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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眼如丝》 1-10 第一章?幸福小女人 发文时间: 12/21 2013—— 第一章 幸福小女人 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便直直射进了窗，嘉瞳不由得抬起手挡在额前，张开的手指和命运之线复杂交错的嫩白掌心能感觉到充满生机的温暖，她舒服得闭上了眼，享受夏日清晨的暖阳。 突然──掌心感到灸烈的刺烫，她反射性地收回手，低头细细查看，除了微微发红并没有什麽特别。她握著仍有痛感的手掌，迷惑地抬起头看向刚升起不久的耀眼的暖阳，奇怪……怎麽会呢？！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耸了耸肩，这点小事就被她抛在了脑後。转过身，看到卧室大床上的某人因为突来的刺眼阳光拉上了被子继续死睡，她从鼻间轻叹一口气，扯开嘴角无奈又有些甜蜜地微笑。 结婚已经一年了，她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拥有从小就梦寐以求的幸福，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只想守住自己的世界的小女人，而她的世界就是这个家、这个男人，也许将来还会多出几个小小的家庭成员。她轻轻抚著自己的腹部，幻想著他们的爱情结晶在某一天就会像小天使一样降临。 越想越远，收回神游天际的脑子，她抬起手看了看表，吓得张大了双眼。赶紧上前摇了摇被子里的那坨懒货，“老公、老公，快起床了，再不起你上班就要晚了！” 从被子里传出男性低沈闷哑又带著痛苦的呻吟，几近哀求似地说：“老婆，别吵……让我再睡五分锺……就五分锺……” 嘉瞳无奈地撇了撇嘴，“都八点了！你再不起可别怪我没叫你啊，每次都是这样……这麽大个男人了还跟孩子似的……”不满地嘟囔著，一跺脚身上宽宽大大印著她最喜欢的圆滚滚蓝色小叮当的全棉裙式睡衣也跟著摇晃了几下，趿著同样印有小叮当图案的可爱塑胶拖鞋转身朝洗浴室走去，因为气愤还故意把拖鞋踩得“啪啪”直响。 看著镜子里的女人，嘉瞳得意地抿起嘴胡乱摆著她自认为好看的ｐｏｓｅ，一会儿眨眼抛媚、一会儿又嘟唇扮萌、还用手拢了拢刚起床篷松杂乱的自然卷长发，再微抬下巴做出杂志里经常看到的女模特的魅惑表情，可惜这麽性感诱人的表情在她仍有些肉嘟嘟的可爱小脸上并不适合。镜子里无奈瞪大的眼睛更显得圆滚滚地可爱，她无奈地想：难道这辈子她都只能走可爱路线麽？！难怪老公说她不管多少岁都像个孩子，可她也没办法啊！顶著这张脸和这副身子装性感扮诱惑只会让人想笑好吧？！ 她斜眼撇嘴朝门外看了看，老公还在赖床，她放心地收回视线，退後一步，让境子能照到半身以上的位置。抬起手掂了掂自己的xiōng部，皱了皱眉，又不死心地握了握、捏了捏。 那个网购的客服ｍｍ还说那个什麽木瓜粉超有用，一个月就会有效，她都吃了三个月了，有ｐ用啦！气死她了！ 镜子里握著自己xiōng前两坨肉的小女人一脸气愤，一生气那张脸就像吹涨了的青蛙似的更圆滚滚了。 “自己摸没有用的，要男人帮你摸，越摸越大哟。” 突然响起的熟悉的男性嗓音让她猛地偏过头，就见刚起床全身还懒洋洋的张震野同志没骨头似地倚靠在洗浴室门框上，凌乱地短发、惺忪地睡眼、面上似罩著一层薄雾似的毫无精神，这些本来应该会组合成一张不堪的脸，体现在他的身上却有一种慵懒痞气的性感，别样迷人。 周身就罩了一条宽大的四角裤，穿著衣服看著精瘦的他，脱了衣服却出人意料地好身材，那不夸张却刚硬的男性线条让虽然结婚一年每天都能欣赏到的嘉瞳依然会脸红心跳呼吸急促。完全忽视掉某男的恶意调侃 握著xiōng的手改成握著脸。 要死！她怎麽觉得她老公越来越迷人，自己也越来越爱他了啊？！这麽幸福会不会遭天遣啊？！！！ 靠在门口好像又要睡著的张震野总算开口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到底要不要洗啊？不洗就先出去，我要上大号。” 翻了翻白眼，她无奈地想：这男人真是日复一日的死德性，这麽帅的外表，性格却一点儿也不浪漫。讨厌！ 撇了撇嘴，虽然不甘，她也只好又甩著手“啪啪啪”地离开了。 门在她的身後“啪”地一声关上，然後就听到某人在投放炸弹的声音。 “真恶心！”她皱了皱鼻子，小声抱怨。她自然是不敢大声的，因为上一次这样做，张震野一点儿也不君子地拉开门，用臭味进行无情地报复打击，让她躲无可躲痛不欲生。 第二章?制服诱惑 发文时间: 12/21 2013—— 第二章 制服诱惑 炎夏的清晨就已经让人汗湿衣襟了，张震野冲了个冷水澡围了条白浴巾全身湿淋淋地就走了出来，明媚阳光正肆无忌惮地照射在他小麦色的身体之上，泛出闪亮的淋漓水光，连带著他的皮肤都有著晶莹透亮的性感，刺眼却又诡异地吸引著你移不开视线。如果这还不算什麽，那真正让嘉瞳刺眼的，是她现在正不由自主盯著看的那处三角地带。 他虽然围了条浴巾，但因为有些微沾到水浸湿了的原故，此刻正紧紧贴於男人的胯部，不止清晰勾勒出男性身躯的刚硬雄性美，连那神秘的三角地带都隐隐可辨。 他拉开衣柜正准备找衣服，就听到坐在隔壁电脑房里玩电脑的林嘉瞳说：“我已经给你放在床上了，昨晚熨的。” 他向床尾望去，果然看见叠得整整齐齐地制服，却皱了皱眉并不高兴，道：“不是跟你说了，不用做这些事！让你请个阿姨来做家政你也不干，只好请了锺点工。你什麽做完了，让锺点工做什麽？” 小女人的声音却轻松自然，丝毫不把他的不满放在眼里，“她什麽都不用做啊！反正我已经打电话给家政公司把那个锺点工退了。” 他哭笑不得，“喂！你不觉得做家务活儿累吗？咱们家又不是请不起，你好歹是个大小姐，要让你爸妈知道得说我虐待你了。” 她从电脑屏幕旁伸出脑袋，篷松长发已经被她在头顶挽成大大地一坨，张震野经常嘲笑她这个发型很像顶著一坨便便，大大的黑框眼镜架在小脸上显得无比滑稽，“才不会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小肚**肠爱摆谱啊？！反正我就是喜欢打扫自己的家，照顾自己的男人。反正我又不上班，有的是时间。” 他解开浴巾，性感的东方男性特有的精瘦身材和铜黄色皮肤暴露在眼前，嘉瞳赶紧缩回头躲到电脑屏幕後面，反射性动作做完後，她才後知後觉地敲自己脑袋一记。 笨蛋，他都是我的人了，还怕个ｐ啊？！ 抿唇贼笑，她又悄悄伸出脑袋，想继续欣赏刚才来不及看清的美男ｌｕｏ体，却看到他已经穿好了裤子，正在给衬衫扣扣子呢！切！动作这麽快干嘛？ 不过那块还未被掩盖住平坦又有著隐隐腹肌的肉肉也很养眼啊！同样是肚子，怎麽她的就又白又软毫无美感呢！真让人不平。 张震野把扣好扣子的衬衫衣摆扎到裤头里，再把袖口的扣子也扣上，拿起外套……这麽热的天还要穿检察厅制服的男人真苦逼啊！一边从外套袖子里伸出手一边抬起头望向她问道：“不是听说你最近在什麽网上写小说吗？” “是啊！真难得你大忙人能记得小女子这点小破事儿啊，都写了一个多月了好吧？！” 对著穿衣镜整理衣领、肩头这些细微却重要的地方，说出口的话有些漫不经心，“大作家赚了多少钱啊？” 某女没有羞耻心地拍著小xiōng脯豪迈道：“放心吧，以後咱们家的水电费就全交给我啦！” 镜子里穿好制服，戴好帽子的男人一改刚才的慵懒，立马变得英姿飒爽，饶是他这麽淡漠的性子也被某女逗得展颜一笑，编贝般的洁白牙齿再衬上嘴角旁的浅浅笑窝，朝她所在的方向斜睨一眼。 那一眼的风情啊……嘉瞳咬著自己手指，生怕自己会毫不矜持地扑上去。嘤嘤嘤……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制服诱惑咩？ 整理好自己的张震野走到电脑桌旁，伸出右手抓著她的便便头摇了摇，嘉瞳张牙舞爪地正想反抗暴行捍卫便便头，就见他有著好看棱角的下巴朝自己伏了下来…… 嘉瞳闭上眼、嘟起嘴…… 额头上温暖柔软的触感只是一下下一秒秒的时间就消失了，她睁开眼不满地瞪著吝啬的某男。 某男却只是淡淡一笑，像是敷衍一只宠物小猫，“乖，不要太长时间对著电脑，眼睛会坏的。无聊的话就找几个小姐妹逛逛街，我先走了”没等她有所回应便转身离开。 小猫缩回电脑後面闷闷不乐欲求不满地“喔！”了一声,就听到门口传来的关门落锁声。 ────────────────────────── 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林嘉瞳就跟从幼儿园就一路同校的青梅竹马张震野同志结了婚。两人的母亲曾是同学，婚後两家房子离得不算远关系就更是亲密无间了，两人的相识当然也是托了母亲大人的福。她的父亲林德胜开了一家木地板厂，虽然不是什麽大企业大公司，家境在本城也算中上水平了。张震野的父亲张政谦是检察厅正厅级干部，两家的姻亲真像她经常看的小说里写的官商结合啊！ 不过他们的感情可不像这种模式的小说里那样虐恋yīn暗，好吧，她承认她是仗著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从小她的眼里就只有他，一心梦想著长大做他的新娘，两人从出生到白发再到离世都在一起，多浪漫、多美好。 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其实并不像自己这样毫无保留全心付出，即使婚後的照顾有加也似乎总有点距离感，不过没有关系，这样她就很知足了。 谁叫她就是爱这个性格淡漠不懂浪漫的男人呢！ 第三章 睡你老公抢你房子打你小孩 发文时间: 12/21 2013—— 第三章 睡你老公抢你房子打你小孩 “小白女猪真受不了，你每部小说都是这样的女猪脚，难道因为你自己就是一个小白女人？” “你的小说情节都差不多嘛，枯燥无聊，敢不敢换一种类型！” “作者一定是未成年少女，要说是小学生我都信，写出来的东西如此简单肤浅。” …… 越往下拉，读者回复的评论就越毒辣，嘉瞳叹了一口气。难道她不仅外表幼稚，连内心也是幼稚的麽？呜呜呜……她不相信！ 嘉瞳在婚後上了没几个月的班，因为受不了复杂的办公室人事关系而辞职，干脆做起了家庭小妇女。一直很爱看小说的她鼓起勇气在网络上发表自己的小说，没想到点击少得可怜，看的人还大多数都是拍砖的。 虽然知道自己是新人，又没什麽天赋，成绩肯定好不了，但也没想到会惨成这样啊！幸好张震野同志不甚感兴趣，不然让他知道了还不又要被奚落嘲笑麽。 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名为沮丧的不妙情绪中，她赶紧用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直到小脸红通通大眼水汪汪地才停下手。 不管了不管了，谁不是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加油码文，目标大神！ 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正热血沸腾地打开ｗｏｒｄ软件准备码字，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放在电脑旁的手机一看，是高中老同学施北。 “喂！你丫谁啊？” “林嘉瞳！你想死啊？才多久时间没联系就把我忘了？” “哼哼，是没多久，我算算，也就四五年左右吧！？” “……” “臭丫头留个学回来变牛逼了哈！？” 电话那头传来某女人既熟悉又陌生的笑声，“死丫头，还是那麽会记仇。我前两年不是忙著工作嘛，不闲扯了，我在公司呢！一会儿被老大抓住打私人电话就完了。正事儿啊！这个星期六下午四点，丽景酒店二楼，包了场同学聚会。” “切！没意思。” “别以为你老公是张震野我就怕你！你敢不去我杀到你家抽你信不信？” “……” “你说一天到晚宅家里干嘛？小心宅成变态！哎！听说你的同桌大雄同学留英归来耶，你这个小叮当不来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你说温抚寞？” “不然还有谁？我听说人家现在可是华丽变身了，这麽年轻就拿到了经济学博士学位，才刚回来就被顶天国际签了做项目总监。” “你确定没弄错人？你说的真的是那个高中的时候又废又弱被同学们叫大雄的四眼田**？” “喂！人家好歹是你同桌，不要说这麽直接嘛，而且当初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麽？” “我们关系是不错啊，不过这不能阻止他的确就是大雄的事实啊！” “哎～反正你都结婚了，不要浪费资源嘛，不如同学会上你把我介绍给温抚寞怎麽样？” 林嘉瞳翻了翻白眼，“拜托，高中以後我就一直没跟他联系过好不好，别说介绍你了，搞不好我站他面前他也不认识我是谁了。”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高中那会儿我们全班除了你可全都知道他喜欢你。”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嘉瞳无奈道：“我求求你，这种早就过时了的谣言就不用翻出来了吧？！只有你们这些无聊的人才会把多说几句话、关系稍好点的男女同学非编排在一块儿，不然就活不成似的。” “群众的眼睛是瓦亮滴！你这二逼货眼里只有你的张震野蝈蝈，你知道个ｐ！” “卧槽！注意素质啊施北同学！” “滚！你又不是帅哥，我装个ｐ啦！” “啧啧啧，现在的海龟都你这素质的话，我对温抚寞还真是没什麽可期待的了！” “死妮子，你这贫劲儿怎麽没放在小说里？瞧你码的什麽破文，我除了失眠的时候还真什麽没兴趣。” “就知道吐槽最凶的那只是你！没义气的死女人。” “你上班居然还有时间看小说？看来我让你太闲了是吧！？”电话里忽然出现的男性嗓音虽然感觉距离远了点，不过刚硬冷酷的男中音还是能听得很清楚的。 那女人一定乌鸦嘴发威真被她老大抓现形了，嘉瞳幸灾乐祸的吐舌偷笑。 另一头的施北此时却狗胆包天，居然挤上前一把抓住抢了她手机的西装帅蜀黍的手腕，在他不可思议的瞪视下再使劲拉到自己嘴唇前方，就著他的手快速说道：“总之你丫一定得来敢不来我睡你老公抢你房子打你小孩！”一口气说完就挂了电话，正喘呢，一抬头看到老大小张飞刀似的眼神就吓得岔了气，心虚地垂下眼低下头，乖乖跟在转过身的老大屁股後面进办公室受刑领罪。 嘉瞳呶了呶嘴，好吧，如果到时我还能记得住的话！不甚在意地放下手机，继续码她那不咋受欢迎的小白文。 第四章 不去呢还是不去呢 发文时间: 12/21 2013—— 第四章 不去呢还是不去呢 无波无澜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几乎是一转眼的时间就到了和施北约定的星期六。 约定个ｐ啦！明明是那女人自话自说最後还乱威胁了一通，自己可什麽都没答应过。虽然不知道什麽原因一向迷糊健忘的林嘉瞳，这次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忘记，但她还是心安理得地坐在电脑前抱著一袋薯片一边“哢！哢！”啃著，一边看电脑幕里正播放著的综艺节目，丝毫没有起身为即将开始的同学会做任何准备的打算。 汪大叔的一句妙语逗得她笑得全身打抖，就连她扎在肩头两边的小辫子也跟著直打颤。没一会儿欧小弟的恶搞表情又让她乐得前仰後合…… 正看得津津有味，手机就响了，拿起一看可不正是施北的催命符麽？！ 可不可以装做没听到、装做手机没带身上、装做手机出故障啊！？她认真地眯眼思考了半晌，发现依自己对曾经的施北的了解，她若是不接电话，对方极有可能真的杀到她家来捉人……好吧！还是接吧！ “喂！谁啊？” “林嘉瞳，你真的想死是不是？上一次不知道我是谁还情有可原，这一次呢？！” 嘿嘿嘿，她承认自己故意自己坏，“喔！施北啊，干嘛吗？！” “你装，你就给老娘装！你丫要不在三点半之前滚到丽景酒店二楼来报道，就洗干净屁股等老娘冲到你家抽你一顿再打包带走吧啊！” 这女人留学这麽多年到底学了什麽？学到了黑种女人的凶悍欧美女人的ｏｐｅｎ麽？！“哎哟！不是我装，我现在真的不舒服，女人每个月都有那麽几天，你懂的！” “懂你妹！你丫高中三年打著这幌子骗了多少老师请了多少例假？还经常拉著我共犯作陪呢！少罗嗦，我管你月经痛还是出车祸。三点半，丽景酒店二楼！” “你上次不是说四点吗？” “我是预备著提前半小时你要不到我好上你家抓人。” “……真是败给你了！你追男人要有这劲头早把自己嫁出去了。” “滚粗！姐又不是没男人追，只是不想进入婚姻的坟墓而已。” “你就直说你不是没男人追，只是没好男人追不就行了！还扯那些有的没的。” “林嘉瞳！！！” 幸好她早有防备地把手机拿到手臂能伸的最远距离，才避免了自己变成“小聋人”的祸事。有这种倔驴一样的朋友真杯具，她也只有竖起小白旗投降了，“噢噢噢！知道了知道了，为了不让女王您亲征，我现在就去打扮打扮面圣去。”生怕对方的音波功再次攻击自己，刚说完她就赶紧挂了电话。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叮当睡裙，她无奈地关了电脑，走到壁式衣柜前，拉开，张震野的衣服在左边，她的衣服在右边，衣柜很大，完全不用担心空间不够，她和张震野都是不喜欢逛街购物的人，衣柜甚至还显得有些宽敞，两边男女截然不同的衣物都被挂得整整齐齐。 她都是有夫之妇了，也不用打扮得太耀眼，要是不小心勾到了某位寂寞难耐的男人的话，她想象著张大检察官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脸……打了个哆嗦，她随手就拿了一件浅咖啡色的薄款束腰的风衣式连身小裙。 对著直接镶在衣柜外面的试衣镜穿戴好，再随便抓了一把脸两旁的头发在脑袋後面扎成一个简单又百搭的公主头，她的自然卷如果不扎的话就会显得太蓬乱，偏偏她又不喜欢上发廊折腾。 镜子里的她虽然不是让人眼前一亮的豔丽美女，却也有著一种清新自然的让人心情愉悦的舒适感。 她满意地抿唇一笑，拿起小包包，又给老公打一个电话，铃声没响几秒就被迅速接起。 “什麽事？”张震野在工作时间讲电话更加的言简意骇。 “老公，我今晚要参加高中同班聚会，就不做饭了哈！你自己在外面吃点吧！？” “嗯” “我会尽快回家的！” “……没关系，难得你肯出门，就和老同学多玩一会儿吧！如果太晚就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虽然他的话没什麽温度，也还是让嘉瞳甜蜜得乐弯了眼儿，“好……” “好”字刚落，她还想说点什麽，张震野就挂断了电话。愣了一下，无所谓地把手机收到小包里，就朝大门走去。 第五章 相遇 发文时间: 12/21 2013—— 从出租车上下来，嘉瞳又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四点，坐在车上时施北又打了好几通夺命连环call，都被她以“快了快了,马上就到”应付了过去。 其实她出门得算早，只是实在不想提前到太久时间，就让司机绕了点路，随便也可以让她这个宅女看看都市风景有没有什麽新变化。 虽然都是高中同学，而且也有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可这麽长时间没有联系接触过，总感觉有些尴尬，大家早已经过了一部偶像剧一本漫画书就能兴奋地聊上半天的年华。 何况现在她的生活简单平静，这麽多人的热闹聚会让她有些莫名的抗拒。 丽景酒店还是这麽富丽堂皇、恢弘大气。上一次来这里是因为她和张震野的婚宴，她似乎还能看到自己一身白色婚纱，稚嫩又带著梦境一般幸福的样子和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张震野，就站在那个拱形玻璃大门的门口迎接每一位前来为他们祝福的人，她那从灵魂深处透出的幸福笑靥连阳光也为之逊色，而他仍是那样浅笑怡人如春风拂面。 手机的来电铃声把她从幸福的回忆中拉回现实世界，一看手机，又是施北那丫头。叹了口气，一边加快步伐走进深色大理石铺就的酒店大堂，一边接起电话。 “别催了，到了到了。我正上二楼呢！”上了铺著红毯的楼梯，她另一只手小心地扶著楼梯漆成黑色的木质扶手，她可不想在这种场合因为迷糊而摔一跤，现在可不是当初就算摔跤也许都会有人觉得可爱的年纪喽。 “你这死丫头，磨蹭这麽半天才到，你当你还在上课呢？不到这个点儿就绝不踏进这个坎儿是吧？！” 嘉瞳对这个高中时期就比自己还了解自己的铁姐妹毫无办法，“好啦好啦！你赶紧忙你的去吧，我上来会找你的。”这丫以前在班上就是副班长，虽然成绩不是多好，却偏生了一副喜欢管事管人的性子，也许是遗传了她那个纪委书记的父亲基因吧。刚踏上二楼，就是左右分开的两个厅，她直觉地就跟著一群人往左边走。 “别说，我还真挺忙，我得数人去，看看还有谁没到！那你赶紧的啊！” “行……”字还未落，就被突然撞到的温热身躯打断，她走路本来就是心不在焉又不稳定型，没个人拉著就很容易摔跤或撞墙碰电杆什麽的，小时候就没少丢脸，何况现在被人猛地撞了下。她脚跟一扭就向旁边跌坐了下去，幸好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一只手抓住她的左手上臂，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稳定住她下跌趋势的身形，再把她扶了起来。 第六章 我是温抚寞 发文时间: 12/21 2013—— 虽然在她老公的长期磨练之下，她已经对这种冰山美男稍有免疫力，也还是被这个陌生男人的冷酷小小打击到，她赶紧微微躬了一下身子道：“谢谢、谢谢！”没等对方有所回应，就转身加快步伐几乎是小跑著离开。 “林嘉瞳！”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她反射性“啊？”了一声，才转过身寻找从後面传来的声源。 後面的走廊却空空如也──除了刚才和她撞到又扶了她的那个男人，对方穿著黑色男士职业西服，并没有系领带，白色衬衫的钮扣也多解开了一颗，为他增添了几分休闲气质。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圆滚滚的眼睛好似带著问号望向他，“是你叫我？” “不然还能是鬼叫你？！” 这人明明不认识，为什麽他的声音让她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你认识我？！” “废话！” 难道是高中老同学？可她真的想不起来这张脸是谁啊！！！“不好意思，我记忆力比较差，请问你是哪位同学？！”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对方眼里的冰冷似乎又降了几度，让她娇躯一震打了个冷颤，难道没记住他的名字就让他这麽生气吗？！呜……她又不是故意的，她也希望自己过目不忘啊，如果这样她早就考上北大清华做社会精英了，哪会宅在家里码小白文啊。 “温抚寞。” 她还在胡思乱想，对方突然清清冷冷吐出口的三个字有些没听清楚，“啊？！” 他似乎有些耐心用尽，双手抱xiōng，加大音量道：“我是温抚寞。” 他似乎有些耐心用尽，双手抱xiōng，加大音量道：“我是温抚寞。” 嘉瞳突然有种时间凝固了的感觉，傻愣愣盯了他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她总不能说“你确定你真的是那个把头发往後梳还戴著土逼ｎｏ．１的圆形眼镜看著像学霸实际上从文到理到体育都没有一科能见人谁都可以欺负被大家叫大雄也不介意的温抚寞？先生可以先把身份证出示一下麽″。 她不能，唯有望著他英俊而冷漠的脸，启唇傻傻“喔！”了一声。 两人无言以对，嘉瞳在他冷漠又执著的眼神攻势下败下阵来，有些尴尬，干笑两声，“你也是来参加同学聚会的哈，咱们快进去吧，晚了又得被他们开涮了。”说完也不顾对方有没有回应就转身又朝前方走去。 “其实我早就想说，你走错方向了。那边是婚宴，同学聚会在楼梯口右边厅。” 她回过头，“啊？！”又不死心地回过身快速几步走到能看清厅内情况的位置，满厅红色气球满地彩屑新郎新娘一身盛装正被亲朋围住恭贺，好吧，这下她死心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丢脸。沮丧地转回身子倒了回去，无奈地看了眼背靠墙壁随便一个姿势都能很潇洒帅气的昔日同桌，低下头继续往回走。 温抚寞被她承认自己又丢脸而死心的表情逗得忍不住无声轻笑起来，“这麽多年你怎麽还是没变？现在这个社会想做到也不容易吧。” 她翻的翻白眼，看向那个脸上冰霜有所松动，开始慢慢有了熟悉感的男人，“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能完美表演屌丝逆袭啊？” 他无言轻勾嘴角，似笑非笑，望著她的眼底深幽如潭，又似有一星半点的微弱亮光在跳动。 以前他戴著厚厚的镜片，从来就没发现他的眼睛原来这麽漂亮，漂亮到近似妖孽，“你现在改戴隐形眼镜了？” “做了激光纠正手术。”他的回答平平淡淡，没有任何修饰赘言，也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嘉瞳在前，他跟在她身後两三米远的距离，两人朝已经能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嘻闹声的大厅走去。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嘉瞳偏过头朝後侧的他瞥去一眼。 虽然这些年他的变化是如此大，精神向来比较粗的嘉瞳也还是慢慢找回了高中同桌三年的熟悉感，毕竟当初两人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如果非要她说出高中时期她的好友名字的话，除了施北也就是他温抚寞了，她也不明白怎麽後来就莫名其妙地疏远到了没在联系的地步。 “不知道，再看吧！” 她笑著尽量以老同学老朋友的语气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虽然男人晚点成家没关系，不过你也应该考虑一下了吧？！你爸妈肯定没少cāo心，现在网上有句很红的话怎麽说来著？择一座城终老，遇一个人白首……” 他跟在身後的皮鞋踩踏声突然停止，空气似乎只一秒锺就变了味道，隐隐有种令人心悸的不安。 她也停住了口，转过头疑惑地望向他，只见他望著自己的眼神乎明乎暗似压抑著什麽，脸色也不大好看。她暗暗责怪自己多嘴，明明这麽多年没见了，干嘛多管闲事啊，急忙补救道：“抱歉，我不该过问你的私事。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第七章 嘴贱的下场 发文时间: 12/22 2013—— 他却打断她的道歉，直直望向她眼底最深处，“你能这麽劝我，是因为你自己现在的婚姻很幸福吗？！” 她愣了愣，本来应该直接就脱口而出的话，不知为什麽，在他好似望穿自己灵魂的眼神下竟有些莫名的心虚，“当然啦！我终於和他结婚，和他在法律的保护下在亲朋的祝福下生活在一起，别人或许不知道，难道你也不明白我现在有多幸福吗？！” 他垂下眼，扯动嘴角又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的难看表情，“是啊！我明白，我早该明白……” 看到他这个样子，嘉瞳似乎才把曾经的同桌大雄和现在的温抚寞重叠在了一起。虽然长高了不少，也换了衣服变了造型，可他还是那个总是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帮助自己，而自己也会在他被欺负时跳出来袒护的那个好友。 她大著胆子走上前，像一个哥们儿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膊，“别沮丧嘛，你只是还没遇到对的人而已。积极一点，你看你现在又帅又有前途，还担心什麽？马上就会有大把的好女孩走到你的面前，找个自己喜欢的人组成家庭，你也会……不，你肯定会比我还幸福的！”说著还无比确定一脸真诚地点了点头。 温抚寞只是无言的望著她。 嘉瞳在他的凝视下有些顶不住了，呃？！自己说了这麽多，他却一个回应都没有，场面有些尴尬耶！自己又嘴贱多管闲事了麽？！呜…… “林嘉瞳！你丫上个二楼能上半个世纪啊？！还杵在门口干嘛，赶紧给我死进来。” 嘉瞳在心里大喊一句：施北大人……我从来没有这麽爱过你！赶紧转身一边回道“哎！来了来了！”，一边朝里面走去。 看到多年不见的老友时，嘉瞳忍不住眼前一亮，今天的施北穿了一条黑色挂脖连身裙，项链耳饰手链这些小配件也搭配得非常合适，妆容亦是淡雅时尚，俏丽的波波头更显得苹果脸的她娇俏可人。 施北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挨近她，小小声：“喂！你丫可是有夫之妇了啊，还敢这麽明目张胆地勾搭帅哥？！小心我告你家张震野！” 嘉瞳也跟著压低音量，跟她头碰头八卦道：“什麽啊？他是温抚寞好不好！” “啊？！真的假的，虽然早听说了他的改变，没想到这变化太惊人了吧？！他去韩国整容了？” “去！别乱说，只准你女大十八变，不准人家男大七十二变啊？！” “七十二变那是孙悟空！” “还有蔡依林！”嘉瞳默契接道，两人相视一笑，多年不见的姐妹情谊似乎只一瞬就找了回来。 施北凑到她耳边，对自己这个老友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喂，你是有老公了，我可单著呢，为姐妹搭个桥呗？！” “好啊。”说著就一把拉著她的手走到随後跟进来的温抚寞身前，“大雄，喔，你不介意我继续这样叫你吧！？” “不介意。”他的声音又恢复到最初相遇时的冷漠淡然。 她满意地笑了笑，“你还认得出她是谁吗？”说著把施北往前推了推。 “……” 现场陷入一种极度尴尬的沈默。 嘉瞳心里已经是内牛满面了，这哥们儿怎麽比高中时候还不上道儿啊，你哪怕说一句“不知道”也总好过这样什麽都不说啊！早知道我问个毛啊，直接介绍名字不就得了。瞄了瞄旁边的施北，脸色果然如她所想的不大好看，她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出来的声音有些发干发虚，“看来你的记忆力都用在读书上了啊，博士果然不好当！她就是副班长施北嘛，就坐在你前面前面的斜对角，以前咱们有数学题做不出来不是经常去问她麽？！” 第八章 班长v5 发文时间: 12/22 2013—— 温抚寞总算开启了金口，却是淡淡地两个字：“是啊”，眼里似乎慢慢浮现出一抹笑意。 温抚寞：“然後发现三个人都不会做，又去找班长。” 施北：“然後发现我也不会做，三个人又跑去找班长。” 林嘉瞳：“结果她也不会做，我们又屁颠屁颠跑去向班长大人求救。” 三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又几乎同时轻笑出声，真诚的笑意和那份共同的青春回忆让那份生疏尴尬也消散於无形。 施北向来大大方方的性子这下也放开了，粉拳击在他的胳膊上，“好啊你小子，来了个华丽变身啊！差点勾引得本姑娘嗷嗷地扑上去。” 这麽直接的话似乎让他有些赫然，“还好吧！大家也都变得更好了。” “听说你签约顶天国际了？那这次是打算回来定居了喽？” “你的消息很灵通，刚签约没几天。定居嘛暂时也还没决定下来，先工作一段时间看看吧。” …… 施北和温抚寞很快就聊成了一片，虽然是一问一答的形式，不过温抚寞的脸色也比对著自己好多了，果然还是施北比较会说话有魅力。嘉瞳轻舒一口气，为施北高兴，也有些为自己一直没改变的笨拙沮丧。 他们班四十六号人，不算多也不算少，除了在国外的和有事不能来的，到场的差不多有三十个，现在还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不少人直接把家眷也带来了，更是引起阵阵小高潮。 本来按通知确定的人数厅里订了四张大桌，没想到现在还加了一张桌。也不知谁大声吆喝著要跟同桌坐，寻找一下青春的感觉。大家纷纷嘻笑喧闹著附合。 温抚寞、施北、林嘉瞳围在一处聊著天也就自然而然地随便找了张桌子挨著坐了下去。 大圆桌的斜对角坐著一位立领ｔ恤戴眼镜的男人，看见三人落坐，立马眼前一亮，站起来躬著身朝施北招手，“咦？！这不是施北吗？” 施北朝他定睛瞧了足足一分锺才看出来，瞠大眼惊喜道：“张雷！你小子怎麽变成这样了？以前瘦皮猴一样的，现在可是壮实多了啊，害我半天没认出来。嘿嘿嘿，你家韩梅梅找到没啊？！” “没看见现在都是同桌一块儿坐啊？！来来来，坐哥旁边，咱儿慢慢侃！你看你夹在大雄和小叮当中间算什麽事儿？” 施北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她这张苹果脸再怎麽凶狠别人也全不当真的，“你这张嘴口无遮拦讨人嫌的毛病倒没变！”骂归骂，她还是挺想跟这个高中同桌好好叙叙旧的，而且现在全都是同桌一块儿坐，她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闹独特。勾下身子和嘉瞳、抚寞打了声招呼就高高兴兴颠著腿儿奔到了张雷旁边。 嘉瞳看了看不动声色的温抚寞，她现在怎麽感觉跟他说话就会有种怪怪的别扭感，其实她真想离这个已经变得高深莫测的昔日同桌远些，免得他yīn晴不定乎冷乎热地也搞得自己跟著情绪起伏没个安稳。 第九章 吃货出糗 发文时间: 12/22 2013—— 又有一个人加入了她们这桌，坐她另一边的女人毫不客气地推攘著她的肩背，“小叮当，挪过去呀！你不是跟大雄同桌麽？”转过头继续招呼被她强拉过来的好姐妹，“哎呀，玲儿，我想死你了……来来来，咱俩好好聊聊……” 嘉瞳暗自嘟囔：“什麽嘛，你自己不也没跟同桌坐一块儿嘛！”心里虽然不满小屁股还是挪了过去。偷偷打量了一下旁边温抚寞的脸，还是那副无喜无怒不yīn不阳的样子，撇了撇嘴，全部心思很快就被端上桌的各色菜式吸引了去。 不愧是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店啊，这菜光看就已经很吸引人了，再闻一闻，那香味简直让人垂涎欲滴。吃货林嘉瞳马上运气於白白嫩嫩的十根指头，行家一出就知有没有啊！看她那运指如飞的功夫，看傻了一大桌人。 一旁的温抚寞虽然早知道他这同桌的吃货面目，也还是因为多年未见而暗叹吃货果然一辈子都是吃货，忍不住出声提醒：“慢点，小心噎著！” 他不提还好，一提林嘉瞳果然就被噎到了。吓得温抚寞赶紧把装著矿泉水的杯子递给她，另一手自然而然地为她拍著背，看她噎得难受的样子，又忍不住数落道：“这麽大个人了吃东西还能噎到，有谁跟你抢似的。” 嘉瞳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仰脖灌了一大口水，把噎住的食物冲下食道，虽然喉咙还有些刺辣辣的疼，也总算舒服多了，难受得发红的眼眶斜睨他一眼，“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乌鸦嘴，我才不会噎到呢！我已经很久没噎过了好吧？！说到这儿，怎麽我每次我被噎到你都在旁边啊？咱俩肯定八字相冲。”说著又把手上的杯子递还给温抚寞。 温抚寞被她无赖似的语气气乐了，轻笑著接过她递回来的杯子，又倒了自己带来的矿泉水进去，放回原位。 嘉瞳另一边的女人叫吴敏，以前是班上的生活委员，性格爽朗利落又热心，本来看到嘉瞳被噎住想帮忙来著，温抚寞快她一步，看著两人自然而然的举止，她突然想起了什麽，“呃！？以前大……”熟悉的外号刚冲出口，看到温抚寞俊秀的脸望向她，坐在那儿的姿态潇洒跟以前矮挫穷的样子截然不同，急忙又换口：“以前温抚寞就喜欢随身带一瓶矿泉水，却没怎麽见他喝，倒是每次小叮当被噎到都有瓶水递给她……” 话还没说完，桌上的其余女性纷纷感叹：“哇！好浪漫喔──” “原来大雄这麽痴情！” …… 被谈论的女主角林嘉瞳却傻眼了，不过是喝他一口水，怎麽突然就发展成这样了？什麽情况？！扭头望向事件男主角，挤眉弄眼地向他示意：喂！这事儿因你而起的，你好歹也说一两句话澄清一下啊。 温抚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开口：“林嘉瞳已经结婚了，别开这种玩笑，要是影响人家夫妻感情可就不好了。” 嘉瞳觉得很奇怪，他的样子明明没有多凶，语气也没有多重，却成功地让一桌子安静了下来，气场啊气场！ 半晌，才有个男人感慨道：“以前，每次这样开玩笑，大雄都面红耳赤辩解的话都说不清楚。啊呀，我们班要说变化最大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吧？！” 另一个男人也望向他打趣道：“可不是，现在可不能再叫人家大雄了，是吧？温抚寞！” 温抚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浅笑，“没关系，名字只是个符号，并不能代表什麽。叫什麽都行，你们高兴就好。” 说是这麽说，桌上再也没有人叫他“大雄”。很快，这件小事就随风散去，大家又各自吃的吃聊的聊地忙了起来。 热热闹闹地晚宴过後，又有人吵著好不容易聚一次，不能这样就散了，大家七嘴八舌商量以後，决定向本城最大的娱乐城进军，想跳舞的跳舞想唱歌的唱歌想搓麻的搓麻…… 几乎是全票通过，大家兴致高昂地转移阵地。 嘉瞳支支吾吾地道歉：“那个……要不我就不去了吧？我回去晚了张震野得担心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唱歌跳舞啊这些，再说我也不会啊！” 温抚寞站起身也跟著开口：“我送她回去吧！一会儿我再去找你们。” 提议上娱乐城的喝得有些亢奋了的大哥比著手抗议道：“那不行！又不是光她一人有家庭，怎麽别人就没事啊？” 第十章 兄弟靠得住 发文时间: 12/22 2013—— 提议上娱乐城的喝得有些亢奋了的大哥比著手抗议道：“那不行！又不是光她一人有家庭，怎麽别人就没事啊？” 热心大姐吴敏拍著嘉瞳的肩，“就是！这麽多年难得大家聚一次，不许扫兴啊！嘉瞳，你拿手机打电话给你老公，我来跟他说！” 嘉瞳哪敢让她跟张震野说啊，赶紧应承道：“我去我去，我一会儿自己打电话跟他说。” “哎！这才像话。你老公要是连这点儿事都不答应，那也太差劲了。走走走，咱们今天晚上不爽不归啊！” 嘉瞳被吴敏拎小**似的抓著就走，也唯有无奈苦笑的份了。 三十号人浩浩荡荡跟鬼子进村似的扫进了音皇娱乐城，要一间超大包厢，饶是这样也显得拥挤。很快众人就点歌的、唱歌的、拿小喇叭摇铃这些小道具跳大腿舞助威的、麻将席、沙发座那是各就各位，自觉性与积极性那都是无与伦比的空前高涨。 施北是出了名的麦霸，一进厢就抛弃了她自称两肋插刀的好姐妹林嘉瞳，跟另几位“歌後”手抓脚绊挤xiōng顶胯地忙著点歌兼抢麦呢。 嘉瞳也不知道怎麽的又跟温抚寞坐到了一块儿，因为人数太多沙发上的众人被挤得臂靠臂肉贴肉紧紧挨在了一起。嘉瞳左边是温抚寞，右边是吴敏，被卡在中间的她局促得一动也不敢动，当然啦这种情况下她想动也是不容易的，好在包厢里有空调，不然这哪是来唱k啊，简直是桑拿三温暖嘛。 没多久沙发上闲著的人也坐不住了，摇色子的、打扑克的、还有顶著一波波噪音贴耳俯面聊著天的，啤酒是一杯接一杯，连女士们也甩开膀子喝红了眼。 嘉瞳的酒大多被温抚寞挡了去，最後还是在众人的调侃起哄中避无可避地喝了两三杯，她的酒量虽然不至於一杯倒，不过几杯下肚也还是头晕脑热了，周围又是烟熏火燎又是魔音穿耳让她好不难受。想出去，看到挤在周围的人和根本就已经无路可行的通道，她就发怵。 憋了半晌，实在忍无可忍，轻轻拽了拽身旁温抚寞的衣袖。 温抚寞偏过头询问似的望向她，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俯下身，侧过脸贴近她的唇。 虽然还隔著两公分距离，可这是除了老公张震野以外的男人第一次这麽靠近自己，他俊秀的脸在乎红乎蓝变幻莫测的灯光下竟然隐隐泛著一层瓷器的釉色，近近望著自己的眼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魔魅，她从不知道他竟然也有这样的感觉有些坏坏的诱惑力。 嘉瞳不安地向後缩了缩。 温抚寞等了十几秒也没听到她的声音，只好出声询问：“怎麽啦？” 她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拉了人家的袖子求助，急忙答道：“我想出去，你能陪我吗？” 温抚寞有些淡却仍然好看的眉微微蹙了蹙，“你说什麽？”一边加大音量说著，一边又贴近了过去。 嘉瞳感到自己的醉意更浓了，头晕脑热得厉害。怕退缩後他又听不到，一鼓劲儿，干脆贴著他的耳朵也跟著大声说道：“我想出去，你能陪我吗？” 温抚寞却赶紧撇开脑袋，跟她拉开距离，望向她的表情是哭笑不得地无奈，“你贴著我耳朵还这麽大声，想震聋我啊。” 嘉瞳朝他露出抱歉的笑意。 被她的大眼睛无辜地望著，温抚寞只感到自己的心像很久以前的无数次一样瞬间就软了下来。拉著她手站起身，一路又是用手又是用嘴可算是勉强为她开出了一条小路。 一踏出包厢，嘉瞳就松了一口气，憋闷的难受也一扫而空，只觉得空气都忽然清新了许多。自然而然地抽出了自己的手，露出招牌式笑容向他道谢：“关键时刻还得是兄弟靠得住！谢谢啊！我先给我家那位打个电话。” 11-20 第十一章 烟 发文时间: 12/23 2013—— 温抚寞从西装xiōng口内袋里掏出一个烟盒，轻轻抬手向她示意道：“不介意我抽烟吧？” 嘉瞳有些奇怪，“没关系！一直没看到你抽烟，我以为你不会抽呢！” 他轻笑了一下，“抽得少，也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抽，不然他们就会没完没了的递烟。”一边说著一边走到离她稍远的距离，倚靠在墙上，点上烟，修长的手指慵懒地夹著香烟，有一下没一下的慢慢抽著，缭绕的轻烟在他半明半寐的俊脸前为他起舞，他的眼睛半闭著，在淡淡烟雾似有似无的遮掩下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以前听说男人喜欢抽烟起初都是因为抽烟的样子很帅，嘉瞳一直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今天她才发现这个说法不是没道理的，温抚寞现在抽烟的样子就很帅。该怎麽形容自己眼里的画面呢，一个男人静静靠在墙上，从容地、沈默地抽著烟，望著他的身影，不知道为什麽，她竟然有种空落落的寂寥感，好像海边那颗看著大海潮起潮落沧桑变化的一块巨石、好像渺渺星河里静静躺了亿万年的一颗无名星星。 温抚寞似乎才注意到她在看著自己，朝她瞥来一眼，“你不是要给张震野打电话吗？” “喔……对！”嘉瞳眨了眨眼睛，如梦初醒一般，掏出手机拔出去。 “喂！老公……嗯……早吃完了，他们吵著要唱歌，我们现在在音皇娱乐城，你能来接我吗？” 本来上扬的音调，很快就降了下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单纯得像个孩子。 “喔──那你忙吧，别担心，我这麽大个人了，我会打车回去的，你也别忙太晚，身体要紧，那我挂了，不打扰你了，晚上开车回家小心点！” 挂了电话以後，她的身子也靠在了身後的墙上，浑身就跟突然脱力似的软软耷拉著。 他的眼睛像被针刺了一下，垂下眼睑。手上的烟轻轻一松掉到了地上，皮鞋踩在上面碾了碾，熄灭最後的那点星火。他几步走到嘉瞳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拖著就走，“我送你回去！” 嘉瞳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有些惊慌失措，声音也高了起来，“啊？！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而且不跟他们打声招呼就走不大好吧？！” 他的声音沈稳有力，有著不容置疑的魄力，“跟他们说了就别想走了，反正这些人玩到最後也都头晕头转向的了，恐怕连自己家在哪都记不清，谁还记得住你啊！” “也……也是喔！那……我家有些偏僻，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家就好了。” 他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瞥向她的眼神让她心里也跟著一突，就连声音都冷了几度，“你最近有看新闻吗？” 她感觉自己真是有些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只能直觉地回道：“什……什麽新闻？” “深夜独身女子失踪事件，据警方猜测跟出租车有关。” “……” “你要坐出租车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你自己考虑清楚，是那点面子重要，还是人身安全重要。” 他冰冷肃然的语气让她也不禁害怕起来，脑海中飘过许多电视电影里杀人狂、变态狂的狰狞表情和做案画面，脸都吓白了。抖著声儿虚弱说道：“那……那就麻烦你了。” 他只淡淡“嗯”了一声，转回头继续拖著她前进。她没发现，他走在前方的脸上虽然表情依然淡漠，眼里却有隐隐地笑意游动。 第十二章 好久不见 发文时间: 12/23 2013—— 如果说之前嘉瞳觉得多年後再见的温抚寞变得yīn晴不定不好相处的话，那现在才是真的气氛僵硬到了极点。毕竟之前是一个班三十号人在一起，再怎麽样也不至於冷场，可现在车里就只有两个人，再加上老同学们总是有意无意地拿两人调侃打趣，搞得现在嘉瞳竟然觉得有种暧昧的难堪。 温抚寞是关注路况专心开车，林嘉瞳调脸望向窗外，两人都感到了气氛不对劲，却没人想打破冰点。 一路无话，车里只有收音机里传出来的电台男dj低沈磁性的嗓音，一番推荐之後，慢慢响起了优美的旋律，是陈奕迅的经典歌曲《好久不见》…… 我来到 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像著 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著你 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著笑脸 挥手寒暄 和你 坐著聊聊天 我多麽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林嘉瞳被歌曲丰富的情感所打动，心里一片柔软。正听到一半，温抚寞却突然关了收音机，她被突然断掉的音乐惊得转过头望向他。 面对她惊疑的表情，温抚寞心里莫名发虚，僵硬地解释道：“我讨厌听这些悲悲切切的情歌。” 嘉瞳没有多想就反口讥问道：“那你喜欢听什麽歌！？校歌?”问出口才惊出一身冷汗，自己竟然敢嘲讽这个心思难测的男人，他可不是当年和自己亲密无间的好友了呀！呜……但愿自己没闯祸。 她正暗自反省呢，就听到对方的笑声，只有短短轻轻的一声轻笑，不会是自己幻听了吧！？她偷偷斜眼打量过去，真的看到他的脸上挂著笑意。 “是啊！我唯一会唱的也就是校歌了，就这首歌也还是你教的呢。” 他的话让自己想起了多年以前因为班主任的要求，自己放学後留下来教他唱校歌的样子，他是那麽笨，歌词记不住，调子全跑偏，她教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逼得一向好脾气的她也忍不住拿课本卷成一根“棍儿”敲他脑袋…… 想著想著她也不禁笑了起来，盈满笑意弯成月牙儿的眼睛望向她这个变化惊人的昔日同桌。 温抚寞瞥过眼正好跟她的眼神对上，两人均是一怔，自己/他当初被纸棍敲得捂头讨饶的样子同时在脑海里浮现，两人几乎是同时大笑了起来。 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即使笑声渐渐平息，车内也仍然充溢著两人对青春往事的追忆而产生的一种美妙温馨的淡淡感动。就算心里酸酸胀胀有想掉泪的冲动，可嘴角却不由自己的向上扬起。 “我现在的样子变得很可怕吗？” 他突然发出声音，让嘉瞳有些措手不及，“啊？！” “你好像很怕我的样子。” 他突然这麽挑明了说让她臊红了脸，心虚地撇开眼，“哪有？！这麽多年没联系了嘛，难免有些生疏啦、尴尬啦！何况也早过了没心没肺不懂男女有别混在一起的日子。” 他轻轻一笑，“也是。” 突然熟悉的景致让嘉瞳低呼出声，“耶？到了？！对，到了到了，这就是我家，在这里停车就可以了，小区里有保安值夜的，不用怕！” “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我送你到楼下吧，反正不差这两分锺。” 他说著已经把车开进了小区，她也只好承了他的情，笑著回道：“喔，那谢谢了！” 在她的指引下，车慢慢开到了一幢漂亮的复式楼底下，这幢欧式别墅风格的复式小楼只有两户人家，分住左右两侧，还有独立的小庭院。 温抚寞停下车，动作利落地下车走到她的那一边为她打开车门。嘉瞳有些受宠若惊的感受，就连自己老公也没有为自己开过车门呢。 下了车，望著矗立在自己面前的英挺男子打趣道，“留过洋的果然不一样，这温柔体贴的绅士风度一定也迷倒不少金发美女吧？！” 月光下的他更显英俊迷人，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俊被今晚的皎皎月色衬托无遗，也许是刚才在车里的融洽相处让两人都感觉亲近了许多，他的话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冷若冰霜，反倒像这月光，清淡而温润，“是啊！可不就是抱著报复八国联军的心态打著留学的名号跑去糟蹋他们姑娘的麽。” 嘉瞳被他逗得在月光下展露笑靥。一个清俊挺拔，一个低头轻笑，好一副公子佳人月下相汇的情景。 “嘉瞳，你也刚到？”熟悉的对於嘉瞳来说犹如神旨的硬朗男声在身後响起。 她惊喜地转过身，像一只小雀儿飞扑到来人怀里，“老公──这麽巧啊，正好可以一起回家。” 第十三章 花盼 发文时间: 12/23 2013—— 她惊喜地转过身，像一只小雀儿飞扑到来人怀里，“老公──这麽巧啊，正好可以一起回家。” 说著两条手臂紧紧便甜腻腻地缠在了张震野的右膀上，不同於面对自己时的轻笑和大笑，现在的她，笑容娇美得像月夜下盛开的昙花，原来如此幸福的笑容只是为那个人而现。 温抚寞静静回视那个让他嫉妒到心痛的男人，身著检察厅制服的他硬朗帅气，如果自己换作他现在的位置，一定不会像他这样冷酷地站著，只冰冷地打量著自己，却忽视了身边那朵正美丽绽放的花儿。 “这位是？”张震野的声音一如他的冷硬外表。 嘉瞳这才想起来温抚寞还在一旁呢，赶紧介绍道：“他就是我的高中同桌温抚寞啊！以前你们经常见的呀，嘿嘿嘿，他的变化很大吧？！” 张震野的眼睛微眯，似在脑海里搜索这号人物，没几秒，他便想了起来，“你是那个外号大雄整天跟在嘉瞳身边的男孩？！” 温抚寞唇角微勾，上前几步伸手右手，“没错，我不是什麽风云人物，学长你不记得也正常。张震野学长这样优秀的人我倒是一直都记得的。” 张震野面色稍霁，伸出右手与温抚寞礼貌交握了两下便放开，“我正打算回来换套衣服去接嘉瞳呢，谢谢你送嘉瞳回来！她一向不喜欢那种人多热闹的场合，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温抚寞温柔一笑，连月光也揉碎在他温润如玉的脸上，“是啊！一晚上已经嚷了好几次要回家了，同学们还直夸你家教甚严驭妻有道。” “我可没这本事，她从小就是这样不喜欢应酬的性子，结了婚也成天宅在屋里，我工作忙也没多少时间陪她，倒是看她其乐融融的样子。” “现在这样顾家的女人不多了，张震野学长可要好好珍惜。” “……”张震野微微抬起下巴，内双狭长的眼直直盯著他的眼，似要望穿他脑中的心思，“这──是当然。” 林嘉瞳的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穿梭，两人的表现都可以说是礼仪典范完美无缺，听到话题老在她身上打转又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摇了摇张震野被她挽住的手臂，示意他打住这些客套无聊的话。望向温抚寞的脸上挂著招牌式的客气笑容，“抚寞，今天真麻烦你了，现在也不早了，你回去路上开车要小心。” 温抚寞回望她的眼神深邃难明，淡淡回道：“好的，谢谢提醒！”再礼貌地向张震野微笑点头示意，便转身回到车上，启动车子离去。 後视镜里那对紧紧靠在一起是那麽相配的身影一下一下刺痛著他的心，他却舍不得移开视线，後视镜里的她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也许这是最後一次再见了…… 第十四章 臭男人不可爱 发文时间: 12/23 2013—— 夫妻二人目送温抚寞上车离去消失在视线里，嘉瞳一下一下使劲摇著张震野的手，望著他笑得很是欠扁。 “你干嘛？笑这麽恶心！”张震野跟她说话向来直接，跟没有大脑的人说话当然也不用浪费大脑。 “嘿嘿嘿……你还是舍不得我自己回家嘛，早知道我就等你来接我了，真是的，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 “我是那麽勤快的人吗，瞎说的你也信？！”面无表情说完这句话便抬脚朝自家大门走去。 嘉瞳早就习惯了他的别扭样子，没皮没脸地小跑上去又缠住他的手臂，“看你这臭脸，该不会──是吃醋了吧？！”他肯定是刚才看到自己和温抚寞有说有笑的样子就吃醋了，越想越觉得没错，她不禁加大嘴角上扬的弧度，兀自“嘿嘿嘿”地贼笑。 张震野淡淡瞥了侧後方的嘉瞳一眼，懒得理一脸得意的她，拿出钥匙开门进家。 嘉瞳跟在他的後面进屋换鞋，瞪著他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向卧室走去的背影小小声嘟哝：“臭男人，真不可爱！” 换好拖鞋随手把包包放在旁边的衣架上挂著，边走边皱著鼻子左左右右在自己身上乱闻著。虽然她没怎麽凑合，不过封闭的空调间里还是难免染上了淡淡地烟味、酒味、甚至还有莫名其妙的香水味，本来不是多难闻的种种味道掺杂在一起就足够让人窒息了。真不明白那些天天混在夜店里的男男女女在想些什麽，那种地方有什麽好玩的嘛。 她胡思乱想著推开卧室的门，左脚刚踏入房间就被一个迎面扑来的模糊身影吓得“啊──”一声惊叫，待看清把自己竖著离地抱起的人正是自己的老公後，气得朝他已经脱了上衣的肩上狠狠打下去，“张震野，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张震野一只手搂著她的腰，另一只手箍在她的臀部下方，抱在身前，脸正好埋在她的xiōng间，闭上眼感受她的温暖柔软。用不著看脚步也稳稳当当地朝著房间中央的双人大床走去，直到脚踢到了床边，他顺势把自己和嘉瞳一道儿栽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这才慢慢用手衬起身子，伏在她的身子上方，狭长的眼露出邪意，不怀好意道：“你说我想干嘛？” 嘉瞳羞愤地瞪著他，满脸通红。 他伏低身子，灸烫的热吻落在她白！的脖子上，他说过他最喜欢的就是她白皙细长的脖子，让娃娃脸的她平白多了一股优雅的女人味。 嘉瞳轻轻推拒道：“先让我洗个澡，难闻死了。” 对方却并不应允，身子更是压紧了她，让她无法逃脱，一边继续吻著一边忙中偷闲地说道：“反正……是我闻，我不嫌！我身上味道不难闻，你专心闻我身上的味道就好了嘛。” 嘉瞳哭笑不得，这男人啊，平时没心没肺地装酷，有时候却像一只撒娇的大狗狗，固执得憨傻，却莫名戳中她的萌点，让她瞬间就化成一滩水，任他索取。 第十五章 让本检察官检察一下 发文时间: 12/23 2013—— 感觉到身上的衣物被他剥离，肌肤慢慢地一寸一寸曝露在他的视线下，嘉瞳越发心悸，身子一阵涩缩轻颤，“不……不关灯吗？” 虽然两人结婚已有一年，其实，他们并不常做这种事。每次也都是他主动，自己就算偶有心思也不好意思开口，顶多就是缠著他蹭蹭他什麽的，他也都不解风情地推开。 “不……今晚我想好好看看你，难道你不想看全部的我吗？我记得今天早上某只色女好像偷看我换衣服来著。” 嘉瞳当然不能承认自己就是那只女色狼啦，眨著眼睛加大音量矢口否认，“我哪有？！你不要乱说，还是检察官呢，真不要脸。” 张震野压在她身上的xiōng膛突然剧烈起伏颤动，他抬起难得笑意满满地脸望著躺在自己身下无限妖娆的她，波浪一般的卷发散落在床单上，白！温润的肌肤衬托著那双黑葡萄一样的明眸,和微微张开樱花一样粉嫩的娇唇，更显诱惑迷人。 “喔！谢谢你的提醒，本检察官现在就要检查检查你身上有没有违禁物品。”刚开口，他自己也听出了低沈微哑的嗓音里暗藏著的魔鬼浴望。 他把她的双手放到她的头顶上方，只手便把她的两只纤细手腕抓住，视线却紧紧焦著在因为这个举动而更显高耸的玉花雪白的女性山峰处。虽然今天嘉瞳穿的一套内衣是今年流行的ｌｕｏ色，不过这麽最後一点保护在张震野眼里也是无比碍眼的。 这个姿势让嘉瞳有些难堪，“我都被脱成这样了，还能藏什麽违禁物品啊？”这家夥，还说没有吃醋！以前就从来没有这样……狂野过，被禁锢的身子和手腕有些发疼，她微微挣扎著，希望他能放开自己。 “也许……藏在这里呢”话音未落，他的头便伏了下去，单手解开她身後的挂扣，再用嘴轻咬著一角把它扯离自己的禁脔之地。 那两抹粉嫩殷红便曝露於前，瞬间便烧红了他的眼。 嘉瞳望著他的眼里似有一层水样迷雾，似在祈求他的饶恕，又似祈求他的怜惜…… “没有？”语气微有不解，目光缓缓下移，“看来……是藏在这里了，一定是的，只剩这里没有检查。” 看著他的身子下移，脸果然朝那处三角禁地而去，吓得她赶紧出声制止：“别……别闹了，真的没藏东西。” “嫌疑人的片面之词不可轻信，不检察清楚怎麽知道？” 他的声音已经低沈得让人听不清楚，可他的举动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天啊，绝对不可以！双手捧著他的头想推开，却发现自己的力道撼动不了他一分一毫，他以绝对的力量优势缓缓贴近，这样看上去，倒像她用手按著他下去似的，她被这想法吓得缩回了双手，只能紧抓身侧的床单…… 张震野抬头看向嘉瞳，她小嘴儿微启，身上又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白皙的皮肤被一层红晕所包围，她不知道此刻她美得是那麽的惊心动魄。 他低头看向她女性的幽幽山谷，那朵花儿已经盛开，不由自主的流出了蜜汁，散发著她特有的芳香，引人来采撷。 林嘉瞳大口大口的吸著气，她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她渴望用深呼吸来缓和身体上的异样，可惜她失望了，这样一点效果也没有。 张震野用手沾著她的蜜汁，轻柔的上下涂抹著，时不时轻轻探入一点，他仰著头一刻也不放松的盯著她的表情看。看她舒服得眉头时皱、时舒，上下两张小嘴儿时张、时合著轻轻颤抖。 他见状，再也按捺不住，一举攻入。 “啊……”嘉瞳一声惊呼，这声娇柔喊叫，透著无法缓解的异样，她感受到一根滚烫的、硕大的东西，探入了她的那里，她又羞又愧，令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她竟然不想抗拒，她甚至期望他能这麽持续下去。 那令人欲仙欲死的、最原始自然的律动，把两人送上欲望的巅峰。 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狂野。 第十六章 我的别扭老公 发文时间: 12/24 2013—— 张震野把被他折腾得疲累不堪的嘉瞳抱到床左边的位置放到枕头上,再给她拉好被子。 转身去关床头柜上的台灯时淡然随意地说了一句：“你以後跟那个温抚寞少联系。” 嘉瞳皱了皱眉，说出口的话仍透著气虚无力，“为什麽？你不会真的这麽介意吧？！我跟他真的什麽都没有，就是读高中那会儿关系好些，也只是朋友关系。”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一阵“悉悉唆唆”的布料摩擦声，他躺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嘉瞳的肩，“别激动！我当然相信你，可我不相信他，男人对男人的了解，就像你们女人对女人的直觉。他光是看你的眼神就已经不简单了！” 嘉瞳翻了翻白眼，还是觉得他小题大作，“我没激动，我总得跟你解释清楚，不然不是影响咱们的夫妻感情麽。我跟他要真有什麽早就有了，还能做了你老婆呀？！再说，现在他一个留学归来又进了大公司高层的钻石王老五，认识什麽样优秀的女孩都不过份，怎麽会看上我这麽一个不起眼的有夫之妇。” “好了好了，我也就是随口提醒你一下。听不听随你行了吧？！”张震野有些不耐烦地说完便转身睡觉了。 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後，也慢慢看得越来越清楚了。嘉瞳朝他背对著自己的身影皱了皱鼻子，小小声嘟哝：“真是的，每次都是这样，人家多说两句，就不耐烦了。你不愿意听，我还不愿意说呢，喝你的山西老陈醋去吧！哼！”拉好被子也翻过身闭眼睡觉。 郁闷的是，她想睡也睡不著。悄悄扭过身子，用手指头轻轻捅了捅张震野的後背，想再跟他说说话儿，他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她平躺在大床上，视线自然而然地朝著屋嘉瞳一的光源──窗帘未完全拉拢的缝隙中望去。窗外的月光，朦胧而温柔，被微风吹得轻轻摇晃的婆娑树影就像起舞一般。让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坐在教室里，用手衬著下巴呆呆望著窗外阳光下泛著金黄色光芒的大榕树，心里想的却是现在躺在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 那时的张震野比自己大一个年级，他的教室就在自己教室的楼上。 那个时候的他……嗯……身材像正在发育的大多数男生一样瘦高而单薄，不像现在这样精壮而隐含著爆发力；皮肤白！，不像现在这样因为风吹日晒而成了偏深一些的小麦色；刘海从额头倾斜而下，刚好遮住他那双古潭一般诱人深陷的眼睛，就是这双眼，对任何一个花季女孩都有著不可抗拒的杀伤力。他被众女生们私下谈论很像某位摇滚明星，并当之无愧地公选他为振兴中学校草。不像现在，经常上发廊剃得短平的寸头，以前他的脸上最多的表情是淡漠，哪怕是对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也是一副面瘫的样子。也许是工作要保持严肃警惕的原因吧，现在虽然还是面瘫，不过脸上更多了一层冷酷强硬。 唯一不变的，恐怕就是他对女性的魅力了，以前是少女杀手，现在是熟女杀手。 她暗恋著张震野，从她知道“暗恋”这个词儿开始。 第十七章 暗恋那点小事 发文时间: 12/24 2013—— 她暗恋著张震野，从她知道“暗恋”这个词儿开始。 直到现在，两人的父母还会拿她5岁的时候吵著嚷著要嫁给张震野，把6岁的他生生逼哭的丑事来取笑他们。 高中的时候，围在他身边的优秀女孩那麽多，她心急得要死，生怕他被别的女妖精叨走了。虽然她喜欢他几乎已经是全天下都知道了的事，她还是想在他生日那天，向他郑重告白。 她鬼使神差地买了一块蛋糕，偷偷藏在书包里，可毕竟是进入青春期以後第一次向男生表白，这样胆大荒唐的事情让她紧张得窒息，更让她紧张的当然是张震野的态度，这家夥对自己一直不冷不热的，当然比起别的人要亲近得多，也不知道他是心里喜欢自己闷骚不表现出来呢，还是听父母的话把她当妹妹来照顾。 那天，她就背著藏有蛋糕的斜挎书包几次从他身边经过，都没敢打开那个书包。 她暗自咬牙，不能等了，真的不能再等了！终究，要给自己一个答案的。 高中课业紧张，基本天天都要补课。放了学，天都快黑了。她偷偷跑到去自行车棚必经的榕树下，准备排练好说辞，看到张震野路过就拦住他。 她记得那是秋天，晚上还不算冷，可她说起那些从小说里学来的肉麻兮兮的话，还是忍不住浑身打颤。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她排练完第三遍，看到远处和几个男同学一路走来的张震野，正信心满满准备走出去拦人时，榕树後面竟传出一个响亮的喷嚏，拿在手里的蛋糕就这样“刷”地掉到了地上。 温抚寞，那个时候他叫大雄，瑟瑟地从树後站了出来，“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之前就一直站在这里……” 她辛苦准备了几天的告白，她辛苦存钱买的蛋糕……她捧起地上的一把奶油，“啪”地拍在了他的脸上。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想什麽呢？笑成这样。”张震野的声音透著浓浓的倦怠。 嘉瞳赶紧回道：“喔！没什麽，抱歉，吵到你了吗？” 他迷迷糊糊地一声：“嗯……” 嘉瞳笑眯眯地说：“我想起了第一次向你告白未遂的事情，那个时候你……” “别胡思乱想了，都这麽晚了，快睡吧！女人失眠会老得更快。” 他的话却像一盆冷水兜头倒下，生生浇灭她的倾诉浴望。她不甘地小声嘟囔，“人家才２６岁，离老还远著呢。” 丈夫的冷言打断并没有让她入睡，她感觉自己本来想了一会儿已经有些浑沌的脑袋，这下反倒又精神起来了。 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段青春无敌的岁月，那时的自己比现在矮一些、胖一些，自然卷的头发不像那时正流行的韩式美女那样长发柔顺清新飘逸，不是随便扎成两坨垂在xiōng前，就是扎成一大坨马尾垂在身後，不是她不会用词儿，又多又黑的没经过发廊打理的自然卷真的就是“一坨一坨”的效果，梳都梳不通，风吹来也是毫无美感地一坨东西摇晃两下，要是披散著的就更糟糕了，你会见识到真正的鸟巢为何物。 那个时候年纪小父母老师也管得严，哪里会让你上发廊打理得漂漂亮亮，他们巴不得你越土越好，最好就戴个又大又厚的黑框眼镜，一门心思全扑在学习上面。 所以，她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很挫啊！ 第十八章 讨厌的大雄 发文时间: 12/25 2013—— 那次的表白事件之後，她开始讨厌这个胆小懦弱成绩又差的同桌。他的头发不知道是打湿了水还是上了摩丝什麽的，反正一年四季都是向後梳得整整齐齐，还戴著一副圆形黑框眼镜，天知道这眼镜是不是他妈妈戴过又传给他用的。稍厚的嘴唇一笑就会露出参差不齐难看到爆的牙齿。 穿著更是翻领ｔ恤加背心ｖ领毛衣这样土得掉渣的搭配，整个一个典型的书呆造型，可惜只是造型书呆，成绩那是一片满江红啊。同学们叫他大雄不是没理由的，这家夥简直就是卡通里的废材大雄真人版。 偏偏她因为一直很喜欢小叮当这个卡通形象，打小就从书包到文具盒到她的床单和玩偶甚至再到衣裙，只要是她看到的小叮当，她一定想方设法买到，爸爸知道了她的这个喜好，也会经常买有小叮当形象的礼物给她，正好那时的自己也是身子胖嘟嘟脸蛋圆滚滚，像个糯米团子。 所以，不用宣传的，她身边的亲朋到同学们全都一致叫她小叮当了。 如果早知道会碰上这麽一个大雄同桌，她宁死也不准别人叫她小叮当啊！ 两人的外号总是被同学们拿来调侃打趣，什麽“天生一对”、“大雄和小叮当如果不在一起，我以後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之类的半真半假开玩笑似的话。你较真吧，他们说你小气开不得玩笑。你随便它吧，那些人只会得寸进尺更加嚣张。 让她很是恼火了一阵子，後来习惯了也就当没听见似的懒得理了。自己至少还曾抗争过，温抚寞那小子从来都是埋著脑袋缩著身子一副鹌鹑样。 时间长了以後，她发现温抚寞虽然懦弱胆小成绩差，也不是没有优点的。 他的脾气超级好，无论你怎麽生气怎麽摆脸色甚至嘲讽他，他也不生气，在你需要帮助，比如忘了带课本、橡皮擦不见了、钢笔没墨了之类的小问题时，他都会主动帮助你，是完全不求回报的那种帮助，你偶尔的一个微笑，他都会激动上老半天。 而且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个优点，他总带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给自己，大大泡泡糖啦、咪咪虾条啦、瓜子啦、真知棒啦……他这一招深深打中了她这颗吃货的心。 他说他妈妈疼他，给他买了好多的零食，这些都是他吃不完的。不过，自己发现没有多久他就越来越瘦了，後来才知道原来这家夥把早餐钱全省下来给她买零食了。 可见这孩子是多麽的孤单，没有朋友，她竟然开始有些同情他。当然，望了望自己更加白白胖胖的腰和他瘦得麻杆一样的小身板，她也是满怀内疚的。 至此，才真正把他当做了朋友，有吃的两人一起吃，有玩的两人一起玩。 上课打铃了，前一晚因为看《还珠格格》而忘了写作业，她还在鬼画符一样的抄作业呢，头也没抬地对他说：“老师来了叫我一下”。 每次一上课他就悄悄地说：“一会老师提问的时候，小声告诉我答案啊。” 下课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走，上厕所去！” 班主任的课，她经常对他说：“我要是犯困了，你就使劲掐我大腿哈！” 每次看到他下楼，她都会喊一句：“帮我带个面包！” 考试前，他总会交代一句：“考试的时候卷子往我这边放放。” 每次发卷子下来，两人都会急吼吼地问：“你考了多少分？”“你呢？”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对於她来说，温抚寞是比家人和老师还要见得更多处得更久的人，温抚寞是比好友施北和妹妹林真瞳还要亲密的人，按现在的话说，那就是闺密。虽然那些闲言碎语也越来越多，不过，两个人都不当一回事儿，听多自然就麻木了。 第十九章 为了他 发文时间: 12/25 2013—— 上次的告白被温抚寞搅乱好事之後，她依然没有放弃。经常偷偷跟踪张震野，寻找新的告白时机。他喜欢穿各式各样的衬衣，白色的、格子的、蓝色的、竖条纹的……无论哪种衬衣他穿起来都无比帅气，他站立的姿势，他走路的样子，无一不在深深地吸引著她。 她的“闺密”温抚寞当然也知道了她对张震野的迷恋。他还帮过自己趁张震野上厕所的时候跟进去，蹲坑偷听张震野和男同学的对话。很多时候她一个女生不方便继续跟踪，她就会让温抚寞上。慢慢地，张震野和温抚寞竟然也熟了起来，偶尔还能聊上两句。 从温抚寞这个“无间道”那里，她知道了更多的张震野，他喜欢听哪只乐队的歌、他喜欢看什麽书、他喜欢哪位女明星…… 可是，有一天，温抚寞竟然一脸悲痛地告诉她，张震野会抽烟。是的，就像社会上的小痞子小混混一样抽烟，还劝她不要再继续暗恋这种“坏男人”。 她双手捧颊，以梦幻般的嗓音叹道：“哇！抽烟耶──好帅喔！” 她记得当时大雄温抚寞的表情就像我在说：“哇！大便耶──好香喔”一样。 好吧，有时候女人的品味是有些诡异，尤其是还不懂事的小女人。 一个月後，她趁著四下无人便在楼梯拐角的狭窄过道上堵住了张震野。把那条价格不菲的“万宝路”递给了他，她获得了难得的与他正面对视的机会。然而，就在目光碰撞即将产生火花的重要时刻，她──竟然眼前一黑，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学校简陋的保健室里，手上还打著点滴，膝盖手肘等处火辣辣的疼，还被擦上了红红紫紫的药水，脸上也有微微的刺痛感。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她竟然在关键时刻晕倒，还摔成这副丑样子被张震野看到，她想屎啊啊啊！ 她撇过头毫不意外地看到坐在床边的温抚寞，“喂，大雄！刚才是不是张震野……” “喔……你是说张震野……是的是的，他把你抱到这里放好就走了。” 都是为了他啊。为了给他攒那条烟的钱，她每天中午躲著同学们啃个包子当午饭，早餐也是能省就省，以前她从不知道一条烟要多少钱，这条“万宝路”也是因为偷偷找老爸的烟盒来看才知道牌子的。才一个月的时间，她就瘦了两斤，这才营养不良身体虚脱，从楼梯上晕倒滚了下来。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後悔，只後悔自己怎麽浪费了这麽好的机会，她明明看到了当时张震野眼里的火苗，她为什麽偏偏在这个时候晕倒呢？只要张震野接受了她，她就是晕死也愿意啊！ 温抚寞责无旁贷地当起了她的马车夫，爸爸开车把她送到校门口，都是他把自己背上背下扶进扶出，爸爸没少夸他热心助人有男子汉气概。所以，跟男同桌打好关系，真的很重要啊，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吧！ 她每天课间休息就掏出小镜子看眼角下方那处被蹭破皮的皮肤，愁死她了！连跟踪张震野这麽重要的事儿，她都没心思干了。自己这副丑样子她巴不得别碰上张震野呢！ 温抚寞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些绿色植物，用小刀小心地把它们切成了薄薄的片状递给她，“这个叫芦荟，我妈种了好几盆，你每天敷一些在脸上，可能会管用，我就经常看见我妈用它敷脸，切菜什麽的破皮受伤也是用它的汁擦一擦就好了。” 没多久，她的手脚都没在痛了，就连皮肤上的那点破皮挂伤也都全好了，脸上也没有留下疤痕。 她喜得手舞足蹈。 而温抚寞，却更瘦了。 第二十章 成长就是失去 发文时间: 12/26 2013—— 她以为自己和温抚寞的友情真的能像歌里唱的那样地久天长，可是，高三最後紧张忙碌的高考准备期两人变得很少说话，她以为是高考压力太大，大家都忙得恨不能睡著了梦里也能背书，自然没时间也没心情闲聊玩耍了。 可是高考过後，两人也没机会好好聊聊。她隐隐觉得温抚寞变了，不是外型上的变化，是气质。他走路变得又直又快，硬朗得像一名军人；他上课坐得笔直，认认真真地听老师讲课；下了课他也无时无刻不捧著课本，她甚至听男同学议论过曾在厕所里看到门板下面放在地上被人翻动的书，厕所隔门被打开後，走出来的是大雄，把他们都吓了一跳，这简直比隔门里没有人更让他们难以相信。 高考成绩放出来，她的成绩还是一如继往的处於中等位置，勉强考上本城的一所大学。温抚寞却一扫他“大雄”的耻辱称号，考得出奇地好，虽然比不上去年参加高考的张震野，却也在班上排进了前三名，尤其是他的英语成绩，好得离满分就差一分了。 他的进步没有惊动党中央，也绝对惊动了校领导。此後，听说校长无数次在全校师生面前提起他，用他的光荣事迹来鼓励那些成绩差没自信的同学，更用他的名号招揽了一批又一批家里有钱有权却成绩差的孩子们进校，学校没出两年就整个儿翻新装修扩建了一遍。 最後一次全班集合的时候，同学们三五成群地诉说著离情，就算平时恨不得咒对方去死的对头冤家，这个时候也笑著握手话别。 她记得自己满校园寻找的不是被妈妈押著前来祝贺的张震野，而是温抚寞。 也许是因为张震野家离她家近，也许是因为两家父母关系好经常来往。反正，她就是鬼使神差地在当时忘了张震野，只想早点找到她的这个“好闺密”，跟他好好聊聊。 她想确定他们的友情没有变，确定他们以後不管写信还是打电话或是聊ｑｑ发ｅｍａｉｌ，放假回家的时候也能出来聚一聚什麽的，总之他们还会继续联系。她无助的时候、她孤独的时候，他还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哪怕只是几句安慰的话，她也觉得足够了。 可是，当她好不容易从同学那里打听到他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冲到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时，却看到他和一群女生在一起，其中一个长得很清秀头发扎成漂亮而柔顺的马尾，在身後随著她的举动而可爱地一摇一晃的女孩，被其它几个女孩子推到了他的面前，那个美好的女孩儿低著头很羞涩的样子，递给他一个包装好的礼物盒子，似乎还说了什麽。 他轻轻接过，她只看见他的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微笑著说了两个字。那个女孩高兴地上前一步，踮起脚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便和其它女生一起笑著跑开了。 这一幕她是那麽熟悉，因为这就是她幻想了很久她会向张震野告白的画面。 没想到，她没有做到，温抚寞却先她一步做到了。 她现在已经很难想象得出当时的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她只记得她哭了，哭得无声无息，眼泪就那样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从眼眶里划落，她长这麽大，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哭泣也可以毫无声息、全世界只有自己知道的。 她隐隐听到自己失去了某种很重要的东西的声音，就像一个美丽梦幻的泡泡在耳边轻轻“！”地一下碎开了。 总是像要不到糖果的孩子那样嚎啕大哭的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了，这就是成长。 成长就是失去。 在这一天，她失去了友情，她失去了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而这以後，她再没有和别的异性产生这样珍贵的友情，相信他也没有。 213-31 第二十一章 晴天霹雳 发文时间: 12/26 2013—— 嘉瞳被不是很吵但一直悉悉唆唆的声音吵醒，脑袋是一阵一阵的闷痛，有一种似梦非梦的感觉，好一会儿才慢慢清醒了一点。她半睁著还迷蒙的眼睛，看到张震野在快速地换衣服，已经穿得差不多的他一边扣著外套的袖扣，一边朝她两大步就走到了跟前。 摸小狗似的揉了揉她的头，让她本来就凌乱的长发更乱了。今天他的心情似乎不错，语气也比平时来得轻柔了一些，“难得你起得比我还晚，叫你昨晚胡思乱想，现在难受了吧？！我快迟到就先走了，你再睡会儿！” 嘉瞳还因为睡眠不足而难受著，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响个不停的电话铃声吵醒。其实她早就听到那电话铃声，只是身子实在是困倦，好像有什麽东西在拖著自己一样，实在不想动。没想到打电话的人如此有耐心，她只好叹了一口气，用手使劲搓了搓脸，这才提起了一点精神。用手衬著坐了起身，暗暗埋怨对方为什麽不打她手机，掀开薄被赤著脚下床走到隔壁客厅去接电话，後知後觉地想起自己手机昨晚就没剩多少电量，现在应该是没电关机了。 话筒刚被接起，就从里面传来了妹妹林真瞳惊慌失措的声音。 “姐，你在干嘛？！手机关机，电话打了半天也没人接，我以为你不在家正准备挂了呢。” 嘉瞳皱了皱眉，不明白一向温柔的妹妹今天怎麽这样咄咄逼人，本来就未睡足心情不佳的她不耐道：“我昨晚失眠，睡到了现在，怎麽了？！” “爸今早突然高血压病发了！现在已经送到了市一院，我找了你半天，你快过来吧！” 这一下，嘉瞳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脑部急速向下击穿全身，奇怪的是，这股电流带来的是从内而外的冰冷，冷得她一个激凌，人顿时就无比清醒，因为心急，音量和语速都突然拔高了，“你说什麽？！爸怎麽会莫名其妙高血压病发？他现在不是为了身体连工厂都不管了麽？！” “具体我也不知道，今天大清早陆医生就过来了，说是爸托他办了点事儿，然後他们两人就在书房不知道谈什麽，後来爸就突然病发倒地不停抽搐，陆医生打了急救电话，我们都跟著到了医院。” 嘉瞳只觉得一大股浊气从心里不断喷发出来，她的xiōng口也随著急剧起伏，心慌意乱道：“我知道了，你别怕，我现就赶过来！” 挂了电话，她赶紧随便抓了套衣服换上，脸也没洗头也没梳地拎上挂在衣架上的小皮包就往外冲。 心急火燎地拦了一辆的士往医院赶，到了医院很容易就向护士打听到了父亲所在的急救室。 急救室的手术灯还亮著，妹妹林真瞳和她们家的私人医生陆铭都站在门口等著。 看到她，林真瞳眼前一亮，迎上前，抓著她的手道：“姐，你来了！” 嘉瞳胡乱地点了点头，焦急地朝急救室的白色大门望去，恨不得能穿透这道大门看到里面的情形。 她看向一旁的陆医生，一阵子没见，陆医生好像老了不少，身体看著还硬朗，就是两鬓已经花白，眼角和额头的皱纹也似乎更深了，应该四十二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五十多岁的老人。此时的他靠在墙上埋著头沈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麽。 嘉瞳走到他跟前，轻轻一唤：“陆伯伯！” 陆铭这才抬起头，看到她神色有些惊诧，似乎才刚刚发现她的到来，低沈地嗓音带著暗哑，“喔！嘉瞳，你来了。” “嗯，陆伯伯，我爸怎麽会突然心脏病发？是不是厂子里出事儿了？” “厂子好好的，你别瞎想。” 嘉瞳皱了皱眉，不解道：“听真瞳说早上爸爸病发时，正和您在书房谈话。能告诉我你们谈了什麽吗？” 他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又镇定下来，只是干涸的嘴唇更显苍白，“抱歉，这件事没有林总的同意，我不能私自告诉你。” 第二十二章 为什麽 发文时间: 12/27 2013—— 嘉瞳却并不死心，紧紧望著陆铭的眼里带著隐隐地哀求，“不是工作上的事就是家里的事儿喽？！我们家出了什麽大事吗？我是他的女儿，我是这个家的一分子，为什麽不能告诉我？” 陆铭却撇开了眼，不敢与她的眼睛直视，沧桑的脸上满是为难。 “陆伯伯，我可以说是您看著长大的吧？虽然我是没经历过风浪，也没什麽做为，可爸爸倒了下去，这个家最大的就是我，求求你告诉我吧，爸爸醒来要是责怪你，我一力承担。”说著说著，嘉瞳忍不住抓著陆铭垂在身侧的手，语带哭音。 陆铭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你别急，出事时我已经给林总做了些急救措施，林总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你还是等他醒了自己问他吧？！” 嘉瞳失望地松开手，背无力地靠在了墙上，偏过头凄凄地望向急救室大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急救室大门上方血红色的灯终於灭了，嘉瞳一下便弹了起来，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著仍紧闭著的大门。 没多久，主治医生便从内打开大门走了出来。嘉瞳率先冲了上去，焦急地问道：“医生，我父亲怎麽样？他还好吗？” 主治医生是一位头发花白带著眼镜的老先生，一身白色医生服让他看上去神圣而让人景仰。他没有马上就回答嘉瞳的问题，而是谨慎地问道：“你们是？” 嘉瞳快速回答道：“喔！我是里面患者的大女儿林嘉瞳，这是我妹妹林真瞳，这位是我们家的私人医生陆铭。” 老医生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可以暂时放心了，他已经脱离危险。这次真的很危险，你父亲差点中风，幸好送医及时，而且急救措施也做得很好，原来是有一位专业医生在，这就难怪了。暂时还要留院观察，这段时间让他好好静养，尽量不要打扰他，更不能让他情绪激动。他刚动完手术，你们别吵到他，留个人照顾就好。” 嘉瞳她们忙连声答应兼感谢，目送了几位医生和护士离去，嘉瞳和真瞳正想进去看看父亲，陆铭却拦住她们，“刚才医生也说了，林总刚动完手术，不能受影响。这样吧，我先进去看看，可以的话再让你们进去。”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想到他是专业的医生而且为她家服务了这麽多年，早就和父亲形同好友，也不好不听他的话，真瞳和嘉瞳互望了一眼，向他点了点头。 陆铭进去了半晌，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急得嘉瞳直捏拳跺脚，真瞳在一旁温言安慰。 又等了一会儿，陆铭才终於轻轻打开门走了出来。 嘉瞳和真瞳赶紧围了上去。 “怎麽样？” “爸爸还好吧？！” 陆铭赶紧抬起手在空中向下压了压，示意她们小声点，等她们安静下来，才说道：“还好，我进去观察了几分锺，林总就缓缓醒了过来，我看他精神还好，一会儿我去安排特护过来照顾他。” 真瞳和嘉瞳一听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脸色也敞亮了不少。两人拉著手就准备进去看望父亲。 陆铭却一把抓住擦肩而过的嘉瞳的手臂，嘉瞳不解地望著他，“怎麽了？陆伯伯！？” 陆铭沈默了几秒，似在思索该如何开口，“你父亲说……他不想见到你，我看你还是暂时不要进去吧！真瞳去看看就算了，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嘉瞳听罢更是不解了，“这是什麽意思？就算我做错了什麽，也要告诉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吧？！我承认我最近是很少回家看爸爸，可是……可是……” 陆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我知道，你没做错什麽……哎！这件事还是等林总身体好一些了再说吧！你就先听他的，就当是让著老人家，而且还是身体不好的老人家。你要是担心他，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或真瞳，你就先回去吧。” “陆伯伯，你让我怎麽能安静在家里等著？我父亲刚刚渡过了生命危机，却不想见他的女儿，也不告诉我原因……为什麽真瞳能进去，我就不能？我到底做错了什麽，他要这样对我……”说著说著，嘉瞳忍不住失控地哭了出来。 第二十三章 妹妹 发文时间: 12/27 2013—— 陆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为难地望向真瞳。 真瞳上前一步，搂住姐姐，温言软语安慰道：“姐，你别担心，肯定不是你的问题。爸爸因为身体原因请了一个外人来管理厂子，虽然也让我到厂子里帮忙，但他总是不放心的，闲赋在家里本来就心情不好。你以为只有女人有更年期啊，老男人也有！真的！尤其是忙惯了突然闲在家里的爸爸，你不知道，最近在家里他的脾气就不好了，老是喝东指西的，杨妈大气都不敢喘。指不定老人家又想起了几百年前的芝麻小事心里犯别扭了，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和陆伯伯你尽管放心，过两天他身子和心情都好一点儿了，我帮你打听打听再劝劝他，肯定就过去了。别哭了，放心，没事的！”拿出纸巾为姐姐抹去眼泪。 妹妹一番贴心的话总算让她好受了一点，红著眼眶的嘉瞳颤抖著嘴唇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嘱咐一遍，“真瞳，你记得帮我问问爸爸啊，这几天你多说些好话逗他开心些。这些你一向比我做得好！爸爸就拜托你们了。” 真瞳和陆铭连声答应，又安慰了她两句，她才不舍地朝已经关上的急救室大门望上最後一眼，不舍又沮丧地离去。 她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坐著出租车回到了父亲那里，那里……也是她的家，至少曾经是的。 自从十四岁那年母亲车祸去世以後，初入叛逆期的自己和忙碌的父亲就很少说话相处，她不是不怪父亲这些年对这个家的淡漠，尤其是对母亲的忽视，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厂子，只有钱。 结了婚以後她也很少回家看望父亲，父亲气自己，也是正常的吧！ 真瞳却和她完全相反，这个比自己只小了一岁的妹妹温柔美丽，对父亲和母亲都是娇柔可爱、体贴人意的小女儿姿态，她总是能逗得父亲开怀而笑，比自己这个只会惹父亲生气的姐姐要孝顺了许多。两姐妹走出去，别人都说真瞳是姐姐，她才是妹妹。 其实真瞳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十岁那年，父亲领著瘦瘦小小的叶真瞳回到家中。是的，那时她还不叫林真瞳，她原本的名字是叶真瞳。父亲说她是知交老友的女儿，老友意外身亡，妻子打击太大精神失常现在失去了形踪。他觉得既然自己有能力，就不能看著这个可怜的孩子不管，於是，便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家里，收养了她。 从此，一直感觉孤单的她有了一个妹妹。虽然刚开始因为生疏并不怎麽搭理她，後来附近的孩子和同学们包括父母亲都很喜欢真瞳，常常夸她懂事乖巧，更别说那些因为她的漂亮可爱而格外照顾她的男孩们了。 她不明白为什麽同样是校服，自己穿上就又土又矬，真瞳穿上却更显清秀娇弱。她不明白同样是犯错，自己会被严厉喝叱，真瞳却抹著眼泪被人安慰。她开始讨厌这个并不是自己妹妹的妹妹，经常莫名其妙朝她发脾气，经常向父母和老师告她的状，真瞳大部分时间都是默不作声地忍耐，偶尔实在忍不住了也会跟她争吵…… 不知不觉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大叔转过头望著心不在焉的嘉瞳，说：“小姐，到了！” 嘉瞳这才回过神，“喔、喔！”从钱包里掏出现金递过去，“这是钱，谢谢。” 下了车，望著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这幢房子，她心里五味杂陈。这幢翻新过好几次，越来越漂亮的别墅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自从妈妈去世後，它在自己心里的感觉似乎也变了。就像她以前称它为“家”，而现在她只会称它为“一幢房子”。 按了按门铃，老管家杨妈很快就来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嘉瞳，吓了一跳，似不相信一般眨了好几下眼，“大小姐，你怎麽来了？先生今天早上心脏病发，送到医院去了……” 提到父亲，嘉瞳的心里紧紧一痛，她力持镇定地笑了笑，“我知道了，父亲现在已经脱离危险，医生说还要留院观察一阵子，我刚从医院过来。很久没来了，突然想来看看，就过来了。” “喔、喔，大小姐快请进，你还没吃午饭吧？我去给你做几个小菜。” 嘉瞳走了进去，看著家具和装修不知道是第几次换了的陌生的家，“真瞳他们的饭菜你也准备了吗？” “真瞳小姐打过电话回来，说不用为他们准备了，他们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定好了餐。” “喔！你忙你的，我上去看看！” 杨妈答应了一声就赶紧去厨房为她准备午饭去了。 嘉瞳慢慢踱上漂亮奢华的欧式楼梯，手下摸著的冰冷扶手早已经不是当年那浑厚安心的木质触感。 第二十四章 突然懂了 发文时间: 12/29 2013—— 她走到二楼拐角第一间的曾属於自己的房间门口，望著陌生的大门和锁把，她有些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进去。她把手放在有著漂亮的欧式花边的圆形锁把上，试著轻轻一拧，门打开了。 房间内的陈设没有任何改变，还是她未结婚前的样子。 这一刻，她心中的酸涩和感动一起涌出，不禁湿了眼眶。 她以为父亲这样讨厌她，结婚後她也没再来过这间屋子。父亲一定把这屋子跟这幢房子一样完全改变了，没想到……父亲还是保留著它原本的模样，还为她在这个家留下了属於自己的位置。 身著浅灰连衣裙的她背影纤细，站在这间守护著她成长、陪伴著她走过青春的房间中央。 床上还摆放著她最喜欢的大大软软的小叮当布偶。 书桌上那个印著少女和猫咪漂亮图案的铁皮储物罐，里面一定还有著她收集和不舍的奇奇怪怪的小东西。 长方形的相框里是她搂著恩淇笑容灿烂、心型的相框里是她偷拍的穿著校服的张震野、漂亮的水晶相框里是施北挽著她，站在不远处的大雄温抚寞也被扫进了镜头里、被放大挂在墙上的照片里是她和妈妈，妈妈坐在椅子上，她紧挨著站在旁边，还调皮的用手从笑容和蔼的妈妈背後伸到头上比了个小牛角的手势，妈妈每次看到都要笑骂著打她一下。 四周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物品景致，暖暖的阳光从书桌上方的窗外投射到她的身上，阳光下的尘埃颗粒毕现轻舞飞扬，这些景物也在阳光下泛著橘黄色的陈旧而温暖的光芒。 她想起了刚才在医院急救室门口，因为陆伯伯打开门而一晃过眼的画面，父亲躺在泛著金属光泽的冰冷手术台上，鼻子上、手上都接著管子，嘴上戴著吸氧罩，一向强壮严厉的父亲在那时是多麽的苍白无助，只能借助这些器具才能延续生命。 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为了赚钱常常把她和妈妈丢在家里，她印象中最多的画面便是他离去的伟岸背影。大多数他回家的时候，都是被人架著回来的，醉得一塌糊涂，又是吐又是闹，有时候还会大声哭骂著什麽，像一个疯子一样让她害怕。 她想起了妈妈去世的时候，父亲没有掉一滴泪，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她痛恨他的冷漠。後来很长一段时间，父亲都没怎麽说话，总是莫名其妙地望著某处发呆，吃饭喝水也要人提醒。有一次她经过父亲的卧室，从虚掩的门缝里看到没开灯的房间里，似乎有个人影伫立在那儿，吓得她差点尖叫，好奇心作祟之下仔细朝门缝里打量，才发现是父亲穿著睡袍坐在床边，好半天都一动未动，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以前年少不懂事，只记得他离去的背影和冷漠，却忘了他为了这个家苦苦打拼，让她和母亲的日子越来越好。突然就懂了他为什麽不像自己和真瞳这样伤心痛哭，懂了他的无言沈默和莫名发怔。 原来自己任性了这麽多年，拥有的时候从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它对自己来说有多麽重要。 她双手掩面，清澈的泪水从指缝间溢出，像一条条小溪趟过时光的河流。 第二十五章 伤害 发文时间: 12/29 2013—— “大小姐，午饭做好了，你赶紧下来吃吧！别饿坏了。”杨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嘉瞳镇了镇，没有回头，“喔，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来。” 听到杨妈离去的脚步声，她才转身进到跟自己的房间连在一起的小型洗浴室。洗了一把脸，再把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梳了梳随便扎了个松松的马尾。 这才走出房间，下楼吃饭。 一看桌上七八盘全是她最爱吃的菜，她终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杨妈看著她长大，虽然不能像母亲那样亲近，也可以说是她的第二个妈妈了。 带点撒娇意味地抱怨道：“这麽多我怎麽吃得完啊？我以前这麽胖肯定就怪杨妈你做的菜太好吃了。你看我现在瘦了多少？您这是打算一顿全给我补回来是吧？！” 杨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我说，大小姐还是以前的样子好看，女孩子就是要圆圆润润的才漂亮可爱嘛。大小姐也很久没吃过我做的菜了，吃吃看手艺变了没？” 杨妈的话又让她觉得眼眶有热热胀胀的感觉，她赶紧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就埋下头吃饭。 以前的她……只有妈妈和杨妈才觉得她漂亮可爱。她记得自己第一次不小心听到女同学背後议论她的土肥圆，气得回家哇哇大哭，朝妈妈和杨妈抱怨，骂她们骗了自己，自己根本一点儿也不漂亮不可爱。 现在她懂了，能爱上毫无优点、丑丑的自己的人是多麽珍贵。 吃完饭又和杨妈聊了一些家常话，才打车回家。 站在门口，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的，这让她有些惊奇，看了看手机，时间是对的呀？！ 用钥匙打开大门，就看到张震野背著她坐在沙发上的背影，偌大的客厅里回荡著电视里男主持严肃机械的声音。他很少看电视，就是看也都看些《国际观察》、《军事天地》、《社会法制》这样的栏目。 她勾下身子换下高跟鞋，头却抬著望著那个背影道：“今天你怎麽这麽早就回来了？！” 张震野这才转过头望向她，声音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喔，你回来了？！你……今天去哪儿了？” 向他走来的嘉瞳怔了怔，扯出一个干干的笑，“回了家看看，也很久没去了。” 他望著她的眼神瞬间冰冷，那种像看著一个路过的陌生人一样的眼神，让她止住了脚步，心里像一下子就空了。她不安地站在原地，孩子一样祈求原谅的望著他，“你……你都知道了？！” “如果我不知道，你就打算把我当做外人一样隐瞒了是吧？！” 他此刻的声音竟然跟电视里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主持如此相像，她突然打了个冷颤，不敢再看他冷酷如锋的眼，像个认错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小声为自己解释道：“我不是把你当外人，我只是……不想打扰到你。你不是说马上就要升职了，这阵子工作上的表现是你最重要的时期吗？告诉你只会让你分心影响心情，如果再影响了工作，那……”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回身子，脱力似的深深窝进了沙发里，“嘉瞳，其实你并不爱我吧？！” 这句话让她全身冰冷，脸色煞白。 半晌，才反应过来，几步冲到他的跟前，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死死搂著他的脖子，“怎麽会呢？你怎麽会这麽想？我就是太爱你了呀！从小到大这麽多年，虽然我没有真正向你表白过，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你感觉不到吗？我爱得这麽小心翼翼，我爱得这麽卑微低下，我爱得连呼吸都怕惊扰到你，惹你讨厌……”说著说著，就哭了起来。 她的泪滴滴划入他的颈侧，像是一种控诉，像是一种宣泄。对他冷酷无情的控诉，为自己委屈痛苦的宣泄。 带著某种认命的情绪，张震野从鼻间重重呼出一口气，“好了，别哭了。是我错了，你知道我不懂浪漫又不会说话，老是让你生气让你哭。都不知道你到底爱我什麽……乖，不哭了。”他带著薄茧的温热手指为她擦去泪水，另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侧，轻轻拍著她的背。 第二十六章 丑丫头爱哭鬼 发文时间: 12/29 2013—— “今天我上班的时候，接到真瞳的电话，等我赶到时，你已经走了。爸也不想见我，我知道你肯定伤心难过，就赶紧回家，没想到等了这麽久才看到你回来。一问之下你又这麽说，我想你肯定已经在别处得到更好更多的安慰了吧，才气得口不择言。” 她皱著眉抬起头望著近在咫尺的他，软软糯糯的声音里还带哭过的硬咽颤抖，“‘在别处得到更多更好的安慰’是什麽意思？！” “比如某个变身高富帅又能让你开怀一笑的高中男同学？” 她破啼而笑，粉拳在他的肩背上狠狠敲了一记，“才发现你这麽小心眼啊？！这麽点不算事儿的小事儿你要记一辈子不成？” “现在发现自己所嫁非人了吧？！”刚才为她擦泪的手抬了起来，直拧著她的小鼻子不放。 “啊！晃开额，张死了……泥手上有鼻弟沫子……”被捏著鼻子的她声音变成异常好笑。 他被逗得笑了开来，“你还好意思说！这鼻涕沫子是谁的？你说是谁的？！我还没嫌你恶心呢！丑丫头！爱哭鬼！” 她两手齐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才终於把他讨厌得像铁钳一样的手从自己鼻子上拿了开来，嘟著嘴不管不顾地往他脸上又蹭又抹，“敢嫌我丑，看我把眼泪鼻涕全抹你脸上身上，你才丑才恶心呢！” 他笑著躲避，却哪里能躲得过她毫无章法的攻击。最後还是用手顶住了她的头，才止住这小疯子。 嘉瞳哪能让他轻易如愿，头向下一滑就离开了他抵住的掌心，转而攻向他xiōngg前的白衬衫，还故意双手抓著他的衬衣，夹住自己刚刚受创的小鼻子。 张震野似乎预感到了她将会到来的残忍报复，惨叫道：“ｎｏ──” 随著他的哀嚎声而起的，是她的小鼻子发出的某种不雅的声音。 然後他便看到被某女利用完後无情抛弃的自己xiōngg口前的白衬衫上──那黏黏糊糊白黄交接的恶心玩意儿。 气得他拔声大喊：“林──子──唯──！” 嘉瞳早就机灵地跳离他的怀抱，闪到两米以外的安全距离後，才一脸坏笑，道：“活该！叫你嘴笨，不会安慰人就算了，竟然还敢气我吓我。” 张震野瘫在沙发上的身子猛地一弹，就向她冲了过来。 吓得她尖声大叫，拔腿就逃。 发狠、讨饶、尖叫、大笑…… 两人闹了好一会儿，相拥著倒在床上俱是气喘嘘嘘。 他压在她的身上，托在她後脑上的大手比世上任何枕头都要舒适温暖。 她的嘴被掩在了他的肩窝里，她的脸贴在他温热的颈侧。 “别担心，爸一定会好起来的。不管什麽事让他生气发火，你们毕竟是父女，等他气消了就好了。你以後也别总是跟他老人家治气，不管以前的种种，你能好好叫一声‘爸’，他能活著应一声‘你来了’，这不比什麽都重要麽？！” 她的明眸大眼望著洁白的天花板，点了点头，轻轻一声“嗯……”，竟带著几不可闻的颤抖，从他的腋下穿过拥著他宽厚结实的背脊的双手……紧了紧。 第二十八章 早已长大 发文时间: 12/30 2013—— 嘉瞳每日都在担心期盼中渡过，实在忍不住就打电话给真瞳，听到父亲的身体日渐好转的消息，她才松了一口气，然後又是淡淡的鼻酸。 最近张震野对她的态度可谓是从未有过的百依百顺耐心温柔，偶尔居然也能说上一两句玩笑话儿逗她开怀。 她的心也随著父亲的身体日渐安稳平静，她告诉自己就这样吧，顺其自然。 事情总算在一星期以後有了转机。 这天嘉瞳把家里所有的床单、被套、窗帘……总之所有能洗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洗了，最近一段日子她心里不是心烦意乱就是有所牵挂，哪能静下心来码文啊，只有干这些不用脑子只用汗水的家务活儿才能好受一些。 随身携带著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怔了一下，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是陆铭打来的，快速按下接听键。 没等对方开口，她就心急地问道：“陆伯伯，是不是我爸想见我了？” 手机里沈默了几秒，才传来陆铭熟悉沧桑的嗓音，“是的，林总说让你到老宅见一面。你一会儿过去记得要心平气和地跟林总好好谈，千万不要又发小姐脾气了知道吗？！你父亲刚出院，他的身体真的再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嘉瞳高兴地应承道：“我知道的，陆伯伯，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嘉瞳喜笑颜开地冲到衣柜前，挑了一套父亲以前买给她的粉红色的裙子换上，这麽些年这条裙子她似乎从没有穿过，她总是嫌颜色太过粉嫩款式有些土气。现在站在试衣镜前，她却觉得这条连身长裙衬得自己肤色白里透红似乎年轻了好几岁，稳重淑女的款式也让她不算多苗条的身材显得不胖不瘦纤浓合度。 她再把头发重新整理了一下，用跟裙子一样的粉红色丝带扎了个篷松自然的马尾，如海藻水波一般的黑色卷发垂在身後，妩媚不足可爱有余的明眸大眼忽闪忽闪地眨巴著，镜子里的她像一个从海里而出闯入凡尘的调皮精灵。 害怕让父亲等久了，她赶紧拎起小包就冲出了门。 在的士车上，她的兴奋抑制不住，她掏出手机打给张震野，高兴地告诉他父亲终於肯见自己了。 张震野带著笑意的好听男中音在电话里嘱咐她，“你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就像个孩子。待会儿记得多说些好听的话给爸听，可不能因为爸的态度或一两句硬一点的话就发脾气甩脸子，你要记住，不管大小老男人，都会吃女人撒娇这一套，尤其是自己爱的女人。” “知道了啦！你怎麽跟陆伯伯一样，我又不是青春叛逆期的小丫头，都奔三的家庭妇女了，我也在一天天成长成熟的好不好？” “知道就好！那我忙去了，晚上咱们出去吃大餐庆祝一下，你什麽时候好了打电话给我来接你。” “好啊！”喜滋滋地收了手机，在脑子里预演一会儿见到父亲的情景，她提醒自己，要笑、要撒娇、要注意态度、要小心说辞，不可以再惹父亲生气了。 脑海里父女冰释前嫌其乐融融的剧本还没有演完，就听到司机大哥的声音，“这位小姐，到地方儿了。” 嘉瞳笑眯眯地谢过司机大哥，付了车钱就下了车，朝自己家大门走去。 按了一下门铃，杨妈就打开了门，似乎早就等待著她的到来一样。 杨妈倾过身子靠近她，小声道：“大小姐，老爷的身子和脸色都不大好，你一会儿说话小心点，就当为了他的身体著想，有什麽难听的话你都忍一忍，千万别惹他生气啊。” 嘉瞳好心情地笑了笑，“怎麽你们一个两个都这麽说我，放心吧，就算一会儿爸用刀砍我，我也笑著不躲不闪让他砍，行了吧？！”说著说著就伸手推著杨妈的肩，拥了进去。 第二十八章 真相 发文时间: 12/30 2013—— “爸，我来了！”微笑的嘉瞳亭亭玉立地站在林父身前。 林父今日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加西装裤，开始发福的身子微微佝偻著坐在欧式宫廷风的奢华大椅上，手里杵了根龙头红木拐，表情一如继往的严厉。看著嘉瞳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并不做任何回应。 站在林父身旁的真瞳微笑招呼道：“姐，你来了！”走到嘉瞳的身侧，双手握著嘉瞳的手臂，朝林父说：“爸，姐也到了，到底是什麽事要宣布呀！？” 林父这才微微点了点头，低沈地“嗯”了一声。 嘉瞳被林父摸不清的态度弄得焦虑不安，半晌，实在忍不住又出声道：“爸，我知道以前是我任性不懂事，这世上能称为家人的也就你们几个了，你原谅女儿吧！以後，女儿会好好孝顺你。” “哼，我可没这麽大福气！” 林父的话却像一把重锤锤在她的心上，只一瞬间，她脸色煞白，唇干口燥，连出口的声音都变得又干又空，“爸，你这是什麽意思？” 林父没有回答，只一把抓起放在身旁圆形小案上的文件丢到嘉瞳身前。 纷纷扬扬的白色纸张从嘉瞳瞪大的眼前划落，飘到了地上，落於她的高跟鞋前。 她有种预感，纸上的文字将是困惑她这段日子以来的真相，也是她将无法承受的答案。 她弯下腰，一张张拾起掉在地上的纸张。 拿著白纸的手微微颤抖。 第一张是一份私家侦探的调查报告，被调查人正是她的母亲闻雪芬。一行行的内容看下来，嘉瞳心中越发冰凉。这份报告直指母亲曾与某男子有暧昧的来往。 第二张，私家侦探找到了这个已经移民澳洲名叫沈正东的男人，证实母亲在婚後的确有一段时间与他发生了婚外情。甚至还贴了一张该男与母亲搂肩合影的照片，照片上的母亲把头轻轻倚靠在男人的肩窝里，眉梢全是幸福笑意。明明如此熟悉的一张脸，却让嘉瞳觉得无比陌生，她从没见过笑得这样美丽的母亲。 第三张，是用她和父亲的毛发及血液做的基因检测报告，纸上大部分专业的医用术语她都看不懂，可最後的检测结果，她想看不懂也不行了。她──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按照前面那份调查报告推断，她真正的父亲及有可能是那个叫沈正东的男人。 双手无力垂下，苍白的纸张再次飘落而下。 这怎麽可能？她叫了二十六年爸爸的男人，竟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生活只是一场巨大的骗局吗？她的生命只是一段错误的孽情产物吗？ 真瞳蹲下身把纸张捡了起来，看完已是满脸震惊，朝林父大声质问道：“爸，这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医院弄错了，ｄｎａ检测这种东西只要有一点点差错，结果都会大不相同的，我们换家大医院再重新检测一次吧！而且私家侦探也有很多无良骗钱的混蛋，现在这个社会连照片都能电脑处理了，还有什麽不能作假。爸，你别轻信那些想破坏我们家庭的坏蛋啊！” 林父却并不为之所动，暗哑的嗓音依然冷酷无情，“这份基因检测是我交给陆铭让正规医院做的，不可能有错。私家侦探也是我让陆铭帮忙找的，难道你想说是陆医生破坏我的家庭？！这麽做对他到底有什麽好外？” 这番话让真瞳再也无话可说，是啊，陆医生为她们家服务了这麽多年，早已经被他们视为如家庭成员一般的存在，父亲几次险里脱身也都是全靠陆医生精湛的医术，这个家要是没有陆医生不知道会变成什麽样子。 第二十九章 生活只是骗局 发文时间: 1/1 2014—— 嘉瞳那双让人一看就能感到快乐的可爱大眼，此刻已经失去了往日鲜活的生命力，黯淡空洞的眼里竟是让人鼻酸的凄迷，晶莹剔透的泪水大滴大滴地向下划落，脸庞很快就濡湿一片。 “爸，就算我不是您的亲身女儿，可是我们做了二十六年的父女，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这些都不是假的呀！真瞳不也是你收养的麽？你不用对我这麽无情吧？！” “你说得没错，这麽多年，就算是条狗也能养出感情了。你若是我捡回来的到也好了，可你是什麽东西？你是你妈──我那个一向温柔贤惠的好老婆背著辛苦赚钱的我偷人，而产下的野种！是我傻，被戴了绿帽子这麽多年都没发现，竟然还白白替奸夫养了这麽多年的女儿！！！”林父越说越大声，到最後已经站了起来，跺著拐杖，撕声力竭。 真瞳和陆医生赶紧上前扶住情绪失控的林父。 陆铭顺著老友的背，一边劝道：“好了，孩子也是无辜的。你朝她发火又有什麽用，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情绪过激，就改改你的暴脾气吧！深呼吸、深呼吸……” 真瞳也在一旁安慰道：“是啊，爸！你就别气姐姐了，这也不是姐的过错啊！你刚出院，要是气出个好歹可怎麽办？！”说著说著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嘉瞳急得上前两步，伸出手想搀扶父亲，“爸……” 却被林父大手一挥无情打开，“我不是你爸！你若对这个家还有点感情，就当我从没养过你，别再出现在我眼前刺激我，就当你对我这些年养育之恩的报答了。你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嘉瞳被父亲打开双手的力道踉跄著推到了一旁，她的眼里已是满目疮痍，只剩绝望的空洞，“好，我滚！反正这麽多年，我们也从没有喜欢过对方。你的女儿一直就只有你最喜欢的林真瞳一个！” 她流著泪仰头大笑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哈哈哈……也许你早就有预感我不是你女儿，所以才一直不喜欢我吧？！真厉害，未卜先知啊！哈哈哈……” 她转过身踉跄著离去，看著她凄怆的背影，“姐──”满面泪痕的真瞳走上前想安慰嘉瞳。 却被林父一把抓住，冷厉的声音尽是无情，“让她走！以後也别和她再联系来往，如果你还希望我这个老头子再多活几年，我不想看到这个野种再闯入我的世界。” “爸，她毕竟和我们有二十多年的感情呀！你怎麽能这样无情？！最起码让我打个电话给姐夫，让他来接姐回去吧！我担心姐受不了这麽大的打击……”说著说著泪水又忍不住溢出眼眶，她掩面痛哭，低声喃喃：“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会这样……” 陆铭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林总也不想的，虽然这麽多年，他们父女感情并不算好，可林总心里是疼爱嘉瞳的。他总说嘉瞳的强脾气最像他，如果她是男孩子，一定会有大作为。可她是女孩子，林总只希望她不要经历自己所经历过的风风浪浪、世间炎凉，他一直希望也在努力做到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健康幸福。” 林父冷厉的脸上有些微抽搐，握著拐杖的手开始颤抖，他敛下眼，一声不吭地杵著拐杖蹒跚地走上楼梯。 真瞳从没看过父亲这麽的苍老、孤独、无助…… 第三十章 何处是归家 发文时间: 1/4 2014—— 嘉瞳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不知道方向，不知道目的地。她只是凭著直觉，任自己行尸走rou一般，不停地迈动著双腿。 结束了，她和自己一直讨厌的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不是她曾经一直希望发生的麽？ 为什麽，现在她会这麽悲伤？ 就像十四岁那年失去了母亲，那麽悲伤、那麽痛苦，那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强大力量生生剖开、撕裂、吞噬的恐惧和心痛。 为什麽，她总是失去身边最重要的人，她总是失去一份又一份无比珍贵的感情…… 如果失去是这麽痛苦，她宁愿一开始就没有啊！ 她一边痛哭，一边漫无目的走著，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街边的路人们纷纷望著这个穿著粉红色连衣裙，漂亮得像小公主一样却痛哭流涕的女孩。 突然她撞入一个温暖的怀里，她正想退开，对方却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拥住。 她怔了一下，便感到这个怀抱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安心，她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把哭得一塌糊涂的丑陋的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把撕声痛哭的难听的声音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温暖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拍抚著她的背，她的激烈情绪渐渐平息了下来，身子也渐渐不再颤抖，低低闷闷仍带著哭音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出来。 “老公，我以後……没有爸爸、妈妈了，我……只有你了……” 她的话让他心脏一紧，像被一只手不停使劲抓紧的绞痛感让他呼吸顿失，xiōng口的衬衫越发湿润，他加大力道紧紧、紧紧地拥紧她，恨不得把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又一起生活的女人拥进自己的怀里。 其实自己直到现在也分不清对她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知道，此刻，为她的心疼如绞是真的！此刻，想保护她，希望她别再哭泣的想法是真的！ “我们，回家吧！” 她从他的怀里微微抬起头，那双熟悉的总是带著笑意的可爱大眼，现在哭得又红又肿，眼眶里仍有泪珠儿在颤动，红红的鼻头轻轻点了点。 “嗯……回家……” 第三十一章 天使降临 发文时间: 1/4 2014—— 嘉瞳不知道这几天自己是怎麽过来的，她的世界变成了灰色。 张震野上著班还要不停打电话回来问“睡醒了吗”、“你吃过饭没”、 “家里太闷就出去走走吧，别走太远，忘了回来也没关系，我去找你”…… 基本上她的生活除了上厕所，全都需要张震野的提醒才能进行下去了，她成了一个真正的废人。 是的，所有的道理她都懂，她强迫自己看了ｎ本励志的、教人走出困境的书，可是她做不到，她就是振作不起来。就像得了一场重感冒，浑身无力。她不能思考，更不能回忆曾经的日子，一想起来就头痛脑晕。 张震野总叫她多出去走走，闷在家里只会越来越yīn郁，多出去看看别的风景和别人的人生，慢慢就会想通了。可她哪里也不想去，她谁也不想见，她只想像一只蜗牛一样，躲在自己的壳里。 她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地过了多久，今天还是如往日一般颓废无力。可自从一小时前不小心撞到桌角之後，她的腹部就隐隐作疼，刚开始她并不在意，想著过会儿就没事了。没想到这痛觉不但没随著时间流失，反而越加剧烈。 抓起手机想打给张震野，可一想到这阵子她给张震野带来的这麽多麻烦，又把手机放了下去。 只是撞了一下桌角，就打电话给正在工作的他，好像太大题小作了。也许，老天爷也在提醒她，该走出去面对这个世界了。 她忍住不适，换掉睡衣，打理了一下篷头乱发的自己，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几分锺，腹部的疼痛让她咬了咬牙，终於打开门，向离家最近的医院走去。 “医生，我的身体没什麽事吧？”嘉瞳盯著坐在大桌子对面正仔细查看一张张检查单据的郑医生，小小的无框眼镜和花白的头发都彰显著这位中年女医生行医多年的专业权威性。 半晌，郑医生才放下手中各种身体检查的单子，抬眼看向模样憔悴的嘉瞳。现在的嘉瞳已经没有了原本红润的皮肤和饱满的身材，瘦弱的身子、苍白黯淡的皮肤、眼睛里因为极差的睡眠质量而布满红血丝，眼下的皮肤甚至带著淡淡的青色，婴儿肥的可爱小脸也极速缩减了下去，尖尖的下巴让人一看生怜。 郑医生看著她不容乐观的身体状况，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会糟蹋身子。又是闹减肥吧？看看你把自己都折腾成什麽样了？自己怀孕了居然都不知道，你差点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知道吗？！” 嘉瞳愣了足足两分锺，才咂了咂嘴，喃喃地问道：“医生……你说什麽？我……怀孕了？我没听错吧？！” 郑医生白了她一大眼，叹了口气敛下了眼皮，似不愿再多看她一秒锺。提笔在病历本上刷刷直写，“结婚了没？这个孩子是要还是不要？” “要，当然要！我结婚两年了，早就期望能有一个孩子，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到来”，她双手轻抚著自己的小腹，感受那个可爱的小生命，突然想起了什麽，著急地说：“对了，医生，我之前在家里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腹部疼痛才想到来医院检查，这孩子没事吧？” “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你都结婚两年了，居然还什麽都不懂吗？自己的月经没来你不知道意味著什麽吗？还敢让自己受伤，你知道对这个孩子来说有多危险吗？”郑医生越说越气，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起来。 嘉瞳被训得低头认错，她也後怕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我……最近受到了很多打击，所以……”说著说著，眼眶又有了湿意，喉部哽咽的难受，让她害怕再说下去会崩溃痛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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