他的上网内容。” “好的队长，我这就去安排。” “嗯，暂时应该就只有这些事情需要你去安排一下，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建议，是否采纳还要看你的意见，毕竟你现在才是队长。”魏钟文说着，不禁笑了笑。即便他跟陈熙已经合作多年，但毕竟他现在已经离开了警队，做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帮助警方尽快破案。 “魏队，你说这些就见外了。队里谁不知道你的能力，既然我们都是想查清真相，那当然是谁说的有用就听谁的。”陈熙回应道。 “行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这些生分的话了。” “队长，其实你不用在这里盯着了，现在才第一天，恐怕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你昨晚也没休息好，不如就早点回去休息吧。”陈熙说着，体贴地提醒道。 听了陈熙的话，魏钟文抬手看了看手表，已是晚上八点了。 “也好，那就辛苦你们在这里盯着了，有什么问题随时电话沟通。”魏钟文并没有推辞，回应道，算是应允了。 “好的队长，刚才的事情我会尽快安排好的。” “嗯，辛苦了。那走吧。”魏钟文说着，看向一旁的唐语然，示意对方同自己一起走。 “可是…”显然唐语然还并不想走，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妥协了。“算了，那就走吧…” “嗯。”魏钟文没再多说什么。 再跟陈熙他们打过招呼后，魏钟文和唐语然便率先离开了小仓库。 离开前，唐语然按照魏钟文之前的吩咐，特意戴上了口罩。 即便唐语然与秦凯直接碰面的几率很小，但不管怎样，这种事情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两人走在路上，一前一后，此时的天已经黑了，路灯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气氛有些沉默。 “魏警官，谢谢你肯带我来这里。”唐语然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你是这个案件的委托人。”魏钟文回答得理所当然。 “话是这么说，不过如果不是因为你，仅凭我自己的力量，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秦凯。” “不会的，如果你想找，我相信总会有找到的一天。” “嗯，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帮我加速了这个过程。”唐语然回应道，语气里很是真诚。 “如果要谢，还是要谢那个人。”魏钟文说着，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波动。 “你是说那个寄信件的人吗？”唐语然反问道。 “嗯，如果不是那个人，或许我们还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去寻找秦凯，所以说，单从这一点，你感谢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话是这样说，不过我并不想感谢一个这样匿名的人。而且就连对方是敌是友，我都无法确定。” “是啊，到现在为止，关于徐子晴的案子，我们得到的线索还太少，希望这一次能从秦凯身上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吧。” “嗯，但愿如此。”唐语然点了点头，赞同了魏钟文的话。 “不过…”魏钟文像是想到了什么，想开口说，但又有些迟疑。 看到对方这幅样子，唐语然也并不在意，而是回应道：“你要是想说什么，不用有什么顾忌。”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徐子晴的日记，既然你已经看过了两遍，我想，有一件事，你应该比我要清楚。” “什么事？” “在徐子晴的日记里，清楚地写道，她发现自己的男友秦凯，与其他女人有亲密的关系，也正因此，所以徐子晴想要与秦凯分手，对吗？” “没错…”唐语然沉默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但是秦凯并不同意要跟徐子晴分手，这一点，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不明白…”唐语然反问道。 “根据你的猜测，秦凯已经出轨了，跟另外一个女人有了亲密关系，徐子晴知道了真相，决定与之分手。按理说，只要徐子晴同意分手，她跟秦凯之间应该就可以和平分手才对，毕竟秦凯是出轨的那一方，也就是说，他的心思已经在其他女人身上了。” “确实是这样…”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秦凯要因为徐子晴同意分手，而将其杀害呢？这样的推论，似乎并不合情理。” 第二十八章 不对称关系 “好像…确实是，我之前从来没这么想过。”唐语然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之前的她，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秦凯是出于某种原因杀害了徐子晴。 可如果真的像魏钟文说的那样，秦凯似乎并没有不与徐子晴继续在一起的理由，也就更没有了要杀害徐子晴的理由。 “那你的意思是…子晴不是秦凯杀的吗？” “我并没有这么说。”魏钟文说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在猜测，秦凯不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是徐子晴选择继续在一起，那会很好理解，可秦凯，又有什么不与徐子晴分手的原因呢？” “我不知道…”唐语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 唐语然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一直以来，自己的想法都是这般的简单，她从来没有深入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分析过其中的动机和合理性。 又或者说，唐语然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分析。 对她而言，这种案子，有可能是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但命运就是这样，徐子晴的案子，就像是有人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样。 一个从来只懂得学术研究的人，竟然开始了这样的调查。换作从前，这是唐语然怎么也不敢想象的。 “魏警官，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凯既然已经喜欢上了其他人，却还会选择继续跟子晴在一起。不过既然你问了我，我想，或许从子晴的日记里，我能多少帮你找到一些答案。”唐语然说着，面容上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如果可以的话，唐语然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帮得上忙。 “既然这样，事不宜迟。”魏钟文说完，便示意唐语然立刻出发。 “好。” 九点刚过，此时的研究室内已是满屋的空旷，只剩寥寥几人。 借由唐语然的关系，魏钟文也顺利进到了研究所的内部。 “在把日记交给警方之前，我事先复印了一本，但因为是研究所的资料，所以留在了这里，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随时来这里。”唐语然一面引导着魏钟文，一面开口解释道。 “嗯。”听了对方的话，魏钟文并没有多少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没一会功夫，两人便来到了资料室。 资料室平时都是关闭的状态，不管谁想查阅资料都需要登记，才能拿到钥匙开门，而唐语然就是那个负责保管钥匙的人。 唐语然熟练地打开了资料室的房门。“请进，魏警官。” “谢谢。”魏钟文刚一进到了资料室，就不禁被惊了一下。看似不大的房间里，竟排满了密密麻麻的资料，其程度不亚于一个小型的图书馆。 “随便找个地方坐吧。”唐语然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了一个书架前，只是看了一眼，便将陈列在上面的资料拿了下来。 “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啊。”看到对方的熟练程度，魏钟文不禁感叹道。 “来的次数多了，就熟悉了。而且这些资料都是我摆放的，所以什么资料放在什么地方，我都一清二楚。” “厉害。”魏钟文不由得赞叹道。 “过奖了，这不过是我分内的事而已。”唐语然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也是，术业有专攻。那闲话不多说了，我们直奔主题吧。”魏钟文提议道。 “嗯。这本就是复印版，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唐语然说着，将资料递给了魏钟文。 “嗯。”接过资料之后，魏钟文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开始了快速地翻看。他先是随意打开了一处，接着便快速游览了起来，像是在找寻什么关键的信息。 “这本日记我很熟，如果你想找什么定位信息，可以告诉我。”唐语然在一旁提醒道。 “你之前说过，徐子晴发现了秦凯有外遇的事实，是吗？” “没错，你想看这一部分的内容吗？” “嗯，麻烦你帮我找出来。” “好。”唐语然说着，接过了日记本，只是随意翻看了几页，便顺利找到了内容。“在这里。” “厉害。”魏钟文不由得地称赞道。 “哪里，看得多了，比较熟而已。”唐语然说着，语气还有些不自然，她不太擅长接受他人的称赞。像是为了掩饰一般，她开口说道：“日记里详细写了子晴发现秦凯出轨的来龙去脉，很偶然的一次机会，子晴发现了秦凯跟一个女生的聊天纪录，因为上面的内容比较露骨，因此子晴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嗯，确实，这里也写得很清楚，一开始她并不愿意相信，于是选择了冷处理。但几天之后，她又再次查到了两人暧昧的聊天信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徐子晴便直接向秦凯摊牌了。可是…”魏钟文说着，突然停顿了下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唐语然发问道。 “这个地方，好像有点奇怪。”魏钟文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着资料上的某一句话。“这个地方，徐子晴提到，她在发现秦凯出轨的事情之后，就跟对方选择了摊牌，可是秦凯的反应很奇怪。就好像秦凯认定徐子晴不会跟自己分手一样。”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可是据我对子晴的了解，如果秦凯真的已经出轨了，她是不会愿意继续跟秦凯在一起的。” “可事实是，从日记上来看，这件事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后面的内容，对这件事也是只字未提。”魏钟文补充道。 “对，当时我看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奇怪。内容写到了这里，就好像是突然断了一样，而且写作风格好像也有点不一样了。” “写作风格？”魏钟文不明所以地反问道。 “对，每一份文本，都有着其独特的风格，这也是我们研究的一部分，通过作者的用词或是语法习惯，只要有足够的文本资料，我们就能预判一份文本是不是来自同一个人。”唐语然解释道。 “那根据你的研究，这两部分内容是来自于两个人吗？”魏钟文有些激动地问道。 “我也希望有，但事实是…”唐语然说着，语气中难掩失望之情。 “也就是说，即便表面上看起来，风格发生了变化，但根据研究，却还是来自于同一个人，是吗？” “可以这么说，但如果有人想要模仿子晴的写作风格，也不是没有可能，对方可以参考之前的内容，进行刻意地伪造。” “从道理上讲，这种方法确实能行得通，不过除此之外，还包括书写者的笔迹，我想警方那边可以做一个笔迹鉴定，如果连笔迹也属于同一个人的话，那造假的可能性应该会很小。” “我明白了，不过有时候感觉这种事，确实也会靠不住。”唐语然说着，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我们接着说。”魏钟文说着，像是要转移话题一样。“也就是说，在徐子晴跟秦凯摊牌之后，两人并没有分手，而是选择了继续在一起，而且，从徐子晴的日记里来看，在这之后，秦凯并没有有所收敛，相反，他还是会跟那个女孩搞暧昧。” “对，就好像秦凯一点都不担心子晴会跟他分手一样。”唐语然说着，语气中满是气愤。“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自信。” “不过事实是，这两人的确没有分手。”尽管这样说并不友好，但魏钟文还是将事实说了出来。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奇怪，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子晴会自愿跟秦凯在一起。秦凯没有正经工作，就像是一个小混混一样，不管谁看，都会觉得他们两个人不搭。” “你之前是不是说过，徐子晴酷爱奢侈品，不论是化妆品，还是各式的包，都是名牌的，对吗？”魏钟文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徐子晴只是一个高铁乘务员，她怎么会有足够的金钱来支撑自己这样的生活。” “现在很多城市的女孩不都是这样吗，通过透支信用卡来购买这些商品。”唐语然回答道。 “不过事实是，我们调查过徐子晴的信用卡额度，并没有过分透支的现象。” “难道是秦凯？不可能啊，秦凯怎么可能会这么有钱，他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没有。”唐语然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 “从秦凯的银行流水来看，他的账户上并没有什么大额的资金，但是半年前，这个卡就已经停止了使用，在时间上与秦凯失踪的时间是吻合的。”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秦凯真正的金钱往来，应该是通过其他的银行卡进行的。”唐语然恍然大悟地说道。 “所以说，徐子晴离不开秦凯的原因，很可能是与金钱有关。” “怎么可能，秦凯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啊，怎么看也应该是子晴养着秦凯才对啊。”唐语然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辩解道。 “凡是不能只看表面，在金钱方面，这两人究竟谁占据上风，只要查清楚那个‘秦华’的银行账单信息便能一清二楚了。”在这一方面，魏钟文更愿意相信亲眼看到的证据。 第二十九章 灰色收入 “那好吧…”即便唐语然并不情愿接受这一事实，但是从她了解的情况来看，徐子晴的生活质量和她的收入的确是不成正比。 尽管一直以来，她都在极力忽视这个问题，但事到如今，当这个问题被直接提了出来，她已经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当做什么没有发生过了。 魏钟文的问题尖锐而直接，让唐语然怎么也无法忽视掉。 如果在这段关系里，徐子晴真的在金钱上处于弱势，那就是说，她曾经拥有的挥金如土的生活，都是借由秦凯才能达成的。 唐语然突然想起了两人一年前的某次碰面，那个时候，她与徐子晴的关系还比较要好。 那天是一个周六的下午，两人已是多日未见，于是便相约出来一起游玩。 唐语然与徐子晴相识多年，平日里就是那种不会联系的状态，但每过一段时间，两人却会很有默契地相约见面。 而这一次相隔的时间，显然要长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徐子晴恋爱了。 一开始，唐语然对于徐子晴谈恋爱的这件事，是持支持的态度的，只要这个人能让徐子晴快乐，她也无话可说。 可是渐渐地，唐语然发现事情并不是这么回事。 徐子晴谈恋爱后，两人的往来渐渐地变少了，就连这次的相约，也是往后延迟了好多次。 这一次，两人相约来到了常去的蛋糕店。下午两点，正是闷热的时候，窝在蛋糕店里吹着空调，再吃上一块小蛋糕，对于两人来说，曾是最惬意的时光。 唐语然率先到达了约定的地点，替徐子晴点上了她爱吃的蛋糕，随便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徐子晴向来不会守时，唐语然也早已习惯了，因此她早早便准备好了书，准备开始长时间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唐语然的书已经看了三分之一了，杯里的咖啡也已经续了一杯，往常这个时候，徐子晴应该到了才对。 唐语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没一会便接通了，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唐语然抬头一看，发现徐子晴已经来到了门口，她会心一笑，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这次来得早了吧？”还没等走近，徐子晴便开口说道，话语里还不免有些得意。 “是啊，也就比以前晚了一分钟吧。”唐语然笑了笑，开玩笑地说道。 “怎么可能，这次我特意早出门了，谁知道还是堵在了路上。” “大中午的还能被堵一个小时的人，我想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吧。”唐语然拆台似的说道。 “哎呀，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就不要挑三拣四的了。”徐子晴说着，拿起了面前上的叉子，喂了一大口的蛋糕给自己。 “味道怎么样？” “不错，不过怎么感觉比以前差一点。”徐子晴一边说着，一边将另一口吃到了嘴里。 “是吗？我看是你好吃的吃太多了，已经尝不出以前的味道了吧。”唐语然说着，示意似的看向徐子晴一旁的手提包。“这才过了几个月，又换了一个新包，你就不能攒点钱吗？” “攒钱干嘛，我又不是男人，不用买房娶老婆。”徐子晴说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再说了，女人啊，不自己对自己好点，怎么会有好男人看得上你。反倒是你，到现在也不找个男朋友。” “哎，怎么说着你，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不说了总行了吧。”唐语然求饶似的说道。 “行吧，每次一提到这个问题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 “不跟你开玩笑，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真应该改改了，这么一个包，动辄上万，就像你说的，就算是要对自己好，也不能把钱全部拿来买这些奢侈品啊。” “瞧你说的，我又不傻，还能不吃不喝，就只为了买个包啊。” “可是，你哪来那么多钱，高铁乘务员开这么多工资的？”唐语然不解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可是有赚钱的小秘招。”徐子晴说着，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不会是…”唐语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一半，又停了下来。 “什么？” “不会是你男朋友的钱吧？”犹豫了一会，唐语然还是说了出来。 “当然不是了！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花男人钱的人吗？” “不是就好。”唐语然说着，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一年前，徐子晴亲口对唐语然说过，自己的钱不是来自于秦凯，如果真的如同徐子晴所说的那样，那魏钟文的猜测就不成立了。 但这只是徐子晴的一面之词，对方说的是否是真话，她也无法给出确定的判断，不过唐语然能够确定的是，徐子晴的确是一个非常要面子的人，伸手向男朋友要钱的这种事，并不像是徐子晴做的事。 “子晴之前跟我说过，她买奢侈品的钱，都是自己的，而且还有赚钱的秘招，如果能够有帮助的话，你们不妨往这条线上查一查。”看向对面的魏钟文，唐语然开口说道。 “好，我们会查清楚的。”魏钟文说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既然你对这本日记这么了解，在你看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感到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有。”唐语然想了想，接着拿起了日记本，翻看了起来。“当时我看日记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地方很不合常理。” “哪里？”魏钟文说着，将身子凑了过去，想看清对方说的内容。 “这个地方。子晴说，她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以为，这是上天垂涎我，给我的机会，让我不仅收获了爱情，还可以拥有无与伦比的财富，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这件事，我不会再提第二次。’ “徐子晴究竟发现了什么，什么事会让她觉得自己错得离谱？”看到了日记上的内容，魏钟文也不由得感到一头雾水。 “不知道，会不会与秦凯有关？毕竟上面写道了‘不仅收获了爱情，还可以拥有无与伦比的财富。’”唐语然猜测到。 “未必，这两件事不一定会有直接的关联性。或许，会跟徐子晴提到的赚钱的秘诀有关。”魏钟文接着问道：“就你的了解，徐子晴有没有某段时间突然过得很拮据，甚至对外借钱。” “好像没有…子晴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即便她真的缺钱，她也一定不会让我知道的。” “如果她真的有额外的收入来源，那会来自于哪里呢？”魏钟文一面说着，一面陷入了沉思。 “我也猜不到。”唐语然说着，一副无奈的样子。 “不过，有件事很奇怪。”魏钟文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徐子晴写这段话之前，已经发现了秦凯出轨的行为。但出于某些原因，他们两人并没有分手，反而像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了与之相关的纪录。” “所以说，其实子晴提到的‘爱情’有可能不是秦凯吗？”唐语然不禁反问道。 “有这种可能，不过…从日记上来看，摊牌之后，两人的感情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也就是说，徐子晴不太可能会再有其他喜欢的人。而其提到的‘爱情’，应该指的就是秦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摊牌之后，这两人之前的误会解除了，所以才会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唐语然大胆猜测到。 “出轨这种事也能彻底翻篇吗？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不介意吗？”魏钟文不禁提问道。 “一般来说，女生对这种事情都会比较在意吧…彻底翻篇应该没有这么简单，除非…”唐语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除非什么？”魏钟文追问道。 “除非子晴最后发现，自己真的误会了这两人的关系，又或者，如果秦凯是受害者，那么应该还会有原谅的可能。” “受害者？这种说法有些奇怪…”魏钟文一面说着，一面陷入了思考之中。“在一段感情里，怎么能证明自己是受害者呢？” “这个…我没有想过。” “如果秦凯反过来，跟徐子晴统一战线，将矛头一致朝向另外那个女生呢？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得到徐子晴的信任了？”魏钟文大胆地假设道。 “理论上来说，好像是可以，如果秦凯这样做了，就说明他的心还在子晴这边，而子晴也就很有可能选择原谅他。” “那秦凯到底做了什么，重新获得了徐子晴的信任呢？”疑问再次被抛出，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魏钟文怎么也猜不出。 “秦凯做的这件事会跟子晴提到的‘财富’有关吗？”唐语然提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从现有的结果来看，徐子晴最后，还是因为秦凯出轨的事情，而打算与他分手，也正是在这之后，徐子晴的日记就彻底断了，没过多久，徐子晴便被发现死于出租屋。” 第三十章 转弱为强 “也就是说，不管秦凯做了什么，但事实是，秦凯并没有与那个女生一刀两断，相反，在之后的日子里，子晴再次发现了秦凯出轨的事实。”听了魏钟文的话，唐语然分析道。 “没错，正是这一发现，将徐子晴推向了死亡。”魏钟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假设刚才的那段话与秦凯和另外一个女生有关，这样的话，或许是一开始秦凯与徐子晴联手设计了另外一个女生，获得了一笔数量不小的财富，这样一来，秦凯与徐子晴的关系也和好如初了。” “但是后来，徐子晴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秦凯非但没有与那个女生一刀两断，其实相反，是秦凯与另外一个女生合伙欺骗了子晴，所以，子晴在悲痛之际，才会写下‘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这件事，我不会再提第二次’。”唐语然接着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与徐子晴之后的心态也吻合。”魏钟文说着，像是认同了对方的猜测。 “没错，在之后的日记里，子晴的心态显然跟以往不同了，就像是一直有心事一样。” “但如果徐子晴真的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在选择摊牌之前，她为什么会愿意一直保持沉默呢？”魏钟文提问道。 “或许子晴有非要这样做的原因吧。”唐语然说着，语气中满是无奈。“但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子晴真的要跟他们摊牌，又为什么会招致杀身之祸呢？” “也就是说，在跟秦凯摊牌之前，徐子晴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也就是另外两人的秘密。”魏钟文说着，语气不禁沉重了起来。 这样招致杀身之祸的秘密，真的是不知道也罢。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子晴当时，一定是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状态。”唐语然说着，语气由不得悲伤起来，好似徐子晴曾经历过的一幕幕都发生在了眼前一样。 “既然你们会有碰面的习惯，那半年前，她遇到意外之前，你就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吗？”魏钟文发问道。 “其实我们最近的一次见面，也是在一年前了，那个时候子晴跟秦凯在一起才一年多，所以她时不时地还会约我见面。可时间长了，等到我再约她见面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用各种理由推脱，避开与我的见面了。” “也就是说，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意外就已经发生了，徐子晴发现了秦凯的背叛，但事情的发展却脱离了她的掌控，即便她选择了相信秦凯，得到的结果却让她失望不已。”魏钟文分析道。 “那子晴在发现秦凯欺骗她之后，为什么不接着就与秦凯摊牌呢，而是要过了那么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看看这一段话。‘这一次，不管是玉石俱焚还是劫后余生，我都不再怕了，我只知道，如果继续苟活，无异于行尸走肉，我残喘的性命也不会有丝毫意义。所以，我不再怕了，即便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魏钟文说着，一边指着日记本上的某个位置，一边小声地念了出来。 “这是子晴临死前的一周写下的，在这之后不久，她就遇害了。看样子，她已经预知自己会遇到的危险。” “显然这个‘危险’与秦凯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我猜测，徐子晴之所以没有跟秦凯摊牌，可能是被秦凯掌握了什么把柄。‘如果继续苟活，无异于行尸走肉’，这里，足以说明现有的生活状态并不是徐子晴想要的，她生活的意义，已经被剥夺了，而这个人，应该就是秦凯。” “会不会与那个第三者有关？”唐语然反问道。 “有可能。说到底，秦凯与那个第三者才是同一立场。但同时，徐子晴身上又有着秦凯不能与之分手的原因，但最后，秦凯又掌握了徐子晴的某个秘密，将形势翻转，以至于徐子晴以身犯险，招致了危险。” “魏警官，我没太听明白…”唐语然已经听晕了，这里面的关系变化有些复杂，她一时间还难以消化。 “你有没有纸和笔，我给你画一个示意图。” “有，你稍等。”唐语然说完起身，从另外一个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纸和笔，递给了魏钟文。 “好，现在我们假设在这段关系里，一共有三个人，这三个人，分别是徐子晴、秦凯和第三者。”魏钟文说着，将三人的名字依次写在了纸上，三个名字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形状。 “嗯，请接着说。”唐语然点了点头，示意对方接着说下去。 “一开始，徐子晴和秦凯之间是情侣关系，所以可以将这两人关联起来，到了后来，徐子晴无意间发现了秦凯和第三者的关系，这时候，秦凯和第三者是可以关联起来的。” “没错。” “再后来，秦凯为了向徐子晴证明自己的立场，也就是为了证明他喜欢的人是徐子晴，而不是第三者，因此做了一个局，而这个时候，我们可以假设徐子晴和第三者之间已经有了关联。在这之后，秦凯和徐子晴之间，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和好如初。” “嗯，确实是这样。” “但其实，就这这一个过程中，有一个点恰恰被我们忽略掉了。”魏钟文指着画好的示意图，开口说道。 “被忽略掉了？”唐语然不解地问道。 “从我们的角度来看，徐子晴和秦凯已经和好如初，但其实，我们不过只是看到了日记本上的表象而已。” “你的意思是，事情的真相，子晴根本就没有写在日记本上吗？” “差不多，不过更严谨的说法应该是，在徐子晴的日记本上，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反常的现象，而因此，我们就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期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是，没有看到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没有记录在案，也无法代表没有发生过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那你有什么依据吗？” “依据就是，在徐子晴和秦凯和好之后，徐子晴的心态跟以往已是迥然不同，这就足以说明，这期间一定发生过什么。而就在这之后，徐子晴也由之前主动的那一方，变成了被动的那一方。” “什么意思？”唐语然不明所以地问道。 “在摊牌之前，秦凯虽然与第三者关系暧昧，但他并没有同意分手，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秦凯有着不分手的理由。换句话说，徐子晴正占据着上风。” “没错，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唐语然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但是在这之后，徐子晴和秦凯和好之后，这两人之间的优势对比就发生了变化。按照我们的假设，秦凯是巧妙布了一个局，让徐子晴相信他是站在徐子晴这一边的，而第三者是并不重要的存在，而为了让徐子晴相信这一事实，秦凯一定做了某些事情。” “但就在这件事情之后，子晴就变了。”唐语然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没错，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虽然徐子晴短时间相信了秦凯，但时间一长，她一定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同时，她也发现，秦凯与第三者之间依旧有联系，而且在整个局里，其实她才是那个被算计的人，而此时此刻，徐子晴在整个关系中，变成了弱势的那一方。” “也就是说，因为那件事，秦凯很有可能是掌握了子晴的什么弱点，或是秘密，由弱变强，在这段关系中占据了上风。” “是的，所以在秦凯所布下的局里，秦凯一定是耍了什么手段，引徐子晴上钩，同时掌握住了她的弱点，让她不得不屈服于秦凯。”魏钟文分析道。 “之前不是说，秦凯有着某种不分手的理由吗？难道这个理由就是为了后来能够控制子晴吗？”唐语然说着，话语中满是震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秦凯真的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 “这种猜想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子晴身上有什么秘密，值得秦凯这么大费周章。” “如果情况恰恰相反呢？”魏钟文说道。 “什么意思？”唐语然不解地问道。 “假如秦凯不与徐子晴分手，是因为徐子晴掌握了秦凯一个秘密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秦凯为了不让子晴暴露自己的秘密，就一定不会跟子晴分手。” “没错，正常的情侣关系，恰恰是最好的监视身份，这样一来，秦凯就能确定徐子晴是否有对外暴露自己的秘密了。”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唐语然点了点头。 “但这种情况，对秦凯是极其不利的，秦凯也一定会想办法逆转这种处境。” “逆转处境…所以他就借机做了一个局，让子晴也参与进去。”唐语然说着，不禁大吃一惊，如果事情真的如同他们猜想的一样，那徐子晴当时的处境，已经是非常危险了。 “没错，这个局必须要大，要狠，狠到徐子晴所做的事，要比秦凯所做的事情还要更严重，只有这样，徐子晴才会甘愿被秦凯所控制，因为她的秘密一旦被说出去，可能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 “可是…子晴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再受秦凯的要挟…” 第三十一章 不期而遇 一年前的某天，正是徐子晴打算与秦凯摊牌的时间。 那天发生过的事，即便已经过去了一周，徐子晴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那一天，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或许早就已经发生了意外了。 对于那件事，徐子晴更愿意将其称之为意外。 徐子晴与秦凯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当初她之所以会答应秦凯的追求，无非就是因为秦凯的善解人意。 就好似，不管徐子晴说什么，秦凯都能第一时间心领神会一样。 这种感觉，对于一个女生来说，是最有诱惑力的。 相比于男性，女性追求的，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满足。 徐子晴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女生。在秦凯之前，她也曾谈过三个男朋友，但每一个都像是不懂她一样，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徐子晴都感觉自己不过是在对牛弹琴。 就这样，徐子晴甚至险些要放弃谈恋爱的想法了。 可是秦凯的出现就好像是一个意外一样，就这么硬生生地打乱了徐子晴的计划。 两人是在高铁上认识的。 秦凯是一等座的乘客，而徐子晴是高铁乘务员。 一开始，徐子晴并没有注意到秦凯，秦凯也只是像一个普通乘客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可时间长了，徐子晴却突然发现，在连着一周的时间里，秦凯都会出现在列车上。而且每次到了饭点，都会要一份相同的盒饭套餐。 一来二去，竟连徐子晴的同事都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男人。 在一次发完小零食之后，徐子晴来到了餐车里稍做休息，可是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几个同事就神秘兮兮地围了上来。 “哎，子晴，你注意到了没有，二车厢里的那位男士，已经连着一个星期都坐咱们的车了，而且每次都坐到终点站。” “你们说的是哪个？”徐子晴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她们指的是谁。 “还装傻是不是，就是每天中午都要红烧鱼块套餐的那个。” “红烧鱼块？”徐子晴一面重复着，一面思索着什么。“哦，是那位男士啊。我好像有点印象。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徐子晴不明所以地问道。 “当然奇怪了，先不说为什么这个男的连着坐了一个星期的高铁，就连他只是单点这一种套餐不就会令人感觉很奇怪吗？” “会吗？大概他喜欢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徐子晴说道。 “子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忘了，这个家伙，每次点餐都找你，而且每次都点同一种盒饭，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唐语然反问道。 “说明对方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力啊！”对方说着，一副彻底服了的表情。 “不会吧，我看你们就是想多了而已。”显然，徐子晴并不相信这种猜测。“再说了，就只是买个盒饭而已，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人家之所以会找我买，还不是因为我正好路过，不像是你们，就天天躲在这里偷懒。”徐子晴说着，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哎哎哎，我们可都是好心，你瞧瞧，还批评上我们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好啦好啦，我哪敢批评你们啊，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姐，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我就是觉得事情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玄乎。” “你还不信是不是，这样吧，那咱们就做个实验。”对方说着，一脸的神秘兮兮。 “实验？你们想干嘛啊。”徐子晴开口问道。 “想知道对方是不是冲着你来的，一试便知。” “可是...”徐子晴说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在她看来，这种事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但是碍于同事的面子，她又不好直接拒绝，因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行吧，那你们想怎么试？”徐子晴一面说着，一面只得在心里祈祷不会出什么差错。 “这个简单。你看，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已经到了饭点了。咱们就从现在开始，多找几个人，每十分钟去一个人，送一次盒饭，但是有一点，子晴不许去。” “我不能去，为什么？”徐子晴接着反问道。 “哎，都说了是做实验了，就是要看看，他的目标是不是你，是不是就只找你买盒饭。” “这个样子...那好吧。”徐子晴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反正对你又不会有什么影响是不是，而且还能让你落个轻松。”对方开着玩笑说道。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徐子晴问道，此时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如果真的试探出来有什么，她又该怎么处理。 不管她怎么想，她都回想不起来那个男人的长相了。 对于徐子晴而言，在这之前，对方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乘客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谁又会刻意去记一个陌生人的长相。 徐子晴有些无语，如果真的是像她们说的那样，那对方为什么就不能直接说清楚呢，这样的行为会有什么意义吗？ 如果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这种行为呢？ 难道他会一直持续下去吗？又会持续多久呢？ 这种行为难道不会有点犯傻吗... 接二连三的疑问一个个涌入徐子晴的脑海中，现在的她乱极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注意过一个男人。 如果对方的目标真的徐子晴，那么显然，此时此刻，他已经成功了一半，对方已经成功吸引了徐子晴的注意力。 就在徐子晴还在发呆时，一个同事已经回到了餐车，手上拿的盒饭并没有减少。大家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对方压根是不为所动啊。不管我说了几遍，人家连眼都没有抬一下。” “才刚刚十二点，人家不饿也很正常，你看，除了他之外，不是也没有其他人买吗？”徐子晴由不得地辩解道。 “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那十分钟后，换另一个人去试试。”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这样也没什么意思。”徐子晴说道。 “这话说的，大家不都是为了你好吗？如果这个男的真的是有意想追你，但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如果你还注意不到人家，那你们岂不是就这么错过啦？那多可惜啊。” “也没什么可惜的吧...”徐子晴不明白，她们怎么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我们还不是看你刚刚分手，还没走出情伤，所以这才想着要帮帮你吗，要是想忘记前任，最好的方法就是立马找一个新的。” “就你有经验，这种话让你家那位听到，恐怕该吃醋了吧？”徐子晴笑着说道。 “我怕什么，我家那位可是我的初恋，我们纯洁得很。” “就你厉害。”徐子晴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虽然她们嘴上说是为自己好，但徐子晴心里清楚得很，这一群人，不过是为了找个乐子更好地打发时间而已。 两人说话间，十分钟已经过了，换了第二个人去了第二车厢。 这一次，盒饭卖出去了一份。不过并不是卖给了那个人。 “看你这样子，好像还是失败了。” “是啊，人家也是一眼都没看我，好像是在看一本书，特别认真。” “我看你们这么在意，不会是你们看上人家了吧，如果你们看上了，尽管拿去，不用跟我客气。”徐子晴笑了起来，开着玩笑道。 “得了吧，你就是嘴硬，如果我们真的给你抢走了，看你到时候还不哭死。” “哪有，我没这么悲催吧，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男的还能哭死。”徐子晴有些哭笑不得，在这些人心里，都是怎么想她的啊。“算了，我看也别继续了，挺没意思的，你们还是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徐子晴提议道。 “怎么，你不会是想打退堂鼓了吧？”对方反问道。 “打什么退堂鼓，我就是觉得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大家的工作挺不好的。”徐子晴说着，语气里满是歉意。 “这有什么，我们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对方无所谓地说道。 “那好吧。”对方话已至此，徐子晴只得作罢。 下午一点整。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3名不同的乘务员轮番去过了两次，总共卖出去了五份盒饭，却没有一份是那个人买走的。 “你们说，现在都一点了，他是不是早就已经饿得不行了，但是因为子晴没有去送，所以还是坚持着不买。”一个乘务员一边笑着说着，一边猜测道。 “哈哈哈，真的假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人还挺可怜的。” “是吧，饿着肚子等着子晴，结果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你们说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啊，万一把人家饿出病来了怎么办。” “你瞧你，子晴还没心疼什么呢，你瞎担心什么。人家那么大的人了，如果真的饿了还不能自己来买吗？” 正说着，却从车厢那边走过来一个人。 “你们看，是谁过来了？”一个乘务员小声说道。 “哎，不就是二号车厢的那个男的吗？”另外一个人小声回应道。 “不会是来找子晴的吧？” “这下好了，直接找上门来了。” 来人似乎没有听到一群人的窃窃私语，而是直接来到了徐子晴的面前，表现出一副得体的样子，笑着说道：“你好，请问还有盒饭吗？” 第三十二章 弄巧成拙 “还有盒饭，不知道您想吃哪一种？”看着眼前的男人，徐子晴突然有些眩晕，不过片刻之后，她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 “都可以。”对方笑着回应道。 “这次不吃红烧鱼块的了？”一旁的乘务员开了口，像是开玩笑一样。 “啊？”对方一脸的疑惑，好似并没有听明白乘务员的话。 “请您不要在意她的话，现在还有红烧鱼块和牛肉的盒饭，请问您需要哪一种？”徐子晴赶忙接过了话茬，开口说道，生怕被对方听出什么问题。 “那就来一份红烧鱼块的吧。”秦凯回应道。 “好的，请您稍等。”徐子晴说着，熟练地将盒饭放到了微波炉里加热。 等待的时间让人不由得有些难熬。此时此刻，秦凯就站在徐子晴的正前方，但徐子晴却不敢正视眼前的这个男子，只是在她将视线投向其他地方之时，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对方。 男人着装得体，虽然并不出众，但最起码干净大方。 这是徐子晴第一次主动关注这个男人，而显然对方留给她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叮”的一声，盒饭热好了。 徐子晴熟练地将盒饭拿了出来，抽出了一旁的餐巾纸垫在盒饭下面，为了防止被烫到，她还特意多加了一层。“小心烫，祝您用餐愉快。”徐子晴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标准式的笑容，将盒饭递给了对方。 “谢谢你。”秦凯说着，报以对方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不客气。”徐子晴回应道。 秦凯接过盒饭后并没有接着离开，而是仍旧站在老地方，只是默默地站着，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请、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徐子晴不由得紧张起来。 “有。不过不是现在的事。”秦凯微微一笑，回应道。 “那是？”徐子晴反问道。 “我想问的是，等到这趟高铁抵达终点后，你是否有时间陪我一同欣赏一下另外一座城市的夜景。”秦凯说着，语气中满是坦然和诚恳，似是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拒绝。 “这个…我下班会很晚的，恐怕…”徐子晴说着，言语间似要拒绝对方。但是此时的徐子晴，头昏发晕，她也搞不清自己是否愿意同这个人约会。 “没关系，多晚都可以。”秦凯笑着回答道。 “可是…”徐子晴还在迟疑着，身旁的同事却是看不下去了。 “哎呀，子晴你就答应吧，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你不答应我可就答应了啊。”一旁的同事起哄似的说道。 “呵呵呵，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会宴请你们的，也多谢一直以来你们对子晴的关照。”秦凯说着，一面是在拒绝同事的玩笑，一面又给她们留足了面子。 这番话说的，深得徐子晴的欢心。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被人追过，不过遇到的都是一些自恃清高的男人，一个个恨不得把脸甩上了天。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不一样，对方落落大方，说话还给足了女方面子，就但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徐子晴对他另眼相看。 “子晴啊，就为了我们的那顿饭，你今晚也得去啊，不然的话那顿饭可要算到你头上了。”一旁的同事开着玩笑说道。 “子晴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们想吃什么尽管开口，不用跟我客气。”秦凯说着，一句话便替徐子晴解了围，如此一来，徐子晴对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的好感度更高了一些。 “行了行了子晴，你就答应吧，反正你今晚也没什么安排。”一旁的同事提示道。 “那…那好吧，那就一会见。”徐子晴耐不住这么多人的劝导，最终还是答应了这次的约会。 这一次的约会，秦凯深深讨得了徐子晴的欢心，在徐子晴面前，秦凯俨然成了一个善解人意的知心伴侣，不管徐子晴说什么，对方都能表示理解和赞同，这种感觉甚至给了徐子晴一种错觉，那就是找到了灵魂伴侣。 但徐子晴却忘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太过美好的事物，往往都是伴随着危险存在的。就连爱情，也不例外。 太过精心设计的巧合，等待的会是无边无际的危险。 而正是这一次的约会，成为了徐子晴走上不归路的开端。 徐子晴与秦凯交往的一年多以来，其实徐子晴都没能真正地了解过秦凯，甚至于，徐子晴连秦凯从事的工作都不了解。 因为徐子晴工作的性质，她一直都处于忙碌的状态，平日里休闲的时间并不多，而每一次的休班，都早早便被秦凯安排上了各种约会。 每一次约会，对于徐子晴来说都是一种新的体验，所以从这一点来说，徐子晴对于这段关系，是满意的。 而且两人约会期间，秦凯也会送徐子晴一些贵重的礼物。 尽管徐子晴都没有接受这些礼物，但仅仅是对方的这一举动，就足以给秦凯加分。 在徐子晴看来，如果不是出于某些目的，一般的男性很少会愿意主动送女生贵重的礼物的。 但这个秦凯好似是个意外。 就在对方送了徐子晴贵重的礼物之后，徐子晴还曾猜测，秦凯的真面目就要暴露了。 但事实是，在这之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好似送徐子晴礼物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而已。 而就是这种看似小事的举动，彻底征服了徐子晴的心。 就这样，徐子晴与秦凯，越过了那条男女朋友的界限。 两人也开始了同居的生活。 这是徐子晴第一次与人同居，所以她的内心是紧张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更加讨得秦凯的欢心。 为了更加了解秦凯，徐子晴开始做了一些她以前都不屑一顾的事情。 偷窥。 这种偷窥，指的是对秦凯内心的窥探。 徐子晴开始频繁地查看秦凯的手机信息和上网痕迹，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甚至于在徐子晴的内心深处，她希望能够看到秦凯与他的朋友谈论起自己，从而得到相关的评价内容。 好像如果有了这个，徐子晴就能知道在秦凯的心中，她是一个怎样的形象。 显然，徐子晴的这种行为，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徐子晴的行为持续了一个星期，但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而就在她准备要放弃时，突如其来的事情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给予了她重重一击。 那一晚，就像往常一样，秦凯玩了一会游戏，逛了一会贴吧，玩腻了之后便去了浴室洗澡。 而这个时候，就是属于徐子晴的机会。她轻车熟路地打开了秦凯的QQ和游览器，想要窥探其中的秘密。 不过依旧令她失望的是，QQ上所有的聊天纪录早已被清楚一空。 看着毫无一字的聊天记录，徐子晴的心里空落落的。她不知道缺失的聊天记录是早已被秦凯删去了，还是说，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 但不管事实如何，徐子晴都不能亲口去问。如果开了这个口，徐子晴自然明白等着她的会是什么，这种行为，显然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 这会对两人的感情造成多大的伤害，徐子晴自然明白得很。 即便原本的出发点是好的，也不能用来粉饰她已经做出的行为。 游览了一通之后，徐子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信息，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就在刚刚，徐子晴明明看到了一个类似于对话框的东西，那会是哪里的呢？ 伴着疑问，徐子晴打开了每一个可能的链接，但却都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徐子晴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对话框似曾相识，会不会是？ 迟疑之间，徐子晴一一点开了贴吧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聊天对话框。 刹那间，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屏幕上不正常的暧昧表情和对话，像是一颗颗炸弹一样，在徐子晴的脑海中炸裂了开来。 此时此刻，徐子晴只感觉得到自己的脑子在嗡嗡作响。 就连秦凯从浴室里出来，她都没有注意到。 刚从浴室里出来，秦凯便注意到了徐子晴的反常，看着她发呆的模样，秦凯心下多了一份不安。 走上前去，秦凯不禁出声问道：“子晴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子晴愣愣地回答道，好似还没有从刚刚的冲击里恢复过来。 “你…”感觉到了对方的反常，秦凯凑上前去，想看清楚徐子晴在用电脑查看什么。但当他看清楚屏幕上显示出的内容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房间里的温度好似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两人都只是静静地待着不动，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了。处于震惊状态中的徐子晴好似回过了神，开口说道，只是语气听上去不禁有些冷冷的。“你就不想解释什么吗？” “我、子晴，如果我说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会相信吗？”秦凯迟疑了一下，反问道。一面说着，一面在仔细地观察着徐子晴的反应。 但对方的平静显然超出了秦凯的预料，而此时的秦凯，满脑子都是在想要怎样把这个谎给圆过去… 面对秦凯的说辞，徐子晴并没有太大的情感波动，只是轻轻扫了一眼秦凯，开口说道：“你先说。” 第三十三章 止于想象 “其实这个号不是我在用，前两天有个朋友问我借号，我就借给了他，没想到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他就勾搭上了一个小姑娘…”秦凯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徐子晴的神情，像是生怕说错了什么，就会引起天大的误会。 “接着说。”徐子晴不为所动地说道。 “结果我今天一上线，那个小姑娘就来找我聊天了，我都已经跟她说了我不是本人，可她还是不听，偏要把我当成我那个朋友。”秦凯说着，极力表现出一副在说真话的样子，可是他毫无底气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徐子晴看在眼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随随便便一个理由就把我打发了。我看到的，远比想的要多。”徐子晴说着，语气听上去冷冰冰的。 “我…我说的是真的。”秦凯心虚地说着。 此刻的秦凯早已在心里将自己骂了成千上万次，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忘了把这里的聊天记录删掉呢。 真的是功亏一篑。 眼看着他与徐子晴的感情日渐升温，秦凯本来是情场得意的状态，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徐子晴竟然会有这种偷看他人隐私的习惯。 想到这，秦凯也不知怎么了，突然鼓起勇气说：“我说的是事实，如果你不相信就算了，不过你怎么能未经过我的允许就随便翻看我的电脑呢？” “你说什么？”秦凯态度的转变之快，远超了徐子晴的想象。 此时的秦凯，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由之前的善解人意变成了现在的丑陋不堪。 “如果真的的就像你说的，是你的朋友跟这个人聊的天，那你敢不敢跟你的朋友对质？”徐子晴生气地问道。 “对什么质，这种事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吗？”秦凯不以为然地说道。 说话间，秦凯却来到了电脑旁，快速点击了几下鼠标，紧接着，所有的聊天记录便消失殆尽了。 “你！”徐子晴一下子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赶忙上前想要阻止，可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是晚了一步。 证据一下子被秦凯删光了，徐子晴竟有些欲哭无泪。她突然间想要大声地哭出来，不为别的，只为秦凯的所作所为。 一年以来的接触，让徐子晴险些就相信秦凯便是她的真命天子，可是今晚的事情，让徐子晴像是重新认识了秦凯一样。 原来想象中的那个人，不过只存在于想象中而已。 徐子晴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看着眼前的秦凯，突然笑出了声。 “你、你笑什么。”徐子晴的笑声让秦凯不由得一愣，心底里腾然升起了一股不安之情。 “你以为，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聊天记录吗？”徐子晴笑着回答道。 “你在说什么？”秦凯说着，不禁皱了皱眉。如果一直以来的聊天记录都被徐子晴看到了，那这件事究竟意味着什么，秦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现在知道害怕了是吧，如果换做我是你，我肯定比你还要害怕。”徐子晴说着，语气中竟是少有的轻松。 除了今晚看到的，徐子晴还在其他地方看到了秦凯的聊天记录。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秦凯定了定神，不安地问道。 “知道了所有我该知道的事。” “你说清楚。”听到对方这么含糊其辞的回答，秦凯不禁着急了。 “知道了你们的勾当，也知道了你们赚钱的手段。还知道你是怎么把我骗到了手。”徐子晴说着，像是在拆穿一个骗局一样，语气中透着一股凛然。 “你在说怎么呢，子晴，我哪有骗过你。”秦凯说着，走到了徐子晴的身边，说话间，像是想要安抚她一样，想从后面抱住她。 “你休想还再骗我！”徐子晴大声地说道，用力地挣脱了秦凯的怀抱，此时的她，看向秦凯的眼神中，是满眼的陌生。 “子晴，你真的是误会我了，你宁可相信网上的只言片语，也不愿意相信我，不愿意相信我们一年多的感情吗？”秦凯说着，语气里满是忧伤。 “我以前信过你，可现在想想，是我太傻了，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们认识这么久，就连你干什么工作我都不知道，不过现在，不用你说，我也一清二楚了。”徐子晴说着，语气中竟不由得透出了一股绝望。她还是不愿相信，这个曾经如此善解人意的男人，竟然会是在彻头彻尾地欺骗自己。 “子晴，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也知道你因为什么难过。但是你听我说，事情真的不像是你想的那样。你所看到的那些，的确是我曾经做过的，但是对于你，我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我是因为真的喜欢你，才会追求你的，请你相信我。”秦凯说着，语气里是全然的真诚，好像徐子晴真的只是误会他了而已。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有没有骗过你，你应该是最清楚的，除了隐瞒我的工作，你仔细想想，过去的一年里，我还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吗？我真的没有对你做过什么，真的，请你相信我好吗？”秦凯回答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该选择继续相信你，除了这件事，还有今晚的女生。我不敢再相信你了，我怕继续跟你在一起，受伤的只会是我自己。”徐子晴说着，语气里悲痛极了，但除了这些，还有满满的动摇。 对于徐子晴而言，她的确愿意相信秦凯所说的每一个人。 事情，也的确如秦凯所言，在过去的一年的时间里，秦凯并没有欺骗过她，也正因此，面对秦凯的辩解，徐子晴真的有些动摇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相信这个男人的话，如果她再次选择相信，等待着她的，又将会是什么？ 接二连三的疑问涌上徐子晴的心头，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拿不定主意，或许如果秦凯再多说几次，她就会选择再次相信他。 “子晴，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话，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真的可以相信我，真的，今晚的事情只是个意外，如果你还愿意我的话，我能证明给你看，真的，请你相信我。”秦凯说着，认真极了。 “怎么证明？”徐子晴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她不知道这种事情要如何证明，又能怎么证明，如果真的出轨了，也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吗？ “真的就像是我说的，这个女生是我朋友的一个朋友，我根本就不认识，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不是本人，她还是不依不饶。” “嗯。”事情到了这一步，秦凯还是坚持声称自己跟那个女孩没有关系，不管对方说的是否是真的，但这种做法，显然让徐子晴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舒缓了一些。 “如果你想验证一下我们有没有关系，我完全可以把她约出来，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你刚才为什么要着急删掉聊天记录？”徐子晴开口问道。 “我是怕你看到聊天记录会更加生气，所以就给删了，但是我真的是不怕你问，因为事情真的就是我说的那样。” “你真的敢把女生约出来？”徐子晴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如果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呢？” “怎么会，如果真的要骗你，你觉得这个女生会配合我吗？难道人家明知道我有女朋友了，还会上赶着跟我在一起吗？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魅力。”秦凯理所应当地说道。 “好像有点道理…”徐子晴小声地说着，好像是认同了秦凯的说法。“那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就约人家见面？” “这还不简单，不是有账号吗？”秦凯说着，接着就打开了对话框，熟练地在上面敲上了一行话。 “你怎么就能确定人家会来跟你见面？”徐子晴迟疑地问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个女生才跟我朋友认识了没几天，就搞得离开不了一样，摆明了就是想直奔主题的，这种的，一约一个准。”秦凯说着，语气里竟有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感。 “怎么，看样子你很期待啊？”徐子晴反问道，语气里满是不爽。 “哪有，我就是跟你解释吗，省的你又误会我。”秦凯赶忙辩解道。 “我看未必，也不是什么女孩都这么随便的。” “你啊，你还以为所有的女孩都像你一样这么矜持吗？”秦凯笑着说道，像是话里有话。 “你的意思是我难追是不是？”徐子晴有些怒了，将自己拿来跟其他女孩做比较，这一点让徐子晴有些不开心。 “哪有哪有，我是在夸你呢。”秦凯开玩笑地说道。“倒是是不是真的像我说的那样，咱们一试便知。”秦凯说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屏幕上的对话框里突然多了一行字，显然是对方有了回应。 “她说什么？”徐子晴一面问道，一面赶忙朝电脑屏幕上看去… 而屏幕上出现的一行字，不由得地让徐子晴大跌眼镜，对方的回答，远超她的想象。 第三十四章 未知的见面 徐子晴扪心自问，她并不是一个安分的女孩，在秦凯之前，她曾经交往过三个男友，在周围的朋友中，已经算是经验丰富的人了。 但是此时，徐子晴只觉得自己的经历跟屏幕另一端的那个女孩相比，恐怕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徐子晴虽然是个不安分的人，但却并不是一个随意的人，也更不会是一个可以随意跟才认识几天的男性就发生关系的女生。 她之前的每一段关系，也都是在相识许久之后才会确定下关系的。如果只是一个在网络上认识的男子，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样的勇气的。 徐子晴一直认为，网络上遍布的危险，并不是她能够招架得住的，而事实证明，秦凯接下来所要做的一切，都将证实其危险性。 秦凯将约定的时间定在了后天，一个普普通通的周六下午。 令徐子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生竟然跟他们同属于一个城市。 而按照秦凯的说法是，他们在寻找猎物时，自然瞄准的是那些方便出手的，如果距离太远，即便得手了，也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和精力，得不偿失。 这也是徐子晴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 原来在一部分男生眼中，女生不过是用来捕获的猎物。除了吞食掉她们，其他的毫无意义。 徐子晴怔怔地看向屏幕，神情还有些呆滞。秦凯见状，不由得问道：“子晴，你还好吗？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就此终止，反正大家谁也不认识谁。” “不。”听了秦凯的话，徐子晴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想去亲眼看看。” 但究竟想看什么，徐子晴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世界，与她之前所经历过的，千差万别。或许踏出了这一步，她的世界观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确定吗？”秦凯不确定地问道。 “我确定。”徐子晴一如既往地回应道，话语里没有丝毫的迟疑。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如果就此作罢，相信秦凯的话，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又未尝不可呢？ 可是她不愿意。 在徐子晴的世界里，她并不是一个会轻易选择屈服的人，面对秦凯的所作所为，她不愿意只相信表象，她要用自己的眼睛亲眼去见证。她一直以来喜欢的秦凯，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好，其实对我来说，我更愿意让你去。”秦凯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或许你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相信我了，但我还是要说。如果通过周六的见面，能让你重新相信我，那我就会去同她见面，只要一切都说清楚了，就不是问题了。” “你不怕？”面对秦凯的解释，徐子晴不知该不该相信，她反问道，好似不敢确信一样。 “有什么怕的，我做得坦荡，也不怕你验证什么。”秦凯回应道。 “好，那究竟真相是什么，我们周六就可以见分晓了。”话已至此，徐子晴也不再多说什么，现在这种情况，多说无益，也并不会增加她对秦凯的信任。 如果这次的见面，能够解开徐子晴的心结，或许她还会选择再次相信秦凯，只是徐子晴不知，即便两人选择继续在一起，两人之间的感情，还会像之前那样甜蜜如初吗？ 徐子晴不禁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转眼便到了周六，这两天的时间里，徐子晴都没有再与秦凯见面，对于她而言，此时此刻，双方都应该学会独处，将空间留给对方。 这一说法，是徐子晴提出来的。也就是说，在内心深处，其实是她，更想要获得短暂的平静。 面对信任危机，徐子晴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秦凯，这是她以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再加之，她无意间发现的秦凯的秘密。 不管哪一点都让她思绪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真的如秦凯所说，他所做的那些，针对的是其他人，而那些，从来都没有用在自己的身上。 可即便如此，这能是被原谅的说辞吗？ 在徐子晴的概念里，不知道这种做法的正确与否，但两天以来，通过上网搜索，她的确找到了很多相关的信息，这种徘徊于道德边缘线上的做法，让徐子晴有些无法适从。 原来，秦凯的职业就是这个。 也难怪，表面上看起来，秦凯就像是一个无业游民一样，可每次外出，他都出手阔绰，像足了一个有钱人。 一开始，徐子晴还曾猜测他是哪家的富二代。 可没想到，事情的真相远超了她的想象。 这样的人，还能继续交往下去吗？ 撕扯下了对方的面具，此时的秦凯在徐子晴的眼中，就像是一个贪婪的野兽一样，一只贪婪的野兽，谁会知道下一次的猎食，它的目标会是谁？ 会是自己吗？ 徐子晴突然感到了有些害怕。就算今天下午的约会，她也不想再去了。 可即便如此，徐子晴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好奇心爆表的人，而且，她也真的想去一看究竟。 思前想后，徐子晴还是决定赴约。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赴约，等待着她的，才只是噩梦的开始。 按照约定，徐子晴事先来到了某一处的宾馆，利用秦凯事先给她的钥匙，顺利打开了房门。 按照秦凯的说法，这样一个隐蔽的场所，才最能够让对方说真话。 面对这样的说辞，徐子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是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主意，应该怎么办。 在徐子晴的预想中，应该是三人相约见面，把问题都当面问清楚。 但是秦凯的回答却是：“你这样贸然出现在人家面前，你觉得就算有什么，她会又会真的告诉你吗？这样的女孩大多是为了图一时新鲜，肯定是不会愿意给自己招惹麻烦的，一旦你去了，对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尽管秦凯的话有些奇怪，但徐子晴对其却是认同的。 出于对于这一群体的不了解，徐子晴最终还是选择了听从秦凯的安排。来到了宾馆里，悄声躲进了房间里的衣柜里。 这个衣柜是夹层的，按照秦凯的吩咐，徐子晴躲到了柜子里的内层，而从外面看起来，根本就不会发现徐子晴的存在。 徐子晴从来不知道，只是一个简单的衣柜，还能有这样的设计。她不知道这是酒店本身就有的衣柜，还是秦凯这两天才准备好的。 但通过这一点，徐子晴突然感觉到，她与秦凯之间，或许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此时已是三点半，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 衣柜里闷热不堪，躲在里面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人。徐子晴躲在里面，度日如年，真恨不得立刻就能从里面出来。 按照秦凯的说法，徐子晴躲在里面，这样不管秦凯和那个女孩在外面做什么，说什么，就都能一清二楚了。 而秦凯会通过这次的会面，证明他是站在徐子晴这一边的，而跟那个女孩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 至于要怎么证明，徐子晴一无所知。不管她怎么想，也想不出对方会怎么做。 但是事已至此，徐子晴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徐子晴再次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四十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房门传来了声音，像是开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两个人进屋的声音。 听到了来人的声音，徐子晴的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就连呼吸声都放慢了，生怕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两人进到屋里之后，秦凯一直保持着沉默，倒是女生先开了口。“雷哥，你还说你的目的不是这个，不是这个还把我带到宾馆里来。”女孩说着，声音里透出了一股娇媚之感。 徐子晴听着，不禁心头一紧，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哪有，我不过是看外面下了雨，带你进来避避雨而已。”秦凯平静地说着，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波澜。 “避雨的话去哪里不行，赶忙偏偏来这里，而且这里还早早地就开好了房间。是不是一早就等着我来呢。” 女孩的声音听上去魅惑极了，让徐子晴听着不禁有些反胃。如果秦凯真的与这样的女孩有染，那她宁可跟秦凯一刀两断。 “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雷哥。”秦凯说着，声音有些冷冷的。 “那有什么关系，对我来说，都一样，那个雷哥也不过是才认识了两天而已。” “你就不怕男朋友发现？”秦凯试探性地问道。 “怕什么，我才没那么傻呢，找一个男的来管自己。”女孩无所谓地说道，不过紧接着，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你真的不是雷哥？” “我说过了不是。” “雷哥知道我没有男朋友。”女孩说着，话中不禁多了几分警戒。 “怎么，怕了？”秦凯说着，一步一步向女孩逼近。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我约了那么多次，哪一次打过退堂鼓。既然你认识雷哥，相比你也不是什么坏人。”女孩说着，像是在给自己鼓气一样。 “你才认识雷哥不过两天，就能确定不是坏人？如果不光是我，就连你认识的；雷哥都是坏人呢？” “你、你别过来！” 秦凯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女孩步步逼近，逼得女孩一直退到了墙角处。 第三十五章 软硬兼施 “怎么，刚才不是还说，对你来说，都一样吗？”秦凯说着，步步紧逼，语气听上去冷极了。 藏在衣柜里的徐子晴听着秦凯说话的语气，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她以前还从来没有听过秦凯用这种语气说话。 难道在其他人面前，秦凯就是这幅样子吗？ 想到了这里，徐子晴竟不由得感到一丝欣慰，秦凯的表现，足以说明了徐子晴在其心里的重要性。徐子晴的心底里，竟有些喜欢这种反差。 女孩面对秦凯的质疑，不禁还是有些害怕，就连说话声中都带了一些颤抖。“不、不是这样的，虽然我跟雷哥才只认识几天而已，但是那也是一见如故，所以我才答应跟他见面的，如果你不是雷哥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就这么走了多可惜。”秦凯说着，接连向对方逼近，眼见着就已经到了墙边。 空旷的房间里，秦凯的声音清晰可闻。这种带有震慑性的压迫感，让女孩不禁有些后悔，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你不是也说了吗，既然我跟你的雷哥是好朋友，那我一定也不是什么坏人。”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是两码事…”女孩说着，起底全无，声音听上去若有若无。 “说到底，你究竟是冲着雷哥来的，还是单纯的只是想约会？”秦凯问道。 “我…我也是冲着雷哥来的。”没有多想，女孩下意识地回答道。 “既然这样，你把我当雷哥不就好了吗？而且恐怕你不知道吧，当天聊天的时候，就是我在一旁指导你的雷哥，不然，你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上钩？”秦凯说着，话语中满是恶意。 “你、你到底是谁！”女孩害怕极了，面对近在咫尺的秦凯，只得全身的力气去抵抗，可即便如此，却依旧不敌秦凯。 “我是雷哥的好朋友。” “不管你是谁，我都要回去了！”女孩说着，有些惊慌失措了，她挣扎着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此时的她早已后悔不已，如果早在是这副情形，她一定不会选择来到这里。 “别着急啊，等完事了，我自然会把你送回去。”秦凯说着，竟不自觉地笑了笑。 “你别想对我动粗，如果你使用暴力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女孩逞强似的故意说道。 “你放心，我好得也是一个君子，我是不会强迫你的。”秦凯坦然地说着，好似真的没有其他目的一样。 “那、那我要离开这里。”女孩说着，像是下定了决心，什么都无法阻拦她一样。 “可以，我不拦着你，不过前提是，你还能自己离开这里。” “你什么意思…”女孩说着，不由得向房门的方向移去，可还没走上几步，便感觉双腿软弱无力，脑袋也开始发蒙，渐渐地，竟然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就这么失去了知觉。 “呵…看样子，不是我不放你走，而是你自己走不了了。”秦凯看着瘫倒在地的女孩，不由得笑出了声。 房间内一下子安静了起来，衣柜内的徐子晴意识到了不对，赶忙出声问道：“你对那个女孩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解除咱们之间的误会而已。”秦凯说着，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体贴。 徐子晴听着熟悉的语气，不由得安心了许多，而就在她准备推开衣柜的隔层，想要出去之时，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不管她怎样地用力，都无法从里面将隔层打开。 “这是什么回事？”徐子晴有些着急了，如果打不开衣柜，就意味着她将会一直被困在这里。 “没事，这个衣柜的设计就是这个样子，只能从外面打开。”秦凯解释道。 “那你赶快帮我打开，这里面实在太闷了。”徐子晴开口说道。 “等一会，等我事情都处理完了，自然会把你接出来。而且到时候，我想我们的误会也就都一一解开了。” “你想做什么？”听了秦凯的话，徐子晴的内心突然不安起来，她不知道秦凯要对这个女孩做什么，但不管是什么，一定都不是什么善举。 “做我该做的事。”秦凯说完，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抱起了晕倒在地上的女孩，将其横抱起来，一下子扔到了床上，似乎丝毫都不担心女孩会因为这一冲击力而苏醒过来。 之后的时间里，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外面传来的衣服的摩擦声。 “秦凯，你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你干了什么禽兽的事，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衣柜里的徐子晴已经猜到了个大概，赶忙出声阻止。 但即便如此，徐子晴的言语并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外面的动作继续着，衣服摩擦的声响也在持续着… 随后，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徐子晴清晰地听到了快门按下的声音。 没过一会，秦凯来到了衣柜，将隔间从外面打开，一股新鲜的空气一下子涌进了徐子晴的肺里，突如其来的清凉感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徐子晴未看秦凯一眼，而是直接将视线投向了瘫倒在床上的女孩。只是看了一眼，徐子晴的力气就像一下子被抽光了一样，跌坐在了地上，此时的她，力气全无，甚至有些绝望，她从来没想过秦凯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你都对她做了什么？”徐子晴迟疑地开了口，她甚至还怀揣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能从秦凯的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你都看到了不是吗？”秦凯不答反问，语气相较于之前也多了一丝阴狠。 “你为什么要拍这种照片，这是违法的，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不过只要没有人去告诉警察，又有谁会来追查这件事呢？”秦凯反问道。 “你想用照片做什么？”听了秦凯的话，徐子晴有些心灰意冷，这样的秦凯让她感到陌生。 “干你之前所看到的那些事。”秦凯坦然地说道，好似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你做这些，就不怕会有报应吗？” “不怕。” “既然让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你就等着警察来找你吧。”徐子晴直直地看向秦凯，一字一句地说道。 “子晴，没想到你还真的是天真，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愿意让你看到这些？”秦凯笑了笑，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样。 “你什么意思…”徐子晴说着，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如果秦凯能对其他人做这样的事情，那就意味他也会对自己动手。 “看你的表情，想必你已经猜到了吧。”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徐子晴颤抖地问道，她难以相信秦凯竟然真的会这么对自己。 “光说多没意思，不如直接给你看看。”秦凯说着，走进了徐子晴，将手机递给了她，想让她看个清楚。 “我不看！”徐子晴本能地抗拒着，一面说着，一面向后退去。 “害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两人已经退到了墙角，徐子晴退无可退，只得将头扭向了一旁，可即便如此，秦凯还是不肯放过她，直接将手机放到了她的眼前，逼迫她看到手机上的内容。 “这是？”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内，徐子晴不由得一愣。上面的照片，分明是刚才的那个女孩，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把你吓的，你还真以为我有那么变态，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拍吗？”秦凯说着，故作轻松地说道。 “事情真不像你想的那样，我拍这个，就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怕这个女孩去警察局里告发我。但只要有了这个，就像有了护身符一样，就不用担心了。”秦凯解释道。 “你明知道做这种事会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做？” “为了让你相信我啊。”秦凯坦然地说道。 “你…”面对这个答案，徐子晴竟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不是这样，这个女孩能亲口承认自己跟我没关系吗？如果不是这样，你能轻易地相信我吗？我也没办法，才选择这个下下策。” 秦凯的甜言蜜语让徐子晴不由得脑袋一热，竟然觉得秦凯说的有几分道理。 “可即便如此，如果这个女孩一定要去警察局里告发你呢？” “就算去也没事啊，我充其量就是下了一点迷药，又没对她做什么，再说了，我又不用照片威胁勒索她，也对她没造成什么伤害。” “可是只有照片在，对她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徐子晴说道。 “子晴，这些就不用你担心了，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秦凯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么说，你跟这个女孩真的没有关系？” “没有，你都亲耳听到了，也看到了。” “那好吧…那我就选择再相信你一次。可是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我不能当没看到。”徐子晴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因为不想让你走上错误的道路，所以我才会提醒你。” “我当然明白了，不过这也正是我想跟你说的。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第三十六章 善良的代价 徐子晴的天真就在于，当她看到秦凯将魔爪伸向其他女孩时，却只是以为这一双魔爪将与自己无缘。 她从来没有想过，将来的某一天，她自己也会像那些女孩一样，被秦凯利用，然后无情地抛弃。 一个被甜言蜜语蒙蔽了心智的人，说的就是徐子晴。 那天的事情过去之后，徐子晴以为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女孩因为照片的问题，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没有追究秦凯的责任。对于女孩来说，最红要的还是要保全自己的名声，如果这样的照片一旦流露出去，其后果可想而知。 面对秦凯的要挟，女孩选择了退缩和逃避，尽管她自己心里清楚地明白，这一次错的人并不是她，但她还是没有勇气去告发秦凯。 而徐子晴，则将这一切完完整整地看在了眼里。尽管她想要去阻止秦凯，想要劝说秦凯将照片删除掉，但他却一口否定不可以，态度坚决的样子似乎容不得子晴再说第二遍。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面却暗藏着波涛汹涌。 而即便结束了，徐子晴依旧对一件事心怀芥蒂。 那就是秦凯的工作。 在这这前，徐子晴从来没有设想过秦凯的工作会是这番模样。 她设想过商人、富二代、投资者甚至是炒房者，但没有一个预期与事实相吻合。 每每想到秦凯的工作，徐子晴的心里都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这种行为属于什么，也不明白秦凯的行为是否触碰法律，但她心里明白得很，如果这件事不讲明白，那将永远都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 第三者的风波过去后，两人又住在了一起，从表面上看，两人的感情还是甜蜜如初，但徐子晴却总感觉，哪里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吃过晚饭后，徐子晴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厨房那边是秦凯在殷勤地刷着碗。 这种破天荒的行为，让徐子晴有些不敢相信，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这是秦凯第一次主动要求承担家务活。 那件事发生之后，秦凯的表现超乎了徐子晴的想象，对方一改之前的懒惰，变得殷勤不已。 但这种殷勤并没有赢得徐子晴的欣慰，相反，此时的徐子晴隐约间还有些莫名的担心。 待秦凯干完家务之后，徐子晴打算将之前的问题说个明白。 “有一件事，我想咱们还是说清楚会比较好。”徐子晴说着，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正在洗手的秦凯，听到了徐子晴的话，显示一愣，随后故作轻松地说道：“行啊，什么问题？” “就是之前我在网上看到的。” “你指的是哪一件？”秦凯一边擦着手，一边来到了沙发旁，坐了下来，看向了徐子晴。 “就是你工作的那件事，你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这件事啊，看你表情这么严肃，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呢。”秦凯说着，好似松了一口气一样。“就算你不问，我也正打算主动跟你说呢。”秦凯说着，向徐子晴的方向主动靠近了一点。 “那正好，咱们就把这件事说清楚，我问你，你做的那些事，到底违不违法？” “违法？为什么会违法，你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秦凯听了徐子晴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却不禁笑出了声。“难怪你表情会这么严肃，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干的事怎么可能违法呢？” “可是…”徐子晴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似乎对这件事还是心存顾虑。 “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帮一些人找女朋友。”秦凯说着，一副坦然的样子，像是并没有事情在隐瞒对方。 “找女朋友？”徐子晴一下子愣住了，她回想起了之前在电脑上看到的一些咨询，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却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说白了就是红娘。”秦凯开玩笑地说道。 “如果只是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跟我坦白说明白呢？而且每次工作完的消息都要删掉。” “哎呀，这个怎么说呢，毕竟一个男的当红娘，还是不太光彩啊，而且这是工作的要求，必须要做到保密。我也不是针对你，这只是我养成的一个习惯而已。而且…我也不知道你要看…”秦凯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该提及。 “对不起，我不该偷看你的聊天记录和上网记录…”徐子晴说着，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一样，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 “没事，本来两个人之间不就不应该有秘密吗，以后你想看，可以随时看，我绝对没有任何意见。”秦凯说着，一副坦诚的样子。 “不用了，既然那是你的工作，我看了也不合适。”徐子晴回答道。 “没事，其实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 “什么事？”徐子晴疑惑地问道。 “就是，你看我的工作不是帮一些男生追到心仪的女孩子嘛，因为我是一个男的啊，很多时候只能以我的角度来给他们建议。但是你也知道，有的时候，女孩的心思是很难猜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建议，来帮助我。”秦凯说着，语气听上去诚恳极了。 “我帮你，追女孩？”听到了秦凯的建议，徐子晴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而且最近几天，我是真的不顺，急需一个情商高的女孩助我一臂之力。这不，正好你不就在我身边吗，简直就是及时雨啊。” “少贫。”徐子晴说着，给了秦凯一记白眼。“不过帮你追其他女孩子，我总感觉怪怪的。” “哎，这可得说清楚啊，不是帮我追，是帮其他人追。”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可能帮你？” “我这不是怕你又吃醋吗？不过听你这话的意思，是答应我了是吗？”秦凯说着，声音里不禁多了几分喜悦。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做。”徐子晴强调道。 “当然了，伤天害理的事我肯定也不会做，就这一点，咱俩立场一致。” “那好吧，要我帮你也行，不过男方的资料都得需要我先过一遍，如果是正经人，我才会帮他追其他女孩。” “没问题，这一点是必须的啊，我在接单之前，肯定也会事先筛选好的，这个你就放心吧。”秦凯拍着胸脯保证到。 “那行吧，那你都需要我做些什么？”徐子晴不禁问道。 “最近这两天，这个男生并不是太顺，我还以是不是我给的建议出了问题，所以想让你从女性的角度来帮帮我，看看我之前给的建议是不是哪里不对。” “看样子你还挺专业的啊。”徐子晴打趣道。“怎么着，之前追我的时候，不会也是找这些专业人士帮的忙吧？” “这话说的，我不就是专业人士吗，还用得着其他人吗？再说了，我这么真诚，压根不需要什么，就凭着我这一片真诚的心，就足够说服你了。”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徐子晴故意反问道。 “肯定看出来了，你不过就是不好意思承认而已，不然你也不会答应我对不对？”秦凯笑着说道。 “就你厉害，能猜懂女孩的心，既然你这么厉害，还需要我干嘛，自己搞定算了。”徐子晴说着，作势就要离开。 秦凯见状，赶忙说道：“哪有哪有，我之前那些都是运气好蒙对的，这不遇到硬茬了，就需要高手上场了。我这次，是真的自己搞不定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别到时候给你帮了倒忙。”徐子晴担忧似的说道。 “怎么会，女孩在想什么，肯定只有女孩才能猜到，反正我是猜不到了，就只能拜托你了。”秦凯说着，好似放弃了一样。 “那你跟我说说具体的要怎么办吧。”徐子晴说着，已经答应了加入进来。 “没问题，咱们两个一起加油，肯定是其利断金。”秦凯说着，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好像这份工作真的很有意义一样。 接下里的几天里，徐子晴俨然已经替代了秦凯的工作，教授男生追人技巧的重担已经全部落到了她的肩上，而反观秦凯，就像是一个甩手掌柜一样，完全将工作放手给了徐子晴。 几天下来的工作成绩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当秦凯取出了现金，将其一一放在了徐子晴的眼前之时，徐子晴的双眼简直就要放光了。 她没想到，仅仅是几天的工作，就能获得这么多额外的收入，如果这样的话，那对徐子晴来说，将会一份极为丰富的财富。 高兴归高兴，徐子晴高兴之余，还不禁多了一份担心。 “就只是帮助人家追到女朋友，就能获得这么多的报酬吗？”徐子晴不安地问道。 “当然了，因为咱们接触的都是一些高端的人士，他们在工作之余，不愿意多花心思去追女孩，所以就将制造浪漫的这个工作交给了我们，这也算是各有各的分工，各取所需吧。” “可是…如果我知道自己男朋友是通过这种方式追到了自己，肯定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开心吧。” “别想太多，感情这种事都是需要磨合的，只要咱们把他们领上了船，要把船驶往哪个方向，就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了。” 第三十七章 意外之财 接连的几天，徐子晴的工作可谓是顺风顺水，一向机智的她，即便是面对新鲜的工作也能很快便能上手。 几天下来，徐子晴早已将这其中的套路摸了个一清二楚。在徐子晴心里，她早已认为自己可以胜任这一工作了。 “子晴，我早就说过了吧，你比我厉害，这份工作由女性来干要比我更有优势。”此时，徐子晴正坐在电脑前，认真地跟某位客户聊着天，而秦凯正在一旁观摩着。 “哪有，不过这件事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一点。”徐子晴也没有谦让什么，坦诚地说道。 “是啊，这么大个世界，总会有人想要脱单嘛，重要的是要有人给他们牵线，而我们这个，可比那些婚介所要靠谱多了。”秦凯自豪地说道。 “你哈，还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徐子晴开着玩笑说道。 “哈哈哈，是吗，不过就算是，王婆也是说的你。”秦凯笑着回应道。 “我之前吧，顾虑还挺多的，以为要追到这些女孩不容易，不过从这几天的进展来看，看来是我想多了。”徐子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说道。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在开始之前，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秦凯回答道。但面对徐子晴的问题，秦凯心里清楚得很，这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得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们这一行岂不是背道而驰了吗？” “顺天意，尽人事而嘛。”秦凯回应道。“不过比起这件事，还有一件惊喜。”秦凯说着，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什么惊喜？”徐子晴问道。 “这一周，你一共接了三个单子，每个都牵手成功了，所以，这一周的报酬一共有三份，这是你得到的报酬。”秦凯说着，将一个银行收款短信递给了徐子晴。 “报酬？这么快。”徐子晴说着，将身子探了过去。“天哪，这么多。”看到了短信上的数字，徐子晴不禁惊呆了，一周的收入相当于她一个月的工资。 “怎么样，算不算惊喜。” “当然算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收入，真的是太厉害了。”徐子晴难掩兴奋之情，话里话外都在表达着自己的惊喜。 “是啊，这个就是按件数来吗，当作额外的收入的话，还是蛮多一部分钱的。”秦凯回答道。 “看来这些人为了追女孩也真是下了血本了。” “这算什么，咱们得的都是小钱。” “也是，对于他们来说可能一郑千金都不算什么，不过只要有钱赚就开心，我心心念念的新款包总算可以买到了。”徐子晴开心地说道。 “其实你想买包的话，跟我说一声，我就可以帮你买。”秦凯说道。 “不，我不喜欢花男人的钱，自己赚钱自己花，这种踏踏实实的感觉比较适合我。”徐子晴坚定地说道。 “行，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以后有了这个，你就能更快地实现财富自由了。”秦凯笑着回应道。 “谢谢你。”徐子晴看着秦凯，认真地说道。“之前我还不相信你，还偷看你的聊天记录，对不起。” “没事，我一点也不在意，这种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相反，我倒是觉得，通过这件事拉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样我们两个人一起合作，以后一定会赚得更多。”秦凯说道。 “谢谢你，但是我总觉得会过意不去，尤其是之前的那件事，我还怀疑你有第三者。”徐子晴说着，语气里满是歉意。 “子晴，你啊就是太敏感了，太没有安全感了，不过也怪我，如果我能做得更好就不会让你有这样的感觉了，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地对你好，让你再也没有这样的顾虑。”秦凯看向徐子晴，极为认真地说道。 “谢谢你。”徐子晴说着，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面对对方的深情，她有些不敢直视。 话说到了这里，气氛一度有些暧昧，徐子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秦凯了。 这几日下来，即便两人的感情有增无减，但在徐子晴的心里，总感觉两人之间有种微妙的变化，但这种变化是什么，徐子晴也说不出。 面对秦凯炽热的眼神，徐子晴选择了逃避，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将头转向了一边，开口说道：“那个...我跟朋友已经约好了，你也认识，是语然。” “是吗，是你经常提的唐语然吗？”秦凯开口问道。 “恩恩，一周前我们就约好了，不过因为这周比较忙，就一直推，终于今天有点时间了，所以我打算去见见面。” “也行，那你们先去吧，等我忙完了这边的事，就去找你们，顺便认识一下你的朋友。”秦凯自然而然地说道。 “啊？如果你没有时间的话，不去也可以，我们也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见个面，吃点东西什么的。”徐子晴没有料到秦凯会主动要求参加他们的聚会，心下还有些迟疑。 “毕竟是你的好朋友吗，还是见一面比较好，对吧？”秦凯反问道。 “也行吧...那你忙完了联系我吧。”徐子晴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她自然明白这种将男朋友介绍给好朋友的行为代表着什么。面对两人的关系，到底是否该向前迈进一步，徐子晴心里还不免有些顾虑。 继上次的事情之后，徐子晴和秦凯就好像是有了共享的小秘密一样，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了。 面对这一改变，徐子晴的心底里是欣慰的，她喜欢这种跟男友共享秘密的感觉，这让她在情感上有着更加强烈的归属感。 但除去这一点，徐子晴心里却隐约透着一些不安，不知是否是她想得太多，她总是感觉，上次的第三者事件，或多或少会给他们的生活带了一些影响，而这些影响究竟是什么，徐子晴现在还说不清。 此时的徐子晴思绪万千，却也想不出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既然这样，她选择了冷处理，暂时不去想这些烦人的问题。 简单地收拾之后，徐子晴准备出门了。 “我准备走了。”临出门前，徐子晴向电脑旁的秦凯说道。 “好的，注意安全，等我忙完了联系你们。” “好的，再联系。”徐子晴应声回答道，随后出了门。 来到路边，徐子晴叫了车，径直打车去了商场，在与唐语然见面之前，她想要先去升级自己的装备。 买包。 这个商场，徐子晴来过了无数次，想要的那一款包，她也从店外看过了无数次，但每一次，她都是匆匆路过，匆匆扫一眼，从来没有进到过店里面去。 即便徐子晴有无数个奢侈品的包包，但在手上有足够多的钱之前，她还是没有勇气进到店里。 对于她来说，每一次进店，每一次试包，面对柜姐的眼神扫射，如果试了不买，好像就是在间接地承认自己没有钱买一样，这种颜面扫地的事情，徐子晴无论如何也不想经历。 所以对于徐子晴来说，只有当钱包鼓鼓的时候，她的自信心才会有足够的支撑。 越是自卑的人，越是需要奢侈品来装饰自己，仿佛背上了一个名牌包，自己的身价也会暴涨一样，但其实对于她们，只是骨子里缺乏自信而已。 而徐子晴，就属于这一类人。 终于，徐子晴凑齐了买包的钱，大摇大摆地进到了店里，面对柜姐的专业的微笑，她尽量让自己显得放松和自然，试过了一款又一款，但其实她的目标早已确定，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因为她享受这种被人服务的快感。 “女士，您背这一款包真的是太好看了，而且这一款包是限量款，只有您这么有气质的人才能更加彰显出这款包的优雅。”旁边的女店员拼命地说着夸奖徐子晴的话，而这种甜言蜜语正是徐子晴所需要的。 靠金钱买来的满足感，对于徐子晴来说，是必须的。 “包是不错，不过价格好像便宜了一点。”徐子晴看似无意地说道。 “哎呀，您啊一看就是有钱人，品味那肯定也是高，一般的包自然是看不上的，所以我也没给你推荐一些低端的包，不过这一款，您别看价格不贵，但真的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一般的客人我们都不会拿出来的，只有看到像您这种有气质的客人，我们才会推荐给您的。您背着那才叫一个妙呢！” 一旁的服务员说得天花乱坠，徐子晴听着，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对于她而已，她正需要这种被夸奖的快感来满足自己。 “包的确也还不错，不过...” “请问您还有什么顾虑吗？”服务员笑着说道。 “这么便宜的包，我怕背着会有损我的身份。” “怎么会，就您这气质，背什么都跟国际名媛似的，就您这身材，足以秒杀其他人，再加上这包，简直完美。” “也是，不过这包，我也确实是挺喜欢的。”徐子晴说着，再次试背了一下，表现出一副很是勉强的样子。 但只有她知道，早在两个月前，她就盯上了这款包，而此时此刻，她银行卡里的钱，也只够买下这款包的。所以她的心里其实暗暗捏着一把汗的，如果服务员推荐了更贵的包给她，那这个台阶，她恐怕就不好下了。 “行，就这个了！”徐子晴说着，像是一掷千金一样，酣畅淋漓地说道。 第三十八章 无声的危险 因为秦凯的关系，徐子晴得到了一笔意外之财，而正是借助于这笔钱，徐子晴顺利买下了她朝思暮想的限量款包，这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买过单之后，徐子晴直接背上了新包，所有的包装一概不要。“你帮我处理一下这些东西吧，这个包我直接带走了。” “好的女士，不过如果没有这些包装的话，我们是不接受退换货的，如果你这几天发现不喜欢的话，恐怕…”柜姐说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徐子晴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是什么，自然而然地说道：“不过是一个包而已，如果我不喜欢，就直接买新的了，怎么可能还来这里换。”徐子晴说得底气十足，一点也看不出是在逞强。 “对对对，您说的没错，我只不过是按照店内的流程，提醒您一下。”柜姐说着，立刻表现出一副万分歉意的样子。 “行，就这样吧。”徐子晴说着，背着新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店里。 “您慢走。” 离开了商场，徐子晴看了看时间，与预想的差不多。即便目标早已挑中，但她前前后后也足足挑了有一个小时。 对于徐子晴而言，她是享受这种乐趣的，购物所带给她的满足感，是任何一种经历或是体验都无法给予的。 而此时，显然已经过了与唐语然约定的时间，但徐子晴也并不着急，这就像是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一样，谁也不催，谁也不急。 两人约定的地点就在一楼，一处别致的咖啡馆，除了咖啡之外，还会供应各式甜品。 没再多想，徐子晴搭上了直梯下到了一层，轻车熟路地便找到了目的地。 徐子晴远远地便看到了唐语然，悄声走到了对方面前。“哎呀，我是不是又来早了，看你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还没等坐下，徐子晴便开起了玩笑。 “是啊，我一点也不着急，也就等了一个多小时吧。”唐语然倒也不恼，只是将书本合上，放在了一旁，笑着回应道。 “争取下次让你多等一会。” “你可饶了我吧，再有下次我直接就晚一个小时来好了。人家帮我添咖啡都添得我不好意思了。”唐语然说着，像是在求饶一样。 “哎呀，咱们好久没见了，不说这个了。”徐子晴转移话题似的说道。 “是啊，你现在是越来越难约了。”唐语然说着，不禁感慨了一下。“自从你谈了恋爱，可就整天见不到人了。” “哪有，跟恋爱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这周有点忙，才耽误了一下。” “你们不是都有固定的休息时间吗？”唐语然反问道。 “是啊，不过也不能只靠着死工资啊，当然得找点外快了。” “兼职？那你可得小心一点，多一点心眼，不要被人骗了。”唐语然忍不住说道。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徐子晴回应道。 “那就好，反正多长个心眼总没错。” “嗯嗯，你说的都对，都听你的。” “得了吧，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敷衍我。”唐语然忍不住吐槽道。 “哪有哪有，你想多了。”徐子晴笑着说道。“对了，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眼见着徐子晴认真的样子，唐语然已在心里猜到了个大概。“不会是跟你的男朋友有关吧？” “这都能猜到，语然，你真是太厉害了。”徐子晴忍不住赞叹道。 “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是经验而已。每次你要把男朋友介绍给我的时候，都是现在这副模样，次数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听你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换男朋友得多频繁呢。” “没有吗，怎么着也得换了三四个了吧。”唐语然拆台似的说道。 “哪有，又不是我想，还不是之前那些男的都太渣了，要不然的话，谁想换那么多。”徐子晴为自己辩解道。“还说我呢，你倒是给个准信啊，什么时候能把男朋友介绍给我。” “我哪来的男朋友。”唐语然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没有就赶快找啊，你自己不着急我都替你着急了。都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找个人谈谈恋爱。” “我哪有时间啊，每天研究所有那么多工作要做。” “工作归工作，你的人生大事也得考虑啊，难不成你最后还嫁给工作不成？” “要是真能就好了，也省得你们天天念叨。”唐语然无奈地说道。 “我们这么说还不是因为关心你。”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我明天就开始找，在各大征婚网站上发布信息，这样总可以了吧。”唐语然开着玩笑说道。 “就你贫。”听了对方的话，徐子晴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是说要介绍男朋友给我认识吗？人呢，没一起来？”话题一转，唐语然开口问道。 “没有，他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事先也没有跟他说，所以比较突然。” “这样子，那没事，今天不方便的话，改天也可以。”唐语然善解人意地说道。 “不用管他，咱们聚咱们的，能赶过来就赶，赶不过来就算了。” “嗯。”唐语然点了点头。 而正当两人达成共识时，徐子晴的手机响了起来。 徐子晴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上正是秦凯的名字。 “喂？你忙完了吗？”徐子晴接通了电话，开口问道。 “忙完了，你们在哪呢，我去找你们吧。”电话那头回应道。 “好的，那我一会发你一个定位。” 仅是三言两语，两人便挂断了电话。 “是你男朋友吗？”唐语然问道。 “嗯，他已经忙完了，一会就过来。” “看你这么开心的样子，两个人相处得不错吧？” “还行吧，就那样呗，不过比之前那几个要好一些。”徐子晴回应道。 “那他是干什么工作的？” “他…”面对唐语然的疑问，徐子晴不知该如何回答，想说对方干的是类似于红娘之类的工作，但话到嘴边，她却怎么也说不出了，毕竟这份工作，并不太光彩。 “怎么了？”看出了对方的迟疑，唐语然开口问道。 “没什么，其实…他现在没什么正经工作。” “什么？怎么会呢。”听了对方的回答，唐语然不禁皱了皱眉。 “嗯，不过现在只是过渡期而已，我相信他很快就能找到正经工作。”徐子晴回答道。 “可是…没有正经工作，那你们平时生活怎么办？”唐语然担心地说道。 “你放心，他虽然没有什么正式的工作，但是也会找一些兼职，收入也还可以，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好吧…”唐语然虽然无奈，但也无可奈何。只是她不明白，徐子晴怎么会同一个没有工作的人交往，在她的印象中，徐子晴一直是一个要求很高的女生。难道这个男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疑问在唐语然的心中蔓延开来，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感情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才是最清楚的。 正在两人闲聊之际，一个陌生的男子走到了徐子晴的身边，在看到唐语然之后，向她主动打了一声招呼。 “阿凯，你来了。”看清楚来人后，徐子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她看向唐语然，说道：“语然，这个就是我的男朋友，秦凯。” “阿凯，这个就是我跟你常说的我的好朋友，唐语然。” 说话间，徐子晴将双方介绍给了彼此。 待两人相互打过招呼后，三个人都落了座。 唐语然第一眼看到秦凯时，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这样的人，又会哪里吸引到徐子晴呢？ 而且在几个人的交谈之间，唐语然分明能感觉得到，秦凯眼角处流露出的一丝丝狡猾，这种隐藏在深处的不安分，让唐语然不禁起了提防。她总感觉，这个秦凯，并没有表面上来得简单。 可是另一方面，从徐子晴的眼神之中，唐语然又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对于秦凯的深情，正是这种喜欢，让唐语然不愿意去想对方眼神中的问题。 想到这，唐语然只能在心中暗暗叹一声，或许只是自己想太多了而已。只是认识几分钟的人，怎么可能对他有太过深入的了解。 这是唐语然唯一一次与秦凯的会面，但出于对徐子晴的关心，唐语然对于这个男人，表现出了极高的关注，这种关注，并非出于好感，而是源于提防。 一个没有正经工作的人，这样的身份，在唐语然的心中，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道坎。 即便时至今时，就在徐子晴去世的半年之后，唐语然也依旧没有想明白，这样一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男子，为什么会对徐子晴有着如此强烈的吸引力。 如果当时，唐语然不同意两人在一起的话，或许徐子晴的命运就会有着全然不同的改变，但即便真的这样，徐子晴又会听她的话吗？ 只是唐语然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就在这次会面之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那个将徐子晴推向深渊的刽子手，就这样悄然来到了她的身边。 第三十九章 三点一线 徐子晴已经去世了半年，警方将其案定为了自杀，但对于唐语然来说，这是她所无法接受的结果，正因此，才有了后续的调查。 根据现有的线索，魏钟文同警方一起，已经顺利追查到了死者徐子晴的男友，秦凯。 为了掌握更多有用的线索，魏钟文一行人并不想打草惊蛇，而是选择了监视。 算起来，对于秦凯的监视，已经持续了一周之久，从现有的监视结果来看，秦凯的行为模式是很规律的。 网吧、家、餐馆，三点一线。除此之外，秦凯似乎再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就在仅距网吧一街之隔的某个小型仓库内，魏钟文正密切观察着秦凯的一举一动，借由高清的摄像头，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尽悉收在了眼底。 一个星期过去了，秦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行动，每日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上网。秦凯每天都会光顾网吧，只要来了，一待就是一整天，待到凌晨五六点都是常有的事。 如果期间饿了，秦凯会直接在网吧订上一份盒饭或者叫一份外卖。上完网之后，秦凯就会直接回到出租屋内睡觉，不再去其他地方。 可以说，秦凯的行踪，很容易就能够掌握。 但掌握不代表有用，一个星期下来，魏钟文并没有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相反，随着时间的逝去，他有些急躁了。如果继续观察下去，或许只不过是行为模式的复制，并不会得到更多的线索。 想到这，魏钟文的心里开始烦躁不安起来，如果调查一直无果，他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魏钟文想着一周以来的监视，总觉得应该是哪里出了纰漏，才会导致什么发现都没有，想到了这里，魏钟文又强迫自己打起了精神，这种时候，是最不能泄气的，一旦泄气，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陈熙，之前不是查到了秦凯有用一个假的身份证吗？”魏钟文看向一旁的陈熙，开口问道。 “没错，是我们无意间发现的，秦凯的假身份用的是‘秦华’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队长？” “我想知道这个人的银行流水情况。”魏钟文直接问道。 “这个我们已经查过了，这个账号的银行流水格外的频繁，几乎每天都有流水，每天都有人会往这个账号里汇钱。” “每天都会吗？”魏钟文疑惑地问道。 “没错，而且我们查过汇款人了，他们的账号信息来自于全国各地，汇款人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 “确定银行卡是掌握在秦凯的手上吗？”魏钟文问道。 “之前我们调查的时候，监视到秦凯有去银行取钱，通过与银行的联系，我们得到了‘秦华’这一信息。因此，初步判断银行卡是在秦凯的手上。但如果想进一步确认的话，就只能等到秦凯下一次取钱了。” “明白了，随时观察着，只有一有机会，就一定要确保信息的准确性。” “明白队长。”陈熙点了点头，认真地答应道。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这张银行卡的持有人是秦凯，从秦凯每日的活动来看，他又是怎样获得这样一笔笔的收入的？”魏钟文不禁提出了疑问。 “这一周下来，秦凯每天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到网吧上网，难道秦凯是通过上网赚钱的吗？”陈熙疑惑地问道。 “但是从我们的纪录来看，秦凯每天上网的内容，无非是打打游戏，逛逛贴吧，或是与人聊天。”魏钟文说着，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等等…聊天？” “队长，有什么不对劲的吗？”看到魏钟文一脸面色凝重的样子，陈熙紧张地问道。 “一般来说，男性来到网吧，大部人是为了打游戏，当然也会有少数人钟情于聊天看视频。但是，秦凯每天在网络上聊天的时间，几乎占据了其上网时间的一多半，这么大的比例，未免有些反常了。” “队长，你的意思是，对方正通过网络聊天来进行某种交易，从而获得收益？”陈熙大胆地猜测到。 “有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秦凯足不出户，就能有源源不断的收入。” “可是，从秦凯的流水来看，每一笔的收入都不是小数目，什么样的交易能有这么高的收入。” “这个，或许就是我们的突破口。”魏钟文说着，眼神里认真极了，像是在极力思考其中的可能。“我们不是已经安装了一个高清摄像头吗，是否能够截取电脑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查看其中的内容？” “安装是安装了，但是效果并不理想，秦凯的显示屏幕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即便我们用高清摄像头进行拍摄，也只能看到较为模糊的画面，想要看清楚上面的文字，恐怕还需要技术上的攻克。”陈熙回答道。 “也就是说，秦凯早就料到有可能会有人对他进行监视。”魏钟文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等到魏钟文下机后对其聊天记录进行查看。找几个技术人员过来，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恢复上面的聊天内容。” “我明白了队长，不过这个恐怕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秦凯每天下机之后，都会对上网痕迹进行清理，而且我咨询过技术人员，他的方法都很专业，不像是一般的用户会使用的。” “专业人员？”魏钟文小声重复了这四个字，这个称呼让他一下子想到了某个人。“冯明！” “队长，你的意思是…”陈熙没有接着说下去，但她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一开始，魏钟文就曾猜测，这三个案子之间，是相互关联的，但即便如此，他却一直没有找寻到三者之间的关联点，如果真的是冯明在背后帮助秦凯删除上网数据，那就会有两个案子可以关联起来了。 魏钟文想到这，竟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如果事情真的如同猜测的一般，那或许案件的线索，就能更多一些。 “如果真的是冯明在秦凯的背后教给他清除游览痕迹的方法，那就足以说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陈熙接着魏钟文的话说道。 “或许可以从这个点入手，来进一步挖掘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魏钟文说道。 “那具体的要怎么做呢？” “如果这两人之间是有关联的，那他们一定会进行聊天。所以说，如果能够找到相应的聊天记录，对聊天的另一方进行定位，就不难查找出聊天的对象是谁。不过…”魏钟文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话语中透露出了不确定。 “不过什么？”陈熙反问道。 “不过，既然冯明有清除游览痕迹和对话内容的能力，这种关键性的证据，恐怕也早已被销毁了。” “而且，我们也无法确定，秦凯究竟是在哪个机器跟冯明进行沟通的。” “那就先查监控，查看秦凯这几个月以来，都使用过哪些机器，对每一台机器逐一进行排查，然后跟技术科的同事们沟通一下，看看我们的想法是否可以实现。为了方便他们筛选，我想可以通过一些关键词进行定位。” “我还是没太明白…”陈熙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可以这样理解。根据我们的猜测，是冯明教会了秦凯如何清除上网痕迹，所以他们两人交谈过程中，一定会涉及到相关的术语，而这些术语就会是我们的突破口。不过也有这样一种可能，冯明知道后期会有人利用这个进行搜查，所以也可能会使用一些术语的变体进行沟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调查的难度就会加大了。”陈熙不禁有些为难了。 “没错，而且跟技术科的同事们说清楚，这种事情一定不要留下痕迹，一旦被对方所察觉，就会打草惊蛇了。”魏钟文嘱托道。 “好的队长，我明白了。”陈熙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过还是像我之前所说的，这种关键性的证据，冯明一定会格外地注意，会尽可能地对这些数据进行破坏，所以我们想要从中找到有用的证据，可能性并不是很大。”魏钟文一面说着，一面分析着其中的可能性。 “而且…恐怕也会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考虑到网吧是一个开放式的环境，很难保证在网吧里不会有秦凯的眼线，如果我们等到秦凯下机后动手，而这个时候秦凯留了同伙在身边，帮忙照看他的电脑，那就会一下子暴露我们。” “没错，这也是个问题。”听到了陈熙的话，魏钟文一下子陷入了沉默。陈熙说的这种可能，并非没有，所以直接对电脑动手，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眼看着魏钟文陷入了沉思，陈熙也不好开口说话，一时间，整个监控室里安静极了，静得可以听得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如果之前的纪录已经被删除了，那现在的呢？”魏钟文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 “队长你说什么？”看到魏钟文的反应，陈熙心下知道了个大概，此时的魏钟文，应该已经有了新的想法了。 第四十章 术业有专攻 此时的魏钟文，正陷入沉思之中，一旁的陈熙只是静静地等着，不敢出声打扰，她知道，魏钟文一定是有了新的思路。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但监控室内，每个人都不敢出声，生怕会打断魏钟文的思路。 而这个时候，魏钟文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说道：“一直以来，我们的想法都是想要在秦凯下机后再对其信息进行截获。但是现在发现，这个方法行不通，秦凯每天下机后，都会对数据进行清理，如果想要获取被删除的信息，就要从硬盘下手，这样一来，咱们就必须要对电脑进行直接的接触。” “没错，之前技术科的同事们也是这么告诉我的。想要恢复那些已经被删除过的数据，就一定要对电脑的本体动手，但是一旦我们直接对电脑上手，就很难确保不会被秦凯发现。”陈熙接着魏钟文的话说道。 “所以说，我们有必要转换一下思路。”魏钟文抬起了头，嘴角处不由得扬起了笑容。 “转换思路？” “没错，除了从之前的数据入手，我们还能有另外一种方式，来确定秦凯与冯明之间是否存在关联。” “队长，具体要怎么操作？” “冯明那边监视得怎么样？”话题一转，魏钟文问到了冯明那边。 “挺顺利的，这一个星期以来冯明那边都没有什么异常。我们控制住了冯明的电脑，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冯明是个聪明人，他肯定明白警方会对他动手，所以他肯定不会给我们留下把柄，不过，我们要的并不是那些。” “那是什么？”陈熙有些晕了，她想不明白魏钟文究竟想做什么。 “把冯明之前的聊天内容都保存起来，以后会用到。”魏钟文直接说道。 “聊天内容…我明白了，我跟那边的同事打声招呼。至于内容…什么样的都可以吗？”陈熙不确定地问道。 “没错，什么的都可以，只多不少。”魏钟文回应道。 “好的。”陈熙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秦凯这边呢？” “秦凯这边，跟技术科的同事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直接入侵他的个人电脑，从而获取数据，如果每次都等到他删除信息后我们再行动，恐怕就有些被动了。”魏钟文说道。 “这样或许可行，秦凯毕竟不是专业的，所以即便我们入侵了，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发现，也能从中获取更多的信息，如果顺利的话，能够同时追查到聊天对象的位置。” “或许吧，可以一起调查了，不过他们的反侦察能力这么强，恐怕并不会这么顺利，但是即便如此，还是值得一试。”魏钟文说着，不禁顿了顿，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接着说道：“秦凯这边，尽量将所有能收集起来的数据都收集起来，不过优先处理的仍旧是他的聊天记录。秦凯每天将大量的时间花费在这上面，一定是有他的用意。所以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秦凯的聊天记录更加具有研究的意义。” “我明白了队长，可是如果只是将聊天纪录收集起来，怎么能判断秦凯和冯明之间的关系呢？” 之前的想法是，通过查找两人的IP定位，来判断他们是否有关联，可是既然这条路走不通了，陈熙一时间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怎么看出这两人之间的关联，就要找专家来帮忙了。”魏钟文说着，不禁露出了微笑。 “找哪个专家？”陈熙不解地问道。 “唐语然，她是语言研究所的研究员，她的研究项目，就是针对文本信息，对其提取特征，再进行分析和研究。”魏钟文解释道。 “也就是说，只要能够收集起来足够多的文本信息，就能交给唐语然进行分析是吗？”陈熙似懂非懂地问道。 “没错，这样一来，也就能将两个人的文本特征进行匹配，即便冯明和秦凯两人在聊天时是匿名进行的，但语言的风格是固有的，这样一来，只要匹配度足够高，就足以让我们判定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这样也可以。”陈熙听了，竟不觉有些吃惊，她以前从来没想过还能利用语言来协助破案。 “嗯，我们之前闲聊的时候，曾经听唐语然提起过她的工作，我也只是不懂装懂，大概明白个原理而已，具体要怎么做，还是要拜托她来解释一下。”魏钟文毫不掩饰地说道。 “好的，只要能够协助查案，什么方法都有必要试一试。”陈熙赞同地回答道。 “行，只要你觉得没问题，我这就打电话给唐语然，让她过来一趟，至于需要怎么操作，还得请她给我们讲一讲。”魏钟文说道。 “没问题。”陈熙坦率地回应道，只要能对破案有帮助，什么都不是问题。只是利用文本信息来破案，陈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方法究竟能不能奏效，她不禁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在陈熙思考的时候，魏钟文的一通电话已经打完了。 “刚刚通过电话了，唐语然说她正巧要过来，很快就到了。”魏钟文说道。 “好的，那就等一会吧。” “嗯，如果真的能有预想的这么顺利，那也就不算白费了这一个星期的监视了。”魏钟文不禁感叹似的说道。 “队长，其实我还是不太明白秦凯的收入来源，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仅凭聊天，就能获得这么多的收入呢，但是从这一个星期来看，也没见他有过什么商品性质的交易，如果不是有买卖的话，又怎么会有钱呢？”陈熙说出了心中困扰她多时的疑惑。 “嗯，你的顾虑是有道理的，秦凯之所以这么提防，每次下机时，都是及时清除游览痕迹，同时又对屏幕的显示屏进行了特殊的处理，这些行为，足以说明他在这个网吧并不只是简单的上网。他所从事的，是很秘密的，不想被人察觉的事情。越是这样，越是有深入调查的必要。”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们想要直接截取他上网的痕迹也会有些困难。”陈熙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说道。 “没错，所以这一点，我们一定要跟技术科的同事说清楚，最基本的一点，就是不要打草惊蛇，虽然秦凯并非是专业人士，但他同时也一定具备了一些必要的反侦察手段，在调查时，可以先对他进行试探，试试他的专业程度。再以此为依据进行攻击，这样就能够更加有把握了。” “我明白了，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让他们先试试水。”陈熙听完，认同似的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术业有专攻，我只能给他们提供一下思路，具体要怎么做，还需要你去跟他们确认方案。”魏钟文回应道。 “好的队长。” “所以，如果想要进行下一步的文本研究，这一步的数据获取就相当关键了，如果没有足够的数据，再多的研究也于事无补。” “就像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样。”听了魏钟文的话，陈熙不禁感慨道。 “哈哈，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陈熙的比喻让魏钟文不由得笑出了声。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屋门处传来了敲门声。 “是谁？”陈熙一下子惊觉了起来，问向负责监控的同事，他们早已事先在门口处安装了隐蔽的摄像头。 “是唐语然。”对方回应道。 “没有其他人吧？”陈熙不放心地问道。 “已经观察过了，没有人跟踪。” “好的，给她开门吧。”陈熙松了一口气，回应道。 “好的。” 下一秒，门便开启了。唐语然只身进入了屋内。 “不好意思，打扰了。”唐语然刚刚进来，便如是说道。 “没有，我们正好需要你的帮助。”魏钟文先于他人，开口回应道。 “嗯，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做的。”唐语然自然而然地说道。 “是这样的，唐小姐，我刚才听魏队简单介绍了一下你的工作，在这次的案件中，你正好可以帮到我们，所以就请你来帮忙了。”陈熙开口说道。 “没问题，只要我力所能及，我都在所不辞。”唐语然也不推脱，坦率地回应道。 “谢谢你的配合，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想进一步了解你的工作，不知道是否方便介绍一下。”陈熙说道。 “介绍也没问题，不过有些内容涉及到保密问题，也并不方便透露，不知道你们需要我做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看这件事是否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这样也不会因为我说太多而违反了保密条例。”唐语然真诚地说道。 “也行，反正你是案件的委托人，也有知情权，那我就简单跟你说一下吧。” “好的。” “经过一个星期的调查，我们发现秦凯的反侦察意识很强，每次下机前，他都会将上网痕迹清除得一干二净，所以我们无法从这方面入手，获得有用的线索，也没有办法追查与他联系的人都有谁。” “没想到会这么困难…”听了陈熙的话，唐语然也发觉出了这其中的不易。“我之前听子晴说，他只是一个无业游民，没想到，他竟然还懂这方面的技术。” “没错，这一点也的确是出乎了我们的预料。也因此，我们怀疑，在他的身后，其实是有高手相助的。”陈熙回答道。 “高手…会是谁？” 第四十一章 背后的影子 “根据一开始的猜测，我们曾假设三个案子之间是相互关联的，如果从这个角度入手，这个高手是谁，恐怕就不难猜了。”陈熙说道。 “一个精通互联网技术的人…难道是冯明吗？他好像是科技公司的高管。”顺着陈熙的思路，唐语然大胆地猜测道。 “没错，我们也是这么假设的，所以现在正需要搜集相关的证据，来验证我们的猜想。” “那需要我做什么呢？”唐语然开口问道。 “我想请问，如果警方能够同时获取秦凯和冯明这两个人的聊天记录，你是否能判断出，他们一方的聊天对象，是否是另外一个人？”不答反问，陈熙将另一个问题抛给了唐语然。 “能。”听了陈熙的问题，唐语然坚定地点了点头。“只要有足够的数据，这种事情是可以做到的。” “那具体的判断原理，你能讲一下吗？” “当然可以。”唐语然说完，先是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原理很简单，也并不难理解。就像你刚才所说的，只要能够得到两人的聊天记录，收集上面的文本信息，就能对两人的语言风格和文本特征进行抽取，只要有了这些特征，就可以依据特征构造一个模型，说简单点，这个模型，就类似于一个模子。在这之后，如果想判断某一文本是否是由这个人所写成的，只要将文本内容的特征抽取出来，与已经成型的模型进行对比，得到一个相应的匹配度，就可以根据这个匹配度做出判断了。” “那么，按照你的意思，匹配度越高，文本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的几率就越大，是吗？”听了唐语然的解释，陈熙不禁有些晕晕的，她只是听了个大概，但基本的原理她是听懂了。 “没错，可以这么说，这种方法是讲究几率的，无法做到百分百的吻合，所以也只能作为参考。” “但如果匹配度很高的话，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陈熙反问道。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即便是有人刻意想仿造他人的风格，对文本内容进行造假，但这种东西，不是想造假就能造得出的，其中会牵扯到很多的因素，这其中的因素被我们称之为特征因子。如果模仿的不像，或是抓不住重点，反而会搞得不伦不类，计算机在抽取特征时，一下子便可识别出来。” “听起来很专业的样子，没想到你们研究的东西这么有技术含量。”陈熙不禁感叹似的说道。 “没有那么夸张了，我在这一行，还只是一个小辈而已。”听了陈熙的夸奖，唐语然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自谦似的说道。 “你也不用谦虚，术业有专攻嘛，不过我还是想问，按照你的经验，这种计算机统计出来的结果，准确率会很高吗？”陈熙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顾虑，毕竟查案这种事，来不得一点马虎。 “我明白你的顾虑是什么，不过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刚才所说的这种利用文本特征来侦破破案的技术，早就在九十年代，就已经在许多发达国家中投入使用了。像是日本这些国家，他们的刑警，很早就开始利用嫌疑人留下的文本信息来进行破案了。” “九十年代就开始了…那他们究竟是怎么破案的？”听到这，陈熙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其他人早已熟知并妥善利用的工具，到了她这里，竟然因为自己的无知，还对其心存质疑。 “嗯，这项技术在国内起步较晚，在学术界里，对它的研究并不在少数，但真正地将其投入到现实中使用的，还在少数，所以你们对它不了解，也很正常，毕竟从理论走上应用，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唐语然如是说道，像是在宽慰陈熙一样。 “那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具体的案例吗？我想多学习一下。”陈熙说道，像是好不容易抓到了这样一个好的学习机会，不肯放过一样。 “那我简单说一下吧…”唐语然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一样，接着说道：“像这类的案件，一定要留有文本信息，才可以对其进行研究，所以与之相关的案件，大多数是一些伪装成自杀的案子。” “怎么说？”陈熙不禁提出了疑问。 “有些凶杀案是经过凶手精心设计和布置的，想将其伪装成自杀案，这样一来，如果想要让警方相信死者真的是自杀，就需要留下一份遗书，来向世人宣告自己自杀的行为。所以说，凶手要做的事，就是要伪造出一份遗书。” “我明白了，这些遗书，就是你们研究的对象，先抽取遗书的文本特征，在此基础上构建一个特征模型，然后再抽取自杀者平时留下的文本信息的特征，将两者进行对比，得出一个匹配度，匹配度高，就说明遗书出自死者之手，如果匹配度低，就说明遗书是他人伪造的。从而来判断死者究竟是否死于自杀。” “没错，这就是其中的原理。”唐语然认同似的点了点头。“九十年代的时候，在日本，就曾有过一个案子，就是凭借着这样的分析，成功帮警方查到了凶手。在那个案件中，警方怀疑死者并非死于自杀，而是死于他杀，但是不管怎么找寻，都无法确定那个嫌疑人是谁，每个人都看似有动机，但因为缺少证据，警方一时间难以做出判断，于是有人提出了利用这个方法来寻找嫌疑人。” “那后来呢？”陈熙听得认真极了，赶忙问道。 “后来，警方收集了所有人平时写下的文本信息，对其进行研究，终于锁定了一个犯罪嫌疑人，然后以此为突破口，对其进行更加严密的跟踪和观察，终于被他们发现了关键性的证据，从而将其正法了。” “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操作…如果都是自杀案的话，那这次遇到的三个案子，是不是也可以以日记本为突破口？”正说着，陈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听了陈熙的话，唐语然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三本日记我都已经研究过了，每一本日记的语言风格和特征都是一致的，不存在他人撰写的这种情况。” “那如果有人故意模仿呢？”陈熙不禁反问道。 “这种事情，即便想做到，也是很困难的，我将每一本日记分成了等额的十份，选取其中的一份作为训练集，其他作为测试集，结果显示，每一份测试集与训练集的匹配度都是相近的，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模仿写成的，那这匹配度的相似程度，未免也太高了一些。”唐语然分析道。 “我明白了，所以说，这三本日记，应该都是出于死者之手，而并非他人，对吗？” “没错。”唐语然说完，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样子，这个思路是行不通了。”陈熙说着，语气中似是有些惋惜。 “虽然这个方法不能用在日记本上，不过这个结论却从侧面证实了日记的可信度。”一直听着两人的谈话，一旁的魏钟文开口说道。 “没错，确实是这个样子。” “嗯，说的没错。” 听到魏钟文的话，唐语然和陈熙，两个人都纷纷表示了赞同。 “不过，你们现在有收集好的数据了吗？”唐语然开口问道。 “暂时还没有，这个是我们刚刚想到的思路，在行动之前，请你来这里，就是想先请教一下这个方案的可行性。”魏钟文解释道。 “这个方案，单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是可行的，也是可以操作的。顺利的话，结果在一到两天就能出来，不过前提是，你们的数据具有足够的可信度。”唐语然回应道。 “可信度，你指的是什么？” “语言风格这种东西，是很抽象的一个概念，如果有人察觉了你们的动作，强行更改了其风格，就会导致结果毫无参考的价值。”唐语然提示道。 “当然，我们在行动的过程中，会尽量地不打草惊蛇，这也是我们的第一原则，这一点不用担心。”魏钟文像是要打消唐语然的疑虑一样，极为笃定地说道。 “好，既然这样，咱们也算是分工明确了，我就等着你们给数据就好了，到时候我会在第一时间将数据结果提供给你们的。”唐语然坦率地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们想向你咨询一下。”魏钟文看向一旁唐语然，开口说道。 “什么事？” “我们调查过了徐子晴银行卡的流水，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唐语然不禁反问道。 “没错，你之前不是说过吗，徐子晴一直酷爱奢侈品，也经常会购买一些名牌包。” “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根据她的银行流水，我们发现在她的账单中，的确是有几笔款额较大的支出，但也还没有高到奢侈品的价格。而且这些高额账单对应的收款人大多是一些网店的商户。” “你的意思是…”唐语然大概明白了过来，但是她并没有说破，只是等着魏钟文接着说下去。 第四十二章 怒火中烧 “我们经过确认，证实那几笔大额流水，的确是徐子晴曾经购买的几款名牌包，但其价格，却只有正品价格的四分之一或是五分之一。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难怪子晴收入不高，换包却换得这么频繁，原来是…”话说了一半，唐语然突然停了下来，稳了稳情绪之后，再次说道：“即便是这样，也无可厚非，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你们又想问什么？” 唐语然开始变得烦躁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会变得这般的爱慕虚荣，在经济不允许的情况下，竟然开始购买这些来路不明白的包。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为好友辩解什么。 “我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对于这种生活方式，我既不鼓励，也不批评，就像你说的，不管哪种方式，都是每个人的选择，无可厚非。不过我还没有说完，我想向你咨询的，是另外一件事。”眼看着唐语然的情绪有些激动，魏钟文心下有些过意不去了，赶忙解释道，希望对方不要误会，他只是没想到，唐语然对于这个问题会这么敏感。 “什么事？” “在徐子晴的银行账单中，有一笔高额的支出，这笔支出发生在一年前，经过核查，一年前，徐子晴曾在某个高档商场里购买过一个名牌包。” “你的意思是，这一次子晴是买的专柜的正品吗？”唐语然忍不住反问道。 “没错，她购买的所有背包里，唯有这一个，是正品。”魏钟文回应道。 “那款包是什么样子的，有照片吗？” “照片…”魏钟文一面说着，一面犯了难，他手上并没有准备这样的资料。 “我记得那个包的样子，大概是这个款式的。”一旁的陈熙说着，点开了手机上的某张图片。 “原来是这个包…”看完照片后，唐语然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落寞了起来。“我记得这个包，一年前，我跟子晴最后一次见面时，她所背的就是这个包，那一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秦凯。” 听到这，魏钟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唐语然需要的是安慰，但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了。 “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请你们接着说。”还没等魏钟文开口，唐语然便主动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 “尽管你听了之后可能会不舒服，但是我必须要说的是，或许问题就出在这个包上。”魏钟文说着，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奈。 “什么意思？” 听到对方的疑问，魏钟文迟疑地开口道：“就在徐子晴购买背包的当天，她的银行卡里收到了一笔数额不小钱，而这笔钱的转款人，正是秦凯。” “这怎么可能，子晴跟我说过，她花的每一分钱，都是靠自己赚取的，绝对不是花的秦凯的钱，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唐语然说着，声音中竟带了一些哭腔。 “唐语然…你还记得之前看徐子晴的日记，上面写着什么吗？”魏钟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你指的是哪里？”唐语然定了定神，反问道。 “一年前，徐子晴发现了秦凯出轨的事实，但是两人并没有分手，反而和好如初，在这之后，徐子晴曾写下：‘我以为，这是上天垂涎我，给我的机会，让我不仅收获了爱情，还可以拥有无与伦比的财富，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这件事，我不会再提第二次。’这段话，你还记得吗？”魏钟文闷声问道。 “记得，我们猜测，子晴是受到了秦凯的蒙蔽，被他所骗。” “对，而徐子晴这笔大额的收入，恰恰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什么意思，秦凯赚钱给子晴，能说明什么？”唐语然反问道。 “秦凯给徐子晴转钱的那个账户，开户人是他本人，我们猜测，他之所以会使用这个账户，为的就是要打消徐子晴的疑虑。但经过比对，我们发现，这笔用来转账的钱，正是来自于‘秦华’的账号。” “可子晴曾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她不会花男朋友的钱。”唐语然坚持地说道。 “所以…或许事实是，徐子晴参与了秦凯所策划的某种交易，她之所以说没有花过秦凯的钱，正是因为，这笔钱，是她自己赚来的。” “所以…子晴才会说，她曾以为可以拥有无与伦比的财富，那个时候，她一定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唐语然说着，语气里全是悲痛。 “没错，那个时候徐子晴应该还是信任秦凯的，面对秦凯所提供的赚钱的机会，她也并没有丝毫的怀疑，而是选择了参与到其中，并且顺利赚了一笔。”魏钟文补充道。 “说到底，秦凯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因为子晴手上握有他的什么把柄，才会让他这么忌惮，拼命想要拉子晴下水。” “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徐子晴提起过吗？”对话进行到这里，魏钟文忍不住说道。 “我也希望有…可是，子晴什么都没有提起过。就算是她赚取外快的方法，她也只对我说这是一个秘密。” “徐子晴在商场里购买的名牌包，是她通过秦凯所赚取的第一桶金，在之后的四个月的时间里，她的银行卡内，源源不断地有钱向里面汇入，而汇钱的人，只有秦凯一人。”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子晴所做的事情，都是在秦凯的监视下进行的，而秦凯，就像是监工一样，密切注意着子晴的一举一动，如果表现得好，他自然会给子晴发奖金，但如果表现得不好…”话说到这，唐语然说不下去了，只听她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哽咽。 “如果表现得不好…就会惹祸上身。”魏钟文接着唐语然的话说了下去。 “可是，即便从日记上来看，就在一年前，子晴就像是已经知道了秦凯的诡计一样，才会在日记上写下那段话。也就是说，即便子晴被秦凯算计了，参与他的某种活动，但是没过多久，子晴便识破了对方的圈套，这个时候，子晴为什么还会答应秦凯，继续进行这项活动。” “没错，这也是整件事的疑点之一。我们猜测，徐子晴很有可能是被秦凯胁迫，一旦踏入了那个圈子里，就很难抽身了，而且同时，秦凯应该也早已准备好了可以要挟徐子晴的东西，所以徐子晴迫于无奈，只得继续给秦凯办事。” “怎么会…如果真的是这样，从时间上看，子晴至少有三个月的时间是被强迫的，那她当时所承受的心里压力可想而知。但在这期间，她却什么话都没有跟我透露过。”唐语然说着，面容上痛苦极了，越是深入调查这件事，她就越能清楚地感受到徐子晴当时所承受的压力。 “所以说，她遭人威胁的可能性很大，只有这样，她才不能轻易地向外界求助，因为即便她求助，对于她自己的困境，恐怕也是于事无补，什么也帮不了她。”魏钟文分析道。 “子晴真傻，什么都不说，怎么就知道我帮不了她呢。如果我当时能多关心她一下，或许她就会愿意告诉我一些事情了。”唐语然说着，语气中全是内疚感。 “事到如今，我们旧案重提，不是要让你感到自责和内疚，而是要在第一时间内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只有这样，才能早日地还给死者一个公道。这样，也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魏钟文说着，像是在给唐语然打气一样。 “我明白了…抱歉，我失态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唐语然说着，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她抬头看向电脑屏幕上的秦凯，此时此刻，对方正惬意地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地玩着游戏。 看到秦凯的这副模样，唐语然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燃烧了起来，她对徐子晴有多不舍，就对秦凯有多怨恨，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刻就将眼前的家伙手刃。 魏钟文注意到了唐语然的反常，当警察多年，他自然明白对方是怎么想的，可事情发展至今，却依旧还没有能够给秦凯定罪的证据。即便对秦凯的监视已经持续了一周，但秦凯却愣是一丁点的破绽都没有露出来。 其实说心里话，魏钟文此刻的心情，也是焦躁的，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尽快找到证据，将犯人绳之以法。但事实却是，所有的这些，不过是他们的猜想而已。在证据面前，所有的猜想都是子虚乌有，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你放心，只要我们这边搜集到了足够的文本信息，就会第一时间交给你，让你进行甄别，如果能破解秦凯和冯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个案子或许就能有突破性的进展。”像是要让唐语然看到希望一样，魏钟文精神十足地说道。 “谢谢你，魏警官，我知道你们为了子晴的案子也废了不少心血，是我不该着急，这种事情，即便着急，也起不到丝毫的作用，相反，还有可能会打扰你们的节奏，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们，不会做什么冲动的事。”唐语然说着，像是找回了理智一样，许诺似的说道。 第四十三章 易逝的温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徐子晴开始有了写日记的习惯。第一次写日记时，是因为什么呢？就连徐子晴自己也已经说不清了。 或许是因为伴随着成长，心中有越来越多的小秘密了吧。 徐子晴与唐语然很早便相识了，两人算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即便是这样，在徐子晴的内心深处，还是有很多话都对她说不得。 徐子晴天生要强，她是一个不愿意服输的人，即便自己遇到了困境，她也不愿意向他人袒露自己的难处，即便这个人是唐语然，在任何人面前，徐子晴也都只愿意向他人展露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但是，秦凯的出现，是个意外。 因为秦凯的出现，徐子晴的生活轨迹全部被打乱了，一些她以前从来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拜秦凯所赐，她都做了个彻底。 在徐子晴的内心深处，她是憎恨着秦凯的，但这种憎恨，绝非是空穴来风。 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徐子晴如同其他正值花季的少女一样，都曾天真地相信过爱情。可当真相真的暴露在眼前时，徐子晴却早已被逼得不得不去相信，不得不去接受。 徐子晴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或许那天，就是传说中的“黑色星期五”。 周五的那天早晨，徐子晴照例早早地起了床，洗漱着装一番后，便准备去上班了。 正要出门，屋内的秦凯却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赤裸着上半身，睡眼惺忪地走到了徐子晴的面前。 “时间还早，怎么也不多睡一会。”徐子晴率先开了口，看到对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得益于秦凯的帮助，徐子晴有了一份收益客观的外快，正因此，在徐子晴的心里，多少还是充满着感激之情的，在这份感情的冲击之下，她甚至于已经要忘却了秦凯之前的出轨事件。 那件发生于一个月之前的事，虽然让徐子晴曾悲痛不已，但随时时间的流逝，再加之秦凯的弥补，徐子晴内心深处的伤口，好似在慢慢地愈合一样。 在徐子晴看来，此时的她，不仅收获了爱情，也同时拥有了可观的财富，她以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生活充满了希望，而正是应了那句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徐子晴将要面对的事情，正因为她此时满满的希望，而会将其推入更深的悬崖之中。 “嗯...出来送送你，辛苦了，又要去上班。”秦凯一边说着，一边还打着呵欠。 徐子晴看在眼里，不由得笑出了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还用得着送。” “在我看来就是，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是不是又没有吃早饭。” “嗯...”面对这一点，徐子晴只得默默承认。她一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也正是这样，也落了个胃病的毛病。 “还好我早有准备。”秦凯说着，快步走到了冰箱前，拿了一份面包和一袋牛奶。“我昨天备好的，早饭不吃，等到了中午，又该饿的胃疼了。”秦凯说着，将牛奶和面包递给了徐子晴。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徐子晴嘴里虽然抱怨着，但还是开心地收下了暖心早餐。这种被人关心着的感觉，很让她感到满足。 “不管是不是小孩子，要按时吃早餐总没错吧。”秦凯回答道。 “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嗯，路上注意安全。”秦凯说道。 “干嘛，不让我吃完再走啊。”徐子晴像是闹脾气似的说道。 “现在已经是这个点了，如果你不怕迟到，我倒是无所谓哦。”秦凯笑着说道。 “啊，都这么晚了，不行，我得抓紧走了！”徐子晴说完，赶忙穿上鞋就冲了出去，连房门都没来得及关上。 秦凯看着徐子晴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如果这样的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应该也算是一种幸福。 紧赶慢赶，徐子晴总算是没有迟到。换好工装之后，徐子晴来到了餐车里，将面包放进了微波炉里，准备加热。 “公器私用，被我逮了个正着了吧！” 徐子晴正发着愣，被人猛得一拍后背，再加上故作严厉的话语，让她不由得一惊，连手上拿着的牛奶都掉在了地上。 “子晴你没事吧？”看着徐子晴有些反常的样子，来人赶忙问道。 “是你啊，吓了我一跳，我没事...就是在想事情。”徐子晴弯腰捡起了牛奶，若无其事地说道。 “是吗，那就好。”对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怎么，还没吃早饭呢？” “嗯，是啊，今早起晚了。” “哎，我记得你不是习惯不吃早饭的吗？” “没办法，本来没打算吃，结果离家前被男友塞了面包和牛奶，不吃的话该浪费了。”徐子晴若无其事地说道。 “哟哟哟，说得这么不情愿，我看你啊，其实早就在心里乐开了花了吧。”对方说着，不禁打趣道。 “哪有，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嘛。”徐子晴故意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其实她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两人正说的高兴，这个时候，有另外一个同事从远处走了过来，面色看上去有些凝重。 “小林，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徐子晴率先注意到了对方的反常，关心地问道。 “我...你们听说了吗？有同事出事了...”小林说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面容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出事...出什么事了？”另外两人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茫然地看向小林。 “你们真的不知道吗？好像是昨晚出的事，都传开了，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小林说道。 “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很严重吗？”徐子晴疑惑地问道，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让对方这么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唉...其实如果你们不知道的话，也挺好的，省得跟我一样，我都快吓死了。”小林说着，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哎呀，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们了，我们胆子都小，你再不说，我们自己吓自己，都得把自己吓个半死了。”另一个同事如是说道。 “是啊，你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徐子晴也开口说道。 “那行吧，不过你们可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列车长特意嘱咐过了，不能再传了，不然传得满城风雨，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哎呀，你快说吧，你越是磨磨蹭蹭的，我们就越容易想多，就越是害怕。”另一个同事催促地说道。 “行，那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被吓到了。”小林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好像是昨晚的事，我今早刚来就听她们说了，应该是有一个乘务员卧轨自杀了。就在四号站台上...” “什么？卧轨自杀！” “你小点声，别让其他人听到了。”小林说着，赶忙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卧轨自杀？”相比之下，徐子晴要冷静得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时候，她也不过是故作逞强罢了。一听到这个消息，她也是被吓得不轻。 “我听说...她好像是跟网友约着见面，结果被人玩了，事后她还被人要挟，一时想不开，就卧轨自杀了。”小林小声地说道。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想不开啊，多可惜啊...”另一个同事感慨似的说道。“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好不容易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何苦呢？” “谁说不是呢，这就是传说中的交友不慎啊，本来是奔着爱情去的，结果把自己给坑了，要不好多人都说网恋不靠谱呢。一不小心就招惹上心思不正的人。” “她被人怎么威胁了，为什么非要自杀不可？”徐子晴不解地问道。“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愉快的，报警不就好了吗，这样白白搭上自己一条命，那个渣男该更高兴了。” “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我听她们说...那个同事，好像是被人拍了照片...所以才一时想不开。” “什么照片？”徐子晴下意识地反问道。 “哎呀，你是不是傻，就是那种照片啊...” 看着对方的表情，徐子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可是，如果真这样的话，不是更应该报警吗？” “报警有什么用，除了让事情闹得更大，还能怎么着？” “对方这种行为，摆明了就是违法了，不报警还留着干什么？”徐子晴反问道。 “子晴，你真是太天真了，发生了这种事，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自己的清白了。如果真的报了警，先不说警方会不会受理，就算受理了，这样一来二去的，还不闹得人尽皆知了，小的不说，就咱们这个小圈子里，还能瞒得住吗？到时候她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待。” “可是...她毕竟是受害的那一方啊...”徐子晴辩解道。 “究竟是不是受害的那一方，咱们谁也不在现场，谁也说不准，如果当时她不是自愿去赴约的话，又怎么会给人家拍照片的机会。所以说，这种事，真的是很难说...” 徐子晴听着同事的言论，心里不禁有些发凉，她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会这么想。 第四十四章 三人成虎 听到同事的议论，徐子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同样身为女性，她本以为，其他人能更理解自杀同事的苦衷，可是从现在另外两人的反应来看，似乎受害者所遭受的这些，更像是自己招惹来的。 即便对方在赴约前，没有仔细辨清约会对象的品行，但是被拍摄照片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本人自愿的，试问有哪个女性会愿意拍摄那种照片而被人诟病呢？ “子晴，你怎么也不说话啊，你是怎么想的？”眼看着徐子晴没有反应，小林小声地问向她。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对方都已经去世了，再在背地里谈论人家，就真的是对死者的不敬了。”徐子晴说着，语气听上去有些冷冷的。 “你别这么说啊，我觉得咱们应该引以为戒啊，你想想，大家都是未婚女青年，而且现在网络那么发达，大家都习惯用手机聊天来交友，谁能保证这样的事以后不会落在自己的头上。”小林分析似的说道。 “哎，别这么说，子晴已经有男朋友了，她肯定不会有事的。”一旁的同事善意地提醒道。 “这倒也是，不过咱们两个可都单着呢，你说这种事，如果真的落在了咱们头上，那可真是...”小林感叹似的说道。 “如果我真的遇到了这种事，恐怕我也会没有脸活下去了...”对方回应道。 “别说这种丧气话，以后交友，可得擦亮了眼睛，就像子晴的男朋友那样，一看就是个好男人。”小林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徐子晴，一脸羡慕地说道。 “是啊，我听说子晴的男朋友当时追她的时候，可费了不少心血呢，像这样肯花心思的男朋友，一定差不了，是吧子晴？” “嗯...”听了两人的话，徐子晴的脑子开始有些发懵，她们谁也不会知道，自己嘴上那个肯花心思的男友，就在前不久，才刚刚出轨了另外一个女生。 而秦凯处理那件事的方法，竟然跟这一件，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徐子晴怎么也不会忘记，就在秦凯将第三者约来的当日，他都对那个女生做了什么，同样的行为，同样的要挟，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被拍摄的对象。 想到这，徐子晴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么相似的行为模式，会是巧合吗？ “小林，你知道自杀的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吗？”徐子晴低声问道。 “这个...知道是知道，不过...”对方说着，一副面露为难的样子。 “你放心，我不会跟其他人乱说的。”徐子晴保证地说道。 “那好吧...那个女生我估计你们也都认识，好像是刚毕业没多久，还是一个小姑娘，我以前见过她，看上去特别单纯，也就难怪她会被人骗了...” “嗯...她叫什么名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姓杨，好像是叫杨柳...” “原来是她！”另一个同事惊讶地说道。“我认识她，确实是挺小的一个小姑娘，做事也挺勤快的，嘴巴特甜，见谁都叫姐姐，怎么会是她呢...可惜了。” “杨柳...我好像没见过她，你们有她的照片吗？”徐子晴应声问道。 “我没有，我跟她不熟。”小林回答道。 “我好像有，我们之前还加过微信，稍等我找找哈。”对方说着，翻弄起了手机。“就是这个。” 徐子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突然松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这个女孩，并不是之前秦凯约在宾馆的那一个。不过... “还有其他的照片吗？”徐子晴开口问道。 “怎么了子晴？”徐子晴奇怪的反应，不由得让同事心生疑惑，徐子晴平日里，是最不喜欢八卦的，她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突然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我看这个女生有些眼熟，所以想再确定一下。”徐子晴若无其事地说道。 “这样子，不过我好像是没有其他照片了，杨柳平常是很低调的一个女孩子，只会发一些美食、电影之类的东西，好像没见她发过自拍照。” 话虽如此，徐子晴还是无法打消心中的疑惑。这个女生，似曾相识，即便不是之前约在宾馆的那个，但她却还是觉得眼熟。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涌入了徐子晴的脑海中，难道是... 迟疑间，徐子晴还是拿出了手机，熟练地操作了几下，紧接着，便顺利地找到了一张照片。“你们看看，是不是就是这个女生...” 照片上，是一个身着白裙的女生，对着照镜头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只不过因为角度的偏差，显然是旁人从另外几个角度拍摄下来的。 “这个就是杨柳，哎，子晴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呢？” “我...我也是从另一个朋友那里看到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徐子晴赶忙回答道。 “没想到咱们竟然都认识这个女孩，真是世事无常，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竟然就这么去世了，真的是...”一旁的小林感慨似的说道。 “是啊，真的是挺可惜的...” 另外两个同事，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感慨女孩的不幸。只有一旁的徐子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恍惚间，徐子晴再次看向了照片，这个女孩，正是她之前一个客户的目标。 而也正是她，帮那个客户成功约到了杨柳。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徐子晴正是夺走这个女孩性命的帮凶。 想到这，徐子晴的心如同陷入了冰窖里一样，她一刻也呆不下了。 “哎，子晴，你干什么去？”两人正聊着天，却发现徐子晴一言不发地向车门处走去。 “我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徐子晴闷声说道。 “怎么这么急，那你记得请好假。”小林不忘提醒道。 “嗯。”徐子晴应声回应道，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坐在出租车上，徐子晴的思绪很乱，她只顾着着急离开，竟然连制服都忘记换了下来。 所有的这些，在杨柳死讯面前，都显得毫不重要。 徐子晴重新调出了杨柳的资料，却发现里面只是避重就轻地写道了“大学刚刚毕业”，并没有提到她的工作是高铁乘务员。 所以徐子晴一开始，并没有想过对方会是自己的同事，一直以来，她只是将对方视为一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小女孩。也正是以此为突破口，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杨柳就答应了客户的约见。 所以说，正是徐子晴将杨柳，一步步推向了深渊。 想到这，徐子晴的心里烦躁极了，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如果杨柳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那其他女生呢？ 她不敢去想。 可是徐子晴明明清楚地记得，秦凯曾亲口向她保证过，他们所接下的每一单生意，接手的每一个客户，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所以说，客人的素质应该是能得到保证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徐子晴的心里困惑极了，她实在不愿相信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对她而言，她更愿意相信这不过是一个例外，甚至于，她更愿意相信，约杨柳出去见面的男人，并不是她的客户。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徐子晴无法选择逃避，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去跟秦凯亲口确认。 如果真的是她的客户，那她的良心恐怕一辈子都难逃自责。 想到这，徐子晴变得更加焦躁起来。“师傅，能麻烦你开一点吗？” “怎么着急，是有急事吗？”司机一面提高了车速，一面向徐子晴搭讪道。“看你穿的制服，你是高铁的乘务员吗？” “嗯，家里有点事。”徐子晴并无心搭话，但出于礼貌，还是回应道。 “是吗，没事，不管家里有什么事，都别太难过，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谁还能没点意外呢，你说是不是？” “嗯。” “我看你这么漂亮，肯定有男朋友了吧？”眼见着徐子晴没有多大反应，司机继续搭讪道。 “有。” “是吗？那就太可惜了。” “我不觉得可惜。”徐子晴冷冷地说道。 “呵呵...看来你们感情不错啊。”司机说着，笑容看上去很是无赖。 “......” “不过现在的男人可都靠不住，你们这些漂亮的女孩啊，可一定得擦亮了眼睛，别被骗了。” “嗯。” “尤其是你，长得这么好看，可更得小心了。”司机自话自说着，像是一点也不介意徐子晴冷淡的反应。 “师傅，我到了，就在这下。”徐子晴突然开口道。 “你不是说要到小区吗？这还没到呢。”司机疑惑地说道。 “我刚才说错了。”徐子晴冷冷地回答道。 “那、那好吧。”话已至此，司机即便不情愿，也还是开了车门。 徐子晴下了车，并没有着急离开，只是冷眼看向刚刚的车辆，待其离开后，才用手机又叫了一辆。 刚刚的司机，直叫徐子晴恶心。她甚至有些开始同情杨柳，如果那一天，她所约见的男网友，也是这副样子，那她又该有多么失望和寒心。 第四十五章 不归之路 杨柳的遇害像是一盆冰水一样，径直泼向了徐子晴，让她一点防备也没有，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一开始，徐子晴的想法很单纯，她只是想通过牵媒拉线，来替自己谋得一份额外的报酬，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在整件事情的背后，会存着各种各样的隐患。 可事实是，即便徐子晴不去想，不去在意，已经存在着的隐患也不会凭空消失，相反，这些蕴含着危险因子的隐患，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更一步地加重。当真正事发的时候，一切都会显得太迟。 杨柳的自杀，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徐子晴甚至能够想象得出，在这个女孩选择自杀的前夕，她曾遭遇过了多少非人的对待，才会在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后，选择了轻生。 如果还有其他的选择，任谁也不会主动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而将杨柳引上这条不归路的人，竟然正是自己。唐语然每每想到这里，心里都像是翻腾倒海一般，她的内心深处久久无法平息，这种的滋味，让她十分痛苦，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才能缓解自己内心深处的罪恶感。 但同时，在徐子晴的内心深处，却又像是怀揣着一丝的侥幸一样，此时此刻，她急于去验证事情的真相，她想要向秦凯问个清楚，当日约见杨柳的网友，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客户，又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客户对她做出了那些不苟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徐子晴就一定要去报警，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说出，只有这样，才能让杀人凶手得到相应的惩罚，也算是慰藉了杨柳的在天之灵。 所以，一路上，徐子晴就像是发了疯似的，一直在催促司机加大油门，尽早赶回家中，此时的徐子晴，心急如焚，她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回家中，与秦凯当面对质，将所有的事情都问个清楚明白。 就在徐子晴愣神之时，前排的司机好心提醒道：“姑娘，你的目的地到了。” 眼看着徐子晴没有反应，司机接连叫了好几声，这才回过了神来。 “哦，好的，多谢。”徐子晴说完，掏出手机付了款，连忙下了车，一秒也没有耽误，径直地奔向自己的出租屋。 按照秦凯的说法，往常这个时候，他都应该在家中才对。也正因此，徐子晴并没有事先通知他，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 但当她打开房门，回到家中时，却发现杂乱的出租屋内，此时并没有一个人。 这个时候秦凯会去什么地方呢？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徐子晴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突然感觉到，此时的秦凯，是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没有过多的迟疑，徐子晴直接拨打了秦凯的电话，铃声响了几下，便接通了。 “子晴，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了秦凯略带疑惑的声音，一切听上去都很正常。 难道是她想多了吗？徐子晴不禁在心里反问道。 她努力定了定心神，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我有点事，回来一趟，发现你没在家里，就打个电话问一下。” “有事回来了？怎么会这么突然，我就是出来去超市里买点吃的，家里没什么菜了，又不想点外卖。你要是不着急走的话，就稍等我一会吧，我快买完了，正准备回去呢。”秦凯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里听不出一丁点的反常。 “嗯，那你买好了就回来吧。”徐子晴一面说着，一面悄声来到了厨房，翻看了冰箱和储物柜后，发现确如秦凯所说的那样，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了。 想到这，徐子晴长叹了一声，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前车之鉴，此时的徐子晴怕极了秦凯再对她说谎。 “行，你放心吧，马上就回去了。” “嗯...你注意安全。”徐子晴说完，正准备挂电话，结果一声清晰可闻的猫叫声一下子传进了话筒里，让徐子晴不由得一愣。这个叫声，徐子晴再熟悉不过了。 一瞬间，徐子晴的心再次跌到了谷底，但她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平静地挂断了电话。 但下一秒，她赶忙穿上了鞋子，顾不上其他，一路快跑奔向了某地，就连路上熟人的打招呼声，她都顾不得搭理。 那一声清晰的猫叫声，徐子晴是怎么也不会认错的。 就在这个小区附近，有一家咖啡馆，那是徐子晴常去的地方，咖啡馆里有一只加菲猫，因为外形乖巧可爱，深得顾客的喜欢，徐子晴也不例外，每一周，但凡徐子晴有了闲暇的时间，她都会去咖啡馆逗逗猫，算是解乏的一种方式。 一来二去，徐子晴自然记牢了这只猫的叫声，不管什么时候去，都能准确地辨认出来，而电话里传来的那声猫叫，必定来源于那家咖啡馆，这一点，徐子晴无论如何也不会听错。 也就是说秦凯刚刚，分明就是在撒谎，他根本就没有去什么超市，而是去到了位于另外一条街上的咖啡馆。 秦凯跟徐子晴不一样，他并不是喜欢这种小资小调的人，所以这种地方对于他来说，基本就是绝缘的。 而秦凯之所以会出现这那种地方，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跟别人有约。 徐子晴不用多想，便能知道，秦凯约见的对象，一定是个女孩，否则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有情调的地方。 徐子晴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用来了奔跑，她大口喘息着，不断汲取着新鲜的空气，但因为不善于奔跑，此时的她已经眼冒了金星。 如果这个样子下去，还没等跑到咖啡馆，恐怕她自己就要先倒下了。 徐子晴不敢再接着跑下去了，而是放慢了步伐，大口大口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过了一会，总算没有了刚刚眩晕的感觉。 徐子晴突然没有了勇气，如果到了咖啡馆，她真的亲眼看到了自己预想的事实，她又该如何面对？ 想到这，徐子晴越发不想去了，可眼看着就要到咖啡馆了，如果就这么返回去，她却又心有不甘，她不愿意这么不明不白，也不愿意再被秦凯戏耍。 假如事情真的如同徐子晴猜想的那般，她要怎么办？ 徐子晴正心里做着各种假设，却还是像是没有了勇气一样，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秦凯的再一次的欺骗。 各种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到处乱窜，却没有哪一条是她真正想要的。 突然间，她又想起了已经离世的杨柳，她这次回来，是要找秦凯问清楚事情的真相的，而并非回来抓奸的。想到这，徐子晴的思绪像是稳定住了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一定要替替杨柳寻到害死她的真凶。 即便咖啡馆内，秦凯真的在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徐子晴也不愿就此作罢，一瞬间，她像是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一样，坚定了自己的脚步，向咖啡馆大步地走去。 没一会，徐子晴便抵达了咖啡馆前，隔着橱窗，即便早已预料到了，但赫然出现在眼前的事实，还是让徐子晴不由得心头一震。 她怎么也没想到，即便是早已预料到的事实，但当如此真切地摆于眼前时，却还是会让人这般难受。 靠窗的座椅上，赫然坐着的人，正是秦凯，而秦凯对面所做的女生，竟然就是之前他之前约见的第三者。 再次约见这个女孩，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不用秦凯说，徐子晴也能自己想个清楚。 只是徐子晴不明白，秦凯为什么要选择这样欺骗自己，如果真的不喜欢了，坦然相告不就好了吗？ 又何必这样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呢？ 这副局面，似乎对谁都并不说不过去。 眼看着秦凯跟那个女孩有说有笑的模样，徐子晴的心里如同刀割一般，她想不明白，秦凯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她甚至开始猜想，秦凯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才会选择跟女孩再次碰面，但事实摆在眼前，徐子晴知道，再多的理由和借口都改变不了秦凯脚踩两只船的事实。 徐子晴突然没有了闯进去的勇气，事实上，此时的她，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跟秦凯之间有更多的不愉快。 她这次回来，只想将杨柳的事情问个清楚。 就这样，徐子晴选择了退缩，她没有进到咖啡馆里，也没有选择与秦凯当面对质。她没了勇气，也没了精神，她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赶回家中，当作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些一样。 但即便这样，徐子晴也清楚得很，她这样做，不过是选择了自欺欺人而已。 回到了出租屋内，徐子晴突然感到浑身无力，她不敢想象自己一直视为爱巢的地方，竟然会是一个交织了谎言和欺骗的牢笼，将她牢牢地束缚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徐子晴的思绪很乱，但她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来，这个时候，她还不希望秦凯发现自己的异常。 为了分散注意力，徐子晴开始干起了家务，可没干几分钟，房门处，竟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是秦凯回来了... 第四十六章 粉饰太平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是徐子晴始料未及的，自从遇到秦凯之后，她就感到自己的生活正在一点点地脱离正轨，而第三者和杨柳自杀事件的发生，更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徐子晴与秦凯相识才不过一年多，秦凯对于她的影响，却像是彻底改写了她的人生轨迹一样。 她并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之前谈的几任，虽然性格、脾气都并不完美，但却也并未出现第三者的情况，即便分手，也是因为徐子晴忍受不了男人的坏毛病。 可到了秦凯这里，秦凯不光惹出了第三者，竟然还在第三者事件过后还继续与对方见面，这是徐子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想到这，徐子晴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只要将杨柳的事情问清楚，她一定会跟秦凯分手，绝无半点的迟疑。 正想着，秦凯回来了，听着熟悉的开门声，徐子晴的内心有点不是滋味。 这个小屋，虽然并不算奢华，但却曾承载了徐子晴无数次美好的记忆。 一下子，徐子晴的万千思绪，竟然让她的眼眶多了几分湿润。 或许是感受到了徐子晴的反常，秦凯悄声走到了她的身后，从后面环抱住了对方，轻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温柔的声音让徐子晴不由得一震，如果是往常，她一定会被秦凯的柔情所征服，可是这一次，秦凯刻意而为之的举动，甚至让她感到有些反感。 眼见着徐子晴没有反应，秦凯继续说道：“今天不是要上班的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出了点事。”徐子晴低声说着，声音听上去嗡嗡的。 “怎么了？”徐子晴的反常越发明显，这一次，秦凯从后面放开了她，转而来到了面前，瞧着徐子晴一脸的疲惫，忍不住说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先去床上休息一会把。”秦凯说着，作势就要将徐子晴抱到屋里去。 但还没等秦凯有所动作，徐子晴便出声阻止道：“不用了，我没事，我有点事想跟你说，就在这里吧。” “可是看你这么难受，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秦凯说着，关心似的摸了摸徐子晴的额头，但当手即将碰触到的时候，徐子晴却一下子将头扭向了一边，只留下秦凯的一只手尴尬地悬在空中。“那好吧，那你想说什么？”秦凯不再劝说什么，而是开口问道。 “我有一个同事出事了...”徐子晴说着，面色很是难看。 “你同事出事了，出什么事了？”秦凯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今早刚到，就听到另外一个同事跟我说，有人昨晚卧轨自杀了...” “卧轨自杀...你的意思是，是你那个同事吗？”秦凯不确定似的，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错，就是我的一个同事，卧轨自杀了。”徐子晴悲痛地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是吓坏了吧，没事，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难怪你脸色这么难看，不过没事，今天什么也不要想，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什么都会变好的。”秦凯出声安慰道。 “你就不想问问这个人是谁吗？”徐子晴说着，似乎丝毫不买秦凯的账，只听她反问着，语气听上去满是冷淡。 “我...就算我问了，我应该也不认识吧。”秦凯说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不知道徐子晴为什么会迁怒于他。 “你不问怎么会知道？”徐子晴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那好吧...你那个同事是谁？” “她叫杨柳，你不会说自己不认识吧？” “杨柳...这个人，我真的不认识啊。”秦凯说着，一脸的无奈。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如果我不是知道了什么，肯定不会这么问你。”徐子晴冷冷地说道。 “可即便你这样说，我也真的是不认识她啊，如果你真的认定我认识她的话，那我想或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以前追求你的时候，我或许在列车上见过她。但就算是这样，除了你之外，那些乘务员的长相，我一个都不记得了，就更别提我算认识她了。”秦凯解释道。 “不是。我指的不是这种认识。”眼看着秦凯不肯承认，徐子晴更加气恼了。 “那你指的是哪种？子晴，如果你真的这么介意这件事的话，不妨直说，我真的没什么事情瞒着你，所以也不怕你质问我。但如果你因为这种小事气坏了自己的身体，那就得不偿失了，对吧？”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咱们就把事情说清楚。不过，我也不想听你的辩解，眼见为实，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徐子晴说着，没有丝毫愿意让步的意思。 “那你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秦凯好脾气似的回答道。 但只有徐子晴清楚得很，秦凯的这副反应，不过是一时的伪装而已，她曾不止一次见过秦凯发脾气失控的样子，从第一次见到时，她就在猜想，秦凯的暴脾气，什么时候会用来对付自己。 或许就在今天吧，徐子晴不禁在心里假设道。 “就像我刚才说的，你是认识杨柳的，但是你却不承认，咱们双方各执一词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就直接拿证据来说话。”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做的话，我也没有意见，但是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是更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话的。而且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你的同事去世了，如果我真的认识她，我又有什么理由要掩饰这件事呢？”秦凯为自己辩解道。 “既然你还是不肯承认，那咱们就还是那句话，用证据来说话。”徐子晴坚持地说道。 “好，那你想怎么证明？” “在事情闹得不可收场之前，我先提醒你一下，以免闹到最后，大家谁都不好看。”徐子晴开口说道。 “子晴，你究竟想说什么？”秦凯听了徐子晴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或许在他的眼里，此时的徐子晴不过是在无理取闹而已。 “我只想为杨柳讨回一个说法。”徐子晴看着秦凯，一字一句地说道，看上去极为认真。 “子晴，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你之前不是说，你那个同事是卧轨自杀吗？那既然是这样，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我认识她，你来质问我，就能替她讨回说法吗？”秦凯简直要被徐子晴弄晕了，只见他一脸的无奈，无语似的说道。 “如果真的跟你没有关系，你觉得我会跟你提这件事吗？我徐子晴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人。”徐子晴说着，一脸气愤的样子，显然秦凯的话激怒了她。 “那好，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想必对谁来说都会是个疙瘩。你刚才不是说有方法可以证明我认识杨柳吗，那你就说说看，你想怎么证明？”秦凯不禁反问道。 “我问你，你接手的每一单生意，每一个客户，你都记得他们吗？”徐子晴发问道。 “当然记得，在接手之前，我都会把他们的底细摸个一清二楚，否则我怎么会敢接下那些单子。”秦凯回答道。 “那你客户的那些目标呢？” “你说的是那些女孩吗？这个...”听到这个问题，秦凯不由得一愣，接着说道：“这个，我倒是没有太过在意...” “你以为一句没太在意，就可以把自己从整件事里摘出去吗？我要看那些女孩的资料。”徐子晴说着，语气里满是坚定，似是容不得秦凯的质疑。 “看那个干什么，我之前不是给你发过一份吗？”秦凯说着，语气中透着一股迟疑。 “我要看的是原版，没有更改过的。”徐子晴说道。 “什么原版，子晴，我发给你都是一样的，没有更改过什么。”秦凯继续为自己辩解道。 “那恐怕是你自己都不记得了。” “那行吧，你想看哪一份？”像是妥协了一样，秦凯无奈地说道。 “就看杨柳的资料。”徐子晴一字一句地说道。 “杨柳？你的意思是之前客户的目标，是你的同事吗？”秦凯不由得吃了一惊。 “别表现出这么一副吃惊的样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徐子晴反问道。 “怎么会，如果早就知道了话，我肯定早早就告诉你了。” “我不想听再多的解释，我说过，眼见为实。你调出之前那个客户给的资料，我要看到线上直接传送的那个版本，不要看你已经保存在电脑上的。” “可是，就算看了那个又有什么意义？你究竟想知道什么。”秦凯开始有些烦躁，他不解地问道。 “我只想看看那份资料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徐子晴说着，没有丝毫的迟疑。 “行，那就调给你看，只是后面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后悔。”秦凯说着，语气竟有些阴沉。 “你放心，我做过的事，我会自己负责。” 秦凯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打开了电脑，熟练地点开了一份资料，只见资料上，杨柳的职业这一栏赫然写的是：高铁乘务员。 这份资料究竟意味着什么，不用他人多说什么，徐子晴心里早已一清二楚了。 第四十七章 于事无补 秦凯没有过多的迟疑，相反，他表现出一副极为坦荡的样子来，好似不管徐子晴看到了什么，他都问心无愧一样。 可事实摆在眼前，不管秦凯做再多的解释，也于事无补。 在杨柳最初的资料上，赫然写的是“高铁乘务员”，也就是说，从一开始，秦凯就早已知晓了杨柳的职业，只是为了不引起徐子晴对这个女孩格外的关注，秦凯这才对资料动了手脚，将其中的内容进行了更改。 “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徐子晴说着，语气听上去冷冷的，她还是不愿意接受秦凯欺骗自己的事实，但事实摆在眼前，徐子晴还是愿意给予秦凯一个机会，让他还自己一份解释。 “子晴，你今天是怎么了，从一开始就一反常态，好像是我有什么事故意瞒着你一样，可是咱俩都在一起一年多了，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如果你真的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不妨直说，我真的也不想随意乱猜，如果咱们之间的关系只能凭着随意的猜测来维持，那这份感情，我也没法对它抱有太多的希望了。”秦凯说着，言语之中，竟将责任都推给了徐子晴。 秦凯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徐子晴不是心思太重，随意猜想一些事情，他们两个人之间不会闹得这么僵。 “我...”秦凯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徐子晴一下子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但杨柳的事情摆在眼前，徐子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退缩的。“那你就解释一下，为什么杨柳的资料上，你要更改她的职业这一栏。明明原版的资料上写的就是‘高铁乘务员’，如果你不是心里有鬼，为什么要特意改成其他的？”徐子晴大声地质问道。 “原来你是纠结这件事，我怎么可能是因为心里有鬼，我又不认识她，跟她也不熟，犯得着心里有鬼吗？”秦凯反问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目的是为了避嫌。假如说，你知道了客户的目标是杨柳，是你的同事，你会不会在处理这件事时，变得有所偏倚，无法做到客观处置？但做咱们这一行的，忌讳的就是把私人的感情带到这里面来。” “为什么不可以？”徐子晴不解地问道。 “虽说我们的客户都是千挑万选，层层甄别出来的，但是如果万一，你还是看不上他，或是对他有偏见呢？”秦凯反问道。 “我怎么会...” “这种事，是有可能的。如果你碰巧跟杨柳的关系很亲密呢？你的心态是不是就会发生一些变化？如果你想象不出来的话，那我这样问你，假如这次的目标对象是唐语然呢，你会怎么处理？” “如果是语然，那我一定会给她挑一个条件最好的人啊。”徐子晴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没错，但是，选人可不是我们的工作，我们的工作是帮他们牵线搭桥，如果就连我们自己都对客户产生质疑，又怎么可能把这个委托处理好。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大概明白了一点，但是，即便这样，你也不应该瞒着我，你明知道我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徐子晴为自己辩解道。 “话虽如此，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这样做比较保险，我承认这次欺骗了你，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而且我也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咱们之间的感情。”秦凯说着，一副极为认真的样子。 如果徐子晴不了解秦凯的话，或许这件事会就此翻篇了，但事实是，现在的徐子晴，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单纯了。 “就算你不是有意要向我隐瞒杨柳的身份的，但杨柳出事了却是事实，既然我是牵线搭桥的人，那这件事就跟我有着脱不了的干系，不管怎么说，如果当初不是我促成他们两人的见面，杨柳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我明白了。”秦凯像是听懂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原来你这么反常，都是因为对杨柳的愧疚之情，对吗，我没说错吧？”秦凯开口问道。 “是，杨柳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一开始，我以为我们所干的事，是好事，是会给他人带来帮助的。可今早当我听到杨柳的死讯时，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竟然会给别人带来噩耗，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徐子晴说着，语气中满是愧疚。 听到了徐子晴的话，秦凯偷偷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看向徐子晴，开口说道：“子晴，你要明白，杨柳的死，跟你没关，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就算这一次她没有选择自杀，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也难免会因为挫折而轻生。” “可如果不是我撮合了杨柳跟那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发生之后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对那个男人了解的不够深入，如果我事先能够多了解他一点的话，事情就一定不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子晴，说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感到很惋惜，可是，这件事真的是罪不在你，我们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早知道那个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列为客户的。”秦凯解释着，语气中透着一丝后悔。 徐子晴听了秦凯的话，却突然感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你怎么会知道那个男人做过什么？我只是告诉你了杨柳是卧轨自杀的。” “我...我只是猜测，如果不是对方做了过分的事，那个女孩一定不会选择自杀，不是吗？”秦凯说着，眼神中透着一股躲闪。 “我不信，秦凯，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什么，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客户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子晴，你冷静一下，你还不相信我吗，如果我明知道前面是火坑，我还会把那个女孩往火坑里推吗？”秦凯为自己辩解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会再相信你的空口白话了，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就别怪我了！”徐子晴说着，好似要跟秦凯同归于尽一样。 觉察到了对方语气中的不对劲，秦凯提防似的说道：“子晴你想干什么？” “不管你事先知不知道那个客户的底细，但是有一件事，你却没办法耍赖，那就是你也曾对其他女孩做过相同的事，如果之前的那个女孩也选择了轻生，那就是拜你所赐。”徐子晴的话尖锐极了，像是一点都不顾及往日的感情一样。 “子晴，枉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过分的话，行，事已至此，再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既然你铁了心要把杨柳的死归咎在我的头上，那我也无话可说。况且，我也累了，不想再在你面前扮演好好先生了。”秦凯说着，语气中透着阴狠，他看向徐子晴，不禁冷笑了一声。 “你、你什么意思...”眼看着秦凯一反常态，徐子晴突然被吓住了，只见她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却丝毫不敢与秦凯直视。 “你不是怀疑我跟杨柳的死有关吗？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把真相全都告诉你。一切都像你想的那样，是我故意将杨柳的职业进行了更改，就是因为我知道，倘若你知道了对方是你的同事，一定会格外地注意这一单的生意，客户的身份，也很有可能会因此泄露。” “客户的身份，你什么意思？”徐子晴反问道。 “你觉得，在接这份单子之前，我能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是说，你明知道这个家伙有问题，不安好心，还把他介绍给了杨柳吗？”徐子晴像是听到了晴天霹雳一样，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错，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我还可以接着说。”秦凯笑了笑，像是丝毫不介意一样。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徐子晴愤怒极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直以来爱恋着的男人，竟然是这副人面兽心的模样。 “这个客户垂涎杨柳已经很久了，无奈这个小姑娘太单纯，不愿意做一些大尺度的事情，所以就一直没成功，这个单子也就这么一直挂着，不过幸好后来有了你，如果不是你的话，这个客户恐怕也不能这么顺利就约到杨柳。所以说，杨柳之所以会跟他见面，都是拜你所赐。” “不，别想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只怪我当初太相信你，才会接着这一单，否则杨柳也不会遇到后来的事，真正的幕后黑手，明明是你。”徐子晴不甘心地说道。 “现在开始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了？我告诉你徐子晴，不管你现在知道什么，都已经太晚了，从你开始参与这单生意时，你就早就脱不开关系了。杨柳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不过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徐子晴说着，心里早已开始发冷，这个秦凯，已经变成了一个她看不透的人。 第四十八章 若无其事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秦凯说着，冷冷地笑了一声，像是一点都不惧怕徐子晴知道真相。 “你都做了什么？”徐子晴不禁反问道，她不敢相信，秦凯究竟对那个无辜的女孩做过了什么。 “你刚才不是问我吗，为什么会对杨柳的死这么清楚，其实原因很简单，是我教给了客户那一招，通过照片来威胁杨柳，这样一来，杨柳就会对他言听计从，对方也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你这个禽兽！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若无其事，如果不是你做的这些，杨柳根本就不会死！”徐子晴大声地叫喊道，她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秦凯还能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难道一个无辜者的惨死，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吗？ 徐子晴还想说些什么，但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恨自己没有擦亮双眼，竟然被对方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心智。 “要怪，你还是怪自己吧，毕竟，你才是将杨柳引上死亡之路的那个人。”秦凯说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放心，我会去认罪的，至于你，也休想逃掉。”徐子晴咬牙切齿地说着，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将秦凯千刀万剐。 “你什么意思？”听了徐子晴的话，秦凯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可不希望这个女人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就算做，也不要牵扯到他。 “我想做什么，你这么聪明，还会猜不到吗？”徐子晴不答反问，看向秦凯，也是冷笑了一声。 秦凯心里涌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徐子晴，你可想清楚了，即便你要报警，杨柳也不会死而复生，相反，你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多不值当。”秦凯劝导似的说道。 “我不在乎，只要能抓住害死杨柳的真凶，我的所作所为就是有价值，有意义的，我不愿意背负着这个秘密，我也不想对杨柳心生愧疚，我这个人一向爱恨分明，我欠其他人的，就一定会还回去。”徐子晴说着，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可是，即便你去报警，你想怎么说呢？”秦凯反问道。 “只要我把约见杨柳的客户这一条线索报给警方，警方就一定会追究那个人的责任，如果不是那些照片，杨柳也不会选择自杀，不管怎么说，那个人都与杨柳的死脱不了干系，他是一定要负责的。”徐子晴回答道。 “子晴，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我就问你两个问题，第一，既然杨柳是自杀，并没有其他人逼迫她，警方又能怎么追究其他人的责任呢？第二，就算你口口声声说，杨柳是被人强迫了，才被迫拍摄了那些不光彩的照片，可你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亲眼看到那些照片，不是吗？你的手上根本就没有证据，这么贸然去警察局报案，警方也不见得会受理这个案子。相反，如果你真的去报了案，将这件事越闹越大，会有更多的人知道杨柳死亡的内幕。” “就算知道了内幕又怎么样？杨柳是受害者，大家一定会同情她的。”徐子晴斩钉截铁地说道。 “子晴，你就是太过天真了。你真的以为大家会认为杨柳是受害者吗？恰恰相反，大家会借杨柳的死大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不断地脑补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连杨柳跟那个男人之间发生过什么，都绝对逃不过大家的口水，这样一来，你觉得杨柳的名声还能够得到保全吗，难道你就忍心，让她在死后再落一个不清白的名声吗？”秦凯反问道。 “不是的，事情一定不会这样发展的，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社会了，我相信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判断力的，这个社会也不再会将过错一味地强加到女人的头上了，你之所以会有刚才的那种想法，恰恰说明，你就是那种人。”徐子晴辩解似的说道。 “你还是对人心，对这个社会了解得太少了，说难听点，为什么杨柳会选择自杀，还不是因为她觉得没有脸面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吗，也就是说，她是因为做了某些丑事才选择了轻生，既然做都做了，难道还怕别人说吗？你又有什么好为她辩驳的呢，别到时候不仅越抹越黑，反而把自己也给搭上去了，得不偿失。”秦凯说着，像是在劝导徐子晴一般。 “真相一定不是这样的，杨柳之所以会被拍照，一定是被逼的，就像是你之前对另外一个女孩所做的那样，你刚刚说过，那个客户之所以会这么干，都是你教给他的，对不对？”徐子晴反问道。 “就算我说是，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且我也只是嘴上一说，并不代表人家就真的这么做了，况且，我也没有事后问人家，究竟有没有那么干，所以我说你所知道的真相，不过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根本就没有事实的依据。无凭无据，就算你去警察局报案，也没有人会理会。”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一直拦着我，还不是因为你怕我会把你供出去，会牵连到你，甚至会影响到你的生意。”徐子晴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可以，这是你的自由，不过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毕竟你才是离这个案子更近的人。一旦你做的这些事传出去，你觉得大家会怎么想你，甚至于一些人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很有可能把杨柳的事归咎到你的头上。” “归咎到我的头上，怎么可能...”听了秦凯的话，徐子晴不禁惊了一下，但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说道：“你别想凭这几句话就能吓到我，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想吓退我，让我不要告发你，可是我心意已决，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想不明白，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可当你真正经历到这些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你的想法真的是太过天真了。事实摆在眼前，是你将那个男人介绍给了杨柳，这一点无论你怎么辩解，都不会改变。” “我没想着辩解，做了就是做了，敢作敢当，我绝不推卸责任。”徐子晴坚定地说道。 “好，你现在说的是好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同事真的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对你的态度，还会像是现在这副样子吗？你觉得他们在背地里会怎么议论你，你一下子，甚至就会成为每个人都提防的对方，他们会猜想，你会不会继续做这样的事，他们自身的安全，又是否能够得到保证。” “我不在乎，大不了换工作，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为杨柳的死讨回一个公道！”徐子晴说着，像是全然不顾其他一般，看上去坚定极了。 “你真的不后悔吗？”秦凯看着徐子晴的模样，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问了这样一句。 “不后悔。”言简意赅，仿佛这三个字最能代表徐子晴此时的心情。 “好，如果你真的执意要做，我也不拦你，不过我希望你能看过这个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去做。”秦凯说着，将电脑打开，从中调查了一张照片。 “什么东西？”听了对方的话，徐子晴先是皱了皱眉，她感觉到对方的笑容中多了一丝的狡猾。 “你自己看过之后不就知道了吗？”秦凯一边笑着，一边回答道。 徐子晴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向电脑走去，结果还没等走近，她远远地便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并不怎么正经的照片。 只见一个女孩一丝不挂，赤裸着躺在床上，是一张十足的艳门照。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徐子晴大声呵斥道，她直接将头扭向了一边，不愿再继续看下去。 “你为什么不仔细看看，看看这个照片里的人，到底是谁？”秦凯不禁笑了笑，开口说道。 “不管是谁，我都没有兴趣。”徐子晴依旧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电脑上的照片。 “如果不看的话，我怕你会后悔一辈子，尤其是当这张照片被其他男人见到之后。” “你什么意思？”徐子晴感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不对劲，提防似的问道。 “你再仔细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秦凯笑着回应道。 迟疑了一会，徐子晴总算是将头转向了电脑屏幕，刻意不去看某些部位，而是将视线投到了上半部分，终于在片刻之后，看清了上面的人脸。“怎、怎么会是...”徐子晴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了，她做梦也想不到，这张照片上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我没骗你吧，如果你不看的话，是不是会后悔上一辈子？” “你、你无耻！”徐子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现在的秦凯，在徐子晴的眼中，宛若是一个恶魔一般，在她看来，就算是再无耻的人，也不会对自己的女朋友做出这样的人，除了一类人，那就是禽兽不如的人。 第四十九章 恶魔在侧 这个消息对于徐子晴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这一年多来，即便她与秦凯之间有过争吵，也闹过别扭，但是徐子晴一直是把秦凯当作一个正人君子来看待。 在她的心里，秦凯是一个善解人意，有担当并且风趣幽默的男人，也正因此，她才会这么快就答应了秦凯的追求，她本来以为，等待着她的会是幸福美满的生活，但是，她怎么也不想到，仅仅是一年以后，她就会遭遇到现在的困境。 徐子晴看着电脑上自己的裸照，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地看着上面，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子晴，其实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僵，但是如果你执意要去警察局告发杨柳的事，那我也无能无力，只能将这张照片发布到网上去了。至于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作为一个成年人，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能够明白吧？”秦凯先于徐子晴开了口，像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认识你这么长时间，直到今天，我才算真的见识了你的真面目，我真的是瞎了眼，才会心甘情愿跟你在一起。”徐子晴说着，不禁苦笑了一声。 “现在认识还不晚，只要你不做一些多余的事，什么事都好说，包括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我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好如初，就跟之前一样。”秦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徐子晴的身旁，试图将她抱进怀中。 “别碰我！”徐子晴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不让秦凯碰到自己一分一毫，此时的她，早已不再顾及往日的旧情了。 “子晴，你不用反应这么激烈，我不碰你就是了，这件事也没你想的这么严重，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只要我不向外传，它就像是从来不存在一样。”秦凯解释道。 “从来不存在一样？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这张照片就这么放在我的眼前，你却想让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吗？做梦！”徐子晴气恼地说道，她的眼中已经多了些许的血丝。 “我这么说，还不是为了你好吗，你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值当的吗，我都替你不值。” “你说的没错，我最替自己感到不值得的，就是找了你这样一个男朋友。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擦亮眼睛，不会再随随便便就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好好好，我不说了，别气了，因为这点小事生气，真的不值当的，只要你保证，不去找警察，我们就当今天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怎么样？”秦凯提议道。 “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可能，就算这张照片是小事，那我问你，之前在咖啡馆里的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徐子晴大声地质问道。 “什么女孩？你都把我问懵了。”秦凯无辜地说道。 “就在刚才，你回家之前，你不是说自己是去超市了吗？那你怎么会跟另外一个女孩在一起喝咖啡。” “你跟踪我？”听了徐子晴的话，秦凯先是一愣，随即接着反问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你真的怕被我看到，就不应该选择这么近的地方。”徐子晴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没错，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没错，的确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我跟其他人有约，而且，我还想说的是，我之所以会选择离家这么近的地方，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我一点也不担心会被你发现。” “你...”听了秦凯的话，徐子晴险些要眩晕过去，她不知道对方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说出如此无情的话，她感觉眼前的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恶魔一样。“既然你这么无所谓，为什么不干脆把她带到家里来，岂不是更方便。”徐子晴话中带刺，讽刺似的说道。 “这有什么，又不是没有带过，你不在的时候，你以为她没有来过这么吗？”秦凯笑着说道，语气冲满是嘲讽。 “你说的是真的吗？”听了秦凯的话，徐子晴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直信赖的男朋友，竟然会背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还如此理直气壮，像是丝毫都不在意自己的感受一样。 “其实，我本来无意告诉你这些，但是你却不依不饶，一直拿杨柳的事情来说事，搞得我一点耐心都没有了，事已至此，再继续演戏也没什么意思了。况且，我也不怕你知道什么，以我对你的了解，你那么好面子，肯定不会让自己的照片流传出去，不是吗？” “......”此时的徐子晴，咬紧了牙关，拼命地抑制住自己气愤的内心，但面对秦凯的说辞她却是说不出一丝反驳的话来，一切正如秦凯所说的那般，她的确不会允许这种照片流传出去，不管发生什么，这都是她要坚守的底线。 而秦凯，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知道徐子晴真正的想法，才会在事情暴露后，如此得肆无忌惮，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 “秦凯，我问你，你跟那个女孩，是不是早早地就认识了？”徐子晴忍着心痛，开口问道。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我劝你一句，有些事，知道得越多，就越是给自己添麻烦，这样的话，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乐得其所，你觉得呢？”秦凯笑着说道。 “我做不到，在感情这一件事上，我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要知道，反正现在对你来说，已经没有掩盖真相的必要了，不是吗？”徐子晴反问道。 “行，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跟你坦白，其实我跟那个女孩早就认识了，之所以做出之前的那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引你上钩，让你也走上这条道。” “呵，原来你们费尽心思，就是要让我成为跟你们一样的人。”徐子晴听了，不禁冷笑了一声。“可是，只要你有了我的照片，根本就没必要这么麻烦，不是吗？” “强人所难并不是我的风格，更何况，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你是被迫走上的这条道路，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尽心尽力地帮我，这些生意，也不会这么快就完成。” “听你这么说，好像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即便没有十足的把握，也算是有七八成吧。”秦凯回答道。 “看你们这么轻车熟路，想必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吧，怎么，之前帮你们干活的女孩呢？如果不是她罢工了，恐怕你们也不会找上我吧？”徐子晴说着，不由得笑了笑，像是在自嘲一样。 “不，除了你之外，我从来没有找过其他人，而且我也只敢把之前的生意交给你来做。” “这么说，我是不是还要多谢你的赏识？”徐子晴不禁反问道。 “你可能不相信，不过我说的是事实。一开始追求你的时候，我的确是出于爱慕，不然也不会花费这么多心思在你的身上，可以说，我对你的感情，是千真万确的。后来，随着了解的深入，我越来越发现，在你的身上，有着无数个数不清的优点，而正是基于此，我才萌生了想要让你加入我的愿望。”秦凯说着，语气很是坦诚。 “如果这真的是你的心里话，为什么一开始你不对我说实话呢？” “说心里话？你想听什么样的心里话，你忘了我刚刚说过的了吗，我跟那个女孩的确关系不一般。” “你...”听了秦凯的话，徐子晴有些发懵了。“你的意思是，你在跟那个女孩暧昧不清的时候，还在费尽心思地追求我，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事实的确是这个样子。”秦凯说完，表情看上去很不自然，像是还有什么话没有吐露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这样做，对我公平吗？”徐子晴不禁反问道。“你嘴上说真的喜欢我，可是你的行为，却不是这么做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如果可以，我当然也愿意跟你平静地度过一生，可是，活在这个世上，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谁都有自己的苦衷。”话止于此，秦凯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聪明如徐子晴，已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你也是被迫的吗？”徐子晴反问道。 “不是。”听了对方的话，秦凯先是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苦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是自愿的，事到如今，你不会还对我心存幻想，认为我对你做出这些事，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子晴，你未免有些天过天真了。”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你刚刚说的才是事实。” “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想着这么快就设计圈套引你走上这条路，可是...只能怪你太多疑了，我没想到你会偷看我的聊天记录和上网痕迹。你的这个举动，让我险些措手不及。” “可事实是，每次用完电脑，你都会把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不是吗？”徐子晴不禁反问道。 第五十章 暗无天日 “如果真的干干净净，又怎么会让你发现那个漏洞呢？还是我太大意了，才会让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秦凯说着，感慨似的叹了一口气。 “那我问你，从一开始，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就只是等着我上钩？”徐子晴看着眼前的男人，厉声问道。面对秦凯欺骗自己的事实，她还是耿耿于怀。 “不是。”听了徐子晴的问话，秦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说过了，一开始，我只是对你心生爱慕，所以才会主动地追求你，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会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秘密，只能怪我太过不小心了。”秦凯解释道。 “呵...那如果我没有发现你跟第三者的秘密，难道你就不会对我出手，不会将我引上这条道吗？”徐子晴不禁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这个我无法保证，我只能说，或许不会这么快。”秦凯回答道。“在这件事情上，我并不想骗你，而且，我也没有必要骗你。” “秦凯，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招惹我，既然你跟其他女生存有暧昧，就应该洁身自好，而不是脚踩两只船，陷其他女孩于困境之中。” “其实我跟她...算了，不提也罢，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的这般简单，而且我也不想将你牵涉到其中，所以...即便事已至此，我还是要对你保留一份秘密。”秦凯回答道。 “没错，就像你说的，事已至此，多说其他的也已经无益了。你脚踏两只船已是事实，我也不想再继续跟你纠缠下去了。”徐子晴说着，像是已经放弃了挣扎一样，语气中满是无力。 “子晴，我之所以会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事情还能回到之前的轨道之上。我希望，咱们能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开始。”秦凯坦然地说道。 “重新开始...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接受你这个荒唐的提议，你难道不明白对于一段感情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徐子晴无语极了，她不明白秦凯怎么还能有脸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子晴，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求得你的原谅，不要忘了，这张照片。”秦凯说完，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电脑之上，上面显示的，依旧是那张不光彩的照片。 “你...”徐子晴一下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就在刚刚，她还真的天真地以为，秦凯是在诚心诚意地请求同自己复合。可刚才的那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样，将徐子晴彻底地泼醒了。 此时此刻，徐子晴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再也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只是她还有些不愿相信，为什么当初，她会选择这样一个男人作为自己托付终身的人，而现在，事实是，正是之前的选择，正将她一步步推入了难以回头的深渊。 深渊有多可怕，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得到，但徐子晴此时无比明白的是，一旦落入深渊，便再无回头之路，而此时的她，面对的正是这样的处境。 被秦凯拿了软肋，徐子晴便再无挣扎的可能，今后的日子里，不管发生什么，她都只能对秦凯言听计从了。 除非，她想将自己的清白从这个世上舍弃掉。 “你想让我做什么？”徐子晴冷言冷语地问道，此时的她，再不愿多看秦凯一眼。 “很简单，就像是我之前说过的那样，一切都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照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秦凯回答道。 “一切照旧，我不喜欢这样的说法，你明知道什么都回不去了，为什么还要坚持说。不管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你能说得出来，我就照做。” “好...那我也不为难你，就按你说的来。”秦凯说着，先是沉默了一下，像是并不情愿一般，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开口说道：“就像你说的那样，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首先，我希望你能忘掉杨柳的事，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直接抹掉去警察局的想法，其次，希望你还能向之前那样，给予我帮助，让我顺利完成单子，酬劳还是跟以前一样。”秦凯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我答应你，杨柳的事我不会再提，警方那边我也不会去了。但是同时，我也有一个要求，你必须要答应我，否则我是不会接受你给我的任务。”徐子晴讨价还价似的说道。 “行，那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秦凯反问道。 “我可以帮你接着干活，但所接下的每一单，我都要自己过目，确定过客户的身份之后，我才会接手，那些不靠谱的客户，我是不会理会的。”徐子晴开口说道。 “这个...我可以接受。可以，我向你保证，杨柳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从今往后，你所接触的，都会是一些优质的资源，不会有人再对任何一位女性做出类似的事。” “那除此之外的用户呢？”徐子晴不禁反问道。“那些有潜在危险的客户，是不是就会交给其他人处理？” “子晴，你不要太过为难我，我这样做，对你来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我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涉猎的领域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行当。但是我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做能来保护你，替你遮挡住那些阴暗的东西，所以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秦凯说着，像是为难极了。 “如果换作以前，或许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但是现在，我再也不相信了。你口中所谓的保护，就是脚踩两只船，将我引上这条不归路，还引得我的同事卧轨自杀吗？我不是傻子，这些，我都看得清楚，所以，你也不用再替自己辩解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自有判断。” “行吧，既然不愉快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恐怕不管说什么，都无法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了，不过到现在为止，我想的真的是要保护你，而并不是伤害你，否则，我也不会故意设计一个圈套，让你自愿参与进来。”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听了秦凯的话，徐子晴不禁冷笑了一声。 “子晴，我说的这些，或许以后，你就会明白了。”秦凯说完，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别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既然这样，我收回刚刚所说的话，不管什么样的客户我都接手，不需要你替我筛选什么。”徐子晴说着，像是在赌气一般。 “子晴，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 “以后，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徐子晴斩钉截铁地说道，好似故意要跟秦凯撇开关系一样，但真正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恐怕只要她自己才知道。 徐子晴想到这里，暗暗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秦凯的出现，从一开始，对于徐子晴来说，就像是一个意外一样，而今天的事情，却改变了她的想法，秦凯的存在，已经不单单是意外了，而更像是一场噩梦。 无论是第三者的事还是杨柳的事，又或是今天的事，每一件都在挑战徐子晴的底线，可是秦凯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深深抓住了她的要害，让她没有挣扎的可能。 除了对秦凯言听计从，其他的，徐子晴竟再无他法。 如果可以，徐子晴也想像秦凯说的那般，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如此要强的徐子晴，怎么可能会就这么忍气吞声，现在的她，一心都是要怎么反抗、报复秦凯，她就像是一个伺机而动的猎手，只要等到了合适的机会，就一定会反扑回去。 所以，她之所以愿意答应秦凯所提出的条件，就是要给自己制造这样机会的条件，她要通过对秦凯和客户更深入的了解，来找到他们的七寸，只有这样，徐子晴的反攻，才会成为致命的一击。 出了这样的事，徐子晴不愿意向任何人吐露，即便是唐语然，她也是什么都没有说，一个如此要强的女孩，就这样咬紧了牙关，坚持了下来，徐子晴的内心深处，还是充满着希望的，她在幻想，只要能够抓到秦凯的把柄，就一定能将其绳之以法，他之前所做过的一切，也一定会得到相应的惩罚。 但令她想不到的事，就算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秦凯却还是执意要跟她同居在一起，就好像真的像之前说过的那样，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徐子晴心里清楚得很，秦凯这样做，不过是不想引起邻居的注意，像他这样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引起他人的注意。所以即便两人的感情已经残破不堪，再没了复原的可能，秦凯也不会轻易放过徐子晴的，只要他们两人还是男女关系，秦凯就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想到这，徐子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样的生活，就仿佛生活在见不到太阳的牢笼之中，就算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深处，还怀揣着希望，可是这样的生活，她能够坚持多久，即便是她自己，也寻不到答案。 第五十一章 内心的声音 事情进展得比预想中的要顺利，经过技术科同事的不懈努力，警方终于攻克了技术上的难题，在不惊动秦凯和冯明的前提下，成功获取到了唐语然所需要的资料。 唐语然接收到了资料，看到了资料上的内容时，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一旁的魏钟文看在眼里，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 “唐语然小姐，你对这件事有把握吗？”魏钟文像是要确定一般，开口问道。 “嗯，我尽量，不过从数据的内容和规模来看，应该问题不大，只不过秦凯的聊天对象众多，必须要一个个建模，数量多了，时间上恐怕要多花费上一定的时间，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加班加点，争取一天之内将结果告诉你。”唐语然说着，给予了魏钟文一个安心的眼神，仿佛是在让对方不用太过担心。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魏钟文说道。 “嗯，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争取立刻开始研究。”唐语然说着，作势就要离开。 “稍等，我送你回去，不早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魏钟文说着，也着手收拾起了手头上的资料，想要一并离开。 “不用了，时间还早，我自己没问题的。”唐语然一边说着，一边婉拒道。 “行了，别跟我客气了。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委托人，确保你的人身安全，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说话间，魏钟文已经整理好了一切，说道：“走吧。” “那...好吧。”唐语然见状，也不再推脱，同魏钟文一起向门口走去。 临走前，魏钟文不忘跟仍坚持在一线的警员们打了声招呼，随后，两人便一同离开了。 出租车内，两人同坐在后排，但是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一路沉默，但还好，出租车很快便抵达了重点，中止了两人略带尴尬的气氛。 如同魏钟文所想的一样，唐语然并没有回家的意思，而是直接来到了研究所，想要抓紧时间，立刻便开始研究。 眼看着魏钟文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唐语然开口问道：“魏先生，你跟我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 “算是吧，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确保你的人身安全，我知道你会来研究所，也知道今晚的研究一定会持续到很晚，所以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干脆就直接跟来了，也省得还得多跑一趟。”魏钟文说着，不禁笑了笑。 “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应该没有什么人要害我吧，我只不过是一个研究员。”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唐小姐，你别忘了，那个给你寄匿名信的人，对你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他深知你跟徐子晴的关系，也深知你所擅长的研究领域，所以他才会选择你，将那些资料交给你，也就是说，在那个人的眼里，你就是有价值的。但是，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即便是现在，我也还猜不透，所以现在谁也无法保证你就是安全的。” “话虽如此...可是，应该也没有那么严重吧。”听了魏钟文的话，唐语然不禁愣了一下，她从没往这方面想，她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利用价值。但同时，事情却也的确如同魏钟文所说的那样，如果那个匿名男子对自己这么了解，那就足以说明，对方早已在暗地里偷偷观察过自己很久了。 一想到这，唐语然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一个会在暗处观察着自己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对方对她，又是否心怀歹意？ 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唐语然的心中油然而生。 “谢谢你，魏先生...”唐语然开了口，向魏钟文道了声谢，她自然清楚，其实魏钟文并没有保护自己的义务，对方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出于好意。 “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且，现在你负责处理这些数据，你的存在对于警方来说，是不可或缺的，所以保护你是理所应当的事。”魏钟文自然而然地说道。 “虽然魏先生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但是你做事的风格，却好像还是一个警察一样。”唐语然笑着说道。 “有吗，大概是这一行干的时间太长了，之前的习惯都进到骨子里了吧，就算想改，也没那么容易了。”魏钟文说着，竟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魏先生，我能感觉得到，你是热爱警察这一行的，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呢？” “这个说来话长了，不过说得简单一点，大概是想换份工作，换个心情吧，干这一行时间长了，整个人都会变得比以前更加冷血，面对一些凶杀案，也会无动于衷，时间长了，我都感觉自己不再有血有肉了。所以...我选择了当逃兵。”魏钟文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 “嗯，我想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不过‘逃兵’这个词有些重了。人生不是打仗，没有必然的输赢，也不是说走哪一条路一定会成功，走哪一条路又一定会失败，不管最终的选择是什么，只要能够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徐子晴说着，不禁笑了笑。 “没错，只要能够对得起自己的内心，就没白活一场。想必你的选择，就是要替徐子晴找到真正的凶手，替她讨回一个公道吧。” “没错，我跟子晴认识了这么久，既然死前不能替她分忧，就在她死后替她讨回一个公道吧，也算对得起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唐语然说着，像是想起了以前的旧时光，不由得眼神中泛起了泪光。 “行，既然你早已下定了决心，我们就早点开工，争取早一天找到真凶。”像是要转移唐语然的注意力一样，魏钟文转换了一个话题。 “不好意思，倒是我有些伤感了，不过还是要谢谢魏先生的好意，恐怕今天又要麻烦你了。”唐语然说着，一副满是歉意的样子。 “客气了，只要跟工作有关的，都不算麻烦。”魏钟文说着，坦然笑了笑，十足一个工作狂的模样。 “哈哈，那咱们走吧。”唐语然说完，率先向研究所内走去。 此时已是下班时间，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到了里面。 看到唐语然一副见惯不惯的样子，魏钟文心里早已明白了过来，这个唐语然，平日里一定也是个工作狂。 “办公室里也没什么喝的，只有一些速溶咖啡，希望魏先生不要介意。”唐语然说着，话语中透着一股歉意，像是在说自己招待不周一样。 “没事，我这个人好打发，速溶咖啡就行，没有的话，白开水就可以。”魏钟文笑着回应道。 “实在不好意思，下次请你去咖啡馆里喝咖啡。”唐语然说着，将一杯已经冲好的咖啡摆在了魏钟文面前。 “不用这么客气，这样已经很好了，多谢。”魏钟文说完，倒也不客气，直接端起咖啡小抿了一口，一边喝一边不忘说道：“虽然是速溶的，不过味道还是蛮不错的。” “魏先生见笑了。”唐语然说完，笑着回到了电脑桌前。 当电脑屏幕开始正常显示时，唐语然一改之前平易近人的模样，开始变得严厉肃穆起来，只见她瞧着屏幕上闪过的一条条数据，不禁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几分钟后，唐语然顺利将刚才的数据导入到了编程软件中，没一会，结果便出来了。 一旁的魏钟文看着屏幕上不住所云的一串串代码，并不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但此时的唐语然，分明是一副熟人勿近的模样，像是任谁都不可以打扰她，正因此，魏钟文自然是没有勇气开口求教，而是只得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对方一个个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进行着。 魏钟文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观察唐语然的操作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对方看向他，说做好了的时候，他竟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已、已经搞定了？”魏钟文一副难以置信地问道。 “还没有，只是搞定了第一个模型，也已经匹配过了，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从现有的数据来看，还需要构建二十几个模型，不过只要有了固定的模式，后面操作起来就要快多了。”唐语然开口解释道。 “厉害，我是一点都没有看懂，你的专业能力还真的是很强。”魏钟文说着，话语中全是称赞之情。 “魏先生过奖了，不过是术业有专攻而已，只不过这正巧是我擅长的领域而已，就像是魏先生一样，查案破案不也正是你的强项吗？” “话虽如此，不过还是蛮厉害的，搞这个的女孩不多见吧。”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从事工科研究的女性数量一直是有增无减，从这一点来看，也算是社会进步的一种表现吧。”唐语然说着，像是在慨叹什么一样。“什么时候女性科学家能够真正的在研究领域占得一席之地，就说明这个社会是真的开明了。” “虽然我对这一块了解的不多，不过，想必会发展得越来越好。就像刚才所说的，最重要的，不就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吗？” 听了魏钟文的话，唐语然像是释怀了些许，笑着回应道：“没错。” 第五十二章 一表人才 此时，已是深夜，唐语然还依旧在电脑前工作着，眼见着对方工作得如此认真，魏钟文也不敢出声打扰，但是到现在为止，两人还都没有吃过晚饭。 魏钟文还好，他毕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可是唐语然呢？一个女孩子，就算身体再健康，也撑不住这样的折腾吧。 想到这，魏钟文悄声起了身，并不想打扰到正认真工作的唐语然。 或许是太过专注了，从头到尾，唐语然都没有注意魏钟文的离开。 虽然唐语然身处在研究所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安全问题，但考虑到时间太晚，魏钟文还是不敢走远了，只得紧着研究所周围的一圈找些吃的。 左找右找，也没有找到什么大的餐馆，只剩下几个路边摊，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看到这些小店，魏钟文的心里是拒绝的。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吃倒还好，可是一考虑还有唐语然的晚饭，魏钟文一下子拿不定主意了。 早知道就该问问对方喜欢吃什么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这么被动。 但是既然已经出来了，也不能空着手回去，魏钟文只得硬着头皮买些吃的。 本着健康第一的原则，魏钟文在几个小摊前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在一个面摊前停了下来。 买一份面，总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小哥，吃面吧，炒面、汤面还是拌面，我这里都有，想来份什么？”魏钟文刚刚走到面摊前，摊主大姐的叫卖声就随即而来。 面对这么多的选择，魏钟文一下子又犯难了，他也猜不到唐语然会喜欢吃哪一种。 “小哥，我瞧你是从研究所里出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啊，瞧着眼生。”摊主大姐倒也不着急，竟然拉着魏钟文闲聊了起来。 “啊...是啊，我刚来没几天。”魏钟文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 “才刚来几天就加班到这么晚，真够辛苦的。” “还好还好...”魏钟文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你们研究所的人老来我这里买面，尤其是到了晚上，需要加班的那些小年轻们，等忙完了，一准来我这个面摊吃面。” “是吗，那老板娘生意不错啊。” “哪有，我这个是小本买卖，赚不了几个钱。就是想找份活干着，这才出来的。本来我那个儿子啊，是怎么也不肯让我出来的，说是太辛苦，让我回家好好享享清福。” “是挺辛苦的，都这么晚了，还在忙。”魏钟文回应道。 “嗨，这有什么，这点活跟干庄稼活比起来，一点也不累。哎，小伙子，你还是单身不？” “这个...”魏钟文一下子有些懵了，他不知道怎么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这个上面。 “看你这么一副抹不开面儿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一准没女朋友，怎么样，大姐没猜错吧。”面摊大姐豪爽地说着，像是丝毫不介意一样。 可是对面的魏钟文倒是不自在极了，他很少会跟人谈论起自己的感情生活，每每说到这个话题，他都会赶忙转移话题，可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跟一个陌生人讨论起来了。 “嗯...”魏钟文只是含糊不清地回应了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 “你瞧，我没说错吧，看小哥你长得一表人才，是不是脸皮薄，抹不开面子？我跟你说啊，追女孩这种事，可一定得积极主动，相中了哪个女孩，就抓紧下手，不然晚了可要被别人抢走了。”面摊大姐说着，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像是深谙这其中的道理。 “嗯...大姐你说得对极了。”看着对方如此热情地给自己支招，魏钟文又不好意思扫了人家的兴致，只得应承了下来。 “是吧，所以说你们年轻人谈恋爱啊，有的时候还是需要我们这些过来人助你们一臂之力。”面摊大姐说着，露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哎，小伙子，我跟你说啊，你刚来几天可能还不知道，我是看你一表人才，才告诉你的，你可得往心里去啊。” “什、什么事？”魏钟文说着，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们这个研究所里啊，有一个女研究员，长得那叫一个标致啊，而且性格脾气也特别好，还是我这里的常客，就一点啊，就是老是喜欢加班，所以总来我这里吃面。我也不是说加班有什么不好，但是人家总归是女孩是吧，熬夜多伤身体啊，是吧。” “嗯、嗯...没错。”魏钟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点了点头。 “不过啊，你想啊，小姑娘孤身一身，不喜欢出去到处玩，又没有男朋友陪着，不加班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做是吧。但人家毕竟挺好看的一姑娘，大好的青春就几年，经不起这么耗啊，你说是吧，我都替她着急。所以啊，我就想着，要是这姑娘找了男朋友，一准该陪她的男朋友了，也就不用这么没日没夜地加班了，你说是不是？” “是、是。”除此之外，魏钟文竟什么也接不上，一贯巧言善变的魏钟文，在如此热情的面摊大姐面摊，早已是节节败退，没有一点的胜算。 “所以说啊，我是好心，要是你们能成，那也是了了我一桩心愿了。”面摊大姐一边说着，一边冲魏钟文挤了挤眼。 “什么...我没太明白您的意思...”魏钟文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问道。 “哎呀，我都是过来人，明白你的那点小心思，你是担心姑娘不好看是不是，你啊，就放心吧，我这有照片，来来来给你瞧瞧，我连人家姑娘的微信都有，你瞅瞅，是不是挺俊。”面摊大姐说着，将手机递给了魏钟文。 魏钟文接过一看，一下子被惊得说不出话了，原来对方口中的姑娘，竟然就是唐语然。 “......” “怎么样，小姑娘是不是长得挺标致的，不错吧。” “是不错...可是...” “哎呀，有什么好可是的，是不是不敢追啊，没事，我跟你说啊，只要你看上啊，大姐帮你追，我是越看你们越般配，恨不得你们明天就去领证。”面摊大姐说着，一副神飞色舞的样子，看上去兴奋极了，像是比她自己的事情都要上心。 “我...大姐你误会了，我...” “误会什么？你是不是又想找什么借口推辞，我跟你说啊小伙子，感情这种事真的是不能拖，看准了就得立马动手，一点也耽误不得。”还没等魏钟文说上一句话，面摊大姐就已经接连说了不下三句了，搞得魏钟文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是是是，您说的没错。”魏钟文见状，已经放弃了挣扎，干脆就像是认命了一样，对方说什么，他听着就是了。 “是吧，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一看你小子就机灵，有悟性。不像其他人，一听我要给他们介绍女朋友，就一个个吓得跟什么似的，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我说啊，他们一个个的就是没有这个福气，所以才找不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嗯嗯嗯，没错。” “你瞧我说什么来着，我看你啊是越看越顺眼，你跟这姑娘肯定很搭，你就给个准话，喜欢还是不喜欢，只要你说喜欢，大姐我就狠狠帮你一把！” “我...大姐...”魏钟文欲哭无泪，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但是又不想驳了对方的面子。 “哎呀，小伙子家家的，别这么吞吞吐吐的，你就给个痛快话吧。”面摊大姐敞亮地说着。 “这样吧大姐，你听我说啊，首先我多谢你的美意，你的好意我先心领了。确实是像你说的这样，这个姑娘一眼看上去，就很优秀，如果不是大姐你介绍给我，可能我都不会有接触到她的机会。” “是吧，我就说这姑娘不错吧。你能这么说，就足以说明小哥你还有几分眼光。要我说啊，你们还真是配，真的是，越看你们越配。”面摊大姐说着，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这两人在一起的未来一样。 “话是这么说，可是人家不见得能瞧得上我，是吧大姐，所以凡事不能着急，得取巧。”魏钟文像是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一样，开口说道。 “我就说你这个小伙子机灵吧，懂得把握机会就是好样的，说吧，你有什么计划，大姐一定帮你。”面摊大姐心领神会似的说道。 “你之前不是说这个女孩是你这里的常客吗，经常加班，也经常来这里吃饭。” “是啊，没错。”面摊大姐坦率地回答道。 “那既然她喜欢吃你这里的面，与其等着她主动来吃，还不如我送一份去给她，也讨个好印象，怎么样？” “哎，不错，这个建议好，我正好知道这个姑娘是哪个部门的，而且也知道她喜欢的口味，你要是给她带过去，一准能讨姑娘的欢心。”面摊大姐赞赏地说道。 “那行，那就麻烦了，帮我做两份面条吧，我这就给送过去，别一会人家自己出来吃了，可不久功亏一篑了。” “好嘞，鸡蛋面两份！”伴着一声清脆的嗓音，面摊大姐大手一挥，两份面条顺利下锅。 咕噜咕噜的开水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了起来，让人不由得饿起了肚子。 第五十三章 露出马脚 此时，研究所内，唯有唐语然一人独坐着。 魏钟文悄声离开研究室时，唐语然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所以当她将一切搞定，想要将胜利的结果分享给对方，却发现偌大的研究室内，除了她自己一人，再无其他人时，唐语然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不过很快，唐语然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对于她来说，这种无人分享的生活早已成了她的常态，所以，她甚至还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竟然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 即便如此，何种情绪都无法影响到唐语然此时愉悦的心情，所以对于魏钟文悄然离开的这件事，她也并不打算太过介怀。 这么顺利就拿到了结果，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正因此，压在唐语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舒缓自己的情绪一样。 一旦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会感到一种疲惫感，与此同时，唐语然的肚子开始大声抗议了，从下午开始，她就滴水未进，这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也难怪会感到饿。 想到这，唐语然不禁开始嘴馋了，她想到了之前总是去吃的那家面摊，不管她加班到多晚，那家面摊都在。 事不宜迟，唐语然拿起了钥匙便准备向门口走去，但她刚刚把门打开时，却发现外面赫然多了一个人，正站在门口处，有些吃惊地看向她。 “魏、魏先生，你回来了。”唐语然说着话，很快变被熟悉的香味吸引了过去。“你这是？” “这个啊，是买的宵夜，不是没吃晚饭吗，我看你又一直在忙，就没有打扰你，直接出去了。”魏钟文一面解释道，一面向屋内走去，说话间，就将两份面条放在了桌子上。“在这里吃可以吗？” “可以可以，随便放，不好意思辛苦你了，我这个人就是有这个坏毛病，一旦干起活来，周围的一切就都顾不上了，真的是我照顾不周了。”唐语然说着，语气里满是歉意。 “说哪里话，咱们来这里都是工作的，你并没有义务照顾我，所以你也不用往心里去。而且恰恰相反，你专心工作，提高工作效率，反而是在帮助我。行了，不多说了，趁热吃吧。”魏钟文说着，将其中的一份面的餐盒打了开来。 “哇，是鸡蛋面，好香啊。”扑面而来的香味一下子便征服了唐语然，这个熟悉的味道，不知道曾陪她度过了多少个忙碌的夜晚。 “你喜欢就好，快吃吧。”魏钟文说着，体贴地递过了筷子。 “谢谢，真的是太香了，魏先生，你也赶快吃吧，这面啊，趁热吃味道最好。” “嗯，好的。”看到对方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魏钟文的心里欣慰极了，看样子那个面摊大姐没有说错，唐语然的最爱的确是鸡蛋面。 说话间，两人都动起了筷子，美味的香味让他们一下子便忘却了一整天的疲劳。口感温暖而又柔顺的面汤，喝上一大口，整个胃里都舒服了起来，魏钟文竟从来没想过，只是简单的一碗鸡蛋面，也会这般好吃。 “味道的确不错。”正吃着，魏钟文忍不住似的赞叹了一声，像是如果不说，就是对不起这么一碗美味的面一样。 “魏先生也这么喜欢吃面吗？。”听了魏钟文的感慨，唐语然先是笑了一声，随即好奇地问道。 “我这个人没这么多的讲究，平时吃饭也不太在意，所以也说不上喜不喜欢吃，不过必须承认的是，今晚的鸡蛋面实在是太好吃了。”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今晚的面格外的好吃，不过我想，或许也跟我们的心情有关，心情好了，食物也会变得好吃起来。” “看样子，是已经顺利得到结果了吗？”魏钟文发问道，即便他早已在心里预料到了对方的回答。 “没错，正如魏先生猜测的一样，结果出来了，而且非常顺利。”唐语然说着，语气轻松极了，足以见她的心情大好。 “太好了，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不过...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说，但是又觉得不太好。”魏钟文说着，一副面露为难的样子。 “没事的，但说无妨。”唐语然说着，像是一点也不在乎一样。 “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魏先生’这个称呼，你以后可以直接称呼我魏钟文或是钟文，都可以。” “原来是这个问题，不好意思，我以前都没有注意过。以后我会多加注意的。”唐语然说着，面容上流露出了一些不自然，或许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啊，对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唐语然或语然。” “好的，没问题。”魏钟文说着，一口答应了下来，没有丝毫的迟疑。 “今晚的面真的是太好吃了。”唐语然说着，像是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一样，边说边喝了一大口面汤。 “嗯，你喜欢就好。”魏钟文回答着，语气听上去自然极了，像是这不过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已。 “真是巧，平常我就喜欢去这家面摊上吃面，没想到，你竟然会买到同一家的面。唐语然说着，语气中竟不免有些惊奇。 “这个...我是看面摊大姐那里比较干净，感觉她那里应该会比较好吃，所以就买了那一家，没想到你正好喜欢吃，那就再好不过了。”魏钟文说道。 “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总之，谢谢你今晚的招待，我很喜欢，谢谢。”唐语然说着，又再次道了一声谢。 “你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份内的事。”魏钟文回答道。“对了，你刚才说，结果已经出来了是吗？”魏钟文转移话题似的说道。 “对，总共建立了25个模型，我刚才将这25份模型一一跟冯明那边的数据进行匹配，成功地得到了一份匹配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结果，也就是，这一份聊天记录，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断定是冯明的。” “看样子，这个结果与我们之前的预期相差无几，冯明和秦凯这两个人之间的确是相识的，而且他们之间还存在着某种联系。” “没错，从两人聊天的时间和次数来看，仅仅是一周的时间里，这两个人就有三天的时间是联系过的，这样的频率，明显是要高于普通的朋友，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之间，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唐语然分析地说道。 “而从聊天发生的时间来看，正是张静雅发生意外之后，这两人的联系才开始变得频繁起来，当然也并不排除，秦凯将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删得干干净净，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不可能任何一点的线索都找不到，所以很可能是，这两个人之间，是在张静雅死亡之后，才开始有了联系。” “那按照这个思路的话，是不是秦凯对于张静雅的死因知道一些什么，否则冯明怎么会选择主动联系秦凯呢？明明就单从电脑技术这一点来说，冯明是要更胜一筹。” “没错，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初步可以断定的是，秦凯这个人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其他的秘密，只要将其找出，或许就可以发现这两个案子背后真正的联系，同时也能够发现徐子晴案子的真相。”魏钟文看向一旁的唐语然，极为认真地分析道。 “太好了，只要有了这份证据作为依托，就可以将这两个案子关联起来了，那是不是可以直接去找这两个人谈话，问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唐语然提议道。 “不可以，即便我们现在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但即便这样，我们也无法确定他们的这种相识，是否与两个案子有关，如果没有的话，不管再怎么追查，也不过是浪费时间，但如果有的话，贸然找这两人，就会暴露了我们自己的行踪，也会让他们二人比以前更加警觉。不管哪一种情况，我想，都不会是我们想要的结果。”魏钟文说着，极为认真地分析着各种的原因。 “我明白了。是我太心急了，我还以为有了这份结果，就能够用来当作证据。”唐语然说着，语气中不禁添了几分愧疚感。 “你说的没错，这份结果的确是可以用来当作证据，但是也只能证明他们二人相识，其他的，目前为止，还证明不了，所以，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刻，越是要接触到最核心的真相时，就更要有耐心，只有沉着冷静，才不会被对手牵着鼻子走，也才能在第一时间内发现对方的漏洞。” “那如果对方迟迟没有暴露出漏洞呢？我们要怎么办。”唐语然不禁发问道。 “这个世上，不存在什么完美犯罪，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只要有感情，就会有自己的习惯、癖好，同时也就会有自己惯用的方式和方法，所以说，即便短时间内发现不了什么，但只要有耐心，就一定会发现对方的蛛丝马迹。这一点，在查案的过程中，尤为重要。”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不会做任何事情来影响你们的。”唐语然说着，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第五十四章 机缘巧合 到现在为止，张静雅的案子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警方这边的线索却依旧是屈指可数，虽然这件案子从表面上看只是一件自杀案，但是因为有了另外两个案子的帮助，警方已经深信这个案子并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即便是一件自杀案，在其身后也有可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可能，自杀只是整个案件的结果，给一件案子定性，并非是警方的最终职责，搞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查清楚是否有人故意伤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魏钟文曾说过的话，直到现在，陈熙还记得清清楚楚。 当年陈熙刚刚到警队时，就是跟着魏钟文，对于她来说，魏钟文就像是一个大哥一样，一直照顾着她，教给她各种学校里学不到的知识。所以说，陈熙对于魏钟文一直都是心怀感激的。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却渐渐地发现，这种感激，正向着另外一种感情转化，一种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一开始，陈熙并不敢确定这种感觉是什么，她只是感觉到自己对于魏钟文的关心越发地多了起来，这种感觉很微妙，让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她，不禁有些心慌。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敢确定什么，毕竟在魏钟文眼里，她不过就像是一个小徒弟一样，师父跟徒弟，怎么可能发生一些什么呢？ 最多的，也就可能是师徒情深，在工作上的配合度越来越高而已。 魏钟文虽然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但也仅限于在工作场合，她深知对方的脾气，在做其他事情时，她可不敢招惹这个“师父”。 尽管一直心怀着爱慕，但陈熙却一直没有想要开口的想法，因为她知道，即便开了口，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几年来，陈熙一直陪在魏钟文的身边，也曾目睹了不少女性的示好，可不管是谁，魏钟文一律都熟视无睹，从来没有接受过。 想到这，陈熙心里多少又有一点欣慰，如果魏钟文真的接受了其他人，她又会作何感受呢？ 可是如果魏钟文一直都不接受女性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念头就一直埋进了陈熙的脑海中，不管怎么驱赶，也挥之不去，就像是深深地扎根在了她的脑子里。 但是最近的一个月以来，陈熙却注意到了魏钟文的变化，他从一开始的淡然处之，变成了现在的异常热心。当然，魏钟文热心的对象，并非是陈熙，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唐语然。 魏钟文曾所说过，他对对方的关怀，不过是因为对方是案件的委托人，不能让她的安全有任何一点的闪失。 但即便如此，陈熙对于这件事却依旧是十分的介怀，这种感觉很奇怪，她明知道自己不应该有什么反常的想法，可每次见到魏钟文对唐语然关心，她的心里就格外得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让陈熙难受不已。 而就在陈熙为这个问题感到苦恼时，却有一个不解风情的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魏钟文要的尸检报告。复印版。”对方说着，还刻意在后面强调了“复印版”这三个字。“看完之后记得毁尸灭迹，别让别人抓到什么把柄。” “石、石法医。”听到对方的冷言冷语，陈熙这才从之前的回忆中回过了神来。“好的，麻烦你了。”陈熙说完，赶忙结果了材料，并不忘道了声谢。 “没事。”石磊说完，正准备离开，但他迟疑了一会，还是问道：“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我...”听了对方关心的问话，陈熙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整个警察局里，就数石磊跟魏钟文的关系最好，而石磊更是最了解魏钟文的那个人，这个问题，如果问石磊的话，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陈熙不禁在心里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事已至此，陈熙别无他法，除了石磊，她也再没有其他人可问，于是陈熙心下一横，死马当活马医，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石法医，其实，有件事，我想向你咨询一下。” “咨询？什么事。”不知因为什么，今天石磊的脾气格外得好，耐心也比平时增加了一倍，就连刚刚陈熙拜托他拿尸检报告时，石磊也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这要是换做平常，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这对陈熙说，正好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我听他们说，你跟魏队是老朋友了，是吗？”陈熙试探性地问道。 “魏队？你指的是魏钟文啊，没错，我们是认识很久了，不过他都已经离开警队了，你还这么称呼他，还真让我有些不太适应，估计整个队里也就只有你这么说吧。” “我只是习惯了，不想改口而已。”陈熙解释似的说道。 “嗯。”听了陈熙的话，石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而这种不温不火的回答，却让陈熙有些不自在，搞不清对方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但即便如此，陈熙还是不想退缩，她鼓足了勇气，继续问道：“石法医，既然你跟队长认识这么多年了，那我想问你一件私人的问题。就是...队长他以前有没有过女朋友？” “这个问题...的确是够隐私的，不过你怎么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如果你还把他当作你的领导，随意打听领导的隐私似乎并不是你应该做的事吧。” “我...”对方的话吓得陈熙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只得战战兢兢地说：“我、我也不是想打听什么，就是...就是好奇。” “瞧把你吓的，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听了对方的话，陈熙这才注意到对方此时，的确是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 看样子，石磊今天的心情的确是不错，想到这，陈熙的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石法医，魏队之前应该谈过恋爱吧？”这不过这一次，陈熙换了一种问法。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没错，钟文之前的确是谈过一场恋爱，而且时间持续的时间还很长。” “原来是这个样子...”听到对方的回答，陈熙的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失落，原来魏钟文并不是不喜欢女孩，只是在他的眼里，注意不到其他女孩而已。 “那他们后来怎么会分手呢？魏队这么优秀。”陈熙不禁提出了疑问。 “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不想分手，只不过，天意弄人，一场意外中止了这两个人的缘分。” “什、什么意思？”对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陈熙听着，不禁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们两个是大学里认识的，都是警校的学生。他们的感情一直挺不错的，大一开始，一直谈到了大四。” “那后来呢？”听到这，陈熙忍不住发问道。 “后来，等到快毕业的时候，钟文的女朋友因为各方面都表现出色，提前被调取了执行任务。” “任务？难道是卧底工作吗，我之前听其他同事讲过，有过这样的事情。” “没错，这些都是真的，因为优秀，被调去提前执行任务，这样的工作，大多数都是去当卧底，就是因为那个时候还什么记录都没有，面孔也比较新，即便去执行一些隐秘性极高的任务，也会相对来说安全很多。” “嗯，那后来怎么样了？”陈熙急忙问道，她急切地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的。 “后来很不幸，在一次追捕活动中，她不幸牺牲了，就这样，钟文和他的女朋友长达五年的恋爱，就此结束了。” “竟然会是这样，从来没听魏队提起过这件事...”听到这，陈熙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难怪他对其他女性的追求都视而不见，原来是因为有过情伤，所以不愿意再去接受其他人。 想到这，陈熙不禁有些失落，她甚至感觉自己再也没了机会。但是突然间，她转念一想，却又想到了魏钟文对唐语然的好，内心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有什么事吗？”石磊问道。 “我...石法医，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其实，我认识队长也有好几年了，这期间，有过很多女性主动追求队长，但是他都一概不理，所以我就很奇怪，他之前有没有谈过女朋友。” “嗯，不过你怎么会想起今天问这个问题？”石磊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开口问道。 “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吧，其实，队长最近跟一个人走得很近，我就在想队长会不会对她有意思。” “是吗？那很难得，据我所知，钟文确实会将一切女性都拒之于门外，按照你这个说法我的确也挺好奇这个人是谁。”石磊说着，竟不由地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是我总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有时候女性的直接还是很准的，你刚刚提到的那个人是谁？” “是魏队的一个客户，叫唐语然。”陈熙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只是她也不知，对石磊说出这件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第五十五章 物理性冲击 “唐语然？”刚听到这个名字时，石磊明显愣了一下，接着，像是不确定似的，反问了一遍。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陈熙一下子便注意到了对方的异常，但是却不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名字挺特别的。”石磊回答道。 “是吗？还好吧...”尽管陈熙知道对方并没有说实话，但是碍于面子，她还是没有拆穿对方。“难道石法医认识这个人吗？”陈熙试探性的问道。 “不认识，当然不认识了。”石磊回答得斩钉截铁，而这种毫不迟疑的态度反倒是引起了陈熙的注意。 有的时候，越是想要隐瞒的东西，就越是显得刻意，石磊尽管想极力掩饰些什么，却还是被陈熙发现了。 而且石磊想掩饰的东西，一定与魏钟文有着某种联系，又或是，这个名字，与魏钟文的前女友有关吗？ 陈熙大胆地猜想着，却不敢直接开口询问，她知道即便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倒不如不自讨没趣。 “既然尸检报告拿到手了，我就先回去了。”陈熙说着，就离开了办公室。 石磊看着陈熙渐行渐远的身影，内心不禁有些复杂，他当然知道这个女孩对魏钟文怀揣着的是一种怎样的心思，但正是出于他对魏钟文的了解，他才不能将自己知道的这些都告诉陈熙。 石磊心里清楚得很，魏钟文曾受过的情伤，是绝对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能恢复的，也正因此，他丝毫不担心陈熙口中所说的那个叫做“唐语然”的女孩。 没有人能轻易走进魏钟文的内心，陈熙不行，唐语然自然也不行。 想到这，石磊竟有些坐立难安了。他想起自己已经多日未见过魏钟文了，便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电话刚刚打过去便被接通了，就好像对方已经预料到了一样。 “接得够快的啊。”石磊调侃地说道。 “正巧在用手机查资料，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边传来了魏钟文不解的声音。 “没什么大事，这不是这么长时间没给你打电话了吗，想着也该问候一下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魏钟文忍不住吐槽道。 “那倒不至于，我这边也是挺忙的。” “既然你没什么大事，那不知小事是什么？”魏钟文问道。 “有个信息跟你说一下，对你来说也算挺重要的，或许你会感兴趣。” “跟案子有关吗？”魏钟文反问道。 “没有，跟你的个人生活有关。” “没兴趣。”魏钟文说着，像是已经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耐心。 “哎，你先别着急挂啊，跟你带的兵有关。”石磊补充道。 “我带的兵，你指的是陈熙吗？”魏钟文思考了一下，反问道。 “没错，看来你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什么事？”魏钟文并没有心思跟石磊开玩笑，在有关于个人问题这些事情上，他一向是不上心，也不希望在这上面花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 “你不是跟陈熙要了一份尸检报告吗，她刚刚来过，我已经交给她了。” “嗯，然后呢？”魏钟文说着，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然后，她向我打听了一下你的私人问题。” “我的私人问题？”听到对方的说法，魏钟文不禁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 “你别跟我说，人家什么心思，你都不知道吧。”石磊提醒道。 “不知道。”魏钟文回答得干脆磊落，没有丝毫的迟疑。 “我看你不是不明白，你只是装作不明白。不过作为你的朋友，有些话我还必须要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没病。”魏钟文直接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石磊说着，语气里全然一副被你打败的样子。 “她都问了你什么，让你特意打电话给我。” “我先声明哈，我可不是跟你打小报告，事后如果陈熙问起你什么事情，你也别把我牵扯进去，我可不想以后难做。” “我明白。”像是为了让对方放心一样，魏钟文刻意加重了语气。 “行，那我就直接说了。刚才陈熙问我，你之前有没有过女朋友。” “......” “我猜到了你会是这种反应。”石磊理所应当地说道。 “你都说了什么？” “人家特意来请教我，我自然是把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 “哎，你别急，我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只说了你跟前女友谈了五年，因为她执行公务时意外死亡，你们才被迫分开。” “...这些还不够吗？你还想说什么。” “她的名字...我没有告诉陈熙。”石磊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名字，就是一个符号，即便她知道了，也没什么。”魏钟文说着，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像是无能为力一样。” “也是，一个名字确实不重要，不过，如果是一个大活人在身边的话，可就能充分说明问题了吧。”石磊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意思？”魏钟文说着，电话那头的他，不禁皱了皱眉。 “你那位徒弟可说了，最近你跟一个叫‘唐语然’的女孩走得很近。”石磊提醒道。 “她只是我的一个客户。”魏钟文回答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像是没有掺杂一丝的感情一样。 “是客户也好，是朋友也罢，我都不在意，我真正在意的，是你怎么想的。”石磊回答道。 “我什么也没想，我说过了，唐语然只是我的一个客户而已，其他的，什么关系也没有。” “说真的...我倒是希望你们之间能有什么。”石磊长叹了一声，感慨似的说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吗？” “放不下。不管过去多久，我都不会放下。”魏钟文说得斩钉截铁，语气听上去却很是平静，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些话里，究竟包含了多少的不甘。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偏执，也喜欢较劲，你说这种事，你跟自己较劲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谁对谁错还重要吗？” “重要，对于一个案子来说，最重要的无疑就是真相，就像你身为一个法医一样，尸体所呈现给你的，就是你所追求的真相，不是吗？”听了石磊的话，魏钟文忍不住反问道。 “可是，案子是案子，生活是生活，你这么活着，只会越来越累。” “我没事。” “那好吧...”话说到这，石磊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只得作罢，不想再提这些惹人烦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有些事，也不是强迫自己就能够改变的。”迟疑了一下，魏钟文还是如是说道。 “嗯，我明白。”石磊说着，像是认同了魏钟文的说法。“不过，你让我给你的那份尸检报告，之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有什么特别的吗，还要再看一遍？”正说着，石磊将话题转向了案子上，这才是两人之间百说不厌的话题。 “不瞒你说，张静雅的案子，我的确是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所以想调来尸检报告，再比对一下。” “你是怎么想的？”一听到对方有了新的思路，石磊也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开口问道。 “张静雅这个案子很特殊，不单单是尸体损坏程度严重，就连案发现场，也被破坏得足够彻底，火灾加爆炸，对于查案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是噩梦一样。” “没错，一场大火，把现场留下的证据都烧得差不多了，基本上什么都没有留下。” “嗯，但是有一点却很奇怪。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到底为什么，现场会发生爆炸呢？而且从案发现场来看，起火点距离爆炸点有一定的距离，两者之间隔着一间房，从房间的户型图来看，应该是客厅。即便是爆炸的威力很大，但也不至于对尸体造成物理性的冲击。”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尸体的皮下组织有为数不少的出血点，证明对方死前曾受过物理性的冲击，如果死者是死于自杀，尸体上带有外伤的确是很反常，但当时考虑的是，因为现场还有爆炸发生，所以也不排除那些冲击是由爆炸所引起的。”石磊补充道。 “没错，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之后详细研究了一下爆炸的强度和房间的布局和大小，发现从当时的爆炸强度来看，是不应该会对尸体造成这么大的冲击的，之前看尸检报告时，我也曾有过这个疑惑，现在看来，咱们的想法一致。尸体身上的物理性创伤，很有可能是由其他因素造成的。”魏钟文分析地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听了对方的分析，石磊大概明白了过来，只是他并没有点破。 “没错，我怀疑当时在案发现场，除了张静雅，很有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人，而正是这个人对张静雅进行了物理性的攻击，而为了掩盖她身上的伤口，对方不惜引起了爆炸来对其进行掩盖...” 第五十六章 意有所指 “对方这么做，就是想让警方认为张静雅是死于自杀吗？”听了魏钟文的分析，石磊不禁疑惑地问道。 “但是如果警方没有收到张静雅的自杀讯息呢，张静雅曾在日记上表达过，她想要轻生的愿望，如果警方并没有收到这份信息呢？”魏钟文一面分析道，一面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现场都被烧毁了，肯定是留不下什么信息。除了那本日记，就没有别的东西能证明张静雅有自杀的倾向吗？” “自杀的倾向...”听了石磊的话，魏钟文不禁陷入了沉思，对方的话让他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之前警方在调查死者的男友时，对方好像是说过，张静雅不止一次说过，自己要自杀，但都是男女之间吵架的那种气话，但即便如此...这么说的，好像也只有冯明一人。” “可是当时，冯明的确有不在场的证明。”石磊提示道。 “没错，所以，当时在场的应该另有其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冯明对于张静雅的死一无所知，或许他之前所表现出的种种，不过是在演戏给警方看，为的就是要包庇某个人。” “那张静雅会跟谁有深仇大恨呢？让对方恨不得要杀了她。”石磊说着，不禁感慨道。 “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直接从冯明入手，这几天，我还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如果顺利的话，或许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魏钟文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微笑。 “怎么，你那边有什么线索了吗？”看到魏钟文的反应，石磊不禁反问道。 “有。”魏钟文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之前警方不是将三个案子并案侦查了吗，除了之前的证据外，我们一直在寻找这几个案子之间的关联性，终于在这两天，顺利发现了新的线索。” “不错啊，看来这个案子又可以向前迈进一步了。”石磊感叹道。 “没错，一开始只是一个设想，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说起来，还多亏了人家的帮助，如果不是她的话，我想也不能这么快就得到结果。” “你的意思是，这条线索不是警方找出来的吗？”石磊反问道。 “不是，是拜托了一个研究员，她正好是负责这个领域的专家，阴差阳错，就顺利得到了结果。” “听你的语气，我怎么感觉这个研究员是位女士呢？”石磊说着，像是意有所指一样。 “是女性啊，我也没说是男的。”魏钟文理所应当地回答道，像是并没有注意到石磊话里的深一层含义。 “我看你是故意装不懂吧。”石磊反问道。“这个女研究员不会是叫‘唐语然’吧？” “是啊，哎，你怎么知道的，打哪听说的？”魏钟文开口问道。 “是谁告诉我的，你用脑袋想想不就知道了吗，还需要我给你透露消息吗？” “我明白了，不过你这语气，听上去好像是意有所指啊，究竟想表达什么。”魏钟文说道。 “我想表达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所作所为在其他人的眼里，可是有了些不一样的暗示。” “你别乱猜了，我跟唐语然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对她也没有其他的任何想法，她只是我的委托人，就这么简单。明白了吗？”像是为了避免对方的误解一样，魏钟文极为认真地解释道。 “我误不误会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你带的那位小兵，她误会了也无所谓吗？”石磊反问道。 “对我来说，谁误会都无所谓。”魏钟文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你啊，还真是冷血，难怪这么多小姑娘都被你拒绝了，真是可惜，你说她们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这么冷酷无情的人，想想就替她们觉得可怜。” “与其有时间可怜其他人，还不如多想想你停尸间里的那些尸体吧，多查出些有用的线索，就能对案子有进一步的帮助。”像是要转移话题一样，魏钟文开口说道。 “这个自然不用你操心，在这一方面，我比你更上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尸体比人要诚实得多，最起码尸体不会说谎，不会骗人，不像是跟你打交道的那些家伙。” “不管什么工作，总要有人来做，否则，怎么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魏钟文说着，像是在感慨什么一样。 “你啊，为了查案，我看你都快走火入魔了。” “同样的话送给你，为了尸体，我看你已经走火入魔了。”魏钟文回敬道。 “行了行了，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你说那几个案子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石磊一脸好奇地问道。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死者张静雅的男朋友冯明和死者徐子晴的男朋友秦凯，这两人之间是相互认识的，甚至在张静雅死后，冯明也没有中断过与秦凯的联系，这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方式非常隐秘，聊天记录也是在聊天结束后就删除掉了。”魏钟文开口说道。 “那你们是怎么查到这两人之间的关联的？”石磊好奇地问道。 “唐语然是语言数据分析的专家，虽然冯明和秦凯这两人的提防性都很强，但在电脑技术这一方面上，秦凯要稍逊一筹，正因此，我们选择从秦凯入手，以他的聊天记录为切入点，在对方聊天的过程中，直接黑进他的电脑里，然后获取他的聊天记录。” “然后呢，冯明那边也是这样吗？” “不是的，冯明属于科技公司的员工，他的计算机水平远远要高于秦凯，也正是如此，我们并没有刻意去获取冯明的聊天记录，即便去查，一些关键的信息一定也早已被处理掉了，而这个时候，利用文本信息来确定两人关系的技术优势就展现出来了。通过语言风格的比对，即便冯明的信息并非是关键信息，但只要是出自冯明之手，就可以将他的文本与已经搜集起来的秦凯那边的聊天信息进行比对，只要最后的结果相吻合，就能证明秦凯的聊天对象之一，就是冯明。” “看样子，你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了。”石磊一边说着，一边不禁笑了笑。 “是的，因为有了唐语然的帮助，事情一下子变得简单了许多，案子也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一开始，警方这边只是猜测，三个自杀女性的男朋友之间是有关联的，而现在，已经有了证据证明这一猜测。” “不过，听你刚才的说法，这种事情应该是按照概率来的吧，可信度高吗？”石磊不放心地说道。 “但凡涉及到概率的事，就一定会有小概率的事情发生，这是一定的，不过也不能因为一些可能出现的结果，就畏手畏脚，不敢开展工作。我干警察这么多年，学会的一个道理就是，不管做什么事情，查什么案子，都一定要做到，敢做敢想。只有这样，事情才有可能向着预想的方向发展。”魏钟文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你说的没错，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就是这个道理。不过，查案的时候，小心谨慎一些，总是不会出错的。”石磊像是不放心一样，嘱咐道。 “这个道理我懂。”听了石磊的话，魏钟文重重点了点头，像是要让对方放心一样。“所以说，我不会仅凭着这一份调查报告就贸然行动，在有更加确切的线索之前，还是要静观其变，否则很容易就会打草惊蛇。” “那按照你的猜测，如果秦凯和冯明之间是相识的，那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石磊问道。 “其实这个并不难猜，难的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只猜得到一方的关系，而另一方的关系，还很难猜出来。” “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是相互关联，共同成立的吗？”石磊不解地问道。 “其实我猜测，这两个人之间存在着双重关系，并不只是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魏钟文解释道。 “怎么说？” “从秦凯的聊天记录上来看，冯明似乎有求于秦凯，冯明与秦凯之间，似乎是一种指导与被指导的关系。秦凯是指导者，冯明则是被指导者。但是这两人在交谈过程中使用的词语都很隐晦，让人猜不透他们真正在交流什么问题。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冯明是在向秦凯请教一些问题。” “指导？什么样的问题会需要另外一个人来指导呢？” “我猜测，前不久冯明一系列反常的行为，很有可能都与这个秦凯有关。” “你指的是冯明绑架陶峥的那件事？”石磊反问道。 “没错，而且，这很有可能只是其中之一。根据陶峥的供词，他与张静雅之间早已没了联系，我们调查过，这两个人在过去的两年里，的确是没有在任何场合中有过直接的接触。” “可我记得，按照冯明的说法，张静雅出事的前一个星期里，凡是她出现的地方，陶峥不是也会一并出现吗？”石磊像是想起了什么，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隐情在侧 “是的，冯明没有说谎，我们调查过监控，的确如同冯明所说的那样，就在那一周的时间里，不管张静雅去过什么地方，陶峥都会一并出现在那个地方，但是即便如此，这两个人之间也没有过直接的交集。”魏钟文想着之前的调查结果，开口说道。 “一次两次还有可能是巧合，但接连一个星期都这样，肯定是有人故意安排所致。”石磊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没错，为了求证，我们曾询问过餐厅的服务员和老板，他们也一同证实，这两人当时尽管同在一个餐厅，却没有任何照面的机会，更别提这两个人之间有交谈的机会了。”魏钟文补充道。 “两个人接连一周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也难怪冯明会想多，换做是谁，都会觉得这个巧合太过刻意吧。”石磊说道。 “嗯，所以我猜想，是有人利用了冯明的这种心理来影响他的想法，故意让他看到这些表面的现象，而因为冯明是当事人之一，很容易就会被这些所迷惑，也就自然而然地会相信，在张静雅和陶峥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而你的猜测是，故意制造出这一切的人，就是秦凯吗？”石磊反问道。 “没错。”魏钟文重重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迟疑。 “那你的这种猜测有什么证据支撑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不是说过了吗，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魏钟文说着，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假设你的这个思路是正确的，那秦凯就是要借冯明的手除掉陶峥。那这个陶峥与秦凯之间又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我刚才说这种假设是没有依据的，其实，说完全没有依据也是假的，多少还是有一些参考的线索在内的，否则还不成了胡乱猜测了。”魏钟文笑着说道。 “那你又发现了什么？”石磊不禁好奇地问道。 “从我们拦截下来的聊天记录来看，秦凯所从事的，是一种教授别人恋爱技巧的工作，有些客户找上门来，带着目标，让秦凯帮他们将女孩追到手。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就是秦凯收入的主要来源。” “牵线搭桥？”听了魏钟文的话，石磊不禁有点震惊到了。“这种活，不是跟媒婆差不多吗？一个男的干这个，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从现在掌握的资料来看，秦凯的身份与媒婆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媒婆是将两人的婚事公开摆在台面上，属于一种双方自愿的行为。但是秦凯所做的，完全是在女方不知情的情况下，教授男方一些恋爱技巧，借此博得女孩的欢心。” “还有这样的操作？真是长了见识了，不过这个跟陶峥又有什么关系？” “陶峥这个人，女人缘很好，我猜测，他正是利用了自身的先天优势，也从事了与秦凯相同的工作，借此谋利。” “那秦凯之所以要针对陶峥，是因为陶峥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吗？”听到这，石磊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反问道。 “很有可能。我们也监控了陶峥的电脑，发现他的情况跟秦凯的很像，每次下机前，都会选择清空聊天记录和上网的游览痕迹。”魏钟文说道。 “如果这个陶峥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样的行为的确是有些刻意。” “没错，还有一点，如果陶峥跟秦凯所从事的是一样的工作，那陶峥应该也有一个假名，同时，也会有另外一张银行卡，用以接收来自全国各地的钱款。不过可惜的是，到现在为止，我们也还没有查到陶峥的隐形账号。”魏钟文说着，像是有些不甘一样。 “难怪陶峥早就一副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原来是谁要对他出手，他早就已经一清二楚了。”石磊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嗯，不过不管警方怎么问，他还是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一口咬定他与张静雅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联系，至于冯明身后的那个人，陶峥却是怎么也不肯开口了。”魏钟文说着，面容上露出了一副严肃之情。 “如果陶峥这边不好撬开，那就只能从冯明这边入手了。”石磊提议道。 “没错，我们的想法一样，既然已经成功找到了冯明和秦凯之间的关系，再利用一些心理战术，不怕冯明最后不肯开口，不过最关键的是，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该从哪个问题入手，来离间冯明和秦凯之间的关系。”魏钟文说着，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所以，从现在来看，还差一点关键的线索。”顺着魏钟文的思路，石磊开口说道。“要怎么做，你那边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 “有是有了，不过还缺证据，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易松口的。”魏钟文正说着，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不知道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队长，我回来了，你要的资料都带过来了。”魏钟文和石磊的谈话还在继续着，而这个时候，话筒的这边，清晰地传来了陈熙说话的声音，看样子，陈熙是去找魏钟文了。 “行吧，那你们慢慢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好好加油。”石磊说着，很识趣地就要挂断电话。 “嗯，正好这边我还有点事情要商量，以后再聊。”魏钟文也没有过多的迟疑，应了石磊的话，挂断了电话。 “不好意思队长，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陈熙这边，一脸的歉意，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没事，不过是闲聊而已。辛苦了，特意跑过去了一趟。”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跟我不用这么客气，这是你要的资料。”陈熙说着，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魏钟文。 “多谢。”魏钟文一面说着，一面接过了资料。 “队长，你是又有新的想法了吗？”陈熙看着面前的魏钟文，开口说道。 “嗯，考虑到当时张静雅爆炸案的一些细节，我感觉这个案子，应该还有一些隐情。” “什么样的细节？”陈熙不解地问道。 “目前来说，一共有两个有疑点的地方，一个是时间，一个是距离。时间，指的是爆炸发生的时间，距离，指的是爆炸发生的距离。”魏钟文回答道。 “队长，可以说得明白一点吗，我没太听懂。” “可以。首先第一点，时间。我调查过小区的监控，发现张静雅的房间里，是先发生了火灾，随后才发生了爆炸，这两者之间相隔的时间大概在两分钟左右。一开始，起火点是在张静雅的卧室里，而爆炸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火势蔓延到了厨房，点燃了天燃气，这才引发了爆炸。但是，仅仅两分钟的时间里，很难使得火势一下子蔓延到厨房，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如此剧烈的爆炸。” “那会不会现场的火势其实是猛于我们所估算的呢，这样一来，或许两分钟的时间也已经足够了。” “当然，也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们所估算的火势程度，是考虑到了现场所残留的各式家具和物品，并以此为依据对其进行估计的。而且事后为了确保预想的正确性，我还对其进行了模拟实验，发现所需要的时间与预估的相差无几。” “所以说，如果从现场的火势程度来看，引发爆炸的时间应该要更长对不对？”陈熙反问道。 “没错，这是第一个让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魏钟文点了点头，回答道。 “那第二点，距离呢？又是什么意思。” “这一点也让我很是费解。从这个出租屋的户型图上来看，起火点卧室和爆炸点厨房，这两个位置之间，是存在着另外一个空间的，也就是客厅。如果爆炸点在厨房的话，是不会直接对卧室有着极强的冲击力的。但是从石磊的尸检报告上来看，不难看出，张静雅被烧焦的深层皮肤组织上，仍可瞧见被外力冲击所致的出血点。这个正是第二个我感到奇怪的地方。”魏钟文分析地说道。 “我明白了，因为距离较远，爆炸本来并不应该直接对尸体产生如此强烈的冲击，但是事实是，现存的尸体上有着肉眼可见的组织被破坏的情况。”陈熙顺着魏钟文的思路说道。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不论是从时间上还是距离上来看，张静雅的这个案子并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队长，那你有什么想法吗？”陈熙问道。 “有关于时间这个问题，我考虑过有这样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张静雅在引火自焚的时候，在家具或电器上倾倒了汽油，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会加速物品的燃烧，这样一来，爆炸发生的时间，就不再是问题。”魏钟文分析道。 “没错，这样一来，的确是可以解决时间的这个疑问，那距离这个问题呢？” “有关于距离这个问题，我有两个猜测，其一是，张静雅身上的出血点，并非是由爆炸所致，而是当时在现场有其他外力因素介入，才导致她的身上出现那样的伤痕。” “队长你的意思是，其实当时在现场，除了张静雅，还有另外一个人，对张静雅实施了暴力行为吗？”听了魏钟文的话，陈熙不禁反问道。 第五十八章 看不见的疑团 “有这种可能，不过这个人很聪明，他懂得如何伪装伤口，也知道如果伤口败露了，警方就会知道当时在现场还有其他人，这样顺藤摸瓜，很有可能就会找到他的身上，所以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他就想着利用爆炸来掩饰他的罪行。但是因为情况太过紧急，他来不及多想，爆炸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掩盖方式。”魏钟文一边分析着，一边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就真的是百密一疏了。”陈熙感叹似的说道。 “不过还有第二种可能性。那就是其实真正的起火点并不在卧室，而是在临近卧室的地方，这个地方有可能是在厨房，也有可能是在客厅，这样一来，也就能顺带着解决之前的时间上的问题。” “一个人的身上如果布满了火焰，疼痛之下，她的身体在房间里到处滚动也是有可能的，如果可能的话，我更愿意相信第二种可能性。第一种猜测，对于张静雅来说，未免有些残忍了。” “你是觉得，如果当时真的有人在现场，眼看着张静雅被火焰烧伤却无动于衷，反而会有利用爆炸来自保，掩盖自己的罪行。这样的做法太过残忍，是吗？” “嗯。”陈熙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弱弱点了点头。 “但事实是，当我们发现张静雅的尸体时，她所处的位置是卧室，假设她是在客厅或是厨房受到了爆炸波的冲击，那在那种情况下，她又有多大的可能会再次回到卧室呢？如果一个人的意识尚还清醒，或许是有可能的。可是在当时，一方面，张静雅浑身被火焰所吞噬，再加之受到了爆炸波的冲击，她很有可能已经当场丧失了意识，又怎么会这么碰巧，就回到了卧室里去呢？”魏钟文一面分析着，一面反问道。 尽管魏钟文知道，对于陈熙而言，或许案件的真相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但倘若事实如此，他们就有义务去接受它，并且承受它。 “队长，我不知道...我不敢去想，每次只要一想到那个火灾现场，我仿佛就能听到有人在朝我求救，朝我嘶吼，更甚者，我能感觉到火焰炽热的温度，像是要将我一同焚烧一样...”陈熙说着，眼神满是惊恐和害怕。 “别多想了，你只是累了，如果害怕的话，就不要再去想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魏钟文安慰似的说道。这是他第一次遇到陈熙打退堂鼓的情况，或许火灾这种事对于她来说，还有些沉重。 “对不起队长，让你失望了。”陈熙说着，默默低下了头，像是不敢直视魏钟文一样。 “你也不用太过在意这些，以后慢慢习惯了就好了。而且我刚才说的，不过也只是我的猜测。至于现场究竟有没有另外一个人在场，恐怕真的不好求证了。那一天，火灾加爆炸，整个现场乱成一团，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当时在那里，是否有一个人陌生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是那个人想借着爆炸案引起骚乱，然后趁乱离开，这样一来，就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了。”陈熙像是想起了什么，沉思了一会，开口说道。 “如果对方真的打的是这个算盘，那我只能说，他做得很成功。而且同时，在时间的拿捏上，他也做的很到位。一是让自己顺利撤出了陷阱，没有使得自己深陷火海。二是利用混乱的机会，成功地混入人群中，离开了案发现场，而且还人不知鬼不觉。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我都必须承认，他很擅长策划和筹谋这些，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功成身退，也不会直到今天，警方这边才开始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 “队长，事到如今，只能再次调查那个小区的监控，看看火灾当天是否有可疑的人出入，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往这方面想，所以在调查的时候，会有所疏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有了目标，调查起来就会更有针对性了。也就更有可能顺利地找到那个可疑的人。” “没错，如果有的话，就一定要把他揪出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他胡作非为。”魏钟文说着，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十分赞同陈熙的说法。 “队长你放心，只要有了这个方向，警方这边一定会全力配合的，不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会随随便便就放过的。”陈熙说着，像是又重新打起了精神一样，干劲十足。 一开始，因为有日记的发现，魏钟文只是单纯地以为，张静雅的案子，也只是一个自杀案，但经过一番调查，渐渐的，他却发现，遗留在现场的奇怪的地方越发地多了起来。 正如刚刚所说的，“时间”和“距离”是现存的两个比较奇怪的地方，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只是魏钟文短时间内还没有发现。 如果这个凶手只是想利用爆炸来转移警方的注意力，那只能说，他成功了一半。 一方面，爆炸案发生时，警方的确没有往其他方向考虑，一心认为爆炸的发生，不过是因为火星偶然点燃了天燃气，这才使得房间内引发了爆炸。对于一个巧合来说，已经足够了。 但是另一方面，正是因为爆炸的发生，这个时候，外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这个案子，也正因此，一种莫名的压力促使着魏钟文对这个案子格外地上心，这样一来，反而是增加了警方对于案子的注意力。 案发现场所遗留下的“时间”和“距离”这两个问题，正是在这种机缘巧合下被发现的。 所以说，如果当时这个人的本来目的是想要利用爆炸掩盖一些东西，那只能说，他机关算尽，却还是没能功亏一篑。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魏钟文也愿意将张静雅的案子处理为一个普通的自杀案，这样一来，不管是谁，都会轻松很多，可现实摆在眼前，这些看得到的疑点，让魏钟文不由得心生疑惑。 而这些，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当作看不见。 随着进一步的调查，魏钟文才越发地知道了案件的复杂性。 倘若徐子晴并非是死于自杀，那与之关联甚密的张静雅的案子，死者又会是死于自杀吗？ 一个大大的疑问落在了魏钟文的心头，越多的疑问就代表着越多的压力，这些疑问一天没有答案，魏钟文的内心，就一天得不到放松。 此时的魏钟文，只得长叹一口气，甚至在心里祈祷着，事情能够早一天得到解决。 魏钟文看向一旁的陈熙，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开口问道：“你们这几天，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有！”听了对方的问题，陈熙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大声地回答道。她理顺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接着说道：“自从发现了冯明和秦凯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后，我们每次调查时，都将两个案子联系在一起，一开始，只是想着这样查案的效率会提高，没想到，经过这几天的调查，竟然有了新的发现。” “不错，只要思路对了，想要找到有用的线索，就要容易得多了。”魏钟文赞成地说道。 “嗯，没错。我们这两天以调查监控为主，分了两批人，一批人查看有关于张静雅的监控，一批人查看有关于陶峥的监控，就是想进一步确认，张静雅死前的一周里，双方都同时跟谁有过接触。” “嗯，之后呢？”魏钟文说着，点了点头，像是认同了陈熙的做法。 “之前不是已经查看过了吗，在那一周的时间里，虽然张静雅和陶峥都极为巧合地出现在了同一地点，但是他们两人之间却并没有直接的接触，所以我就在想，那究竟会是谁，将这两人都安排在相同的地点呢？这个在背后搞鬼的人，又会跟这两人碰面吗？所以，我就以此为出发点，做了更进一步的调查。” “你这个思路是正确的，一周的时间并不算短，这个藏在幕后的人，很有可能是他们两人相识的某位，否则也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排上这样的一场场巧合。那你发现了什么？”魏钟文问道，他知道既然对方已经开了口，就一定早已有所发现了。 “队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有一个人跟张静雅先后见过了两次面，这个人戴着墨镜和口罩，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不想被人认出。” “戴着墨镜和口罩...”这个似曾相识的打扮，一下子引起了魏钟文的注意，他猛得就想起了一个人。“难道是秦凯？”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魏钟文对于秦凯的装扮早已是了然于心。每次出门，他都会戴着一副墨镜，借以掩盖自己的身份。 “没错，就是秦凯。”陈熙说着，一同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这几个星期以来的监视，我们根本就认不出这个人会是秦凯。” “竟然会是他...”突如其来的线索让魏钟文不由得脑袋一懵。如果冯明之前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与张静雅偷偷幽会的人应该是秦凯，而非是陶峥。 第五十九章 分手纠纷 秦凯之所以要让冯明误会，就是要借冯明的手将陶峥除掉。 如果陶峥和秦凯之间只是利益纠纷的话，秦凯有必然绕上这么大的一圈，费尽心思地杀掉对方吗？ 一个个疑问涌入了魏钟文的心头，但是此时此刻，最让魏钟文难以接受的，是张静雅的约会对象竟然会是秦凯。 在这两段感情中，张静雅出轨，欺骗了冯明，出轨对象是秦凯，而秦凯用计，让冯明相信张静雅的出轨对象是陶峥，由此引发了冯明对陶峥的恨意，想要对其痛下杀手，但是张静雅却又为什么要选择轻生呢？ 不管怎么看，也是张静雅选择的出轨，是她对感情的不忠，导致这份感情出现了裂痕。所以说，在这一段感情中，受到伤害的人应该是冯明才对，而并非是死去的张静雅。 但是同时，张静雅的出轨对象是秦凯，而秦凯与冯明之间又是相识的。从现有的线索来看，秦凯和冯明之间是指导和被指导的关系，秦凯是指导者，而冯明则是被指导者。 尽管这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并未涉及到一些实质性的问题，但从秦凯同其他人的聊天记录来看，不难猜测出秦凯的身份。 秦凯通过牵线搭桥的方式，帮助男性追求女性，从而获得不菲的报酬，但是有一点，他的这种帮助，是秘密进行的，是不被女方所知晓的。 如果秦凯是冯明的指导者和帮助者，那是否意味着冯明之所以能够顺利追求到张静雅，就是在秦凯对其进行了秘密的指导。 但是如果秦凯和张静雅之间有染，秦凯还会如此帮助冯明吗？ 将自己的女人推给其他的男人，显然这样的机率实在是太小。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会有其他的可能吗？ 想到这，一个人的名字一下子涌入了魏钟文的脑海中。 陶峥。 如果陶峥与秦凯是同行的话，那就意味着秦凯所知晓的各种技巧，陶峥也一并知晓。 而且，陶峥与冯明之间又是老相识。碍于情面，陶峥帮助冯明追求到了张静雅，也不是没有可能。 综合各种的因素，这似乎是当前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秦凯与张静雅之间的确是有着某种关系，而且这种关系是隐秘的，并不想被别人发现，换句话说，这种关系，是见不得光的。所以秦凯才会在与张静雅见面的同时，制造出一种陶峥与张静雅见面的假象。 也就是说，秦凯很有可能才是冯明口中的那个第三者。 按照冯明的说法，他其实已经发现了张静雅与第三者之间的关系，而且他们两个也曾因为过这件事而产生过争执。 如果顺着冯明的思路，张静雅应该是因为两人吵架了，一时想不开，才会选择自杀。但是如果真的是一时想不开，为什么会连汽油都准备好呢？ 魏钟文想起房间里的一大桶汽油，就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 什么样的女孩，会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来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呢？ 仅仅是感情不合，张静雅便会做出这么决绝的选择吗，魏钟文不禁在心里画了一个问号。 还是说，早在两人冷战的一个星期里，还发生过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导致张静雅万念俱灰，最终被迫选择了这条道路。 但是按照冯明的说法，他们二人在冷战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警方查证过监控，发现这两人的确也没有接触的可能。 或许他们是通过电话或是网络进行了联系。 但是从冯明对陶峥的憎恶程度来看，魏钟文又不愿意相信，冯明对于张静雅的感情是装出来的。 如果冯明后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给警方看的，那魏钟文不禁想要感叹一声对方的演技实在是高。 想到这里，魏钟文像是突然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假如说，在背后指导冯明做出疯狂举动的人是秦凯的话，这一切，似乎总有什么地方说不通。 如果张静雅是与秦凯有染，那秦凯跟冯明之间就是情敌。张静雅因为与冯明冷战，一气之下选择了自杀，难道秦凯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记恨冯明吗？ 而且同时，秦凯为了让冯明帮他除掉陶峥，还精心策划了一个这么大的局。如果背后的人真的是秦凯的话，那他又是怀揣着怎样的心理？ 面对情敌，面对害死情人的男人，秦凯竟然会表现得这么冷静，除非... 此时，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下子跃进了魏钟文的脑海中。 除非...秦凯知道，害死张静雅的人，并非是冯明。 又或者，其实在背后搞鬼的人其实并不是秦凯，而是另有其人。 这个人会是谁呢？ 谁会有可能计划好这一次，能早早地就预料到陶峥会在哪里出现呢？ 不管陶峥会在哪里出现，只有一个人对这件事是最清楚的，那就是他的本人。 如果是陶峥一早就识破了张静雅与秦凯的奸情，所以利用了这个机会，故意对冯明发难，让冯明相信，其实与张静雅有奸情的人，是陶峥。 以至于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导致冯明对陶峥动手。 可是他又为的是什么，竟然愿意将自身置于险地之内。 难道是为了揪出那个叫“杀手”的人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陶峥其实才是在背后引导冯明实施绑架的幕后黑手吗？ 一个又一个的猜测不断地涌入魏钟文的脑海中，但是每一个却又都无法得到证实，从现在来看，魏钟文需要的仍旧是证据。 可是屈指可数的证据，让他难以开展工作，面对这样的情况，魏钟文在心中暗暗下了下决心，与其这样继续等待下去，还不如主动出击，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想到这，魏钟文看向一旁的陈熙，开口说道：“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证据，证明张静雅和秦凯之间关系不一般，我想，已经到了我们主动出击的时候了。”魏钟文说着，不由得笑了笑。 听了魏钟文的话，陈熙不由得一愣，说道：“怎么出击？” “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证据，证明张静雅和秦凯之间关系不一般，我们便可以此为机会，去会会冯明。通过这段时间与冯明的接触，我发现他是一个易受他人想法左右的人，同时也是一个极为敏感的人，任何的一点可疑的事情，在他的眼里，都会被无限地放大。”魏钟文说着，不由得笑了笑。 “所以说，冯明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其他人的话，相信陶峥与张静雅之间有染。”陈熙说着，赞同地点了点头。 “对，尽管现在我们可以证明冯明和秦凯之间是相识的关系，但是却无法断言秦凯在整个案子里是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所以我们只能去试试水，将冯明多疑的性格充分利用起来，看看是否能够有意外的收获。” “如果秦凯真的是冯明的指导者的话，那张静雅与秦凯的关系对于冯明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在这种刺激下，或许他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陈熙说着，像是极为认同魏钟文的提议一样。 “好，事不宜迟，这就去找冯明。” 魏钟文和陈熙一刻也没有耽误，马不停蹄地就来到了冯明的公司里，却没想到吃了闭门羹。 “两位警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冯经理在开会，现在不方便见你们，不如你们改天再来吧。”招待处的小姐笑脸相迎着，十分抱歉地说着。 “没关系，我们等。”魏钟文没有丝毫的迟疑，回答道。 “那...好吧，那就辛苦二位稍等一会了，等冯经理散会了，就会立刻来见二位。” “嗯，没关系，你去忙吧。”魏钟文笑着回应道，像是一点也不在意一样。 “好的，失陪了。”对方说完，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待对方走后，魏钟文这才开口说道：“看来这个冯明，很喜欢给人下马威啊。” “看样子队长你是领教过了？”陈熙心领神会似的说道。 “是啊，第一次来找他的时候，我们是以律师的身份跟他见面的，当时约在了楼下的咖啡厅，等了至少一个小时吧。” “我们？”陈熙不禁反问道。 “嗯，那一次是唐语然陪我一起来的，当时说的是，我是张静雅的律师，而唐语然是我的助手。” “这样子啊...”陈熙说着，心里不自觉地有了一些失落感。 “有什么问题吗？”注意到了陈熙的反常，魏钟文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那你们当时有查到什么吗？”陈熙有些慌乱地说着，赶忙扯了另一个话题。 “要说发现，也并不是没有，只是冯明态度的变化之大，让人有些奇怪。第一次我们来找冯明的时候，是代表张静雅而来的，可以说，那个时候，冯明的态度是极为恶劣的，并且提到了张静雅与他之间有着经济纠纷。张静雅甚至向冯明所要二十万的分手费，二十万，对于冯明来说，可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魏钟文一面回忆着之前的见面时的情形，一面说道。 第六十章 顺其自然 “会不会张静雅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索要这么多钱，她只是因为两人吵架，都在气头上，所以才一时要了这么多钱，她只是想让冯明知难而退，主动找她复合。”听了魏钟文的话，陈熙接着分析道。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他对于我与唐语然的出现，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说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僵到即便有律师介入，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所以你才会觉得奇怪，因为冯明后来的行为，一直想要表现出的，就是他对张静雅的感情是真的，尤其是在他知道陶峥是张静雅出轨的对象之后，冯明的反应格外得激烈，甚至于出现了绑架对方的行为。” “没错，所以说冯明在知道张静雅死讯前后的反差，实在是有些太大了。”魏钟文赞同地说道。 “那如果假设冯明只是想做个样子给警方看，能说明什么呢？”陈熙反问道。 “说明冯明对于张静雅死亡的内幕，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冯明当天是有不在场证明的，所以说，即便在张静雅死亡的当天，有另外一个人在现场，那这个人也不会是冯明。但是同时，冯明却又一口咬定张静雅是因为陶峥而死，这一点就不免让人感到很奇怪。”魏钟文说道。 “冯明的猜测是，陶峥与张静雅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才会导致张静雅最终选择死亡。”陈熙补充道。 “是的，这种想法很奇怪，明明冯明才是张静雅的正派男友，但是在冯明的心里，他却认定了自己的影响力并没有陶峥来得大。难道在冯明的心里，他与张静雅几年的感情，远不及这两人出轨的感情深吗？” “队长，在调查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件事，就是陶峥这个人的男女关系很混乱，虽然陶峥很受女生的喜欢，但是同时，他却没有一个固定的女朋友，与很多女生都处于暧昧的阶段。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即便陶峥同时与多个女生关系不清不楚，却没有一个人对陶峥心生不满。”陈熙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看样子，这个陶峥是个情感高手，难怪冯明会这么认为。这样说来，冯明这么想，也不算是没有道理可言了。”魏钟文不禁点了点头。 正在两人讨论案情的时候，陈熙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队里的人。” “接吧。”魏钟文回答道。 “嗯...”话音刚落，陈熙便接起了电话，开口说道：“是我，怎么了？” “陈队，这边有了新的发现。有人匿名举报，两年前，在大望路那边曾发生过一起交通肇事案，被撞的人叫李浩天，当时李浩天的伤势很严重，但是肇事司机却趁乱逃跑了，到现在也没有抓住。” “交通肇事案？这个也不归我们管啊。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来？”听了对方的话，陈熙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说有了新的线索。 “队长，这个案子本来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刚刚有人举报，说是两年前的这个案子，有目击证人目睹了整个过程，而且还拍下了照片，但是照片的像素很差，看上去很模糊，无法清楚地辨别出那两个人是谁。” “然后呢？”陈熙发问道，她还是没有明白对方的重点是什么。 “但是这个目击证人提供给我们了一个车牌号。经过查找，我们发现，这辆车的车主是冯明，也就是说当年的交通肇事案很有可能与冯明有关。” “那你们有没有继续追查，即便车是冯明的，也并不代表当时就是他本人开的，不管怎么样，尽量调出两年前的监控，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了对方的话，陈熙冷静地分析道，然后将该做的事一一叮嘱了下去。 片刻之后，陈熙挂断了电话。 “出什么事了吗？”魏钟文看着对方一脸严肃的模样，开口问道。 “有人举报，冯明与两年前的一场交通肇事案有关，被撞的人李浩天，伤势很严重，但是因为当时大望路那边并没有安装探头，所以没有拍到肇事司机的车辆信息。可是就在刚刚，竟然有人匿名举报，说冯明就是两年前那辆肇事车辆的主人。” “两年前的交通案？为什么会碰巧这个时候有人举报，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听了陈熙的话，魏钟文回答道。 “嗯，我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我已经叫他们尽量去查两年前的监控了，如果大望路那边没有监控的话，那附近的街道总能有监控拍到冯明的车吧，如果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要弄清楚当天是不是冯明开的车。”陈熙如是分析道。 “没错，你的思路很正确，如果能够查到当天真的是冯明开的车，那这条罪无疑就坐实了。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举报冯明呢？又是谁出于怎样的目的做的这件事呢？”魏钟文不由得地开口问道。 “只可惜对方是匿名举报的，将各种证据一并寄到了警局，在寄件人那里只是随意填写了一下，不管是姓名还是电话，都是编造的。” “又是匿名信...跟之前寄到研究所的那些信件一样吗？” “不一样，虽然两者在形式上有些相似，但是他们研究过了，应该不是发自于同一个人。” “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看样子是有人有意要跟冯明过不去了。”魏钟文感慨似的说道。 “队长，你猜测这个人会是谁呢？”陈熙问道。 “不知道这件事是否会跟陶峥有关...”魏钟文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陶峥...队长你怀疑陶峥是想借着这件事报复冯明吗？” “有这种可能，如果这个人是陶峥的话，就说明陶峥对于这件事情是知情的，而如果他的本意是报复的话，那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实的，对方一定不会拿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报复一个人。”魏钟文分析道。 “没错，的确是这个理。”陈熙赞同地点了点头。 叮叮... 陈熙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当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她显然愣了一下。“不会这么快就查到了吧。”陈熙一面说着，一面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陈队，按照你刚才所说的，我们已经顺利查到两年前的监控了。在大望路那条主道上，当时的确没有安装监控设备，不过我们以大望路为中心点，向四周辐射，在另外两条主道上发现了冯明当时所开的那辆车。监控画面上清楚地拍到了冯明的样子，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对方说着，语气中透着一股迟疑。 “有什么奇怪的？”陈熙反问道。 “从监控上来看，车子在开往大望路之前，行驶的方向是由东向西，当时开车的人并非是冯明，而是陶峥，但是当车子驶过大望路之后，开车的人却由陶峥换成了冯明。这一点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你的意思是，在到达大望路之前，一直是陶峥开的车，但是当路过大望路之后，就换成了冯明开车，是这个意思吗？”陈熙问道。 “没错，是这个样子。” “我明白了，那麻烦你帮我截一下图，路过大望路之前的图片和路过大望路之后的图片，这两个我都需要。” “好的陈队，我这就发到你的手机上。”对方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嗯，辛苦了。”陈熙又嘱咐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接着转向魏钟文说道：“队长，我想刚才我所说的，你也已经听到了吧？” “嗯，看样子，我们都猜错了，挑起这件事的人，应该并不是陶峥。”魏钟文回答道。 “队长，也不知道我这么说有没有道理，但是我总感觉，这个在背后匿名举报的人，是想要进一步破坏掉冯明和陶峥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你猜得不错，对方应该就是这个目的。” “那谁会这样做呢？”陈熙开口问道。 “想要知道谁最有可能做一件事，就要去想想，如果这件事一旦成真，谁会坐收渔翁之利。”魏钟文开口提醒道。 “难道是那个叫‘杀手’的人？上次陶峥被绑的事也跟他脱不了干系，是不是这个家伙一计不成，便心生二计，还没过多久，就又着急出手，想要让陶峥和冯明之间发生点什么。” “没错，这个人的算盘打得很是精明，他这是想让警方替他出头，把警方当作他的枪使。”魏钟文说着，竟不由得笑了笑。“如果我们还没有发现冯明与秦凯之间的关系，肯定会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很有可能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但是现在，显然主动权掌握在我们的手上，所以...”魏钟文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队长，你想怎么办？” “既然对方的算盘打得这么精明，我们不如就将计就计，看看谁才是最后的黄雀。” “队长，你的意思是，秦凯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叫‘杀手’的人吗？”陈熙不敢相信地说道。 “我只能说很有可能，但是究竟是不是他，只有当真相大白的时候，我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顺其自然，既然对方给了我们线索，如果我们不好好利用起来，岂不是浪费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第六十一章 声东击西 这条线索对于魏钟文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就在他还在迟疑，不知该如何出手才能占据上风时，竟然有人比他还要着急，先于他出了手，送了这么一条线索给警方。 一直以来，各种猜测和疑问都不停地在魏钟文的脑海中打着转，他想不明白，如果只是一件件的自杀案，又为什么会牵扯到这么多的人。涉案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像是无辜的，好似与案子无关，但同时，却又无论如何也洗脱不了嫌疑，总会与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魏钟文甚至开始怀疑，其实真正复杂的，并不是自杀案的本身，而是在自杀案的背后，所牵扯到的种种利害关系，一个人是不会轻易地选择自杀的，也不会轻易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自杀。魏钟文开始猜想，对方之所以这么做，是否是因为有着说不出的苦衷，在万般无奈下，只得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引起警方的注意，借此来查明真相。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又会是什么样的隐情，竟然让一个女孩子选择以这么残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想到这，魏钟文就不免开始坐立难安。一个个的疑问像一块块巨石一样压在他的胸口，他急需一种方式来突破它的束缚，而现在，或许这个突破口就在冯明的身上。 魏钟文与陈熙已经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却依旧没见冯明散会的意思，正如魏钟文之前所说的那样，冯明这个人，是一个特别喜欢给别人下马威的人，就好似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让别人对他有所忌惮。 “队长，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一旁的陈熙有些坐不住了。干警察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等，如果这次回去了，之前等的一个多小时，可就算是白费了。而且就算下次再来，恐怕还是要接着等。”魏钟文说道。 “那我们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吗？” “别着急，我看时间也该差不多了。”魏钟文说着，似有所指地笑了笑。 听了魏钟文的话，陈熙还是一头的雾水，她知道对方肯定是有办法的，但具体要做什么，她确实一点也猜不透。 正在这个时候，之前负责接待他们的人来到了两人的面前，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让二位警官久等了，冯经理已经开完会了，请跟我来。” “好的，麻烦你了。”魏钟文说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率先站起了身。 “应该的。” 看到魏钟文的反应，陈熙更是一头雾水了，她不明白为什么魏钟文能够将冯明的做法猜得这么到位，难道对方要做什么，他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吗？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了，陈熙没有时间多想，赶忙跟了上去，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没走多远，三人便停在了一间办公室面前，敲过门之后，只听屋内传来了一声“请进”，三人便应声进到了屋内。 一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内，此时此刻，只坐有冯明一人。 “冯经理，这两位警官有事要找你。” “嗯，辛苦你了，你去忙其他的吧。”冯明应声回答道。 “好的，冯经理。”对方说完，便离开了房间，临走前不忘关上了房门。 “二位别来无恙啊，不知二位最近过得怎么样。”不知出于何意，冯明率先开了口。 “老样子，再怎么，也比不上冯经理的日子来得潇洒。”魏钟文出声回应道。 “是吗，我看不见得，我跟魏先生是比不了了，魏先生每次来找我，都带着不同的女性来，对于这种艳福，我恐怕是无福消受喽。” “......”这种带有挑衅的话语，传到了陈熙的耳中，听起来格外得刺耳。即便明知对方是故意语出挑衅，陈熙自然不能上了对方的道，只得默不作声地听着，将一切都交给魏钟文。 “有没有艳福消受，我看只有冯先生自己才是最明白的那个人吧。”魏钟文回应道，话里像是别有一番深意。 “魏先生什么意思，不妨直说。”冯明说道。 “我想说什么，冯先生不应该早就猜到了吗？我们来这里，除了为了张静雅小姐的事，还能有其他的事吗？”魏钟文反问道。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们特意来跑一趟，是因为其他的事。”冯明说着，面容上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 “比如？” “这我怎么知道，警方查案，我怎么可能猜得到。”冯明无语似的说道，仿佛魏钟文不过是在说废话而已。“小雅的案子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不知道你们还在查什么，还有什么好查的。” “是吗，冯先生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案子里面有什么隐情吗？”魏钟文开口问道。 “不管有没有隐情，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早在小雅出事之前，我们就已经打算分手了，即便事后她出了意外，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所以，不管你们怎么查这个案子，我都并不关心。”冯明说着，没有丝毫的迟疑，像是全然不念及旧情了一样。 “冯先生的态度，变得有够快的啊。如果我说，张静雅的死与陶峥有关系呢？”魏钟文故意反问道。 听了魏钟文的话，冯明的面色不由得变了一下，但紧接着，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说道：“即便跟陶峥有关，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的跟他有关，那你们要找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我才对。请恕我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们打哑谜。”冯明说着，一副打算送客的样子。 “别着急啊，冯先生，话都还没有说清楚，这么着急干什么。”魏钟文不动声色地说道。 “你们今天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冯明没有耐心地说道。 “冯先生刚才说的不错，如果张静雅的案子与陶峥有关，那么我们要找的人的确不应该是你。所以，其实我们今天来，并不是为了张静雅的案子来的。” “那你们是...”冯明说着，神情一下子变得提防了起来。 “你放心，我们这次来，并不是追究上次的绑架案的。”魏钟文说着，不禁了然一笑。 “嗯。”像是被看穿了心意，冯明一下子觉得没了意思，只是轻轻应承了下来，并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陶峥本人都说上次的事只是一个意外，那过多的追究就显得太没意思了，不是吗？”魏钟文反问道。 “你说话的语气和一些事情的做法，跟那些警察，真的不太一样。”冯明说着，像是有感而发一样。 “是吗？不过可惜的是，我本来就不是警察。”魏钟文笑着回答道。 “上次你说，在小雅自杀的现场，留下了陶峥的东西。我现在想知道，小雅的死，真的跟陶峥有关吗？”冯明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你想让他们之间有关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陶峥负了我，也负了小雅，他就是个人渣，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冯明说着，眼睛里就像充了血一样，一下子变得通红。 “如果他真的有这么坏，你为什么不愿意把他做的坏事都抖出来呢？”魏钟文开口问道。 “我...”话说到这，冯明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眼见着冯明开始沉默了，魏钟文接着说道：“冯先生，我们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有人举报，你跟一件交通肇事案有关，我们需要你协助调查。” “什么交通肇事案，你们在说什么？”听到魏钟文的话，冯明的反应一下子变得激烈了起来，大声质问道。 “有人匿名举报，说两年前在大望路那里，发生过一场车祸，车祸发生后，司机便逃逸了，因为大望路那里没有摄像头，所以警方迟迟没有找到肇事者。被撞的人名叫李浩天，我想你应该认识吧。” “我、我怎么会认识，你自己都已经说了，因为那里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一直没有找到肇事者，你们不会是想因为没有抓到肇事者，就随便抓一个人当替罪羊吧。”冯明说着，竟不觉大声质问了起来。但魏钟文心里清楚得很，只有一个人越心虚，就越会反应得这么激烈。 “你放心，警方没有证据，是不会随便抓人的，同理，如果我们没有证据，是不会来找你的，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是有人匿名举报，我们才知道了这件事的。虽然在大望路那边没有摄像头，但是却有路过的行人啊。” “怎么可能...那边明明是...”冯明说着，竟不由得小声嘀咕了起来。 “明明是什么，明明没有人看到对不对？不过这一次，结果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两年前，就在车祸现场，不仅有人目睹了整个经过，而且还将其用照片记录了下来。经过查证，当时出事的那辆车，的确是你的。而且出事当天，你也在车上，对不对？” “我、虽然那天我在车上，可是...”话说到一半，冯明竟说不下去了。 “可是什么？如果你不说，就全当你是默认了，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把你带回去，你就安心等着定罪好了。” “不是我！”听了魏钟文的话，冯明再也坐不住了，只见他猛得一下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不管不顾，像是受了惊吓的野兽一样。 第六十二章 坐视不管 冯明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两年前的旧案，竟然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到了台面上。 显然这一次，魏钟文和陈熙的出现对于冯明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意外，更像是一个惊吓。 两年前，冯明与陶峥的关系，还不像现在闹得这么僵，那个时候，两人还像是一如既往的好兄弟一样，经常搭伙去各个地方玩耍。 冯明清楚地记得，车祸发生的那几天，还是他刚刚认识张静雅的时候。 出于义气和情分，陶峥许诺，一定会帮冯明追到张静雅。 一开始，冯明还以为对方不过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陶峥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相反，他正在一点点兑换自己的承诺。 陶峥将他追求女孩的技巧一一教授给了冯明，在对方的指导下，张静雅竟然真的开始注意到了冯明的存在，将自己的注意力一点点地从陶峥的身上，转移到了冯明的身上。 因为有了陶峥的助力，冯明与张静雅之间，竟然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这对于冯明来说，简直是他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可现在，当一切都真正发生了的时候，冯明却又不敢相信了，他生怕张静雅不过是在跟他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冯明不止一次地向陶峥求证，这次的约会是不是真的，陶峥也不厌其烦地向他保证了一次又一次。事实摆在眼前，冯明总算是相信了，即便这个事实太不真实，太像是梦境中的事了。 如果没有陶峥的帮助，冯明是绝对不会成功约到张静雅的，在这件事情上，他是感激陶峥的。 面对冯明的谢意，陶峥只说是兄弟一场，不要这么见外，让冯明安心接受自己的好意。 多年的兄弟情义，让冯明真的相信了他的话，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或许冯明永远都无法认清陶峥的真面目。 那一天，两人一同驾车出去，开的是冯明的车，那个时候，陶峥刚刚拿到驾照不久，就想开冯明的车来练手。面对陶峥的请求，冯明一开始是不想答应的，但是一想到陶峥帮过他，他便不忍心拒绝，于是，陶峥开车，冯明坐副驾驶，两人一同出了门。 一路上，冯明不停地嘱咐陶峥，让他慢一点开，时刻关注着路况。 但这些话，陶峥哪里听得进去，一路上，来往的车辆都少极了，路况格外得好，陶峥一脚油门踩到底，一直在不停地加速。 就连路过一些路口，也不见他减速。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你慢一点开，悠着点。”陶峥的做法真是让冯明捏了一把冷汗，但是碍于情面，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一再地开口提醒道。 “哎呀没事，这里没有探头，你就放心吧，拍不到。”陶峥一面无所谓地说道，一面狠狠地踩着油门，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你开慢一点，就算没有摄像头...小心！”冯明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人行道那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刚才离得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可是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太晚了。 听了冯明的话，陶峥赶忙踩下了刹车，可是距离太近，即便减了速，车子还是径直地向来人撞了上去。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掉落在地的声音。 两个人谁都不敢下车去看，不用看也知道，对方一定被撞得不轻。 从后视镜里看去，刺眼的血红色让冯明不由得一惊，流了这么多的血，还有得救吗？ 迟疑了一下，冯明还是决定下车去看个清楚。 “你干什么！”觉察到了对方的动作，陶峥赶忙开口制止道，并一并锁死了车门，不让冯明下车去看。 “人都被撞成这样了，我得赶快下去看看，如果还有得救，就赶紧送医院啊。”冯明着急地说道。 “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有得救，刚才车速那么快，不死也残了！”陶峥大声地说道。 “可是...人是我们撞的...” “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又有谁会知道，这条道上没有探头，刚才也没有人看到，我们就当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趁着没有人来，赶快走！”陶峥说着，便想赶快发动起车子，立刻离开这里。 “陶峥！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冯明说着，说时迟那时快，便拔下了车钥匙。 “把钥匙给我！等一会有人来了，再想跑可就晚了。” “我没想过跑，你也别想。”冯明说着，语气里坚定极了，没有丝毫的迟疑。 “阿明你是不是疯了！再不把钥匙给我，咱俩谁也跑不了！”眼见着冯明如此坚决，陶峥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许多，竟不由得大声喊了出来。 “我没疯，我说过了，我没想过跑，车是你开的，人是你撞的，不管怎么样你也脱不了干系。与其事后被警方抓起来，还不如早点投案自首，跟人家协商解决，说不定还有挽回的机会。”此时，冯明的大脑飞快地运转了起来，他一边理性地分析着，一边苦口婆心地想要劝对方回头。 “阿明，咱俩可是好兄弟，好朋友，你这样做，无异于把我往火盆里推，你从后视镜里看看，除了血，什么都看不到，都这样了，还能有的救吗？你再看看这条路，哪里有什么人，而且你听我说，这里正好是一个盲区，整个这一片的区域，都还没来得及安装摄像头，所以根本不会有谁拍到我们，只要我们趁现在抓紧时间走，就可以人不知鬼不觉。”陶峥说着，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不管对方伤势如何，只要还有得救，就不能扔下人家不管，更何况，对方这个样子，都是由我们造成的。你真的忍心就这么坐视不管吗？”冯明反问道。 “阿明，你可看清楚了，我们是正常行驶，要不是这个家伙闯红灯，我能撞上他吗？我看这小子就是故意的，说不定，他就是诚心来碰瓷的，就专抓这种没有探头的路段下手。再继续耗下去，一会他的同伙来了，肯定不会放我们走的。”陶峥笃定地说着，仿佛事实真的如同这般一样。 “我不信，如果真的是团伙犯罪，谁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伙伴被撞成这样还不出来。阿明，你别执迷不悟了，就算不小心撞了人，也不是什么难以挽回的事，只要你诚心补过，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如果你今天就这么离开了这里，肇事加逃逸，你不会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吧？”冯明反问道。 “我当然明白！”陶峥说着，声音听上去竟有了些许的嘶哑。“所以我才说，趁着还没有人发现，赶快走！不然真的被抓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不能走！”冯明说着，竟也开始着急了起来。 “阿明，你不会不知道吧，就算今天开车撞人的人是我，但是因为车主是你，所以这场事故你也有责任，如果一会真的被抓到了，你也脱不了干系。”陶峥开口说道。 “我、我...我以前听过这样的事，但是...”听到对方这么说，冯明的气势一下子削弱了一大半，刚才情急，他一时间竟然没有想起来。就因为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冯明才不愿意将车子外借。 “就是啊，阿明，你也是个聪明人，我知道这件事不怨你。都怪我，怪我车子开得太快了，但是说到底，其实真正要怪的人是那个家伙才对，谁让他乱穿马路，不看红绿灯的。如果通过这件事能让他长长记性，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可是，如果他死了呢...”冯明的声音很轻，但却足以让两人都听个清楚。 听了冯明的话，陶峥先是一愣，接着像是害怕似的，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不、不会的，就算刚才开得很快，但是我已经踩刹车了，一定不会有事的。”陶峥说着，但就连他自己，都在怀疑话里的可信度。 “你还是听我的，咱们下去看看他吧，如果他没什么大碍，大家不就都放心了吗？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我肯定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件事的。” “一辈子记得，总好过在监狱里坐牢。阿明，我的态度很坚决，我是不会下车的，你也别想，如果你执意不肯把钥匙给我，那咱们就只能在这里耗着。我想你也清楚，就这么耗下去，对谁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等一会有其他的车子路过，不管我们再怎么说，恐怕也解释不清楚了。”陶峥劝导似的说道。 “可是，你明知道这样做不对，为什么还要这样...”冯明说着，语气中竟多了几分颤抖，他还是没有陶峥这么狠心，能够真的丢下对方不管。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继续纠结下去也于事无补，刚才我已经把厉害关系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我出事了，你也会一并被治罪，咱们两个，谁也跑不了。更何况...你忘了还有张静雅了吗？”陶峥说着，径直看向冯明，让对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小、小雅，这件事跟小雅有什么关系...”冯明先是一愣，接着战战兢兢地问道。 第六十三章 落荒而逃 有的时候，认清楚一个人，一件事，只需要一次机会就可以。 对于冯明来说，这一次的车祸，远超了他的预料，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事情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到了这一步，不管他再想做些什么，仿佛都无法挽回了。 陶峥的话语，对于冯明来说，仿佛就像是恶魔的声音一般，充满了诱惑和吸引。但是另一方面，冯明的内心深处，又仿佛有着另外的一个声音，让他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要被他人所左右。 但是，一提到有关于张静雅的事，冯明的理智就像是荡然无存了一样。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对于他们两人的关系意味着什么。 现在，张静雅好不容易才答应了与冯明的约会，如果这个时候冯明出了这种事，一定会影响到两个人的进展。 更何况，一直以来，都是陶峥在背后帮助冯明，给他出谋划策，如果陶峥因为这件事被抓了起来，对于冯明来说，简直就是致命一击。 冯明甚至感觉，如果没有了陶峥的帮助，他甚至连两人的约会该如何进行，都没了主意了。 “看你的反应，想必一定是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了？”陶峥明知故问似的问道，说话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以陶峥对冯明的了解，这是时候，他一定会选择妥协和让步的，他深知对于冯明来说，张静雅意味着什么。 “我...不行，这样做，我的良心一辈子都会受到谴责的。”转念一想，冯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说道。 “如果你现在不做决定，恐怕还没等你的良心受到一辈子的谴责，你就会开始抱憾终身了。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我帮你的话，你跟张静雅之间，还能有继续下去的可能吗？” “我知道是你帮我了，我应该知恩图报，可是...这件事跟报恩是两码事啊。我不能这样做。” “那好，既然你执意要去救那个人，那咱们就交换位置，你跟警察说，是你撞的人。既然车子是你的，由你开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警察一定不会怀疑的。” “可是，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背这个锅。”冯明不甘愿地说道。 “你不是说要报答我吗？而且，你又不愿意丢下这个人不管，那我刚才所说的，不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吗？”陶峥回应道。 “不，我不会答应的...”冯明先是一愣，接着像是想清楚了一样，坚定地回答道。 “你看，换做是你，也不愿意这样做是不是，所以麻烦你换位思考一下，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处境，我可能答应你的提议吗？”陶峥反问道。 “可问题是，撞人的是你，而不是我，既然你已经做了，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这是很正常的，不是吗？”冯明不明白，为什么不管怎么说，陶峥就好像一直都有理一样，可事实明明是，他才是撞人的那一方。 “阿明，你再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里没有安装摄像头，刚才也没有人路过，所以这件事，除了你我，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即便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你却执意要让我投案自首，把这件事闹大，好像这件事闹大之后，对你有什么好处一样。” “我...对我来说当然没有什么好处，可是...撞了人，本来就应该负责任啊，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见得，最起码，在我这里，我并不这么认为，所以，这个人，我是不会救的。而且还有一点，我不仅不会救他，你还要跟我交换位置。”陶峥一字一句地说道，像是早已将所有的一切都想清楚了一样。 “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疯掉了，我怎么会跟你互换位置，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听了陶峥的话，冯明只觉对方已经失去了理智，竟然会提出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 “阿明，现在不是我在请求你的帮助，而是我要求你必须这么做。”陶峥说着，眼神里竟多了几分骇人的神情。 “你、你想干什么...”冯明瞧着陶峥此时的模样，心里害怕极了，但却又退无可退，只得缩着脖子，惊恐着望着对方。 “怎么，你刚才不是还很有气势的吗，就好像如果我不去投案自首的话，你就要去举报我。我告诉你阿明，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也有责任，车是你的，而且你也在车上，如果这件事被警方知道了，你也逃不了干系。” “不会的，主犯是你，是你撞的人，就算到了警察局，我也不会被怎么样的，你是怕我把这件事说出去，才故意吓唬我的，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被你给吓住。”冯明强行反驳道，但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的他，早已心虚不已了。 “看来我刚才所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这里没有监控，又没有其他人，谁又能证明是我开的车呢？”陶峥反问道。 “我...虽然这一段没有监控，但是其他路段的有，只要警察一查，就知道是你一直在开车。而且，方向盘上还有你的指纹，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这些都可以证明开车的人是你。” “是吗，我看不见得吧，这些，只能证明在这之前车是由我开的，却证明不了，这个人是我撞的，只要我一口咬定，当时开车的人不是我，我想警察拿我也没有办法。” “......”听了陶峥的话，冯明的心里更是没谱了，他本来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遇到这种突发状况，他的心里早就没了主意。虽然他知道撞人逃逸是不对的事，可面对陶峥的说辞，他竟然开始有些动摇了。 如果真的像陶峥所说的那样，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什么都没有，又有谁能证明这一切曾经发生过呢？ “真的...会没事吗？”冯明说着，因为害怕，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如果现在我们赶快走，一切都还来得及，但是如果再继续待在这里，一会有其他车子来了，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定会报警的，到那个时候，就算想跑，也没有机会了。”陶峥分析似的说道。 “可是...那个人怎么办？”冯明说着，还是有些战战兢兢。 “你放心，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他肯定是晕过去了，什么都没有看到，等一会有其他人路过，他就能得救了。” “真的会没事吗？”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烦不烦啊，你要是不放心的话，现在就下车，看你救了那个人，事后到底会不会有什么好报。”陶峥说着，像是已经失去了耐心一样。 “我不去...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冯明小声地说着，像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一样，但是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被陶峥听了个清楚。 “这样才对嘛，阿明，我跟你说，你不用觉得内疚，你只要记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对你来说，就都不是什么大事了。”陶峥说着，坦荡极了，好似事情真的可以这样简单一样。 “后面来的人，真的会有人救他吗？”冯明不确定似的问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你只能祈祷有哪个傻小子跟你一样这么单纯，不惜引火上身，也要救下这个陌生人吧。” “你的意思是...救人的那一方，很有可能这个家伙讹诈吗？” “人心险恶，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刚才也说了，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专业碰瓷的，专挑这没人的地界动手。”陶峥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就不值得同情了...” “本来就没人同情他，就是你，非要当个烂好人，真是服了你了，也不看看是什么事，下次出门，麻烦多带个脑子。” “那警方会查到我们吗？”冯明说着，话语中不免有些害怕。 “不能说没这个可能，更何况我们在这里耽误了这么久，如果警方时候追查起来的话，也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 “那要怎么做？”听了陶峥的话，冯明更加紧张了。 “听我的，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言简意赅，陶峥的几句话，让人无法拒绝。 “好、好。”此时的冯明，已经顾不上其他了，连忙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刚才开车的时候，我的手受了伤，所以要跟你换座位，然后，接下来的事情，都由你来完成，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做，信不过我，我也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即便心中存疑，冯明也早已没了其他的心思，于是只得选择答应了下来。“我信。” “好，只要我们两个一起同心协力，这件事，一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陶峥说着，像是要让冯明放松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你说吧，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冯明定了定神，他知道这个时候正是关键的时刻，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掉链子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听我说...”陶峥说着，将身子倾向了冯明的一边，附耳说道。 第六十四章 一问究竟 如果冯明能够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会做出与之前全然不同的选择，也就不会有了现在的事情。 冯明知道这件事不会隐瞒太久，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会找上门来。 刚听到警察是为了那件肇事案而来的时候，冯明一下子就愣住了，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只是为了张静雅的事情而来。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冯明只得在心里默默感叹一声，该来的，永远都逃不掉，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陈警官，你们这次，真的是为了两年前的肇事案而来吗？”冯明转向一旁的陈熙，希望能从对方的口中听到一个靠谱的答案。 “没错，两年前的那起交通肇事案，警方因为缺少证据，所以迟迟没有抓到凶手，但是就在今早，竟然有人匿名举报，主动向警方提供了线索，而种种线索证明，当时肇事车辆的车主，正是你本人。如果真相真的如此，希望你能够坦白从宽。” “我、我承认...既然你们都已经查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两年前那起案子，的确跟我有关。不过在将真相告知你们之前，希望你们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冯明说着，语气听上去诚恳极了。 “你说。”陈熙回答道。 “我想知道，两年前被撞的那个人...他...他还好吗，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冯明犹豫地说着，语气中满是迟疑，像是依旧没有勇气面对现实一样。 “你很幸运，被撞的那个人，虽然伤势很严重，但因为抢救及时，所以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事发两个星期之后，他就已经安全出院了。”陈熙说道。 “那就好...我还以为...他没得救了。” “所以，这就是你肇事逃逸的理由？因为没得救，所以就干脆丢下对方不管了？”听了冯明的话，魏钟文心里的一股怒气腾得一下就涌上了心头，让他不由得大声地质问道。 “不、不是的。其实我当时，是真的想救他...”冯明话说到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见他低垂着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冯明，不管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事实胜于雄辩，该你做的事，就是你做的，该你受到的惩罚，谁也替不了。” “我知道，我做下的孽，我一定自己去补偿，可事实是，当时撞人的真的不是我...”冯明说着，竟不由得抬起了头，只见他径直地看向一旁的陈熙，眼神中满是不甘和愤懑。 “冯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继续狡辩也没什么意思。我们有证据证明，出事的当天，你就在车上，而车主是你，你怎么可能跟这件事没关系。”魏钟文发话道。 “身为车主，我的确是难辞其咎，而且出事的时候，我也在车上，我也极力劝告他，可是他非但不听，还要挟我，让我必须要听他的话，否则...”冯明说着，像是承受了极大的委屈，好似他这么做，不过是迫不得已。 “那你说清楚，整件事，从头到尾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实事发当日，除了我，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陶峥。”冯明长叹了一口气，开始说道：“不过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没错，如果不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我们是不会直接来找你的。”魏钟文回答道。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抓起来，押回去审，效果不是会更好吗？”冯明说着，不由得自嘲似的一笑。 “你是个聪明人，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警方不是要故意找谁的麻烦，我们这样做，不过是想要尽早地查明事情的真相。所以，如果你有隐情，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第一时间说出来，这样对大家都好。”魏钟文回应道。 “我明白...也谢谢你们给我留下的尊重和体面，如果你们就这么把我从公司里带走，我的确是无话可说，可是等我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留给我的，一定是数不尽的指责和流言蜚语。” “你明白就好。所以，我希望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今天的地步，再隐瞒下去，也实在是没意思了，而且正如你们所见到的那样，我跟陶峥之间，已经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即便这样，那也不能成为你绑架陶峥的借口。”魏钟文开口强调道。 “魏先生，如果换做是你，被陶峥逼到了这个份上，也一定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冯明说着，不禁笑了笑，像是笃定了一般。 “看样子，你们两个人积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魏钟文了然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搞得那么僵，是因为张静雅的事。” “什么事都不会是一蹴而就的，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因为一件事，就恶化到现在这个地步。”冯明回答道。 “据我们调查，陶峥的女人缘，似乎不是一般的好，而且他跟很多女性都暧昧不清。像你们两个这样，性格截然相反的人，也能成为好朋友吗？”魏钟文反问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既然你们今天来到了这儿，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不管是两年前的事情，还是有关于小雅的事情，我都会一一告诉你们的。”冯明说着，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坦然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先聊一下两年前肇事案的真相吧。”魏钟文提议道。 “好，那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冯明说着，先是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一样，接着说道：“两年前的那个时候，陶峥刚刚拿到驾照没多久，就想借了我的车拿去练手，我当然是想拒绝的，一方面，我没有把车借给外人的习惯，另一方面，我也是真的不太相信他的车技，他这个人，算是个好人，但是就是做事大大咧咧，随心所欲，让人怎么也相信不起来。” “但是你还是把车借给了他。”魏钟文说道。 “没错，毕竟我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了，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我们的感情，的确是有点得不偿失。再三考虑之下，我还是答应把车子借给了他。当时，我因为不放心，所以跟着他一起出去了，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我不借给他，或是只让他一个人开车出去，或许到了现在，这件事就跟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了。” “即便如此，身为车主，你的车出了事故，你也是要负有一定的责任的。”魏钟文提醒道。 “我明白，而且我也知道，这些不过是后话，再怎么说也是于事无补的。”冯明说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答应把车借给陶峥，仅仅是因为你们两个多年以来的情谊吗？”魏钟文发问道。 “魏先生，你既然会这么问，就说明你肯定已经查到了什么，你不过是想借我的口说出真相而已。”冯明说着，露出了一个苍白无力地笑容。“你不做警察了，真的是警方的一大损失。”冯明说着，像是在感叹什么一样。 听了冯明的话，魏钟文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反倒是一旁的陈熙，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魏钟文为什么会选择离开警队，这其中的缘由，她当然一清二楚，但是到了现在，这件事仿佛已经变成了警局内的一个禁忌一般，任谁都不可轻易地提起。 “警方办事，一向讲究证据，我之所以会这么问，肯定是因为我查到了什么，即便你不说，也改变不了事实。”魏钟文回答道，只是话里话外，都没有理会冯明刚刚的挑衅。 “好，算我多言，除了我自己的事，我一概不提。就像你刚才所说的，除了我与陶峥多年的情谊之外，其实，他还对我另外有恩。”冯明说着，像是想起之前的往事一样。 “我们查到，张静雅是你的校友，但是陶峥却先于你认识了张静雅，那你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魏钟文提问道。 “没想到你们连这个都查到了，难怪你们今天会来找我，看来，你们需要的线索已经都掌握了，现在只需要由我来给你们解答疑惑了就可以了，是吗？”冯明反问道。 “从某一方面来说，还有一些拼图，需要由你来替我们补全。”魏钟文直言不讳地说道。 “那好，那我就先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其实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是很简单的，正如你们所查到的那样，陶峥先于我认识了小雅，然后在一次聚会上，他把小雅介绍给了我，因为我跟小雅是校友，所以借此机会，我跟小雅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起来。” “是吗？这一点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没想到你的魅力竟然会盖过陶峥的，就这么顺利地追到了张静雅。”魏钟文说着，像是话里有话一样。 “魏先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就把话说清楚一点吧。”魏钟文的一番话，让冯明彻底地明白了，魏钟文此次前来，早已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一清二楚了，任何伪装和言语上的美化都无济于事。 所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冯明也不愿意再隐瞒什么了。 第六十五章 谁来背锅 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冯明对于陶峥的厌恶，也是如此。 一直以来，在冯明的心里，陶峥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是不会相互背叛的。但是接连发生的事情，却早已让两人之间的信任感，荡然无存。 冯明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被陶峥利用的对象，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即便冯明想去否认这些，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能这么顺利地追到张静雅，其实是陶峥在背后帮你，对吗？”眼见着对方一直沉默着，魏钟文率先开了口，如果想要让真相得到验证，这样的方式，才是最好的解决途径。 “是，你说的没错。如果没有陶峥的帮助，小雅或许都不会注意到我。所以...在这件事上，我是感激他的，也正是因此，我才会说，陶峥有恩于我。但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犯下了许多错事...” “所以说，两年前的肇事逃逸案，是因为他拿这件事威胁你，所以你才会那样做？”魏钟文反问道。 “是。”冯明说着，竟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一样，看上去轻松了许多。“当时，我坐在副驾驶，陶峥开车，我一直提醒他慢一点开，但是由于那一块并没有监控，他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也正因此，意外发生了。” “所以说，是他开车撞的人，对吗？” “没错。事情发生之后，我就劝他下车救人，可是他不听，还非要开车走人，我没了办法，才拔了他的车钥匙。但即便这样，我还是没能说服他救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不是说，如果之后他不再帮助你了，你跟张静雅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了，对不对？”魏钟文反问道。 “没错，陶峥就是拿这件事要挟我的。但是，他说的是事实，如果没有他，小雅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我，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地就约到小雅。” “你这么说，未免也太没自信了。”魏钟文回答道。 “不是的，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对于女生来说，就像是绝缘体一样，不管是谁见了我，都要躲得远远的。如果没有陶峥教给我那些技巧，只靠我一个人，一定什么也搞不定。” “可是，你就从来没想过，你有可能是被他骗了吗，如果你并非他所说的那样，而是仅凭你自己也能追求到想要的爱情呢？”魏钟文说道。 “没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她最需要的，是男生对她的真心实意，至于其他的，男生为女生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这基础之上的，如果没有了真心，说什么都是假的。所以说，如果张静雅没有看到你的真心，仅凭着陶峥教给你的那些讨女生欢心的技巧，一定是不会将她成功追到手的。”听了两人的对话，一旁的陈熙也不由得发了话，同样身为女生，她当然明白对于女生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冯明说着，无奈地笑了笑。“不管我再怎么后悔，小雅也不会重新回到我的生活之中。”像是想起了两人之前幸福的时光，有那么一瞬间，冯明看上去格外的幸福。 “请节哀。”魏钟文回应道，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劝慰这个男人。 “不过，尽管陶峥利用了我，但是，他也的确是曾经帮助过了我。如果不是他做的一些事情太过离谱，也太过分，我是真的不愿意揭穿他。”冯明说着，像是心有迟疑一般。 “冯先生，虽然你这么想，但不见得，陶峥跟你一样善良。在我看来，你对于他而言，更多的价值在于利用。他借了你的车，出事后却将责任推到了你的身上。让你跟他交换位置，伪造成是你开车逃逸的假象，这种事可不是儿戏，如果一旦被警方抓住，可不是轻易就能脱罪的。”魏钟文说道。 “看样子，来到这里之前，你们早就已经将真相调查清楚了。”冯明说着，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没错，我们是已经将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了，但是我来到这里，除了想向你验证事情的真伪以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更重要的事？” “其实，我更想搞清楚的是，你跟陶峥之间，究竟发生过了什么，又是什么，让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恶化得如此之快。如果说，两年前的你，心甘情愿地替陶峥担罪，那两年后的今天，你为什么又会这么恨他，恨得竟然要对其施予绑架，并且想要索要他的性命。”魏钟文像是要解开心中的疑惑一样，开口问道。 “呵...魏先生，没想到你还是个好奇心挺重的人。”冯明说着，不禁笑出了声。“不过，既然你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我就告诉你，看看从外人的角度来看，我做的这些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洗耳恭听。”魏钟文淡然地回应道。 “两年前，发生那件事的时候，虽然我跟陶峥已经认识多年了，但是总感觉，与他的相识，是停留在表层的，不管再你怎么跟他深交，就是沉不下去，其实那个时候，我对他还是不够了解。所以，当陶峥主动提出来，说要帮我追求小雅的时候，我对他是极为感激的。我当时对他就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仗义。” “后来呢？” “后来，随着了解的深入，我却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他，有的时候我们讨论一些问题，总感觉我们的价值感相差太大，但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我们只是朋友。但是两年前的那场车祸，却是让我真真正正地认清了这个人。” “嗯。”魏钟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回应了一声。 “其实我一直也想不明白，一个人犯了错，为什么要选择逃避呢？陶峥明明撞了人，却一心只想着逃跑，压根不管对方的死活。但是同时，我又是帮凶，那个时候的我，太过软弱，因为有小雅的事，我甚至不敢违抗陶峥，就好像，我一旦违抗了他，小雅就再也不会跟我有任何的交集了。” “可事实是，即便你违抗了他，或许你跟张静雅之间的关系也并不会因此受到影响。”魏钟文说道。 “你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懂，不懂对于我来说，小雅意味着什么。她是我的初恋，对于她，我是格外地珍惜，真的是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她。所以，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不管陶峥说什么，我都会选择答应的。” “所以说，其实你是自愿做出这个选择的，是不是？”听了冯明的话，魏钟文不禁反问道。 “没错，是自愿，陶峥从来也没有逼迫我做过什么，所以，即便警方来查这件事，我也会主动站出来，承认那场车祸是由我造成的。”冯明说着，神情上满是坦然。 “那你又怎么会...”听了对方的话，魏钟文不由得感觉事情有些混乱。 “我又怎么会反咬一口，告诉你们肇事案的真相，是吗？”冯明反问道。 “没错。”魏钟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只是没想到，陶峥真的会对我出手。”冯明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匿名举报的那个人，其实是陶峥？” “没错，除了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我当时记得很清楚，那条道上除了我们，再没有其他人路过过，所以也根本不存在有什么目击证人。我相信，陶峥寄给你们的那些所谓的证据，也不过是他事后伪造出来的。”冯明说道。 “那些照片...的确是伪造的...”听了冯明的话，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陈熙开了口，像是要证实对方所说事情的真实性一样。 “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一次，换他来对我动手了。”冯明说着，不由得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了陶峥会有所动作。 “你的意思是，上次的绑架案发生后，陶峥就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才会闹出现在的这一出戏？”魏钟文反问道。 “不然呢？除了陶峥，根本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这件事，如果一个人连曾经发生过什么都不知，又怎么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呢？”冯明说着，好像很有道理一样。 “可是，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魏钟文反问道。 “有什么奇怪的？” “就在前不久，你与陶峥之间刚刚发生过了不愉快，这个时候，如果他公然向你挑衅，向警方透露出这个两年前发生的旧案，按照正常的思路，你肯定不会选择继续帮他背锅，掩盖罪行，不是吗？”魏钟文分析地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肯定不会替他背锅，所以我才会说，要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可是...”冯明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有什么的地方。 第六十六章 心生愧疚 “可是什么？你也认为陶峥应该不会这么傻，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对不对？”魏钟文接着冯明的话说了下去。 “是这样没错，但是除了他，谁还知道这件事？”冯明说着，不禁困惑极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不是陶峥要利用这件事报复自己，还会有谁？ “你确定当时真的没有其他人了吗？”魏钟文开口问道。 “当然没有了，如果真的有，我们敢跑吗？”冯明说着，回答得理所当然。“或许，陶峥这么做，是因为他相信警方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冯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你的意思是，警方那边会认为真正的肇事者是你，而非是他，对吗？”魏钟文反问道。 “没错。你想啊，陶峥匿名举报的时候，不是给了你们一些照片当证据吗，从照片上来看，当时我也在车上，而我身为车主，肯定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更何况，到了后来，我也的的确确跟陶峥换了位置，我相信在之后的监控上，也能够查到这一点。如果有了这些，警方肯定会认为我就是肇事案的真凶。”冯明分析似的说道。 “再加上，你之前还对陶峥实施过绑架，就这一点而言，警方更愿意相信陶峥是无辜的，而并非是你。”魏钟文补充道。 “没错，陶峥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只是可惜，他小瞧了你们，他以为你们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没做过的事情，就算有再多的证据，也无法坐实我的罪名。”冯明说着，竟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应该庆幸，是我们负责你的这个案子。”一旁的陈熙说道，就像是要给冯明泼冷水一般。 “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指望你能主动开口。”还没等冯明有所回应，魏钟文便接着说道。 “那你们原本打算怎么撬开我的嘴？”冯明反问道。 “我想，激将法对你来说，应该是最有效的吧。”魏钟文坦然回答道。 “你说的没错，不过，事实证明，你现在的选择要优于之前的。我会告诉你们这些，只是因为一件事，那就是我确实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反过来说，如果我真的做过了这些，我对你们，一定会是另外一副态度。” “想必，你该会一口咬定，陶峥才是肇事案的真凶了吧。”魏钟文回答道。 “没错。魏先生，你真的很聪明，也很适合当警察。你太了解别人的内心了，好像不管别人怎么想，都逃不过你的双眼一样。就单从这一点来说，你比陶峥要技高一筹。” “过奖。”魏钟文说着，像是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既然提到了这一点，我们不妨来谈谈陶峥所做的那些事吧？”魏钟文提议道。 “看来，你所知道的，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越是跟狡猾的人打交道，就越是要准备完全，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你们给套路了。”魏钟文笑着说道。 “你放心，我是不会套路你们的，跟警方作对，可不是我的兴趣。”冯明说着，不自觉耸了耸肩，以示自己的真诚。 “有没有诚意，靠的是事实，而不是一张嘴。如果你能证明这一点，我想我们就能继续聊下去。”魏钟文说道。 “证明我的诚意很简单，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冯明说道。 “什么问题？” “虽然陶峥做了很多对不起我的事，但是念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有些话，我不能说太多，所以，我想问的是，你们在来这里之前，究竟掌握了哪些事实？”冯明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之间已经闹到这么僵了，我不觉得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既然你提了出来，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你所能想象到的事情，警方已经全部掌握了。” “你确定吗？”听了魏钟文的话，冯明极不确定地问道。 “我知道你的顾虑，那就由我说，你来听着。”魏钟文说着，先是顿了顿，还没等冯明回答，便接着说了下去。“几年前，你到现在的科技公司任职，因为专业能力强，仅用了很短的时间，便被升到了经理级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对不对？” “没错...”冯明回答着，但语气中还有些迟疑。他大概能猜到对方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了。 冯明只是没想到，魏钟文竟然真的掌握了这些。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不知道还有必要继续讲下去吗？”魏钟文开口问道。 “如果你真的查到什么了，就说清楚，不然我只会认为你是在故弄玄虚。”冯明不客气地回答道。 “好，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不顾全你的面子了。”魏钟文顿了顿，接着说道：“两年前，你们公司里发生了一起数据盗窃案，但是幸运的是，公司并没有丢失什么重要的数据。只有几份新入职员工的资料遭人窃取。冯先生，我没有说错吧？”魏钟文反问道。 “看来，这件事，你是真的知道了...”冯明说着，竟有些有气无力，原本他还只是认为魏钟文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罢了。现在看来，什么都没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没错，所以，咱们干脆就开诚布公吧。”魏钟文说着，不由得笑了笑。 “好...我想你也猜到了，两年前那个公司数据被窃取的案子，的确是我所做，我只是没想到，就连这件事，你也能猜到跟我有关，真的是太厉害了。”冯明说着，赞叹似的说道。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到结束，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只要搞清楚其中的逻辑，就能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的这件事，也是如此。我想，这件事，也是在陶峥的授意下，才进行的吧？” “没错，两年前，我刚认识小雅的时候，正是我刚刚任职经理的时候，陶峥知道后，就开始利用我。一开始，他跟我说，他能够帮我追到小雅，但是同时，我必须要拿一点小小的东西去跟他交换。” “他提出要交易的时候，你知道是要提供这些信息给他吗？”魏钟文提问道。 “不知道。陶峥这个人很狡猾，在确保你对他无害之前，是不会轻易松口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会着了他的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开始，他一定是先给予了你一定的好处，让你不知不觉地上钩，等到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早已经无法挣脱了，是吗？”魏钟文说道。 “没错，这就是他做事的方法。”冯明说着，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现在想想，我还是太过相信他了，不懂得人心险恶，根本就想象不到会有他这样的人。” “那一开始，他都做了些什么？” “刚开始，陶峥跟我提出要做交易的时候，我其实心里还是很怕的，生怕这个交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陶峥却跟我说，这次的交易，并不需要我做什么大事，只是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而且也绝对不会损害公司的利益。” “所以你就答应了他？” “其实一开始他跟我商量的时候，根本不存在交易的问题，他只是口头上说了一句，要跟我做交易，但是事实却是，他什么事情都没有让我去做，而与之相反的，恰恰是他在一直帮我。” “他就是在利用这种方式麻痹你，让你放松对他的提防。”魏钟文解释似的说道。 “没错，不过那个时候，我根本不会这么想。他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我心生感激之情，也正是因为发生了这些事，到了后来，我才会愿意帮助他。” “你有没有想过，陶峥为什么会要那些员工们的资料？”魏钟文反问道。 “我...说真的，一开始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不管我怎么想，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不过现在，就算不再主动去想这个问题，我也已经知道了答案了。”冯明回答道。 听了冯明的话，魏钟文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在这之前，魏钟文所猜想的一切，不过都是假设，没有丝毫的证据，但是到了现在，从冯明的话中，魏钟文不难听出，陶峥与秦凯一样，也在从事着某种工作。 “虽然只是几份个人资料，的确不会给公司造成任何的损失，但是既然陶峥问你要了这些，就说明这些资料有着其自身的价值，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做的这些，很有可能会把她们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说真的，我想过，但是我却一直没想通，就仅仅是几份资料，究竟会对她们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抱着侥幸态度的。而且当时，我已经完全被陶峥的恩情遮住了眼睛，所以我压根没有去想，做这件事，究竟会有着怎样的后果。”冯明说着，但随即却低下了头，像是心有所愧一样，不敢正视眼前的魏钟文。 第六十七章 眼见为实 在冯明的概念中，一份简单的个人资料，是不会对一个人造成多大程度上的伤害的，所以，当陶峥提出，只需要几份公司员工的资料时，冯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选择了答应。 如果仅是这样简单的举动就能够报答陶峥对自己的恩情，那冯明自然是乐意去做的。 可事实证明，冯明的想法太过单纯，也太过天真，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陶峥这么费劲心思地帮自己，但却又不求一丝的回报，难道真的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兄弟情谊吗？ 在这个功利化的社会，冯明的天真凸显无疑，陶峥之所以索要这些资料，就代表着这些资料的价值最起码要等同于他帮冯明所做过的那些，甚至于，要高于那些的价值。 但是冯明却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将对方所需要的拱手奉上，丝毫不问后果。 所以，当冯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整个人都是后悔的，他只能庆幸，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否则，他自然是难辞其咎。 陶峥的这些秘密，冯明也是过了两年，才发现的。他没想到，魏钟文在短短的几天的时间里，竟然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摸了个清楚。 “魏先生，对于这件事，我也挺后悔的，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去弥补了。好在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听说过哪个同事出了意外，这是最让我感到欣慰的。”冯明说着，像是要替自己开罪一样。 “现在还没有发生，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如果我们不能将那个组织一锅端了，恐怕事情继续发展下去，迟早会有你后悔的一天，当那一天真的来临了，一切恐怕就太迟了。”魏钟文开口说道。 “可是...我对于这件事所知道的，真的是少之又少...在这件事上，恐怕是帮不到你们了。”冯明说着，话语中满是迟疑。 “是吗，因为张静雅的事情，你与这个组织打交道应该有不下两年了。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我相信，相比于一些外人，你所知道的东西，应该是多得多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一个外人，并不会比你们知道得更多。” “恐怕，不是你不知道，而是你不愿意说吧。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借助了这种不正当的手段才追到了张静雅吧。”魏钟文像是要故意刺激冯明一样，开口说道。 “没错，我是不愿承认，不过，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再继续隐瞒下去也没什么必要，所以，这并不是我不愿意开口的原因。”冯明解释道。 “所以说，你的确是知道些什么。” “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答案吗？”冯明反问道。“其实，你们来问我，真的是问错了人了，我就只知道，陶峥通过帮男性追求一些女性，借此盈利。很简单的一件事，一点也不复杂。”魏钟文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却牵扯到无数个意外，就你所知，陶峥所做的事情，难道没有违法的吗？”魏钟文问道。 “我不能说没有，以我对陶峥的了解，做一些出格的事，也并不是令人奇怪的事，但是，陶峥具体都做了些什么，我是真的不了解。”冯明回答道。 “我没想到，事到如今，你竟然还选择包庇他。真的想不到，短短几天的时间，竟然能让你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魏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之前是我太冲动了，做出了一些过激的行为，甚至于绑架了陶峥，但是做这些事，并非是出于我的本意，我事后也很后悔，幸好陶峥并没有追究我的责任，否则现在，我也不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冯明开口说道。 “你忘了之前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吗？张静雅死亡的现场，很有可能有另外一个人。” “我没忘，一得知那个消息，我便开始调查，但是我却发现，小雅死亡的当天，陶峥分明有着不在场证据，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管我再怎么怀疑他，他与小雅的死，也没有了直接的关系。” “那你现在，还怀疑陶峥与张静雅之间有不一样的关系吗？”魏钟文问道。 “不用怀疑，我自己亲眼看到了一切，我只是没想到陶峥真的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方面，他将小雅介绍给我，教给我追求小雅的技巧，但另一方面，他竟然又在背地里跟小雅有着不正当的来往，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你真的相信陶峥会这么没有原则吗？”魏钟文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冯明不明所以地问道。 “从某一个层次上来说，你其实算是冯明的客户，你真的觉得即便他再怎么不仗义，也会不惜做出撬别人墙角的这种事吗？” “我不相信猜测，我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到的。”冯明说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那如果是有人故意要让你看到这些呢？”魏钟文反问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其实陶峥并没有做出这些对不起我的事？” “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单论张静雅的这件事，我相信，陶峥是无辜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冯明不敢相信地说道。 “我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有我的依据。否则又怎么能说服你呢？”魏钟文了然地说道。 “我不相信，我是亲眼看到了证据，又怎么可能会搞错呢？”冯明还是不敢相信似的说道。 “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你所看到的，也不过是他人想让你看到的。你仔细回想一下，从头到尾，你有真的亲眼看到过，这两个人在一起吗？” “我...”冯明说着，当真开始回忆起之前的种种。“好像...并没有。” “你看到的那些，不过是有人故意为之，利用了你的嫉妒心，将其拼凑了起来，在你极端不理智的情况下，一切都变得可信了。”魏钟文解释道。 “可是，会是谁要这样做，对方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冯明一下子没了头绪，他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 “其实就算我不说，你也能想清楚，这个人究竟是谁。”魏钟文回答道。 “我自己能想清楚...什么意思？”冯明的脑袋有些懵懵，他甚至已经不知道了应该相信谁的话。 “如果要我说得直接一点的话，那就是，当初绑架陶峥的时候，除了你，难道就没有其他人替你出谋划策吗？”魏钟文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听了魏钟文的话，冯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可是...我不相信，那个人一定不会害我的。就算是陶峥会害我，那个人也不会的。”冯明大声地回答道。 “看样子，真的有那个人。冯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也是你的指导者吧，也就是你刚刚提到的，是那个组织的人。” “我、我不想说，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来到底是想干什么，东扯西扯的，什么问题都想问，又什么问题都只说上一半，我看你们今天是成心来找我麻烦的。”冯明说着，像是已经对魏钟文他们失去了耐心。 “你别激动。我们今天来，什么也不想做，只是有一点，我们想把真相告诉你，不想让你再继续被骗下去了。只要我们把话说清楚，于你，于我们，都是好事。”魏钟文不急不躁，耐心地说道。 “你们一会说是我绑架的陶峥，一会又说是有人教唆我，绑架了陶峥，我看就连你们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冯明说着，情绪竟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你或许会觉得奇怪，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对方不仅利用了你，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让你心甘情愿地替他做事，却对其没有丝毫的怀疑，这正是那个家伙可怕的地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或许在你们看来，我就是一个被人利用，被人欺骗的傻子，你们之所以会这么说，是不是因为你们觉得以我的能力，不足以策划一起绑架案，如果要想成功，就一定有高人在背后指点，是不是？你们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不是这样的，请你冷静一下。”眼见着冯明的情绪有些失控，一旁的陈熙坐不住了，赶忙出声劝阻道。 “是不是在警方看来，我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彻头彻尾的傻子？”此时的冯明，已然转向了陈熙，只见他双眼通红，情绪异常，像是触碰到了他的心事一样。 “我没有这个意思...”陈熙见状，竟有些慌了，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冯明的问题。 “冯先生，大家都是聪明人，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拙劣的技巧来掩盖事实呢？其实你也知道，就算你再继续装下去，也不会对我有丝毫的影响。而且，这样下去，对你在公司里的名声多少也会有一点影响吧。一个阴晴不定的经理，这种谣言要是传出去了，任谁都会有些忌惮吧？” 相比于陈熙，魏钟文就要淡定得多，显然，他早已识破了冯明的伎俩，知道对方伪装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第六十八章 处处维护 眼见着冯明没有做出什么反应，魏钟文笑了笑，了然于心，接着说道：“越是心虚的人，就越是喜欢做出一些夸张的举动来，就好似这样一来，就能够博取他人的信任一样，可是在做这些事情之前，还是不能忘了，想一想那些你试图想要蒙骗的人，究竟有没有那么好骗。” “......”冯明听了魏钟文的一番话，依旧是保持着沉默，但从面容上看，倒是已经冷静了不少。 到了这个地步，陈熙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冯明，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要帮你，而不是要与你为敌，警方这边，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也知道你才是那个无辜受骗的人，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加不能坐视不管，所以请你相信我们，积极配合我们，可以吗？”陈熙说着，语气中满是真诚。 “陈警官，恕我在这件事上，帮不了你们。陶峥背信弃义，在背后搞小动作，所以我不会帮他，我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包括我替他做的那些善后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们，但是关于另外一个人。抱歉，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也不会松口的。”冯明说着，低下了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你说的那些善后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听到这，陈熙忍不住发问道。 “陶峥在那个组织里，算是比较活跃的成员，什么活都抢着干，也正因此，他靠着这份工作，赚了为数不少的钱。可是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这种事情干多了，自然会留下一点把柄给人家，为了尽可能地抹掉那些事情，陶峥就拜托了我，定期清除上网的痕迹，让其他人，即便想找，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这么说，你算是帮凶了？” “我不这么认为，我只是做了自己份内的事，除此之外，陶峥都做过什么，我一无所知，至于有没有女孩因为他的原因而受到伤害，我就不得而知了。”冯明回应道。 “也就是说，你知道陶峥做的，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了？”魏钟文开口说道。 “那是当然，你们不会真的以为，那些男的花上一大笔钱，真的就是为了追求女孩，让她们做自己的女朋友吧？” “那你的意思是...”听到这里，陈熙不禁皱了皱眉，虽然魏钟文一直告诉她说，这个组织有问题，但究竟是有怎样的问题，魏钟文却一直不肯开口，也正是因此，陈熙现在也不明白这个组织的问题出在哪里。 “我的意思很明白，很多人根本就是为了玩一玩，找个新鲜一点的人，随便玩一玩，然后就丢掉，我这么说，你应该听明白了吧，陈警官？”冯明说着，竟无耻地笑出了声，就好似这是什么值得窃喜的事情一样。 “原来你们...一直在做这些事...”听了冯明的解释，陈熙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难怪魏钟文一直不肯说出事实，原来事实远比她想象中的要丑陋得多。 “不，不是我们，而是陶峥自己。陈警官，我可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做。”冯明说着，不禁笑着解释道。 “你...”陈熙一下子被对方的话噎住了，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陈熙，他说的没错，整件事情，的确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到现在为止，已经可以证实一件事了，陶峥所从事的是网络非法盈利活动，甚至有些行为已经侵犯了女性的人权和隐私权，就单凭这一点，便足够拘他几年的了。”魏钟文接着两人的话说了下去，说话间，便将矛头再次转向了陶峥。 魏钟文心里清楚得很，这个时候，还不能过于着急，好不容易套住了陶峥，就要先把这个罪名坐实了，再去放下一鱼饵。 “魏先生，还是你明事理。陶峥的确是做过一些不靠谱的事，但那些也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做过的，不过就是帮他清理了电脑痕迹，而且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所以，我想，不管怎么说，这罪名，都落不到我的头上吧。” “落不到，你就放心吧，不仅落不到你的头上，警方还会因为你帮助提供线索，特别给予你嘉奖呢。”魏钟文说着，面容上满是笑意。 “嘉奖就不必了，只要不惹祸上身，我就放心了。” “不过说起那件绑架案，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那件事跟你还有挺大关系的。”魏钟文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不过话里话外，都好似有顾虑一般。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冯明说道。 “那好，那我可就直说了。你还记得绑架案发生后，在警局里，我们给你做过一次药检。”魏钟文提示道。 “记得...”听了魏钟文的话，冯明的脸色果然变得不好看了。“一定是陶峥，肯定是他趁我们喝酒的时候，偷偷把药放进了我的酒里。”冯明说着， “你就这么确定，是陶峥对你下的手吗？”魏钟文反问道。 “不然呢，当时喝酒的时候，除了我们两个人，没有第三个能接近我们的桌子了。”冯明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可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陶峥如果已经有给你下药的打算了，那他为什么要下这种会导致你精神亢奋的药。如果你对他来说是有威胁的，那这样做，无异于火上浇油，肯定会将他自己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之中。”魏钟文分析似的说道。 “他就是故意而为之，就在我绑架他的当天，他早早地就在我的车上安装了定位器，不就是为了想让你们能够顺利追踪到我的位置吗？他生怕我会对他不利，所以把你们叫了过去，就是想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在有警方保护的前提下，即便他给我下了那种药，只要你们能及时赶过去，陶峥就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而相反，正是因为我吃了那种药，很有可能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这样一来，不就恰恰遂了他的心愿了吗？”冯明说着，像是早已笃定了这一事实一样，说话间，并没有丝毫的迟疑。 “虽然你说得这么言之凿凿，不过结果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魏钟文说着，看向面前的冯明，不禁笑了笑。“那一天，我们会出现在酒吧附近，跟陶峥并没有什么关系，换句话说，他也不知道我们会去那里，所以说，他也不会利用我们来保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么会故意往酒里下药来刺激你呢？”魏钟文开口解释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冯明说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们调查过监控，发现当天你们两人在酒吧喝酒的时候，陶峥不曾给你下药。反倒是你，往他的酒里下了药，这一点，你承认吗？”魏钟文反问道。 “有什么不敢的，敢做敢当，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说的没错，喝酒的当天，我的确是往陶峥的酒里下了安眠药，目的是为了什么，你们也已经很清楚了。但即便这样，我也还是不相信，除了他之外，会有其他人给我下药。”冯明说着，全然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 “我明白你的顾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不相信，不过事实摆在眼前，警方是不会骗你的，而且，我们也没有必要骗你。事实是，事发当天，除了你们两个人，还有第三个人可以接触到那些酒。”魏钟文说着，像是在提醒冯明一样。 “你的意思是，酒保？”冯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但他却依旧不敢相信。“一个酒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我下药，而且，我是那里的常客，他也没有必要害我吧？” “从表面上来看，的确是没有，不过，如果你往深了想呢？”魏钟文反问道。 “真的是酒保下的药吗？我还是不敢相信。”冯明说着，一副迟疑的样子。 “冯先生，我明白你的顾虑，不过我们来之前，已经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了，经过调查走访，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当天，就是那个酒保将药物事先放到了你的酒里面。”一旁的陈熙开口补充道。 “那他为什么要给我下药？”冯明不明所以地问道。 “如果你猜不到的话，不妨让我给你一点提示，这个人，不是陶峥。”魏钟文说着，一下子便把冯明的猜测之一给否决了。 “不是陶峥...又会是谁呢？”冯明疑惑地问道。 “究竟是谁，既然你不明说，我们也不会强迫你，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我们想问个清楚，也不过是为了要保护你，说与不说，都是你的自由。”魏钟文笑着说道。 “我不相信，你们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要套我的话，我可没这么傻，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就出卖别人。”冯明回答道。 “看来你身后的这个人，对你来说还挺重要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拼命地维护他。不过我奉劝你一点，有的时候，你所认为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魏钟文看向眼前的冯明，意有所指地说道。 第六十九章 谁利用了谁 “真不真实，我自然有自己的判断，不用你们在这里套我的话。”听了魏钟文的话，冯明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似乎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会得到他的信任。 “我看你啊，还真是不见棺材不下泪。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就只能让你眼见为实了。”魏钟文说着，向陈熙使了一个眼色，紧接着，陈熙便心领神会一般，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U盘，说道：“冯先生，借你的电脑一用。” “随便用。不过，有一点，别怪我事先没说清楚，就算你们是警察，如果触碰到了与公司或是与我个人有关的信息，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冯明大声提醒道。 “你放心，就是用你的电脑放个小视频。”陈熙说着，随即走向冯明的电脑。 没过一会，便有视频在电脑上播放了起来。 “这个是...”冯明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影像，不由得吃了一惊。 “看样子，冯先生以前是见过这个东西了？”陈熙反问道。 “见过，不过，你们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冯明的声音听上去很是低沉，神情看上去有些不太友善。 “我们问过你的朋友，你之前的确调取过这个餐馆的监控，不过，你看到的，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一旁的魏钟文开口说道。 “没想到，你们连这个也查到了。”说话间，冯明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苦笑。 “你跟陶峥之间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当然要将这件事情查个一清二楚了，不然怎么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这么说的话，还真是让你们费心了，不过你们查这件事，不过就是在浪费警方的人力和物力罢了，这件事我已经查得很清楚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冯明说着，竟像是在挑衅警方一般。 “冯先生，我说过了，这个视频，你只是看到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魏钟文不慌不忙着说着，似乎丝毫不介意冯明刚刚的挑衅。 “我怎么可能只看到了其中的一小部分，既然要看，我肯定是要把全部的内容都看个清楚啊。”冯明理所当然地说道。 “或许是事情过去太久了，连你自己都记不清了，你在查看监控的当天，因为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所以只看到了那一部分你想看的内容，而其他有用的部分，你便直接将它们忽视掉了。”魏钟文回答道。 “其他有用的部分...你指的是什么？”冯明反问道。 “往下看，你就知道了。”魏钟文故作神秘地说道。 从视频中，不难看出，这是一个监控摄像头的视角，从上往下俯视，监视着整个餐厅的情况。而视频里的一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在监控的范围内，没有离开过半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从进入餐厅点餐再到用完餐离开餐厅，男子自始至终都只是独身一人，未曾与第二个人有过交谈。 而视频上的这名男子，就是陶峥。 “视频看完了，不知道冯先生有没有什么想说的？”魏钟文率先开口说道。 “你们是想说...陶峥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小雅说过话，对吗？”冯明回答道。 “不仅如此，我们甚至怀疑，陶峥根本都没有注意到张静雅的到来，更别提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交集了。” “这只是其中的一次，并不能说明什么。”冯明不死心地说道。 “一次的确是不能说明什么，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这里有全部的监控录像，每一个录像里，都清楚地拍到了陶峥，但是每一次，陶峥都与张静雅没有丝毫的交集。” “不可能没有交集，他们两个人一定是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方式，我只是现在还没有猜到这种方式是什么而已。连着一周的时间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你们真的认为会有这样的巧合吗？”冯明说着，不禁反问道。 “在这一点上，我跟你的观点一致，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巧合，相反，我同意你的说法，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但是究竟是谁故意安排了这一切，而且还将这些安排得如此巧妙，你觉得如果这个人不是陶峥的话，又会是谁？” “你什么意思？”听了魏钟文的话，冯明不由得皱了皱眉，他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是什么。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魏钟文反问道。 “你别瞎说，我不允许你玷污小雅的清白！”冯明说着，语气中平添了几分烦躁。 “别着急，我说过了，这只是一个假设。我们经过调查，陶峥去的这几个地方，完全都是随机的，并没有任何的规律，既然是这样，怎么能刻意制造出他与人幽会的假象来呢？一开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后来，当我试着逆向思考，这个谜题一下子就解开了。” “绝对不会是你说的那样。”冯明径直地看向魏钟文，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只是我以前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考虑，一直以来，因为受到了你的影响，我认为张静雅在这段感情中处于被动的角色，如果不是陶峥做了什么，她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事实是，是我被你误导了，其实，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魏钟文说着，丝毫不忌惮冯明的威胁。 “我不允许你接着说下去！”冯明说着，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了。 “冯先生，你放心，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根据的，我不会随便诬陷一个人，也不会随便往一个无辜者的身上泼脏水。” “你...”听了魏钟文的话，冯明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了。“你最好对你说过的话负责，否则我会找律师起诉你。”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信口开河。”魏钟文说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在陶峥与张静雅的这段感情纠葛上，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张静雅是受害者，可是现在，出现的种种证据，都足以证明，陶峥，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 “如果陶峥对于一次次的偶遇并不知情，那又谁能够巧妙地造成这一个又一个的巧合呢？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另外一位当事人，张静雅。”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我想你心里也很清楚。只有这样，这两个人之间才会一次次地偶遇，巧合也才会一次次地发生。也就是说，事实是，陶峥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张静雅算计了。” “不可能...这些都是你凭空猜测的，小雅为什么要干这件事？她做这种事能得到什么好处，难道她是故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让我认为她跟陶峥有染，造成她出轨的假象吗？”冯明不由得反问道，只是他的声音中，已然多了几丝的颤抖。 “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但直到我发现了这个人，这个时候，我才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魏钟文说着，将电脑上的一张照片打了开来，照片上，赫然显示的是张静雅与另外一个男人同桌吃饭的场景。“还有这一张。” 魏钟文说着，调出了另外一张照片，这一张照片上，能够清楚地看到陶峥孤身一人吃饭的模样。 而照片上显示的时间，竟然是半年前。 “这、这个男人是谁？我怎么不认识？”冯明说着，说话间竟开始有些结巴了。 “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真相是什么了吧？”魏钟文反问道。 “我猜不到，我、我也不想猜了，如果你知道什么，就麻烦你直接告诉我，不要让我再饱受折磨了。”冯明说着，就好似承受了极大的精神压力一样。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你看到的这两张半年前的照片，他们三人所在的地点与刚才视频里所显示出来的，是同一个地方。我怀疑，早在半年前，甚至于更早，这两个人就已经拿陶峥当幌子，借机掩饰他们两人约会的事实。” “怎么可能...”冯明不敢相信地说道。 “没错，我的猜测是，他们一早便摸清了陶峥常去的几个地方，每次幽会都选择陶峥也在场的地方，为的就是，如果哪一天，他们的地下恋情不小心曝光了，便可以拿陶峥来当幌子，而这个男的也便可以功成身退，不会给自己留下一点的麻烦。” “你说的是真的吗？”说话间，冯明直直地看向魏钟文，像是要向对方求得一个答案一样。 “我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即便两人同桌吃饭，也尽量会选择监控的盲区，所以能够得到这张图，也是费了警方很大的心血。” “可即便这样，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冯明说着，竟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就好似在自嘲一般。“看样子，我不仅被人戴了绿帽子，而且还被人当猴一样地耍了，是吗？”冯明反问道。 “我承认，张静雅是利用了陶峥欺骗了你，但是在纠结这件事的同时，你就不想搞清楚，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吗？”魏钟文话锋一转，将问题转向了他处。 第七十章 孰是孰非 “我...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个问题了，现在我的脑子很乱，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的，谁说的又是假的...”冯明说着，不由得垂下了头，像是受到了极重的打击一样。 “我知道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很难接受，可是，你必须要振作起来，我们所告诉你的，只是事实的一部分而已，我希望你能接着听下去，将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然后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怎么助你们一臂之力。”冯明说着，不由得笑出了声，好似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 “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你是受害者，但是身为受害者，你要做的不应该只是同情自己，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吗？”魏钟文反问道。 “魏先生，我的女朋友都给我戴绿帽子了，你还想让我怎么办？捉奸在床吗，可就算是我想捉，她人现在已经去世了，我又能怎么捉。” “话不用说得这么难听，也不用这么绝情，我不逼你，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逼迫别人做一些不想做的事。”魏钟文说着，像是已经有些打算一样。“或许当你听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你就会愿意主动配合我们，毕竟被人欺骗，被人蒙在谷里的感觉也不怎么好受。” “你明白就好，所以希望你也不要太过为难我。”冯明苦笑了一声，说道。 “放心，我说过了，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配合我们。” “那你接着说吧。”冯明说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刚才说过了，他们两人的行为非常低调，平时约会的时候，都会找那些并不显眼的角落，但就算这样，他们还是担心会被发现，所以他们选择了陶峥作为挡箭牌，这样一来，如果他们的地下恋情被人撞破，张静雅也可以谎称她所出轨的人是陶峥，而不是另外一个。” “嗯。”冯明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为什么呢，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这样做呢？”说到这，魏钟文不禁开口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冯明一副对方是在无理取闹的样子，不禁有些不耐烦了。 “刚刚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我也理解不了，给不了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他们两个人这么谨小慎微，就连约会都这么小心谨慎，那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换一种方式。” “什么意思？”冯明反问道。 “你不觉得，就他们两人出现的方式而言，不免会让人感到有些奇怪吗？一般来说，如果一段地下恋情真的怕被发现的话，一定会减少自己的曝光率，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如果换做是我的话，一定会小心翼翼的，尽量挑一些偏僻或是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冯明说着，像是认同了魏钟文的说法。 “但是这两个人，却偏偏选择了陶峥来当挡箭牌，不管怎么说，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 “为什么？” “你想啊，张静雅选择陶峥来当挡箭牌，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在利用陶峥，如果事情一旦败露，张静雅就会选择往陶峥身上泼脏水，可是，万一事情真的暴露了，张静雅的行为被陶峥发现了呢？换做你是陶峥，你会怎么办？”魏钟文看向面前的冯明，开口问道。 “如果我是陶峥，不小心看到了哥们的女朋友跟其他男人在一起...那我第一反应肯定是要联系我的哥们啊。”冯明说着，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 “没错，不管是谁，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被劈腿，一定会跟你的反应一样，除非有那种怕沾惹是非，不敢出声的，但那种的，毕竟是少数。” “难怪你刚才会说，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冯明不禁小声地说道。 “没错，你能想明白就好，只要你能想明白，下面的事情也就不难理解了。”魏钟文说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你接着说。”冯明说着，像是已经恢复了理智，一副打算积极配合的样子。 “所以，如果张静雅真的要出轨，那她为什么要选择出现在你朋友的面前，张静雅，她不可能不知道你跟陶峥两人之间的交情，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冒这个险。”魏钟文分析道。 “那你的意思是，小雅她...其实不是出轨？”冯明说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个很难说，没有十成的把握，我不敢随便乱说，但是从逻辑上来说，张静雅的行为逻辑，是有些说不通的。” “没错，我赞成你的说法。如果小雅真的要跟其他男人约会，也肯定不会选择一个熟人常去的地方。肯定会另选他处，找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冯明接着魏钟文的话说了下去，像是已经接受了他的想法。 “所以说，我猜测，这两个人的关系，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叫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那小雅跟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这两人之间又是否有没有不正常的关系？”听了魏钟文的话，冯明简直要急死了，就在刚才，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可紧接着，魏钟文却又说这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这句话，对于冯明来说，简直就是当头一棒，让他险些有些招架不住了。 “一开始，我的猜测是，张静雅他们拿陶峥当挡箭牌，如果一旦关系曝光，也能将另外一个人的身份给隐瞒住，可是我刚才也说了，显然这种说法是站不住脚的，先不说这么做有没有必要，但如果一旦张静雅跟陶峥两人当面对质，真相是怎样的，就可以一目了然，所以，拿陶峥当挡箭牌是行不通的。” “所以呢？”冯明说着，期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所以，现在我有两种猜测。”魏钟文说着，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下面这番话，对你来说可能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我希望你能承受得住。” “没事，你尽管说，我现在只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冯明说着，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不再有丝毫的动摇。 “那好，那就先来说第一种情况。” “嗯。” “首先，假设张静雅对着整件事的安排，都是知情的，也就是说，她心里清楚得很，他们所去的地方，陶峥也在那里，而他们之所以会选择那个地方，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你误会。” “让我误会？”冯明不由得反问道，他没太明白其中的含义。 “那我这样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为什么会怀疑张静雅跟陶峥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魏钟文提示道。 “我之所以会怀疑，是因为小雅的身上的气味跟陶峥所抽香烟的味道是一样的，而且有一次我追踪小雅到了酒吧，有个男人想进到包间里，但因为看到了我，就跑了出去，结果刚好，我就在舞池里看到了陶峥的身影。再后来，我又调取了监控，发现小雅去过的地方，陶峥也正好出现在那里。” “没错，对方就是利用了这些巧合，制造出了张静雅与陶峥有着染的假象，让你误会，继而你才会选择铤而走险，对陶峥施压报复。”魏钟文解释道。 “那你刚才说，假设小雅是知情的，也就是说，在这件事情上，小雅也利用了我，目的就是要帮助那个人，让我对陶峥动手？”冯明难以置信地说道，像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一样。 “我说过了，这只是假设之一。如果按照这个假设来看的话，张静雅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很不一般，张静雅不仅选择了答应帮他，而且还愿意把你当枪，来替那个男人出头。” “难道小雅一开始答应跟我在一起，其实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就是想找一个打手，替其他人做事？”冯明说着，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有这种可能，但是，却无法肯定，不过这个假设，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你不妨先听听看。”魏钟文说道。 “你说。” “这个问题我们刚刚已经谈到过了，这种种的巧合，尽管可以导致你与陶峥之间的误会，而且如果幸运的话，陶峥自始至终都不会发现张静雅与其他人有染，也就是说，这个时候，他会一直被蒙在谷里。”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陶峥他对于这件事，的确应该是一无所知。” “所以，如果这个时候，你得知了这件事，知道了张静雅和陶峥有染，你会怎么做？”魏钟文开口问道。 “当然是找陶峥对质，当面说个清楚！”冯明理直气壮地说道。 “没错，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会到了当面对质这一个环节，如果陶峥不承认或是一对质，张静雅说漏了嘴怎么办？这样一来，就起不到你对陶峥动手的效果了。所以说，在这条线上，还差关键的一步。”魏钟文说着，不由得卖起了关子。 “什么关键的一步，你快说啊。”冯明赶忙催促道。 第七十一章 步步为营 面对冯明的催促，魏钟文并不着急，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又假设了种种可能，这才开了口。 “只有张静雅死了，才能激化这一切，让陶峥死无对证，即便他想找张静雅对质，可那个时候，张静雅已经死了，又去找谁对质呢？而这个时候，怀疑陶峥与张静雅有染的你，自然只能将怒气转加到陶峥的身上，也正因此，便完成了别人借由你的手来完成了他所设计的最后一环。”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小雅之所以愿意这么帮他，一定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非同一般吗，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么会为了完成这个计划让小雅去送死呢？”冯明自言自语地说道，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样。“难道说...小雅其实没死？” “......”面对冯明的疑问，不论是魏钟文还是陈熙都不忍回答，他们清楚得很，这个问题的答案只会让冯明更加失望。 看到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冯明明白了过来。“看来...是我想太多了，都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痴心妄想，幻想着小雅能死而复生...我真是...太蠢了。”冯明说着，不由得低下了头，只觉眼角处一阵湿润，却只是任由泪水划过了脸颊。 陈熙见状，也不由得伤感了起来，这个时候她才清楚得明白了，原来冯明对张静雅的感情，是真的。 “冯先生，请你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正因为张静雅的死牵扯到了太多的东西，所以我们一定要调查清楚，也让她能够不留遗憾。” “小雅她...真的是死于自杀吗？”冯明沉默了一会，却还是开了口，如是说道。 “是，如果这样说能让你好受一些的话。张静雅的确是自杀而亡，没有任何人逼迫她，这些，完全是出于她自己的选择。”魏钟文说着，竟不由地感叹了一声。 “我明白了。”冯明说着，抬起了头，擦了擦残留的泪水，看向魏钟文，坚定地说道。“既然小雅已经死了，你说的第一种假设，也就站不住脚了，那第二种假设是什么？” “第二种假设，是假设张静雅对整件事情完全不知情，种种巧合都是由那个家伙一手设计出来的，而张静雅只不过是被他所利用了。”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小雅同这个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否则，她是不会向我隐瞒这个家伙的。”冯明说着，语气中不满极了。 “这一点，我没法否认，我只能赞同你的说法。假设张静雅对于对方所设计的这些都不知情，那同时，就能证明一点，张静雅对于这个人，有着很高的信任度。否则她也不会听从对方的安排，每一次约见，都去对方指定的地点。”魏钟文回应道。 “我倒是希望你能否认我的想法。”冯明说着，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不好意思，事实如此，我只能实话实说。” “嗯，我知道。所以...”冯明说着，神情看上去多少有些难堪。“所以说...小雅跟那个家伙关系不一般，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是吗？”迟疑了一会，冯明还是开了口。 “是。而且...他们两个人相识的时间，要远长于你们两个的。”魏钟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真相，他知道对于冯明来说，这恐怕一时半会很难接受，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允许自己选择说谎。 “所以说...其实你们早就已经调查清楚了是吗，今天来，不过是告知我一下对不对？”冯明说着，语气中不免多了一份自嘲。 “我只是觉得，将这件事告诉你，会比较好，但如果你觉得接受不了，也可以选择不听，这是你的权利。”魏钟文说着，像是不介意对方的反应是什么一样。 “我...我也不知道。”冯明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也没想过，在这一件件事情的背后，竟然是有人早就刻意安排好的。” “嗯...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愿意将你牵扯进来，但是事与愿违，有些时候，即便再想置身事外，也已经为时已晚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只是想单纯地跟小雅好好生活下去，没有猜疑，没有出轨更没有死亡，这个样子，该有多好。”冯明感叹似的说道。 “的确。”魏钟文回应道，但同时，他也明白，这些美好的猜想，也只能是猜想，猜想过后，留下的，还是那些斑驳陆离的现实。与其选择逃避，还不如早一天正视它，或许可以早一天摆脱困扰。 “如果我说不听，你真的会不说吗？”冯明看向魏钟文，不由得反问道。 “会。”魏钟文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过，只会是一小部分，其余的，我还会继续讲下去。” “我可以选择拒绝吗？”冯明苦笑着说道。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选择接着听下去。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那好吧...既然都这样了，那就继续说下去吧。反正木已成舟，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我被戴绿帽子的事实了。” “冯先生，人生并不是只有谈情说爱，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魏钟文开口说道。 “更重要的事情，你指的是什么？”冯明不由得反问道。 “真相。活得不明不白，是一种对自己极其不负责任的态度。”魏钟文解释道。 “是吗？可是即便知道了真相，又能得到什么？就像今天，我得知了小雅出轨的真相，也知道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可是，我又从中得到了什么，除了挫败感，什么都没有。”冯明说着，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如果你听我把话说完，或许你会有新的想法，有些事情，并非你想得这么简单。”魏钟文说道。 “那你说吧，魏先生，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听完，就为了你那一句‘我会有新的想法’，希望会是一些好的想法。”冯明苦笑了一下，笑得很是无奈。 “我相信会的。”魏钟文点了点头，像是要给对方一个希望一样。“我刚才已经说过第二种情况了，我想你应该已经明白得差不多了吧。” “对，你刚才说，假设小雅完全不知情，一切都是由监控里那个家伙一手操作的，也就是说，是那个家伙利用了小雅，对不对？”冯明大声地反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魏钟文说着，不忘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我，这个家伙是谁，我要找他算账去。如果不是因为他安排的这一切，我就不会误会小雅，也就不会跟小雅吵架，更不会...”话说到这，冯明竟不由地哽咽了，他想起了张静雅的自杀，一时间竟难以抑制住激动的情绪。 “请节哀。”魏钟文没有过多的劝解，他明白，对于冯明来说，这将成为他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心结。从张静雅遇害一来，虽然冯明表面上故作坚强，但仅仅是其疯狂的举动，就足以证明张静雅的死对其打击有多大。 如果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世了，又怎么会对冯明有这么大的影响呢？ 想到这，魏钟文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凡事，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想当初，魏钟文同唐语然第一次与冯明见面的时候，冯明是何其的冷漠，似乎在他的眼里，张静雅的事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但是现如今，冯明的真心袒露无遗，在接触到的几个人里，冯明，无疑是最关心张静雅的那个人。 所以，此时此刻，魏钟文非常能够理解冯明的感受，但是理解并不代表接受，他虽然对冯明的遭遇怀有同情之心，但从某种角度上讲，如果冯明对张静雅有着百分之百的信任，又怎么会被这个家伙利用得如此惨痛，也更加不会有今日的悔不当初了。 对于这个问题，魏钟文并不想过多地纠结，人有七情六欲，多疑也是人性的一种，冯明会怀疑张静雅，也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但是谁也不曾想到，却有人恰恰就盯上了这一点，想要拿冯明的这一弱点开刀，才导致最后的结果会这般严重。 如果这个人不是十分了解冯明的脾气、性格，又怎么会敢拿这一点来做文章？ 说到底，那个将冯明视为筹码，横加利用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如果不是因为他催化了冯明与张静雅之间的争吵，也就不会导致张静雅最后的自杀身亡了。 想到这，一个大胆的疑问涌上了魏钟文的脑海中，这个人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将冯明的一切反应都预料在内，但是他又是否早早就预料到了张静雅的死亡呢？ 如果这个家伙明知道张静雅会因为不堪重击选择自杀，他又会任由这件事朝这个方向发展下去吗？ 从表面上，张静雅是信任这个家伙的，但即便如此，对方却还是将其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果他早早预料到了这些，他又是否会出声选择阻止呢？ 这个疑问在魏钟文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却又得不到任何人给出的答案。 第七十二章 语出挑衅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张静雅的死，的确与冯明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如果冯明能够对张静雅多一份信任，或许事情就会朝着完全不一样的方向发展，但是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无益了。 留给冯明的，只能是无尽的悔恨和懊恼。 “魏先生，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请你...接着说吧。”冯明说着，情绪相较于之前，已经稳定了不少。 “好，那我就继续。”魏钟文没有丝毫的迟疑，很干脆地答应了对方。 “嗯。” “你不是想知道，监控里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没错。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告诉我。”冯明请求似的说道。 “你放心，一会我会告诉你，不过在这之前，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魏钟文开口说道。 “也跟这件案子有关吗？”冯明迟疑了一下，不由地问道。 “有关，刚才我已经提到了。”魏钟文回答道。 “那请说吧。”话已至此，冯明知道即便他不想听，也无济于事，想开了之后，冯明反倒是显得比之前要豁达得多了。 “我刚才说，张静雅跟监控上那个男人的关系不一般，我这样说，是有依据的。”魏钟文一边说着，一边密切地观察着冯明的反应，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刺激到对方。 “嗯。”听了魏钟文的话，冯明倒是比想象中的要淡定，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再没其他过激的反应了。 “我们调查过了，张静雅和这名男子，曾在同一所中学上过学，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之间是校友。”魏钟文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从中学开始就已经认识了吗？”听了魏钟文的话，冯明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没想到事实竟然会是这个样子。“难怪小雅对他这么信任，毫无提防之心，原来这两个人已经认识这么长时间了，算起来也快有十年了吧...”冯明说着，面色很不好看，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样。 “也可以这么说，这两人是在中学时认识的，但是这名男子学习成绩并不好，上学期间屡屡犯错，最后被学校开除了，自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上过学，一直在社会上游手好闲。所以说，尽管这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很长，却并不代表他们在这几年的时间里都有联系。”魏钟文说着，像是要开导冯明一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的好意，我也只是感慨一下...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冯明说着，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我们调查过张静雅的同学、朋友，他们都不认识这个男人，也从来没有听张静雅提起过这个人，所以很有可能，这么多年以来，这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为什么到了最近这半年，这两个人之间又有了联系，这也正是我在考虑的一个问题。”魏钟文一面分析着，一面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想知道，他们两个人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进行联络的。”冯明问道。 “这个还不清楚，不管是电话还是短信，都没有查到过这两个人往来的记录，所以他们两个人是如何联系的，暂时还没有搞清楚。”魏钟文坦白道。 “没想到，小雅还会认识这样一个家伙，不管怎么看，这家伙都是个小混混才对，小雅应该没有理由跟他接触啊。”冯明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这个问题，或许另一个当事人可以给你一个解释，不过我无法确定对方会不会对你实话实说。”魏钟文说道。 “好，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跟他当面对质，问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要问清楚，这个家伙究竟是不是故意要让小雅去送死。”冯明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先做一件事。”魏钟文卖关子似的说道。 “什么事？”冯明反问道。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魏钟文说道。 “你想说什么？” “说到底，你想没有想过，这个家伙做了这么多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魏钟文反问道。 “目的...你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他是想利用我对陶峥下手，甚至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他。”冯明回答道。 “没错，的确是这个样子，不过你觉得对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对陶峥动手呢？” “这个...我没有考虑过，或许是陶峥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吧，所以才导致对方恼羞成怒，千方百计地要弄死他。”冯明猜测地说道。 “你这样说太笼统了，不如让我来给你一个解释，能够让对方这么费劲心思地设计这么大的一个圈套，甚至不惜将张静雅也赔进去，显然，一定不是因为感情纠葛。除此之外，还有可能是仇杀或是因为钱财纠纷。” “绕这么大一圈，难道是因为仇杀吗？”冯明猜测道。 “不对，从人的复仇心理来看，如果两人之间是仇杀的话，对方选择直接动手的机率会比较大，因为这样才能更解恨。”魏钟文分析道。 “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因为经济纠纷了。陶峥这个家伙虽然男女关系相处得很差劲，但是对于朋友倒是很大方，一点也不含糊，我觉得，不太像是因为经济纠纷。” “你所说的，只不过是他花钱的一种方式，跟真正的经济利害没有关系。” “那你指的是？”冯明不由得反问道。 “陶峥盈利的方式。” “原来绕了一大圈，你又给绕回来了。我真的是对你很无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事关于那个人的消息，我是一概不会说的。”冯明说着，一脸很是无语的表情。 “看样子，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魏钟文说着，不由得笑了笑。 “当然，经济纠纷嘛，陶峥的收入嘛，陶峥身为那个组织里的人，他的收入有一多半都来源于那里，所以你刚才说到经济纠纷，一定指的是那些跟陶峥同在一个组织里的人。”冯明回应道。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袒护那个人，他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魏钟文不解地问道。 “哪里来的好处，我只是不喜欢出卖别人而已。”冯明说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即便这个人是耍你的，你也要维护他，不肯出卖他？”魏钟文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冯明说着，竟有些着急了，他最受不了别人语出挑衅。 “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吗，为什么所有的事情会这么顺利，都按着他的思路走，还不是因为他与你之间有着直接的对话吗？”魏钟文解释道。 “直接的对话...”冯明重复了一下魏钟文的话。 “坦白说，你不觉得从你发现张静雅出轨，到发现陶峥与这件事的种种关联，这一切不都太过巧合了吗？如果那个人不是十分了解陶峥的习性，同时也十分了解你多疑的性格，他又怎么可能安排好这一切呢？” “只要对方想做，这些都是有可能的。”冯明强行辩解道。 “好，那我接着问你，在你发现陶峥与张静雅有染之后，你开始计划要绑架陶峥，并且事先准备好了药物，难道这些事情也是你一个人做的吗？” “我承认，以我自己的能力，没有办法设计好这些，那些药物、躲避警察的方法以及那个隐蔽的小屋，都是那个人帮我的，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不能出卖他，对方在得知我有困难的时候，选择义不容辞地帮了我，如果这个时候我出卖了他，跟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就在于，对方并不是真心想要帮你，而只是想要利用你而已。”魏钟文解释道。 “你开什么玩笑，帮助我的人是他，但是想要利用我的，却是监控上的这一个，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分明就是两个人。”冯明一下子提高了音量，像是魏钟文在说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竟然还这么执迷不悟，难怪他能利用你利用得这么彻头彻尾，而且还会让你浑然不知。” “你又想套我的话，我不会听信你一面之词的。”冯明强硬地说道。 “那我这样说，‘杀手’这个网名，你熟吗？”魏钟文反问道。 “杀手...你们怎么会知道的？”冯明一脸吃惊地问道，但紧接着，他又像是明白了过来，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陶峥对不对，他知道‘杀手’向来跟他不合，所以就把这个名字告诉了你们。想让你们调查他。” “没错，我们的确是从陶峥那里知道了这个名字，不过看你的反应，似乎是很了解这个人。” “没错，我的确是了解，但也别指望我能说出其他的信息。我问你们，陶峥都说了些什么？”冯明反问道。 “陶峥他...什么也没说，如果我这么说，你信吗？”魏钟文看向冯明，不由得笑出了声。 第七十三章 网络友人 冯明本以为，魏钟文的出现，是意料之中的事，并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意外，但是接连的对话，却让冯明有些应接不暇，魏钟文所带来的，都是一件件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自从得知了张静雅的死讯后，冯明整个人都开始魂不守舍起来，不管做什么时候都无精打采，就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抢走了一样，就连他自己，也从来没想过，对他来说，张静雅竟然这么得重要。 可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再无可以挽回的可能了，死亡也是如此。早在张静雅选择自杀的那一刻起，他们两人之间，就已经是阴阳两隔了，每每想起两人的最后一通电话，冯明都是后悔的。 如果知道张静雅会选择这条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故意出言相逼的，说到底，每次吵架的时候，他们两个之间如果有一方愿意主动退一步，一切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其实冯明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是他怀疑张静雅，或许也不会将她逼到自杀这条绝径，所以他决不允许陶峥自己苟活。 可是今天，魏钟文竟然对他说，张静雅出轨的对象，竟然不是陶峥，这对于冯明来说，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一样。幸好那天警察去的及时，没有让他伤及陶峥的性命，否则的话，冯明又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但同时，冯明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张静雅与另外一个男人有染的事实，而且这个男人竟然已经与她相识了将近十年。冯明自然明白这十年的时光意味着什么，如果这两人早在刚开始相熟时便心意相投，那是否意味着，其实他才应该是第三者插足？ 莫名其妙的事实让冯明的脑子嗡嗡的，他不知道该如何理顺这些事。而现在，魏钟文竟又告诉他，其实那个在背后一直帮着他出谋划策的人，才是真正在利用他的人。 面对这一套说辞，冯明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他知道魏钟文不过是想换着花样来套自己的话，如果真的信了对方的话，自己一定会因为出卖别人而后悔的。 可是说到底，就算他不说，这个人的身份又能隐瞒多久呢？ 坦白讲，冯明对于那个组织并不是十分得了解，但是从陶峥的口中，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这个组织，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他们所做的，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这个组织也有着数不清的支持者，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正是想借着这趟车，去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陶峥就是这样的人，他利用自身的优势，巧舌如簧，骗了不知多少个女孩，在把她们弄到手之后，便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了踪迹，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能凭着花言巧语骗了一次又一次。 面对这样的事情，冯明虽然知情，但却没法说破，他清楚得很，如果不是靠陶峥教授给自己的那些技巧，张静雅也不会同自己在一起，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讲，他对陶峥，还是心怀感激的。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陶峥竟然将“杀手”的身份告知了警方，这样一来，警方势必会有所动作，如果一旦他们察觉到了“杀手”的所作所为，很难保证警方不会对其动手。 想到这，冯明不由得开口问道：“你们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我，冯明没说的，我全都可以告诉你们，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杀手’这个人，那你们一定也已经查到了是谁在帮我，是不是？”冯明试探似的问道。 “没错，我们是已经查出了，而且，这次来，就是希望借由你的口来说出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魏钟文回答道。 “我坦白讲，就是那个杀手，帮我策划的一切，包括绑架陶峥和躲避警方的追捕，不过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做其他的。”冯明说道。 “也就是说，他是你的同谋了。” “同谋算不上，就是给了我一点建议，但是他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所以也算不上什么犯罪吧？”冯明小心翼翼地求证道。 “其实说实话，冯明，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庇护他，如果你真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能就会后悔现在所做出的选择。”魏钟文提醒似的说道。 “我不会信你那一套的，我知道你们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套我的话，撬开我的嘴，但是是实际情况是怎样的，其实你们一点也不了解，不是吗？”冯明反问道。 “恰恰相反，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必须的东西，之所以给你机会，是想让你通过这种方式减轻自己的罪恶。你知不知道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行为也助长了恶行的继续发生。”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冯明坚持说道。 “那好，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想再顾全你的面子了，我就实话实说好了。”魏钟文说着，从陈熙的手中接过一份文件，将里面的资料拿了出来。“这个男人，你应该很眼熟吧。”说着，魏钟文将资料递给了冯明。 冯明接过之后，细细地看了起来。“这个家伙...不就是视频上那个，跟小雅在一起吃饭的男人吗？” “没错，就是他。”魏钟文说着，点了点头。 “你给我看他的照片干嘛。”冯明说着不由得皱了皱眉，像是十分抵触对方一样。 “也难怪，你对他会这么反感，但如果我告诉你，其实这个人你认识呢？”魏钟文卖关子似的说道。 “怎么可能，我绝对不认识这个人。如果我真的认识他，知道他对小雅做了那种事，肯定接着就去找他拼命，怎么可能还坐在这里陪你闲聊。”冯明理所应当地说道。 “我看不见得，就算你认识这个家伙，你也未必就能找到他在哪里。” “这么神秘？你们今天来，不会是想套我的话，问出这个人的落脚点吧？”冯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不，你猜错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在哪里，我们来这，就是想将这条线索提供给你，好让你找他去算账。”魏钟文说着，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笑容。 “真、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把他的地址告诉我？” “对，说到做到。”魏钟文说着，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就不怕我去杀了他吗？”冯明反问道。“他对小雅做出了那种事，害得小雅自杀，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我跟小雅的感情也就不会恶化，也就不能导致今天的局面。” “杀不杀他，都是你的自由，不过我相信，以你对他的感情和信任，你是下不去手的。”魏钟文了然地说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认识这个男人。”冯明说着，有些气急败坏，像是失去了耐心一样。 “你当然会说不认识，一个存在于网络的人，你没有见过他的长相，自然会这么说，但是如果我这么问，‘秦华’这个人，你认识吗？”魏钟文一面开口说着，一面紧紧地盯着冯明，不放过对方丝毫的表情变化。 “秦华...你是说，这个人就是秦华？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你只不过是为了让我相信你才这么说的。”冯明说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仿佛魏钟文是在开一个天大的玩笑一样。 “你认为我在骗你，不过是因为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罢了，在你的意识里，你一直都将秦华视为自己的恩人，在你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是他及时地拉了你一把，才使得你没有迷失方向，可是你却忘了，真正那个将你推入泥潭之中的人，也正是这个家伙，如果没有他，你根本就不会对张静雅心生误解，你们两个之间，也就不会有后来所发生的意外。” “怎么可能呢...绝对不会是秦华，魏先生，如果你坚持要这么说的话，就请你拿出证据来，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冯明说着，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你要证据是吗？那好，我就给你看证据。”魏钟文说着，将另外两份资料同时递给了冯明。“这两份资料，一份是秦华的，一份是张静雅的，上面有他们的照片，而且还清楚地写着两人在中学时是校友。” 冯明接过了魏钟文递过来的资料，只是此时，他的两双手抖得厉害，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样。可是当他看清楚资料上的内容时，他却陡然松了一口气，嘲讽似的说道：“魏先生，不是我说你，你们在办事的时候能不能认真一点，就连造假也弄得这么粗糙，拿这样的一份资料来，谁能够相信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魏钟文顺着冯明的视线看过去，原来其中的一份资料上，赫然写的是“秦凯”的名字，而非是“秦华”。也难怪冯明会语出讽刺了，想到这，魏钟文不由得笑了笑。 “你笑什么？”魏钟文这么一笑，冯明竟有些心虚了。 “你是不是看了资料上的名字，感觉很可笑？”魏钟文看向冯明，反问道。 第七十四章 按兵不动 眼见着魏钟文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冯明有些开始不安起来。 如果这种时候对方还能笑得出来，那就只能说明这份资料没有问题。 “为什么这上面的名字是秦凯，而不是秦华？”冯明说着，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其实原因很简单，我想你也应该已经猜到了，不过只是碍于面子，不愿意承认罢了。”魏钟文开口说道。 “难道，他有两个名字，一个是秦凯...一个是秦华吗？”冯明猜测道。 “你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太过难堪罢了。既然你不敢说，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你说得没错，这个人的确是有两个名字，一个是真名，一个是假名。你所知道的‘秦华’不过是他所起的假名，其实他真正的名字，应该是秦凯。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你的意思是，他不仅骗了我，还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实话，就连这个名字，也不过是个假名？”冯明大声反问道，像是听到了难以置信的事实一样。 “没错，事实如此。”魏钟文毫不迟疑地回应道。 “怎么可能，他明明是帮过我的...”冯明像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一样，一个人小声地念叨着。 “冯明，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会很难接受，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你继续被瞒在鼓里，继续帮秦凯做坏事。” “秦凯...他的真名，真的叫秦凯吗？”冯明不由得反问道。“可是他的银行卡开户人都是秦华啊。” “你不会不明白的，这些都是可以伪造的。”魏钟文直接回答道。 “那他也真的是煞费苦心了。”冯明说着，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他这样做，并不是针对你，据我所知，整个组织里的人，每个人都有一个假的身份证，秦凯如此，陶峥也不例外。所以警方在查看他们的银行信息时，才会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是吗，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他，没有彻头彻尾地把我耍一遍。”冯明自嘲似的说道。 “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对你来说，秦凯只是利用了你，想要借你的手除掉陶峥，除此之外，他对你根本没有任何的兄弟情谊，更何况，张静雅的死，跟他也有着扯不断的联系。” 片刻之后，冯明像是想明白了一样，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你说得没错，一开始他就不过是要利用我而已，所以才故意跟我称兄道弟。为了博取我的信任感，甚至开始离间我跟陶峥之间的感情。谢谢你把真相告诉了我，如果不是你们来了，或许我一辈子都会被蒙在谷里。” “那接下来你想做什么？”魏钟文开口问道。 “你放心，我不会再做什么出轨的事了，你刚才不是也已经说过了，即便认识，也不一定知道对方在哪，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清楚秦凯现在在哪里，即便基本上每天都会跟他有往来，但是，我一点也不清楚他的联系方式，如果哪一天，他就此人间蒸发了，或许我也真的是无能无力。” “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你是否愿意同警方合作？”魏钟文提议道。 “合作？” “现在，对于秦凯而言，你是那个他最忌惮的人，你的手中掌握了他犯罪的证据，也正是因此，他才没有对你动手，跟你继续扮演兄弟情深，可如果他得知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觉得他会作何反应？” “按照他一贯的作风，我想，他大概会杀人灭口。” “没错，我们的猜测一致，所以在同他对质之前，你的安全会由警方来负责，这一点，你不用担心。”魏钟文说着，像是要打消冯明的疑虑一样。 “可是我还没有答应要跟你们合作啊。” “难道你不想知道张静雅死亡的真相吗？” “当然想！”冯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可想归想，难道秦凯会直接把真相告诉我吗？如果这样做了，岂不是太傻了？” “没错，所以，如果想要对方将所有的事实都说出来，那就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当面同他对质。” “就算是对质，我又怎么让他开口呢？”冯明问道。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就很关键，你是跟秦凯联系最密切的那个人，也正因为，也是最容易拿到证据的人，你可以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将他所做的事情收集起来，借此作为威胁他的关键。”魏钟文解释道。 “看来你们已经查到了我同秦凯联系的方式了。” “没错，而且费了很大的周折。我想如果没有你在背后给予他技术方面的支持，仅靠他一个人，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不是吗？”魏钟文反问道。 “我真的是小瞧你们了，没想到你们现在的侦查技术已经这么厉害了。”冯明说着，像是在称赞魏钟文一样。 “我们只是做了一部分而已，剩下的，还需要你去完成。”魏钟文补充道。 “既然已经知道了害死小雅的真凶是谁，我就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不管这个家伙是谁，我都要去问个清楚，我决不允许小雅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冯明说着，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好，只要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们这一趟就不算白来，我希望能借由你，得到一些我们无法获取的信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加了解张静雅案件的内幕。我相信，她究竟为什么会选择自杀，也一定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是为了小雅，我也会去的，不过可惜的是，秦凯这个家伙特别得狡猾，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即便现在我是最熟悉他的人，却也还是不清楚他究竟藏在了什么地方，这个家伙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完全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一点你放心，我们这边自有办法，只要你答应同警方合作，你所有的疑问，都会迎刃而解的。”魏钟文说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还是没有底气，不确定秦凯会不会真的把那些事情告诉我，就算是当面对质，我还没有把握。”冯明说着，像是有些想要打退堂鼓。 “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跟他对质也不过是几天后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将他所做的事情都保留下来，作为证据，这样后面我们行动的时候才能占据主动权。”魏钟文解释似的说道。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听你的，那我接下来具体都需要做些什么？”冯明开口问道。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秦凯这个人太过狡猾，如果你刻意去做一些事情，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持原有的状态，不过有一点例外，那就是每次你们聊天结束后，不要把聊天记录都删掉，而是留给警方当作证据，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魏钟文反问道。 “明白是明白，不过...你们要那些记录有什么用，也没什么非常重要的信息啊。”冯明不解地问道。 “不是没有用，只不过是你不擅长利用它们而已，这些数据只要用对了地方，就能起到不可轻视的作用。” “那好吧，我答应你们，我会按照你们说的去做，一如既往地跟秦凯保持联系，尽量不露出破绽。” “在知道对方是你的仇人之后，想要继续保持平常心的确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如果你不知道要同他聊什么，不妨回忆一下你们之前聊天的内容。” “我会的，我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不会轻易打草惊蛇的，如果我做错了一步，很有可能就会前功尽弃，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冯明说着，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既然是你教给秦凯怎样清除上网痕迹的，那你有没有方法再将其恢复回来？” “这个...”听了魏钟文的问题，冯明不禁有些犯难了，他有些迟疑地说道：“从理论上来讲，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确实有一定的难度，而且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一不小心，还有可能会被他发现，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我明白。”魏钟文说完，点了点头。这个答案跟技术科那边所给出的答复相差无几，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能从聊天记录入手了吗？ 正在魏钟文陷入沉思时，冯明像是想起了什么，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冯先生你是有什么要说的吗？”一旁的陈熙见状，先于冯明开了口。 “其实...我知道这件事你们早晚会查到的，不过我还是想说，我总觉得不说出来，就像是对不起死去的小雅一样。”冯明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嗯，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你不用有任何的顾虑，不管你今天说什么，都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坦白说了...”冯明看向面前的两人，定了定神，开口说道。 第七十五章 愿者上钩 冯明看向两人，可话到嘴边，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他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但他又清楚得很，即便自己不说，日后警方也一定能够查出其中的蛛丝马迹。 可是如果真的说了出来，会有着怎样的后果呢？ 又是否会牵连到自己呢？ 冯明突然有些想退缩，默默看向面前的两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也不会逼你。”一旁的魏钟文见状，主动开口道。“或者说，你可以直接把你的顾虑告诉我们，只要是能解决的事情，就都不叫问题。” “其实...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其实并不是冲着小雅的案子来的，对不对，你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一举捕获那个组织，而小雅的案子，不过是个顺手解决的问题而已。”冯明说着，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的悲伤。 “不。”魏钟文说完，坚定地看向冯明。“对于我们而言，所有的案子都是同等重要的，所有的死者都是平等的，在每一个案件里，不存在高低之分，也不存在主次之分，每一个案子都有存在的意义，也有被解决的意义。你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怕警方会对张静雅的案子坐视不管对不对，但是我会明确地告诉你，不管最后那个组织的命运如何，我都会给张静雅一个最好的答案，我不会允许有人利用他人的死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也包括对张静雅。” “你说的，是真的吗？”冯明说着，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没错，我没有在开玩笑，也没有在应付你，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给你看。”魏钟文说着，一副绝对不会反悔的模样。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你一次。我希望，我说的这些，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冯明说着，不由得点了点头。 “你放心。”魏钟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三字，便足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其实，不管是陶峥还是秦凯，他们一直都在拉拢我，想要让我成为他们的同伴。说同伴可能有点讽刺，不过，那个组织里的人，都是这么称呼彼此的，就好像他们在一起，真的做的是什么积德行善的事情一样。”冯明说着，不由得笑了一下。 “可是你并没有同意加入他们，为什么？”魏钟文反问道。 “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还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吧。当初，如果没有陶峥帮我，我根本不可能跟小雅发生什么，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认为这件事情挺好，能够帮助其他像我一样的人，可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太单纯了，当时的我，只看到了其中的一面而已。” “我想，是他们只敢让你看到那一面而已。”魏钟文补充道。 “你这么说也没错，那个时候我才刚认识他们，他们又怎么可能让我接触到更多的东西。” “那后来呢？” “后来，随着我跟小雅的关系越来越好，我就越发地相信了他们，也相信他们是真的为了我好，渐渐的，就跟他们称兄道弟起来，把他们当自己的好朋友来看，有什么好事都会先想着他们，一来二去，他们也像是真的把我拿自己人来看。可是现在想来，他们也不过是在利用我而已。”冯明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没错，他们正是看中了你的技术，所以才想拉拢你。”魏钟文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头。 “是，一开始我还没往这方面想，只是认为对方是真的把自己当作好朋友来对待，否认怎么会什么机密的事都告诉自己，而且又怎么可能拜托自己去办那些重要的事情。直到今天，你告诉我，从始至终，他们都是在利用我，我才明白了过来，原来他们一开始做的那些，也不过是在建立我对他们的信任而已。” “看样子，你是真的想明白了。” “只要看清楚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就没什么想不明白的了。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利用价值。他们步步为营，算计了这么久，就是要让我跟他们上同一艘船。” “其实，他们不仅仅是想要你的技术，还担心你会对外泄密，为了保住组织里的秘密，他们才会想法设法地拉拢你，让你跟他们同一战线。” “如果不是因为有了小雅，或许我真的会接受他们的邀请。你不知道，他们开出的条件真的太有诱惑力了，不管对哪个男人来说，都不是轻易就可以抗拒的。” “什么样的条件？”听到这，魏钟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尽管他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对于男人来说，最有诱惑力的是什么，一想便知。 “陶峥跟我说，只要我答应帮他，加入组织，我就可以过跟他一样的生活，想要什么的女人就可以有什么样的女人，不用我自己追，组织里有的是其他人帮我，只要我开口，就没有搞不定的。而且他还答应我，给我很大一部分的分成，这笔钱对我来说，真的是太有诱惑力了，整整是我上班工资的五倍。如果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给小雅买很多她喜欢的东西。可是...” “可是你还是没有答应他们。”魏钟文接着冯明的话说了下去。 “是的，我没有答应陶峥。并不是因为我不羡慕他的生活，在陶峥的身边，围绕着数不清的美女，一个个都娇艳迷人，让人欲罢不能，而陶峥，却轻而易举地就拥有了这一切，他所拥有的这些，我看在眼里，真的是羡慕不已。” “既然你想要这样的生活，为什么不答应他呢？”魏钟文反问道。 “不是的。虽然羡慕，但却并不代表我适合这样的生活。我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也是一个懂得知足常乐的人。这样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不求上进，小雅也不止一次地说我不懂得变通，不知道怎么讨好上司，所以才迟迟没有得到升迁。可即便这样，我却依旧过得心安理得。” “嗯。”魏钟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心里明白的很，小雅跟我，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便她选择了同我在一起，可我总是感觉，未来的某一天，她会选择离我而去。所以，当我在她身上闻到熟悉的烟味时，虽然气愤，却一点也不吃惊，甚至没有丝毫的怀疑，立刻便相信了她与其他人有染，就是因为我从心底里感到自卑，我一直都认为，自己配不上她。” “或许，你只是误会了她而已，你为什么就不肯当面问个清楚呢？”听了冯明的话，陈熙有些坐不住了，主动开口说道。 “陈警官，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们两个之间，之所以会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都是因为我的自尊心作祟。” “可如果当时你们坦诚布公地说清楚，或许张小姐她...”话说到这里，陈熙说不下去了，她注意到对方的脸色很不好看。 “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看到，为今之计，就是要避免更多类似的案件发生，所以我们势必要将这个组织一网打尽。”魏钟文说话间，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继续谈论那个话题，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谢谢你们。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冯明说着，眼神中满是坚定和认真，像是谁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一样。“其实，他们寻找目标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冯明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目标，你指的是那些女孩还是客户？”魏钟文下意识地反问道。 “客户。”冯明说着，眼神中满是严肃之感。“他们一般会将目标设定为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说得更明确一点，是那种会动歪脑筋，或者是只想发生一夜情的家伙。” “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这个群体下手？” “具体的原因我也说不出来，但你听我说完之后，或许就能分析个大概了。”冯明说道。 “那好，你接着说。” “一开始，他们会在贴吧里发布一些具有渲染性的贴子，像是某一类女性做了一些不招人喜欢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一般都会以小故事的形式出现，这样一来，就会有很多男性在帖子下方留言。好多人说的都是一些污秽不堪的话语。” “而这些主动留言的网友，就成为了他们潜在的用户吗？”魏钟文反问道。 “没错，他们会从对方的留言来分析，看对方上钩的机率有多大，然后专挑那种容易得手的动手，有些人会直接说一些极具攻击性的话语，这样的人恰恰是最容易上钩的。” “生性冲动，做事欠缺考虑，并且随随便便将情绪暴露出来，这样的，就是他们要找寻的目标吗？” “没错，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要肯花钱，如果对方只是想从中讨得一点好处，而不肯花钱，那这笔生意就谈得没有丝毫的意义。”冯明补充似的说道。 第七十六章 一切照旧 “我大概明白了。那锁定目标群体之后呢？”魏钟文听了冯明的话，点了点头。 在贴吧中发布某个女性群体的小故事，将这个群体黑化，引得某些男性不满，在故事中添油加醋，将某些不真实的事情引到某个女性群体的身上，这样一来，那些生性冲动的男性就会自动地站在这个群体的对立面，甚至于正义感爆棚，想要主动去找这些女性的麻烦，如此，也就完成了钓人上钩的这一步。 “接着，他们会跟那些人一对一地聊天。从他们所收集到该群体的女性中，挑选出几个条件比较好的女孩，将照片发给他们，顺便再推波助澜，说上一些这个女孩的坏话，让对方觉得自己有必要动手去修理修理这个女孩。” “如果每个人都是基于这样的目的出发，那这些被当作目标的女孩，将非常得危险。”陈熙听了冯明的话，不由得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可以这么说，所以，这些被当作目标的女孩，到了最后，没有几个是有什么好下场的。包括...包括我公司里的那几个女孩，不过相比之下，她们还算是幸运的，最起码没有闹出人命。或许是陶峥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僵吧。”冯明感叹似的说道。 “可是真的会有人愿意动手吗？”陈熙不由得反问道。“如果仅仅是因为那个帖子，也不至于一定要出手伤人啊。” “当然，不会仅仅因为这个...”冯明说着，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陈熙。“他们所找的那些女孩，自身的条件都是相当好的，不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是可以打高分的女孩。这样的一个女孩，如果被送到他们那群人的面前，那一定是争到头破血流也要弄到手的。可是你别忘了，那些经常逛贴吧，而且又很极端的人，在现实生活中，是不会遇到这么好的女孩的。” “所以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即便花钱，也会有人愿意去做，对吗？”陈熙反问道。 “没错。是这样的。”冯明说着，不由得点了点头。 “那既然是条件这么好的女孩，他们在组织的帮助下，将她们追到了手，又为什么不多加珍惜，好好跟她们继续相处下去呢？” “是受到贴子的影响。”一旁的魏钟文解释道。“我大概已经明白了，那些贴子里会写些怎样的内容。”魏钟文说着，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魏队，究竟里面都会写些什么样的内容？”陈熙开口问道。 “举个例子来说。如果这个组织近期搜集到了一些女学生的信息和资料，那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要把这些人给推销出去。所以他们会有专人，以女学生为对象，写上各种泼脏水的贴子，例如女学生为了钱劈腿或是当第三者，诸如此类的文章。这样一来，也就完成了第一步。” “也就是刚才所说的吸引客户。”陈熙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头。 “没错，而在这些贴子之下，一定会有很多对这些女学生感兴趣的人，他们之中的某些人，甚至会有人受过情伤，而他们的情伤正是拜这一类人所赐，所以说，这个贴子，很容易便能够引起他们的共鸣，而那个组织所要的，就是找这样的目标群体。” “他们这样做，就不怕闹出人命来吗？如果那个人真的太恨对方，最后将怒气牵连到其他女孩的身上，一不小心错手杀了对方，那又怎么办？”陈熙听完，不由得地说出了心中的困惑。 “这一点，并不在他们所考虑的范围之内，即便对方错手杀了人，也只是那个家伙与女孩之间的事情，他们只负责帮忙追求，只要人到手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到此结束了。”魏钟文解释道。 “这群人简直就是人渣，明明这些女孩什么都没有做，却要往她们身上泼脏水，还故意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引过来，帮助他们追求女孩，这样一来，这些家伙心怀怨恨和不满，肯定会将之前的怒火都发泄到女孩的身上。”陈熙咬牙切齿地说道。 “对，就是这样的一个思路。现在你们应该都已经明白了吧。”冯明在一旁补充道。 “明白了。所以那些家伙也根本就不会珍惜女孩，他们只是一心想要复仇，宣泄自己的不满而已。这样真的是太过分了。”陈熙不由得地说道。 “所以说，他们这种非法盈利的行为，不仅涉及到了非法交易，而且还将女孩的生命安全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陈熙，这个组织里的人，是一定要抓的，不过我希望这个时候，你可以沉得住气，不要打草惊蛇，如果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满盘皆输。”魏钟文看向陈熙，发现此时的她，正一脸的气愤，像是下一秒就恨不得将所有的人都抓起来一样。 “我知道...可是，这些人真的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把那些无辜的女孩当作是自己赚钱的工具，不过我就不相信，为什么那些女孩子会任人摆布，最后真的就答应了那些家伙的追求。” “他们之所以会选择那些女孩当作目标，肯定也是有过筛选的，选择的大都是一些好下手的，比较单纯的女生，这样的女孩提防心较差，比较容易相信网络上的网友，也正因此，才会让他们得手。”冯明解释道。 “所以说，既然他们肯让你知道这其中的操作，就代表着陶峥和秦凯这两个人，都是极为相信你的，对不对？”魏钟文将话题一转，开口问道。 “算是吧，我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是相信我，不过最起码他们对我应该是不提防的，否则也不会将数据的删减工作交给我来做。当然也可以有其他的原因，那就是他们迟迟没有找到技术过关的人，为了自保，也只得让我这个组织之外的人来动手了。”冯明说着，竟不由得自嘲了一下。 “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一个比较完备的组织，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不信任的人来给自己善后，其实他们这样做，除了想拉拢你，让你也成为这个组织的人，还有一点，他们很有可能是在试探你。如果经由你的手，这些数据出了问题，那就说明你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那后面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那这么说起来，我算是通过他们的考核了？”冯明反问道。 “算是吧，不过，你毕竟不是这个组织的人，你的手还是干净的，对于他们来说，你知道的越多，知道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成为威胁他们的存在，也正因此，秦凯才会选择对你动手，利用你来除掉陶峥，这样一来，也算是一石二鸟了。” “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秦凯为什么会选择在小雅死后对我动手。” “也不是，其实早在半年前，秦凯就已经开始有所准备了，否则也不会在半年前的视频中，他与张静雅便会与陶峥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对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你相信，其实早在半年前，陶峥与张静雅就已经有染了。” “但你之前也说过，如果小雅没死，就不会激化我跟陶峥之间的矛盾，我也不会去找他拼命，所以说，其实小雅的死是秦凯一手促成的，对不对？”冯明大声地说道，像是下一秒就要跑去同秦凯对质。 “这个，我无法给予你一个准确的答复，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张静雅死亡的真相，恐怕只能与秦凯当面对质了。”魏钟文说着，话语中不由得有些为难。 “我明白了，为了替小雅找到真相，我也会全力配合你们的。你们放心，但凡是我能够做到的，只要你们能说得出来，我就一定会去做，绝对不会有半点的推辞。”冯明看向两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相信你能够说到做到，不过这种时候一定要沉得住气，秦凯之所以会选择利用你，也正是说明了他对你并非是百分百地信任，所以你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定不能打草惊蛇，你明白吗？”魏钟文嘱咐道。 “你放心，我不会露出任何的破绽的，就好像你今天从来没有来找过我一样。”冯明说着，极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好，既然你已经明白了个中的利害，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强调一下，就是这几天，需要你做的，除了一切照常以外，还需要拜托你来做另外一件事。” “什么，你尽管说。”冯明很干脆地说道。 “之前不是跟你说，需要你把聊天的内容保留一下吗，但是我现在觉得，如果这样做的话，很有可能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现在的秦凯，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了，如果他想做些什么，反向观察你的动作，而这个时候，他却发现，你将之前的聊天记录都做了备份，这样一来，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魏钟文开口说道。 “那...要我怎么做，还是像之前那样将上网痕迹都抹干净吗？” “没错，跟之前一样，抹得干干净净，不过在抹干净之前，你要多做一件事。” “什么事？”冯明看向对方，只觉对方一脸的神秘，摸不清其真正意图是什么。 第七十七章 漩涡中心 距离上次与冯明约见，已经过去三天了。这期间，魏钟文一行人，并没有放松对于秦凯的监视，所幸的是，这三天以来，对方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过激的行为，这也足以说明，此时的冯明还没有暴露。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如同魏钟文料想的一样顺利，甚至于还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 这一天，魏钟文早早便接到了唐语然的电话，说她在研究徐子晴日记的时候，有了新的发现，如果方便的话，请魏钟文到研究所去一趟。 接到消息后，魏钟文自然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这个时候的新线索自然意味着好的消息，只要能有新的线索，就说明他们可能会距离真相更近一步。 如约来到了研究所，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竟只有唐语然一人。 “他们都去开会了，我借口有事就留了下来，不过以防一会他们回来了，我们就长话短说吧。”唐语然看向魏钟文，开口解释道。 “既然这样，不如换一个地方？”魏钟文提议道。 “算了，除了这件事，我手头上还有其他的工作，子晴的线索我也是今天无意间发现的，希望能对这个案子有所帮助。” “好，那说说你的发现吧。”魏钟文也没有多加客套，而是直奔主题地说道。 “今早我在翻看日记的时候，发现整个日记本有缺失的一页。而其前后的内容也的确像是少了什么，如果没有发现这一页的缺页，内容的确也能说得过去，可是一旦发现了这一点，不管怎么读都会觉得别扭。” “缺失了一页，是出现在什么地方？”魏钟文说着，赶忙附身上去想看个清楚。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不容易发现，因为这个日记本左右两边的纸张都是对称的，如果撕掉其中的一半，就会只留下另外一半，但是对方在撕毁的时候很是巧妙，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唐语然接着说道。 “也就是说，这一页应该是有人故意撕毁的，对方明知道这一页上面的内容很重要，不想被其他人瞧见，所以才撕掉了。”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会是子晴吗？”唐语然不由得反问道。 “很难说，一般来说，如果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的秘密，写完之后又后悔了，所以就把这一页的内容给撕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件事奇怪就奇怪在，对方在撕扯笔记本的时候太过小心了，如果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这上面的内容，只需要随意撕掉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 “除非是...子晴知道有人会看她的日记，所以才将一些极为隐私的内容给撕掉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不想被对方看到的同时，她还很怕会被对方给发现，所以不想让对方察觉有这样一页内容。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对于徐子晴来说，很有威胁性。”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唐语然开口问道。 “其他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因为这本笔记本不只是经过了徐子晴的手，同时还经了那个未知的寄件人的手，对方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想要悄无声息地将这一页的信息给抹掉，这一点，我暂时还猜测不出来。不过从利害的角度来看，如果不是触及到了对方的利益，对方是不会这么做的。” “那也就是说，子晴在上面所写的内容，很有可能与那个寄件人有关，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不过这也只是其中的一种假设。” “魏先生，你觉得哪一种假设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唐语然接着问道。 “从现在我们所得知的线索来看，徐子晴在写下这一页的日记时，应该是已经遭到了秦凯的威胁，被迫加入了他的这个组织之中，所以说，此时的秦凯对她来说是有威胁性的，而徐子晴对其应该是忌惮的。尤其是她日记本上所写的东西，是不想被秦凯所看到的。” “所以，如果这本日记要是被秦凯看到了，秦凯很有可能会一气之下将其损毁，根本不可能还留着它。” “是的，很有可能。”魏钟文说着，不由得点了点头。 “那这么说来，就很有可能是后者的假设了。这个寄件人一方面想将子晴遗留下来的线索提供给我们，一方面又不想让我们发现任何一点同他有关的线索，所以才选择将这一页撕毁，以防被我们发现些什么。可是这一页又会写些什么呢，跟那个家伙会有什么关系？”唐语然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想知道前一页写了些什么，就要从它的后一页入手。这上面写着‘这样的生活我真的是过够了，暗无天日，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说是为虎作伥一点也不为过。但最可悲的是，我却毫无一点办法，即便在手握利刃的情况下，我竟也毫无胜算。我明白，这个家伙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将我紧紧地缠绕了起来，只是这样的一件事，还不足以给他致命一击，甚至于一不小心就会激怒他，到了那个时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可是除了这个，我还有其他的方法吗？难道希望和新生，不值得拿命来一搏吗？’”魏钟文看着日记本，悄声念出了其中的内容。 “手握利刃，难道子晴是有心要杀秦凯吗？”唐语然说着，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这种事情，不管怎么看，对方都是毫无胜算的。 “不像，你看后面写着‘只是这样的一件事，还不足以给他致命一击’，这里用的是‘一件事’，而不是‘一刀’或是‘一个伤口’，所以前面所说的‘手握利刃’应该只是一个比喻。”魏钟文分析似的说道。 “对，你说的没错，子晴在写日记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修辞手法，所以说还是很有可能的。”唐语然赞同地说道。 “那这件事会是什么呢？既与秦凯有关，又与那个寄件人有关。”魏钟文说道。 “魏先生，以我对子晴的了解，如果她真的受不了了这种生活，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希望能够改变现状，她也会去做的，子晴绝对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女孩，她一向是敢爱敢恨，敢作敢当。” “所以你的意思是，最后，徐子晴很有可能跟秦凯摊牌了对吗？”魏钟文反问道。 “没错，而且我也怀疑，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威胁到了秦凯，所以秦凯最终选择了对子晴动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所以现在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找到那一页丢失的笔记本。只要找到了那个，或许就能抓到秦凯的把柄，这样一来，就能将其绳之以法了，如果那件事不是非同小可的话，秦凯一定不会为了这件事而去杀人。” “可是，难道子晴的命还不如一个秘密重要吗？”唐语然不由得反问道。 “如果这个秘密能要了秦凯的命呢？在威胁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秦凯这样的人，一定会选择自保。” “我明白了...这个秦凯，真的是太狠心了...”唐语然说着，语气中满是悲痛之感。每每接近真相的同时，总会让唐语然感慨真相的残酷。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花季一般的少女，为什么就会落到被人利用，最后被逼致死的境地。“魏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迟疑了一下，唐语然还是开口问道。 “请说。” “你觉得这个寄件人，是想要帮助我们吗？”唐语然问道。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对，可是，我还是希望从你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或许这样，我才能更加安心。”唐语然毫不避讳地说道。 “从表面来看，这个人一直在做帮助我们的事情，将日记寄给你，让你能够发现徐子晴案件的隐情，又将秦凯的藏身之处告知了我们，让警方能够顺利追查过去。好像借由他的手，我们的案件进展得格外顺利。可是，有一点，你或许不愿意听，但是既然你开口问了我，我觉得我有义务告诉你，以免对你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好，谢谢你愿意告诉我。”唐语然笑着回应道。 “一开始，我们是将三个案子关联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它们一定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相通之处，随着调查的深入，我们也渐渐找到了案子之间的连接点，更加可以肯定，这三者之间是有联系的。现在，根据我们所掌握的线索，张静雅一案，对方的确是死于自杀。但是在当时的案发现场，除了死者，却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与这个案子有关的所有人，在案发当时，都有着不在场证明，那现场的那个人会是谁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魏钟文说着，不由得反问道。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个寄件人或许是想要帮助我们，但是同时，他又有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个人，这样一个处于漩涡中心的人，是不会清清白白，一点污点也没有的。而案发当时，在现场的那个人，也有可能是他，对不对？”唐语然说完，极为认真地看向魏钟文，像是要求证一般。 第七十八章 何谈保护 “对，所以说，我希望你能对这个人有所提防，他掺手的事情太多，而且每一步都比警方还要快，如果哪一天他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魏钟文看向面前的唐语然，一脸严肃地回应道。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唐语然说着，竟不由地笑了笑。 “会...会是会，不过...”魏钟文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开不了口了。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突然消失的。”唐语然说完，又是莞尔一笑，像是话里有话一样。 “你、你怎么会知道那件事情...”魏钟文惊了一下，他当然明白对方话里的含义，那个人突然消失的人，除了她，再无其他人了。 “原来你也有这么惊慌失措的时候，你放心，我可不是什么跟踪狂，也没有要揭你老底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像是触动到了你的伤心事，所以忍不住就这么说了，无心之过，希望你不要误会。” “......”一时间，魏钟文竟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委托人了。对方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内心深处，那曾是一块不被任何人所知晓的禁忌之地，除了那个家伙。“你跟石磊什么关系？”魏钟文不由得反问道，连语气都强硬了一些。 “想知道的话，直接去找他问清楚不是更好吗？”唐语然笑着回应道，像是等着要看好戏一样。 “好你个石磊，竟然敢八卦我。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魏钟文咬牙切齿地说道，像是下一秒就要将石磊揪出来算账一样。 “慢走不送。”身后的唐语然像是要送客似的说道。 出了研究所的大门，魏钟文下一秒便拨通了石磊的电话。 “怎么了？”石磊接起了电话，语气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我问你，我的老底是不是你泄密的。”魏钟文说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打死对方。 “什么老底，你在说什么啊？”石磊无辜地回应道，丝毫不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 “你还装傻，就是有关于她的事。”魏钟文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哪个他...哦，你说的是她啊...不会吧，我嘱咐过让她不要乱说的。”石磊说着，语气接着就不一样了起来，像是做了坏事被抓了个正着一样。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魏钟文反问道。 “我...就算是不承认也没办法了吧...”石磊说着，仿佛是被屈打成招了一样。 “好你个石头，枉我把你当兄弟，竟然到处八卦我，我看你是皮痒了是不是？” “哪有的事啊，再说...她也不是什么外人啊。”石磊替自己辩解道。 “你当时怎么跟我发誓来着，这件事，除了你之外，不能再有其他人知道了。”魏钟文义正言辞地说道。 “钟文，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也该是时候放一放了...” “......”回应石磊的只有沉默，这个时候，魏钟文反倒是沉默了。 “哎，你别不说话啊，你一不说话，就准没好事。” “半小时后，老地方见。”魏钟文说着，也不等对方拒绝便挂断了电话，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如期赴约的。 到了路边，魏钟文随手便拦了一辆出租。“师傅，去警察局。” 司机师傅听了地名之后，忍不住通过后视镜，向坐在后排的魏钟文看去。 “师傅，你放心，我只是去警察局对方的咖啡馆里喝杯咖啡。”魏钟文实在是受不了对方猜疑的目光，便主动开口解释道。 “嗨，原来是这样，我还猜测你是要去干嘛呢。”司机说着，像是放下了心来。 “这光天化日的，你有什么好害怕的，更何况，还是开往警察局，又不是从警察局里出来。”魏钟文开着玩笑说道。 “小兄弟，你不知道啊，干我们这一行的，但凡是跟警察沾边的，都忌讳。” “这么悬乎？” “可不是吗，你想啊，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总的来说还算是太平吧，谁会闲得没事老往警察局跑啊。” “也是。”魏钟文笑着回应道，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在好多人眼里，警察虽然是个好差事，但却不是什么吉利的差事，尤其是那些常年混迹于一线的干警，谁身上不沾染点血腥气，也难怪有人会这么忌讳这些，谁出门做生意，不是想讨个好彩头。 没一会功夫出租车便抵达了目的地。 “您看，您是在这下车，还是调个头，给您送去对面咖啡厅去？”司机师傅开口问道。 “就这吧，有过街天桥，过去很方便。”魏钟文回应道。 “看来您对这很熟啊。” “没错，以前我常来。”魏钟文说着，不由得笑了笑。 “是、是吗？”听了魏钟文的话，司机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指的是咖啡厅。” “原来如此，您慢走。” “嗯。” 下了车，魏钟文目送着出租车走远了，这才向警察局内走去。 没有丝毫的迟疑，魏钟文径直向着后面的食堂走去。 这个点，几乎没什么吃饭的人，整个食堂看上去不免有些空旷。 “这边。”魏钟文刚一进门，便被招呼声吸引了过去，向着对方点头示意了一下。 “我说你小子，也不问问我有没有时间就把我叫过来，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们这种公职人员。”石磊率先开口说道。 “这简单，辞职。”言简意赅，魏钟文回应道。 “你倒是想得明白，我跟你不一样，我要是走了，这里的一堆尸体怎么办。” “身为一个法医，尸体越少，你越清闲，不就代表越太平吗？”魏钟文反问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还不是比谁都明白，案子永远都破不完，尸体也只会一个接着一个。”石磊开口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都忘了？” “是吗，记不清了，毕竟离开这里都这么久了。”魏钟文笑着说道。 “因为这三个案子，你不是又回来了吗，我看你是摆脱不了这里了。”石磊说着，像是在说风凉话一样。 “我看我是摆脱不了你了才对，说吧，你跟那个唐语然什么关系。”魏钟文说着，下一秒便换上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 “唐语然？原来你说的是她啊...我还以为...”石磊说着，但话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看样子，除了唐语然还有其他人也知情，是不是？你小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仅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而且还一说就是两个。” “消消气，消消气，这件事你可真的是冤枉我了，我真不是诚心的。” “不是诚心的，那是人家举着枪逼你了？”魏钟文反问道。 “那不能啊，就算是被人用枪逼着，我也不能说啊。” “那为什么现在会有两个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说简单一点，那就是为了你好，如果说复杂一点，那可就说来话长了。”石磊回答道。 “别简单，越复杂越好。” “那就一件件来好了...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石磊说着，不敢直视魏钟文的眼睛，不用看他都知道对方此时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既然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把细枝末节也都讲清楚，先说说唐语然，你跟她是什么关系？”魏钟文直接问道。 “其实，她是我的表妹，我也没想瞒着你的，但是这个案子发生之后，我也没时间和机会跟你说，所以，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了。” “没时间和机会，发条信息总可以吧？”魏钟文反问道。 “可是，我总不能发消息给你，说这个委托人是我的表妹，自己人，多关照一下哈。你不觉得这样未免太傻了吗？” “多少是有一点。”魏钟文直言不讳地说道。“但是，这样不能成为你泄密的借口。” “我是无心之过，真的，其实这件事，语然她早就知道了，就在几年前，那件事刚刚发生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而我因为受到了你的影响，所以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个时候我跟语然的关系又很要好，因为一个人扛不住这么大的压力，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我以为这辈子你们两个都不会有什么交集，可谁曾想，她竟然会成为了你的委托人。” “是七年前。”魏钟文低声说道。 “什么？”石磊没有听清对方说了些什么，反问道。 “那件事，发生在七年前。” “我说你啊...已经过去了七年了，就不能把这件事放一放吗？” “放不下。”魏钟文说着，苦笑着摇了摇头。“直到现在，我有时候还会做梦梦到她，在梦里，她大声地质问我，为什么在她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不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可是我...”话说到一半，魏钟文有些哽咽了。“可是我连她...在哪，都不知道...又何谈保护。” 第七十九章 死亡催化剂 “这不是你的错，而且，她也不会怪你的。”石磊看向魏钟文，也不由得有些悲伤，他深知对方的死对于魏钟文来说，打击有多大。 “你说的没错，她不会怪我的，可是，我却会怪我自己。”魏钟文强撑着，苦笑了一声。 “都怪语然那家伙，好好的提起她来干什么。这真是...”石磊说着，竟不知该如果说下去才好了。 “还有一个人。” “什么？” 魏钟文说着，抬起了头。“除了唐语然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你别想蒙混过去，这件事必须要说清楚。” “还有...就是你那个小跟班，陈熙。她是真的关心你，也是真的喜欢你，我才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希望她能够借此跟你走得更近一点。”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干媒婆这种事了。”听了对方的回答，魏钟文忍不住笑着说道。 “你别扯开话题，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也是不忍心看着你继续这样下去了，所以才想帮你一把。” “我有分寸。”魏钟文回答道。 “你如果有分寸的话，也不会到现在都对她念念不忘了。”石磊重重地说道。 “你都还没有找女朋友，我急什么。”魏钟文说着，将矛头转向了石磊。 “又拿我当挡箭牌是吧，行，那我问你，如果我找了女朋友，你是不是接着就找？” “你先找到再说吧。就你这个职业，有哪个女孩受得了天天跟尸体打交道。”魏钟文故意语出讽刺道。 “你可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咱俩半斤八两，你接触到的尸体可不比我少。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敢不敢吧？” “敢什么？” “敢不敢做个承诺，只要我找了女朋友，你就接着找。” “你以为这是玩过家家呢，说找就找。”魏钟文笑着回应道。 “你就说敢不敢吧。” “行，我答应你。”魏钟文说着，一改刚才的笑脸，转而成了一副认真的模样。 “七年，不短了，就算她知道了，也会原谅你的。”石磊说着，不自觉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嗯。”魏钟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道槛，他还是迈不过去。 “不说这件事了，你来找我，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这一件事吧？”石磊开口问道。 “我的确是还有其他的事要找你。”魏钟文说着，点了点头。“我想来跟你确定一件事。” “你说。” “张静雅那个案子，我做过很多设想，但之前的那几种，总感觉欠缺一些合理性。”魏钟文开口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当时案发时，火灾跟爆炸的时间差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客观问题，而这一点，也恰恰可以成为入手点。我分析过，从当时的火势来看，张静雅所处的位置为卧室，火焰由卧室蔓延到厨房，应该是需要更多的时间，也就是说，当时在现场，很有可能是有人提前引发了爆炸。” “提前引发爆炸，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石磊反问道。 “对，这一点很奇怪，但是他一定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或许是有人提早注意到了火灾，如果不提前引爆的话，现场会留下一些关键性的证据，这样一来，对方的身份有可能就会暴露，出于这样的目的，他选择了提前引爆厨房。” “不过这也一来，也恰恰留下了疑点。”石磊接着说道。 “没错，所以说，究竟值不值得冒这个险，还很难说。” “但是事实是，对方的确这样做了，也就是说，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现在来看，与这个案子有关的人，有冯明、陶峥还有秦凯，但是不管是谁，在案发当天，都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所以说，那个时候，与张静雅同在现场的，根本不可能是他们三个其中的任何一个。” “那又会是谁呢？”石磊反问道。 “会是谁...要么是一个还没有被我们查到的一个人，要么就是那个迟迟不肯露面的家伙。” “那个寄件人？” “没错，就是他，一直以来，他都在引导着我们，想要让我们查清楚一些什么事情，到现在为止，张静雅自杀案的隐情逐渐地浮上了水面，那个网络组织也被我们摸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个时候，对方却没了进一步的动作，所以我一直在思考，对方迟迟没了动静，是不是因为我们侦查的方向出了偏差。” “钟文，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你怎么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呢？”石磊感叹似的说道。 “有吗？我只是想利用好一切有利的条件，尽早地搞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现在，却又有一点让我很是在意。” “是什么？”石磊开口问道。 “我们发现，徐子晴的那本日记本上，缺失了一页，上面的内容与秦凯的一个秘密有关。缺失的这一页，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也就是说，徐子晴发现了秦凯的秘密，那徐子晴真正的死因，会不会与这个秘密有关？”石磊下意识地反问道。 “很有可能，秦凯为了杀人灭口，所以刻意将徐子晴伪装成了自杀，目的就是要让徐子晴闭嘴。”魏钟文回答道。 “钟文，你刚才说，那个寄件人迟迟没有了动静，会不会...这个就是他给你们的线索？”石磊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兴奋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听了石磊的话，魏钟文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想引导我们调查的，就是秦凯的秘密，这个秘密会是什么呢，竟然让秦凯这么忌惮，不惜杀人灭口。” “我觉得很有可能，如果缺失的那一页不是写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对方也一定不会将其拿走，所以说，只要查清楚这个秘密，就能离真相更近一步。” “你说的有道理。”魏钟文像是赞同对方的说法一样，点了点头。 “可是这个秘密会是什么呢？从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还不足将其推测出来，在没有十足把握的前提下，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那你觉得，徐子晴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石磊开口问道。 “一般来说，这种事，他肯定不会主动说出来，但是有一种情况不一样，那就是除了秦凯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知道这件事，如果两人在交谈这件事的过程中，无意间被徐子晴听到或看到，那她自然而然地也就知道事情的经过，也就知道了这个秘密。”魏钟文分析道。 “所以说，如果这个猜测要想成立，就必要有一个跟秦凯关系好的人存在，并且最好是跟他已经认识很久了，认识得越久，知道这个秘密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张静雅！”魏钟文大声地说出了这个名字。“张静雅与秦凯，这两个人自中学时便相识了，而且他们两个之间也有来往，张静雅是最符合这些条件的人选。”魏钟文一边说着，一边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 “不过可惜，张静雅已经自杀身亡了，从她嘴里也套不出什么来了。”石磊有些惋惜地说道。 “难怪秦凯会选择往张静雅的身上泼脏水，原来他不仅仅是要冯明误会陶峥，想借刀杀人，如果顺利的话，他还可以利用张静雅对冯明的感情，来进一步催化张静雅的死亡。” “如果秦凯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算盘的话，那他可真是心机够深的，一步一步的，谁都没有落下。” “但是他机关算尽，却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顺利地就摸清楚了他的伪装，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查到他与冯明之间的联系。现在，我们恰恰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对他进行反扑。逼他亲口承认之前所做过的事情。” “看来，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石磊回应道。 “能不能成功，就看冯明的了。”魏钟文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确定冯明是无辜的吗？”石磊反问道。 “我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我摸过他的底，也跟他接触过好多次，他虽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干净，不过也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直以来，他也只是帮助陶峥和秦凯处理数据上的事情而已，并没有动手做过什么。” “只要你调查清楚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也别嫌我话多，干这一行干久了，看谁都觉得有什么隐情，像是没跟你说实话一样。”石磊感叹似的说道。 “你这是多疑症，是病，得治。”魏钟文开玩笑似的说道。 “得了吧，就算是病，你也病得比我厉害。”石磊调侃道。 “你说的，都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行了，我不跟你贫了，我那还有工作等着呢，不像你，这么清闲。” “等你什么时候受不了了，想辞职了，我接收你。”魏钟文笑着说道。 “拉倒吧，就你那点钱够我开工的吗？对了，我表妹那个案子少赚点钱啊，人家一个小姑娘，可没什么钱。”石磊嘱咐地说道。 “我又不是周扒皮。”魏钟文很是无奈地回应道。 “行了，你心里有数就行，走了。” “嗯。” 魏钟文没有多做挽留，接下来，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第八十章 旧友再现 这两天，对于冯明来说，平静而又煎熬。从表面上来看，一切都如同平常一般，并没有什么异样，就连他与秦凯之间的联系也尽量不表现出一丁点的不一样。 可是只有冯明自己心里清楚，所有的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如果说在这之前，冯明只是把秦凯当作自己的好朋友，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去找对方出出主意，可是现在，他已经将对方视为彻头彻尾的敌人了。 按照魏钟文的分析，如果不是他设下圈套，从中作梗，或许张静雅并不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 每次一想到这，冯明的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一样，让他时时都无法喘息。对于冯明而言，他恨不得下一秒就跑过去与秦凯对质，可是除此之外呢？即便真的怒气冲冲地跑过去，就真的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冯明的心里，真的没有了底气。他已经错过了一次又一次，错怪了陶峥，错信了秦凯，他不允许自己再继续错下去，所以，他选择了相信魏钟文。 这个时候，冯明其实已经是怕了，他不知道这个魏钟文值不值得信任，又是否会再次重蹈覆辙，被对方所利用。 可是，与那两个人不同的是，魏钟文所代表的身份，是警方，即便他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但作为顾问，他的一言一行，一定都是三思而后行的，更何况，在当时，还有陈熙跟着。 这一次，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吧... 冯明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事情能够顺顺利利地解决，自己也能够早一天将这件事了解。 思索间，冯明熟练地打开了游戏，想要玩一局游戏，来舒缓一下自己焦虑的情绪。 巧的是往日里常组队刷怪的小伙伴都不见了身影，冯明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连打个游戏都这么不顺...”冯明坐在电脑前，小声地嘟囔道。 在好友列表中找了个遍，也没有几个能入眼的，不是技术太差就是人品不行，赢了比赛就知道抢奖励，这样的人，冯明可不想招惹。 思来想去，冯明只好作罢，只得一个人去做任务升级去了。 就在冯明刚领了任务准备出发的时候，聊天的对话框却弹了出来，冯明本想视而不见，却没想到对方接连发了三条消息过来，让冯明不由得一愣。 “这是谁啊？”冯明一边说着，一边点开了对话框，却发现是一个两年前认识的家伙，可奇怪的是，这家伙已经好久不玩游戏了，突然找他做什么？ 冯明定睛一看，发的也不过是一些打招呼之类的话，摸不透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本不想搭理对方，但又因为一时间无事可做，冯明并同他聊了起来。 “好久不见，怎么今天突然上线了？”冯明回答道。 “明哥好！我这不是闲得着无聊就上线来看看嘛，结果以前的朋友都没几个玩的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你。”对方回应道，还不忘在最后加了一个笑脸。 “嗯，我最近也不怎么玩了。” “明哥，组队刷图？”对方提议道。 “就两个人？” “随便找几个呗，你技术这么牛，其他人光看着就行了。” “不行了，技术大不如以前了。” “你可别谦虚了明哥，别的不说，就在咱这个区，你要是自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老大。”对方应承道。 “呵呵，你以为还是两年前啊，最近几年，新增了很多新人。不过你到底是有多久没玩这游戏了？我都记不清了。”冯明开口问道。 “两年了。” “这么长时间，真是有够久的，亏你还想回来接着玩。” “是啊，我那号好不容易级别这么高了，就这么不玩了还挺可惜的，所以就回来看看。”对方解释道。 “听你这语气，好像不是主动不玩的啊？” “明哥，你是自己人，我也不怕你笑话，我确实是惹了点麻烦，不然也不会就这么悄没声息地消失了两年啊。” “什么事要躲两年，看来这事不算小啊。”冯明调侃道。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一旦惹上了就挺麻烦的，所以我就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好吧，人没事就好，太细的内容我就不便打听了。”冯明回答道。 “说哪里的话明哥，这么一说不就跟我把你当外人看是的吗，反正你又不是外人，大家以前都是一起玩的，还有陶哥，是吧。” “嗯。”一听到陶峥这个名字，冯明下意识里是拒绝的，不过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冯明接着说道：“还好吧，就那样...” “看你这个反应，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我记得所有人里面，就你们两个人关系做好，而且陶哥还对你特别关照， 有什么事第一个先想着你。” “是啊，只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一言难尽。”冯明说着，故意长叹了一口气，像是不愿意接着谈论这个话题一样。 “其实吧，明哥，你别看我消失了两年，我这消息可灵通着呢。”对方说着，发了一个神秘兮兮的表情。 “怎么了？”冯明故意反问道。但其实此时，他的心里早就惴惴不安起来了，他隐约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来着不善。 “嘿嘿，明哥，我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最近，你也知道，我消失了两年，就躲在一个小地方，是什么事也不敢干，自然也没什么钱。我这是实在是憋不住了，这才冒着风险跑了回来，也没别的想法，就是想给自己多赚点钱，让这日子好过一点。”对方回应道。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冯明反问道，但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些什么，对方一定是早早便摸过了他的底细。 “明哥，你放心，我可不会害你，咱们毕竟也是老相识了，都是陶哥罩过的人，又都靠着那个组织找妞，是吧，从某种角度来看，咱俩还是满投缘的对不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冯明说着，顺便发了一个不耐烦的表情，像是不想再继续交谈下去。 “哎哎哎，明哥你别急啊，这不是太长时间没见了，想你叙叙旧嘛。”对方解释道。“不过有件事啊，你还真得听我好好跟你讲，这件事跟你和陶哥都有关系。” “什么事？”冯明听闻，不由得皱了皱眉，难道是与张静雅的案子有关吗？ “明哥，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这还不好说吗，不过老规矩，你懂的。”对方说着，还一同发过来了一个大笑的表情。 “说吧，要多少？”冯明反问道。 “不多不多，一个数。” “好，怎么给？” “老地方就行，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申请新号。” “好。”冯明说着，拿出手机，便向对方的银行账号转过去了100元。 “收到了明哥，我去，现在这网上转账可比两年前快多了，秒秒到账啊。”对方感叹道。 “怎么，你在那边不用吗？” “是啊，怕惹麻烦，都是现金，不瞒你说，我这个号已经有两年没用了。” “那你怎么现在敢用了，也不怕还有人盯着？” “哎，有就有吧，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我也真是过够了。不过已经两年了，估计也没人管那事了。” “嗯，但愿吧。”冯明回答道。“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是什么？” “我听人说，你们两年前出过一次车祸对不对，好像还挺严重的。”对方试探性地开口道。 “我们？”冯明故作吃惊地反问道。 “对，就是你跟陶哥。”对方回答得干脆利落，像是已经知道了真相是什么一样。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哎，明哥，100块有100块的花法，你先别着急啊，看看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值不值得，如果值得的话，也就不怪我接着赚你的钱了。” “行，那我不问，你说吧。”冯明答应道。 “两年前，你跟陶哥开车路过了大望路那边，就在大望路那边，你们出了车祸，撞了一个人，撞了人之后，你们没有及时地救他，而是直接开车就走了，对不对？” “对...你说的都没错。”听了对方的话，冯明竟开始有些心虚了。 “既然我说得没错，那我就接着往下讲，也不让你的钱白花。” “嗯。” “当时，陶哥刚拿到驾照，还没来得及买车，想练练手，所以就开了你的车出去了，结果没成想，就这么撞人了，是不是？” “你还知道什么？”冯明忍不住开口问道。 “明哥你别急啊，我又没说是你撞的人，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自然不会冤枉你。” “你的意思是，你还知道事后都发生了什么？” “那是自然，如果不清楚的话，我敢在你面前卖弄吗？” “那你接着说。”冯明回应道。 “其实后面发生了什么，你比我要更清楚，但是为了让你相信我，我肯定不会话只说一半。明哥，我也真是为你不值，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朋友。” “那些没用的话，我不想听。”冯明拒绝地说道。 “好，那就听些有用的。”对方说着，说话间，就要继续讲下去。 第八十一章 真假难辨 突然出现的旧友，让冯明不由得一惊，与此同时，对方还对两年前发生过的事情一清二楚，这就不免引起了冯明的怀疑，为了打消自己的顾虑，也为了让对方顺理成章地开口，冯明给了对方100元的开口费。 这已经是两年前的老规矩了，在他们两个之间，经常会进行这样的操作。 这个家伙爱财，冯明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在他那里，都不叫问题。 也正因此，虽然冯明对其有着提防之心，却也并不担心对方会害自己，毕竟对方是一个要钱的人。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只要有钱，就什么都好说。 对方提到了两年前的那通交通案，甚至于连个中的细节都讲得一清二楚，这让冯明不得不怀疑，对方究竟是怎样知晓的，不过同时，他也明白，如果想要问清楚这个问题，就肯定要花上更多的钱才能让对方开口。 “撞了人之后，陶哥为了自保，就跟你交换了位置，让你坐在了驾驶座上，我没说错吧？” “嗯。” “不过明哥，这种荒谬的提议你怎么能答应呢，还好最后没出什么大事，你说这要是弄出人命来了，你打算怎么为自己开脱？” “你的意思是，被撞的那个人没有生命危险，对不对？”冯明赶忙问道。 “对，那家伙虽然被撞得挺惨的，不过所幸及时送到了医院里，也没出什么大的意外。”对方回答道。 “那后来，这件事...警方为什么没有接着追查？”冯明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警方自然是查了，不过可惜的是，什么也没有查到，所以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明哥，想知道这件事还不简单，老规矩。”紧接着，对方发了一个坏笑的表情过来。 “多少？” “10个数。” “十个数，你觉得我会给你吗？”冯明反问道。 “明哥，我真不是多要你的，你也了解我的，我这个人虽然爱财，不过也真的是仗义啊，我这次主动来找你，其实是为了帮你，我不愿意看到你就这么被人耍了，所以才来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你。” “被人耍？你确定耍我的那个人不是你吗？”冯明反问道。 “明哥你真会开玩笑，我耍你做什么，又没有钱可赚。” “行，一口价成交，之后有关于这件事的问题，就不能再要钱了。” “那好吧...一口价就一口价，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别说的一副我好像缺你钱似的，要不是看你消失了这么久需要用钱，我才不可能答应你这么高的价钱。” “好说好说，明哥，我就知道你是最顾念兄弟情深的。”对法说着，连忙发了一个笑脸过来。 说话间，冯明再次向对方的账号里转了1000元。“收到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这短信刚来。这就没问题了明哥，不管您想知道什么，都随便问，就这个问题上，咱们是一个立场上的人了。” “那你先告诉我，你在来找我之前，有没有去找过陶哥？” “当然没有了，我找他干嘛，估计那家伙早就把我抛在脑后了。” “那就好，这件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不希望因为这个再跟他起什么争执。” “你放心明哥，我这人办事是讲原则的，绝不赚两头的钱，你就放心吧。” “嗯，那我就姑且相信你，那你接着说，刚才你说的那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你得听我慢慢跟你讲。” “嗯。” “刚刚不是说了吗，陶哥这家伙不厚道，撞完人之后，不仅想着不负责赶快跑，竟然还要跟你交换位置，以前我还觉得陶哥挺仗义的，不过自从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是真的替你叫屈啊。”对方说着，发来了一个打抱不平的表情，像是真的义愤填膺一样。 当然，这种话，冯明也就只是听听罢了，他自然明白对方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冯明并不想与对方过多得交谈，而是直接单刀直入，将问题发送了过去。 “明哥，我说了你可能不信，不过我既然收了你的钱，我就能保证我说的每句话都是有凭据的，我是绝对不会赚黑心钱的。” “嗯，你说就是。” “那好，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其实这件事吧，一开始我并不知情，我也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这个人你可能会想象不到，就是那个组织里叫‘秦华’的家伙，我记得他好像是跟陶哥不合，所以他会找这件事来搞你们，倒也在情理之中。” 两年前，陶峥与秦华之间，的确是势同水火，这件事，整个组织里的人都知道，甚至于包括一些客户，而这个此时正与冯明聊天的人，就是秦华的客户。 也就是说，对方还不知道秦华的真实姓名其实就是秦凯。 一时间，冯明突然有些好奇，既然组织里的人，每个人都有假名，那陶峥的假名会是什么呢？ 本想问问对方是否知道，不过冯明转念一想，一直以来，对方都是与秦凯有着金钱交易，并不曾涉及到陶峥，也正是因此，或许对方并不知道陶峥的全名是什么，而只是陶哥陶哥这样叫着。 “你说是秦华搞的鬼，你不会是在耍我吧，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出来，就来替你背锅。”冯明发问道。 “怎么可能呢明哥，我绝对不是那种人，我赚的可都是良心钱，昧良心的话从来不说。”对方义正言辞地说道。 “那你说说看，秦华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个嘛...我就是不知道了，毕竟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属于我的强项，你知道我的，我就顺道捡个便宜还行。” “那你怎么让我相信你说的话？”冯明反问道。 “这个还不简单吗，明哥，你是当事人，你也不用回答我，你就自己想想，我刚才说的，是不是跟两年前发生过的那件事分毫不差。” 听到这，冯明沉默了，事情的确如对方所说的那样，就连肇事后陶峥要求改换座椅，这样的事他都说得明明白白。 不过，秦凯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能证明你不是在骗我？”冯明反问道。 “这个...明哥，你得相信我啊，我告诉你这件事，真的是为你好啊，不想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耍了。” “我看你是为了赚一笔外快才来找我的吧。我不在乎你的目的是什么，但你既然赚了我的钱，就要拿出相应的态度来，否则你也明白，恐怕你也不希望这会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笔交易吧？” “明哥，你可别，你是我的大财神爷，其实还是有的，也不是我不愿意说，就是好多事情吧，说得太透就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嗯，说吧。”冯明回答道。 “反正那件撞人的事是真事儿，这个是肯定的了，身为当事人明哥你是最有发言权的。至于秦华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拿了钱，做了他吩咐的事，他让我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成了一个贴子，发在了网上，并且还附上了好多图片，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就把链接发给你。” “好，你发过来吧。” “稍等。”对方说着，但紧接着，就将一个网址链接发了过来，像是事先早已准备好了一样。 冯明打开了链接一看，果然如对方所说，是一个贴子的链接，题目起得很是吸引人，写的是：大望路那桩交通惨案，两年了，你还好好地活着吗？ “大望路”与“交通惨案”，无疑都是吸人眼球的字眼，冯明定睛一看，贴子的游览量也是多到吓人。 “你们发这个贴子，是想找出当年那个被撞的人吗？”冯明开口问道。 “没错，也不知为什么，秦华只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不知道被撞的那个家伙去了哪里，所以他的本意是想着对方有可能会看到这个贴子，然后主动与我们联系，这样再说服他，去警察局里揭发陶哥两年前的罪行。” “可是这样做，那个人真的会看到吗？”冯明对这种做法持怀疑的态度。 “其实就算找不到也无关紧要，毕竟我们已经知道案子的来龙去脉，我们的目的是要搞陶哥，又不是要把那个家伙找出来，即便对方不肯出面作证，但只要我们有了相应的证据，这种事，警方一查，就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那你们后来真的这么做了？”冯明不由得反问道。 “是，我写了一封匿名信，将与这个案子有关的线索都寄了过去，其实，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就算真的有警察来找你，你也不用慌，两年前的真相是什么，警方一定可以查清楚的。”对方解释似的说道。 “谢谢你，多谢你的好意。”冯明说着，倒的确像是出于真心。 即便对方的本意是为了赚钱，但在这之外，他也的确是不愿冯明因为这件事乱了分寸，所以才会主动找上门来，既赚了钱财，还赚了人情，倒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第八十二章 替罪傀儡 两年前的肇事案，着实牵扯到了冯明的自身利益，甚至于一不小心，他会变成陶峥的替罪羊，想到这里，冯明就不免有些烦躁。 他越发后悔了两年前那个草率的决定，这种不顾后果的做法，实在是有违他的行事风格，但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冯明的理智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他自己已经无法做出妥善的判断了，再加之当时有陶峥的胁迫，这才让他松了口，答应了陶峥替他背锅。 但即便这件事再发生一次，或许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只要是有关于张静雅的事情，冯明就像是完全丧失了理智一样。 只要可以同张静雅在一起，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硬着头皮选择尝试，而绝不会退缩分毫。 想到这，冯明的思绪又乱了起来，他又想起了魏钟文曾跟他说过的一番话，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秦凯从头到尾都在设计自己，看样子，对方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过自己人。 “既然你是秦华的人，你又为什么愿意帮我？”冯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明哥，千万别这么说，我谁的人也不是，我跟秦华相识，也不过是因为他帮我介绍了女朋友，我们两个之间就是交易关系，说到底，这交情恐怕还没有咱们两个之间来的深。毕竟也是一起玩过游戏的朋友嘛。” “你这么说的话，我就姑且相信你。”冯明回答道。 “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是吧？” “嗯。” “对了，明哥，如果警察真的来找你麻烦，你也不用担心，你只需咬准一个事实就可以了。” “什么事实？” “就是那些照片，当时为了增加匿名信的可信度，除了文字之外，我还加了一些照片，故意将现场弄得挺模糊的。不过你想想也知道，我哪里来的照片，还不是伪造的，所以如果那些警察拿这个来当说辞，你就一口咬定照片是假的就好了。” “我想，警方应该还不至于连照片的真伪都分辨不出来。” “这倒也是，我也不是什么造假大师，肯定是会留下痕迹的。还是明哥你想得周到。”对方夸张地称赞道。 “后来呢，两年前被撞的那个家伙，有看到贴子来找你吗？”冯明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问题发送了过去，这件事，才是他最为关心的。 “还真有，不过也是我在寄匿名信之后的事情了。那个家伙看了我发的贴子，就主动在下面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然后我们就聊上了。” “那他是怎么说的？”冯明赶紧问道。 “他啊，他就说当时被撞得挺惨的，他只记得自己路过大望路那边，正准备过马路，好不容易等到绿灯了，他就走了，结果却被突然出现的车子给撞到了，当时他就被撞晕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了。” “也就是说，他没有看到车牌号。”冯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看到，他就昏过去了。” “那他，人还好吧...” “嗯，也就是这小子福大命大，后来被人送到了医院，抢救及时，也没留下后遗症。” “看样子，还是有人目击了这个过程，否则秦华怎么会查到两年前的事，这个家伙又怎么会这么幸运地被送到了医院。” “明哥，我感觉你说的没错，所以说真的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如果警察真的彻查下来，陶哥肯定逃脱不了干系。” “嗯，你说的没错，那你有没有问对方叫什么名字？”冯明开口问道。 “我问了，我记得好像是叫李浩天。” 这个人名，的确跟魏钟文所说的，是同一个，看来真的是这个人。 “被撞之后，对方有没有去警察局立案，让警察查找肇事司机？”冯明说道。 “那是肯定的啊，谁被人撞了还能这么忍气吞声，再说，住个院花了这么一大笔钱，还不得找到那个肇事者，让他把住院的钱给报了啊。” “嗯，也对。”冯明认同似的说道。看来，魏钟文他们之所以会知道李浩天这个人，就是因为对方两年前曾去过警局立过案，这样一来，也就都能说得通了。“还有一件事...你跟我说实话。”冯明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什么事，明哥你尽管问。”对方边说边发过来了一个笑脸。 “你有没有告诉李浩天，当年撞他的那个人是谁？”冯明发问道。 “当然没有了。我找这麻烦事干嘛，本来查案抓凶手的事就是警察的，我只干完我需要干的那一份，其余的，我一点也不多掺。”对方极为痛快地说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听了对方的话，冯明倒是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当年并非是他开车撞了李浩天，但对于他而言，冯明的心中还是心生愧疚的，他更没有胆子直接面对对方，如果李浩天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他真的担心对方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直接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还好当年有人救了他，如果他因为那件事而出了意外，那我们真的是难辞其咎了。”冯明说着，像是在感叹什么一样。 “明哥，要我说啊，这件事你也不要多想了。反正本来也跟你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因为我给警方寄了匿名信，如果他们来找你，你也不要慌，反正也不是你做的，怕什么，你就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就好了。” “多谢你，我会的。”冯明谢过对方的好意，话语里满是真诚。 “这件事，说到这也就差不多了，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明哥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对方开口问道。 “那个...你能把李浩天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吗？”冯明迟疑地开口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确定要联系他吗？”对方反问道。 “这个我还没想好，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也是，省得到时候突然想联系他了，又不知道对方的联系方式，那就要干着急了。” “没错，是这个理儿。”冯明赞同地说道。 “那好，稍等哈。” 紧接着对方便把联系方式发了过来。 “收到，多谢” “客气了明哥，那你先玩着，我这也不敢上线太长时间，我就先撤了。”对方说着，发了一个调皮的表情过来。 “好的，你先忙着。”冯明回应道。紧接着，他就发现对方的头像变成了灰色，对方已然下线了。 看着对方灰色的头像，不得不说，冯明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知晓自己曾经的秘密。 一开始，冯明还以为这个两年前的秘密，是由陶峥透露出来的，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是错怪对方了。也就是说，陶峥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冯明动过手，一切都是秦凯在背地里使坏，默默做了这些。 想到这，冯明不由得在心里向陶峥道了一声歉，又想到了之前他对陶峥做过的那些事，冯明心中的愧疚感更是油然而生。虽然两年前出车祸的时候也确实是陶峥逼迫冯明，想让他替陶峥顶罪，不过现在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如果不是秦凯将这件事翻了出来，恐怕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不过秦凯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呢？ 难道是李浩天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了秦凯吗？ 不对。 冯明接着便否定了这一猜想。刚才聊天的时候，对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被撞的李浩天，在出事的时候，直接便被撞晕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所以也更加不会知道这件案子的细节之处。 除非... 看样子，秦凯是同当时的目击证人联系上了，否则，除了那个人之外，谁也不会这么清楚地知道事情的经过和细节。 得知了这件事之后，冯明烦躁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下来。 尽管当时撞人的是陶峥并非是自己，但一旦把这件事搬到了台面上来说，冯明的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话说活来，对方究竟犯了什么事，竟然消失了两年，直到今天才再度现身。 想到这，冯明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知给魏钟文，既然魏钟文愿意替张静雅查清事情的真相，就代表他是友而非敌，在这种情况下，冯明自然会选择与对方消息共享。 上次离别前，为了方便联系，他们两个之间互加了好友。 不过今天，还是冯明第一次给对方发送信息，早已编辑好的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却迟迟还在犹豫，究竟该不该按下发送键。 如果再次提起两年前的那通交通肇事案，自己是否也会被牵连在内呢？如果自己本是好意，反倒弄巧成拙了又该如何是好？ 可是一想到张静雅的案子，冯明却又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要能查到张静雅死亡的真相，不管什么，冯明都不会推辞的。 想清楚了这一点，只是一瞬间，冯明心下一横，他便按下了发送键，没过几秒，对方接着便回复了信息，速度之快，不免让冯明有些瞠目结舌。 第八十三章 讳疾忌医 这是冯明第一次到魏钟文的工作室，在这之前，他还曾找人调查过魏钟文，这才发现他其实并非是一个律师，而是一个辞职了的警察。 也就是说，魏钟文第一次跑到公司去找冯明的时候，不过是想以律师的身份对其试探几分。 而这一次，魏钟文主动将事务所的地址发给了冯明，让冯明第二天的一上午便去找他。 如约来到了相约的地点，冯明敲了敲门，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来了。”紧接着，房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 “你好，魏先生。”冯明率先开口说道。 “你好，欢迎欢迎，请进。”魏钟文回答道，较之以前，他的脸上明显带着些许的笑意。“随便坐，不用客气。” “嗯，多谢。”冯明倒也真的没有跟对方客气，进到屋里，在对方的指引下便坐到了沙发上。他环顾了四周，到处都是一些简单的装修，虽然普通，但却看让去很是让人放松。“这里看上去还不错。”冯明开口称赞道。 “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所以就怎么简单怎么来，有一些必备的家具也就够了。”魏钟文如是回答道。 “嗯，挺好的，虽然是个事务所，倒也显得挺温馨的，能让客人有着一见如故的感觉。”冯明说道。 “是吗，那就好。我这里只有咖啡，请随便用。”魏钟文回应道。 “谢谢。”冯明说着，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杯，温度适宜，刚好可以喝下，看来是对方计算好了时间才进行冲泡的。“刚刚好，味道不错。” “那就好。”魏钟文说完，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同样端起了咖啡，小啜了一口。 “其实，我一直挺犹豫的，到底该不该跟你说这件事。总觉得如果继续说这件事，就会给自己惹麻烦。”喝完了咖啡，冯明先于魏钟文开了口，一边说着，其面容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无奈。 “肇事逃逸，这样的事，的确并不光彩，就算你不是肇事者，但因为你是车主，当时又同在车上，所以警方也很难不追究你的责任。不过无论是讳疾忌医还是因噎废食，都不是对待一件事情的正确态度。既然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就自然有它的说法。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就是不知道你是否会愿意接受。”魏钟文提议道。 “不知道可不可以先听一听？”冯明开口问道。 “当然可以。这种方法很简单。这个交通肇事案，发生于两年前。两年前，李浩天被撞之后被好心人送到了医院，接受了及时的救治，所以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意外。出院之后，他就立刻去了警察局立案，希望警察能在第一时间帮他抓到肇事者。可是两年过去了，苦于没有更多的线索和证据，这件案子就这么被搁置了。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肯向警方主动提供线索，我想，这对于警方侦破这件案子来说应该是极为有用的。”魏钟文回应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去向警方自首吗？”冯明不确定地问道。 “不是自首，你并不是肇事者，你所做的，不过是给警方提供线索和证据。我这样说，你总该明白了吧？” “可是之前，不是有人寄了匿名信过去了吗？” “没错，但是经过鉴定，对方寄过来的照片都是伪造的，因此，警方也严重怀疑上面所述事情的真实性。为了防止误入歧途，警方决定不予采用，所以，那封匿名信就相当于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魏钟文笑着说道。 “这样也可以吗？”冯明惊奇地问道，他从来没想过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只要你愿意跟警方合作，警方也会愿意帮助你的，这都是相互的，不过有些必要的惩罚，还是免不了的，你也知道，法律就是法律，希望你能理解。” “能减轻罪罚我就心满意足了。”冯明认同地点了点头。 “还有你昨晚跟我提起的那个人，我已经跟陈熙说过了，一大早她就查到了对方的信息，不过我想，你或许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吧？”魏钟文反问道。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网络上大家一般都称呼绰号，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小琦，至于他姓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嗯，这也在我预料之内。对方姓刘，真名叫刘小琦。你说，是秦凯让刘小琦在网络上散布了那些消息，为的是要引出李浩天来，是吗？” “没错，他们原本的打算是想引出李浩天，然后经李浩天的口说出当年肇事案的真相，不过事情并没有他们设想的那么顺利，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虽然那个贴子一直很热，李浩天却并没有出现。这个时候，秦凯就按捺不住了，于是他便让小琦写了一封匿名信，寄给了警方，为了让警方相信其中的内容，还刻意伪造了照片。” “那你能不能详细说一下，秦凯和刘小琦之间，又是怎么相识的吗？”魏钟文开口问道。 “一直以来，小琦都是秦凯那边的人，所以小琦帮秦凯来做这件事，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而小琦之所以是秦凯那边的人，原因也很简单，那是因为刘小琦曾经的女朋友，也是借助了秦凯的能力，才将其追到手的。” “曾经的女朋友...看来你对于那件事，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魏钟文说着，像是在感慨什么似的。 “没错，那件事，我的确是知道一些。两年前，小琦就这么突然消失了，当时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恰好陶峥在组织里耳目众多，什么消息都瞒不过他。关于小琦跟他女朋友之间的那件事，我也是听陶峥说起来的。” “那你认不认识刘小琦的女朋友？”魏钟文反问道。 “不认识，不过知道名字，但是现在也记不太清楚了...”冯明说着，像是在极力要回想起什么似的。“好像是叫什么晓...之类的吧” “林晓。”魏钟文补充地说道。 “大概是这个名字吧，我也没往心里去。反正就是两年前，小琦他女朋友出了意外，听说是溺水身亡，是自杀。在这之后，小琦也一同消失了。一个丢了性命，一个就这么消失了，当时在组织里，这也算是一件大事了。”冯明感慨似的说道。 “后来就没有人找过刘小琦吗？” “找过啊，小琦是秦凯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最着急的还是秦凯，那个时候他也的确是出人出力，拼命地想把小琦找回来，可是无奈，不管是谁，都找不到他藏在了哪里。于是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谁能想到两年之后，小琦竟然自己又重新回来了，也真是够奇怪的了。”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他为什么选择回来？” “说了，不过我估计也就是随口一说，他先是说自己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了，又说事情都过去了两年了，估计没什么人再提这件事了，所以这才敢回来的。” “看样子，恐怕要让他失望了。”魏钟文说着，不由得笑了笑。 “难道你们还在查这个案子？”冯明说着，不免大吃一惊。 “没错，其实，我们一直都在找这个刘小琦，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们这件事，恐怕还得找上一段时间。”魏钟文笑着回应道。 “就算我不说，我估计你们也快察觉到他的行踪了吧。” “也差不多，刘小琦并没有伪造的身份证，所以他银行卡、身份证上的一举一动，警方都能检测到。” “如果...”冯明说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我不主动告诉你们这件事，是不是用不了多久，你们也会主动找上门来？” “你觉得呢？”魏钟文不答反问，只是他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明白了，其实你们一直都在检测小琦的账号，肯定已经发现了他的活动踪迹，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主动来找我。”冯明说着，像是已经释然了一样，不禁笑了笑。 “两年前，那件意外发生之后，刘小琦就消失了，在这两年的时间里，音讯全无，任警方怎么找寻都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魏钟文说着，语气中还不免带着些许的挫败感。 “我听他说，他一直藏身于一个小地方，收入微薄，平时买东西也都是使用现金交易，没有留下任何金钱往来的信息，也难怪你们会找不到他。”冯明解释道。 “消失了两年，刘小琦回归正常的生活，联系的第一个人竟然是秦凯，这足以证明这两人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或许就在刘小琦失踪的两年的时间里，秦凯也曾向对方施予过援助之手。” “也不是没有可能。”冯明说着，点了点头。“两年前，刘小琦刚刚接触到这个组织的时候，秦凯是他的负责人，负责帮助刘小琦追求女孩，也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林晓。所以在整个组织里，这两个人的关系最为亲密，也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第八十四章 蓄势待发 听了冯明的话，魏钟文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理顺了思路，开始分析道：“你说的没错，看来这三件案子的关键人物，非秦凯莫属了，两年前，先是秦凯帮助刘小琦追求到了林晓，但是林晓意外身亡，这是第一起案子。半年前，秦凯的女友徐子晴意外死亡，表面上来看，她是死于自杀，但因为种种谜团，徐子晴的死直指秦凯，这是第二起案子。几个月前，张静雅在出租屋内引火自焚，而秦凯与张静雅是已然是多年旧识，这是第三起案子。这之中的每一起案子，都与秦凯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还有一点...”冯明迟疑地说着。“每一个死去的女孩，都是因为那个组织，才会经历这些，最终导致她们走上了死亡。” “对，所以说，这一次，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魏钟文说着，像是早已下定了决心一样。 “好，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们。”冯明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几天，借由你所收集的资料，我们已经掌握了这个组织接下来要下手的几个重点目标，通过锁定目标，我们顺藤摸瓜，也找到了分别负责那几个女孩的负责人，现在，只要他们选择动手，警方这边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魏钟文说着，忍不住面露欣喜之色，像是整个案子都看到了曙光一样。 “这样...应该就能够救得了那些女孩了吧。”冯明感慨似的说道。 “嗯，希望她们也能够及时想明白，以后不要再被这些家伙们的甜言蜜语所欺骗了。”魏钟文说着，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接下来，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秦凯了，因为他身份特殊，与这三个案子都有着关联性，所以警方一时间还不能轻举妄动。” “那你们有什么计划吗？”冯明反问道。 “计划有是有，不过恐怕就需要你的帮助了。”魏钟文迟疑地说道。“而且，除此之外，可能还会有一定的危险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你是想让我去跟秦凯对质，撬开他的嘴，对不对？” “没错。尽管我很想告诉你，你还有考虑的时间，不着急答复我。可事实时，警方那边，随时有可能对其他成员采取行动，一旦那边的行动先于我们这边的，势必会打草惊蛇，也一定会引起秦凯的注意，到了那个时候，很有可能会功亏一篑。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现在你就可以给予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魏先生，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我同你一样，也迫切想知道案件的真相，在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照办，就算是为了小雅讨回一个公道，我也义不容辞。” “多谢。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再次强调一下，与秦凯当面对质，是存在一定的风险的，这一点，你一定要多加注意。”魏钟文忍不住嘱咐道。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就一定说道做到。”冯明郑重地说道，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一样。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事先告诉你会比较好。”魏钟文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什么事？”看到对方如此犹豫的表情，冯明知道这件事一定非比寻常。 “警方在调查张静雅案子的时候，因为涉及到了秦凯，这两个人是中学同学，所以就对他们两个人进行了背景调查，结果在走访的过程中，有一些不太好的发现，是有关于他们两个人的，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提前告诉你比较好。” “那你说。”冯明点了点头，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一定非常严重，否则对方的表情也不会如此严肃。 “从调查的结果来看，张静雅与秦凯，在中学时关系比较不错，用旁人的话来说，就是秦凯很听张静雅的话，至于其中的原因，我想你也能明白。”魏钟文说着，不由得顿了顿，停下来观察对方的表情。 “嗯，我明白，请接着说。”冯明听了对方的话，虽然早已是思绪万千，却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冲动。 “你也知道，中学阶段，正是青春期的时候，所以学校里总会有各种各样不安分的成分，甚至会出现校园欺凌现象...” “你的意思是，小雅被秦凯欺负了吗？”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冯明一下子便气急了，像是要爆发一样。 “不，恰恰相反，其实，是其他女生受到了张静雅的欺凌。”魏钟文一字一句地说道，希望冯明能听到心里去。 “怎么可能呢，小雅不是这样的人。”冯明难以置信地说道。 “经过走访调查，我们询问了很多秦凯的朋友，对于一件事，他们的口径都很一致，那就是秦凯很听张静雅的话，不管对方提出怎样不合理的要求，秦凯都会在第一时间满足她。但同时，也有另外一件事，像是一个禁忌一个，谁都不愿意提起。只有一个人，说了其中的一小部分。” “都说了些什么？”冯明急忙问道。 “当时有一件事在学校里闹得挺大的，简单来说，就是秦凯欺凌了一个女孩，对于这件事，秦凯的大部分好朋友绝口不提，而只有一个人，说这件事是在张静雅的授意下进行的。这件事在当时的影响很大，秦凯也因此被勒令退学，没有继续读书。” “这绝对不可能，小雅为什么要让秦凯做这样的事，再说也只不过是一个人这么说而已，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说不定是有人记错也说不定。”冯明强行反驳道。 “...对，你说的没错。但如果秦凯提起了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被他乱了阵脚。秦凯这样狡猾的一个人，一定会专门攻击对方的软肋，而张静雅，就是你的软肋，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魏钟文解释道。 “我明白了，谢谢你。可是这件事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是真的。”冯明回答道。 “是真是假，警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好吧，那对质当天，我都需要做什么？”冯明说着，还有些失魂落魄，像是还没从刚才的事件中走出来。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些困难，不过也希望你可以尽力而为。”魏钟文说着，像是要引起对方的重视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我会的。” “好，那我把思路给你先顺一遍...”魏钟文说着，开始将当日的计划一点点告知了对方。 时间准瞬即逝，两人已经讨论了一个小时。 “我要说的，大概就这么多，希望你能听明白。”魏钟文开口说道。 “你放心吧，魏先生，我会竭尽自己的所能，也谢谢你们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来办，我一定会替小雅讨回一个公道。” “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们就把时间定在明天下午。” “好，我没有意见。”冯明说着，重重地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我想我该回去了。”对方抬手看了看表，开口说道。 “好的，慢走。”魏钟文并没有多加挽留，他知道对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既然冯明答应了魏钟文的提议，就代表着，此时此刻，冯明的立场与警方一致，在这个关键时刻，冯明的态度显得尤其重要，如果对方临阵倒戈，那有关于案件的真相，就恐怕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所以说，如果冯明对张静雅只是虚情假意的话，对方是不会答应魏钟文的提议的，就这一点而言，魏钟文看得清清楚楚，也正是因此，他才敢将这个提议大胆地告诉对方。 有的时候，如果想要得到预期的结果，就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这三件案子，更是如此，如果没有秦凯这个关键人物，很多内幕消息，或许就会因此而消失，就连徐子晴死亡的真相，恐怕也会烟消云散。 魏钟文总感觉，在这三件案子的背后，一直隐匿在其中的那个人，是想要指引着警方去调查什么，如果秦凯是整件事情的关键，又接连牵扯到了徐子晴和张静雅，那这件事，是否就是徐子晴所提到的那个“秘密”呢？ 徐子晴或许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才导致了杀身之祸，说到底，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并不一定是好事。 魏钟文想到这，不由得整理了一下思路，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下午，便会是一见分晓的时候，这件事，他已经提前与陈熙打过了招呼，警方那边也会全力配合魏钟文的思路。 这三件案子，魏钟文已经思考了很久，却总感觉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的这边简单。表面上来看，三件案子的死者，都与那个神秘组织有着这样或那样的联系，也因为遇到了不靠谱的男人，才遭到了死亡。难道隐藏在背后的这个寄件人，不过是想将这个组织里的人绳之以法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要绕上这么大的一圈。 魏钟文总感觉隐在背后的这个人，目的不会这般简单。 第八十五章 准备收网 从现有的线索来看，这三件案子之间，仿佛是关联起来了一般，都同那个组织或多或少牵扯上了一点关系，可即便这样，多少还是有些牵强。 一想到这，魏钟文就越发不安起来，他总觉得在这之后，还留有其他的隐情，如果不将其找出来，或许永远就无法接近真相。 现在的突破口便是秦凯，假设徐子晴的死真的同秦凯的秘密有关，而在警方走访的过程中，秦凯过去的朋友也都对那件校园欺凌的事情闭口不谈，那这两件事，指的会是同一件吗？ 校园欺凌，本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正值青春期的孩子，偶有情绪上的宣泄也属正常，所以打架也并非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但秦凯却因此遭到了退学，可见当时这件事情的恶劣程度。 可令魏钟文感到奇怪的是，不仅是秦凯的朋友很是忌讳这件事，就连当年知道这件事的老师们，对于这件事，也持一副拒绝的态度，没有人愿意提及个中的隐情。不得不说，这一点，着实引起了魏钟文的怀疑。 一件校园欺凌事件，本是学生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会导致老师们对此也如此得忌惮。 于此，这件多年前的事情，就像是被封锁在了一个积满灰尘的盒子之中，而只有秦凯，最为知晓其中的来龙去脉。 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或许就可以揭晓谜底，将真相公布于众。 想到这，魏钟文不免皱了皱眉头，他还是不由得有些担心。 这个幕后的寄件人，绕了这么一大圈，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多年前的旧案吗，那为什么又要牵扯到三本日记呢，假如说秦凯与这个秘密有关，对方大可以直接找秦凯算账，又或者直接来找警方报案，可对方费尽心思，又为的是什么呢？ 想到这，魏钟文还是觉得眼前似是有一团迷雾一般，不管怎样驱赶，却都一直停留在眼前。 正在魏钟文思考着什么的时候，事务所的房门被敲响了，魏钟文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是谁？”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唐语然的声音。 “请稍等。”说话间，魏钟文便起了身走到了房门处，将房门打了开来。 “打扰了。”唐语然抱歉似的说道。 “没事，进来吧。” “上次的事，抱歉了...希望你不要太过介意，我也是无心之过。”唐语然一边说着，一边将买来的东西放置在了桌子上。“我买了些吃的，想着你应该还没吃饭，就一起吃吧。” “今天不上班？”魏钟文反问道。 “嗯，这几天一直在忙一个大的项目，好不容易忙完了，就出来休息一下。”唐语然回答道。 “嗯，劳逸结合也挺好的，毕竟身体才是自己的，也不能太累了。”魏钟文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但仅凭这几句话，却听不出魏钟文是怎样的态度。 “之前的事...他都跟你说了吗？”唐语然试探地问道。 “你指的是石磊吗？” “嗯...” “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知道你们是无心之过，这件事过去了那么久，就算再提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了。”魏钟文笑着说道。 “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啊，我说过了，没事。你也别往心里去。”魏钟文说着，一副已经释然了的样子。 “如果你真的能放下，就好了。” “不管放不放得下，这件事已经木已成舟，就算真的放不下，也不过是自己拿这件事来折磨自己罢了。” “道理谁都知道，可是想要做到，却是很难。”唐语然感慨似的说道。 “是啊，你也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也不会对徐子晴这个案子执念这么深了。” “我之所以会在意这样一个案子，就是因为子晴死得太蹊跷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是死于自杀的。所以，我绝对不会放下这件事，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放下了，就再也没有人会替子晴查找事情的真相了。”唐语然极为认真地说道。 “你说的没错，如果你不记得她，或许就真的没人帮她了。”魏钟文说着，像是赞同唐语然的说法。 “那你的那个她呢？听说...是因公殉职，对吗？” “算是吧，对外，都是这么说的...”魏钟文说着，情绪一下子低沉了下去。 “那实际上呢？” “实际上，她是被人给算计了。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想再提了，这个案子其实我曾查过一段时间，但因为牵扯到太多的东西，很多线索都被人强行抹掉了，当我找到某一步的时候，就发现之前的线索全部都断了，不管怎么查，都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是有人发现了你在查这件事，不想暴露，所以才...” “没错，整个案子牵扯到的利益实在太多，她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被人用而弃之，就这么走上了绝路，可是当时我们谁也没有往这个方面去考虑，如果当时我们再谨慎一点，或许她还能有活命的可能。”魏钟文说着，语气中满是悔恨之情。 “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追查下去对你有威胁，我想她也不希望看到你继续以身犯险。”唐语然在一旁宽慰道。 “这么多年了，这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结，始终解不开，放不下。但除了不忘记她，其他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一直被人记挂着，对于亡者来着，便是最大的安慰了。”唐语然安慰道。 “算是吧。”魏钟文说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徐子晴的案子，等到了明天，或许就可以问个清楚了。”像是不愿再谈及那个旧案，魏钟文将话题转移到了徐子晴的案子上。 “你的意思是明天就要开始收网了吗？”说到这，唐语然的语气不由得兴奋了起来，这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是，该准备的工作，警方那边已经做好了。冯明那边，我也已经跟他聊过了，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下午，秦凯会将他所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忙了这么久，终于能查到害死子晴的真凶了。”唐语然欣慰地说道。 “现在，三本日记之间的关系已经弄清楚了，这三本日记本的主人，都与那个组织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关系。”魏钟文开口说道。 “所以那个寄件人才会将这三本日记本一起寄过来，难道他一早便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发现了这个组织吗？”唐语然反问道。 “这是肯定的，如果不是如此的话，对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来的，将三本日记本一同邮寄。” “可是，他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让警方查到这个组织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开始直接将证据寄给警方不就好了吗？” “或许，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样的行为是最有可能被警方接受的吧，又或许，其实对方在内心深处，并不是完全信任警察的，否则他也不会选择这种复杂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现在我们找到了这其中的联系，可是还有两个疑点没有解开。”唐语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没错。对于这几个案子来说，这两个疑点至关重要，或许只有解开了它们，才能够真的弄懂那个寄件人的意图。” “你的意思是，对方还有其他的目的？”唐语然反问道。 “没错，我总感觉，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的这般简单。除了三本日记本的主人都与这个组织有着关系，或许，这三个案子所牵扯到的人，还都同秦凯的那个秘密有关。” “可我们现在也没搞清楚，秦凯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所以说，明天将会是极为关键的一天。”魏钟文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一样，坚定地说道。 “那明天，我可以去现场吗？”唐语然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明天，冯明会与秦凯直接对话，其他人，包括我跟陈熙都只会在一旁监视，我们并不会直接出面，现在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借冯明的口问出，如果顺利的话，就可以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那我可以一同在旁边听着吗？” “如果你坚持要去的话，也可以，不过我不确定明天现场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说，出于对你的安危考虑，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去。”魏钟文回答道。 “我真的很想去。”唐语然说着，语气听上去坚定极了，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一样。 “既然这样，那好吧，明天下午，你就到小屋那里去吧，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也别忘了戴上墨镜和口罩。”魏钟文嘱咐道。 “你放心吧，这些我都会小心准备好的。说了这么久的话，菜都凉了，抓紧吃吧。”唐语然提示道。 “好。”魏钟文说着，动起了筷子。“明天，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你是说子晴的案子吗？”唐语然反问道。 “没错。” “如果秦凯能够亲口承认，是他杀害了子晴，那是不是他就要一命还一命了。”唐语然说着，情绪不免有些激动。 “秦凯要偿还的东西太多了，不仅是这一件事。希望他能早一些做好接受的准备吧。”魏钟文说着，感慨似的叹了一口气。 第八十六章 心怀忌惮 今天，冯明早早地就醒了，看了一眼时间，也才不过早上6点，按照冯明往常的习惯，他一定是会接着再睡上几个小时，可是今天，他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冯明自然明白今天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今天下午，他就要与秦凯当面对质，将积压在心中已久的一个个问题一件件地问个清楚，就连张静雅去世的各种隐情，他也会一并问个明白。 今天，对于冯明来说，真的是太过重要了，这是他同魏钟文商量了许久才得到的机会，理智告诉他，这一次，他一定不可以出现任何的差错。 一想起几个月前，张静雅还常伴在自己的身边，冯明的心里就会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感伤，他与张静雅交往了两年，在这期间，他们争吵过无数次，也说过再也不相见的气话，可真的等到了这一天，冯明才真的明白，他是离不开张静雅的。 他知道张静雅与秦凯早已相识多年，他们两人之间一定也是有感情基础的，否则张静雅也不会接二连三地选择与对方见面。 可即便如此，冯明还是明白的，在张静雅的心里，一定还是自己占据的分量要重，否则，张静雅又怎么会选择留在他的身边。 一想到这，冯明的心里就像是注入了一剂镇定剂，一下子便心安了。 除了张静雅，其他的，冯明一点也不在乎。只要能够从秦凯的口出问出些什么来，不管什么事，冯明都愿意去做。 也正是因为这个，冯明才答应了魏钟文的提议，选择与秦凯当面对质。 下午两点，冯明如约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为了不让秦凯发现异常，他径直去到了网吧。按照魏钟文给予的消息来看，这个时候，秦凯应该早早便到了网吧。 刚进到网吧，为了收发信息方便，冯明便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你好，上网。”冯明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前台，开口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请开46号电脑，46号是我的幸运数字。”冯明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解释道。 “是吗？那请稍等，我看一下有没有人...”小姑娘说着，将视线移向了电脑屏幕。“哎，正好46号没人，你可以直接过去了。” “谢谢。”冯明将身份证拿了回来，临走前不忘向对方道了一声谢。 冯明来到了上网区，向四处大概看了一下，这个时间，网吧里还算安静。魏钟文刚才发来消息，说此时秦凯已经开了44号机，为了不引起秦凯的提防之心，他刻意开了与44号机有一机之隔的46号机。 来到了电脑前，冯明默默做着深呼吸，提醒着自己不要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冯明的到来显然引起了秦凯的注意，但是对方只是往这边瞅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电脑很顺利地便打开了。冯明熟练地输入了开机密码，可无奈，不管操作了几次，一直都显示密码错误。 “你输的是身份证号的后六位吗？”一旁的秦凯主动开口说道，显然冯明的动作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啊，对，我记得以前都是这个密码啊。”冯明略显无助地说道。 “每家店里情况不一样，你试试这个。”秦凯说着，随手在电脑屏幕上输入了一串数字。 “好的，多谢多谢。”冯明说着，将数字输入了进去。“哎，可以了。” “嗯。”秦凯淡淡地回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冯明了。 冯明默默登录了游戏，在心里告诫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不可随意露出什么马脚。 随后的时间里，冯明便专心地玩起了游戏，像是全然注意不到了秦凯一样。 按照魏钟文的说法，面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秦凯的警惕性这么高，一定会对其严加防范，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对方都不会讲真话。只有等秦凯放下防备，再与之交谈，才有可能套出有用的信息来。 “你游戏玩得还挺不错的。”不知从时候开始，秦凯已经开始留意冯明所打的游戏了。 “马马虎虎吧，这游戏玩了有好多年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你倒是谦虚了，我看你这技术，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吧。”秦凯恭维道。 “还行吧，你也玩这游戏吗？”冯明看向一旁的秦凯，笑着问道。 “以前这游戏刚出的时候玩过，后来就没再碰过。” “那我带你玩玩，升升级？”冯明提议道。 “玩游戏吗？我倒是好久没玩过了。” “来网吧不玩游戏还能干嘛，看电影啊？”冯明笑着反问道，像是不能理解对方一样。 “算是吧。” “反正也都是出来玩，那就一起玩呗。你那号叫什么，我加你。”冯明开口邀请道。 “我想想啊，太久没登录了，都不记得了，我先试试还能不能登上吧。” “没问题。” 秦凯说着，便熟练地操作了起来，没一会功夫便说道：“好了，你把账号告诉我，我加你吧。” “好的，就是这个...”冯明一边说着，一边念出了自己的账号。 “这个名好像还挺耳熟的。不知道是不是以前一起打过游戏啊。”秦凯说道。 “也有可能把，毕竟我以前老玩，也没什么稀奇的。哎，正好有个朋友也在，一起组队吧。”冯明提议道。 “好的。” 秦凯话音刚落，冯明便建起了一支队伍。队伍里共有五个人，其中之一便是刘小琦。 “明哥，你来了，刷副本去吧。”队伍刚建起来，刘小琦便在队伍聊天中嚷嚷了起来。 “没问题。”冯明说着，发了一个ok的手势。 “我看刚刚那个人，叫你明哥...”秦凯说着，似乎意有所指。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冯明故意反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同名。” “那也不奇怪，叫这个名字的人多了去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冯明开口问道。 “你叫我阿凯就可以了。” “是吗，那咱俩的名字都差不多，重名的肯定一大堆。”冯明嘴上开着玩笑说道，但对于对方刻意的提防，却早已是了然于心。在组织里，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名字是秦华，如果对方不是对冯明起了疑心，想必也不会将秦凯的这个名字告诉他。 “呵呵，是啊，的确是这样。”秦凯笑着回应道，只是他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尴尬。 而另一边，刘小琦主动找冯明私聊了起来。 “明哥，你新带的菜鸟是谁啊，技术这么烂。”刘小琦边说边发来了一个气恼的表情。 “怎么，你不认识？”冯明反问道。 “你带来的人，我怎么会认识？” “我敢保证，这个人，你认识。”冯明说着，发了一个神秘的表情。 “到底是谁啊，明哥，你这么一说搞得我都不敢乱说话了。” “呵呵，你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我可不敢，要是陌生人还好，要真的是认识的人，就这么去问人家，那得多尴尬啊。” “也有你小子不敢的事。”冯明笑着回应道。 “是啊，刚刚回来，谁也不敢招惹啊。”刘小琦说着，似是很无奈一样。 “那行吧，给你一个提示。” “明哥你说。” “就是前两天你才跟我提起过的那个人，不是陶哥。” “不是陶哥...那是，秦哥？！！” “有必要这么吃惊吗？”冯明不由得反问道。 “明哥，我就服你，都闹出这么大的事了，亏你还能跟他一起玩游戏，你可是真厉害。” “那件事大吗？我不觉得。”冯明回应道。这件事与张静雅的死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 “明哥，别怪我多嘴，你这是想干嘛...”刘小琦说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瞧你说的，我能干什么。不过...你秦哥都来了，你不跟他打声招呼，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招呼是要打的，不过...是不是有些话，我不该说？”刘小琦发问道。 “有什么不该说的，你刚才不是已经叫了我明哥了吗，你觉得他这么聪明，会猜不到吗？”冯明反问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 “以为我们相互不知道身份吗？” “是啊，所以我都不敢说话了，生怕自己多嘴，说错了。” “这有什么，你随便说。”冯明笑着回应道。 “得了，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话间，刘小琦发来了一个大笑的表情。 “嗯，先不聊了，专心刷副本。”冯明说道。 “没问题，回聊。” 两人的聊天就这么告一段落了，但是冯明清楚得很，以刘小琦的性子，他一定会主动去找秦凯聊天，然后将冯明的身份告诉对方，这样一来，冯明的目的就达到了。 比起冯明，秦凯更是那个心怀忌惮的人，因为曾经做过那些事情，所以此时的秦凯，更加会忌惮冯明的到来，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冯明会选择主动来找秦凯。 这样一来，先让秦凯乱了方寸，才有可能在对质间趁乱问出些什么。 这些，都是魏钟文事先告知给冯明的。不得不说，在心理战这一领域，魏钟文显然要更胜一筹。 第八十七章 当面对质 得知了刚刚来的新人是秦哥之后，刘小琦是一刻也坐不住了。他想起自己刚刚对待对方的态度，不由得还心生余悸，他原本想着当作不认识对方一般，继续装傻充愣，可是一想到万一哪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刘小琦还是狠了狠心，打开了与秦哥的聊天窗口。 “秦哥，是你吗？”刘小琦心有余悸地问道。 “你是？”秦凯看到了对方发来的聊天内容，不由得一愣，他记得，这个家伙是一起组队刷副本的，他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秦哥，是我啊，小琦。” “小琦？竟然是你。”秦凯不由得吃了一惊，没想到打个游戏都能碰到熟人。“你最近挺活跃的啊，不怕警方找你麻烦了？” “嗨，我都回来这么久了，要是想找我麻烦的话一准该找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刘小琦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 “随你吧，不过事情毕竟才只是过了两年，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毕竟那女孩的死，跟你也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华哥，今天心情好，你可别提这档子事了，都快烦死我了，你说好好的，那姑娘非要自杀，哎，搞得我是怎么也说不清楚了。又担心警方会找我麻烦，只能先躲起来了。” “这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避避风头，总比出了事要好得多。”秦凯回应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这个账号的，我都那么久没用过了。” “当然是明哥告诉我的啊，不然我怎么可能有这个神通。”刘小琦说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你指的是冯明吗，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明哥。”为了确保自己没有理解错误，秦凯向对方询问道。 “是啊，秦哥，你不会不知道吧？”对方说着，一同发过来了一个吃惊的表情。 “知道，我当然知道了，就是怕咱们两个说的不是同一个人，所以跟你确定一下。”秦凯回答道。 “那就好，不过真的是难得，没想到明哥能把你拉来一起玩游戏，看来你们关系还蛮不错的啊。”刘小琦感慨似的说道。 “算、算是吧。”嘴上这么说着，但此时的秦凯，早已是心虚不已，他悄悄看向了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心里却还是有些疑惑，难道他真的就是冯明吗？可是他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行踪的？ 无数个疑问涌入了秦凯的脑海中，一切却又无从回答。 秦凯自然明白，他曾经对冯明做过什么，所以此时的他，是心虚无比的，他极度害怕对方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但是眼见着对方现在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却又不太像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思来想去，秦凯有些坐不住了。 游戏已经玩完了一局，他早已没有了心情继续玩下去。秦凯转头看向一旁，却还是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主动开口说话。 此时的冯明，一心都在游戏上，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秦凯的反常。 思来想去，冯明还是决定问个清楚。 “你...是冯明？”为了确保没有认错人，秦凯还是主动发了消息过去。 “没错，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冯明，怎么，意外吗？”紧接着对方便回了消息过去。 “呵呵，还行，没想到还能在这里巧遇。” “是挺巧的，无巧不成书嘛，不过我今天来，可不单单是要找秦哥玩游戏的。” “那你是想？” “我觉得咱们认识这么久了，都不见个面，也挺不好的，显得多不义气啊，是吧？” “...既然这样，那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一聊，怎么样？” “行啊，我没意见，反正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冯明回答道。 “那好，那就去我住的地方吧，方便咱们说话。”秦凯提议道。 紧接着，对方便回了一个ok的手势，以示赞同。 两人下了机之后，一同出了网吧，向秦凯的住处走去。 而另一边，陈熙看着两人一同出了网吧，还不免有些担心。“队长，冯明没问题吧？” “没问题，都在计划之中，我已经跟他说过应对之策了。”魏钟文回答道。 “可是，这个如果这个秦凯一时狠心，下了毒手怎么办？” “不至于，秦凯这个人，一向是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杀死冯明，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而且，秦凯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冯明这次来找他，一定不会毫无准备的，所以在这一点上，他应该是有所忌惮的。”魏钟文解释道。 “现在冯明是我们重要的人证，一定要确保好他的安危，需要我加派人手保护他吗？” “以秦凯小心谨慎的态度，我猜测他们是要去往秦凯的住处，这样的话，之前那些人手应该就够了，我们现在就按兵不动，等待冯明的好消息就好了。”魏钟文解释道。 “好的队长。”看到魏钟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陈熙的心也放宽了一些。 另一边，在秦凯的带领下，冯明来到了对方的住所，一处不起眼的住宅，一个小两居，秦凯自己一个人居住，也算是较为宽敞了。 “没想到你这里的环境还不错，虽然旧了一点，不过倒是也挺干净。”环顾了四周，冯明先开了口。 “嗯，一个人住，怎么简单怎么来，东西少了自然就没那么乱了。”秦凯回答道。 “自己一个人住两居室，怎么不把你的女朋友叫过来，我想你应该不缺女人才对的吧。”像是要刺激到对方一般，冯明故意说道。 “之前有，后来出事了，就没有再找过。”秦凯自然而然地说道。“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冯明笑着回应道。“是半年前的事吧。” “......”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空气也像是凝固住了一般。 “你这次来，究竟想问什么？”秦凯按捺不住了，率先开口问道。 “你自己做过什么，不是应该一清二楚吗？” “是刘小琦告诉你的，是不是？”秦凯反问道。 “是或不是，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秦哥，枉我以前那么信任你，结果你是怎么做的，你分明就是拿我当枪使。”冯明说着，直直瞪向秦凯，像是在等对方一个解释。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冯明笑着回应道，像是丝毫不在意对方所说的一般。“来者是客，家里只有水，随便喝。” “谢谢。不过，我可不敢喝，谁知道你有没有在这水里加上一些什么东西。” “加没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之前你对陶峥做的那件事，也是你自愿的，你现在又想跑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冯明，这就是你所谓的仗义？”秦凯大声地质问道。 “没错，我承认，是我自己要对陶峥出手的，但我为什么会动他，你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吗？如果没有你怂恿我，搞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让我往里面钻，我怎么可能会绑架他？” “阿明，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怎么查到我的地址的。”秦凯并没有理会冯明的问题，相反，他将问题抛了回去，试图在谈话中占据主动权。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冯明如同秦凯一样，不答反问。 “是吗，那我还真的是低估你了。”秦凯说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你的那些技术，都是我教给你的，所以，想要查到你在哪里，并不是什么难事。”冯明回应道。 “那你今天来，究竟是想干什么，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过得并不好。” “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过是自己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因为你，徐子晴和小雅，她们都不会死，即便你现在过得不好，但至少你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不像她们，早就已经身入黄泉了。” “你是不是疯掉了，子晴是我的女朋友不假，但她是死于自杀，跟我有什么关系，至于你说的那个小雅，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秦凯回答道。 “秦哥，你在我面前装糊涂没有任何的意义，你明白吗？如果不是查清了一些事情，我怎么可能费劲千辛万苦来找你当面对质，你说你女朋友是死于自杀，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是你竟然说你不认识小雅，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冯明大声地说道，语气不免有些激动。 “你如果真的想从我这里问到什么，就把话说清楚。”秦凯表现得极为冷静。 “好，如果你说你不认识小雅，那这个女孩，你总该认识了吧？”冯明说着，从双肩包里拿出了一叠资料，这些，都是魏钟文事先给他准备好的。 冯明从中抽出了一张，上面是一张彩色的照片。冯明将其递给了秦凯，并开口说道：“如果你不认识她，又为什么要跟她一起吃饭呢？”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秦凯看向这张照片，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像是有些心虚，又像是有些忌惮。 第八十八章 梦回当年 冯明刚刚所拿出的那张照片，正是张静雅与秦凯两人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现在你应该承认了吧？”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时间太长了，我记不清了，毕竟跟我一起吃饭的人有那么多...”紧接着，秦凯便改了口，试图想要将真相掩饰过去。 “既然你不承认，那就由我来说，这个照片上，跟你一起吃饭的女孩，名叫张静雅，是我的女朋友。” “我明白了，她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小雅是不是？阿明，你别误会，我也忘了为什么会跟她在一起吃饭了，但是你得相信我，我跟她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真的，要不然我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是吧？”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冯明反问道，不禁冷笑了一声。 “在这件事上，你真得相信我，咱们毕竟也是兄弟一场，我肯定不会像陶峥那家伙似的横刀夺爱，是不是？” “你还提他！”冯明大声地吼了一声。冯明看上去情绪有些激动，但是此时的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是对方在故意激怒他，如果他真的当真了，就是着了秦凯的道了。想到这，冯明不停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让自己能够尽快地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恨陶峥，不过张静雅出轨的对象是他而不是我，你可别找错了人，把怒气发到了我的身上啊。”秦凯还像是不死心一样，继续说着这件事。 “陶峥...看样子，你真的是调查了他，否则，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真名。”冯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冷冷地说道。 “我们是竞争对手，相互之间搞些小动作，也没什么，如果不是我调查了他，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就发现了他与你女朋友的奸情呢？”秦凯笑着回应道。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当初，就是利用这件事煽动了我的情绪，想要借我的手，替你除掉陶峥，结果没想到，那件绑架案没成。一计不成你又心生二计，利用刘小琦去各大贴吧里发布两年前的那件肇事案，又想借此来挑唆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看来，你是真的都调查清楚了。” “没错，而且，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得还要多得多。我不仅知道你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开始筹划这件事了，而且我还知道，你与小雅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冯明大声地说道。 “阿明，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认识这个女孩，再说，她是你的女朋友，又怎么会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秦凯反问道。 “空口无凭，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就拿出证据来给你看，直到你肯承认为止。”冯明说着，将一叠照片都放在了对方的面前，让对方看个明白。 无数的照片上，每一张都是秦凯与张静雅一同吃饭的景象，尽管角度都很刁钻，但却能清楚地看清两个人的面容。 “见过这么多次，还说不记得，这恐怕没有人会信吧？”冯明反问道。 “我不想提，也是顾及你的面子，毕竟，被人戴绿帽子的感觉不好受吧？”秦凯看向冯明，竟已然换了一副表情，像是在等着看好戏一般。 “反正已经戴过了，想开了，反倒是不在乎戴的时间长短了。”冯明回应道。 “你倒是拿得起放得下。”秦凯说着，像是在冷嘲热讽一般。“既然已经查到了这么多，你今天来这里，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我只想问一件事。” “你说。” “小雅的死，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她最后选择的是自杀，难道警方没有跟你说吗？” “我当然知道她是自杀，可是...” “可是什么，自杀就是自杀，自杀的意思就是自己选择了结束自己的性命，怨不得旁人，与旁人也没有丝毫的关系。”秦凯理所应当地说道。 “可是如果没有你往小雅身上泼脏水，我也不会误会她，我们两个之间也不会有所争吵，我跟小雅就可以继续生活下去，不至于像现在一样，阴阳两隔。” “是，你说的没错，早在半年前，我就在筹划这件事了，一箭双雕，既能让你跟静雅之间产生嫌隙，又可以借助你的手除掉陶峥，对我来说，何乐而不为呢？”秦凯说着，一副极为轻松的模样，像是在说旁人的事情一般。 “那你让我跟小雅之间产生嫌隙，又为的是什么？你是想将她从我这里夺走吗？”冯明大声地质问道。 “如果夺得走，我可能还会用这样的手段吗？”秦凯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或许在你眼里，静雅就如同是一个天使一般，心思单纯，未染尘埃，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女友，可是，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你错了，你不过是像之前的那些男人一样，被她的外表所蒙骗。你从来都不了解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也不明白跟她生活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你明白吗？”说道这，秦凯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或许是张静雅的事对他造成了太大的冲击。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如果小雅真的像是你所说的那样，又怎么可能因为与我心生嫌隙，被我误解，就会一时想不开，选择自杀。她之所以走上了自杀这条路，都是因为我对她的不信任，如果她像你所说的那般，心思深沉，是绝对不会因为旁人的态度，就选择舍弃掉自己的性命的。” “你真的是太傻了，她选择自杀，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她实在受不了内心的苦楚和煎熬了。” “什么意思，你讲清楚一点。”冯明忍不住大声说道，他突然感觉事情并不像是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你难道不想知道，在她死前的一个星期里，她为什么会选择频频与我见面吗？”秦凯反问道。 “我...难道不是你主动把小雅约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约得动她，在她的眼里，我就像是她的一个跟班，仅此而已。”秦凯说着，语气不由得多了几分悲伤。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雅把你约出来，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冯明赶忙问道。 “她说的...是一件多年前的旧事，这件事，不管是谁，都不愿意再提起来。”秦凯说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了，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件事，可是没想到，那一天，静雅突然约我出去，跟我谈起了那件事，我才意识到了，原来，那件事，从来都没有被我们遗忘过，它只是暂时性地像是隐身一般，藏身在了记忆中的某一处。” “你指的这件事，徐子晴是不是也知情？”冯明一下子想起了魏钟文的嘱咐，急忙问道。 “你竟然连这件事也知道...看来，你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吧？”秦凯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冯明，紧接着，却又将头垂了下去。“我还以为那件事可以蒙混过去，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他们查得不错，徐子晴，是我杀的，到了今天，我也不想再多解释什么了。” “那徐子晴她是...” “她是因为偷看了我跟静雅的聊天记录，才知道了那件事，为了不让她泄露我们的秘密，我才将她伪装成了自杀的模样，可是没想到，还是没能逃得脱警方的追查。不过我躲了半年了，也已经不想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了。” “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你就这么想知道吗？”秦凯不答反问，笑着看向冯明。“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如果你知道了真相，发现事情已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你还愿意去接受真相吗？” “我...我只是不想小雅死得不明不白。”冯明说着，像是还没有想清楚一样。 “她之所以会选择自杀，是因为活着太痛苦，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了，所以，她选择了自杀，也选择了赎罪。” “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不清不楚的话，我只想问个清楚，那件秘密，到底是什么！”冯明说着，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说话间，他不禁有些狂躁。 “你同我一样，也是一个被情所困的人。你把静雅想得太过美好了，这一次，恐怕真的要让你失望了。” “我不想听这些没用的话。” “那好，既然我今天也逃不出去了，那就跟你多聊一会，帮你长长记性，以后再找女朋友的时候，可记得擦亮了眼睛。” “嗯。”冯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等着对方接着往下说。 “那个时候，我跟静雅是中学同学，她学习成绩好，人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是校花级别的人物，而我，跟她恰恰相反，只是一个小混混而已。所以我只敢远远地看着她，根本不敢接近。可是有一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小雅竟然主动来找我了，那一天，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做梦一样。” “她...都找你说了什么？” “一开始，她什么也没说，只说是老师为了提高我的成绩，让静雅来帮助我。这种话一听就不是真的，老师早就放弃了我，又怎么可能让静雅来帮我呢，但我不管小雅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能跟她说上话，我就心满意足了。”秦凯说着，就好像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一样。 第八十九章 心生算计 “你是说，小雅她是主动接近你的，是吗？”冯明难以置信地说道，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就算你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是事实，到了现在，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了。我知道今天，来的不仅仅是你，还有那群警察，是不是？”秦凯说话间，不由得环顾了一下四周，仿佛透过一面面的墙壁，他能看到守在四周的警察一样。 “没错，我也不想瞒你，我们两个毕竟相识一场，虽然你一直在利用我，不过，只要你把真相全部说出来，或许我还可以帮到你。”冯明劝导似的说道。 “帮或不帮，又有什么影响呢？我所做的事，哪一件都不可饶恕，像我这样的人，早就已经看开了，多活一天是一天，一点也不指望能有什么未来。我的未来，早在许多年以前，就已经亲手葬送在张静雅的手中了。” “小雅她...为什么要主动接近你？”冯明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当然是为了利用我，在她眼里，我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做事没有轻重，不像其他人那般害怕老师，打架斗殴更是常事。而且...她也看出了我对她的爱慕之情，所以才会选择主动接近我，就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替她做事。” “那她...让你替她做什么？” “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还是没有勇气对任何人提起，每次想起这件事，我都羞愧难当，自己那个时候所做的事，真的是...”话至此处，秦凯有些说不下去了。“可是，静雅却一直拿这件事来要挟我，要我继续替她干活，赚钱给她花。” “你是说，小雅平时的那些钱都是从你那里得来的？”冯明难以置信地说道，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你真的太不了解她了，她之所以能骗到你，还不是因为这是她惯用的手段，早就已经驾轻就熟了。” “可是她跟我说，那些钱，都是她自己利用业余时间打零工赚来的。” “这你也能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静雅的消费水平你不知道吗，随随便便买点东西就要上千，这是普通打工能赚来的吗？我这么跟你说吧，静雅所花费的每一笔钱，都是从我这里拿走的。” “你既然这么不甘心，又为什么要答应给她？” “不给她？如果我不给她，她就会把当年的事情告诉给警方，到了那个时候，等着我的可就不仅仅是少一些钱而已。” “你的意思是，当年，是小雅主动接近你，让你替她做事，事情成功之后，她就拿这件事来威胁你，让你继续替她卖命，是吗？” “没错，就是你说的这样，不过唯一一点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她遇到你之后所发生的事。” “什么意思？”冯明接着反问道。 “我跟她相识多年，说一点感情也没有，肯定是假的，但是我们两个之间，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一样，不管我怎么努力，也无法跨越它。这么长时间以来，虽然静雅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但我总能感觉得到，其实在她的心里还是有我的。但是...自从静雅认识了你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听了对方的话，冯明没有说些什么，而是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秦凯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冯明，眼神中却不由多了几分恨意。“我清楚地记得，就在两年前的某一天，有一次，静雅如同往常一样跟我要钱，我当时刚赚了一笔，很高兴地便把钱拿去给了静雅。可是就在那一天，我总感觉，静雅看我眼神都变了，变得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感情，像是在她的心里已经全然没有了我一样。我当时还以为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可是随着次数的增加，我终于意识到了，静雅对我的态度，真的不一样了。” “两年前，正是我认识小雅的时候...”冯明小声地说道。 “没错，就是因为静雅遇到了你，才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后来我偷偷调查了静雅，才发现原来那个时候，你们已经开始交往了。正是因为你的出现，才使得静雅对我越发地冷淡。” “就算我不出现，也一定会有其他人出现。”冯明回答道。 “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了，我承认我没有你厉害，没能得到静雅的真心，可是说到底，你也好不到哪去，你还不是一样被静雅骗了，一直被她耍，一直被她蒙在谷里。”秦凯说着，不由得大笑了一声。 “小静究竟让你做过什么？”冯明不愿再理会对方的言辞，而是径直问向另一个问题。 “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处，相反，还有可能破坏掉静雅在你心里留下的最后一点美好的形象。”秦凯看向冯明，忍不住笑了笑，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即便这样，也比一直蒙在鼓里要强得多，我受够了被人算计被人欺骗的滋味，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个清楚。”冯明说着，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否则以后，你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听了对方的话，冯明不由得愣了一下，迟疑地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可不想再多加一条人命了。我只是在说，如果我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恐怕那些警察也不会告诉你，既然这样，不如就让我了了你的心愿。”秦凯说着，表现出一副极为好心的模样。 “那你说说看。” “那个时候，静雅喜欢一个男生，那个男生也是校草级的人物，就相貌来看，与静雅确实是很般配。但是奇怪的是，那个男生根本不喜欢静雅，他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很普通的女孩，相貌平平，家庭普通，我甚至听别人说，她是一个孤儿，父母双亡，只得寄养在了亲戚的家里。” “你知道小雅喜欢其他男生，你还愿意帮助她？”冯明不由得反问道。 “那个时候，我当然不知道，这些，也都是我事后才知道的，所谓当局者迷，就是这个道理。而静雅聪明就聪明在这，她什么真话也不告诉你，也叫你猜不透她的目的，就只是先接近你，对你示好，然后让你一步步听她的话。” “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静雅突然跑过来找我，眼眶通红，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沙哑，看上去委屈极了，可不管我怎么问，她都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接着就去找了她的好朋友，问了才知道，原来是静雅在班上受了欺负，而欺负她的就是那个相貌平平的女孩。” “对方做了什么？”冯明听到这，不由得着急了起来，即便他心里明白得很，张静雅绝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受人欺负的人，可一想到她可能受了委屈，冯明的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一次模拟考试，静雅没有发挥好，被老师批评了几句，但同时另一个女生却常超发挥，引得老师不住的夸赞。” “这有什么，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而且也跟那个女孩好像也没太大关系吧？”冯明疑惑地说道。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就回去安慰了静雅，让她不要往心里去。结果听了我这话之后，静雅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我立刻就慌了，赶忙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小雅是怎么说的？” “结果她告诉我，事情根本不是我听到的那样，其实是那个女孩为了讨好老师，故意将她们两个的卷子给调换了，这样一来，那个女孩就拿了一个高分，静雅却被老师狠狠骂了一顿。” “怎么会这样，老师难道连笔迹也分不清吗？” “我也是这么说的，让静雅去找老师要个说法，可是她却说自己不敢，但是又不想就这样被人欺负了，所以就去找那个女孩当面对质，可她没想到，对方不仅态度恶劣，非常嚣张，而且还动手打了静雅。” “什么？”听到这，冯明惊了一下，差点就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反应比你还大，静雅还给我看了她挨打的地方，确实是红红的一片。我当时真的是气急了，心想怎么会有人这么恶毒，这样对待别人。但是我又怕自己冤枉了那个女孩，便去问了静雅的好朋友，才发现，原来事情真的如静雅说的那般。” “但其实...真相并不是如此，对吗？”冯明苦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是，其实事情恰恰相反，那个女孩从来没有换过试卷，对方也没有打过静雅，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而已，为的就是想要激怒我。” “没想到小雅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学会算计别人了。”冯明说着，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现有的结果来看，小雅是顺利达到了她的目的。” 第九十章 冲动的余孽 “那后来呢，都发生了什么？”冯明看向秦凯，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后面发生了些什么。 “后来，我一切之下，就真的打算去找那个女孩，结果静雅就拉住了我，让我不要去。” “可她越是不让你去，你反而更加想替她出一口气，是吧？”冯明了然地说道，像是早已看透了对方的小伎俩一样。 “没错。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很清楚，当时静雅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双眼通红，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却硬是拉着我，不让我去找那个女生，生怕我惹祸上身，给自己找麻烦。”秦凯无奈地笑了笑，即便现在知道自己是被张静雅给算计了，心里却也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那你后来怎么做的？” “为了不让静雅担心，我就答应了下来，说暂时不去找对方的麻烦，但如果对方还欺负静雅，那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去找那个女孩算账。当时我想的是，不管会有怎样的后果，我都愿意承担，只要静雅不再受到任何人的欺负。” “嗯。”冯明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如果换做是他，恐怕会有同样的想法。 “后来，我把静雅送回了家，走在路上我就想着这件事，左思右想，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不应该就这么了了，静雅也不该明白无故就这么被人欺负，越想越来气，于是就约上了几个好朋友，大家一边喝着酒一边商量着要怎么办。” “那你们商量出什么结果来了吗？” “我那些朋友都是些社会上的人，做事没有轻重，再加上血气方刚，真的是说什么的都有，听得我都有些后怕，不过那个时候，几瓶酒喝了下去，反倒是壮了胆，觉得那样做也不是不能接受。” “嗯。” “再后来，我们打听到这个女孩每天下课后都会去上辅导班，去的路上会经过一条必经之路，而恰巧那条道比较偏，所以，我就打算在那里动手。”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冯明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跳，他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他还是不敢去想，难怪这么些年，这都是冯明闭口不谈的一个秘密，如果真的做了那种事，换做谁，谁也不会心安的。 “因为怕事情传扬出去，我谁也没敢带，自己一个人就过去了，我还记得那一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就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虽然我嘴上说不怕，但其实心里怕的要死。谁也没干过这种事，也不知道事情发生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但是只要一想到静雅哭得那么委屈，我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心想替她出气。” “你还是动手了...”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天黑得特别早，整条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我等了许久，那个女孩终于来了...看到她远远地过来了，我二话不说，就冲过去按住她的口鼻将她绑了起来。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女孩眼神中的惊恐。” “你竟然让她看到了你的长相，你未免也太不过脑子了。” “当时哪里懂得那么多，一心就想着替静雅出气，根本就没考虑过后果。” “你...对那女孩出手了？”冯明不敢相信地问道。 “没有！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装模作样地撕扯了几下她的衣服，并且警告她以后再也不许欺负静雅，其他的，我真没敢做。再说我的心里只有静雅，怎么可能会对其他女孩做那种事。” “那后来呢？”听到对方的回答，冯明稍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后来我听他们说，我走后那女孩也不敢回家，就跑到辅导老师家里去了，又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再后来，我就被学校勒令退学，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只是又过了半年，我听说...那个女孩出了车祸，被撞死了。” “出了车祸，会有你之前做过的事情有关吗？”冯明迟疑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其他人说起过，说出车祸那天，雨下得特别大，那个女孩过马路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红灯，横穿马路，一下子就被开过来的车子给撞死了。” “会不会是那个女孩一心求死，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冯明大胆地猜测道。 “但愿不是这样。不过...有一件很巧合的事情，我想，你或许会有兴趣。”秦凯开口说道。 “什么巧合的事？” “把那个女孩撞死的司机，叫做李浩天，正是之前那个被你们撞了的家伙。” “你是说那个两年前被我们撞过的人，就是好多年之前撞死了那个女孩的人。怎么会这么巧！”冯明不由得吃了一惊。“李浩天撞了那个女孩之后，他有把女孩送到医院吗？” “好像是有，我听他们说，李浩天撞了人之后，便打了120急救电话，想将女孩第一时间送到医院，可不幸的是就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女孩就断气了，也就没有救回来。” “真是太可惜了...”冯明说着，不由得感叹了一声。“那个时候，那个女孩，也才只是十几岁而已吧...” “嗯...比我小一岁。” “那你还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吗？”冯明试探性地问道。 “呵呵...是警察让你问的吧？”秦凯看向冯明，不由得笑了笑。 “算是吧，不过...也是我自己好奇。”冯明回答道。 “那个女孩，名叫高思涵。这个名字，我大概一辈子都会记得了吧。” “可是，既然你没有真的对那个女孩做什么，你又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忌惮？”冯明不解地问道。 “我...我真的是记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做...这是真的，可是...后来的事情，却又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说不定那一天，我喝了太多的酒，反而自己什么都记不清了...”秦凯像是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之中，战战兢兢地说道。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那是过了好多年了，有一次我与几个朋友相聚在一起，聊起了当年的往事，我就听他们聊起了高思涵，说她被撞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但因为她体型偏瘦，穿的衣服又宽松，所以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是那天她出了车祸，确实有人看到了地上流了好多血，送到医院处理尸体的时候，高思涵腹中的胎儿也已经有了人形了...”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是那晚被你欺辱过后，怀了孕，又不想被人发现，这才故意撞了车，一死了之吗？”冯明惊讶地快要说不出话了，秦凯所说的事情，早已超乎了他的想象。 “我不知道...那天我真的喝了太多的酒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可是我总觉得自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如果不是我，又会是谁呢...”秦凯说着，语气中满是懊丧之情。 “后来，小雅知道了这件事，就一直拿这个来要挟你，是吗？”冯明不由得问道。 “是...” “那你后来就没有再求证过吗？” “当然求证过，可是什么结果也没有，高思涵是个孤儿，父母早亡，她居住在自己的亲戚家里，我曾经去过她的亲戚家里问过，结果被他们赶了出来，而且不管我怎么问，他们也不承认高思涵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了，所以这件事...也一直都是传言，没有谁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你可真是够糊涂的，连自己有没有做过都不记得了。”冯明说着，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说到底，当年，我还是太过冲动了...也难怪会遭遇后来发生的这些事，也算是我咎由自取吧。” “那徐子晴的死...也跟你有关吗？”冯明趁机问道。 听到对方的问题后，秦凯先是一愣，随即看向对方，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没错...是我做的。不过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警方会怀疑到我...”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这些话，都是魏钟文事先教给冯明的。“其实，徐子晴是一个左撇子，她的惯用手是左手，虽然在外人面前，她会使用右手，但是当她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换回左手，有这样习惯的一个人，在选择割腕自杀的时候，怎么可能会选择使用右手，而不是左手呢。” “我明白了...所以警方才会怀疑我。”秦凯说着，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 “算是吧。”冯明说着，并没有否认对方的说法。“是不是徐子晴发现了你刚刚所说的秘密，为了不让秘密外泄，所以这才有了杀人的念头？”冯明看向秦凯，试探地问道。 “既然你们都已经猜到了，还问什么呢？”秦凯说着，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猜测与事实是两码事，即便你否认这件事，我也不会说什么。” “可即便我否认什么，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承认，杀死子晴的人，的确是我。”秦凯说这句话的时候，直直地看向冯明，没有丝毫的躲避。 “我明白了。”冯明说着，不由得点了点头。“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冯明看向对方，极为认真地问道。 “你说。” “小雅的死，跟你有关吗，当日，你有没有在场？” 第九十一章 知己知彼 面对冯明的疑问，秦凯定了定神，极为认真地回答道。“静雅是自杀而亡，她之所以选择自杀，是因为有人给她施加了精神压力，这才导致了她的死亡。而且她自杀的当天，我并没有见过她，也不在现场。不知道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小雅死亡的当天，你真的没有见过她妈？”像是不死心一样，冯明再次问了一遍。 “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又何苦不承认呢，杀一个人与杀两个人，对我来说，差别并不大。不过，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秦凯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选择相信你...”冯明虽是无奈，却还是点了点头。“可如果不是你的话，当日，会是谁在场呢？”冯明小声地说道。 “我说过了，静雅之所以会自杀，是因为有人寄恐吓信给她，再加上与你感情不合，精神压力过大，她难免会一时想不开，选择自杀。” “你知道寄恐吓信的那个人是谁吗？”冯明赶忙问道。 “我不知道，细节她并没有跟我说，大概也是跟高思涵那件事有关吧...每次她约我出来，只是跟我说她很害怕，说有人要害她。但是她说的话，我多半已经是不信了的，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她博取同情的又一出戏码而已。” “可是她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件事...” “她做过的丑事，怎么可能告诉你，当年如果不是她设计了那一切，激起了我的怒气，我又怎么可能对高思涵出手。要我说，静雅得到这个结果，也不过是她自食恶果罢了。” “怎么会是这样...”冯明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小声嘟囔着。对于冯明而言，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结果。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未免有些难以接受。 “阿明...听我一句劝，为了静雅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还是忘了她吧...”秦凯说着，像是想要安慰冯明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让我忘，你自己能忘吗？感情这种事，如果只是说一说这么简单就好了。”冯明说着，无奈地笑了笑。 “我的后半辈子，估计都要在监狱里待着了，指不定那一天，一个子弹就结束了我的命了，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说放不下的，其实不过是在为难自己罢了，你还这么年轻，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你的路还长着呢...” “那你想不想，替自己赎罪。”冯明说着，分外认真地看向对方。 “你什么意思？”秦凯不由得愣了愣。 “秦哥，你也算是组织里的老人了。组织里的这些人，他们都做过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他们之中的有些人，做过的恶事恐怕比你要多几倍不止，就这么任由他们继续逍遥法外，你甘心吗？难道你就不想做些什么吗？” “你是要我把他们都供出来？”秦凯反问道。 “如果你答应了，那就是你自己在帮自己。我给你交个底吧，组织里的人，基本上都被警方给控制住了，随时都可以收网，即便你不说，等待着他们的也不会是什么好的下场。但如果你愿意开这个口，你就可以替自己将功折罪。这其中的利弊，你可得自己掂量清楚了。我说的话，你明白了吗？” 一席话下去，秦凯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种出卖兄弟的事情，他还真的从来没有做过，可是这样一群作恶多端的人，能被称为是兄弟吗？ 秦凯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那...好吧，我答应你，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警方。” “还好你能想明白，在这件事情上，也只有你能帮助自己。”冯明看向对方，开口说道。 “这么些罪名我都承认了，我也不求还能有一条活路，我只是想着，或许有些人，应该同我一样，受到相应的惩罚，而不是，还能逍遥快活。” “嗯，你放心，只要你愿意给警方提供线索，他们一定会减轻你的罪罚的。”冯明说着，极为认真地看向对方。 “咱们聊了那么久，我想，也是时候会会警方那边的人了，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看破了我精心策划的这一切。”秦凯说着，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他...应该快到了。”冯明拿起手机，向秦凯示意道。 “你动作还挺快，这么快就把消息发给他了？” “这是为了咱们的安全考虑。”冯明一笑，回应道。 不一会，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开。”冯明主动站起了身，走到门口处打开了房门。 “辛苦了。”看到开门的人是冯明，魏钟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进展得还不错。 “没事。”冯明像是不介意似的说道。 魏钟文随着冯明走到了里屋，一眼便看到了秦凯。 “你就是那个看穿我所有计划的警察？”看到了来人，秦凯主动迎了上去，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 “识破你的计划不假，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魏钟文笑着回应道，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是警察？那你插手这个案子做什么？”秦凯反问道。 “为了生计，开了个事务所，受人之托而已。”魏钟文解释道。“不过这个委托人，想必你应该也认识。” “我认识？” “没错，就是徐子晴的好朋友，唐语然。” “唐语然...这个名字我有些印象，好像确实是听子晴提起过这个人。她怎么会想起来调查我？”秦凯不明所以地问道。 “简单来说，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徐子晴是左撇子的人，如果没有她，警方恐怕也不会重新调查这个案子。” “原来是这样，看来...该来的总也逃不掉。”秦凯说着，不由得自嘲了一下。 “因果报应，有时候，还是有几分可信的。”魏钟文回应道。“正义从不会缺席，只是可能还未到而已。” “你倒是想得明白。怎么称呼你？” “魏钟文。” “原来是你，我以前听其他朋友说过你，我有好几个兄弟都折在了你的手里，没想到，今天，我也遭到了这个下场。” “不是折到了我的手里，只是你们做的恶果，是时候该有个结局了。” “也罢，你说的没错，做过的恶事，总要有人出来承担后果。你还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秦凯像是已经看开了一样，回应道。 “我只对你们的老大感兴趣，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魏钟文说着，极为认真地开口说道。 “我们老大...看样子，你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啊。” “擒贼先擒王，如果不抓住他，这个组织早晚会死灰复燃，到了那个时候，一定会牵扯出更多无辜受害的女孩，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我是一个作恶多端的人，你觉得你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会有所动容吗？”秦凯看向对方，不由得反问道。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就说明，你最起码是一个还有良知的人，每一个有良知的人，在面对无辜的受害者时，不管是谁，都会有所触动。我相信，你也一样。”魏钟文回答道。 “你还真是高看我了。”说到这，秦凯不由得笑了笑。“不过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们，要把消息提供给你们，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谢谢。”魏钟文说着，不由得向对方点了点头。 “你想问什么，说吧。” “你对你们的老大，了解多少？”魏钟文直接开口问道。 “我只能说，了解得不多，最起码，我没有跟他见过面，也没有直接对过话，我们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有网络。” “那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我只知道网名，如果你们想查的话，我可以试着跟他联系一次，然后你们通过网络追查他的地址，不过他是一个警惕心很高的人，我不确定他是否会上钩。” “你们一般多久会联系一次？”魏钟文问道。 “五到七天不等，最长的一次，差不过有半个月吧。一般如果组织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是不会跟他联系的，他也从来不会主动联系我们。” “你平时都会因为什么问题而联系他？” “一般来说，如果组织里有新人加入，或是谁在做事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这些都必须要上报老大。” “那如果事关你们组织的安危呢，你需不需要联系上报给他？”魏钟文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题。 “如果是很严重的问题，当然是要第一时间上报。” “按照你的判断，如果刘小琦突然被抓，这件事，是否有关于组织的安危？” “小琦被抓...这件事应该算是比较严重的了。一般来说，我是会上报的。”秦凯看向魏钟文，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想替小琦说句话。” “你说。”魏钟文回答道。 “我知道警方一直都在找寻小琦的下落，就是因为他跟两年前的一件自杀案有关，但是根据我所得到的线索和信息，两年前的那件案子，只是一件自杀案，跟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林晓只是死于自杀，而不是他杀，对吗？”魏钟文看向对方，开口问道。 第九十二章 背后的秘密 “没错，以我对刘小琦的了解，林晓的死应该与他没有关系，当然，如果你们想再查得清楚一点，可以找他本人问个清楚。”秦凯看向魏钟文，开口补充道。 “嗯，这件事，我们会进一步核实的，也多谢你提供给我们的信息。不过有关于刚刚说到的那件事，你是什么想法？”魏钟文反问道。 “如果刘小琦的事情牵扯到了组织的利益，当然有必要上报老大，至于上报的时间为什么时候，可以由你们来定。”秦凯说着，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多谢你的配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可能会来得更为方便一些。” “你就不怕我半路跑了，或是趁机搞些小动作吗？”秦凯反问道。 “有时候顾虑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魏钟文回应道，但是并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 “话虽如此，我想你早就有所准备了吧，否则也不会这么淡定自若。” “也可以这么说，那咱们走吧。”魏钟文提议道。 “随时都可以。” “好的。” 两人纷纷表示了同意。 说话间，三人出了房门，楼道里，看似无人，但秦凯心下早已了然，警察肯定在这周边布下了天罗地网，以防自己有什么小动作。 想到这，秦凯不由得笑了笑，到了这个时候，他反倒坦然了，不再去想些其他的心思了，就好像，已经厌烦了这样东躲西藏的生活一样。 魏钟文走在前面引路，冯明和秦凯则跟在身后，随着对方向某地走去。 没走多大一会，便来到了警方之前寻得的监视点。 待三人走近了，还没等敲门，便有人主动打开了房门，让三人入内。 “魏队。” “嗯。”魏钟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着对方点了点头，让对方安心。 看似不大的小屋里，里面却别有洞天，一台台机器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内，一个硕大的显示屏上，此时的正显示着网吧内部的画面。 “你们就是在这里监视我的？”秦凯环视了四周，不由得笑着说道。“没想到竟然会离得网吧这么近。”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魏钟文回答道。 “你说的没错，反正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过有什么异常，你们也真是厉害。”秦凯说着这番话，也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嘲讽。说话间，秦凯像是注意到了站于角落的某个人，略显吃惊地说道：“是你？” “......”唐语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看向秦凯，眼神中满是恨意。 “你是该恨我，毕竟...是我害了子晴。” “你不配提起子晴的名字。”唐语然说着，一副唾弃对方的样子。 “人都死了，再说抱歉的话，恐怕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的那些话，留着去下面亲口向子晴忏悔吧！”唐语然说着，神情中不禁有了几分失控。 “还记我之前对你说过什么吗？”一旁的魏钟文走了过来，拍了拍唐语然的肩膀，小声地窃语道。 听到魏钟文的话，唐语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头转向了一旁，不再多看秦凯一眼。 “秦凯，既然来了这个地方，就赶紧开始吧。”魏钟文开口说道。 “好，我需要做什么？” “很简单，跟老大联系，不要打草惊蛇，由警方这边追查他的下落，时间尽量拖得长一点。” “我尽量。”秦凯答应了下来，表现出一副极为配合的模样。 说话间，秦凯顺利地登上了自己的账号，随后便打开了一个对话框，主动发了消息过去。“505，小琦被盯上了。”一边发着消息，秦凯一边解释道：“505就是SOS的意思，是我们的暗号，意指危险的情况，看到这样的信号，老大一般会很快信息给我。” “嗯。”魏钟文听了对方的解释，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对方那边便传回了消息。 “陈熙。”魏钟文看向对方，示意对方开始行动。 “明白。”陈熙当即点了点头，心领神会。 只见对方回复道：“危险吗？” “我该怎么回？”秦凯看向一旁的魏钟文，开口问道。 “按照你平常的习惯回，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拖住对方。”魏钟文回应道。 “我明白了。”秦凯说着，点了点头。 紧接着，只见他回复道：“人被控制住了，现在情况还不明朗。” “因为什么事情？”对方回应道。 “有关于两年前那件自杀案，死者是刘小琦的女朋友。小琦在外面躲了两年，没想到刚一回来就被警察盯上了。”秦凯回复道。 “他有没有乱说话？”对方回复道。 “据我得到的线索来看，现在还没有。” “找人递消息进去，让他别乱说话。” “我明白了。” “还有其他事吗？”对方问道。 看到了对方发来的消息，魏钟文赶忙向秦凯说道：“还不行，再多聊一会。” “好...我尽量。”秦凯答应了下来，理顺了一下思路，接着回复对方说道：“老大，小琦那家伙向来口无遮拦，现在不说，不能保证他以后就不说...” “能确保万无一失吗？”对方那头沉默了许久，才回了消息过来。 “如果小琦是死在警局里，警察那边的人恐怕也不能说些什么了。只能怪他们自己失职。” “别自作聪明，引火上身。” “可是，万一他多嘴，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为时已晚了。”秦凯回答道。 “他都知道些什么？”那边迟疑了一下，发了消息过来。 “他也是组织里的老人了，虽然这两年他一直在外面东躲西藏，但是跟我还是有来往的，组织里的秘密，他大概都知道一些。” “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把秘密透给这么不可靠的人。”对方说着，话语里满是责备之意。 “是我大意了，以为这小子会一直躲下去，可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蹦出来，而且就这么巧，还被警方给盯上了。” “他刚一露头就被盯上了，看来警方是有心要查这个案子了。” “那个自杀案，跟他有关系吗？”对方询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那个女孩是一时想不开，才选择了跳海，说到底，即便警方那边追究，也只能查出两人感情不合，导致女孩自杀身亡的事实来。这些都不是问题，最关键的是，万一在审讯的过程中，他一个没留意，把咱们都折进去了，那可就麻烦了。”秦凯回应道。 “这倒是个棘手的事，只是...在警察局里动手，你有把握吗？”对方不确定地说道。 从对方的反应来看，魏钟文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个幕后老大对于警方的忌惮，而这样的人，多半是没有强大的背景的。想到这，魏钟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便是在这之后，还会牵扯到另外一群人的利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事情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似乎对方并没有那些强硬的后台，这样一来，反倒是方便他们动手了。 “队长，已经追踪到了信号来源，可以准确定位了。”一旁的技术人员赶忙开口道。 “太好了，监控好信号的变化，切不可掉以轻心。”陈熙一面叮嘱道，一面走到了魏钟文的身边。“魏队，已经可以收网了。” “好。秦凯，你继续在这里拖着，尽量让对方短时间内不要有任何的行动。陈熙，你找个人看着，咱们出发。” “收到！”说话间，陈熙已将命令一一下达了下去，带着一个小队便与魏钟文一同出了仓库。 这个时刻魏钟文等了许久，终于可以去会会真正的幕后黑手了。 一想到这，魏钟文竟不由得兴奋了起来，走到了这一步，也不枉这几个月的辛苦努力。 “陈熙，让他们一定要看好秦凯，防止他趁乱逃跑，还有唐语然，她还留在现场，一定找人看住她，不要让她与秦凯之间发生什么口角，这种时候，最忌混乱。” “我明白队长，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人手在那里。”陈熙说着，给予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冯明那边传回来的视频，已经保存好了吗？”魏钟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为了取证，同时也为了确保冯明的人身安全，在让其与秦凯当面对质前，魏钟文曾在其身上放置了微型摄像头。 “保存好了，秦凯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无比，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够坐实秦凯的杀人罪了。” “徐子晴的案子，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魏钟文说着，像是心怀感慨一样。“只不过，一直在暗中提供线索给我们的那个家伙，却还迟迟没有现身。我们跟他，恐怕还有交道要打。” “队长，现在有什么线索吗？”陈熙开口问道。 “线索...或许就在秦凯刚刚所说的那番话中，你还记得吗，秦凯刚才说的是，高思涵死的时候，是有孕在身的。” “话虽如此，但是我们去调查过她的亲戚，对于这件事，他们都矢口否认，根本不承认高思涵有过身孕。” “如果他们没有说真话呢？” “队长，你是更相信秦凯所说的话吗？”陈熙有些不解的问道。 “关键不在于是说的，而是在于，这个案子背后的隐情。我总感觉，对方的目的并没有这么简单。”魏钟文说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九十三三章 心中的暗刺 陈熙听了魏钟文的话，不由得一愣，转头看向对方，却发现对方已然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想得出神。 眼见如此，陈熙也不好出声打扰，只得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魏钟文回过神来。 刚刚锁定的位置，距离那间仓库大概是半个小时的路程，为了防止时间一长而出什么差错，陈熙让他们在各个车上都亮起了警灯，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指定地点。 陈熙也明白魏钟文在担心些什么，虽然此时，从表面上来看，仿佛他们已经找到了三个案件之间的关联，也成功捕捉到了隐藏在案件背后的这个组织。 可是除了这些，直到他们马上就要收网，去逮捕那个组织的老大，却依旧有几个疑点无法解释。 正因此，魏钟文才会因为这件事而烦忧。陈熙看在眼里，想尽自己的所能做些什么，却发现在梳理案情这种事情上，她依旧是逊色于魏钟文。 或许这种时候，什么都不做，反而是最好的，待魏钟文将问题梳理清楚了，应该就会有更加明朗的线索。 想到这，陈熙也不便多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将心思放在了正在奔驰的车辆上。 “还有多久能到？”陈熙开口问前排开车的警员。 “队长，大概还有十分钟。”对方回答道。 “好，尽量开快一些，不过也要注意安全。”陈熙叮嘱道。 “知道了队长。”对方说完，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专心开起车来。 这个时候，陈熙又想起了仓库那边，离开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一边想着，陈熙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留在现场的警员的电话。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陈熙率先开口问道。 “队长，一切ok，没什么状况。” “那就好，秦凯那边怎么样了？”陈熙有些不放心，还是多问了一句。 “聊天还在继续，不过感觉快要结束了。” “好，能拖就拖，实在不行也别硬撑，千万不能让对方注意到什么异常。”陈熙叮嘱道。 “明白队长，我会向他传达的。” “嗯，你们多加小心，辛苦了。” “队长放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了，还有一点，记得保护好唐语然的人身安全。”刚要准备挂断电话，陈熙一下子便想起了魏钟文的提醒，于是向警员嘱托道。 “队长你放心。” “嗯，那我先挂了，你们见机行事。”陈熙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陈熙刚挂完电话，魏钟文便开口询问了起来。 “一切照常，秦凯还在继续聊天，没有什么异常。” “还在聊...怎么会聊了这么长时间。”魏钟文说着，不由得看了看时间。“已经聊了大概30分钟了。” “我也觉得时间有点长了...”陈熙说着，像是认同了魏钟文的想法，但即便她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 “如果换做是你，让你跟上级聊天，会聊上半个小时吗？”魏钟文看向陈熙，开口问道。 “肯定不会，就算是汇报工作，也肯定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啊。”陈熙回答道。 “没错，这是正常人的思路。” “队长，难道这只是秦凯设下的一个局，目的就是要把我们支开吗？”陈熙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有些后怕地说道。 “秦凯已经承认了他的罪行，在这个时候再跟我们耍些小心思，好像已经有些晚了。”相比于陈熙，魏钟文要显得冷静得多。“我倒是觉得，这个愿意与秦凯聊上半个小时之久的老大有些奇怪。” “队长，你的意思是...” “就好像，对方是故意要引导着我们过去一样，丝毫没有停止聊天的意思。他们这样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被跟踪，可这个老大却偏偏不忌讳这些，反倒是跟秦凯聊了许久，丝毫不担心会被警方给盯上。这种感觉，更像是，对方在等着我们过去一样。” “难道又是那个人！”陈熙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的确与之前的如出一辙。 “看样子，又被对方耍了...”魏钟文说着，像是认同了陈熙的说法。“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要到现场去一趟，看看这次，那个家伙又留给了我们什么。” “我明白了队长。”陈熙说完，转头问向开车的警员。“还有多久能到？” “马上就到了，进了这个小区就是。”对方回答道。 说话间，警车已经开进了小区。 “把警笛给关掉。”陈熙叮嘱道。 “收到。” 警笛关掉的一瞬间，小区内重新回归了安静。 “魏队。”陈熙看向魏钟文，说话间，似是欲言又止。 “不管什么情况，先到现场去看看再说。”魏钟文开口说道。 “好。”陈熙点了点头，同魏钟文一起下了车。 “就是这个楼。”一旁的警员说道。 “各小组注意，动作一定要轻，切记不要打草惊蛇。”陈熙通过对讲机如是说道。“第一小组的人先上。” “魏队，你手里没有枪，为了确保你的人身安全，还是由我来打头阵吧。” “也好。”魏钟文点了点头，说话间，便退到了陈熙的后面。 这种时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第一小组先上，第二小组保持警戒，严密监控好本楼周围的情况，以防目标跳窗而逃。” “明白。” “收到。” 各小组成员纷纷回应道。 “好，行动！”接收到各小组讯息之后，陈熙不再迟疑，下达了行动的指令。 一分钟后，通讯器那边传回了消息。“队长，房间里没有发现任何人，房门也是开着的。” “怎么会这样？”陈熙说着，看向了一旁的魏钟文，只见此时的魏钟文也是一脸的凝重。 “上去看看。”魏钟文开口说道。 “好。”陈熙没有丝毫的迟疑，随着魏钟文进到了屋内。 “注意保护现场，你们先撤出去，在这附近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各组人员退出去之后，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消息的提示音还在响个不停。 “队长...这个是...”陈熙一脸疑惑地看向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正是秦凯与另外一人聊天的对话框。 “看来这台电脑是被人远程操控了。”魏钟文解释道。“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队长，看来是有人故意要把我们引来这里，会不会还是那个人？”陈熙问道。 “或许吧。”魏钟文说着，语气中多少有些不甘。从一开始，他们就一直被这个家伙牵着鼻子走，可直到现在，他们却丝毫没有对方的一丁点线索。 陈熙没有再多说什么，在四处翻看了一下，想要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队长，从屋内的摆设来看，这里应该是有一名男子独居在这里，从他留在这里的衣物来看，对方的年纪应该在40岁以上。”陈熙开口说道。 “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看样子是对方突然离开了这里，又或者是被谁带离了这里。” “屋内很是整洁，没有丝毫的打斗痕迹，对方应该是自愿离开的。”陈熙补充道。 “嗯，再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魏钟文提示道。 “好的。” 说话间，两人分头行动了起来，开始对房间里的东西一一排除。 “队长，我这边有发现！”陈熙的声音从书房那边传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魏钟文听闻，赶忙走了过去。“什么发现？”魏钟文的语气中也满是期许。 “队长你看，这一张，是不是就是徐子晴日记本里，被撕掉的那一页。”陈熙兴奋地说道。 “从字迹来看，应该是徐子晴所写的那一页。”魏钟文说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们能在这里发现这一条线索，显然是有人故意将其留给了他。对方这么做，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呢？ “队长，这上面的内容跟我们之前猜测的相差无几，真的是与秦凯的那个秘密有关。” 听了陈熙的话，魏钟文也赶忙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徐子晴无意间发现了秦凯与张静雅的秘密，为了缓和她内心的恐惧，便将其写在了日记本上。事后，徐子晴因为终于忍受不住秦凯的欺压，想要奋起反抗，拿这件事与之一搏，希望秦凯可以知难而退，对其有所忌惮。可是却没想到，正是这个秘密，将徐子晴送上了不归路。” “这个秘密，就是秦凯刚刚所说的那件事吗？”像是不确定一样，陈熙开口问道。 “没错。多年前的欺凌案，成了插在秦凯心中已久的一根刺，不管是谁触碰到了，都会让秦凯疼痛不已。而徐子晴正是触犯了这个禁忌。” “可是，对方为什么要将这一页日记留在这里呢，又为什么要将这个人带走？”陈熙说出了心中的困惑。 “或许，是我们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那个让众多师生都闻声变色，闭口不提的欺凌案，一定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这般简单。又或者，这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彻查这个老大的底细！”魏钟文重重地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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