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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姻缘》


初见公子颜如玉

我又醒了。

我又梦到那日我和太子结婚之时,阿澈问我,你当真喜欢上了这东宫太子?

我没有回答他。

我是沈府的大小姐,阿澈是李府的公子。至于我和阿澈是如何认识的无非就是有日阿澈和我的哥哥沈诺在府里玩耍,结果沈诺一不小心把阿爹最喜欢的瓷器给打碎了。正巧又给我看到,沈诺早就吓坏了,忙跑过来跟我说:“这事千万不要让阿爹知道。”我自然是知道如果这事情给阿爹知道哥哥是怎样的一个下场。

“纵使别人不说,倘若阿爹发现瓷瓶给摔坏了问起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怪府里的佣人吧?或者给风吹倒了?谁又会相信呢?”我反问沈诺。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阿爹平日里最宠的便是我,只要我把罪认下来,阿爹不会拿我怎么样。只是这话沈诺说不出口,而我也不想让阿爹失望也说不出口。

“到时候沈伯伯问起来就说是我干的就好。”我回头看向声音的源处,好一个玉面郎君。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让人看了倒也感觉赏心悦目。我笑着问他:“你不怕我阿爹责罚你吗?那可是阿爹最爱的瓷器。”他倒也诚实:“怕,只是我不想看到你们兄妹之间感情出现裂缝而已。”

“哥,你看看,你还是个七尺男儿吗?人家李府公子倒是比你有骨气多了。”我转头打趣着沈诺。

沈诺被我这么一说,顿时涨红了脸,梗着脖子:“谁说的?不就是认个错?我当真害怕不成?只是调侃你这个小丫头几句阿阿澈你不用替我认错我来!我堂堂一个沈府公子还当真害怕不成?”

阿澈忍着笑意,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竟然阿诺有这么一个胆量,那便由你承担好了。沈小姐不必叫的那么生疏,叫我阿澈就好。”

我会心一笑:“沈清欢。”

后来阿爹问起缘由,哥哥独自一人上去请罪,我和阿澈也不可能置之不理,纷纷上前求情。此事便不了了之了。只是后来阿爹先是安排哥哥去习武,为国效力,到最后有时连三朝也不回来。

我很想念,但好在有阿澈一直陪着我。

阿澈长我一岁,他十六,我十五。待我倒是比亲哥哥还好,随后哥哥次次立下军功被封为四安将军很少回家。但阿澈依旧每日跑我沈府来。就连阿娘有次也忍不住地假意调侃阿澈:“阿澈,你喜欢清欢吗?”

阿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喜欢。”

只是那时我和阿娘也从未放在心上,毕竟那时我们都年轻,哪里分的清喜欢和不喜欢。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我长大,元宵节那日,我许的阿爹阿娘同意与他一起出了府。

出了府才知道这京城到底有多热闹,一眼望去家家户户都挂上灯笼好生热闹。

我和阿澈穿梭在人群中央,我从未看见过如此热闹非凡的景象。突然间,我被一家挂满奇形怪状的灯笼的店铺里的红纸伞给吸引住了。我拉着阿澈便往那家店铺跑。远处看,那是一把犹如浴火重生的颜色的红纸伞,不是普通手艺人能做的出来的。在灯笼和夜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不太真实。我早已不知不觉松开握着阿澈的手,阿澈低下头摸了摸我的脑袋,问道:“你喜欢?”

换做是别家公子我也许还会矜持,可我和阿澈太熟了,像是情同手足一般。我点了点头:“喜欢。”

我和阿澈走向店铺门口,掌柜便出来了,那掌柜倒也真的是般般入画的皎月美人。我和阿澈正想走进店铺里,掌柜却把我伸手揽住:“本店一次只能进一人,小姐还是暂且留步。”

阿澈听后回头,对我说:“清欢,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不用担心。”

我点了点头。

我忘记阿澈进去多久了,我又早已饿的精疲力尽才想起我没有用晚膳,我随手找了个人问道:“公子,你可知道哪里有芙蓉糕。”我素来爱吃芙蓉糕,我想元宵节也定是有卖。

我在店外徘徊了一会,为何买把伞需要这么久?我有些不解。

“姑娘,你往前走左拐便是卖芙蓉糕的地方了。”

我犹豫了一会,我怕阿澈出来看到我不在他会担心。但我终究是没有抵御芙蓉糕的诱惑而往前去。

我很少出府,走着走着被人群挤压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街道上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我被挤着连走路都煎熬,那个时候我只是一心想离开这个嘈杂的地方好让自己耳根子清净一下。我不知道我走到了哪里,只是突然间周围全部安静了,没有一个人影。我清醒了,又开始感到害怕了,我怕真的如阿娘所说路上碰到一些心怀鬼胎的人,会把我拐卖到青楼去。当了娼妓怕是连阿爹阿娘也再也不想认我了。往常我若真想出门,阿娘总会派几个人跟着我护我周全,阿澈天资聪颖,就算是皮毛武功被他学的也是有模有样,阿娘放心。

人算不如天算,我和阿澈竟然走丢了,

倘若我一开始就站在店铺外不离开也好,我好后悔。

我尝试着出路,往四处寻走,天也越来越暗了,我每走一步心里都是提心吊胆。

我努力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是没有看过那些给安忍残贼绑架少女把她们边打边骂毫无颜面的当众羞辱卖到青楼。我越想越害怕,我蹲下来开始任由自己眼泪落下来打湿了衣裳。此时我多么希望阿澈可以找到我,他可以出现。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后悔自己抵挡不住诱惑,后悔自己的无能。

知道后来哭到快失去意识的时候,听到一阵脚步声我瞬间清醒起来。我望向远处的人影,只是在远处只是恍若的看到他在月色的衬托下棱角分明的脸犹如雕刻一般冷峻,五官深邃。

在那一瞬间,我好像充满了希翼。是阿澈吗?

一抹温情醉倾心

阿澈!

我站起身来向他跑去,我拥了上去。我能感受到他的身体抖了一下。

一股龙涎香的味道散漫开来,不是阿澈,阿澈平时不用香。

我猛地推开了。

抬头,我终于看清他的样貌。

淡雅如雾的星光里,脸如玉,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眉眼间竟是无尽的风情。这是我见过和阿澈样貌不相上下的男人。只是在我心里他依旧比阿澈逊色了几分。

他抬起手,抚摸着我的脸,近距离看他的手,骨架分明。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的眼神里仿佛透露出哪种情愫。

我一时被他吸了魂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仍由他捧着自己的脸颊。

“华裳。”他轻声呼唤

我才回神,猛地甩走他的手,我感受到自己五脏六腑血液膨胀起来。我尽量让自己冷静:“公子,你认错人了。”

他像是如雷轰电挚般眼神突然震了一下,然后唇角微微勾起:“是在下唐突,还望小姐不要介意。”仿佛刚才痴情那名叫“华裳”的女子不复存在。

“太子殿下,是出了什么事情吗?需要在下过来看看吗?”声音从远处飘来。

那位被换做太子的男子无视了他的话,看着我,柔声道:“小姐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吗?”随后还不忘玩弄一句:“这么漂亮的脸蛋只可惜眼睛哭肿了。”

我自然是不能同他发生争执,一是因为我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只好由他代劳。二是因为他是当朝太子将来的储君,若是得罪他恐怕我沈府会被我连累。以下犯上,死罪一条。

我回答:“是,多谢太子殿下。”

他摆了摆手,说:“无妨。”随后转头叫了声:“顾寒。”那名被换做“顾寒”的男子立刻出现。

“顾寒,你送沈小姐回沈府。本宫还有要事你送完沈小姐速速回来。”

他怎么知道我是沈府的小姐?正当我想问他的时候,他先回答了我:“沈小姐不必疑惑,你的牌子露出来了。”他盯着我,他的那双眼睛真的着实让人害怕,仿佛能挖空人的心思一般。

那时,我只想速速离去。离开他。

“多谢太子殿下。”说罢,我便走在了前头,那名被唤作“顾寒”的侍卫很自觉的跟了上来,扶我出了这片荒地,上了马车。我又听到人们的声音,这一次我只是感觉舒心,悬在心里的石头,落地。

在车里,我又想起太子碰我的脸颊,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只是我一想起,太子的眼神。

就此别过吧。

马车在行走,我想叫顾寒停下来,去寻找那家卖红纸伞的店铺。离开这么久阿澈肯定很担心。可惜我不知道店铺怎么走,往四周望去没有它的踪迹,只好打算先回家,告诉阿爹阿娘,让他们派人阿澈。

老远处,便看到沈府外站了个人。原以为是那些求施舍的人,只是从远处看都能感觉到此人气度不凡。瞧进了才发现,那是阿澈。

顾寒扶我下了马车,我走上前拽了拽阿澈。

阿澈回头,深邃的眼底透露出波浪,他说:“你去哪了?我不会让你在店外等我吗?你怎么先我一步走了?万一你走丢了怎么办?”

阿澈一连串的反问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阿澈没有告诉我,他找我找的好辛苦,生怕我走丢了。

阿澈没有斥责我,他轻柔的捧起我的脸颊,对着我的双眸看了一眼,说道:“真走丢了?眼圈都哭红了。”

他这么一问我鼻子一酸,特别憋屈的说了声:“真的走丢了。”

阿澈浅笑:“谁送你回来的?”

我回答:“是一位公子。”我正想把顾寒介绍给他,只可惜我一转头发现他人已经不在。我没有告诉阿澈是送我回来的人是东宫太子,我明白太子出宫定然是有要事相伴而且行踪隐蔽,专门挑人少的地方走不然怎么会碰到我?我不是信不过阿澈,只是我觉得少一个人知道比多一个人知道固然要好。

他递给我一个做工精美的盒子,我打开一看,是我一眼相中的那把红纸伞。

很美真的很美,拿在手上让我爱不释手。

可惜在美,也没有送我此伞的人美丽,那一刻我这么感觉,现在也是这么感觉。

阿澈看我这般高兴,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脑袋:“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就给你。”

我抬头:“阿澈”

阿澈倒也不在意,他反问我:“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买这把伞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我莞尔一笑:“是卖伞的人告诉你这把伞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吧?竟然是她对你说的,那便无需让我知道,自己懂得便好。”说完,抬头,天已经完全黑了。

“阿澈,我该回府了,阿爹阿娘该担心了。”我说。

阿澈点了点头。当我进去时,阿澈突然叫住我:“清欢,回去记得让用人用热毛巾在你眼睛上敷上一会儿,不然明天眼睛该肿了。”我“嗯”了一声。

他朝我挥了挥手:“走了。”

如果我知道,阿澈那一走竟是许久,我定不会让他走。

可惜只是如果。

那时的我还以为,明日一早阿澈定然会向往常一般一早跑来。

回见公子如冠玉

清晨的阳光总是软软的照在我身上。

我起身唤我的贴身婢女清涟。

她比我小个一二岁,刚认识她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跪在大街上讨钱为他父亲治病,我见她生的可怜又有孝心便把她接回府。

她本来没有名字,她的父亲唤她“妮子”我便给她想了一个。

清涟,选自诗经中的魏风伐檀,希望她以后清丽明朗,日后开开心心的长大,这一生像流水一样透彻没有束缚走得长远。

“清涟。”我在房内唤她。

“在,小姐有什么事情吗?”清涟站在门外回复我。

她向来是最勤奋的也是最听话的,忠心,懂得知恩图报,以至于我总喜欢把她贴身随带。我信任她。

“我该起来了,进来替我梳洗吧。”我含糊的说,还是感觉一阵疲惫。

“是。”清涟在门外应答了一声便轻轻的推门而入,进来。

她扶我坐在梳妆台前,先是将我一头青丝用一支莲花簪子挽起。莲花乃玉雕刻而成,垂下几颗淡蓝色的流苏。每一朵流苏的花纹都是不同的,这才是这簪子的珍贵之处。只是这更让我珍贵的是出自于赠我的人之手,这是我过生辰时阿澈赠于我的。

清涟轻轻的勾了我的柳眉,随后为我施粉黛,最后将唇纸往我唇边轻轻一抿,笑着说:“小姐长得真的是绝代佳人,长得越来越美,不知以后便宜了哪家公子。是李府的李公子吗?”

清涟在我身边多年,和我渐渐的也如同姐妹一般,自然也敢和我开玩笑。

我不知道我究竟喜不喜欢阿澈,但我知道,清涟认为我以后会嫁给阿澈这样的玩笑,我并不反感。

只是一出门,就听府里的佣人说今日府上来了一位贵客,阿爹阿娘叫我速速前去。

我应了一声。

走进客房,便见到一位身材修长高大却又不太粗犷的身材,薄唇中漾荡着令人目眩我的笑容。看向他的眼,深不见底,便知晓他就是昨晚送我回家却又令我心生恐惧的男人,东宫,太子。

让我半是恐惧半是感谢。

我走前,跪下,说:“臣女沈清欢参见太子殿下。”

东宫太子倒也没有半分皇室的傲气,说:“免礼。”随后又说道:“早闻沈府小姐长相明媚动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没有跟阿爹阿娘说我昨晚的事情。我这人脸皮薄,认出太子以后我怕他也会认出我会跟阿爹阿娘诉说昨晚的事情,那我便真的无法见人了。好在他没有提起,装在才刚刚认识我的样子,多谢,我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句。

“多谢太子殿下谬赞。”我说道。

“不知殿下今日屈尊来沈府有何事情?”阿爹问道。

我也知晓阿爹此话的含义,太子今日突然冒来,想必肯定有要事需要阿爹帮忙。

太子的外表看起来浪荡不羁在有些人眼里,也许真的是来沈府玩玩,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眼里流出来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着实让人害怕。

“沈尚书果然心直口快,爽朗。不过本宫今日并没有什么要事,不管沈尚书相不相信,本宫今日当真是来做客的。怎么?沈尚书不欢迎?”他的眼神很深,可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异常的温柔。

“殿下说得是哪里话,臣只不过是随口问一句,殿下屈尊沈府实乃本府的荣幸。”阿爹恭敬的回复。

也许是我和阿爹多虑了。只是生活在这宫里,又怎么让人不多疑心?我笑着打圆场:“竟然殿下是来本府做客,那不妨叫佣人们快点上菜,好让殿下尝尝本府最有特色的茯苓糕。虽比不上殿下宫里的食物,但也确实可口。”见我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多嘴。倘若在说,就是不给太子面子,谁敢得罪,还有半句言?

阿爹阿娘纷纷请太子上桌用膳,却见太子突然转向我。越看向他,他的眼神越深越勾引人,他散漫的说道:“沈小姐也喜欢吃这茯苓糕吗?”

我轻声回复:“殿下,臣女对茯苓糕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府里的人,大多数喜欢吃茯苓糕,臣女斗胆推荐给殿下。”

太子玩弄了一下散落在他肩头墨黑色的发丝,眼神有些嘲弄,问我:“那沈小姐喜欢吃什么?”

我答:“芙蓉糕。”

太子站起身,问道:“为什么不叫府里的佣人做芙蓉糕,反而做你不怎么爱吃的糕点?”

我早已猜想到东宫太子会问我,因为不止一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还有阿澈。

“也许是臣女挑剔,这府里上上下下做什么都是可口的,可是除了芙蓉糕。臣女唯独只爱吃街头一家老妇做的,在臣女看来没有人能做的比她更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阿爹赶紧上去引路。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太子来府,我这心总是万分忐忑。好像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发生。

看了看时辰,难得奇怪阿澈今日为何没有来。只是又想想,阿澈的家世也是名门望族,哪有长这么大没有事情干还每日跑府里来,说不定给什么事情缠住了。他也总归有自己的事情要干,不可能日日陪在我身边。我们终归是要各自分离的。

抬头望天,云光交织,可是却有几只乌鸦在屋头粗犷的叫着。我知道,乌鸦是不祥的,只是我不知为何确相信,太子他,是不会害我的。如此便也安心,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殿下心思慧心巧

我走得慢,此时阿爹阿娘,东宫太子,早已走在前头,离我有些远,我也不急着赶过去,便在放慢脚步行走。不知是我自己心慌意乱冒冒失失还是府里佣人莽莽撞撞,直接撞在了我的肩头。一阵刺痛,痛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嘶”。那佣人见撞了我,立马跪了下来拼命的磕头,带着哭腔说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奴婢刚才有些分神才撞到了小姐。”

清涟见着两眼鼓起来,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说道:“你走路有没有长眼睛?万一撞伤了小姐,你担当得起吗?”

也许是我性格随阿娘,温温婉婉,不怎么喜欢轻易就责罚或者怪罪别人,府里的佣人也是如此。我朝佣人莞尔一笑:“无碍。”

佣人将头抬起,是一张面生的脸。约莫十七六岁面容娇艳,眼波盈盈,好似不是佣人是别府的小姐一般,我心生起疑。可又想想,府里许多丫鬟长得也不是如此吗?虽然比她失容了几分,估计是新来的。

我没有多想,没有久留,便继续跟上去。

等我走到时,阿爹阿娘,东宫太子都已经坐了下来。阿娘轻声责备道:“清欢,你太慢了,太子殿下是贵客,你怎么可以让殿下久等?阿娘教你的待客之道你难道都忘了吗?”

我正想上前认错,却见太子淡淡地说道:“无妨。”阿娘见殿下都这般说了,也不好在多言几句,若继续追究倒显得她有些小家子气了。

“上菜。”阿爹手一摆,身边的佣人“喏”了一声,退了出去,却见他一退出去,马上便有佣人来端菜上桌。只听清涟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些人我一个也没见过,什么时候新招的,我怎么不知道?”我瞧了瞧这些佣人的面孔,也是生疏的。招佣人我一向也会让清涟也去,可清涟确也不知道这些佣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下不免有些心生奇怪。

碍在太子的面子上,我没有把疑惑说出来,只是憋在心里。心想,等太子走后,一定要叫阿爹彻查此事,近日尚书侍郎与阿爹结下梁子,我怕会做什么对阿爹不利的事情。

“一路走来,沈府的护卫有些少啊。”太子的说话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不知道太子说这话的含义到底是什么,但我不知为何心里总相信着他不会害我的。但凡听闻过沈府的人都知道,这沈府上上下下的佣人就连端茶送饭的都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这一路走来,琐事丫鬟又哪里少?我听后,朝清涟看了一眼,清涟会意走到我身旁,低声说道:“小姐何事?”我附在她耳旁说道:“传下去,多派些护卫守着,把那些面孔生疏的佣人先给绑起来。”

我向来不会责罚佣人更别说把佣人绑起来。清涟待在我身边多年,也早已习惯我的为人处事方式,竟然我这么说,想必自然知道我不会乱来,定有方寸。她朝我鞠了个躬,说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见太子这般说道的阿爹笑着说:“沈府素来不爱与外人同争执,又何须那么多人?”我轻笑,也终于知道阿爹为什么会那么得圣上宠爱。言外之意便是,我沈府待人一向和善,专门做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情,哪里会有人来害我们?一语双关。既表明沈府不会参与那些危害百姓国家的事情,又表面沈府没有野心只求安稳为朝廷效力得到重用。

可在这里坐着的,又岂是善善之辈?太子自然听出阿爹说的话。“这朝廷有沈尚书这样的赤胆忠心的忠臣,到也不怕朝政腐败不堪了。”

“殿下抬举了。”阿爹作揖了一下。

我见这餐桌上的气压越来越低了,回眸一笑:“殿下,菜趁热才好吃也不伤身,若在这样聊下去,菜都凉了。”

民间有个礼仪,但凡是客人来了,一定要让客人先动筷子才可以继续用食。这样的礼节不光是民间,连官僚世家,皇族贵族都是这样的。

他的嘴唇极薄,唇红如血。他夹起被我曾提起过的“茯苓糕”尝了一口,剑眉微微皱起,我原以为是这茯苓糕不合他的胃口,抢先一步问道:“殿下,是这茯苓糕不合您的胃口吗?臣女这就找人换掉。”太子笑了笑,说道:“不是茯苓糕不合本宫胃口,只是本宫不擅长先吃凉食。”我听闻,点头,用筷子夹了些热暖的饭菜放在殿下碗里,又依照礼数夹菜给阿爹阿娘,才开始吃。

我一尝这菜,说不出来的怪异,我抬头询问阿娘:“阿娘,您感觉今日菜如何?”阿娘像是没有发觉什么的,回道:“这不是跟平常一样吗?怎么了清欢?是这菜缺少了什么调料吗?”我不语,规规矩矩的吃着饭,只是心里越想越疑惑。不是调料,也不像是不新鲜,而是菜里给加了些什么东西!我这才蓦然想起,这些饭菜是那些面孔生僻的人做的,在抬头看太子,他压根什么也没有吃,我放在他碗里的饭菜他动也没有动。

我越来越确信这饭菜里肯定下了什么东西,我想起身,才发觉脑袋晕乎乎的。想叫清涟时,才想起她已经给我安排下去看着那些佣人了。我朝太子殿下嘲讽的笑了笑,他也看到我,好一个计谋,让我误以为是佣人不妥,没想到是把府里人支走。那些护卫在沈府外,我已经连平常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把护卫叫过来。我竟然还傻傻的相信,他不会害我的,我真的是哪里来的自信?再强撑着一点力气看阿爹阿娘时,他们早已晕过去,好在安然无恙,突然间我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发觉有人将我抬起,我的手脚像是给什么东西困住一般

迷糊的感觉不久,我是真的一点意识也没有了,完全不知道下面经历了什么。

在那个时候我只是想着,要是阿澈在那该有多好啊!

侍郎之女柳初荷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一阵阵的发着烫,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寒冷,紧接着便迅速蔓延开来,打了个寒颤,我把眼睛抬起,便看到昔日里尚书侍郎的长女,柳初荷。我轻笑道:“我当是谁呢,怎么,柳大小姐是攀上哪里来的高枝来绑我?这么痛恨我,不会是拿”说着,我看着她的身子下,“这个来做交易的吧?”

只听“啪”的一声,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我一个沈府大小姐还从未被人扇过嘴巴子,而我又哪里是一个肯被欺负的人?只是现在手脚给捆着,也没有尚书府的人,只好先忍下。我不爱欺负人,但别人也别想欺负我,我沈清欢向来,眦睚必报,只是这一点我不知道像极了谁?

“沈清欢,这里不是你的尚书府,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柳初荷愤愤的朝我说道。

我望向她,生得倒是美艳绝伦的很,只是,她的脸,从小时候起,直到现在我也依旧都看不惯,只会嫌恶心,若不是阿娘的教导,以及我生来就不爱找人麻烦,为难他人,纵使看的在不顺眼也只会憋在心里,不会显露出来。

“我有说错吗?公然绑了尚书府小姐,迷晕尚书府大人,尚书府夫人,闯入尚书府,任何一条都是以下犯上的死罪,你的本性我不清楚?就算给你天大的胆子你也不敢,除非有人肯帮你,天下哪里会有那么好的事情会让人无缘无故的去帮你?而我,自认为得罪的人,寥寥无几,除非嘛”我看着她的脸,眼里满是轻浮。

她似乎被我说中心思了一般,洁净如玉的脸庞微微变红,朝着远处的佣人喊了声:“来人,给我掌,掌到本小姐喊停为止。”我没有多少惊慌,也可以说我早就想到她会这么做。我看着那迎面走来的佣人,只是感觉脸庞似乎在哪里见过,猛然间,我心头一颤,这不是今日撞的我那个丫鬟吗?果然

我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应该多留几分心,也不会在这给人扇嘴巴子。

我心想,就算我现在不说话,还是要给掌,不如多说几个字,说不定柳初荷会害怕?我仗着自己没有退路,开口说道:“柳初荷,你就不怕,你现在掌了我,等我出去以后加倍奉还给你吗?”我原以为可以吓到柳初荷,却见柳初荷一脸笑意:“你不会出去,除了我,还有人比我更想你死。”

不得不说,听到这句话,我当真是吓到了,只是我很快又回神,想让我死,谈何容易?我还没有达到自己所期盼的位置,我不能死,我告诉自己,沈清欢,你天生命贵,你怎么可以死在这群畜生一般的人手中?

正当那佣人的手往我脸上扇时,“不可。”门外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似清泉一般,柔外内刚,随着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打开,风拂上了我的眼睛杂着一些灰尘,让我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在随即睁开。

一身粉色连裙,柳眉秀目,犹如秋山烟雨般的女子出现在我面前,倘若我没猜错,那便是尚书侍郎二女,柳忆。

她看了我一眼,随即把目光转向柳初荷,微微行了个礼,说道:“柳姐姐,信封之人所说,只需叫我们把沈清欢抓起来,没有说要用刑,我们私自用刑恐怕不妥吧,还是等他来处理,是不是比较稳当一些?”柳初荷当真是喜欢扇人嘴巴子,紧接着,又“啪”的一声,打在了柳忆洁白如雪的脸上,迅速染上五个修长的手印。

“放肆,这里哪里轮得到你来讲话?不妥?我替那人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深浅的人哪里会不妥?”柳初荷说完,便反手给了我一个巴掌。我何时受过这种欺辱?我握紧拳头,强忍着早已散发在眼眶里的泪水,恶狠狠的在心里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柳初荷说罢,便朝旁边的佣人说道:“给我掌。”

那佣人像是她的走狗一般,便开始抬起手,狠狠的朝我脸上扇去,力道很重,扇第一下时,我的牙齿便与舌头碰在了一起,随即便是一股咸咸的味道,朝我嘴里散漫开来。随后柳初荷看向柳忆,挑了挑眉,问道:“还不走?难不成要在这里看着?那你给我看好了,下次给我说话注意一些,不然她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柳忆没有回答她,只是朝我看去,眼神里大多都是怜悯。力道一次比一次中,我除了感觉脸炽热般的疼痛,还有嘴唇被扇破的鲜血外,大脑嗡嗡嗡的想着,一片空白,发晕的厉害。

我是当真不知道她这顿“赏”赏赐了多久。

“停。”柳初荷把玩着自己的青丝,喊了一声,那佣人立刻停下了手。柳初荷缓缓的朝我走来,先用指尖将我下颚提起,指腹十分用力的捏着我的下巴,强迫着我去看她,我盯着她的眼睛,不悲不喜,而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大多是傲慢,她开口道:“下次若你的嘴巴子还是那么不干净,可不像这次这般简单了。”我艰难的从嘴缝里吐出字句来:“尊卑不分,若是被皇上知道,我看你,以及尚书侍郎,都会被给予死罪,到时候我定会把我今日受过的伤,受过的辱,十倍奉还给你。”

柳初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哈哈哈被皇上知道?不可能,我告诉你沈清欢,你这辈子都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何许人,我们沈家,以礼待人,以德待人,根本不可能会有仇家,除了尚书侍郎。

再回想今日东宫太子冒然来府,我虽猜测他必定是想要拿取沈府的什么东西,虽然我并不知晓他为何来府,只是他定是想要得到些什么。想必,柳初荷他们所言的信上之人,必定是朝廷皇权贵族之人,或者就是那是我不愿想的人,虽说现在太子早已有当人选,只是偶尔阿爹回府,在用膳时,也可以听到朝廷如今的局势,混乱不堪。二皇子,三皇子狼子野心,奈何是当今圣上宠幸的昭宁贵妃所生,昭宁贵妃权利大,圣上听不进去良臣所言,朝中大臣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二皇子,三皇子,并未得到太子之位,没有实权,也掀起不了什么大风浪。

只是我们沈府并无私藏什么书信,谋反朝廷之事,或者是,军事,我们从不干涉。

难道是阿爹与其余人密谋些朝廷之事,不是我不愿意相信阿爹会干,只是阿爹的为人我是在清楚不过的。他一心向善,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为人正直。

我回神,笑道:“我沈清欢这辈子,福大命大,想让我死?柳初荷你觉得,可能吗?”

柳初荷正想抬手再次扇我一巴掌,却给在一旁,从刚才开始,从未言语的柳忆拦下,柳初荷正想谩骂道,柳忆却抢先一步说道:“柳姐姐,沈清欢都已经给打成这般样子了,你看她的脸,多脏,你若是这样再打下去,必定会脏了你的手。”

我听后,心里发笑,怪不得,传言尚书侍郎二女,柳忆,嘴甜慧聪,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转眼就看着没多少才智的柳初荷被哄的团团转。

柳初荷正欲开口,却见一位佣人慌慌张张的赶来,跪下,说道:“大小姐,二小姐,府上来贵客,老爷和夫人,叫你们速速过去。”柳初荷听后,朝我轻蔑的看了一眼:“这次算你好运,等我回来,若见你的嘴巴还是这般的不干净,你所尝到的,可不是今日这般小伤。”

我冷笑了几声,不屑的回道:“这嘴巴干不干净,可不是由你说了算。”

“你!”柳初荷正想往前几步,再一次被柳忆拦下,柳忆急声道:“柳姐姐,已经不早了,一来二去被我们耽搁了不少,若我们在不过去,恐怕阿爹,阿娘该怪罪了。”

柳初荷听后,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便随柳忆一同出去,门“嘭”一声关上,我突然感觉心里一阵寂寞,这才发觉何时起自己的脸,越发越疼。

不知为何,我越发越想阿澈,我忍住快崩塌的泪腺,告诉自己,我不是什么善意之人,哭不得。

巧见清月国圣上

想罢,我看到地上掉落了一块玉,是柳初荷的玉。

我垂下眼睛,也许是睫毛太长的缘故,忽在脸上,酥酥麻麻,脑袋晕乎乎的,脸颊越发越生疼,蓦然间,我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一束光,随即又是一片黑暗。

随即迎来的,是灰暗色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我手持阿澈送我的红纸伞,站在沈府的外头,也不晓得究竟为什么要站在这里,我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不动,不躁,竟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早已麻痹,一个问题渐渐地浮现在我的脑畔里,我在等待谁?

没有光,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还有一股内心中不知为何生出来的寂寞,悲痛,绞痛在心里,无休止的,我从未这样的难过。

想唤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无论如何,也散发不出声音来,像给什么东西牵扯住一般,勒住。

我转过身来。

眼前的一面,不由得让我心生恐惧,我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淅零淅留的雨打在地上,和血混合为一体,像彼岸花,滴在黑色的土壤里,蔓延开来,参透到树根里

树角下散发着腐木的恶臭,一股呕意涌上心头,倒在地上的一大批人,脸上沾满着鲜血,又全是肮脏的污点,我壮着胆子走进,发现全都是未曾相识的人。突然间,我猛地怔住,我听到了一阵阵脚步声走向朝我走来,越来越近,我不由得屏了一口气,随后又似下定决心一般,转身,那是一位俊俏的男子,脸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白净的脸色有一些血迹,雪白的衣给他染红鲜血,手持长剑,直到他走到我的眼前来,我才长舒一口气,原来是,阿澈。

我欣喜,扶着他的肩,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可以开口说话,问道:“阿澈,你怎么在这?”随后又异常担忧的看着浑身是伤的他,“你怎么伤成这样?”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抬眼,一双眼光,射着寒星,手持的长剑,轻而易举的捅进我的腹中。

我不明白。

漫无边际的冷,那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手脚被禁锢住一般,疼痛好像要把拉碎一般,伴随着阴寒的冷,冷得入骨,我从未忍受过这样的疼痛,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只是想快点死掉,结束这样的折磨,可是又突然间,意识像清醒了一般,我告诉自己,不可以,死掉。

眼睛慢慢没有意识般的往下合,看着白衣黑发的阿澈,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琉璃光芒。

“阿澈,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紧接着是一片漩涡,将我卷入,深不见底的汪洋中去。

迷糊间,又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抬起,疼痛竟也出奇的少了几分,只剩下那漫无边际的黑暗让我在这汪洋里沉睡。

不知自己在这汪洋中,沉入了多久,又沉睡了多久,直到一束光照在自己的眼睛上,我的手,不受自己控制的,动了动,直到眼睛开始慢慢适应光源,才缓缓睁开。

似曾相识的面孔,映入在我眸中,是清涟。

她像是受了什么大罚一般,看到我睁开双眼,才长叹了口气说道:“小姐,您终于醒了。”随后又拿手往自己胸口触碰了一下,拍了拍,我想,她应该是在表达着自己的,心安。

我往四周看去,随便一看,都是从未见过的景象,不是沈府的摆设,殿内珠围翠绕,一看便是皇族才有的财量和气势。

“这是哪?”我问清涟,感觉嗓子干涸难以发声,特别是脸颊,疼痛难忍。

清涟为我倒了一杯水,也许,连她也听出我的声音,沙哑无比,答道:“是东宫,小姐,您给关在一处很隐蔽的地下牢房里,要不是太子殿下及时发现,小姐,您可就”

我轻笑,没有接清涟的话,一,是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力气,来回清涟的话,二,我心里猜测,绑架我的人便是太子,种种的原因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他所为,我始终猜不出他的目的何在,他为何又要相救与我?

猛地,我骤然想起自己身上所常年携带的青玉,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青玉里面夹杂着一张小纸片般大小的纸,我习惯的摸了摸衣边,发现,牌子不见了。

那是我哥哥沈诺,去往边境时,赠与我的,他说,这张纸比这世间万物任何财务都重要,你收好,若你以后遇到危险就将纸打开它自会保佑你。我收下,毕竟此纸太小,我便偷偷的命人把自己身上的玉,弄出一个小口,把纸放进里面在填进去,只是他当时看我的目光虽有不舍其实更多的是其他的情感,目光复杂我原以为是他的不舍离别,现在我只是觉得另有此意。

如果问我沈府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太子殿下如此大费周章得到它,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哥哥沈诺所赠予我的那一张小纸定不是凡物,可惜我从未打开过,并不知晓这张纸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小姐?小姐?”清涟把头凑了过来,轻声唤道。

我回神。

“清涟,你有看见我身上那常年所携带的玉吗?”我问道。

清涟茫然地摇了摇头,随后,问道:“小姐,奴婢从您回来的那一刻起并未看到您身上所携带什么玉,需不需要奴婢替您找找?”

我摆了摆手,低下头,在别人看来只是一块平常玉,丢了就丢了如果冒然找,反而还会让人心生起疑。

我会想起当时柳初荷所掉在地上的玉,轻笑道:“清涟,你可知道绑我的地方在何处?如若知道可不可以帮我找找地上有没有一块玉,切记,不要给旁人发现。”

清涟点了点头,说了声“喏”。

正准备走时,清涟忽然间,想起什么似的,往桌子前走去,随后拿了个碗来,我往里面一瞧,是药,见她说道:“小姐,御医说您染上风寒,脸又受伤,这是刚才御医给您开的良药,奴婢知道您怕苦,已经往里面,加了些糖,小姐趁热喝。”

我闻言,点了点头,端起装满浓烈药味的碗,一口气喝掉,把碗递给清涟时,清涟倒也迅速,立刻起身走,我望着她的背影,舌头还存留者淡淡的苦味,我微微皱了皱眉,等清涟走后,却听外面一声尖锐的声音叫道,“圣上,皇后,驾到。”我连忙下床,跪在了地上。

等屋子内的,房门给推开,我低头,用着残弱的语气说道:“臣女拜见陛下,拜见娘娘。”“清欢无须多礼,起来吧。”一声深沉又有点沙哑。我抬头,见这清月国的圣上,身高约莫七尺,乌黑般的黑色瞳孔注视着我,玉树临风,若是回到当年俊美的模样,想必当真是所有女子梦想中的,如意郎君。

他身旁的女子,一双钟天之灵秀眼,似乎可以看破我心中所想,肤色晶莹如玉,清扬婉兮,可以说是一笑倾城再笑万国倾城的容颜了。

“今日礼部尚书府传来消息,说是有人闯入府里,绑了你,你可知道陛下是有多喜爱沈尚书,自然也觉得担忧,清欢你可知晓绑了你的究竟是何人?”皇后柔声的问我。

我想说是侍郎之女柳初荷绑了我,我自然知晓我这句话的分量,柳初荷以下犯上是死罪说不定还会牵扯到她的爹头上,只是清涟还没有回来,我没有证据证明是柳初荷,就算有,光光一枚玉佩代表不了什么。

我正欲开口,见清涟在屋外拿着手中的玉摇摆了几下,我忽然想到些什么下定决心地说道:“回娘娘的话,臣女在昏迷之际看到了侍郎之女柳初荷的面孔。”

“柳初荷?”皇后疑惑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只见圣上先是拧着眉头,随后舒展看来,对着身旁的太监说道:“诏,尚书侍郎之女柳初荷。”

太监低下头朝圣上作辑了一下,“喏”。

“清欢,此事非同小可,你确信你在昏迷之际所看到的是尚书侍郎之女柳初荷,而不是别人?”皇后再次向我确认道。

我也再次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柳初荷就来了,随后来的还有尚书侍郎,尚书侍郎夫人,柳初荷当真是在府里受宠,可看到他们也来了,想必他们是不放心柳初荷独自前来,从那一刻起我感肯定,他们也参与了这次预谋,也是凭柳初荷哪里来的本事叫这么多人?做贼心虚呀!

柳初荷规规矩矩的拜见了圣上,拜见了皇后,等准许起来后,她抬起那双清莹秀撤的大眼睛,对着圣上。

或许常人会感觉此女单纯至极,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这圣上和皇后,哪里是常人?一个是九五至尊的皇帝,见惯了这些看似无辜之人实则是匹恶狼,一个是后宫之主,定然是见惯了这些雕虫小技。

皇后似乎很讨厌这种眼神,那双秀眼里流露出一些不满,不过很快一闪而过。

“柳初荷,清欢说曾看到过你,你可有什么解释?”皇后的语气不似刚才那般温柔而是后宫之主的样子,可见就刚才一眼就足矣证明她对柳初荷的不满。

我看着柳初荷,我敢肯定她自然不会承认,只可惜她得罪的不是别人是我沈清欢。

皇后聪慧眼识人

见柳初荷先是微微皱了皱自己修长的双眉,紧接着灵动的双眼散发着泪水,说道:“回娘娘的话,臣女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以下犯上,怕是沈小姐看错了吧……”

紧接着尚书侍郎,和侍郎夫人附和着:“是啊娘娘,小女在家中属最懂事乖巧,怎会做这种事呢?一定是沈小姐看错了。”

“侍郎,本宫有叫你们回答本宫的问题吗??”说罢,皇后转头看向我,问道:“清欢,你当真是看到的是柳初荷吗?”

若清涟没有找到柳初荷掉落的玉佩想必这次就会让柳初荷逃过此劫,不过可惜让我寻到了。

我朝皇后作辑了一下说道:“娘娘,臣女确信臣女所看到的就是柳小姐,如果柳小姐还想为自己辩护些什么的话,不妨看看这个。”说完,我朝屋外的清涟看了一眼,清涟立刻会意,走了进来。

朝圣上和皇后鞠了个躬,把玉佩递给圣上说道:“这是在囚禁小姐的地牢里捡到的,还望陛下过目。”

圣上接过玉佩看了一眼,随后把手中的玉佩递给自己身旁的太监,说道:“柳魏你自己好好看看!”

太监上前把玉佩递给那被唤为柳魏的尚书侍郎,只见柳魏接过,待看清那枚玉佩时,双手猛的颤抖起来,两腿一弯曲,立刻跪了下来,喊道:“陛下,这…这微臣也不知道…还望陛下明察。”

柳初荷和柳魏夫人见状也立刻跪了下来,柳初荷上前一看,惊了一惊,这不是什么珍贵的玉佩,这只是柳初荷的身份玉佩而已。

我知晓此事不可能会那么简单处理,柳初荷这个人我是清楚的,她不会乖乖承认,绑了我的就是她,她总会找各种由头躲去。

这也怪不了她,倘若她承认了,不仅是自毁前程,想必也会对整个家族都会造成不利。

“柳初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皇后似笑非笑的问道,紧接着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若凭柳初荷一个人,想必也拿不出那么多的人手更何况是潜入尚书府,除非嘛……”

柳魏见皇后那双充盈湖水似的双目看着自己,吓得手直哆嗦,忙说道:“微臣从未做过这种事情,虽说和沈尚书发生过矛盾,只是微臣最近去了趟烟阳,刚回府中便听到陛下传小女便跟了过来。”

我打心里的冷笑,这柳魏还真是只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娘娘,实不相瞒,臣女在前几日不慎把此玉丢掉,只是害怕阿爹阿娘责罚迟迟不肯若出,臣女若知道…知道因为单凭此玉会引来那么多的祸端也不敢不说…”柳初荷说完,那双温和如春的眼眸顿时充满着泪水,那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流了下来。

清月国的圣上见状,看到眼前这个可人儿泣不成声,嗓音也便的有些温和:“说不定当真是清欢看错了,你也无需在意。”我也不见怪,毕竟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虽说后宫佳丽三千自然有长得比柳初荷秀美的多了去了,只是奈何柳初荷也算是个天仙般的尤物了,圣上心软,也是出于人之常情。可是这清月国的皇后就不一样了,女人对女人什么样的货色没见过?

见皇后从秀挺的瑶鼻里冷哼了几声,皇后微微走上前,厉声问道:“是吗?当真是清欢看走了眼?本宫当时再三问询问清欢有没有看走眼,你却说不是你,到底是清欢在说谎,还是你们整个侍郎府在说谎?嗯?”

虽说柳初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毕竟也是处在娇生惯养的环境下,哪里有被人这样问道,柳初荷立刻下破了胆,泪水掉的更加厉害了,拼命摇着头说道:臣女没有,臣女没有…”

我轻笑,若说演技柳初荷当真的是不赖,我自知单单凭此玉已经没有任何用,柳初荷还不是解决了?只可惜我还有其他法子,若是就这么放过柳初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娘娘,或许当真是清欢看错了,毕竟柳小姐的长相实在是太过于单一,也是,柳小姐的长相太过于普通这也怪不的清欢,倘若娘娘认为清欢此次犯下的是大错,请求责罚。”我说道,正准备下跪,却给皇后拦下来了。

皇后自然晓得我话里的此意,要怪就只能怪侍郎之女长得太不起眼,难免看错也不奇怪,我这是拐了弯的骂柳初荷呢,我的话意太过明显,想必只要在场的人都因听得出来,甚至皇后身旁几个宫女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很快便给皇后身后的姑姑瞪了回去,才肯停止。

皇后那凝脂般的脸渐渐有了笑意,说道:“无碍,毕竟清欢说的也是在理,偶尔看走眼也是正常的。”

我打心里的欢喜,瞥眼见柳初荷,那脸都给气绿掉,奈何皇后圣上还在,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我正打算让皇后罚柳初荷因为心思不慎竟然弄掉了玉佩,而不说出让圣上误导该罚,可是皇后却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和我说完,便厉声说道:“柳初荷,本宫若说要罚你,可有怨言?因为你的不仔细,让陛下和本宫误导该罚,又因为侍郎是为国家效力为陛下效力,你却弄丢了玉佩,不仅丢了你侍郎府的脸,还丢了陛下对于你们整个侍郎府的信任,该罚!”

见柳初荷那脖子上微微暴露的青筋,我当真是好生高兴,特别是她最后唯唯诺诺的说道“初荷没有怨言时”我当真是开心极了。

皇后说罢,转头看向我,问道:清欢,你说该怎么罚?”

我受宠若惊的看着皇后,随后定了定神望向柳初荷说道:“竟然是怕爹娘责罚自己丢了玉佩,不妨掌嘴吧!想必侍郎府对柳初荷视若珍宝所以才会那么不小心,那就掌到她不可说话为止,给了苦头才能长记性。”

皇后听话,赞许的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头问道:“陛下觉得如何?”

等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圣上时,柳初荷抬起头眼神充满着悲悯,只是圣上像是没看到一般,点了点头,柳初荷直接瘫坐到地上。

皇后迅速的摆了摆手,身后的姑姑走了过来,那姑姑虽说看起来一脸慈祥,但是眉眼间那股狠劲依旧存在着,让人心生恐惧。

只听皇后一声下令,那一掌“啪”地一声打在柳初荷脸上,见柳初荷那美玉荧光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我不免在心里感叹,那劲可比打我的佣人有劲多了。

画夕迟好生计谋

柳魏和柳魏夫人不忍直视,柳魏夫人心疼的直接在地上微微抽泣起来,柳魏不忍心正欲上前求情,还没等我开口,皇后却开口,想必她知道柳魏想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见皇后把玩了一下自己玉手上那个精美华丽的护指,紧接着那一泓清水似的眼睛变得暗起来,没有任何语调的说道:“怎么?是对本宫的赏赐不满意吗?嗯?”

看到柳魏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却没有任何感觉若是换做以前想必我也许还会觉得可怜,可奈何他的小女是柳初荷,是那个一心想要我死的人,我又凭什么放过她?可怜她?

看着眼前的皇后,不得不让我心生敬佩,不管是哪方面的,都足矣让我心生震撼之情,实在是太过于聪慧。

柳魏被皇后一语点破,也不好意思在上前,便把头别过去不看,我打心里的冷笑就算你不看,你还有耳朵呀,你的小女的哭泣声我就不相信你没有听到过。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女被罚的柳魏夫人可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她就算想做到忍气吞声,也不可以,因为被罚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最亲爱的小女,柳初荷。

她双眼红肿,想一把推开那位姑姑,可惜那位姑姑是皇后的,她还没有这个胆子去得罪皇后,就算有这个胆子,可她没有这个地位又怎么可以以下犯上?我猜到她会朝我喊道,果不其然,她抿着嘴转头对我就是一阵大吼:“沈清欢!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这样罚荷儿她怎么受的了?”

看着那位姑姑继续掌着柳初荷的嘴巴子,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嘶”还是一股火啦啦的疼,可是又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阿澈拿剑对着我的样子,我的心就莫名的烦躁起来。

我轻笑道:“侍郎夫人的意思是在说皇后娘娘没有人性吗?这个法子可是皇后娘娘准许的。”我说完,她便沉默的闭上了嘴巴子,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她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要得罪皇后的。

可是又突然间她又想说些什么时,圣上却一挥手,呵斥道:“够了,皇后罚的也是合理。”正当圣上还想说些什么时,屋外的一个护卫喊道:“陛下,沈尚书和尚书夫人求见陛下。”

听朝廷中人说陛下宠幸自己的阿爹我还只是半信半疑,只是今日我才彻底相信,清月国当今圣上真的宠幸自己阿爹,瞧刚才那紧绷着的脸顿时松懈下来,见圣上放低声音说道:“叫爱卿进来吧。”

听到圣上这个称呼我不免在心底偷偷一笑,像是吃了蜜一般,要可知道圣上唤侍郎时可是直呼其名的。

想来我也是有几日没有见到阿爹阿娘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随后看向清涟,清涟真的是像极了我肚子里的蛔虫,立刻摇了摇头说道:“小姐,不肿了,还是像以往般漂亮。”我听后也欢喜。

屋外的门快被推开时,皇后朝那长得“和善”的姑姑示意了一下,姑姑点了点头便把正悬在空中的手放下,随后规行矩步的往皇后身后站着,柳初荷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一样,见姑姑饶了她后,她身子往后轻轻一斜,倒在柳魏夫人怀里,柳魏夫人见自己的心肝给罚成这样,心痛不已,捧起她的脸,轻轻抚摸着。

等门彻底推开,我看着自己的阿爹阿娘走了进来,多日不见他们憔悴了许多,我不免心生愧疚,一定是因为我害得他们担心了,阿娘淡淡得看了我一眼,那无彩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走里见我,而是和阿爹遵循了条条框框的礼数,才朝我走来,而阿爹就是待在圣上身边和圣上窃窃私语着。

若撇开圣上这个一国之君的身份,撇开阿爹这个尚书的身份,他们倒是像极了红颜知己。

门正准备关上时,迎面走来了一位俊美的男子,一袭红衣用黑色勾勒出了曼珠沙华的彼岸花,不是这东宫太子还是谁?

我心里一阵沉重,像给一块石头压着一般呼吸不过来,我相信是东宫太子绑了我,就算不是他,他也参与了这次的事情。可是我还是不愿意让自己相信,自从那晚我与阿澈走丢后我说不出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感觉……特别是知晓他也参与了此事,我的心一阵刺痛。

见皇后芙蓉般的脸上一笑开,等他礼数的参加了自己和圣上时,上前摸了摸他那肤白细腻的脸,说道:“迟儿,你来啦!”

迟儿…莫不是画夕迟?那被民间称为“世间难遇俊公子”莫不是他?只知道他地位尊贵,并不知晓他原来就是东宫太子。

画夕迟点了点头,抬起那温和的眸子对着我,说是温和只是在我感觉犹如千年寒冰一样,让我不免心中一征。

阿爹阿娘见画夕迟来了,阿爹连忙上前说道:“这次多亏殿下,否则微臣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阿爹说完,我看向柳魏,见他原本微颤的表情更加清晰,我赌,我赌柳魏这次是和画夕迟联手,可是不知为何当我知道这个结果时确是一阵的难过。

还没等我回过神,阿娘拉起我走到画夕迟面前,我抬起头,不得不感叹画夕迟长得是真的俊秀,看着他,突然想起,那晚刚遇见时他唤我“华裳”不免心中一顿落寞,想必他也是有心仪之人了。

阿娘朝画夕迟行了个礼,说道:“还不快谢过太子殿下,是殿下找到你的!”

我看着他,那给常人看来柔和的双眸,在我看来确如同地狱血莲一般,充满着危险。

我想问他,此次计谋是不是他和柳魏串通好的,我不知道他究竟要来沈府找什么东西,莫非是沈诺曾给我的那张小纸片!可转眼又否决了这个想法,这件事情除我和沈诺之外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更何况那张纸片里究竟写着什么我也不知道,想必他是寻别的。

而柳魏,废大心思的绑我不用想也知晓,他的心尖小女柳初荷暗恋阿澈多年,一心想要嫁给阿澈,可是阿澈曾经在李府中说过,他非我不娶,只是我把这句话当作是个玩笑,而柳初荷从此以后便开始针对于我。

圣上当众赐婚约

看在阿娘的面上,我强颜欢笑的迎了上去,对着画夕迟行了个礼说道:“臣女沈清欢,谢过太子殿下”说完这句话,我抬起头看着画夕迟,眉眼间竟似融合了仙气和妖气,只是他深邃的眼底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波澜,和往常都不一样。

眉如墨画的他,突然间薄唇微微上挑,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抓着我的手臂,一个大力直接把我搂入怀中,几缕发丝拂过我的脸庞,他的眼底显露出别的东西,痒痒的,只是心底不知为何心生起别有的情愫,那是对阿澈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呆住了,也忘记了反抗,任由他一只手将自己搂在怀里。

不光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只是画夕迟似乎毫不在意,他轻佻的说道:“那么,沈小姐该如何感谢?以身相许?本宫可是打从第一眼开始就倾慕于沈小姐呢。”

正当我误以为真时,忽然间想起那日我们相遇之初时他换我“华裳”时,在抬起头看他的星眸,冰冷刺骨,仿佛刚才的情愫转眼间就淡然无存。

“荒唐!迟儿你怎肯…”皇后最先回神,厉声问道。还没等皇后说完,圣上立刻挥了挥手示意皇后不要再继续说下去,随后他朝画夕迟问道:“迟儿,你想好了,你当真倾慕清欢吗?你要可知道,这绝不是戏言!”

见画夕迟低头看着我,眸光柔和的说道:“自然,从初来沈府的那一刻见到沈小姐,便钟情于她,我愿为纳沈尚书府之女为太子妃。”

真有那么一刻我以为这是真的,我真的以为我会让画夕迟动心,哪怕就当时的那一刻,可是他没有,从未有过,哪怕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刻也没有。

还没等我回神说道时,见圣上回头就对阿爹问道:“爱卿小女今年芳龄几许?”阿爹听话,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小女今年芳龄十七。”

原以为圣上会眉头紧锁,因为在清月国女子十八才可以入宫,因为那个时候是女子最瑰丽的时候。

只见圣上“哈哈哈”大笑了几声,声音洪亮的说道:“无妨,爱卿是否同意小女嫁予迟儿?”阿爹看了我一眼,随后朝圣上低下头说道:“微臣想遵循自家小女意见。”见阿爹说完,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我,我贴在画夕迟胸膛的样子,不惊让我红了脸,我轻轻推开画夕迟,可画夕迟牢牢的抓着我不放,在看着柳初荷,眼底满是幽怨的她盯着画夕迟不放,我看着画夕迟的脸,心笑,若撇开别的画夕迟长得真的是美极了!

只是画夕迟这个人,不得不留下心眼,太过于危险,当我想起是他就要害我被绑架时,我的心当真是剧烈的抽疼着。

我又抬眼看见皇后那张明媚端庄的脸,除了圣上所有人对她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那可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突然间,我仿佛听到我心底有个枷锁崩断了一般,我心笑道,不过可惜呀,我的野心可是不小。

我不知道画夕迟要娶我的原因,也许是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又或许是他想考验我会不会被当前的名利地位诱惑,我原以为当我说出来时,他会一脸厌恶的推开我,因为原来我也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只是他没有,或许可以说,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臣女愿意。”我垂下双目,娇羞的说道,连我都被我自己所发出的声音吓到,我能感受到画夕迟的胸膛微微一怔,随后看着我时,那眸子似笑非笑。

圣上一听,立马爽朗的笑道:“竟然两位佳人互相倾心,那婚期就早日定下!”等圣上说完,画夕迟才松开了我,朝圣上作辑道:“谢父皇!”而我见画夕迟这般说道,也立马说道:“谢过陛下。”

倾心?若真能做到互相倾心,那也不可能只是单单一眼,东宫的美人可是不少。

我当真是感谢这清月国当今圣上,他是真的宠幸阿爹,如果说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君位那可大错特错,虽说我家有习武当将军之人,只是沈诺也只是被封为四安将军而已,不足以让圣上唯恐,只是画夕迟,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娶我,不过好在我也有我自己想要的,也算是互相谋取对方的利益吧!

随后阿爹阿娘也纷纷道谢,阿爹自然是很开心,他的小女可是做了这东宫堂堂正正的太子妃,若画夕迟太子之位稳固,将来可是做一国之母的,而阿娘就不一样了,眼底有喜有悲,我也没有特别在意,也许是阿娘不舍得我吧,回家便安慰安慰她。

等阿爹阿娘谢完,圣上又用那低沉的嗓子说道:“竟然婚期已定,清欢不如回去早些准备着,迟儿也是,至于今日之事,朕定会派人去彻查清楚。”等阿爹爱娘再次谢过圣上时,正准备离开,皇后却一把叫住了我:“清欢,你留一下,本宫有些话想同你说。”

我朝阿爹阿娘点了点头,他们准许了,我便走到皇后身旁,皇后轻轻拉过我的手,转头盯着跪在地上的侍郎府一家,说道:“你们可以走了,若今日之事再犯,本宫绝不轻饶!”

柳魏连忙朝皇后磕头,说道:“微臣谨遵娘娘教会!”等他说完,连忙把自己身旁的夫人拉起来,焦急道:“还不快说!”

柳魏夫人也给柳魏吓到一般,连忙将自己怀里的柳初荷扶起说道:“臣妇和小女,谨遵娘娘教会!”说罢,皇后摆了摆手,看着他们飞了似得离开,我在心里不禁冷笑,等我当上了太子妃,你们还得恭恭敬敬得奉承我。

在清月国,女子是可以参与政权的,女子的地位不比男人低,虽说现在清月国还从未出现任何一位女子当皇帝,但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论不说女子可以参政,光是太子妃这个地位身份,就足够可以给我带来无上的荣耀。

不知什么时候,圣上也离开了,在这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皇后,原以为皇后是想劝我不要嫁予画夕迟,毕竟传闻邻国公主早已倾心画夕迟多日,更何况她可是邻国圣上最宠幸的公主,如果嫁过来不光是帮助画夕迟稳固太子之位,还有皇后稳固自己的后位啊,可惜她没有这样做。

清月国皇后赠镯

当房内只剩下我与皇后时,我只是感觉心神不宁,并不是因为我还在担心我方才在昏迷时所做的梦,而是皇后如今看我的眼神,像极了深潭,我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又或许能大致猜到一些。

“绑你的就是柳魏吧,就柳初荷一个人哪有这么大本事,肯定是柳魏默许的,只是,方才那一个玉佩治不多了大罪。”皇后把玩着手指上的护指说道。

我被皇后这番话惊住了,终于知道为何别的国度传播这样的话来,“清月国的女人不容小觑,尤其是稳步生存后宫的女人”。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些身处后宫的女人,单单凭一个人的眉眼举止,就可以窥探人心。

我轻扬朱唇,笑道:“娘娘看出来了?”

皇后平静淡然的注视着我,随后迅速撇过头,她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而是反问我:“清欢为何选择要嫁于迟儿,本宫想,不是因为你单单的,真心喜欢迟儿,而选择坚定的嫁予他吧?”

这个问题倒是真的把我难住了,倘若我回答真的喜欢画夕迟,这明显是不可信的,先不说我和画夕迟才见过几次面?但如果我说出自己心底所想,就是想当太子妃,将来的一国之母,虽说这是很多女人毕生的梦想,我也不例外。但一个女子如此明显的表露出野心,在此时此刻显然不妥。后宫之人皆是带着虚伪的面具,这层面具就像遮羞布一样,不可捅破,也不可说破。

我朝皇后行了个礼,说道:“如娘娘所言极是,臣女并不只是单单的因为喜欢殿下,只是臣女有个特点便是看到好的机会就不会放手,殿下如此俊貌,地位如此尊贵,前有一国贤君,后有一国之后,可谓世间难求,先不说臣女会答应,想必任何贵族都会答应。”

回答完皇后的问题,我轻笑,这样谁都不用得罪,反而把他们夸赞一回,我看着皇后,那如深海般的眼睛透露出别样的情感,只见皇后汪然欲涕的泪珠,她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清欢,从见你第一眼起,本宫就觉得你尤其像一个人,今日这句话也曾有人对本宫说过,多么似曾相识,就好像她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般…只可惜…”

皇后没有再说下去。

我惊诧皇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猛然间又突然醒悟一般,终于明白,皇后那时为何帮我说话,只因我长得像极了一个人,不免又想起画夕迟口中叫华裳的女子,想必看到我也是像华裳,所以画夕迟才会娶我为妻,只因为像极了她,所以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平罢了,想到这我心头不免一阵苦涩。

“想必那名女子,也定是绝代佳人,冰雪聪明,让所有男子沉迷于此。”我奉承皇后说道。

皇后似是回忆那段惹人怜伤的往事一般,那双深邃的眼眸,渐渐有了些薄雾,皇后轻声道:“是啊,正因为她太过于国色天姿,才会惹来杀戮,红颜薄命。”

我自然知晓皇后此番话的含义,皇后是在提醒我,说是提醒其实是在警告我。

我低下头,朝皇后行了个礼说道:“是,臣女谨遵娘娘教会。”

我正措辞如何脱身,皇后再次唤我,把袖子挽上,露出一双尖如笋的手,那似白莲藕的腕上戴着做工精细,晶莹剔透的镯子,她把镯子摘下,套在了我的手上,我正想退还给皇后,她把我拦下说道:“不用还,这是本宫赠予你的。”

拿起手来一看,那是凤镯,是一国之母佩戴的,她把这凤镯竟然赠予了我,在我心中,第一时间是疑惑,但是又想到一个想法是,皇后现在把凤镯给了我,然后说是我把镯子偷了,但是这也该是老把戏,皇后也不会这么干。

我收下凤镯,道了声谢便退了出去。

打开门,我一惊,画夕迟!

我看向他,他应该也感觉到我在看着他,转身,笑道:“沈小姐,需要本宫送你回府吗?”

我看着他,光洁白皙的脸让人挪不开眼,我正想拒绝,但相信,我们已经是即将成亲的人了,如果拒接未免太不合理数了吧?将来我们可是要做白头夫妻的,想想,我便抬起头一笑,说道:“那便多谢殿下了。”

他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说道:“走吧,沈小姐。”

我把手放出去的那一刻,触碰到他的肌肤,有一丝薄茧,估计是练剑的时候训练久了所得的,掌心温和,我不惊想起若是我们真的成亲,还得经历房事,这让我不禁面红耳赤。

不知为何我只是喜过后残留了些淡淡的忧伤,我们真的能结为白发夫妻吗?相伴到老。

此时,正当我这般想到时,阿澈的脸浮现出我的脑海里,我还记得我和阿澈在幼年时,阿澈说过他喜欢我,我不知道如今阿澈还喜不喜欢我。猛然间,又感觉自己真的是自私,身边已经有了个如意郎君,却又在想要一个,如意…?我当真喜欢画夕迟吗?

我又当真喜欢阿澈吗?

此事画夕迟所为

马车在不停的奔跑着,我和画夕迟同坐着在车内,他身上依旧是那股清清淡淡的幽香,围绕着我的心渐渐的散发开来,愈来愈浓。

坐在他的身边,我的心跳愈加愈快,面对他如同妖孽一般的容颜,我的呼吸变得渐渐急促起来,那是对阿澈从未有过的感觉,只是这个时候我还是尚在妙龄阶段,太过年轻,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殿下,你相信命中注定吗?”我忽如其来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连我自己都一愣,我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出我所料,画夕迟也先是一征,随后把那寒冰似得眸子对着我,眼底缓缓流出光芒,紧接着迅速暗淡下去,似乎也是同皇后一般想起什么悲伤的往事一样,不染而朱的唇微微张启,说道:“相信。”

等他说完,车内便再无什么声音,我没有接下来继续问,我知道他现在心情很糟糕,光光是看他的眼睛我也能看出来,只听见马车在奔跑着,周围的呦呵声,此时的车内仿佛和周围的人或物隔绝一般,静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竟然还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又感觉自己似乎有什么事情般,忘记了!

我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脑子一直处于在一个放空的状态,只是又想起了那个梦,阿澈他杀了我,他为什么要杀我。

我告诉自己,阿澈不可能会这么对我,阿澈是天底下比沈诺待我还好的兄长,他怎么可能会害我,这是个梦罢了。梦是相反的,可是又不知为何,我有种预感,阿澈他会这么做,阿澈他会杀了我!我现在所想所自我安慰的话,其实一切一切的都在自欺欺人罢了!

“殿下,沈小姐,到了!”车外侍卫的声音把我唤了回来,我才回神,画夕迟牵起我的手,掌心的温和像电流般再一次传遍我的全身,酥酥麻麻。

画夕迟把我送到了门府口,没有进去,我虽有些疑惑却也没有问出,我想他应该看到了我的眼里的不解,但也没有回答,像在车内一般,一路无言,只因为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我尽量使自己声音像往常一般,平稳一些,说道:“那,臣女先进去了……。”

画夕迟点了点头,淡淡的从嘴里吐出“嗯”,便离开了,他没有回头,但这有何意义呢?从我刚才问他这般问题时,我已经大致猜测到,他爱的人不是我,他心底有别人,而且情深意重,觉得自己的心真的有点疼。

突然间,我似乎想起什么一般,鼻尖渐渐涌出一阵酸意,我跑上前去抓住他的手,他猝不及防手一抖便要甩开我,我有防备的紧紧抓住他颤抖的问道:“绑臣女的人,是不是你?殿下!”他垂下眸子,双目深不见底,他说出来的话,仿佛把我推向万丈深渊一般,此时的我多么希望他可以说是“不是”就算是骗我,也可以让我心里好受一些,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不想去相信害我被打的人是他害的!我的眼底缓缓的浮现出白雾,看他的人渐渐模糊起来,

他想把我的手挪开,我先他一步松开了他的手,没有回头的往府内走去。

多可笑啊,我明知道是他,只是我不敢相信而已,可是我又不得不去相信,我竟然把自己的一生赌在了这个一心想害我的男人身上。

进了府,清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她疑惑的问道:“小姐…您怎么…哭了…!”

我摇头了摇头说道:“眼里进了风沙而已。”

清涟这才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像自言自语般说道:“难怪呢!清涟从入府那一刻,除了您与沈公子离别时,便再也没有见过,果真是清涟多想了!”

我没有接清涟的话。

清涟说完,又悄悄靠近我的耳旁,我停下脚步,她说道:“小姐,清涟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

“但说无妨。”我道。

“听说,小姐您要嫁给殿下,您和殿下才见过几面,您真的喜欢上殿下了?那…李公子怎么办?清涟觉得,李公子是真的喜欢您。”

我不理会清涟,径直向阿娘卧房内走去。看得出来当时阿娘在我接受婚约时的担心,我走到房内警告佣人们不要出声,示意清涟站在屋外看着,推开房门,便看到阿娘,还是往常一样得秀气,美玉荧光,眉眼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香夹带着几丝忧愁。

我轻步走去,轻声说道:“阿娘,清欢来了。”

“清欢你回来了啊?让阿娘瞧瞧你还有哪里受伤,脸蛋的话,阿娘请了一位朋友已经帮你磨制好上等的芸香,已经放入你卧房中,回去便可用。”阿娘柔声的说道,语气有些疲惫。

阿娘的喜欢不会显露出来,她一生待人和气,温温软软,也不会什么甜言蜜语,连“欢儿”也从未唤,只是她对我的爱,早已比“欢儿”这二字沉重。

“谢谢阿娘!”我像小女孩一般亲了一下阿娘的脸蛋,又担心的问道:“阿娘,为何我觉得阿娘今日觉得我答应这场婚约心情不好呢?多风光呀,将来清欢便成为太子妃了,得高兴才行啊!”

阿娘听我这么说道,非但没有为此而笑,而是抬起那双如秋波一般的眸子,看向我问道:“清欢,告诉阿娘,你真的喜欢上太子了?你可知道,阿娘这一生也没有多少多大的追求,阿娘不希望你入宫,你要明白,不论是东宫还是皇宫,只要你入了宫,那就没有善恶分明,给你的只有人心,若你执意嫁给太子,阿娘也不拦你,但你要明白一句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自然知道,主要我入了这宫,当上了这个太子妃,我将很难在逃出去,终身给囚禁在这金丝雀的牢笼里。

七日后为太子妃

我浅笑道:“阿娘说的,清欢也曾想到过,不过太子这样的才俊,显然是这个世上少有,谁家女子摊上这么好一个事,想必都是会答应的。”

阿娘浅笑着站起身来,摸了摸我的脸,说道:“清欢,你可知道阿娘为什么和你阿爹给你取名叫清欢?”

我把自己的手,覆盖在阿娘素手上,说道:“清,清修如鹤,想必阿娘问起是想叫清欢,无论做什么都不能作恶,心要澈,而欢呢,想必阿娘是希望我以后能嫁给自己真正喜欢的男子,不要遗憾,是吗?”

不知为何,阿娘看我的眼神里突然间流露出更多的忧愁,一向明眸善睐的眸子对着我的双目,她似叹息一般说道:“清欢,阿娘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生得太过聪明伶俐,阿娘希望你这一生安安稳稳,阿娘…当真怕人…你会遭人迫害…”

阿娘放下了抚在我脸庞的手。

我紧紧的握住阿娘的手,眉间一抹坚定说道:“阿娘,清欢会答应你,就算入了宫也不会主动惹事,一定会一心从善,万事小心。”

只是这个时候的我以为,皇宫、东宫虽危险,我毕竟是正妻,不会有人迫害我,而我也会遵循着承诺阿娘的话,我虽想爬到高位,但我也会用正道来爬!只是后来一切事情就偏离了轨迹,高处不胜寒,这句话果真没错。

阿娘听完我说的话,那愁眸才淡去,却还是隐隐有些担忧,我正当想继续说下去时,就听见卧房外,一阵嘈杂,隐约听见娘气尖锐的声音:“圣旨到!”我了然,是宫里的公公来传旨了。

我和阿娘听话忙跑出去,阿爹显然也得知了消息,阿爹阿娘迅速跪在地上,我见状也立刻跪了下来。一并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礼行完,公公才开始说道:“因沈长军,沈尚书,玉洁松贞,不同流俗深得朕喜爱,以及沈长军夫人白念烟,贤良淑德,又因小女沈清欢才气过人特赐婚约,七日后与清月国太子,画夕迟结为夫妻。”

“谢陛下!”

公公说完,阿爹起身,公公谄媚地朝阿爹行了个礼,说道:“奴才就知道沈大人的小女必定是人中龙凤呀…奴才以后便听姑娘调遣了。”

我听话,不经内心一阵冷笑,我这还没入宫呢就赶着拍马屁,求着照顾自己,倘若哪一日我掉入深渊,恐怕避而不见还是轻的吧?

我微笑着,随阿娘站在一旁。

这宫里的人一副虚伪的嘴脸,我看着便觉得无味,恍然间阿澈的面容浮现在我脑海,想到阿澈,我眸中闪过些许温暖,我又想起来因着被人绑架我几日都不见阿澈了,不免有些想念。他今天怎么还没有来我疑惑地询问身旁的阿娘。

阿娘没有和我说,阿澈已经好几日没来了,她看了看我,软声说:“如今你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若阿澈他还经常来府,不免让世人们说些闲杂话。”

我没有回阿娘的话,而是借着自己身体不舒服先回房中,偷偷溜了出去。

出了府便听到一些闲砸碎语,要么说我这个沈家大小姐,真是个狐狸精,勾引了一个李府公子不够,还勾引了太子,但这个时候总会有人站出来替我说话,说这是我的应得的,要怪就怪我命好。

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当真是命好,出生在一个富贵家庭,若真的说上天眷顾我,想必也不是假话,阿爹阿娘疼我,未来的丈夫也是这般的好。而这好当真是好吗?

想到这我不免又泛起几丝愁绪。

以往的我是想嫁一个如意郎君,眼底,心里只能容下我一人,而今以后我和我的郎君是会站到万人之上的位置上。

我虽从一开始就有虚荣心,可我因阿娘的从小到大的教导,我也想心存慈悲,只是如今我所嫁之人,他真的会一心于我吗?

东宫佳丽也不少,个个毕竟都是秀外慧中,身份虽不及我,但容貌却是可以比拟的,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的独特之处,姿态容颜也难以平分高低啊。

这时,有个稍胖的女子走了过来,扭着腰肢说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是爱给狐狸精迷惑!瞧瞧,这帮沈府那狐狸精说话的,就是只有男人!”这一句话,当真是来得及时,女人本就是善妒的动物,这话一说,一些原本不说话的妇人,也给这位体态丰盈的女子煽动起来,这骂得当真是越来越疯狂话说的越来越难听。

不知是谁说了句“你们看!这我们眼前何时多出这一位姑娘,长得那可比沈府小姐好看多了”我回头望去一眼,发现她所指之人就是我。

我迎了上去,嗤笑道:“只可惜,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位狐狸精。”我说完,快步走到那女子身旁,周围的人纷纷让道,我靠着她坐了下来,对着她问道:“私自诋毁朝廷官员之女,该当何罪?若说大点,本小姐即将是朝廷的太子妃,侮辱本小姐就是在侮辱皇宫,侮辱朝廷!这又该当何罪?”

只见,那体态丰满的女人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上,磕着头喊道:“沈小姐赎罪,沈小姐赎罪,是贱女有眼无珠不识好歹,沈小姐大人有大量别和民女一般见识了!”

我听后,不仅再次笑道:“怎么?原先当着本小姐的面说得这么起劲,现在怎么不说了啊?嗯?”

她已经吓破胆子哭了出来,说道:“先前是贱女有眼无珠不知您就是沈小姐…”

说这民间女人粗俗无知,也是自有自的道理的,你看,这不把自己拐进自己挖的坑里了吗?

我轻笑着声音却发冷问:“这么说,倘若本小姐不来,你还要继续说下去了?”

见那民间女人顿时哑口无言,我心情大悦,拿过桌上的盖碗,明明这暗含的是天地人合之意,可如今的情形怕是怎么看也不是呀!

我为自己续上茶,轻轻抿了一口,说道:“你也知道,本小姐也不是会为难别人的人,不像某人,到处撒泼脏水。”我这句话一说,别人自是听出,某人自是这女人,心下早已明了。无非是嫉妒沈小姐命好以后会富贵一生,都说嫉妒让女人少了明辨是非的能力,这个女人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周围看客早做了一翻比较。

治民间嚼舌女子

见那女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拼命攥着手,拳头一会紧,一会儿松,好似天大的怒气被她淹没在腹中,我不免再次感觉有些好笑,我朝跪在地上的民间女人望了一眼,问道:“怎么?你是感觉本小姐说错了?不满了?”

她听我这么一问,倒是连头也来不及摇,赶紧说道:“怎么会!沈小姐说的的确在理,贱女怎么会感觉不满呢?沈小姐您是不是……”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了,我放下三才杯,起身,说道:“倘若本小姐再次听到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就不怪本小姐不客气。”

说完,我轻轻的拂了一下袖子,转身就走了出去。

我自然不知我走后他们还会议论些什么,想必也不敢了,这可不是轻罪,我理当可以砍了他们的脑袋。

回到府中,清涟老远看见我便飞快的跑了过来,焦急的说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夫人正在寻您呢!”

我诧异,问道:“寻我做什么?”

清涟一听,险些晕倒,我迅速的把她扶住,她停歇了一会方才说道:“小姐!今日圣旨刚下,夫人说她方才忘了些话同小姐说,叫您舒服点了快过去,若还不舒服需不需要自己过来看看去请大夫。”

我一惊,慌忙说道:“那阿娘可知我刚刚出了府?”

清涟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清涟帮您瞒过去了,原来小姐您刚刚出府了。”

我点了点头,快步往前走去,边走边说道:“替我换身衣裳,我们便速速去阿娘那里。”

清涟轻轻“喏”了一声,便往我身后走去。

走到卧房内,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比往常浮肿一些,不过气色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两样了,我拿起阿娘为我准备的芸香,再次摸上了自己的脸。

一股清香韵绕在鼻间,不浓郁,也不清淡,却让人感到舒畅惬意。

清涟打开衣橱,看了一下里面的衣裳,问道:“小姐,今日您想穿什么样式的?”

我听后,转头说道:“绛纱袍吧!”

清涟浅浅笑了一下,拿起那件一袭淡蓝色长裙,简单大方没有什么花纹却并不朴素,显出寻常女子从未有过的秀气。一根水蓝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的窈窕。

清涟正准备开始替我梳妆,突然间我才想起,我的玉佩!沈诺赠予我的小纸,还藏在玉佩里。

我惊呼一声:“清涟,从太子府回来时你可有替我寻我的随身玉?”

清涟听我这么一问,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连忙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块玉,我定眼一看,就是我的随身玉!我惊喜道:“你找着了?怎么不同我说?”

清涟听话,低下头说道:“是太子殿下找到的,还望请小姐责罚,是清涟疏忽了,竟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听闻后,摆了摆手,这事怪不得清涟,我自己也没有想起,是我大意了。我正欲想打开玉佩看看里面的小纸,是否还在,随后便想起清涟还在这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并非我信不过她,只是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了一层危险。

我再次坐在了梳妆台前,清涟将我雅致的脸画上了轻淡的梅花妆,原本就抚媚的脸蛋,顿时勾魂摄魄。再将我一头的秀发盘于脑后中间,仅用一个形状似蝴蝶般的簪子别起,头上抹了些香精,香气环绕着。

当真是回眸一笑胜星华。

等梳妆完毕,清涟不经感叹道:“每次替小姐梳妆,小姐都是这般好看!”

我听后自然是喜的,蜻蜓点水般点了点清涟的秀挺的巧鼻,说道:“当真不知道是谁教你的,你的小嘴巴子越来越甜!”

清涟听后,倒也没有说话,只是被我这么说在去往阿娘卧房的那一路,她倒是越来越雀跃了许多,我没有理会她。

当我看到清涟如今的模样,很是羡慕,但愿她以后都可以这般模样,无忧无虑,嫁个自己爱的良人,幸福美满的过完自己的一生,我在心里默念道。

“小姐!到了!”直到清涟的声音突然响起,才把我唤了回来,我会意走上前去,阿娘的婢女婷姨见了我,立刻迎了上来道:“小姐,夫人已经在里头等你了。”

我点了点头,随后便往前走去,清涟也正想跟我走进去,却被婷姨一把拦下,见婷姨道:夫人见的是小姐,与你无关还是不要进去好。”

虽说婷姨讲话不好听,可在府里上下属她最能干,就连有时候阿娘也得谦让与她,她所做自有自的道理,虽不近人情只是她真心为阿娘好,便无所谓了。

我听后,对清涟说道:“竟然婷姨这般说了,想必也有她的道理,你就在外面耐心等候。”清涟这才点了点头,我看了一眼便转头走向里面。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婷姨为何不让清涟进去。

我轻轻的敲了敲门,得到阿娘许可后进去,我看了一眼阿娘薄施粉黛的脸,问道:“阿娘何事?”

她撇了我一眼手腕上的凤镯,那往常清澈的眸子越来越沉,我看她这才看到也不奇怪,原先那件衣服的水袖略长,而如今这件略短,便可以看见。

我笑道,把手腕的镯子举了起来,问道:“这凤镯是皇后娘娘赠予清欢的。”

阿娘眸子里的忧愁愈来俞深,她焦急的问道:“没给宫里的其他人看见吧?”

我大略猜到阿娘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这镯子从戴上那刻便一直给我藏到衣袖里,除了清涟给我换衣裳时她看到,便没有其他的。

只是她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我又不是从不戴镯子,以往也会戴,所以清涟也不感觉奇怪。

阿娘这才长叹一口气,说道:“皇后娘娘赠予你的理当带着,只是清欢万事都要小心,不要轻易让别人看到。”

我立刻会意阿娘此番话含义,凤镯固名凤,所携戴之人要么是一国之母,要么即将是一国之母,而后着处境则便更是危险。

梦醒却见画夕迟

我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握着阿娘洁白无瑕的手,说道:“阿娘你放心,清欢一定会小心谨慎的。”说罢,我松开握住阿娘的手,转了个身,为阿娘和我自己续上一杯茶问道:“阿娘今日所谓何事,才叫清欢过来的。”

听我这般问道,阿娘才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紫檀匣子,打开后便把香囊似得袋子递给我,说道:“这是阿娘特地从庙里求来的,可佑你平安。”我接过后,闻了闻,那是和芸香毫不相同的味,是素淡的味道,渐渐的竟然感觉到莫名的悲伤,我不禁鼻头轻轻一酸,那泪水不似我控制一般泻了出来,一股蔓延开来的疼痛开始刺痛我的心,我问道:“阿娘,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么悲伤?”

阿娘被我这么一问,眼眶渐渐红了起来,那平日里温婉的眸子也顿时蓄满了泪水,她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阿娘太过担心你…”

说完,阿娘轻轻用手抹去掉出来的几滴泪,吸了几口气,慌忙的说了声:“好了,你快些回你自己的卧房里去。”

我诧异的站在原地,阿娘在我记忆中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安静稳重的,很少有慌乱时刻。正因为是这样,我能感觉到阿娘在说谎,想必是怕我自己听了也会难过吧,我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

我知趣告辞了阿娘,出了门见清涟站在屋外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示意婷姨不要出声,我走上前去,轻轻点了点清涟的太阳穴,柔声问道:“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我来了你都不知道。”

清涟这才回神,支支吾吾了一番,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我无奈的笑了笑,便不再理会她,径直往自己卧房走去。

清涟慌忙的跟上了我的脚步,往我身旁一贴,说道:“小姐,您说这婷姨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又不会害小姐。”

本来,清涟这样问不合礼数的,佣人怎么可以和当主子的并排走,只是清涟不仅是因为和我识得早,也是因为她在我心中是最单纯善良的一个,我便没有在意。

我看了一眼清涟,柔和的说道:“婷姨不让你进去自有她的理由,婷姨一心忠心沈府,更何况还是我的长辈,连我也要让她三分,她这么做也是为我们都好。”

清涟听完,显然是对我这个回答不怎么满意,可又不得不点头,我想,虽然她此时小孩子脾气上来不怎么服气,但是我觉得我这么说也是有自己的道理,我想清涟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回了卧房,感觉有些乏了,这几日我当真是经历了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事情,难免会感觉有些累,困意涌了上来,我有气无力的对清涟说道:“清涟,我有些乏了,你去屋外侯着或者也去休息吧,到了时辰把我叫醒就好了。”

清涟“喏”了一声,帮我盖上衾,便缓缓地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一躺在床榻上,我好似征了魂般立刻失去了意识。

我又梦到了那日在太子府的梦境,那是一个没有边缘的梦,阴沉的天,淅淅淋淋的雨好像所有悲伤的事情,都会在这个雨季发生。

又是那日梦里熟悉的脚步声,是阿澈吗?我在心里问自己。

我转身,果然,与昨日的梦毫无区别,依旧是那细致如美瓷的脸,依旧拿着那把长剑……依旧那么冷俊……

阿澈依旧像原来一般,面无表情的向我走来,我不想再次让事情发生!不!绝对不可以。

“阿澈!”我叫道。

他没有理会我,只是那把长剑微微抬起,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拿剑指着我的时候,痛苦在我心底蔓延,我好伤心好伤心,我的眼泪泛滥开来,带着哭腔说道:“阿澈,不要…阿澈!”我不愿意擦掉,也不愿意停止哭泣,阿澈似某种黑暗的气息冲我微笑。

那把剑依旧捅进了我的腹中,我那颗心仿佛跌落在崩溃的边缘,等待着痛不欲生的结局,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接着我能感受到我的嘴边轻轻滑落了一些血。我强忍着疼痛,抓着他早已有些血迹的白色一角,不死心的问道:“为什么…阿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次我看清了他眼底的悲痛,泪水从我眼角再一次滑落,阿澈把我搂住,我的头贴在了他的胸膛,我只是感觉冰凉,他抱着我,抱得紧紧的,让我原本艰难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

他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阿澈……

我猛的睁开了眼睛,一个散发着淡淡冷漠的气息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我,我发觉自己四肢无力,强撑着让自己起来,我正准备起身,那名男子转身,是画夕迟。

一拢红衣,玄文云袖,真是一张翩若惊鸿的脸,他看着我,眼底忽闪而逝某种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探。

“你怎么来了?”我精疲力尽的问道。

他听闻,朝我逼近,抬起我的下颚,让我直视着他,他谄笑道:“怎么?沈小姐这是不欢迎本宫?”

我拂开了他的手,撇过头说道:“太子殿下身为太子,想必比清欢更知道清月国的规矩,想必就不用清欢多说了。”

“沈小姐这么不欢迎本宫,又何必答应嫁给本宫?”见画夕迟带着若有若无得笑意说道。

我正欲再次开口,却发现我看向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我失去了知觉,不知道接来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是一场漫无边际的梦,看见了哥哥,看见了阿澈…如果我们都还能想儿时般,无忧无虑不忧愁,那该多好啊。

看见了元宵节那日的画夕迟,白玉无瑕的俊脸,五官如琼花碎玉。

突然间感觉额头一阵冰凉,双目好似接触到了光一般一阵刺痛,我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

迷糊中听到一声“沈小姐醒了。”

我又昏过去了吗……

画夕迟此番作为

有了几丝意识,头痛欲裂,我强撑着让自己起身,正欲想起身时,阿娘走了进来,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快步上前扶住我,轻声道:“清欢,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大夫说你体弱,要不是清涟及时发现…后果……”阿娘没有继续往下说,想必后果应该是不堪设想吧?

看着阿娘的美目,早不及往常那般明澈,眼底多出了几丝血丝,尽管淡淡的,眸中却充满了担忧。

我握着阿娘此时冰冷的手,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跟往常一般说道:“又让阿娘费心了,清欢现在已经没事了,阿娘也得放下心才行。”

还没等阿娘回答,我又说道:“阿娘,不知为何清欢感觉您近来憔悴了许多,您担心我的身体,清欢自是知道,但是也得注意您自己的身体才行。”

我话音刚落,卧房外便传来清涟的声音:“小姐,药已经煎好了。”

“进来吧。”阿娘柔声道。

看见清涟的模样,总感觉许久未见了一般,仔细瞧清涟的模样,虽然说带着些稚气,满脸少女的精乖之气,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说不上绝代美人,倒也是个秀丽至极的女子。

清涟一进来,见到我,先是把那碗药往桌上一放,那眸子比往常更加亮丽,顿时扑了过来,头靠着我的颈部摩擦着,带着些颇活力的说道:“啊…小姐!您终于醒了!…”

我笑着抱着她说道:“你呀!”随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随后又说道:“倒是让你担心了。”

阿娘自是知道我的性子也见怪不怪。

若换做寻常人家清涟这样的做法,要给罚的,连基本规矩都不懂,只是清涟和我关系实在是亲密、或许连阿娘也早已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吧?

“既然清涟在你身边伺候着,那娘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休息。”阿娘站起身来说了一声,我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阿娘,您也是。”等我说完,阿娘温和的笑了一下,便推门离开了。

清涟见阿娘离开后,忙站起身来,随即凑到我的耳边,带些戏谑的声音说道:“小姐,您知道是谁告诉我您昏过去了吗?”

我轻轻的推开了她,带着些笑意的说道:“是太子殿下吧?”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笑,心底有股淡淡的甜意。

清涟似乎察觉到什么一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随后想起什么一般大惊一声,慌忙跑去桌边,端起那放在桌上的药碗,似乎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一般叹了口气说道:“还好还好,没有凉。”

我看清涟这般模样越来越喜爱,拿过清涟手里的药碗,一口气喝掉,苦涩充满着整个舌头,我微微皱了皱眉,清涟却像变戏法一样变出颗糖来,让我含在嘴里,我连忙拿起那颗晶莹剔透的糖含在嘴里,果真甜了不少。

看着如今清秀的清涟,再想想马上要嫁做人妇的我,突然间竟然有些泪意。若我当了太子妃和清涟一起入了东宫,我们还能像今日这般肆意的模样吗?

只是如今的我,还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未搞清楚,好像被我自己蒙在鼓里,我不明白画夕迟为什么要联合柳魏他们绑我,这般大动干戈,直接请一些武艺高强的人半夜前来偷盗不是更好?何必这么兴师动众?他到底要的是什么?为什么我会三番五次的梦到阿澈杀了我,意味着什么?哥哥沈诺给我的那张小纸,里面究竟写着什么……太多太多的问题,让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回神,对清涟低声说道:“清涟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清涟似乎也感觉我心情不太好,也是,经历了这么多心情哪里会好?她也没有多问什么便退了出去。

等清涟关上房门,我望了望卧房四周,空无一人,便拿起玉佩,把玉佩那处有个小小的裂痕,去梳妆台上拿一个极细的簪子,撬开,心里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有给发现。

我一打开里面的小纸,惊了一下,发现是空白的,什么东西也没有,脑中第一个想法是沈诺他骗了我,可是他从来没有骗过我,更何况那日他的语气,也不像是戏言。

我恍然间想到什么一样,拿起小纸把它靠近蜡烛,烛光闪动果然小纸上出现了字迹,还有些符咒似得字迹。

我凑了过去,想看清那些字,等看清以后,让我不禁心惊,也终于明白画夕迟为何想来沈府的目的所在,那张小纸上写着的是兵符所在地。

清风明月,秋月镜花,花残。

清风明月想必是清月国,而清月国兵府有四大块,首符想必是在圣上那里,而想必我手中的是纸第二符被人唤名为秋月,而镜花正是清月国出了名的花城,而这花残,也许是个女子的名字。

看完后,我脑中第一个想法便是画夕迟想要拿到兵符,至于他要拿着做什么事情我猜不透,我正欲把小纸销毁,但想起深诺跟我说,它可保佑我平安,或许若是以后需要兵府没有这个物证,也就糟糕了,想罢便迅速收起兵符。

说是快倒也迟,等我收起兵符后,卧房外便响起敲门声,“小姐,该用膳了。”是清涟大的声音,我把手中的玉佩重新带上,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常一些说道:“进来吧。”

春风楼遇五皇子

紧接着便是门被推开的声音,等清涟进来后,我坐在桌前,看到里面竟然是莲子粥和芙蓉糕,一时间竟然恍了神。

随即很快回过神,想必是阿娘见我生病没胃口,特地命府里的佣人准备的吧?拿起芙蓉糕尝了一口,似曾相识的味道环绕在我的舌尖,我有些愣神,这不是府里佣人可以做出来的,是那位老妇做的。

清涟似乎察觉到我在想些什么,低下声说道:“小姐,是太子殿下特地叫清涟去街头那位老妇那里买来的。”

我听话不惊心头一颤,画夕迟?

想起沈诺给我的兵符,而他就为了那个兵符……将我……,我放下芙蓉糕,难以下咽的恶心感向我一阵阵袭来,我沈清欢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忆起那日我问画夕迟是不是他策划的,他那时哪怕骗我也好,可惜他没有,他承认了,他对我没有一丝情感,那日看我深情的目意无非便是把我当成那名叫华裳的女子,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罢了。

我起身,强忍着屈辱说道:“清涟拿下去吧,我没有什么胃口。”

清涟到显得有些奇怪的问道:“小姐,怎么了?您刚刚还吃得好好的,怎么就没胃口了?这可是太子殿下特地……”

“不要说了!”我厉声打断了清涟,如今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太子”这二字就特别心烦,好似这几日的脾气一下子给爆发出来。

清涟明显被我吓了一大跳,眼眶顿时红了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清涟,我自知理亏,清涟又没有做什么惹我恼怒的事情,我却把怨气撒在她身上。我缓和下脸,对她说道:“方才有些郁结,你先下去吧。”清涟见我此时的样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喏了声便退了下去,等我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才长舒一口气。

等清涟出门的后一刻,我便迅速的换了一身衣裳,随后假扮成一名男子,偷溜出沈府。

我自然是不能用女儿身或者是沈府小姐这个身份外出,我马上就要和画夕迟成亲了,女人最注重的便名节,更何况现在天色已晚,女子之身多有不便。

走出沈府后,浮躁的心也渐渐平稳下来,竟然看到一个处摊子,不过有趣的是上面竟然写着两大二字“求卦”,我来着兴趣便走上前去。

那位老先生就坐在那里,明知道我已经来了,可他就是不说话,也没用什么表态,我先他一步说道:“算卦。”他这才侧了侧头,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我近眼一看,原来他是个瞎子,瞎子怎么算卦?

“小姐,想问些什么?”那名老先生摆了摆牌问道。

他这一问,很是让我吃惊,虽然他是个瞎子,要可知道如今的我可是一名风流倜傥的公子,还刻意改变了音色,不过正好高人总会比常人知道的多点。

我正想问我以后会和画夕迟的姻缘是好是坏,但随后想了想入了宫,没有一个女子会和自己的爱人相濡以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想了想,轻声说道:“老先生,近日我老是做梦,梦见自己的亲梅竹马亲手把我杀死,这是为何?”

他听后,没有把桌上的牌打开,而是淡淡地问道:“老夫想问小姐一个问题,小姐口否回答我?”

我听后,有些奇怪老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忙回道:“老先生请问。”

“小姐,您喜欢那名公子吗?”

等我听到这个问题我征住了,我到到现在也不知道何为喜欢,何为不喜欢,而我对阿澈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

过了许久我也没有回答他,那名老先生显然知道我回答不出来,随后便说道:“小姐的命和凡人不同,小姐这一生也是挫折百难,而您这一生所经历的便是情劫,若渡此劫,您来世必有大福,若没有您将灰飞烟灭,难存六界之中。”

我听话久久没有说话,也终于明白那日阿娘为何不告诉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恍过神来,朝老先生作辑了一下说道:“多谢老先生。”正准备付银子时,他却摆了摆手,说道:“您走吧,我不会收您银子的,您若有难处可以随时来此处找我。”

我看他先我一步离开,不免再次惊诧,明明是个瞎子,为何……

我自嘲似的笑了笑,看见前方有个青楼,便想前去瞧瞧这家名作春风楼的青楼,一进去便发现这春风楼里何止是热闹,没有一处可以让我落座的地方。

我一进去,便朝四周望了一眼,只见云顶檀木作梁,奢华大气,罕见的水晶玉壁为灯,帘布上秀满了银线,金线的海棠花,各种样式的橱窗,正中央是一颗硕大的月明珠,极为奢华。

楼内歌舞升平,香气云绕在四周。

正当我想细细打量一番时,就见一名老鸨立刻走了过来,先是把我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才笑着脸迎了上来,说道:“哟,竟然来了一位俊俏的公子哥,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需不需要奴家给您叫上几位姑娘呀。”

我自然是知道这里的礼俗,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块金条递给老鸨,老鸨会心的收起,等她把金条放入自己袖子里,更加奉承地说道:“公子生的这么一表人才,需要什么尽管和奴家说。”

我摇了摇头,说道:“给我寻个可以歇息的地方,准备些膳食。”

我说完,老鸨便很开心的允了,忙带我到一处房间。

我有些恍神,在随老鸨时竟然撞到了一名公子,还没等那名公子说话,我抢先他一步说道:“对不起,小生有些恍神,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只听头顶一阵轻笑,我先是一惊,不会是画夕迟吧?颤抖着把头抬起,却见那名男子,姿容极好,神情易佳,身长如玉,乌发束着白色丝带,身穿白色绸缎无时无刻不透露出皇族气势,却比皇族多一样淡雅之气。

只见他厚薄适中的红唇微起,笑道:“无需在意,小…公子走路还是要当心比较好,否则这么姣好的脸蛋不小心摔伤可很是叫人心疼。”

青楼醉酒送回府

我心中不禁一颤,看着眼前这名男子,不禁多了几分防备,他竟然知道我是女儿身,可我心中又是一阵疑惑,他为什么不直接说破我的身份,还帮我继续隐藏?

我扯开嘴角笑了一下,便随老鸨继续上楼,等刚才那名男子彻底离开我的视线后,老鸨凑了上来跟我说道:“公子,您可真是好运,竟碰着了清月国的五皇子,那位身份尊贵的很哪!”

我听话,也不感觉吃惊,单单从他刚才的举止气质便可看出,他不是平凡人家的公子,我在心底笑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

直到老鸨唤了我一声,我才知晓自己方才走过头了,给老鸨道了声谢便走进卧房内坐了下来,老鸨走上前问道:“公子,需不需要再给您叫上几位姑娘?”

我谢过老鸨好意说了声“不用了”,老鸨也便知趣的退了下去。

老鸨前一脚走,后一脚便有人来敲门,我没有多想,以为是上菜的那些女佣,为自己倒上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才说道:“进来吧。”

出乎我所料的是,推门而入的竟然是刚才那位公子,老鸨口中的五皇子。

我朝他作辑了一下,先他一步说道:“公子想必便是清月国的五皇子画云深吧?”

他也没有见怪说道:“是本宫。”

我正想下跪,被他一把拦下,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自己的手臂,一时间竟然恍了神,随后又快速甩开,后退了几步。

他先是看了一眼被我甩开的手,随后又笑道:“这般纤细必是女子,你假扮男儿身做什么?”

我听他这般说道,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单凭刚才那轻微一碰就确信我是女子,他从开我的第一眼起便知道我是女子。

我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坐下来,喝着茶再为自己续上,他倒也不客套,也跟着我坐了下来,面对着我问道:“天色已晚,小姐不回府?要可知道如果如果夜不归宿,会败坏名节的。”

我听话先是再次喝了口茶,心想,也许换做以前想来我也会担心的,但是如今的情况想来也是不用担心,若阿爹阿娘真的找我有什么事情,清涟看我不在也是会帮我瞒过去。

我回道:“殿下不必担心,没有人会发现的。”说完话,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除非有人特地去告密,否则没有人知晓。”

他拿着茶杯又轻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小姐到真是个有趣之人,你怀疑本宫会告密?”

我也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会自然是好。”

说罢,房外便响起一阵敲门声,画云深抢先说道:“进来吧。”

这次才是那些送菜的佣人,等她们推门进来把膳食往桌上一放,又递上一壶酒,我刚想问,又住上嘴,这里是青楼,哪个公子不喝酒的,我这般问道只会让人心生疑心。

下人替我打开酒壶,为我倒上酒,瓶口一开,未入喉,已经醇香四溢,下人伸手将方才的三才碗递给我说道:“公子,请。”

我迟疑了片刻,才接过碗一饮而尽,浓烈的气味云绕在我的舌尖,到了喉底一阵灼热,一股醉意涌上心头。

身体有些发热,头也有些发热,虽说在沈府也喝过酒,可没有喝过这般浓烈的酒,更何况如今的我身体还虚弱着,我强撑着剩下几分清醒压低音色说道:“先下去吧。”

只见佣人们说了声“喏”便退了下去。

画云深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些不明的神情,似感慨般说道:“你当真是像极了曲华裳啊,怪不得皇兄会娶你为妻,纳你为太子妃。”

原来,她叫曲华裳啊。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想礼俗说的就是这名唤作曲华裳的女子。

我没有问他,怎么得知我的身份,只是听到“曲华裳”这三个字的时候,眼底渐渐的有了些泪意,眼眶中突然掉下些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了我的脸颊,我带着些苦涩的味道说道:“说到底,臣女也只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殿下又何必说。”

画云深见我这般模样,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我就这样一杯一杯喝着那位佣人给我送的酒,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我的脑袋早就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万分,画云深才站起身说道:“本宫送你回府吧。”

我看我自己还有些意识,摆了摆手说道:“不必。”

画云深听我说完,带些玩意的意味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般模样有多诱人。”

我听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是,我又不会武功,若是再给一个明眼的看出我是女儿身,真不知道我如今的样子会引来多少祸端。

我缓缓地站起身,正想往前走一步,脚底传来一阵麻意,眼看自己就要摔倒在地,却给画云深一把接住,紧接着将我拦腰抱起,我正想叫他放下,他说道:“连路都走不稳了,就别强撑着了,本宫难不成拿自己未来的皇嫂怎么样?”

听他这般说道我也放下心来,眼皮越来越沉,一片黑暗朝我袭来。

给人一种很心安的感觉。

我能察觉到画云深把我抱下楼,春风楼里的喧闹的声音,以及他抱了我一路,那是一种很心安的感觉,只是却有些心生遗憾为什么抱着我的不是画夕迟?

女子沐浴云深入

这一夜我睡的尤其安稳。

直到被门外清涟的声音唤醒,我才醒来,我慌忙起身将我那身尤为男子的衣裳换下,给自己穿上一件白色长裙,坐在桌旁,轻声说道:“进来吧。”

清涟这才推门而入,先看了我一眼,将面盆放在桌上才说道:“昨晚,清涟唤小姐,小姐没有声响,清涟便以为小姐已经歇息了便没有打扰,今日,早早就来为小姐您洗漱。”

我点了点头,清涟见我允了后便开始动起来,我见清涟这般模样,想起昨日把怒气撒向她,很是不该,心底越发愧疚,便想着该怎么同清涟解释。

“小姐,水已经热好,随清涟来吧。”在清月国,沐浴是专门给人放松的一个地方,清涟的话将我的心思拉了回来,我点了点头站起身问道:“清涟,昨日……我心情不大如意,未曾想过怪罪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清涟似很善解人意般笑道:“有小姐这番话,清涟很是高兴,又怎会放在心上?”

我看着清涟露出往常一样的笑容,心满意足的再次点了点头,清涟便开始服侍我沐浴。

清涟将我身上的白色宽大的拖地长裙缓缓卸下,伸出如玉的足尖。正如清涟所说,水温刚刚好,随后我将自己整个人泡在水中。

清涟为我撒上玫瑰花瓣,随即退了出去,我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一双柳叶眉如同弯月一般,两潭泓似星辰般的眸子,眸含春水一般。水雾四起,俊俏的琼鼻,红唇微张,媚意荡漾,我是该庆幸上天给了我一张如花的脸还是应该为这一张和曲华裳一样的脸悲哀呢?

闭上眼睛就这样静静沉在水底,身体感觉异常的舒适每个毛孔都得到放松,可是脑中始终频繁闪现阿澈的身影,想起那位老先生曾问过我,我是否喜欢阿澈……

突然间听见门外有声响,门缝微开闪进了一个人,我正欲转身,只听一缕温和的声音响起,只是说出来的话和这温柔的声音完全不同,“哟,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我未来的皇嫂啊!”

听这声音便知道是画云深,我没像寻常女子一样惊慌反道轻笑道:“殿下,女子沐浴擅闯,若是被发现外人会怎么看您?”

画云深听我这般说道,为愣后笑意越发深的说道:“未来的太子妃夜不归宿上青楼,也不怕坏了名声。本宫一个大男人又怕什么?”

我一听画云深说完,不禁感觉脸颊有些发烫,水雾越来越大,我见自己都已经看不清自己,便发下心来转过身,带些怒意的说道:“这……这旁人也没有看到,殿下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臣女上过青楼?”

“哦?那本宫现在来此处,也并没有人看到,除了你,倘若本宫不承认,又有谁能证明本宫来过此处?”画云深戏谑地问道。

我竟然无力反驳他的话,我正想大叫唤清涟过来,只是屋外看守的丫鬟都没有什么声响,也许早已给画云深弄昏过去了,我别过脸,感觉脸颊炽热。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屋外传出一阵宛如黄莺清楚般的声音,“画云深,本公主知道你在里面,若是在不出来,本公主就去找皇兄了。”

我一听,在心底偷笑了一番,随后似笑非笑的说道:“瞧,外面有人寻您来了。”

画云深挑了挑眉问道:“那又如何?”

等他说完,只听门外又一阵怒吼,“画云深!”,我轻笑道:“看来殿下这次是非走不可了。”

只见画云深眼神里又多了些我不明的含义,见他微微笑了一笑,随后摇了摇头,转过身便走了出去。

见他一出去,房门一关,便又听见女子的声音响起。

“画云深!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可是尚书府,更何况是父皇宠爱有加沈尚书的地方,还好是给本公主看到,要是让二哥,三哥看到,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又怎么在父皇那里嚼舌根。”

“这不二哥,三哥并未看到吗?”

“可是!万一这姓沈的告诉二哥他们了呢?………”只听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傻丫头!那你知道皇兄我刚刚在里面做什么吗?”画云深戏笑道。

“干什么?!”

听到这里,我的心悬了起来。

“商量些事情。”直到画云深这般说道,我心才放松下来。

“那更不可!万一……她把这些告诉……”

“不会。”画云深打断那位清月国公主的话,“她不会这么做。”而画云深说出这句话时仿佛不是对那位清月国公主说的,而是特地对我说的。

“你就这么相信她?!”

“嗯……”

随着他们的步子,声音也逐渐变小,我也叹了一口气,便站起身,扯过轻纱将自己身体包裹起来,热气随着消散开来,身体得到疲劳感也逐渐的消失,整个人变得清爽起来。

情何从何来归谁心

紧接着屋外清涟的声音便响起:“小姐,清涟为您拿了几件新衣裳。”

我听后便道:“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随后清涟便迅速的为我换衣,进而扶着我回到卧房中,我走到铜镜前,看着铜镜中的女子,身材婀娜多姿,纤细的腰肢,淡粉色华衣裹身,外罩一件白色梅花蝉翼纱,肩若削成。

随后我坐在梳妆台前,清涟把我三千青丝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为我施上胭脂粉黛,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一颦一笑别有风韵,我痴在那里,心想,也许曲华裳更胜我一筹吧?才让画夕迟这样如此举世无双的公子都倾心于她。

“小姐,好了,早膳时间也该到了。”清涟轻声说道。

我拉回了思绪点了点头说道:“随我去拜见阿爹阿娘吧。”

我站起身,清涟低头跟在我身后,走在路上一个女佣差一点一个不小心便把膳食洒在了我的身上,这……似曾相识的场面,我不禁恍了神,而后清涟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拉到她的身后,我得以幸免。那女佣似乎吓呆了一般,立马跪在地上,顿时哭了出来,微微颤颤的说道:“小姐赎罪,小姐赎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清涟先我一步开口道:“伶韵怎么是你,你怎么做事的这么不小心?”

我也觉得这婢女好生面生,名字也未曾听过,想必是新来的,缓和了脸色,摆了摆手说道:“无妨,起来吧,下次小心便好。”

见那名被清涟叫做伶韵的女子,一脸诧异的抬起头来,清涟笑了起来走上前去把伶韵扶起,说道:“你是刚来的,想来肯定不知道我们家小姐菩萨心肠,从不会责罚佣人的。”

伶韵听后,匆匆忙忙道谢了几声,清理了撒落的膳食便离开了。

我听清涟这般说自己,不免心头一阵苦笑,我可从来不是什么菩萨心肠,若是给她听见我和柳初荷的对话,定会她目瞪口呆。

正欲往前走,我心思一转,扭头问清涟:“清涟,上次我叫你把那些新来的佣人绑起来你可曾记得。”

清涟听后点了点头道:“记得,不过那时清涟站在屋外守着的时候,不知道给谁打了一拳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那些佣人都已经不见了。清涟见小姐平安回来,没有在提及此事。”说罢,清涟跑到我的前面跪了下来,说道:“清涟没有告诉一时间告诉小姐,还望小姐责罚。”

我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再去追究也没有什么意义,更何况我手头根本没有证据,就算如果查出真凶,我马上便要嫁给画夕迟,如果这样说破的话双方都会很尴尬,我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这件事情不怪你,你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无须自责。”

“谢小姐。”清涟说道。

我欣慰的笑了一下,便往前走,直到进了房门走到圆桌边,我朝阿爹阿娘作辑了一下说道:“清欢问候阿爹阿娘。”阿爹抬了抬手示意我坐下,便像往常一般用着膳,只是桌上的菜做的都是我平时爱吃的,还有芙蓉糕,没有人说起我即将大婚要嫁给太子,也许是阿爹阿娘不舍吧。今日的早膳吃的颇有些离别的,我也有些神伤。

不知道今日这顿早膳吃了多久,直到后来我同阿爹阿娘说我身体依旧有些不适,便退了出去,叫清涟给我拿上几本书到房里便可下去休息,我自己在随处走一会,清涟“喏”了一声便离开。

有一瞬间,阿澈的影子出现在我的眸子里,可随即一看发现周围空无一人,是我眼花了吧。为何在选择嫁给画夕迟时,脑中都是阿澈的影子,随即不知为何忆起那日老先生说“小姐,您喜欢那名公子吗”,“小姐的命和凡人不同,小姐这一生也是挫折百难,而您这一生所经历的便是情劫,若渡此劫,您来世必有大福,若没有您将灰飞烟灭,难存六界之中。”

我心笑,如今我都不知道何为情,又怎么经历情劫呢?

回到房中,见桌台上放着几本书,想来也知道是清涟放在那里的,随意拿起一本一看便就是一天,中途清涟曾唤过我用膳,只是我发现自己一点胃口也没有便作罢,直到到了晚上,清涟为我去街头那家老妇那里为我买来了芙蓉糕我吃了一些,过了一会便来服侍着我洗漱,正欲退了下去,我问道:“还有几日我就与太子殿下成亲?”清涟先是诧异了一下,说道:“快了,夫人说近日小姐可以不必来请安,叫您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我点了点头,说道:“近日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的。”清涟“喏”可一声便退了出去,等房门一关,我感觉心头一阵失落,这一整日没有一人来沈府,以往的阿澈,近日的画夕迟,画云深也未来过。

直到快到婚前的一日,就如此这般过着无味却也不烦躁的生活,心也不再浮躁,只是尤其的想着阿澈,心想,我大婚之日阿澈会出现吗?

但是后来我希望阿澈不要出现在我的大婚之日上,我多么希望我和他一别两宽,再也不见,可是没有,事实永远这么出乎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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