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 - xp1024.com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


第1章 我是他的念念不忘

浅水湾,九号别墅。

一个容貌娇艳的女人借着窗外月光将男人搀进客厅。

“司少,您今天喝了这么多酒,就让我留下照顾您吧……”

女人说完,不见男人拒绝,两只手便贴着他的胸口往上移,帮他解开了领带,然后是衬衣纽扣。

刚解到第三颗纽扣时,整个客厅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吓得乔可人浑身都僵住了。

“多谢乔小姐送我家阿沉回来。时间不早了,这附近不太好打车,不如我叫司机送乔小姐回去?”

陌生的女声突然响起,乔可人下意识收回手,转头朝声源处看过去。

只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披着司霖沉的浴袍,从卧室方向款款走来,气度从容优雅,宛若这里的女主人。

乔可人从惊吓中回过神,瞪大眼睛看着她:“你是谁?”

“阿沉没跟乔小姐提过吗?”安酒酒笑得温柔妩媚:“乔小姐刚才开门进来,应该是阿沉告诉你的密码吧?那个密码,是我的生日。”

乔可人的脸色骤然一变,扭头看向司霖沉。

然而司霖沉连个余光都懒得赏给她。从客厅吊灯亮起来那一瞬起,他的视线就牢牢地钉在了安酒酒身上。

只不过,那视线却是阴沉、狠戾的,好像恨不得立刻将她掐死。

安酒酒像是完全没察觉到男人的视线,依旧笑容款款地自我介绍。

“阿沉的车牌号、手机尾号,也都是我的生日。”

“还有这栋别墅,也是我陪着阿沉挑的,因为我名字里带了酒字,所以选的是九号。”

“总之,我就是司霖沉朝思暮想、念念不忘,恨不得时刻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那个人。”

乔可人越听越觉得荒唐,忍不住冷笑出声:“这位小姐,脑子有病就去找医生!谁不知道司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还敢说是司少朝思暮想的人,这么能吹你怎么不上天呢?”

安酒酒听完也不生气,转头笑盈盈看向司霖沉:“阿沉,你说呢?”

乔可人也转头对着司霖沉道:“司少,这个女人恐怕是疯了,要不叫保安进来……”

“滚!”

乔可人眉眼间立刻浮现出一抹得色,转头瞪着安酒酒:“听见没有,让你赶紧滚!”

“我是让你滚,乔可人。”

乔可人闻声一愣,不可置信看着司霖沉:“司少,你……”

“再不滚,就不是叫保安那么简单了。”司霖沉面色阴戾:“我会告你性骚扰。”

乔可人脸色蓦地变白,看看司霖沉,再看看安酒酒,最终委屈又不甘地离开了。

-

乔可人走后,安酒酒刻意不去看司霖沉阴沉的脸,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

“我给你煮了小米粥,不过你知道我厨艺一向不太好,刚才等你又不小心睡着了,所以……啊!”

安酒酒的话才说到一半,声音就戛然而止,因为她的脖子被人从后面掐住了。

“安、酒、酒!”

司霖沉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她的名字,声音里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你好大的胆子!”

他找了她整整四年,找遍了华亚国每个角落,却连根头发丝都没找到。

现在,她却这么堂而皇之出现在他家,还敢自称是他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人?

呵。

确实是朝思暮想——

他朝朝暮暮都在想,找到她之后,要怎样将她弄死!

司霖沉的力气很大,虽然不至于真的将安酒酒掐死,但也绝对不好受。

好在安酒酒在决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时刻承受他怒火的准备。

“阿沉……你喝醉了……”

她吐字艰难,脸上笑容却丝毫不减。

“醉酒杀人也是要判刑的……你还年轻,为了我坐牢不划算……”

“呵,你什么时候还会替我着想了?”

他笑得冰冷残酷,掐着她脖子的手一寸寸收紧,紧到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四年前,是谁脱了衣服爬我的床,穿上衣服又告我强奸……嗯?”

司霖沉的话,像锥子般刺进她的心里。

她脸色蓦地变白,许久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我。”

司霖沉看着她的脸一点点失去血色,不但不觉得解气,反而更加愤怒。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剖开这个女人胸口,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心。

他宠了她十八年,把她当妹妹,当情人,当心肝宝贝,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她!

四年前,她十八岁生日,他问她要什么礼物,她说要他。那一晚,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欣喜若狂又小心翼翼,唯恐弄疼弄伤了她。

然而——

当他一觉醒来,枕边空无一人,警察媒体却蜂拥而入。

堂堂司家大少,竟涉嫌强奸自己的妹妹,消息一出来,整个江城都震动了。而她在泼了他这盆脏水后,就彻底消失了。

整整四年,音讯全无!

“阿沉,我错了。”对于四年前那件事,安酒酒似乎完全没打算解释,只是放低了姿态认错:“四年前我太任性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司霖沉阴沉的眸子里映出冷笑:“安酒酒,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傻得无药可救?”

“当然不是。”

谁人不知道司家大少雷霆手段,权势遮天,只有傻子才会认为他傻。

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仗着他宠她罢了。

不管是四年前还是现在,她都知道,他纵然恨她入骨,也不会真的伤害她。

正因为如此,她今天才有胆子回来。

想到这里,她垂下眸,声音温婉低微:“阿沉,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来赎罪的。”

“是么?”他明显不信,却顺着她的话冷笑反问:“那你打算怎么赎罪?”

她望着他冰冷的脸,伸手解开自己的浴袍带子。

黑色浴袍,跟浴袍下白皙如玉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目光一寸寸看下去,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反倒像冰冷的刀锋划过。

“又是脱衣服?”他毫不掩饰对她的嫌恶,语气嘲讽到刺骨:“四年过去,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就算是小姐,四年也足够学不少技巧了。”

小姐……

他居然拿她跟小姐比!

她的心像是被尖刀剜过。

明明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她还是觉得痛,比他掐她脖子时更痛。

然而她心里有多痛,脸上的笑容就有多魅:“没有人教,我怎么可能有长进?”

她容貌清纯,眉眼间却尽是妩媚,美得勾魂夺魄。

“阿沉,你说过我是你的,所以犯了错也该由你来惩罚,不是吗?”

第2章 他要跟她结婚

黑色雕花大床。

安酒酒望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咬牙不让自己叫出声。

四年前她就知道司霖沉在床上有多猛,然而现在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他。那时他温柔克制了,都让她几乎下不了床,更不要说他发起火来。

安酒酒觉得司霖沉此刻就像头野兽,不但要将她的骨头一根根拆散嚼碎,还要将她的灵魂牢牢禁锢。

好不容易熬到快结束,安酒酒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刚想说话,他却突然松开了她。

她一下子就急了,脱口而出:“不要!”

他动作一顿,漆黑深邃的冷眸朝她看过来。

安酒酒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心慌,强挤出笑容道:“你不用这样……我会吃药的。”

他望着她冷笑。

下一秒,陡然站起身,光着身子走进了浴室。

安酒酒:“……”

受了一晚上罪,居然“颗粒无收”,要说不委屈,那是自欺欺人。

她忍着痛翻了个身,看着窗外浮起的熹微日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随即又被她抬手若无其事地擦掉了。

-

安酒酒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司霖沉从床上拉了起来。

她没睡醒时容易犯迷糊,望着司霖沉那张俊逸的脸,脱口而出一句:“阿沉哥哥……”

司霖沉身子一僵。

下一秒,眼里重新浮现出嘲讽:“怎么,昨晚还没要够?”

她被他刺激地瞬间清醒过来,想起昨晚的折磨,脸色微微有点发白:“怎么这么早就起来?”

他冷笑,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八点半也算早?”

“……”八点半是不早,可她快六点才睡的好吗?

然而,对上司霖沉那张债主脸,安酒酒还是认命地坐起来,起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

“你干什么?”司霖沉叫住她。

安酒酒眨了眨眼:“做早饭啊。”

“然后趁机毒死我?或者烧了我的厨房?”

“……”虽然她厨艺是不太好,但也没这么夸张吧。

“给你十分钟时间,把衣服换好,”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她惨白的脸,一脸嫌弃:“再画个淡妆。”

安酒酒愣了两秒,这才发现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甚至还打了领带。

司霖沉这个人不喜欢被束缚,平时极少打领带,除非是出席宴会或者重要活动。

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不可思议:“你要带我出去?”

司霖沉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走出了卧室。

安酒酒心里揣着疑惑,勉强也有了点精神。

她忍着全身的酸痛,快速冲了个澡,完事后正准备穿自己昨天的衣服,却发现床头柜上搁了一套干净崭新的衣服。

从内衣到裙子,样样俱全。

呃,就是内衣size好像小了点。

安酒酒当然不会认为是司霖沉一大早跑去买的。

多半是徐毅,因为四年前他就做过同样的事,而且那时候她的size确实要比现在小,他显然是按照四年前买的。

果然,安酒酒换好衣服下楼,就看到徐毅身姿笔挺站在门口。

看到安酒酒,他低下头共恭恭敬敬道了一声:“大小姐。”

安酒酒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一秒,清楚看见他低下头之前眼里一闪而逝的厌恶。

她并不觉得意外,四年前她对司霖沉的指控,让司霖沉一直背负着渣男的骂名,徐毅是司霖沉最亲近的助理,当然会厌恶她。

安酒酒收回视线,脸上重新挂起笑,径直朝着沙发边的司霖沉走过去。

“好看吗?”

她牵起裙角,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司霖沉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一秒,随后面无表情收回,站起身往外走。

咦,居然没有讽刺她?

那看来效果是真不错咯?

安酒酒低头又看了眼这一身芭比粉的连衣裙,提起脚步跟上司霖沉。

路过徐毅时,她特意停顿了下,压低声道:“四年不见,徐助理的眼光越来越好了。”

徐毅低着头,面无表情。

“不过,如果下次能买大一码的内衣,就更完美了。”

徐毅:“……!”

看到自己成功把徐毅刺激到,安酒酒心里总算舒畅了点,步伐轻快地小跑去追司霖沉。

上车后,安酒酒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高楼大厦,忍不住扭头问身旁的男人:“我们这是去哪儿?”

司霖沉没搭理她。

安酒酒只好悻悻闭嘴,继续看窗外风景。

十分钟后,黑色劳斯莱斯终于停下,安酒酒望着面前这栋大楼,整个人都傻掉了:“民、民政局?”

司霖沉已经下了车,见她还坐在里面发呆,俊眉冷蹙:“怎么,还要我抱你进去?”

“不、不是,好端端地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安酒酒回来之前,设想过司霖沉可能会拒绝她、报复她、囚禁她,唯独没想到,他会带她来民政局。

她打量着司霖沉的脸色,小心翼翼补充:“我当初……那样对你,你还愿意跟我结婚?”

要不是知道这个男人心眼极小、睚眦必报,她几乎都以为司霖沉是真的爱她爱到无可救药了。

果然,下一秒便听男人冷笑。

“你不是要赎罪吗?既然是赎罪,就按照我的方式来。”

“再说了,如果不结婚,谁知道你会不会哪天突然又说我强奸你。”

他目光幽冷落在她脸上,再补一刀。

“毕竟,像你这样反复无常的女人,不可信。”

“……”不可信还跟她领证?

安酒酒是真的不想结婚,因为一旦结婚以后就很难全身而退。

可是想到昨晚他在床上的凶狠,以及事后的冷漠,她又没有办法说不。像司霖沉这样的男人,如果不跟他结婚,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她怀孕的。

想到这里,安酒酒一咬牙,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民政局。

虽然两人一大早就赶过来了,但办理结婚的窗口前还是排了好几对。

安酒酒突然想起来有人说过,早上去民政局的都是大多都是结婚,因为新婚夫妻都迫不及待想拿到结婚证。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司霖沉一眼。

司霖沉没理她,冷着脸问徐毅:“不是说早上没人排队吗?”

徐毅面露愧疚:“抱歉少爷,是我没调查清楚。”顿了顿又问:“要不我跟他们说下,先帮您办?”

他皱了下眉:“算了。”

司霖沉做事狠绝无情,为人却一向低调,尤其不喜欢滥用权力。

“打电话给沈秘书,早会推迟十分钟。”

安酒酒静静都听着两人的对话,脑袋却不自觉垂了下去。

原来是有早会啊……

第3章 必须尽快怀孕

十分钟后,终于排到了司霖沉跟安酒酒。

窗口工作人员连头都没抬,面无表情道:“身份证,户口本。”

安酒酒跟司霖沉同时递了身份证,随后徐毅从文件包里拿出一本户口本,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到司霖沉三个字,打字的手骤然一抖,这才抬头看向窗口的两人。

在看清司霖沉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俊脸时,她更是差点惊掉下巴。

竟然真的是司霖沉?

司霖沉居然要结婚了?!

这消息要是放到网上,只怕全国上下不知多少少女要闹自杀!

“怎么,有问题?”

司霖沉看向那工作人员,眼神冷得跟冰碴似的。

“没、没问题,”工作人员吓得赶紧收回视线,整理了下证件后发现还少了一样:“不过,这位安小姐的户口带了吗?”

司霖沉语气十分不耐烦:“我后面那页就是她的。”

工作人员再次目瞪口呆。

她忽然间想起来四年前闹得满城风雨那个传闻,翻开户口本往后一看,第二页果然是安酒酒的户籍信息。

而“与户主关系”那栏,赫然填着两个字——

妹妹!

工作人员彻底石化,顶着上千吨的压力战战兢兢开口:“司少,按照规定,近亲是不能结婚的。”

司霖沉眼光跟刀子似的向她射过去:“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工作人员紧张地头顶都快冒汗了:“那两位还得做个亲缘关系鉴定。”

司霖沉深吸了口气,看向徐毅的眼神已经跟杀人差不多:“做亲缘鉴定要多少时间?”

徐毅:“最快应该也要一周吧。”

咔嚓——

司霖沉手中的签字笔断成了两半。

徐毅后背冷汗一层层往外冒,脑袋几乎要埋到地上了。

就在他已经准备好承受司霖沉怒火时,安酒酒却突然开口:“其实今天这事也不怪徐助理……毕竟,他又没有继妹,更没有跟继妹结过婚。”

安酒酒说完,徐毅分明感觉周围的气压更低了。

司霖沉当初跟安酒酒在一起,最烦的就是有人嚼舌根,拿他跟安酒酒的关系说三道四。

现在安酒酒直接当着司霖沉的面挑出来,显然不是真的在帮徐毅说话,而是在帮他拉仇恨值!

徐毅心里苦,暗暗朝着安酒酒投过去一个眼神,仿佛在问他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安酒酒朝着他微笑,牵了牵自己的裙角。

徐毅先是一怔,随后明白过来,原来安酒酒早就看出他那点小心思了。

没错,他给安酒酒挑这条裙子时,其实是带着点报复心理的。

四年前安酒酒给司霖沉泼了那么大一盆脏水,现在又重新回来勾引司霖沉,他跟在司霖沉身边十多年,自然是受不了她这样糟践自己主子。

所以,他特意挑了件十六七岁女生才会穿的芭比粉连衣裙给安酒酒。

原本以为安酒酒已经二十多岁,穿上这样的裙子肯定不伦不类。

哪想到这女人跟妖精似的,四年过去还是那么嫩,穿上这裙子不但没有丝毫违和,反而衬得她越发清纯可人,活脱脱就像高中生!

-

这个婚最终还是没结成。

从民政局出来,安酒酒一身轻松。

司霖沉还得去公司开早会,安酒酒也没那么厚脸皮让他先送自己回家,所以自己叫了个车回浅水湾。

回到别墅时,钟点工还没过来。

主卧在昨晚被她跟司霖沉折腾得一片狼藉,安酒酒干脆抱着枕头去隔壁房间补觉。

安酒酒十七岁的时候就搬出司家,跟司霖沉单独住在这栋别墅了,所以她在这里也有自己的卧室,就是这间紧挨着司霖沉房间的次卧。

四年前她走得仓促,衣服、包、书,几乎什么都没带走,原本以为司霖沉那么恨她,就算不烧也会扔掉她的东西,没想到竟然都留着。

安酒酒觉得不可思议,但很快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太多。司霖沉对这些小事向来不上心,多半只是忘了或者懒得处理。

困意来袭,安酒酒懒得再多想,很快就闭上眼睡着了。

安酒酒这一觉睡得很沉,只可惜刚睡下没多久又被吵醒了,不过这次吵醒她的,是手机铃声。

她迷迷糊糊将手机拿起来,按下接听键,欢快热情的童音立刻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妈咪,平安夜快乐!”

听到熟悉的声音,安酒酒立刻就清醒过来,唇边也忍不住浮现出笑容:“嗯,宝贝平安夜快乐。”

安酒酒说完,又听见那头传来个温柔中带着笑意的女声:“小傻瓜,你妈妈在华亚国,比我们快了十三个小时,早就过完平安夜了。”

“好像是哦,”手机那头的女孩儿懊恼地赌气了小嘴:“那我不是错过了给妈咪的平安夜问候?”顿了顿,又奶声奶气问安酒酒:“妈咪,你会不会怪姝姝?”

安酒酒心都快化了:“妈咪怎么会怪姝姝,姝姝那么懂事,妈咪心疼都还来不及。”

姝姝这才重新高兴起来,拿着手机叽叽喳喳说了很多,比如护士姐姐送给她的圣诞礼物,比如医院提前准备的小型聚会。

说到聚会的时候,小家伙的声音明显低沉了下去:“好多小朋友都参加了,可是护士姐姐说我身体不好,不让我参加……妈咪,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参加聚会呀?”

小家伙的声音委屈而带着祈盼的声音,让安酒酒差点的心被狠狠揪了下,差点忍不住掉泪。

“姝姝乖,妈妈一定会让你尽快好起来的。”

安酒酒将眼眶里的泪拼命忍回去,将姝姝哄得开心后才道:“妈咪想跟小小姨说说话,姝姝把手机给小小姨好吗?”

姝姝乖巧嗯了声。

很快,手机那头就变成了盛小小的声音:“你那边怎么样?司霖沉有没有为难你?”

安酒酒揉了揉眉,声音里透着无奈:“你说呢?”

盛小小想到安酒酒四年前做的事,啧啧感叹两声:“你现在还能活着跟我通电话,说明司家大少脾气还是不错嘛。”

安酒酒苦笑了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问盛小小:“姝姝的情况怎么样?”

提到这个话题,盛小小的神色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站起身走出病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跟安酒酒通话。

“你上飞机那天,姝姝偷偷哭到半夜,结果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开始发烧咳嗽。”

安酒酒身子猛然僵住,整颗心仿佛坠入冰湖:“怎么会这样……”

“你先别急,”盛小小安慰她道:“护士发现得很及时,现在已经退烧了,不过明天又得做一次化疗。”

安酒酒的心疼得跟刀绞似的,恨不得立刻回到女儿身边。

可她知道,她就算回去于事无补。她现在唯一能为女儿做的,就是尽快怀上司霖沉的孩子。

“酒酒,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盛小小像是猜到她的心声似的,轻声安慰道:“我已经让我哥帮忙在国内找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匹配的骨髓。”

安酒酒苦笑摇头。如果真的这么好找到,她也不至于被逼到回来找司霖沉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要尽快怀孕。

第4章 想走?门都没有

帝国大厦。

司霖沉处理完最后一封邮件后,抬头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合上笔记本,他顺手拿起边上的手机,发现上面竟然有两条未读短信,眼里不由得闪过诧色。

这是他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很少,而且他工作时,习惯将手机设置成静音,所以即便有人要找他,都会直接打他办公室电话,或者打给徐毅。

像今天这样出现未读短信的情况,还是头一回。

司霖沉打开短信箱。

两条短信都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第一条短信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锅小米粥,配着一盘长相奇怪的寿司,以及一盘看着就没什么食欲的沙拉。

第二条短信则是两行文字。

“我做的爱心晚餐,你再不回来就被我吃光了!”

发送时间,半个小时之前。

司霖沉眸光微沉,盯着这两条短信发了两秒呆,随后面无表情将手机收进兜里,拿起座椅上的外套起身。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似是又想起什么,重新将手机拿出来,翻出安酒酒的短信,将号码保存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神色如常走出办公室。

徐毅早已等在门外,跟在他身后边走边问:“少爷,今晚跟鸿瑞陈总的饭局……”

“取消。”

徐毅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是。”

司霖沉不喜欢在外面吃晚饭,更不喜欢参加什么饭局,这在商界已经算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至于原因,也不算是秘密。

八年前司霖沉的父亲司勋豪突然离世,帝国集团人心涣散,司霖沉当时才大三,直接选择辍学接管公司,短短半个月将让公司回归正轨。

不过,代价却是累到胃出血住院。

出院之后,再有人邀他参加饭局,安酒酒都会找各种理由将他叫回家,有时候甚至直接冲到饭局上将人带走。

被搅了局的人心里虽然不爽,但也不敢得罪她,毕竟那时的安酒酒还是司家大小姐。

直到四年前,安酒酒从司霖沉身边消失,那些人才鼓起勇气,重新邀约司霖沉。

徐毅挑出相对重要的饭局报给司霖沉,至于司霖沉去不去,全看他当天的心情。

回别墅路上,司霖沉手机再次响起,原本以为又是安酒酒,没想到却是老宅打来的:“少爷,老夫人刚才突然头晕难受,您要不回来看看?”

说话的人是徐毅的父亲,也是司家的老管家,徐东。

徐东口中的老夫人是司霖沉的奶奶,已经七十多岁,身子骨却向来硬朗。

司霖沉跟司老夫人关系不错,这会儿突然听到老夫人说头晕,自然立刻担心起来:“请宋医生了吗?”

“请过了,正在路上。”

司霖沉不疑有他:“好,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便直接对徐毅道:“去老宅。”

“是。”

徐毅面不改色掉头,加快车速,不到十分钟,车子就驶进了老宅。

司霖沉下车后,直接往老夫人卧室走,不料才刚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拍戏还能这么拍?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也真是会偷懒的!”

说过这话的人,笑声爽朗,中气十足,除了他那位号称头晕难受的奶奶还能有谁?

司霖沉很快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一口气憋在胸口,转身想往外走,不料已经被屋里的司明珠眼尖看到。

“哥,你回来了!”

“……”

司霖沉面无表情走进屋,看向沙发中央那位为老不尊的老人,冷冷挑眉:“沈女士,您就算要装病,好歹也装得像点吧?”

司老夫人眼睛一瞪:“臭小子,怎么跟奶奶说话呢?”

旁边的司明珠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奶奶只是想你了,哥你就别生气了。”

司霖沉抬起眼皮,冷冷看了眼司明珠。虽然什么都没说,却愣是让司明珠吓得往老夫人身后缩了缩。

“行了,别一回来就凶你妹妹,有客人在呢!”

司老夫人拍了拍司明珠的肩膀,随后牵起身旁另外一人的手,笑眯眯跟司霖沉介绍:“这位是乔可人乔小姐,很有名的女演员,你应该听说过吧?”

乔可人?

司霖沉的目光顺着老夫人的手,移到旁边乔可人身上。

跟昨天那一身娇艳装扮不同,今天的乔可人只化了淡妆,穿的也十分素净,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名门淑女的范儿。

只是——

司霖沉想起昨晚她故意灌醉徐毅,再趁机送喝醉的自己回家,心里就一阵阵地恶心。

看着乔可人故意装纯的样子,司霖沉不由得冷笑:“乔小姐,真是好巧,又见面了。”

司老夫人面带疑惑看向乔可人:“乔小姐跟我们家阿沉见过?”

我们家阿沉……

熟悉的称呼,让乔可人立刻就想到了昨晚突然出现浅水湾那个女人。

她深吸了口,压下心中的嫉妒,强挤出笑容应付司老夫人:“没错,老夫人,其实我跟司少昨晚就认识了,我之前只是不好意思告诉您,您不会生气吧?”

司老夫人笑容慈祥:“傻孩子,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这说明你跟司霖沉有缘分!”

乔可人小脸微红,低下头微微笑了下,一副娇羞可人的模样。

司老夫人笑得更加开心了,看乔可人的眼神简直就跟看未来孙媳没什么两样:“来来来,跟我这老婆子说说,你们昨晚怎么认识的?”

乔可人下意识看了司霖沉一眼,刚想开口,司霖沉已经抢在面前冷冰冰道。

“昨晚公司年会,她是公司旗下某个品牌的代言人,当然在受邀范围内。”

一句话,不动声色撇开跟乔可人的关系。

随后,司霖沉话锋一转:“奶奶,公司事务繁忙,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周末再来看您。”

司老夫人老脸一抽,知道司霖沉这是猜到自己叫他回来的目的,故意不给她面子。

好在她活到这把年龄,也懒得他计较,只是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走什么走?来都来了,好歹也得把晚饭给我吃了再走!”

难得有个女人跟自家孙子投缘,她当然要想方设法好好撮合下两人。

想走?门都没有!

司霖沉看着自家奶奶,头疼又无奈。

整个司家,除了安酒酒,他最亲近的人就是奶奶。

偏偏他这个奶奶是个活宝,固执起来比小女生还不讲道理,他除了头疼也没别的办法。

第5章 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司霖沉最终还是留在司家吃了晚饭。

乔可人心里暗喜不已,吃饭时想方设法找司霖沉搭讪,只可惜司霖沉连个余光都懒得赏给他,更不要说接她的话。

乔可人脸色有些难看,又看到司霖沉不断看手机,想起昨晚出现在司霖沉别墅的那个女人,心里的嫉妒和恨意更是像野草般疯长起来。

过了几分钟,司霖沉突然说有个重要电话,随后便起身走出餐厅,去了花园。

乔可人见他迟迟没回来,也坐不住了,随便找了个借口起身,绕了一圈后也进了花园,刚好看到司霖沉在边上鱼池边上接电话。

他声音压得很低,乔可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她,电话那头的人一定是昨晚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装出一副出来找他的样子扬声喊了句:“司少?”

乔可人故意提高了声音,所以手机那头的安酒酒自然也听见了。

安酒酒轻笑了声,浑不在意的语气:“看来那位乔小姐倒是比我想得更厉害。”

司霖沉没有答话,而是冷冰冰看向朝着自己走来的乔可人:“你来干什么?”

乔可人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憷,脑袋微微下垂,一副可怜又委屈的样子:“老夫人见你迟迟没回去,让我过来看看。”

“是么?”司霖沉收回视线:“你可以回去了。”

乔可人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心里一阵阵发疼:“好。”她强挤出笑:“水池边凉气重,司少也别待太久。”

乔可人说完便转身往回走。

刚走出两步,身后的男人突然叫住她:“等等。”

乔可人脚步顿住,刚暗淡下去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满脸期待转过身来。

“奶奶年纪大了,难免有眼神不好看走眼的时候,我不会因此怪她,但这不代表司家是随便什么妖艳贱货都能进来的,明白吗?”

乔可人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一颗心疼得像滴血:“司少……”

“听奶奶说你人气很高?如果你那些粉丝知道你拍戏连台词都背不住,只会念数字装模作样,你觉得他们还会这样喜欢你吗?”

乔可人脸色蓦地变白,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这件事是她刚才跟老夫人聊天的时候,自己爆料出来的,原本只是想逗老夫人开心,没想到竟然被司霖沉听到了,更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个威胁他!

“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我保证你失去只会更多。”

司霖沉说完这话,已经挂掉了电话,迈开步伐朝着屋内走去。

乔可人站在原地,望着他高大冷漠的背影,脸上像被人抽了一巴掌般,火辣辣地疼。

-

司霖沉回到浅水湾,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换了鞋进屋,没走两步就看见了沙发上的安酒酒。

她穿着件白色睡裙蜷在沙发上,看样子应该是等他的时候睡着了。

安酒酒睡着的时候很规矩,巴掌大的小脸搁在抱枕上,及腰的黑发随意披散着,也有几率垂下来挡在胸口,衬得她肌肤越发瓷白胜雪。

明明她什么都不做,甚至连睡裙都是乖巧可爱那种,可这副模样落在司霖沉眼里,仍旧是该死的诱人。

司霖沉只觉得口干舌燥,扯掉领带,打开过厅的灯,拿起水杯走向饮水机。

饮水机放水时的咕咚声将安酒酒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司霖沉高大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阿沉?我还以为你今晚要在老宅睡。”

司霖沉动作一顿,转过头来时冷笑:“怎么,你很希望我不回来?”

“当然不是。”

安酒酒说着朝着他走过去,趁他不注意,一把从后面将他抱住。

司霖沉手一颤,杯里的水险些溢出来:“你干什么?”

“当然是嗅嗅你身上有没有沾上狐狸精的骚味。”她煞有介事将脸凑到他胸口,装模作样嗅了嗅。

安酒酒今晚穿的是件月牙白睡裙,领口是宽松型圆领,正面看起来乖巧可爱,可当她毛茸茸的脑袋趴在他胸口,他几乎一低头就看到了女孩儿睡裙下完美优雅的曲线。

司霖沉喉结抖了抖,声音染上几分喑哑:“嗅到了吗?”

她丝毫没察觉出他的变化:“嗯。”

“嗅到了什么?”

“酒,还有烟的味道。”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便是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司霖沉打横抱了起来。

眼看着他就要往卧室的方向走,她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像只小兔子般缩在他怀里,楚楚可怜望着他:“阿沉,我还没吃饭。”

司霖沉一怔,扭头看向餐厅的方向,餐桌上的东西果然丝毫未动。

他眉心微皱,嫌弃地看着她:“你是猪?”

“……”

“为什么不吃饭?”

安酒酒撇了撇嘴:“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

他眯起眼,嘲讽中带着审视:“你这是在怪我没回来陪你吃饭,故意跟我闹脾气?”

“当然不是。”

如果是以前的安酒酒,当然可以理直气壮跟他闹脾气,但现在的她早就已经失去了这个权利。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只是怕你在老宅没吃好,晚上会饿,所以才想等你回来一起吃。”

安酒酒的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司霖沉看着她这副怂样,最终还是将她放了下来,“给你十分钟,我先上去洗澡。”说完便迈开腿往楼上走。

洗澡,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想到十分钟后会发生的事情,安酒酒的睫毛颤了颤。

昨晚被他折腾得那么狠,她的身体根本来不及恢复。可是想到姝姝的病,她最终还是把拒绝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安酒酒其实并没有怎么饿,所以随便动了几筷子就没吃了。

司霖沉洗完澡出来,刚好看到她坐在阳台上,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她本来就瘦,穿着那件薄薄的白色睡裙,更是单薄到一阵风都能吹走。

司霖沉就这么站在原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冷不丁开口:“在想什么?”

第6章 安酒酒,你就那么缺男人?

安酒酒几乎是瞬间就回神,扭头朝着他露出笑:“在想你洗澡怎么这么久。”

“呵。”

他冷笑了声,转身朝着卧室方向走。

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女人没跟上,扭头冷冷瞥她一眼:“怎么,还要我抱你?”

“……可以吗?”

安酒酒眼里有点小小的期待。

哪怕明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原谅,她心底却还是奢望他能对她好点,否则她现在这样,跟暖床工具有什么区别呢?

司霖沉斜睨她一眼,薄凉的唇微动,淡漠吐出一句:“你有多重你心里没数吗?”

“……”她好像才八十斤不到吧?这算很重吗?

安酒酒知道撇了撇嘴,难得跟他杠上一次:“可你刚才不就抱我了吗?”

他面无表情:“刚才你没吃饭,现在吃了饭,能一样吗?”

“……”说得好像她一顿饭能吃二十斤似的。

司霖沉说完这话就迈开步伐朝主卧走过去,安酒酒只能咬牙追上去。

主卧。

安酒酒躺上床后,深吸了口气,已经做好了被压的准备。

谁知道闭上眼睛等了足足半分钟,身旁的男人却还是迟迟没动作,她忍不住狐疑地睁开眼,孰料恰好对上一双狭长幽邃的凤眸。

四目相对,安酒酒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把腿张开。”

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安酒酒的小脸瞬间烫到几乎爆炸。虽然两个人更亲密的接触都有过,可他这样的命令,却莫名让她感觉到一丝屈辱:“阿沉……”

他望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冷笑:“不是求着我睡你吗?这点委屈就受不了了?”

安酒酒看着他冷漠绝情的脸,心里狠狠一疼。

她咬牙闭上眼,按照他的命令缓缓张开了双腿,清楚感觉到他将她的睡裙掀起来,紧接着却感觉一阵清凉的触感突然从两腿传来。

安酒酒惊得差点坐起来:“阿沉,你……”

“别乱动!”司霖沉一把将她按回床上,然后继续专心给她上药。

安酒酒的脸更烫了:“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吧。”

司霖沉抬头睨她,唇角噙着嘲讽的冷笑:“安酒酒,别告诉我你是在害羞?”

“……”

她难道不该害羞吗?

虽然已经被他睡过两次,可她到底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这么私密的位置暴露在异性视线中,她怎么可能不害羞?

安酒酒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还想再说,司霖沉已经上好了药,站起身往外走。

安酒酒脱口而出:“你去哪儿?”

“我今晚睡客房。”

安酒酒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司霖沉的两条大长腿已经跨出了房间。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安酒酒有点失神。他不肯碰她,是因为她身体还没恢复?

这个念头从脑子里冒出来,顿时让安酒酒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可转瞬想到姝姝,她心里又忍不住着急。

她晚一天怀孕,就意味着姝姝要多受一天病痛的折磨。

跟姝姝所承受的痛苦相比,安酒酒觉得自己身体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客房里。

司霖沉刚躺下不到两分钟,就听到房门的方向传来咔嚓一声轻响,紧接着只见一个身影跟小猫似的溜进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被子掀开一个角钻了进来。

“阿沉,你睡了吗?”

她的脸就贴在他耳边,甜美温热的呼吸直往他耳心里钻。

司霖沉身体绷紧了点,却没有出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啊……”女孩儿的声音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

她盯着他的脸发了几秒呆,最后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正要转身离开,不料床头的台灯突然被人拧开。

强烈而突然的亮光,让安酒酒忍不住抬手遮了下眼,适应后放下手臂,却陡然撞进一双深沉幽邃的眸子。

他盯着她的脸,眼神轻蔑至极:“安酒酒,你就那么缺男人?”

安酒酒脸色有点发白,硬撑着道:“我、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盖好被子……”

“盖被子需要躺到床上?饥渴成这样,难道这几年都没有人满足过你?”

安酒酒呼吸滞住,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原来她在他眼里竟然这么不堪?!

大约是真的被刺激得狠了,安酒酒终于控制不住红了眼,像个被惹急的兔子,说话时声音都在抖:“司霖沉,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司霖沉从床上坐起来,脸色阴沉得厉害。“那你觉得我怎么做才不算过分?”

“明知道你身上有伤还碰你,然后再被你告一次?安酒酒,我还不至于蠢到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安酒酒看着他盛怒的脸,到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是啊,明明是她对不起他在前,她有什么资格指责他过分?而且今晚他不碰她,本来也是为她身体考虑。

想到这里,安酒酒心里的火瞬间烟消云散,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阿沉,你误会我了,”她垂着头沉默了会儿,解释的话在喉咙里上上下下几回,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起身离开了床上:“你睡吧,我去主卧。”

是她太着急了。

她这次回来地本来就突然,司霖沉就算什么都没问,心里肯定也会存疑。万一她再露出什么马脚,说不定真会让他发现姝姝的事情。

看着安酒酒落寞离开的背影,司霖沉眸光暗沉,睡意也全然消失。

他撑着头靠在床边发了会儿呆,随后拿出手机拨出个电话:“出来陪我喝酒。”说完没等那头的人回答,便挂了电话,起身换了衣服,开车离开了别墅。

-

夜魅酒吧。

纪南鄞打开包厢的时候,看到司霖沉已经喝了半瓶伏特加,脚边的烟头也堆得跟小山似的。

“你今儿抽什么风了?”纪南鄞拎着桌上还剩小半瓶的伏特加,给自己倒上,然后踢开司霖沉脚边的烟头,紧挨着他坐下来:“老太太又逼你结婚了?”

纪家跟司家是邻居,所以纪南鄞跟司霖沉几乎是从小一起玩大,关系自然不是别人能比的。尤其是四年前安酒酒刚消失那段时间,司霖沉经常跑这儿来喝酒,每次喝醉都是纪南鄞把人给接回去的。

司霖沉没答话,将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一口气喝下去。

纪南鄞忍不住皱眉:“你慢点喝,别还当自己身体跟二十岁似的……”絮絮叨叨的话还没说完,却听见司霖沉突然开口:“她回来了。”

第7章 她好像特别想睡我

纪南鄞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英俊的脸上出现耐人寻味的笑:“安酒酒?她还敢回来?这是笃定了你不会拿她怎么样?”

安酒酒从小在司家长大,跟司霖沉又是那种关系,纪南鄞对她当然不陌生。

司霖沉紧抿着唇不答话。

纪南鄞看着他神色莫测的脸,似笑非笑:“我说司霖沉,你该不会真以为她回来找你,是因为良心发现想回来你跟重修旧好吧?”

司霖沉终于抬头睨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有那么傻?”

纪南鄞勾起唇请笑了声:“这还真不好说,你在那个女人身上又不是没犯过傻。”

“……滚!”

司霖沉冷着脸,又点了根烟。

袅娜的烟雾半遮半掩,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丝颓废慵懒的味道。

纪南鄞看着这样的司霖沉,终于不再打趣他,端正了态度帮他分析:“她这次回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特别的地方?

司霖沉想了半天,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胸好像变大了点。

“或者,她有对你提出什么要求吗?”

司霖沉不答话,眸光暗沉。

纪南鄞对他这副消极的态度有些不爽:“你这什么信息都没有,我怎么帮你……”

“想睡我。”

纪南鄞下巴掉地上:“什么?”

司霖沉皱着眉,一本正经:“她好像特别想睡我。”

纪南鄞:“……”

这特么是什么症状?难道还真是一别四年相思成疾,恨不得连本带利睡回来?可真要是这样,当初那个女人又怎么那么狠心对他?

“那她有跟你解释四年前为什么那么对你吗?”

司霖沉吐出个烟圈,声音淡得几乎听不见:“没有。”

纪南鄞唇角挑起眉:“那你还让她待在你身边?嫌她把你害得还不够惨?”

司霖沉将一整根烟抽完,才终于重新开口:“我找你来不是说这事的。”他顿了顿,从桌上的电脑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扔到纪南鄞面前:“帮我找到这个人。”

纪南鄞怔了下,打开文件,发现里面只有张男人的照片。

以他跟司霖沉的关系,自然不会问司霖沉找这人做什么这种没营养的问题,只是微微蹙眉道:“这照片拍得太模糊,恐怕得重新处理下。”

“无所谓,你看着办就好。”

司霖沉耸了耸肩,将酒瓶里最后一点酒倒出来,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往外走。

纪南鄞一怔:“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司霖沉淡淡反问:“我找你来喝酒,酒喝完了,事也谈完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说完便一脸坦然走出了包厢。

纪南鄞:“……”

他果然是犯贱才大半夜起来陪这混蛋喝酒。

话虽如此,纪南鄞还是放下酒杯起身追了上去:“你喝了酒不能开车,等下我送你回去。”

-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太多的缘故,安酒酒这晚上睡得并不好,零零散散做了许多梦。

她一会儿梦见姝姝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哭着朝她喊“妈妈我疼”;一会儿梦见司霖沉压在她身上,动作残忍不带一丝温情;一会儿又梦见毒蛇般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私语:

“他们司家欠我们安家两条人命,你居然还跟司家的男人上床?安酒酒,你就不怕爸妈在天上看着寒心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啊!”

安酒酒突然从梦中惊醒,睁开了双眼。整个人像是刚从冰湖里捞起来,身上全是冷汗。

她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半分钟,才终于回过神,擦了擦脸上的汗,起身走进浴室。

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苍白神色恍然的女人,安酒酒忍不住又想起刚才在梦里听见那句话。

她咬了咬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她知道自己不该跟司霖沉纠缠下去,可姝姝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她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选择回到司霖沉身边。

姝姝是她的命,没有姝姝她根本活不下去。

但愿爸爸妈妈在天之灵,可以理解她身为人母这份苦心吧。

安酒酒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出来时天已经快亮了。横竖也睡不着,她干脆换上运动服下楼去跑步。

浅水湾是江城最豪华的别墅区,占地三百亩,却只建造了十栋别墅,其他全部是绿化。安酒酒绕着浅水湾外沿,一个多小时才跑完一圈。

回到别墅,她重新洗了个澡,做好早餐,见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敲司霖沉的房门,敲了半天没有应,她推开门进去,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阿沉?”

她楼上楼下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司霖沉人,忽然想起什么,又去车库里看了眼——他的车果然不在车库里。

所以,他昨晚半夜又出去了?而且整晚没有回来?

看着空荡荡的别墅,安酒酒的心莫名地疼了下,像是被只无形的手揪住。她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久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最终却还是没能拨出去。

-

一夜宿醉。

司霖沉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疼,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地板上。

“醒了?”纪南鄞的声音淡淡从头顶传来:“我让徐毅帮你把车开过来,顺便给你带了换洗的衣服跟早餐,你先去洗漱吧。”

司霖沉这才恍惚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纪南鄞的公寓。

昨晚他喝了不少酒,所以把车放在了酒吧门口,坐的是纪南鄞的车。

纪南鄞原本准备送他回浅水湾,但司霖沉不想回去,就来纪南鄞的公寓将就了一晚。两人回到公寓又喝了不少酒,司霖沉后面完全是烂醉睡过去的,能醒这么早也是不容易。

司霖沉洗漱完毕后,徐毅果然已经到了。

“少爷,您的衣服。”

司霖沉看到袋子里装的是他放在家里的衣服,知道徐毅这是去过浅水湾了,忍不住问了句:“她醒了吗?”

“大小姐吗?我去的时候她正在吃早餐。”

纪南鄞刚换了衣服出来,听到徐毅这话忍不住冷嗤一声:“那个女人做的东西也能吃?”说完又扭头看向司霖沉:“她该不会是想把自己弄成食物中毒来换取你的同情心吧?”

司霖沉没答话,拿着衣服进屋换上。

穿戴整齐后,他余光瞥到袖口两颗蓝金铭纹袖扣,神色不由得顿了顿。

他记得很清楚,这两颗袖口是安酒酒曾经送他的生日礼物,被她亲手缝在他最常穿那件西装上。

四年前那件事发生后,司霖沉将这两颗袖扣扯了下来,本来已经扔了,可终究舍不得又捡了回来,放到枕头底下。

一放,就是四年。

没想到今天竟然被她翻了出来,还重新缝到了衣服上。

司霖沉神色复杂,走出房间后假装随意地问了徐毅一句:“对了,早上你走的时候,她有没有说什么??”

徐毅想了想,摇了摇头。

司霖沉:“……”

他彻夜未归,她却问都不问一句,反而还亲自帮他挑衣服缝袖扣?

呵,从前怎么没看出她这么贤惠?

第8章 面试

安酒酒吃过早餐,想到自己可能还得在江城待一阵,决定先找个工作。

四年前她刚好高中毕业,却因为跟司霖沉的关系破裂而选择了出国,以她的高考成绩原本可以在国内上很好的大学,但在国外稍微好点的大学都要重新考试。

安酒酒怕参加考试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所以最后塞了点钱上了个不怎么知名的州级大学,学的是法律专业。

因为学校不出名,安酒酒投简历的时候,很自觉地跳过了那些知名大律所,只挑那些没什么门槛的小律所投,很快就接到了一个面试电话。

下午,安酒酒出门面试。

她面试那家叫唐纪律所,虽然刚开办不久,但两个合伙人都是国内顶尖大学毕业,所以安酒酒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到了面试的地方,果然看到不止她一个人来面试。

排了二十分钟,终于轮到了她。

安酒酒做了个深呼吸,推开面试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将自己的简历递给面试官,淡淡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安酒酒。”

负责面试的是个年轻的男人,而且长相英俊,气质清冷,看起来严肃而认真。

“嗯,坐吧。”男人视线落在她的简历上,神色专注,声音磁性:“有个问题我比较好奇,你的高考成绩不错,为什么不在国内读大学,反而要去国外读这种……不怎么知名的学校?”

安酒酒早就猜到面试时可能会遇到这种问题,很平静地解释道:“因为家里出了点变故,我没有选择,只能出国,又刚好错过了米国大学的招生时间,所以只能选择去还没招满的学校。”

安酒酒的话半真半假,但是逻辑性很强,所以男人听完便没再追究这个问题。

而且安酒酒虽然读的是“野鸡大学”,但学霸本质却没有改变,进入大学后,她的成绩每年都是全院第一,还在几家国际法律杂志上发过论文,所以她才有底气来这里应聘。

果然,男人在扫过她的大学成绩跟论文情况后,脸色变好了不少,合起简历正式开始考验她:“最近大热的蒋峰杀人案你应该关注过吧?如果让你来做蒋峰做辩护人,你打算从哪几个方面为他在法庭上辩护?”

安酒酒听完这个问题的时候,脑子里有一瞬间是懵的。

“给你三分钟慢慢想,想好再回答。”

男人似乎对她这个反应已经习以为常,端起桌上的茶杯走到一边泡茶,不打扰她思考。

安酒酒坐在位置上没动,却感觉掌心里已经出了层薄汗。

蒋峰杀人案是江城这两天最热门的刑事案件,因为蒋峰不仅杀了人,而且手段极其恶劣,事后也完全没有要认错的态度,所有人提起他都是厌恶唾弃,所以整个江城几乎没人敢给他辩护。

安酒酒当然也不愿意。

但这世上,总要有人为犯罪嫌疑人辩护,不是为了帮犯人开脱罪责,而是为了帮助检查官跟法官尽可能还原事情细节真相,减少冤判错判的概率。

想明白这点后,安酒酒立刻就冷静下来,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案件相关情况捋了遍,把案件中存在疑点的证据、细节、推论,全都记下来,作为自己的辩驳方向。

事实证明,男人对她最后的辩护表现,应该还是满意的。

因为在她结束发言后,他第一次对她露出笑容。

“你的发言还不够精炼专业,不过逻辑性很强,观察能力也不错,”他说完突然站起身,然后朝着她伸出手:“欢迎你加入唐纪律师事务所,安酒酒。”

安酒酒目瞪口呆。

她压根没想到面试会这么顺利就通过,所以跟男人握手时脑子都还有些懵,直到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了,我叫唐易,也是这家律所的创始人之一。”

安酒酒回过神,点了点头,心里却并不意外。

从刚进门的时候,她就看出这个男人气质不凡,应该是这个律所的重要人物,只是没想到竟然就是创始人之一。

或者说,她是没想到他会亲自来面试。

唐易说完,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安酒酒:“这是劳务合同,你看看有问题吗?没问题的话,今天把合同签了,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安酒酒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唐律师,你确定这么快就定下来吗?外面还有好几个人没有面试……”

安酒酒的话才刚说完,唐易却像是猛然被她提醒到,快速地打断了她的话:“没错,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先看看合同,我去通知他们不用面试了。”

看着唐易走出办公室的背影,安酒酒目瞪口呆。

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唐易回来的时候,安酒酒起身将合同递给他。

唐易翻到最后,看到秀气清丽的安酒酒三个字,眼里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安小姐确定不用再考虑考虑?”

安酒酒摇摇头,很坚定道:“唐律师这么果断,又给出这么有诚意的合同,我没必要再考虑。”

安酒酒说的是实话,唐易给她这份合同,看似工资跟其他律所差不多,但条款却非常人性化,隐性福利也非常好,比起安酒酒预期好了很多。

当然,最主要还是唐易的坦诚和果决打动了她。直觉告诉她,跟这种人共事应该会非常舒适。

果然,唐易签完合同后,想起她刚从国外回来,又问了句:“对了,你在江城找好房子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给老纪打个电话让他帮你打听下。”

安酒酒猜测他口中的老纪,应该就是这家律所的另一位创始人。

“我已经找好房子了,”安酒酒礼貌地笑道:“不过还是要谢谢唐律师。”

唐易闻言便不再多说,将她送出了律所。

从唐纪律师事务所出来,安酒酒心情不错,想到明天就要正式上班,所以顺路去了附近的商场。

安酒酒在米国这四年一直在勤工俭学,加上奖学金,本来还攒了点存款,可自从姝姝被查出患了白血病之后,她不但把自己的钱都花光了,还欠了孟小小一大笔。

就连这次回国,都是孟小小借她的钱。

除去回国的机票钱,她手里还有两千多,现在找到了工作,也不用担心房租的问题,这些钱完全足够撑到她发第一个月工资,所以安酒酒决定去商场挑两套职业装。

第9章 有事说事,要钱没有

安酒酒预算不多,所以进的都是最平价的店。

好不容易挑到两套称心如意的,刚走出店门,却碰到了两个她最不想碰到的人——乔可人跟司明珠。

安酒酒装作没看到她们,低头想从她们身边绕过去,没想到乔可人却对她印象深刻,即便她低着头也将她认了出来,下意识拽住了安酒酒的手。

“可人姐,怎么了?”

司明珠顺着乔可人的手看过去,在看到安酒酒那张不施粉黛的脸时,猛然瞪大眼睛,倒吸了口气:“……安酒酒?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酒酒知道今天肯定是躲不过去了,索性不再装鸵鸟。

她挺直脊背,抬头对着司明珠璀璨一笑:“好久不见,我的好妹妹。”

“闭嘴!”

司明珠脸上的震惊被恼怒取代,她恶狠狠瞪着安酒酒:“四年前你就已经不是我们司家的人了!”

安酒酒不怒反笑:“谁说我不是司家的人了?”

“你还有脸提?四年前明明是你勾引我哥,还倒打一耙说他强奸你。”司明珠被她气得不轻:“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女人,就该死在外面,怎么还有脸回江城!”

“我勾引你哥?”安酒酒轻笑,精致的眉眼里全是轻蔑冷意:“我跟阿沉哥哥在一起的时候你还在高中住校吧?你怎么知道是我勾引他而不是他强奸我?你亲眼看到我们上床的经过了?”

司明珠嘴巴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个大学生。

听到安酒酒说这些话,她只觉得脸上臊得发烫。安酒酒跟司霖沉没有血缘关系,她跟司霖沉却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她怎么可能真的去看司霖沉跟别人上床?!

一旁的乔可人听完司明珠跟安酒酒这番对话,才终于知道安酒酒的真实身份。

原来她就是安酒酒,传说中被司少从小宠到大,却在四年前捅了司少一刀的那个女人。难怪那晚她出现在司霖沉的别墅,敢那么嚣张地对待自己!

乔可人想起自己在司霖沉面前受到的冷遇,再看向安酒酒时,眼里的恨意丝毫不亚于司明珠。

“安小姐说得真可笑,司少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犯得着对你这种平底锅一样的女人用强?”乔可人边说还边挺了挺胸,凸显自己的傲然身材。

安酒酒看着她那副样子只觉得好笑。

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她连跟她说话都嫌浪费口水……

“两位说完了吗?说完了麻烦让开,我还有事,没工夫跟你们打嘴炮。”

安酒酒说完,见那两人完全没有要让她的意思,索性扭头往回走,反正商场又不止一个门。

谁知道司明珠却突然追上来,伸手拽住她:“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司明珠手上力气不小,又刚做了指甲,愣是将安酒酒的手臂掐出了五个血印。

安酒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看向司明珠:“没想到四年不见,妹妹家教退步这么多,看来奶奶这几年把你惯得不轻。”

“贱人,你不配提奶奶!”司明珠想起四年前的场景,神色越发阴狠:“奶奶当初那么疼你,结果你倒好,差点把她老人家给气死!”

说到这里,司明珠突然又笑了声。

“安酒酒,你还不知道吧?现在你的名字已经成了司家的禁忌,只要谁敢在奶奶面前提你,哥哥立刻就会把那人开除,你哥哥到底恨你到什么程度才会这么做?”

“是么?我怎么反而觉得他这是爱我的表现呢?”司明珠越是气急败坏,安酒酒反而越气定神闲:“还有,我猜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我跟阿沉已经和好了。”

司明珠脸色猛变,冲着安酒酒尖声嚷嚷道:“不可能!我哥看到你只会想弄死你,怎么可能原谅你,还跟你和好?安酒酒,你怕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说完又拿出手机。

“我现在就跟我哥打电话,有本事你就站在这儿别跑!”

安酒酒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乔可人却忍不住拉了拉司明珠的袖子,压低声音在后者耳边说道:“明珠,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冲动,万一她真的跟你哥……”

“不可能!”司明珠斩钉截铁道:“我哥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这个女人四年前不但背叛我哥,还诬陷我哥强奸她,你觉得我哥可能原谅她吗?”

乔可人听完也有些犹豫。

司明珠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可那天晚上她在浅水湾看到的场景也不假。那天晚上司霖沉确实很生气,看安酒酒的眼神就像要杀了她似的……

可最后,他也没杀她不是吗?

安酒酒不但活得好好地,甚至很可能还在浅水湾住了下来。

想到这里,乔可人还是决定再劝劝司明珠,没想到司明珠的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哥,我是明珠。”

手机那头的声音毫无温度:“有事说事,要钱没有。”

“……”司明珠气结了一秒,稳住情绪道:“我这次不是问你要钱的,我给你打电话只是想说,我今天在商场碰到了个人,你绝对想不到是谁。”

司霖沉连猜的兴趣都没说:“谁?”

“安、酒、酒!”

司明珠一字一顿说出这三个字,同时狠狠剜了眼站在她面前的安酒酒。

司霖沉放在键盘上的十指顿住,瞳孔微微收缩:“你见到安酒酒了?”那个女人没事跑商场去干什么。

“没错,就是她!”司明珠朝着安酒酒扬了扬眉毛,然后继续对司霖沉道:“哥,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司霖沉的声音再次恢复淡漠,“我过来干什么?”

司明珠却被司霖沉这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哥,你怎么了?”

他不是找了安酒酒四年吗?为什么听到安酒酒出现,他的反应会那么平淡?难道……他之前就已经知道安酒酒回来的事情了?

可如果是这样,安酒酒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出现在这里?

除非,他们之间真的像安酒酒说的那样,司霖沉已经原谅安酒酒了……

不,不可能!

这个想法刚从司明珠脑子里蹦出来,就被她立刻摁了回去。

第10章 把所有感情都给了她

我等下还有个会,没时间跟你啰嗦,”司霖沉没有回答司明珠的问题,冷冷补充道:“安酒酒的事情,不准在奶奶面前提前,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哥……”

司明珠还想再说,那头竟然已经挂断了。

“怎么样?阿沉会过来吗?”问这话的不是乔可人,而是安酒酒。

司明珠回过神,看着眼前的神色淡然的安酒酒,心里的怒火突然砰地一下炸开,恨不得撕了安酒酒:“你这个贱人!狐狸精!你跟你妈一样,都是只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啪!

一声脆响,将司明珠后面的话打断。

司明珠明显是被安酒酒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好半天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安酒酒:“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

安酒酒话还没说完,司明珠却突然朝着她扑了过来。

安酒酒根本没想到司明珠会突然失控,被她这一扑直接就摔倒在地上。偏偏她为了面试,还特意穿了高跟鞋,这一摔直接就崴到脚,疼得站不起。

司明珠趁机坐到她身上,根本顾不上什么礼仪家教,把堆积了十多年的嫉妒跟恨意都发泄了出来。

“安酒酒,你跟你妈都是狐狸……”

啪!

又是一巴掌落在司明珠的脸上。

只不过,这次动手的不是安酒酒,而是来自安酒酒身后。

“哥哥?!”

司明珠看着安酒酒身后那张阴戾的俊脸,整个人都懵了,两边脸上一片红一片白,忍着两边脸上火辣辣的痛开口。

“你、你不是说你待会儿还要开会吗……”

谁知道司霖沉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蹲下来问安酒酒:“还能走吗?”

安酒酒原本还没觉得有多疼,可被他这样看着,突然就觉得委屈了,红着双眼跟只兔子似的可怜巴巴望着他。

“蠢。”

“……”

安酒酒气结,刚想转头自己强撑着站起来,没想到身子忽然一轻,紧接着整个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司霖沉的怀抱温暖又结实,安酒酒每次被他抱着,都有种恨不得永远沉溺下去的感觉。

但她知道,她没有资格沉溺。

“哥,你这是干什么?”司明珠看着司霖沉将安酒酒抱起来,脸上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刚才挨那两巴掌时。

司霖沉睨她一眼,神色冷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在补课吧?”

司明珠眼神瞬间变得躲躲闪闪:“那个……陈老师说他今天家里有事……所以临时取消了今天的课……”

男人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是么?”

司明珠看着他明显不信的样子,头顶出了层薄汗,余光瞥到身旁傻站着的乔可人,忽然灵机一动,抓着乔可人的肩膀道:“当然是真的,哥你不信可以问乔小姐,乔小姐也听到了陈老师给我打的电话。”

乔可人从司霖沉出现那刻起,就彻底沦为背景板,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插话,她当然不会傻到得罪司明珠。

只见她脸上挂起常见的温柔笑容,一副体贴善良的模样:“司少,你确实误会司小姐了,今天确实是因为老师家里有事,她才没去补习。”

司霖沉当然不可能听她们俩个的鬼话,扔下一句:“是不是误会,我自己会查。”便抱着安酒酒,大步走出了商场。

司明珠看着司霖沉冷硬高大的背影,想追又不敢追,只能在后面咬牙切齿瞪着安酒酒,整张脸狰狞到近乎扭曲。

乔可人看着司明珠这个样子,忍不住小声开口问道:“明珠,这个安酒酒到底是什么人?”

外面都说她是司霖沉的妹妹,可如果她的跟司霖沉真是那种关系,那还跟司霖沉上床,司老夫人难道不被气死吗?再说了,如果她是司霖沉妹妹,为什么姓安而不姓司?

“她就是她妈带到司家的拖油瓶而已,跟司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司明珠语气十分不屑,又夹着点酸味:“她妈当年就是个不检点了,都结婚了还勾引我爸,现在安酒酒又勾引我哥,你说她们母女俩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司明珠最恨的就是这点。

明明她才是跟司霖沉有血缘关系那个,可是在司家,几乎所有人都宠着安酒酒,不管是哥哥、奶奶,还是已经去世的爸爸。

四年前安酒酒做出那样的事情后,她以为自己总算能够夺回安酒酒抢走的亲情,可是现在她才发现,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欺欺人,司霖沉眼里从来就没有过她司明珠。

因为他早就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安酒酒一个人。

不行!

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安酒酒回来,夺走属于她的东西!

想到之类,司明珠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乔可人支开,然后拿出手机拨出个熟悉的电话:“妈,安酒酒回来了……”

-

安酒酒被司霖沉一路抱上车。

司霖沉将她扔到后座后便没管她,直接去前面开车。

安酒酒也很安静,老老实实坐在后面,忍着痛望着窗外发呆,过了会儿才发现这不是回别墅的路,也不是去司霖沉公司的路,忍不住问了句:“我们这是去哪儿?”

“医院。”

“……哦。”

堂堂帝国集团总裁,居然翘班陪她去医院,安酒酒心里还是有点感动。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凑到司霖沉耳边,压低了声音绵绵软软地问:“阿沉,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报你了。”

温软的呼吸,直往他脸上扑。

司霖沉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撩拨他的机会!

他冷着脸,完全不给面子:“你给我老实点,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

撩拨失败,安酒酒也不泄气,重新躺回座椅上,继续发呆。

就在这时,前面又冷不丁传来司霖沉的声音:“你今天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

“过来面试。”

不料司霖沉听到这个回答却忍不住皱起眉:“面试?”

四年前安酒酒离开他的时候还是个高中生,如果没有发生那场意外,现在确实应该是大学毕业了。可她失踪了四年,司霖沉下意识以为她这四年没有上大学。

第12章

“我等下还有个会,没时间跟你啰嗦,”司霖沉没有回答司明珠的问题,冷冷补充道:“安酒酒的事情,不准在奶奶面前提前,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哥……”

司明珠还想再说,那头竟然已经挂断了。

“怎么样?阿沉会过来吗?”问这话的不是乔可人,而是安酒酒。

司明珠回过神,看着眼前的神色淡然的安酒酒,心里的怒火突然砰地一下炸开,恨不得撕了安酒酒:“你这个贱人!狐狸精!你跟你妈一样,都是只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啪!

一声脆响,将司明珠后面的话打断。

司明珠明显是被安酒酒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好半天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安酒酒:“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

安酒酒话还没说完,司明珠却突然朝着她扑了过来。

安酒酒根本没想到司明珠会突然失控,被她这一扑直接就摔倒在地上。偏偏她为了面试,还特意穿了高跟鞋,这一摔直接就崴到脚,疼得站不起。

司明珠趁机坐到她身上,根本顾不上什么礼仪家教,把堆积了十多年的嫉妒跟恨意都发泄了出来。

“安酒酒,你跟你妈都是狐狸……”

啪!

又是一巴掌落在司明珠的脸上。

只不过,这次动手的不是安酒酒,而是来自安酒酒身后。

“哥哥?!”

司明珠看着安酒酒身后那张阴戾的俊脸,整个人都懵了,两边脸上一片红一片白,忍着两边脸上火辣辣的痛开口。

“你、你不是说你待会儿还要开会吗……”

谁知道司霖沉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蹲下来问安酒酒:“还能走吗?”

安酒酒原本还没觉得有多疼,可被他这样看着,突然就觉得委屈了,红着双眼跟只兔子似的可怜巴巴望着他。

“蠢。”

“……”

安酒酒气结,刚想转头自己强撑着站起来,没想到身子忽然一轻,紧接着整个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司霖沉的怀抱温暖又结实,安酒酒每次被他抱着,都有种恨不得永远沉溺下去的感觉。

但她知道,她没有资格沉溺。

“哥,你这是干什么?”司明珠看着司霖沉将安酒酒抱起来,脸上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刚才挨那两巴掌时。

司霖沉睨她一眼,神色冷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在补课吧?”

司明珠眼神瞬间变得躲躲闪闪:“那个……陈老师说他今天家里有事……所以临时取消了今天的课……”

男人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是么?”

司明珠看着他明显不信的样子,头顶出了层薄汗,余光瞥到身旁傻站着的乔可人,忽然灵机一动,抓着乔可人的肩膀道:“当然是真的,哥你不信可以问乔小姐,乔小姐也听到了陈老师给我打的电话。”

乔可人从司霖沉出现那刻起,就彻底沦为背景板,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插话,她当然不会傻到得罪司明珠。

只见她脸上挂起常见的温柔笑容,一副体贴善良的模样:“司少,你确实误会司小姐了,今天确实是因为老师家里有事,她才没去补习。”

司霖沉当然不可能听她们俩个的鬼话,扔下一句:“是不是误会,我自己会查。”便抱着安酒酒,大步走出了商场。

司明珠看着司霖沉冷硬高大的背影,想追又不敢追,只能在后面咬牙切齿瞪着安酒酒,整张脸狰狞到近乎扭曲。

乔可人看着司明珠这个样子,忍不住小声开口问道:“明珠,这个安酒酒到底是什么人?”

外面都说她是司霖沉的妹妹,可如果她的跟司霖沉真是那种关系,那还跟司霖沉上床,司老夫人难道不被气死吗?再说了,如果她是司霖沉妹妹,为什么姓安而不姓司?

“她就是她妈带到司家的拖油瓶而已,跟司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司明珠语气十分不屑,又夹着点酸味:“她妈当年就是个不检点了,都结婚了还勾引我爸,现在安酒酒又勾引我哥,你说她们母女俩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司明珠最恨的就是这点。

明明她才是跟司霖沉有血缘关系那个,可是在司家,几乎所有人都宠着安酒酒,不管是哥哥、奶奶,还是已经去世的爸爸。

四年前安酒酒做出那样的事情后,她以为自己总算能够夺回安酒酒抢走的亲情,可是现在她才发现,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欺欺人,司霖沉眼里从来就没有过她司明珠。

因为他早就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安酒酒一个人。

不行!

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安酒酒回来,夺走属于她的东西!

想到之类,司明珠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乔可人支开,然后拿出手机拨出个熟悉的电话:“妈,安酒酒回来了……”

-

安酒酒被司霖沉一路抱上车。

司霖沉将她扔到后座后便没管她,直接去前面开车。

安酒酒也很安静,老老实实坐在后面,忍着痛望着窗外发呆,过了会儿才发现这不是回别墅的路,也不是去司霖沉公司的路,忍不住问了句:“我们这是去哪儿?”

“医院。”

“……哦。”

堂堂帝国集团总裁,居然翘班陪她去医院,安酒酒心里还是有点感动。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凑到司霖沉耳边,压低了声音绵绵软软地问:“阿沉,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报你了。”

温软的呼吸,直往他脸上扑。

司霖沉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撩拨他的机会!

他冷着脸,完全不给面子:“你给我老实点,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

撩拨失败,安酒酒也不泄气,重新躺回座椅上,继续发呆。

就在这时,前面又冷不丁传来司霖沉的声音:“你今天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

“过来面试。”

不料司霖沉听到这个回答却忍不住皱起眉:“面试?”

四年前安酒酒离开他的时候还是个高中生,如果没有发生那场意外,现在确实应该是大学毕业了。可她失踪了四年,司霖沉下意识以为她这四年没有上大学。

第12章 老纪是他

“我等下还有个会,没时间跟你啰嗦,”司霖沉没有回答司明珠的问题,冷冷补充道:“安酒酒的事情,不准在奶奶面前提前,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哥……”

司明珠还想再说,那头竟然已经挂断了。

“怎么样?阿沉会过来吗?”问这话的不是乔可人,而是安酒酒。

司明珠回过神,看着眼前的神色淡然的安酒酒,心里的怒火突然砰地一下炸开,恨不得撕了安酒酒:“你这个贱人!狐狸精!你跟你妈一样,都是只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啪!

一声脆响,将司明珠后面的话打断。

司明珠明显是被安酒酒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好半天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安酒酒:“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

安酒酒话还没说完,司明珠却突然朝着她扑了过来。

安酒酒根本没想到司明珠会突然失控,被她这一扑直接就摔倒在地上。偏偏她为了面试,还特意穿了高跟鞋,这一摔直接就崴到脚,疼得站不起。

司明珠趁机坐到她身上,根本顾不上什么礼仪家教,把堆积了十多年的嫉妒跟恨意都发泄了出来。

“安酒酒,你跟你妈都是狐狸……”

啪!

又是一巴掌落在司明珠的脸上。

只不过,这次动手的不是安酒酒,而是来自安酒酒身后。

“哥哥?!”

司明珠看着安酒酒身后那张阴戾的俊脸,整个人都懵了,两边脸上一片红一片白,忍着两边脸上火辣辣的痛开口。

“你、你不是说你待会儿还要开会吗……”

谁知道司霖沉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蹲下来问安酒酒:“还能走吗?”

安酒酒原本还没觉得有多疼,可被他这样看着,突然就觉得委屈了,红着双眼跟只兔子似的可怜巴巴望着他。

“蠢。”

“……”

安酒酒气结,刚想转头自己强撑着站起来,没想到身子忽然一轻,紧接着整个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司霖沉的怀抱温暖又结实,安酒酒每次被他抱着,都有种恨不得永远沉溺下去的感觉。

但她知道,她没有资格沉溺。

“哥,你这是干什么?”司明珠看着司霖沉将安酒酒抱起来,脸上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刚才挨那两巴掌时。

司霖沉睨她一眼,神色冷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在补课吧?”

司明珠眼神瞬间变得躲躲闪闪:“那个……陈老师说他今天家里有事……所以临时取消了今天的课……”

男人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是么?”

司明珠看着他明显不信的样子,头顶出了层薄汗,余光瞥到身旁傻站着的乔可人,忽然灵机一动,抓着乔可人的肩膀道:“当然是真的,哥你不信可以问乔小姐,乔小姐也听到了陈老师给我打的电话。”

乔可人从司霖沉出现那刻起,就彻底沦为背景板,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插话,她当然不会傻到得罪司明珠。

只见她脸上挂起常见的温柔笑容,一副体贴善良的模样:“司少,你确实误会司小姐了,今天确实是因为老师家里有事,她才没去补习。”

司霖沉当然不可能听她们俩个的鬼话,扔下一句:“是不是误会,我自己会查。”便抱着安酒酒,大步走出了商场。

司明珠看着司霖沉冷硬高大的背影,想追又不敢追,只能在后面咬牙切齿瞪着安酒酒,整张脸狰狞到近乎扭曲。

乔可人看着司明珠这个样子,忍不住小声开口问道:“明珠,这个安酒酒到底是什么人?”

外面都说她是司霖沉的妹妹,可如果她的跟司霖沉真是那种关系,那还跟司霖沉上床,司老夫人难道不被气死吗?再说了,如果她是司霖沉妹妹,为什么姓安而不姓司?

“她就是她妈带到司家的拖油瓶而已,跟司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司明珠语气十分不屑,又夹着点酸味:“她妈当年就是个不检点了,都结婚了还勾引我爸,现在安酒酒又勾引我哥,你说她们母女俩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司明珠最恨的就是这点。

明明她才是跟司霖沉有血缘关系那个,可是在司家,几乎所有人都宠着安酒酒,不管是哥哥、奶奶,还是已经去世的爸爸。

四年前安酒酒做出那样的事情后,她以为自己总算能够夺回安酒酒抢走的亲情,可是现在她才发现,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欺欺人,司霖沉眼里从来就没有过她司明珠。

因为他早就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安酒酒一个人。

不行!

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安酒酒回来,夺走属于她的东西!

想到之类,司明珠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乔可人支开,然后拿出手机拨出个熟悉的电话:“妈,安酒酒回来了……”

-

安酒酒被司霖沉一路抱上车。

司霖沉将她扔到后座后便没管她,直接去前面开车。

安酒酒也很安静,老老实实坐在后面,忍着痛望着窗外发呆,过了会儿才发现这不是回别墅的路,也不是去司霖沉公司的路,忍不住问了句:“我们这是去哪儿?”

“医院。”

“……哦。”

堂堂帝国集团总裁,居然翘班陪她去医院,安酒酒心里还是有点感动。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凑到司霖沉耳边,压低了声音绵绵软软地问:“阿沉,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报你了。”

温软的呼吸,直往他脸上扑。

司霖沉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撩拨他的机会!

他冷着脸,完全不给面子:“你给我老实点,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

撩拨失败,安酒酒也不泄气,重新躺回座椅上,继续发呆。

就在这时,前面又冷不丁传来司霖沉的声音:“你今天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

“过来面试。”

不料司霖沉听到这个回答却忍不住皱起眉:“面试?”

四年前安酒酒离开他的时候还是个高中生,如果没有发生那场意外,现在确实应该是大学毕业了。可她失踪了四年,司霖沉下意识以为她这四年没有上大学。

第11章 把她忘了

司霖沉忍不住问了句:“什么工作?”

安酒酒想了想,反正他迟早会知道,干脆直接告诉他:“律师。”

司霖沉瞳孔微微缩了缩,声音冷了两分:“律师?”难道她还真上了大学?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他派了那么多人,都查不到她的踪迹?

“嗯,我大学学的法律。”

安酒酒回国两天,还是头一次跟他提起她这四年的情况。

司霖沉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微微泛白,脸上却不动声色:“哪个大学?”

安酒酒却撇开眼不愿再说:“国外的,说了你也不知道。”

司霖沉知道她是不愿意再多说,眸光沉了沉,却并没有继续追问。既然她都已经回到了江城,还有什么是他查不到的。

医院。

司霖沉走在前面挂号,安酒酒因为右脚受了伤,只能单着左脚一蹦一跳跟在他后面。

“阿沉……你慢点……”

司霖沉脚步没停,不过倒是放慢了些许。

安酒酒跟在他后面,跟着兔子似的赶紧蹦着追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骨科,医生看了看安酒酒高高肿起的脚,花白的眉微微蹙起:“脚踝脱臼了,得先正骨,一周内不能下床。”

司霖沉正要说话,却被安酒酒抢了先:“这么严重?我觉得也没那么疼啊。”

年迈的骨科医生没好气瞪她一眼:“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安酒酒:“……”她就是觉得一周不下床太夸张了,毕竟她今天才刚签了新工作,跟上司说好了明天去报道的。

没等安酒酒回过神,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浑身猛颤,身子绷成了一张弓,却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好在那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安酒酒回过神时,脱臼的脚踝已经接上了,医生正用绷带缠夹板,边缠边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看着娇滴滴的,倒是挺能忍的。”

医生不过随口一说,司霖沉瞳孔却缩了缩,视线落在安酒酒额头渗出的冷汗是行,神情深沉晦涩。

安酒酒从小被他养得娇贵,小时候连打针吃药都要他哄了又哄。

可是现在,正骨那样的痛,她竟然连哼都没哼一声。

再回想起她刚回来那天晚上,他心里憋着滔天的火,恨不得把她往死里折腾,可她从头到尾竟然都没哭没反抗。

司霖沉看着安酒酒安静又倔犟的侧脸,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发堵。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养了盆娇花,却被人偷走,扔在野外风吹日晒。最后那花挣扎着活了下来,也比从前更好养了,但养花的人却丝毫不会感到开心。

因为他知道,花已经不需要他了。

从医院出来,司霖沉情绪一直不太对劲。

安酒酒跟他朝夕相处了十多年,当然能感觉得出来,但却想不明白谁又招惹了他,只好缩在后排不说话,安静乖巧地好像车里没她这个人似的。

虽然现在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但司霖沉公司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司霖沉原本打算让徐毅来接安酒酒回家,但安酒酒却道:“要不我陪你去公司吧?”

司霖沉眯起眼看她,眼神带着审视。

安酒酒有些受不住他这种锐利的视线,脑袋微垂下去,声音也低低柔柔的:“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

司霖沉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显然没想到她竟是为了这个。

他们确实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虽然安酒酒回到江城已经两天,但他除了晚饭,其他时间都不在家,而昨天的晚饭……

想到昨晚的事情,司霖沉眸光沉了下来,突然开口:“好。”

安酒酒眼睛一亮,脸上绽开笑容:“真的?”

司霖沉没答话,直接发动车子。

-

帝国大厦。

总裁办公室位于大厦顶层。

与其说是办公室,倒不如说是个套房,因为除了办公室、会客室外,卧室、厨房、浴室也是一应俱全。

从地下车库到顶层,司霖沉也有专用电梯,所以安酒酒丝毫不担心有人看见自己,下车后便开始撒娇:“阿沉,我脚疼。”

司霖沉看都没看她一眼:“你刚崴了脚,脚疼不是很正常?”

“……”说好的情商高呢,这么明显的暗示他会听不懂?

安酒酒索性站在车旁不动:“你抱我好不好?”

司霖沉眯起眼:“真那么疼?”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真的,可疼了。”

他淡漠道:“那刚才在医院,你不也自己走了?”

“那怎么一样?”安酒酒想都没想:“医院人那么多,你名气又那么大,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司霖沉冷笑:“照你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为我着想?”

本来就是……

不过这话安酒酒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对上他冷沉的视线,她撇了撇嘴决定撒娇到底:“又不是没抱过……”

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司霖沉已经迈开脚步踏进了电梯,而且丝毫没有要等她的样子:“要上来就自己进来,要不你就留在这儿等我吧。”

“……”

环顾了下这个黑乎乎的停车场,安酒酒最终还是将嘴边那句混蛋咽回肚子里,用没受伤那只脚蹦进了电梯。

司霖沉的办公室,安酒酒从前来过很多次,所以下了电梯后,不用司霖沉开口,她就自觉蹦进了他以前经常待那件卧室,躺在床上玩平板。

司霖沉见状也不管她,径直走进书房,开始处理下午没来得及处理完的事情。

安酒酒看了会儿剧,很快觉得没意思,加上昨晚没怎么睡好,不知不觉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司霖沉在外面的缘故,安酒酒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再睁开眼时发现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肚子也饿得不行,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才发现竟然已经魁岸到九点了!

“怎么会这么晚了……”

安酒酒目瞪口呆,再想起之前说好跟司霖沉一起吃晚饭,脑子忍不住冒出个想法。

那个混蛋该不会没等她就直接回家了吧?又或者,直接把她给忘了?

别说,按照他现在对她的态度,还真有这个可能。

第12章 情侣餐厅

想到这,安酒酒立刻不淡定了,赶紧穿上外套匆匆走向司霖沉的办公室。

“司霖沉你……”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话才说到一半,却在看到里面的人时,声音戛然而止。

办公室里,两个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显然正在讨论什么事情,听到安酒酒的声音都不约而同望过来。

坐在最办公桌后面的,自然是司霖沉。

而司霖沉对面的那个男人,安酒酒也认得——司霖沉的发小,同时也是她从小到大的死对头,纪南鄞。

安酒酒原以为司霖沉丢下她走了,没想到却是在这里跟纪南鄞谈事情,心里因为错怪了他而觉得有些羞愧,声音也变得低柔下来:“抱歉,阿沉,我不知道你在谈事情。”

“呵,”司霖沉还没开口说话,纪南鄞却先夸张地冷笑起来:“我没听错吧?安大小姐居然还会跟人道歉?”

“……”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放过她!

安酒酒瞪他一眼,看在司霖沉的面子上没有跟他计较,收回视线对着司霖沉温软一笑:“既然你们还有谈事,那我出去等你们?”

“不用了。”司霖沉说完,合上手中的文件站起身,看了看腕表后对面前的男人说道:“你先回去吧,有消息了再给我打电话。”

纪南鄞似笑非笑:“我说司霖沉,不带你这样重色轻友的吧。我才下班就被你拉过来,到现在还没吃晚饭,你就这么把我打发了?”

说话间,司霖沉已经走到了安酒酒身侧。

安酒酒顺势挽住他的手臂,看到他脸色淡淡,猜测他心情应该不错,便开口替他答了:“阿鄞是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可是我不知道你在,只订了我跟阿沉的位置哎。”

纪南鄞假装没听出安酒酒的话外音,厚着脸皮淡定接道:“都这个点,就算是生意再好的店估计也没多少人,加个位置应该很容易。”

安酒酒微笑应对:“可我订的是情侣餐厅。”

纪南鄞:“……”

-

好不容易解决掉纪南鄞那颗电灯泡,安酒酒一瘸一拐跟在司霖沉身后进了停车场。

上车后,司霖沉打开导航,转头问安酒酒:“去哪里?”

安酒酒:“啊?”

他耐着性子又问了遍:“不是说订好了餐厅吗,叫什么名字?”

安酒酒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小脸倒是红了个彻底。

司霖沉看她两秒,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合着她刚才是为了把纪南鄞骗走故意胡扯的。

他眼底藏着笑,面上却不露声色,也没有拆穿她:“想吃什么?”

安酒酒歪着脑袋想了想:“川菜。”

司霖沉皱眉:“你脚伤还没好,吃什么川菜。”

安酒酒撇了撇嘴,刚想说话,却见他在导航上输下一家广式私房餐厅的名字,神情不由得微怔。

这家菜馆是他们以前经常去的,而且刚才司霖沉在输这家餐厅名字的时候,她隐约看到软件下面用小字标注了他去这家餐厅的频率,每个月竟然有十多次……

他有那么喜欢吃这家的菜吗?

安酒酒努力回忆了下,答案却有些模糊。

四年前她经常带他去这家餐厅,并不是因为这家的菜有多特别,而是因为这家餐厅口味清淡,注重养生,非常适合司霖沉这种肠胃娇贵又不按时吃饭的忙人。

想到这里,安酒酒忍不住侧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低声询问:“你……还经常胃疼吗?”

呵,总算知道关心下他的身体了?他还以为她除了睡他,脑子里都不会想别的事情了。

他抿唇,淡淡回答:“还好。”

这算个什么回答。

安酒酒撇嘴,以为他是不想跟自己说话,垂下脑袋没有再说话。

司霖沉半天没等到她下文,情绪莫名有些烦躁。

当初他胃出血住院,她为了让他按时吃饭养病,不惜跑到公司饭局找他,压根不管会不会得罪人。

而现在,她对他的关心,就只有这么一句客套话?

司霖沉余光射向身旁沉默安静的女人,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用力,指节一点点开始发白。

-

二环北路,黑色劳斯莱斯在某个不起眼的巷口停下。

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轻车熟路直奔巷子深处那家私房餐厅。

两人到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餐厅里几乎已经没有人。餐厅老板显然跟司霖沉挺熟悉,一看到司霖沉进来,眉眼间已经染上笑:“司少,您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帘子一掀,又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

准确地说,应该是蹦进来。

在看清女人那张精致的面容时,餐厅老板怔住,满眼不可置信:“安小姐?”

倒不是餐厅老板对安酒酒印象多么深刻,只是四年前司霖沉每次来都是跟她一次,四年前两人闹出满城风雨那场事故后,司霖沉再也没带过别人来,所以餐厅里的人难免会八卦下,四年前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安酒酒忍着脚腕的痛朝着餐厅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好久不见。”

笑容浅浅的模样,仿佛四年前那件事从来没发生过,仿佛她只是去外地出了个差回来。

餐厅老板心里虽然好奇,但也知道司家的事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八卦的,所以只是礼貌地回应了下,便引着两人进入里间包厢。

点餐的时候,司霖沉连菜单都没看,直接报了几个菜名,末了又漫不经心补了句:“有什么促进骨骼愈合的菜膳?”

餐厅老板下意识看了眼一旁安静喝茶的安酒酒:“当归排骨汤怎么样?”

“行,就这个吧。”

餐厅老板走后,包厢里只剩下安酒酒跟司霖沉两人。

安酒酒没话找话:“对了,阿鄞应该也大学毕业了吧?现在在做什么?”

司霖沉眼神冷冷朝着她扫过来:“怎么,你很关心他?”

安酒酒一愣,看着司霖沉面无表情的脸,直觉告诉她司霖沉情绪不太好。

可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她哪里又惹到这个男人了……

安酒酒抿了抿唇,收敛起心底那点委屈,坦然道:“这不是晚上正好看到他了吗,顺口问问而已。”

第13章 怎么会是他

司霖沉不知道想到什么,眼里突然闪过一抹笑意,紧接着淡淡开口道:“他开了家律所。”

律、律所?

安酒酒有点懵。

纪南鄞姓纪,她今天面试的那家律所另外一个合伙人也姓纪,该不会……

司霖沉饶有兴致打量着安酒酒,看到她如自己预料中那般一脸懵逼,心情越发舒畅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天面试的那家唐纪律师事务所,就是他开的那家。”

安酒酒:“……”

她该说这是缘分呢,还是缘分呢,还是缘分呢?

司霖沉似是完全没看出她的窘迫,端起桌上的茶杯钱戳了一口,继续不紧不慢说道:“对了,他知道你脚受了伤,已经给你批了一周的假,你可以等伤养好后再去上班。”

安酒酒牵了牵嘴唇,想要扯出个笑,然而到底心里苦,笑得比哭还更难看。

纪家跟司家是世交,两家的宅子也挨得近,所以她跟司霖沉、纪南鄞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更巧的是,她跟纪南鄞同岁,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甚至有一半的时间还是同桌,按理说关系应该非常好,可事实偏偏刚好相反,纪南鄞跟安酒酒从小就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小学他跟她争班级第一。

初中他跟她争年级第一。

高中……

他跟她争司霖沉。

眼看着这么个从小到大跟她不合的人,突然跑出来做了她的上司,安酒酒能服气吗?

当然,不服气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感觉自己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

至少她跟司霖沉的发展,绝对会比预想中困难。

安酒酒越想越觉得委屈,明明司霖沉喜欢她,她也喜欢司霖沉,怎么要睡他一次就这么难呢?

安酒酒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回过神时面前不知何时多了碗汤,一抬头才发现刚点的菜已经陆陆续续上来了,而面前这碗汤,只可能是坐在对面那个面容清贵的男人给她盛的。

安酒酒有点受宠若惊,赶紧道谢。

司霖沉抬起眼皮,懒洋洋看她一眼:“你用不着给我道谢,是纪南鄞那小子让我给你多补补,让你赶紧好起来去上班,减少他的损失。”

“……”

不就是给她盛个汤吗,至于绕这么多弯子?少傲娇一点会死?

因为时间已经太晚,安酒酒怕长胖,只吃了八分饱。

谁知道对面那男人跟喂猪似的,一碗又一碗给她盛汤,安酒酒刚开始还抹不开面子,硬着头皮喝了三碗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抗议:“阿沉,我真的喝饱了。”

司霖沉哦了声,神色淡淡:“我还以为你是猪呢,给你盛多少你就喝多少。”

安酒酒:“……!!”

看着安酒酒咬牙瞪眼,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司霖沉心里更加舒畅了,起身去前台结账。

安酒酒一蹦一跳跟在他身后,路过一间包厢时,隐约听见里面还有说笑声。

明明他们来的时候餐厅都没人了,这会儿居然还有人在吃饭?

安酒酒心里有点好奇,再加上那包厢门也没关实,忍不住从门缝往里面瞥了眼。

只一眼,身子就僵在了原地。

怎么会是他……

“磨蹭什么呢?”

司霖沉不耐烦地声音从前面传来,安酒酒猛然回神,赶紧一蹦一跳追上去。

餐厅这时已经很安静,安酒酒穿着高跟鞋蹦跶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响亮清脆,引得那包间里的人也忍不住朝外面看了眼,恰好看到安酒酒追着司霖沉离开的身影。

那人唇角微翘,一抹冷笑自唇边溢出。

-

坐上车后,安酒酒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刚才在餐厅里瞥到那个身影。

直到身旁的男人突然冷冰冰唤出她的名字——

“安酒酒。”

“啊?”

他目光锐利打量着她:“你怎么了?”

安酒酒被他看得心虚,眼神慌乱中带着躲闪:“什么怎么了?”

司霖沉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看得安酒酒心惊肉跳,几乎以为刚才她偷看那个包厢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谁知道他却突然又收回了视线,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安全带。”

“啊?……哦,好的。”

安酒酒见他没有继续追问,不自觉松了口气,赶紧将安全带扣上。

司霖沉目不斜视开车,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她,在看到她扣上安全带后又开始出神时,他的脸色不自觉又沉了下来。

司霖沉曾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安酒酒的人。

可四年前发生的事情,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

现在安酒酒虽然回到了他的身边,可他总觉得自己再也看不透她,也掌控不了她,稍不留神她就会再次溜走……

这种感觉让他格外烦躁。

四年前她到底为什么背叛他,现在又为什么突然回来,他都无从得知。

不过,刚才她在包厢里看到那个人,倒是可以查查看。

浅水湾。

安酒酒跟在司霖沉身后回家,还在玄关换鞋,见司霖沉打算往书房走,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么晚了还要工作吗?”

司霖沉脚步微顿,声音淡漠:“还有点数据要处理。”

“……哦。”

安酒酒掩下心底那点小小的失落,如同真正乖巧贤惠的小妻子般询问:“那我给你热杯牛奶?”

“随便。”

话音落下,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处。

安酒酒换好鞋走进屋,蹦跶进了厨房,倒了两杯牛奶放进微波炉里,然后便无所事事站在旁边发呆。

司霖沉性子喜静,所以家里向来没有佣人,就连保洁都是挑他上班的时候才来。

偌大的别墅,就他跟她两个人,感觉还是有些空荡荡的。

要是有个孩子多好……

想到这里,安酒酒下意识望向自己的小腹。

回国都已经三天了,他就碰过她一次,而且还没给她怀孕的机会。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得什么时候才能再怀孕?

“叮——”

一声脆响,打断安酒酒的思绪。

她以为是牛奶热好了,一抬头发现微波炉还在继续加热,这才意识到这声音不是从头顶传来的,而是从她口袋里。

拿出手机,果然看到屏幕上多了条未读短信。

看清发件人时,她瞳孔陡然缩紧。

第14章 没心没肺

安酒酒握着手机的手一寸寸攥紧,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昨晚梦见那个冰冷的声音。

“他们司家欠我们安家两条人命,你居然还跟司家的男人上床?安酒酒,你就不怕爸妈在天上看着寒心吗……”

安酒酒脸色苍白,狠狠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个声音。

低头,指尖微颤着划开手机,短信里只有短短一句话,约她明天见面。

安酒酒迟疑了很久,正打算回复,身后却突然响起个低沉的声音:“热个牛奶需要这么久?”

“啊……”

安酒酒本来就有些心神不宁,乍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浑身的血都凝住,低呼声也不自觉从喉咙里滚了出来。

司霖沉原本没看到她做什么,只是远远看着她站在微波炉面前发呆,想提醒她站远点,哪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

司霖沉看着安酒酒苍白的脸,慌乱的眼神,眼神顿时沉了下来,余光往她手上一瞟。

安酒酒见状,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把手藏到身后。

司霖沉唇角溢出冷笑,原本只是怀疑她心里有鬼,现在却是十分肯定了。

然而他竟什么都没说,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然后伸手关了微波炉加热开关,端出其中一杯牛奶,再面无表情转身返回书房。

从头到尾,都没再看她一眼,仿佛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直到书房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安酒酒才彻底从呆滞震惊中回过神,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越发苍白了几分。

直觉告诉她,如果她不赶紧解释清楚刚才的事情,别说今晚,恐怕她半个月都别想再碰下他的衣角。

可这件事,偏偏又无从解释。

就像他跟她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所以不管他们怎么努力,终究也会走向陌路。

安酒酒喝完牛奶,又在厨房里发了许久呆,最终决定先回卧室洗澡。

路过书房时,她下意识停顿了下。

紧闭的房门,连一丝光都没有透出来,就像他冰封的侧脸,冷酷得让人只觉得心凉。

洗完澡,安酒酒躺在床上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去书房找司霖沉。

既没有心情,也没有勇气。

-

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凌晨两点。

司霖沉坐在书桌前,手中那几份文件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能挑出来的问题全都挑了出来,甚至他还难得好心地把解决方法都批注出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却完全没有动静,他终于沉不住气,几次想要走出去质问那个女人。

然而每次走到门口,又冷静下来,重新折回坐下,一直到凌晨两点多。

他终于再也坐不住,走出书房,径直迈向主卧,打开主卧的灯还没来得及迈进屋,大床的方向先传来一声嘤咛。

紧接着便见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然后又睡了过去。

“……”

司霖沉脸色瞬间跟淬了冰似的。他在书房里等她那么久,还以为她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不来找他,哪知道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竟然早就睡了!

第15章 只在她清醒时克制

司霖沉越想越觉得生气,整个人就跟着了魔似的,不受控制地朝着床边走去……

安酒酒平时睡眠不算沉,但今晚却因为刚好在做梦的缘故,并没有因为司霖沉的靠近而清醒过来。

她刚开始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小鱼,在大海里自由的游来游去。然而突然间她感觉身上一沉,抬头竟发现身后多了条巨大的鲸鱼,对着她穷追不舍。

安酒酒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前游,然而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鲸鱼追上了。

眼看着鲸鱼已经对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安酒酒一着急,猛然便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冷峻熟悉的脸。

“啊……”

“闭嘴!”

她的惊呼声刚刚出口,却被两瓣温热的薄唇堵了回去。

安酒酒脑袋里有片刻的空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感觉身上传来一阵阵酥麻入骨的感觉,她才猛然回过神。

低头一看,果然自己之前穿的睡衣已经被丢到了地板上,安酒酒脸上腾地一下就烧起来。

司霖沉看着她绯红的小脸,眼神越发深沉复杂。

虽然她这次回来,两人才睡过四次,但他却能明显感觉出她在床上其实很青涩,跟四年前的第一次相比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难道她这四年真的没有过其他男人?那为什么这次回来她又表现得那么急切?

司霖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又想不出为什么,再加上她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司霖沉很快就把这个突然生出的念头抛开,专心投入到了运动中。

第二天早上,安酒酒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人影。

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只有她的衣服孤零零躺在地板上。

她叹了口气,披着被单起身,在衣橱里随便找了件外套披上,弯腰将地上的睡裙捡起来,正准备扔进洗衣机,却发现睡裙的扣子被扯得七零八落。

安酒酒:“……”

那个混蛋不是很能克制吗?

还是说他只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克制?

安酒酒简单洗漱了下,蹦跶着下楼,拖鞋在楼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在空荡荡的家里显得格外响亮。

就在这时,厨房的方向突然走出个人影:“大小姐醒了?”

安酒酒看着那人,明显愣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点惊喜的语气开口:“刘婶?”

刘婶原名刘静,从安酒酒记事起就在司家当保姆,性格很是温和,对安酒酒跟司霖沉也是极好。

不过前些年她儿媳妇生了娃,她辞了司家的工作回老家了,司家也换了新的保姆。

“没想到这么多年,大小姐还记得我。”刘静笑容温柔中带着慈祥:“大小姐长大了,更好看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看到旧人,到底是件高兴事。

安酒酒也勾起唇角点点头:“刘婶倒是没怎么变。”

这种话对于上了年级的女人来说,很明显算是夸奖了,刘静麦色的脸上泛起点羞赧的红:“大少爷给我打电话说大小姐的脚扭伤了,需要人照顾,刚好我孙子大了也不需要人时时刻刻看着,所以我就过来了。”

第16章 那个男人

司霖沉越想越觉得生气,整个人就跟着了魔似的,不受控制地朝着床边走去……

安酒酒平时睡眠不算沉,但今晚却因为刚好在做梦的缘故,并没有因为司霖沉的靠近而清醒过来。

她刚开始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小鱼,在大海里自由的游来游去。然而突然间她感觉身上一沉,抬头竟发现身后多了条巨大的鲸鱼,对着她穷追不舍。

安酒酒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前游,然而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鲸鱼追上了。

眼看着鲸鱼已经对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安酒酒一着急,猛然便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冷峻熟悉的脸。

“啊……”

“闭嘴!”

她的惊呼声刚刚出口,却被两瓣温热的薄唇堵了回去。

安酒酒脑袋里有片刻的空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感觉身上传来一阵阵酥麻入骨的感觉,她才猛然回过神。

低头一看,果然自己之前穿的睡衣已经被丢到了地板上,安酒酒脸上腾地一下就烧起来。

司霖沉看着她绯红的小脸,眼神越发深沉复杂。

虽然她这次回来,两人才睡过四次,但他却能明显感觉出她在床上其实很青涩,跟四年前的第一次相比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难道她这四年真的没有过其他男人?那为什么这次回来她又表现得那么急切?

司霖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又想不出为什么,再加上她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司霖沉很快就把这个突然生出的念头抛开,专心投入到了运动中。

第二天早上,安酒酒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人影。

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只有她的衣服孤零零躺在地板上。

她叹了口气,披着被单起身,在衣橱里随便找了件外套披上,弯腰将地上的睡裙捡起来,正准备扔进洗衣机,却发现睡裙的扣子被扯得七零八落。

安酒酒:“……”

那个混蛋不是很能克制吗?

还是说他只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克制?

安酒酒简单洗漱了下,蹦跶着下楼,拖鞋在楼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在空荡荡的家里显得格外响亮。

就在这时,厨房的方向突然走出个人影:“大小姐醒了?”

安酒酒看着那人,明显愣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点惊喜的语气开口:“刘婶?”

刘婶原名刘静,从安酒酒记事起就在司家当保姆,性格很是温和,对安酒酒跟司霖沉也是极好。

不过前些年她儿媳妇生了娃,她辞了司家的工作回老家了,司家也换了新的保姆。

“没想到这么多年,大小姐还记得我。”刘静笑容温柔中带着慈祥:“大小姐长大了,更好看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看到旧人,到底是件高兴事。

安酒酒也勾起唇角点点头:“刘婶倒是没怎么变。”

这种话对于上了年级的女人来说,很明显算是夸奖了,刘静麦色的脸上泛起点羞赧的红:“大少爷给我打电话说大小姐的脚扭伤了,需要人照顾,刚好我孙子大了也不需要人时时刻刻看着,所以我就过来了。”

第17章 她是猪吗

挂掉电话后,安酒酒站在窗边只觉得头重脚轻。

江城地处南方,通常来讲是没有暖气的,但安酒酒从小就比较怕冷,所以当初司霖沉在装修别墅的时候,特意叫人设计了地暖,从深秋开到初春,暖和到安酒酒压根不想出门。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家里的暖气似乎开得太足了,烘得她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她忍不住打开窗透了会儿气。

从窗口望出去,刚好看到别墅的后花园。

花园里那些树都是当初刚搬进别墅时她亲自种下的,种的时候还是跟她腰差不多高的小树苗,现在已经成了高她两三倍的小树林。

短短四年,人是物非。

就好比她跟司霖沉,明明谁都没有变,可终究回不去从前了。

安酒酒在卧室里一待就是半天,连刘静来叫她吃午饭,都推说没胃口。

刘静想着她早上吃得晚,没胃口也很正常,便也没有多想。

直到吃晚饭时,安酒酒仍旧待在卧室里,有气无力回应说不想吃饭,刘静才察觉出不对劲,推门进去一看,却见安酒酒窝在床上,巴掌大的小脸红得有些异常。

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明显就是发烧了,而且烧得还不低!

刘静边赶紧给司霖沉打电话。

司霖沉正在开会,手机调了静音放一边也没人注意到,刘静没办法,只能给安酒酒换衣服带她去医院。

安酒酒虽然烧得迷糊,却还是模模糊糊睁开了眼,因为说话吃力,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刘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大小姐,你发烧了,少爷手机暂时没人接,我先送你去医院。”

谁知道向来连发火都绵里藏针的安酒酒,此刻却突然变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固执又不讲道理。

“我不去医院。”

刘静目瞪口呆,这么任性的大小姐,她还是第一次见。

“可是大小姐,你烧得这么厉害,不能再拖了……”

回来第一天安酒酒就发烧,这已经让刘静感觉十分自责,如果再因为她照顾不周让安酒酒烧出什么毛病,恐怕她这辈子都别想好过了。

“我真的不想去医院,”安酒酒的声音虽然有些轻,语气却很坚持:“刘婶,你去帮我找找退烧药,我自己喝点药就行。”

这……

如果光吃药就行的话,那还要医院做什么?

刘静犹豫不决,然而安酒酒却打定了主意不去医院,所以说完这话干脆又缩紧被子里了。

刘静虽然是个保姆,但干的都是轻巧的活,又不可能像个男人那样硬把安酒酒从床上拽起来,所以只能下楼去给她拿药。

好不容易伺候安酒酒把药喝了,刘静正准备去弄点酒精给安酒酒擦身,司霖沉却回电话了。

“刘婶?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接到司霖沉的电话,刘静总算松了口气:“少爷,大小姐发烧了,而且烧得不低,我本来想带她去医院,但她说什么都不肯,只好给她喂了点退烧药。”

司霖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昨天才刚崴了脚,今天又把自己弄发烧,那个女人是猪吗?

第18章 害羞

半个小时后,司霖沉赶回浅水湾,进门后直接往二楼卧室走,边走边问刘静:“她怎么样?”

“刚吃过药,温度退下去了一点,不过还是在烧。”

司霖沉抿唇,脚步越发地快,几乎是两步并一步走进安酒酒房间。

安酒酒还在昏睡着,小脸缩在被子里,似乎正在发汗,通红的小脸上一点点往外沁着汗珠。

刘静见状赶紧道:“我再给大小姐擦擦汗。”

不想司霖沉却道:“我来吧,”说完直接将桌上水盆里的湿毛巾捞起来拧干,坐到床边,贴着安酒酒的脸细细地替她擦汗。

余光看到刘静杵在原地没动,他想了想又道:“刘婶,你去煮点粥吧,待会儿她要是退了烧,估计还是得吃点东西。”

刘静闻言立刻回神:“哎,我这就去。”

司霖沉将安酒酒的小脸擦完,又将被子掀开一道缝,将毛巾伸进去沿着她的脖子往下擦。

大概是掀被子的时候灌了点风进去,安酒酒的身子瞬间瑟缩了下,两只小手也下意识抓住司霖沉的手不让他继续往里。

司霖沉只觉得好笑。

醒着的时候天天想着睡他,现在烧糊涂,反倒还害羞起来了?

“安酒酒,你松手。”

他声音原本就低沉,此刻更是温沉地像大提琴的尾音在她耳边淌过,温柔到蛊惑。

安酒酒虽然没醒,不过显然听到了他的话,很快就老实放开了手。

司霖沉将她脖子、胳膊、手臂都细细擦了遍,考虑到她现在不能受寒,到底还是没有掀开被子擦其他地方。

安酒酒脸上潮红一点点退下去,人也安静了下来,不过还是在昏睡,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噩梦,细细的两条眉毛皱成了一条线,嘴巴张张合合的,像是在叫什么。

司霖沉微微眯起眼,贴到她唇边想听得更清楚些。

谁知道下一秒,两瓣温热的唇就直接贴到他耳朵上了。

与此同时,女孩儿低柔地跟细雨似的声音,也飘进了他耳朵里。

“……哥哥。”

司霖沉浑身一怔。

安酒酒的妈妈只有她一个女人,嫁到司家后也没有再生育,也没跟娘家或者前夫那边联系过,所以安酒酒口中的哥哥,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司霖沉。

所以,她这是梦见了他?

司霖沉嘴角微翘,然而笑意还没到眼底,眉头又皱了起来。

梦到他至于这么痛苦吗?

看着安酒酒眉头紧蹙的样子,司霖沉心里又气又疼,果然是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司霖沉见她嘴唇干到有些脱皮,就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她唇边,连叫了好几声,安酒酒才迷茫地睁开眼,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跟钻石似的,一眨不眨盯着司霖沉。

“阿沉哥哥?”

司霖沉握着水杯的手微微收紧,沉默一秒后才嗯了声:“喝点水。”

安酒酒闻言乖乖将嘴巴张开。

司霖沉:“……”

她还想要他喂她?

司霖沉目光冷沉地扫过她的脸,最终还是看在她病号的身份下,没有跟她计较,微微扬手喂她喝了一小口水。

第19章 告密

安酒酒喝了几小口便摇摇头推开水杯不再喝,转头想要继续睡觉,没想到司霖沉却不让她继续睡:“好点了没?”

“唔……”她哼唧了声。

“好点就跟我去医院。”

一听到医院这两个字,安酒酒立刻就摇头,说话也利索了:“没好,我觉得可难受了。”

司霖沉不为所动:“难受就更该去医院。”

她咬着牙赌气:“我不去。”

司霖沉微微皱眉,目光定定看着她。

安酒酒小脸仍旧泛着红,眼睛湿漉漉的,倔犟地望着他,就像跟猎人对峙的小鹿,可怜又可笑。

“为什么不去?”

安酒酒扭开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动。”

“我背你。”

“不要。”

“……”

明明昨天带她去医院看脚都好好地,怎么今天偏偏这么任性?

司霖沉站在原地沉默了两秒,忽地一把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吓得安酒酒大叫一声,反应过来后用力捶打他的肩膀:“司霖沉你放我下来!我不去医院!你听到没有,我不想去医院!”

两岁的时候,她妈妈因为感冒死在医院。

十八岁的时候,她因为难产差点死在医院。

二十岁的时候,她的女儿又因为白血病天天待在医院,如果不能找到合适的骨髓或者脐带血,也会死在医院……

这样万恶的医院,她为什么还要去?!

放在平时,安酒酒肯定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人一旦生病都会变得格外脆弱,就像看起来无坚不摧的铁甲却被虫驻了洞,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支离破碎。

司霖沉也没想到安酒酒反应会这么大,稍一愣神,怀里的小家伙就跟条滑溜的小鱼似的逃了出去,钻进了被窝。

连脑袋都彻底缩在被子底下,活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司霖沉拿她没办法,只好找私人医生来给她看。

输了液,烧总算退下去了。

司霖沉将医生送走,回头恰好碰到刘静从楼上端着水壶走下来。

他正想错身往上走,不想刘静却突然叫住他:“大少爷。”

司霖沉怔了下,扭头看她。

刘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有些话想跟您说下。”她想了想,又补充:“跟大小姐生病有关系。”

司霖沉眸光一沉,立刻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跟我来。”

“是。”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书房,司霖沉径直开口:“她生病有什么问题吗?”

刘静抿了抿唇,神色复杂地开口:“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大小姐这场病,好像不是意外。”

司霖沉眯起眼:“说具体点。”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大小姐突然去卧室接了个电话,当时我感觉她脸色就不调好。”

“后来过了好久我见她没下来,上去问她午饭吃什么,才发现她房间里的窗户大开着,大小姐躺在床上脸色也很不好,这才发现她发烧了。”

接了个电话?

司霖沉脑子里几乎立刻就浮现出昨晚她拿着手机在微波炉面前发呆的样子。

难道,今天给她打电话那个人,跟昨晚那个给她发短信的人有关?或者,两个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刘静憋着这些话,好不容易说了出来,心里却又开始觉得不安,忍不住又低声嘀咕了句:“大少爷,你说我这算不算告密?要是大小姐知道……”

“那就别让她知道。”

“啊?”

刘静没想到司霖沉会这么说,因为从前的司霖沉最反感的就是下人议论安酒酒。

毕竟,安酒酒并不是真正的司家人,尤其是在安酒酒妈妈去世后,她在其实是个很尴尬的存在。

刘静今天也是担心安酒酒,怕她有事闷在心里导致病情反复,所以才会鼓足勇气向司霖沉“告状”。

“刘婶,你做得很好。”司霖沉拍了拍她的肩膀,和颜悦色:“以后如果她再接到这种奇怪的电话,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人来找她,再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举动,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明白吗?”

“……”

刘静彻底懵了。

“那,怎么才叫奇怪呢?”

司霖沉唇角微翘:“就像今天这样,你感觉可能对她不好的,就叫奇怪。”

“……”

大少爷这是让她兼职做密探的节奏吧?就知道大小姐状不是那么好告的。

刘静离开后,司霖沉站在窗口发了会儿呆。

没多久,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司霖沉看了眼来电显示,眸光微沉,接起来冷冷问道:“查到了?”

“查到了,”那头语速轻快:“安大小姐昨晚总共就收到两条短信,一条是唐易通知她一周后再正式去上班的,另外一条是个国外的号码。”

国外的号码?

司霖沉微微屈起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窗栏。

早在昨天,安酒酒跟唐纪签约之后,他就从纪南鄞那儿拿到了安酒酒的简历,也知道了她这四年都在南半球某个小国读大学。

“还有,这个号码今天早上又给安酒酒打过电话,通话时间倒是只有几分钟。”

几分钟,就能让安酒酒烧到三十九度?

司霖沉越发想知道,这个号码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

“查到这个号码了吗?”

“查不到,”那头淡淡道:“那人肯定做过防追踪系统,根本没法定位。”

司霖沉想了想:“那号码本身呢,总能查出是哪个国家的吧?”

“y国。”

y国?

司霖沉闻言忍不住皱眉。

y国在欧洲,跟安酒酒那个南半球小国,足足隔了一整个太平洋,她到底是怎么认识或者说招惹上那种人的?

第二天早上安酒酒醒来的时候,烧已经完全退了,然而脑袋却浑浑噩噩的,再加上腿上有伤,连下床都困难,吃了饭就只能躺在床上看电视。

没多久,刘静推门进来,说是去超市买点新鲜蔬菜,临走前特意叮嘱她好好在床上休息。

安酒酒有点无奈:“刘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刘静也笑:“你要真是三岁,我就能抱着你去买菜,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第20章 我一定会回来的

安酒酒妈妈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刘静觉得安酒酒可怜,再加上她也一直想要个女儿,所以那时候几乎把安酒酒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来疼。虽然她自己只是个保姆,却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看着安酒酒。

所以刘静刚才说的带着安酒酒去超市买菜这种事,她还真的干过。

刘静离开后,偌大的别墅显得越发空荡荡。

安酒酒刚喝了药没多久,看着电视也觉得犯困,索性把电视关了继续倒床上睡觉。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多久,楼下突然传来门铃声。

一遍又一遍,都不带停歇的。

安酒酒被吵醒后,想装作听不见,又怕是刘静离开的时候忘了带钥匙,只能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外套挣扎着去开门。

房门打开,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她不曾预料到的一张脸。

“怎么,走了四年就不认识我这个老太婆了?”

司老夫人看着安酒酒傻呆呆望着自己的样子,沉着脸冷冰冰说道。

安酒酒不是司老夫人的亲孙女,却是她一手带大的,整整四年没有她的消息,司老夫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惦记担心她的……可是想到她四年前做的那件事,司老夫人不得不逼着自己硬起心肠板起脸面对她。

安酒酒定定望着司老夫人,眼眶一点点泛红,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

“奶奶……”

司老夫人只觉得这声“奶奶”像根针扎进她的心头,眼里也微微有些动容了。

旁边的司明珠见这势头不对,赶紧出声道:“安酒酒,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四年前你就不是司家的人了,奶奶也是你能叫的吗?”

司老夫人陡然回过神,眼神也瞬间变得清明凌厉起来。

没错,安酒酒已经不是司家的人了。

虽然明珠这孩子语气有些尖锐,但是话糙理不糙,她不应该对安酒酒心软。

所有敢伤害她孙儿,敢伤害他们司家的人,都是司家的人……哪怕,这个人是她曾经最宠爱的孙女。

想到这里,司老夫人脸上重新恢复冷硬:“安小姐,不介意我们进去坐坐吧?”

安酒酒抿唇,点点头,侧身让开:“奶奶,您请进吧。”

司明珠细眉一挑:“都说了不是你奶奶,安酒酒你这个人怎么……”

“明珠!”

司老夫人轻斥了司明珠一声,司明珠撇撇嘴,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打住了没往下说。

安酒酒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像是被刀剜过般难受。

刚才司老夫人对她说话冷硬,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回来之前就预想到了这种情况,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当她听到司老夫人对明珠轻声呵斥,对自己却只是冷漠叫一声安小姐时,她还是被伤到了。

司老夫人,这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外人。

甚至,连外人都不如。

安酒酒忍下心底那份酸涩,跳着脚去给司老夫人倒水。

司老夫人看着安酒酒单着脚蹦来蹦去的样子,到底不忍心:“行了,你也别忙活了,我来这儿也不是为了喝茶的。”

安酒酒动作稍顿,然后转过身来,乖巧说了声是,然后站在一边,一副做了错事等着大人教训的模样。

司老夫人心里无声叹了口气:“你也坐吧。”

安酒酒也不推脱,在司老夫人旁边那张单人小沙发坐下来。

司老夫人这才开口:“我想,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来吧?”

安酒酒抿唇,低着头没说话。

司老夫人看着她这副故意装傻的样子,心里陡然升起来一团火。

“安酒酒,你这是什么态度?四年前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对阿沉做那些事,你不愿意说也就算了,我只想问一句,司家养你这么多年,阿沉疼你那么多年,你难道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安酒酒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许久后,也不过艰难地憋出一句:“奶奶,对不起。”

司老夫人眉头狠狠一跳。

四年,整整四年,就等来一句对不起?

“很好,”她深吸了口气,语气前所未有的寒凉:“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那我恐怕也要说一声抱歉。安小姐,我跟你无亲无故,恐怕当不起你这一声奶奶!”

安酒酒双手攥得越发紧,骨节白得似雪。

“是……司老夫人。”

司老夫人陡然站起身,抬手指着安酒酒,震怒到连身体都在抖。

“好,很好,是我沈清眉瞎了眼,才会把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当亲孙女来养!”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只要我沈清眉还活着,我司家没有你这个大小姐,以后也绝不会轮到你来当女主人……总之,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叫我一声奶奶,就算你叫了我也绝不会应!”

安酒酒仍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好一会儿,才低低回应了句:“是。”

司老夫人只觉得一拳直接打在了棉花上,不但丝毫没出气,反而觉得胸口越发憋闷。

偏偏她出身良好,教养极佳,又心地善良,刚才那些狠话已经是她的极致,再也想不出其他羞辱或者震慑人的话,只能板着脸气呼呼地冲司明珠道:“我们走!”

“……啊?这就走了?”

“不走干什么?难道你还想留这儿吃午饭?”

司老夫人没好气,边说边往大门方向走。

司明珠看到司老夫人说走就走,整个人都懵了。

她好不容易才说动了司老夫人过来找安酒酒的麻烦,原本以为司老夫人那么护短,肯定会为了司霖沉把安酒酒痛批一顿再赶出浅水湾,哪想到搞了半天,竟然是雷声大雨点小。

奶奶这也太没用了吧!

司明珠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却不敢表现在脸上,毕竟她现在还得靠着司家养活,司霖沉素来不喜欢她,她能仰仗依赖的也只有司老夫人。

“哎……奶奶,您等等我!”

回过神的司明珠赶紧追上去,走到玄关的时候又不死心,转头恶狠狠瞪了安酒酒一眼,那眼神简直就跟灰太狼每次被喜羊羊赶走时的经典台词一样——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第21章 终身大事

司老夫人跟司明珠走出别墅的时候,刘静刚好买完菜回来。

司老夫人在气头上,又跟司明珠说这话,所以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刘静,但刘静却看到了她们。

刘静原本想上去打招呼,然而脚步还没迈出去,耳边已经传来司明珠不满的声音:“奶奶,您就这么放过安酒酒?您别忘了当初她害得哥哥跟我们司家多惨……”

“行了,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我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教!”

司明珠的话还没说完,司老夫人已经没好气打断了她,噎得司明珠两颊通红。

刘静眼见着两人正好朝着她这边走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躲到了一旁的大树后面,直到两人走远了,才从树后走出来,快速地走向别墅。

别墅里,安酒酒已经不在客厅,而是在书房里安静看书。

刘静给她端了杯牛奶进书房,见她神色平静,而且没有要跟自己说什么的意思,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沉默地带上门出来。

安酒酒在书房待了一整天,除了吃饭几乎没有下楼。

天色渐晚,刘静做好晚餐,又来叫安酒酒下楼吃饭。

安酒酒原本就没怎么饿,看着桌上摆满的四菜一汤,忍不住皱眉:“刘婶,不是说了晚餐简单点吗?”

刘静眼神闪烁了下:“可是大少爷吩咐过,您身子弱,得多吃点营养的补补。”

安酒酒无语地咬了咬筷子。

再营养又怎么样?

她的胃就那么大,吃不下去也是白搭。

刘静见她没说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又说了句:“再说了,万一大少爷也要回来吃饭呢。”

安酒酒一愣,随后垂下眸轻描淡写地回了句:“他不……”

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安酒酒跟刘静皆是一惊,随后齐齐望向门口的方向,恰好看到那个高大冷峻的身影推门而入。

对上两人齐刷刷的视线,司霖沉挑了下眉:“怎么了?”

话虽是问她们俩的,视线却径直越过刘静,落在安酒酒脸上。

“没什么,就是刚好说到你,你就回来了。”安酒酒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转头对着刘静道:“刘婶,再加副碗筷。”

“好嘞。”刘静笑眯眯朝厨房走去。

司霖沉一边换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安酒酒:“说我什么了?”

“说你回不回来吃饭。”

司霖沉闻言便不再说话。他换了鞋进屋,顺道去厨房洗了个手,片刻后才重新回到餐厅,在安酒酒对面坐下来。

安酒酒给他盛了碗汤,司霖沉接过汤碗后看她一眼,突然开口:“今天没出去?”

安酒酒一愣,随后点头应了声。

他又问:“在家不无聊吗?”

安酒酒不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所以老实回答:“看看书,并不觉得无聊。”

安酒酒说的是实话。

她在国外这四年,每天奔波于学校、医院跟打工的地方,除了跟专业相关之外,根本没时间看其他书籍,如今难得有空闲,司霖沉的书房藏书又多,她还真有点乐在其中。

司霖沉若有所思看她一眼:“除了看书,就没别的事了?”

安酒酒怔了怔,对上他暗沉的视线,几乎立刻就明白,他已经知道司老夫人跟司明珠来过的事情了。

这事谁告诉他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听她亲口说。

安酒酒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早上司老夫人跟明珠来过。”

司霖沉瞳孔一缩。

司老夫人?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安酒酒这么称呼奶奶,看来今天她们俩的见面不是太愉快。

“她们来做什么?”

“……”

来干什么?当然是来给她示威,警告她不要再肖想司家大小姐或者司家少奶奶的位置。

不过这样的话落进司霖沉的耳朵里,恐怕就有点挑拨离间的味道了。且不说这本不是安酒酒的本意,就算她真那么想,也压根就不够资格。

安酒酒斟酌了下才回答道:“司老夫人很担心你的终身大事。”

司霖沉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冷笑出来。

不愧是学法律的人,说话都比从前耐人寻味多了。

其实早在刘静告诉司霖沉,奶奶跟司明珠来过的时候,他就已经大概猜到了她们多半是来找安酒酒麻烦的……担心他的终身大事,呵,他身边带着这么个白眼狼拖油瓶,可不是耽误了他的终身大事么?

司霖沉唇角噙着玩味的笑,一眨不眨看着安酒酒:“那你怎么答的呢?”

安酒酒低着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对不起。”

他一愣:“什么?”

“我跟司老夫人说的是对不起。”安酒酒深吸了口气,集齐所有勇气,一鼓作气说下去:“我没有办法如她所愿离开你,所以只能跟她说对不起。”

司霖沉没答话,锁在安酒酒身上的视线,却一点点加深。

他一直以为安酒酒这次回来之后,性格变得比以前柔顺了很多,现在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她仍旧那个被他宠坏的小公主,只不过学会了将她的骄傲倔犟收进了骨子里,轻易不会示人。但如果有人踩到她的底线,她仍旧不会退让分毫,哪怕那个人是她的至亲。

那他呢?

如果他踩到她的底线,她也会像对奶奶那样对他吗?

还是说,像四年前那样,给他设下温柔陷阱,再从背后狠狠捅一刀?

安酒酒不知道司霖沉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视线就像一根根冷箭,将她牢牢钉在身后的凳子上,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出现,打断这诡异的气氛。

是司霖沉的电话。

他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随意地接起来:“什么事?”

“大少爷,亲缘鉴定书已经弄好了。”是徐毅的声音。

司霖沉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的安酒酒,淡淡道:“那你安排个时间吧。”

徐毅想了想:“大少爷,您这周的行程都已经排满了,恐怕只能安排到下……”

司霖沉打断他:“明天早上九点。”他顿了顿:“你最好跟民政局那边提前说下,我不希望再遇到上次那样的情况。”

“咳咳……”

正在专心喝汤的安酒酒,乍听到民政局三个字,愣是被呛得直咳。

司霖沉睨她一眼,虽然没有开口,但那嫌弃的眼神分明在说:“喝个汤都能呛着,你还能再蠢一点吗?”

第22章 软软

安酒酒委屈得撇撇嘴,她又不是故意的。

白天才被人警告了不准肖想司家女主的位置,晚上就被这个男人强势逼婚,换谁也会接受不了的好吗?

想到这里,安酒酒忍不住低试探着说了句:“阿沉,我们结婚的事情,要不再缓缓?”

司霖沉眸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当然不是,”安酒酒察觉出司霖沉的不悦,赶紧将自己撇清:“我只是担心奶奶知道这件事会接受不了。”

司霖沉淡漠地睨她一眼:“谁说我要让她知道了?”

他跟安酒酒的户口早就从司家老宅迁了出来,只要他们俩不主动说,奶奶还真不一定会知道他们领证的事情。

安酒酒被司霖沉这个回答噎得哑口无言,而手机那头的徐毅也正在犯难。

“大少爷,您明早约了建峰的廖总见面……”

“推迟半个小时。”

“可是廖总最不喜欢等人。”

“是么?”司霖沉面无表情:“那要不你直接打电话通知他明天别来了?”

徐毅:“……”还是当他什么都没说吧。

三言两语间,领证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安酒酒收回心神,低头专心吃着饭,冷不丁听见身旁男人突然开口又问了句:“吃药了吗?”

“啊?”安酒酒呆呆地抬起头,对上他黝黑的眸子,脑回路断了好几秒才接上:“哦,刘婶说我烧已经退了,不用再吃退烧药,晚上睡前喝点姜汤就够了。”

司霖沉唇角微勾,眼里却没什么笑意:“谁跟你说退烧药了?”

安酒酒神色茫然,不是退烧药还能是什么?

她望着他半天,张了张嘴,傻气地冒出一句:“脚上的伤是外伤,医生说用喷雾就行,不用吃药。”

司霖沉眸光越发暗沉,许久后才冷冰冰吐出一句。

“安酒酒,你是故意在跟我装傻?”

安酒酒对上他的眸子,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紧接着浑身陡然变得僵直而冰寒。

他说的,该不会是……

“避、孕、药。”

轻飘飘的三个字,一个个从他唇齿间蹦出来,却仿若惊雷般重重砸进安酒酒的耳朵里!

避孕药……

没错,她想起来了,他们昨晚做过。

只是昨晚她实在太累,没撑到最后就累晕过去了,再醒来时房间床上已经被整理地干干净净,所以她并不知道昨晚后面的情形是怎样。

但司霖沉突然这么问,却让她心里隐约生出了一丝希望。

昨晚他似乎是临时起意才碰她,自然没有做什么保护措施,现在他突然问她有没有吃药,是不是意味着昨晚有“种子”留在了她身体里?

光是这么想想,安酒酒都激动地快要捏不住筷子。

然而抬头对上那双冷沉的眸子,她几乎是瞬间又冷静了下来,直觉告诉她,司霖沉似乎不太希望她怀孕,否则第一天晚上他就不会刻意避开,刚才也不会问她避孕药的事情了。

安酒酒平复了下心绪,看着司霖沉的眸子,斟酌着开口:“我不知道昨晚……”她到底还是个年轻女孩,实在没法面不改色地说出昨晚发生那些事,只能红着小脸一带而过:“我以为你没有……所以就没想到吃药的事情。”

司霖沉审视了她两秒,忽然转头对着厨房的刘静道:“刘婶,去买两盒避孕药。”

安酒酒手一抖,碗里的米饭险些溢出来。

刘婶闻言也是怔住,看了看安酒酒,语气有些不忍:“大少爷,大小姐刚退了烧,身体还很虚,那种药吃了对女孩子身体不太好。”

司霖沉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丝毫波澜:“可我听说人流对女人身体更不好。”

啪——

突然传来的一声脆响,将司霖沉跟刘静都惊了下,转头一看,却见安酒酒已经站起身,脸色铁青往楼上走。

脚边,则是碎了一地的白碗瓷片。

然而,安酒酒才刚迈出一步,纤细的手腕就被身后的男人牢牢握住。

“终于舍得对我发脾气了?”司霖沉唇角一点点上扬,看似是在笑,只是那双眸子却冷得叫人骨寒:“我还以为你能忍多久呢。”

安酒酒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咬牙不肯让它掉出来,也不肯低头,只用力地去掰他的手指。

他将她眼底的绝望看得清清楚楚,眉眼间却没有半丝心软的迹象,反而勾着唇冷笑:“这么想给我生孩子?”

安酒酒仍旧不肯说话。

他看着她倔犟的模样,眸光微凝,锁住她手腕那只手也一寸寸收紧。

安酒酒疼得忍无可忍,最终眼泪还是决堤而出:“司璘沉,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我混蛋?我怎么混蛋了?就因为我不准你怀我的孩子?”

他神情冰冷,说出的话如尖刀般剜在她心头。

“安酒酒,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好骗?你连嫁给我都这么勉强,难道我还指望你会真心替我生孩子?”

他眼神阴鸷而锐利,仿佛能将她看穿。

安酒酒转过头擦泪,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谁知下一秒他却陡然捏住她的下颚,逼迫她转回头与他对视。

她又惊又怒,刚要开口质问他,却听他突然叫了一声:“软软。”

安酒酒浑身陡然僵住,整个人如同被施咒般定在原地。

软软……

那是她的乳名,却也不算是乳名。

因为这个名字,是司霖沉给她起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叫过。

安酒酒是一岁多的时候跟着妈妈进入司家的,人们大多对自己小时候没太多记忆,但安酒酒却记得很清楚,在她进入司家没多久之后某天下午,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突然从半人高的窗口爬进来。

那天阳光很好,落在他黑色短发上,衬得他整个人熠熠生辉,仿佛从天而降的小天使。

安酒酒看得目瞪口呆,甚至连口水都留了出来。

男孩从窗口怕进屋,放轻脚步走到她的婴儿床前,看到她唇角的口水,嫌弃地撇了撇小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她擦掉。

看着擦干净后那张干净漂亮的小脸,男孩又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一捏,小脸就变成了个小包子。

“怎么可以这么软……”

他眼里闪过惊叹,不可置信地又捏了下。

真的好软,像果冻一样。

嗯……

要不再捏一下好了……

于是,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小司霖沉就从捏脸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沦为妹控,而“软软”也成了他给她取的专属乳名。

第23章 妹控

安酒酒委屈得撇撇嘴,她又不是故意的。

白天才被人警告了不准肖想司家女主的位置,晚上就被这个男人强势逼婚,换谁也会接受不了的好吗?

想到这里,安酒酒忍不住低试探着说了句:“阿沉,我们结婚的事情,要不再缓缓?”

司霖沉眸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当然不是,”安酒酒察觉出司霖沉的不悦,赶紧将自己撇清:“我只是担心奶奶知道这件事会接受不了。”

司霖沉淡漠地睨她一眼:“谁说我要让她知道了?”

他跟安酒酒的户口早就从司家老宅迁了出来,只要他们俩不主动说,奶奶还真不一定会知道他们领证的事情。

安酒酒被司霖沉这个回答噎得哑口无言,而手机那头的徐毅也正在犯难。

“大少爷,您明早约了建峰的廖总见面……”

“推迟半个小时。”

“可是廖总最不喜欢等人。”

“是么?”司霖沉面无表情:“那要不你直接打电话通知他明天别来了?”

徐毅:“……”还是当他什么都没说吧。

三言两语间,领证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安酒酒收回心神,低头专心吃着饭,冷不丁听见身旁男人突然开口又问了句:“吃药了吗?”

“啊?”安酒酒呆呆地抬起头,对上他黝黑的眸子,脑回路断了好几秒才接上:“哦,刘婶说我烧已经退了,不用再吃退烧药,晚上睡前喝点姜汤就够了。”

司霖沉唇角微勾,眼里却没什么笑意:“谁跟你说退烧药了?”

安酒酒神色茫然,不是退烧药还能是什么?

她望着他半天,张了张嘴,傻气地冒出一句:“脚上的伤是外伤,医生说用喷雾就行,不用吃药。”

司霖沉眸光越发暗沉,许久后才冷冰冰吐出一句。

“安酒酒,你是故意在跟我装傻?”

安酒酒对上他的眸子,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紧接着浑身陡然变得僵直而冰寒。

他说的,该不会是……

“避、孕、药。”

轻飘飘的三个字,一个个从他唇齿间蹦出来,却仿若惊雷般重重砸进安酒酒的耳朵里!

避孕药……

没错,她想起来了,他们昨晚做过。

只是昨晚她实在太累,没撑到最后就累晕过去了,再醒来时房间床上已经被整理地干干净净,所以她并不知道昨晚后面的情形是怎样。

但司霖沉突然这么问,却让她心里隐约生出了一丝希望。

昨晚他似乎是临时起意才碰她,自然没有做什么保护措施,现在他突然问她有没有吃药,是不是意味着昨晚有“种子”留在了她身体里?

光是这么想想,安酒酒都激动地快要捏不住筷子。

然而抬头对上那双冷沉的眸子,她几乎是瞬间又冷静了下来,直觉告诉她,司霖沉似乎不太希望她怀孕,否则第一天晚上他就不会刻意避开,刚才也不会问她避孕药的事情了。

安酒酒平复了下心绪,看着司霖沉的眸子,斟酌着开口:“我不知道昨晚……”她到底还是个年轻女孩,实在没法面不改色地说出昨晚发生那些事,只能红着小脸一带而过:“我以为你没有……所以就没想到吃药的事情。”

司霖沉审视了她两秒,忽然转头对着厨房的刘静道:“刘婶,去买两盒避孕药。”

安酒酒手一抖,碗里的米饭险些溢出来。

刘婶闻言也是怔住,看了看安酒酒,语气有些不忍:“大少爷,大小姐刚退了烧,身体还很虚,那种药吃了对女孩子身体不太好。”

司霖沉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丝毫波澜:“可我听说人流对女人身体更不好。”

啪——

突然传来的一声脆响,将司霖沉跟刘静都惊了下,转头一看,却见安酒酒已经站起身,脸色铁青往楼上走。

脚边,则是碎了一地的白碗瓷片。

然而,安酒酒才刚迈出一步,纤细的手腕就被身后的男人牢牢握住。

“终于舍得对我发脾气了?”司霖沉唇角一点点上扬,看似是在笑,只是那双眸子却冷得叫人骨寒:“我还以为你能忍多久呢。”

安酒酒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咬牙不肯让它掉出来,也不肯低头,只用力地去掰他的手指。

他将她眼底的绝望看得清清楚楚,眉眼间却没有半丝心软的迹象,反而勾着唇冷笑:“这么想给我生孩子?”

安酒酒仍旧不肯说话。

他看着她倔犟的模样,眸光微凝,锁住她手腕那只手也一寸寸收紧。

安酒酒疼得忍无可忍,最终眼泪还是决堤而出:“司璘沉,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我混蛋?我怎么混蛋了?就因为我不准你怀我的孩子?”

他神情冰冷,说出的话如尖刀般剜在她心头。

“安酒酒,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好骗?你连嫁给我都这么勉强,难道我还指望你会真心替我生孩子?”

他眼神阴鸷而锐利,仿佛能将她看穿。

安酒酒转过头擦泪,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谁知下一秒他却陡然捏住她的下颚,逼迫她转回头与他对视。

她又惊又怒,刚要开口质问他,却听他突然叫了一声:“软软。”

安酒酒浑身陡然僵住,整个人如同被施咒般定在原地。

软软……

那是她的乳名,却也不算是乳名。

因为这个名字,是司霖沉给她起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叫过。

安酒酒是一岁多的时候跟着妈妈进入司家的,人们大多对自己小时候没太多记忆,但安酒酒却记得很清楚,在她进入司家没多久之后某天下午,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突然从半人高的窗口爬进来。

那天阳光很好,落在他黑色短发上,衬得他整个人熠熠生辉,仿佛从天而降的小天使。

安酒酒看得目瞪口呆,甚至连口水都留了出来。

男孩从窗口怕进屋,放轻脚步走到她的婴儿床前,看到她唇角的口水,嫌弃地撇了撇小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她擦掉。

看着擦干净后那张干净漂亮的小脸,男孩又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一捏,小脸就变成了个小包子。

“怎么可以这么软……”

他眼里闪过惊叹,不可置信地又捏了下。

真的好软,像果冻一样。

嗯……

要不再捏一下好了……

于是,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小司霖沉就从捏脸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沦为妹控,而“软软”也成了他给她取的专属乳名。

第24章

安酒酒委屈得撇撇嘴,她又不是故意的。

白天才被人警告了不准肖想司家女主的位置,晚上就被这个男人强势逼婚,换谁也会接受不了的好吗?

想到这里,安酒酒忍不住低试探着说了句:“阿沉,我们结婚的事情,要不再缓缓?”

司霖沉眸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当然不是,”安酒酒察觉出司霖沉的不悦,赶紧将自己撇清:“我只是担心奶奶知道这件事会接受不了。”

司霖沉淡漠地睨她一眼:“谁说我要让她知道了?”

他跟安酒酒的户口早就从司家老宅迁了出来,只要他们俩不主动说,奶奶还真不一定会知道他们领证的事情。

安酒酒被司霖沉这个回答噎得哑口无言,而手机那头的徐毅也正在犯难。

“大少爷,您明早约了建峰的廖总见面……”

“推迟半个小时。”

“可是廖总最不喜欢等人。”

“是么?”司霖沉面无表情:“那要不你直接打电话通知他明天别来了?”

徐毅:“……”还是当他什么都没说吧。

三言两语间,领证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安酒酒收回心神,低头专心吃着饭,冷不丁听见身旁男人突然开口又问了句:“吃药了吗?”

“啊?”安酒酒呆呆地抬起头,对上他黝黑的眸子,脑回路断了好几秒才接上:“哦,刘婶说我烧已经退了,不用再吃退烧药,晚上睡前喝点姜汤就够了。”

司霖沉唇角微勾,眼里却没什么笑意:“谁跟你说退烧药了?”

安酒酒神色茫然,不是退烧药还能是什么?

她望着他半天,张了张嘴,傻气地冒出一句:“脚上的伤是外伤,医生说用喷雾就行,不用吃药。”

司霖沉眸光越发暗沉,许久后才冷冰冰吐出一句。

“安酒酒,你是故意在跟我装傻?”

安酒酒对上他的眸子,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紧接着浑身陡然变得僵直而冰寒。

他说的,该不会是……

“避、孕、药。”

轻飘飘的三个字,一个个从他唇齿间蹦出来,却仿若惊雷般重重砸进安酒酒的耳朵里!

避孕药……

没错,她想起来了,他们昨晚做过。

只是昨晚她实在太累,没撑到最后就累晕过去了,再醒来时房间床上已经被整理地干干净净,所以她并不知道昨晚后面的情形是怎样。

但司霖沉突然这么问,却让她心里隐约生出了一丝希望。

昨晚他似乎是临时起意才碰她,自然没有做什么保护措施,现在他突然问她有没有吃药,是不是意味着昨晚有“种子”留在了她身体里?

光是这么想想,安酒酒都激动地快要捏不住筷子。

然而抬头对上那双冷沉的眸子,她几乎是瞬间又冷静了下来,直觉告诉她,司霖沉似乎不太希望她怀孕,否则第一天晚上他就不会刻意避开,刚才也不会问她避孕药的事情了。

安酒酒平复了下心绪,看着司霖沉的眸子,斟酌着开口:“我不知道昨晚……”她到底还是个年轻女孩,实在没法面不改色地说出昨晚发生那些事,只能红着小脸一带而过:“我以为你没有……所以就没想到吃药的事情。”

司霖沉审视了她两秒,忽然转头对着厨房的刘静道:“刘婶,去买两盒避孕药。”

安酒酒手一抖,碗里的米饭险些溢出来。

刘婶闻言也是怔住,看了看安酒酒,语气有些不忍:“大少爷,大小姐刚退了烧,身体还很虚,那种药吃了对女孩子身体不太好。”

司霖沉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丝毫波澜:“可我听说人流对女人身体更不好。”

啪——

突然传来的一声脆响,将司霖沉跟刘静都惊了下,转头一看,却见安酒酒已经站起身,脸色铁青往楼上走。

脚边,则是碎了一地的白碗瓷片。

然而,安酒酒才刚迈出一步,纤细的手腕就被身后的男人牢牢握住。

“终于舍得对我发脾气了?”司霖沉唇角一点点上扬,看似是在笑,只是那双眸子却冷得叫人骨寒:“我还以为你能忍多久呢。”

安酒酒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咬牙不肯让它掉出来,也不肯低头,只用力地去掰他的手指。

他将她眼底的绝望看得清清楚楚,眉眼间却没有半丝心软的迹象,反而勾着唇冷笑:“这么想给我生孩子?”

安酒酒仍旧不肯说话。

他看着她倔犟的模样,眸光微凝,锁住她手腕那只手也一寸寸收紧。

安酒酒疼得忍无可忍,最终眼泪还是决堤而出:“司璘沉,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我混蛋?我怎么混蛋了?就因为我不准你怀我的孩子?”

他神情冰冷,说出的话如尖刀般剜在她心头。

“安酒酒,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好骗?你连嫁给我都这么勉强,难道我还指望你会真心替我生孩子?”

他眼神阴鸷而锐利,仿佛能将她看穿。

安酒酒转过头擦泪,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谁知下一秒他却陡然捏住她的下颚,逼迫她转回头与他对视。

她又惊又怒,刚要开口质问他,却听他突然叫了一声:“软软。”

安酒酒浑身陡然僵住,整个人如同被施咒般定在原地。

软软……

那是她的乳名,却也不算是乳名。

因为这个名字,是司霖沉给她起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叫过。

安酒酒是一岁多的时候跟着妈妈进入司家的,人们大多对自己小时候没太多记忆,但安酒酒却记得很清楚,在她进入司家没多久之后某天下午,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突然从半人高的窗口爬进来。

那天阳光很好,落在他黑色短发上,衬得他整个人熠熠生辉,仿佛从天而降的小天使。

安酒酒看得目瞪口呆,甚至连口水都留了出来。

男孩从窗口怕进屋,放轻脚步走到她的婴儿床前,看到她唇角的口水,嫌弃地撇了撇小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她擦掉。

看着擦干净后那张干净漂亮的小脸,男孩又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一捏,小脸就变成了个小包子。

“怎么可以这么软……”

他眼里闪过惊叹,不可置信地又捏了下。

真的好软,像果冻一样。

嗯……

要不再捏一下好了……

于是,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小司霖沉就从捏脸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沦为妹控,而“软软”也成了他给她取的专属乳名。

第23章 他们之前缺的不是爱,是信任

正当安酒酒还沉静在回忆里的时候,却听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似叹息又似嘲讽的感慨:“软软……你当真以为我这么好骗?”

安酒酒猛然回神。

一抬头,正对上司霖沉漆黑的眸子,深的似要将她的灵魂吸进去。

安酒酒张了张嘴,声音还没发出来,却听他又继续道:“我只可能让我信得过的女人给我生孩子,”他顿看着她的眸子,一字一顿:“而你,已经让我失去了信任。”

别的男人都希望自己爱的女人给他生孩子,唯独司霖沉说要信得过的女人……

说到底,他们之前缺的不是爱,是信任。

安酒酒咬牙,强忍住辩解的冲动,沉默许久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了。”

她说完走向客厅,打开立柜里装药那个箱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当着司霖沉的面将里面的药倒出一粒干吞下去:“现在满意了?”

安酒酒吃的,正是某个牌子的避孕药。

司霖沉定定地看了她两秒,随即突然勾唇冷笑了声:“既然你这么喜欢吃药,那最好记得每次都吃,我不想浪费钱给你做去手术。”

说完这话,他就直接扔下碗筷,起身走向了书房。

安酒酒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

不过再难受,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她沉默地望着他冷漠的背影,一时间只觉得疲惫而绝望。

这些天,她以为他们之间关系已经改善了很多,她甚至想过要不要把姝姝的事情告诉他,可是现在,他的态度却让她感觉心寒和后怕。

幸好他不知道姝姝的事情,否则他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碰她。

毕竟,姝姝是她瞒着他偷偷生下来的。

安酒酒回到房间后,第一件事就是进洗手间,将含在嘴里那颗避孕药吐出来。

她早就怀疑司霖沉可能会让她吃药,所以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客厅里那盒避孕药是她自己准备的,不过买的却是效果最温和那种,然后当着司霖沉的面假装吃下去,回头再吐出来,这样就算司霖沉查也查不出什么。

而事后如果她怀孕的事情不幸被司霖沉发现了,她也可以借口说是那个避孕药效果不好。

当然,最好还是别让司霖沉发现,否则……

安酒酒实在不敢确定,他今晚说的话到底只是吓吓她,还是真有可能会这样做。

这一晚,安酒酒辗转难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原本以为司霖沉已经走了,没想到下楼却见到他正在楼下大厅里看报纸。

安酒酒很想直接忽视掉他的存在,可是想到自己还住在他房子里,万一那晚没怀上以后还得求他睡自己……理智最终战胜了情绪,她故作轻松主动跟他说话:“今天不上班吗?”

司霖沉抬起头,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悠闲?”

安酒酒:“……”

给台阶都不肯下,安酒酒很有骨气地生气了,转头坐到餐桌前开始啃早餐。

谁知道才啃了一口,就听男人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只有十分钟时间,最好抓紧点。”

安酒酒扭头瞪着他:“干什么?”

经过昨晚那番争吵跟冷战,她是真把司霖沉说的领证那件事给忘了。

司霖沉却以为她又在装傻,索性将报纸扔在茶几上,起身朝着门口走:“既然你这么不乐意领证,那你今天就搬出去……”

“等下!”

安酒酒一听搬出去这三个字,立马就急了,连嘴里含着的面包片都忘了啃完,急急叫住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跟你去。”

说完,她赶紧用啃了两块面包,不料因为嘴里塞得太多,吞下去的时候竟噎住了,又是一阵猛咳,只能赶紧喝杯牛奶,好容易才止住,整张脸都却红了个彻底。

安酒酒虽然没有司家血脉,但毕竟也是挂了名的司家大小姐,从小就被当成名媛淑女培养,很少有像现在这样狼狈的样子。

尤其还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多少觉得有些羞愧。

可是当她抬起头,却见司霖沉压根就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就算她噎死在他面前,他也未必会有丝毫的动容。

安酒酒握着牛奶杯的手紧了紧,随后又若无其事松开。

她调整好呼吸,低头快速吃了几小口之后,便放下了刀叉。

“好了,走吧。”

司霖沉这才将视线从报纸上挪开,朝着她这般扫了眼,掠过那只动了一点的早餐,他神色顿了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起身往外走。

安酒酒紧跟在他身后。

虽然她脚上的扭伤还没完全养好,不过已经勉强可以落地走路,只是走起来有些一瘸一拐的。

刚换好了鞋,刘静却拿着根拄拐走过来:“安小姐,你的脚还不能用力,要不还是用这个吧。”

安酒酒不肯接:“不用,反正是坐车过去,也走不了几步。”

刘静皱了皱眉,刚想再劝,却听司霖沉冷冰冰补了句:“别指望我会背你。”

安酒酒撇了撇嘴,她才没有指望这个。

“也别指望我会让司机送你回来。”

安酒酒:“……”

好吧,这个有点狠。

她原本还以为司机送了司霖沉去公司,可以顺路将她捎回来,毕竟浅水湾离帝国集团也就十多分钟车程。

现在听到司霖沉这话,安酒酒就知道这个男人真能狠得下这个心。

哪怕是从前他宠着她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娇惯她。

就比如当初她想心血来潮想学钢琴,后来却吃不下苦,学了小半年就想半途而废,结果这个男人愣是将她关在琴房里,每天不练够两个小时不准她出来。

那时候安酒酒已经懂事,虽然明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跟他闹也闹过,哭也哭过,求也求过,全都不管用。

最后她只能告到司霖沉父亲那里,司父听完果然狠狠将他教训了一顿。

安酒酒在书房外听着司父训司霖沉,心里既觉得解气,又担心司霖沉回头会加倍责难自己,没想到事后司霖沉却像是完全没有过这回事般,每天该到她练琴的时候,仍旧会把她拽进琴房里逼她弹够两小时。

从那时候起,安酒酒就知道了,这个男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绝不会因为外界干扰而改变决定。

第24章 第一个案子

因为这次徐毅提前做好了安排,所以领证过程顺利到不可思议。

从民政局出来,安酒酒仍旧觉得有些回不过神,很难想象自己这么轻易就成了已婚妇女,而曾经少女时幻想过的浪漫求婚、世纪婚礼,全都没有,甚至连颗戒指都没有。

“哪怕就是个草戒指也行啊……”

安酒酒望着手中通红的结婚证,忍不住低声嘀咕了句。

然而身旁的男人就跟全然没听到似的,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坐上车扬长而去。

安酒酒无语望天。

刚领了结婚证,就得自己拄着拐杖打车回家,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惨的新娘吗?

回到家后,安酒酒扔下拐杖,躺上床补了一觉。

安酒酒为数不多的优点中最大的优点,就是随遇而安,所以她虽然不太情愿跟司霖沉领证,但是既然这件事已经成了事实,她也懒得再花时间去纠结。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舒爽,醒来时却看到手机里又多了条短信,提醒她有新邮件。

安酒酒不由觉得纳闷,这个邮箱是她回国后为了找工作才申请的,而在她签约唐易之后,就已经将邮箱跟招聘网站解绑了,怎么还会收到邮件?

安酒酒打开手机邮箱看了下,竟然是她的新上司唐易发来的。

邮件正文里,唐律师简单表达了下对下属的慰问之情,然后就开始给她安排工作,还美其名曰怕她在家里待得无聊,所以给她发个案例资料,让她打发时间。

安酒酒看到这里,有些无奈地抽了抽唇角。

她早该想到的,像唐易那种一看就自律严格的社会精英,怎么可能对下属太过放松呢?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抱着电脑去客厅里,窝在沙发上看资料。

唐易发给她这份资料,是一桩刑事案件。

案件的被告是个叫王鹏的木匠工人,被指控在两周前某个晚上入室抢劫,惊醒了房子的主人沈建,两人发生了一番搏击,最后王鹏将沈建给杀死了。

从表面上看,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就是简单的入室偷窃杀人,作为律师能够帮被告辩护的,顶多就是王鹏时故意杀人,还是争斗时失手将人给杀死的。

可安酒酒总觉得这案子不会这么简单。

因为王鹏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杀了人,声称自己只是将人打晕后就离开了。

可现场留下的作案工具、脚印、指纹以及目击证人,全部嫌疑都指向他,所以一审的时候,王鹏毫无疑问地被判了无期。

安酒酒不太习惯用电脑看太久资料,所以干脆将资料都打印出来。

她工作时向来投入,连刘静帮她在旁边倒了杯茶都没察觉,结果翻资料的时候却不小心带到茶杯,已经凉掉的茶水瞬间将她的裤子都浸湿,安酒酒只能扔下资料上楼去换衣服。

-

司霖沉回到家时,安酒酒还没换完衣服。

所以他一进屋,就看到茶几上摊着一堆文件,下意识皱了下眉。

司霖沉这人虽然谈不上有洁癖,但也看不惯家里乱糟糟的,刘静见状正准备过去收拾,却听司霖沉突然道:“刘婶你先去做饭吧,这里我来。”

刘静愣了下,回过神时却见司霖沉已经走进了客厅,拿起桌上的文件扫了眼。

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了这堆文件是什么,毕竟这家里只有他跟安酒酒,而他又没有将东西随便乱放的习惯,所以只能是安酒酒的东西。

而她刚刚回国,能让她花时间研究的,也只可能是工作的事情。

司霖沉只是觉得有些难以想象,当初那个追在他后面喊哥哥,做作业还要他威逼利诱的小家伙,竟然眨眼就已经开始工作了,而且还是律师这么有挑战性的工作……

“看完了吗,看完就还给我吧。”

安酒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司霖沉转头看她一眼,发现她穿的并不是早上那套睡衣,而是一条鹅黄色的睡裙,露出小截白皙光洁的手腕。

安酒酒五官本就长得小巧,穿上这条粉嫩的睡裙,更是衬得她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简直就像在勾人犯罪。

司霖沉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清冷如旧:“你上司让你接这个案子?”

安酒酒没想到他竟然会问她工作的事情,挑眉问道:“怎么了?”

司霖沉眸光落在那几张血淋淋的现场图片上,视线顿了顿,很想说她一个女孩子干嘛要参与这么血腥的案子,然而这话到底没能说出口。

毕竟,他还没忘记,这个女人昨晚才对他发了脾气,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冷战。

至于早上去民政局领证这种小事,直接被司霖沉选择性忽略掉了。

最后司霖沉什么都没说,将资料放到茶几上,沉默地转身上了楼。

安酒酒:“……”

简直莫名其妙。

她懒得去猜司霖沉到底怎么想的,自顾自坐回沙发上,重新开始看资料。

晚上吃完饭,司霖沉跟安酒酒各自回了房间。

说起来,今晚其实算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可两个人却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都默契地选择忽略掉了这件事。

好不容易将那堆资料整理出了点头绪,安酒酒给唐易回了封邮件,提了几点自己的想法,随后关掉电脑揉了揉脖子,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才发现竟然已经快十一点了,赶紧去洗漱睡了。

然而才睡下几分钟,外面却突然开始下雨。

一开始只是淅沥沥的小雨,几分钟后却越演越烈,最后竟然成了一场倾盆大雨。

安酒酒白天的时候,嫌开了好几天暖气太闷,就把窗户给开了个缝,这会儿雨丝就夹着风从那缝里往里钻,冷得安酒酒打了个寒战,不得不披上外套过去关窗。

谁知道刚走到窗口,一道闪电却突然横空劈过来,吓得安酒酒低呼一声直往后退。

偏巧她左脚扭伤还不能完全承力,这一踉跄直接就失了平衡,直直往后面栽去。

安酒酒这回连惊呼都忘了,只是下意识紧闭双眼。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第25章 草戒指

那怀抱太过熟悉,所以安酒酒不用回头,都能猜到身后的男人是谁。

果然,等她刚刚稳住身子,低沉冷漠的声音就从耳后传了过来:“安酒酒,你怎么可以这么笨?”

安酒酒:“……我又没想到天上会突然打雷。”

司霖沉唇角微翘,略带嘲讽:“大概老天也觉得你这种没心肝的女人应该遭雷劈吧。”

司霖沉平时寡言少语,可嘲讽起她来简直就跟开了挂似的。

安酒酒素来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很有自知之明地选择了转移话题:“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酒酒,你该不会忘了,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吧?”

安酒酒愣住。

她当然没忘,只不过以为他忘了,毕竟他晚上基本都没怎么理她。

现在看来,难道他今晚竟然有兴致?

安酒酒眼里忍不住浮现出一丝期待,毕竟一次就中的概率太小了,总要多几次才更保险。

司霖沉临时想起来找安酒酒,并不是因为今晚是新婚夜,而是因为看到窗外突然下起大雨,然后想起安酒酒最讨厌雷雨天,所以才勉为其难放下架子过来陪她。

然而一对上安酒酒那直白期待的眼神,他却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连新时代女性都会抗议被当做纯粹的生育工具,更何况像司霖沉这样骄傲的人?

所以,在安酒酒满怀期待地闭上眼后,预想中的事情却并没有到来。

司霖沉只不过将她抱起来扔到床上,留下一句“自己盖厚点,要是再发烧你就给我搬出去”,就转身走出了她的房间。

安酒酒一脸懵逼。

刚刚还提醒她今晚是新婚夜,眨眼就将她一个人扔在房间里,这个男人还能再反复无常一点吗?

安酒酒郁闷地翻了个身,却突然感觉到身体被什么东西硌了下,伸手一摸,居然是一枚稻草编的戒指!

安酒酒一脸懵逼。

这什么东西?

不,等等。

安酒酒突然想起自己早上从民政局出来嘀咕那句话,恍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难道司霖沉早上竟然听到了她那句话,所以特意找来个草戒指送给她?早知道这样,她当时就该嘀咕个二十克拉钻戒的!

-

第二天早上,安酒酒是被唐易的电话叫起来的。

“你的邮件我看过了。”唐易顿了顿,并没有评价她写的内容,而是突然转移话题:“你的脚伤养得怎么样,能下地了吗?”

安酒酒下意识揉了揉脚腕的位置。

虽然还有点疼,不过明显比昨天好多了。

“应该可以了。”

“应该?那就是暂时还不可以?”唐易轻笑了声:“我知道了,把你家地址给我吧,半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安酒酒嘴巴张得能塞得下鸡蛋:“啊?”

“我向法院申请了跟王鹏见面,就在今天早上九点半,你也一起来。”

安酒酒没敢申明自己还在病假期,只是道:“在哪里见面,你直接把地址发给我,我打车过来就行了,不用麻烦你来接。”

唐易倒也没坚持:“也行,你直接来朝安区人民法院吧。”

“好。”

挂掉电话,安酒酒看了下表,发现已经八点钟了。

浅水湾在东城区,距离朝安区人民法院虽然只有半个小时车程,但这会儿正是上班高峰期,难保不会堵车,所以安酒酒决定还是早点出门好。

她赶紧洗漱化妆,再套上前几天刚买那两套职业装之一,下楼时却见司霖沉正在吃早餐。

听到她下楼的声音,他诧异地抬头,正想说她难得不赖床一天,却在看到她那身装扮时愣了下。

倒是刘静忍不住先开口:“大小姐穿这一身真好看。”

正装通常都是最考验身材的,而安酒酒恰好长得匀称修长,穿这套看起来格外端正典雅。

司霖沉回过神来,淡漠地接了句:“好看什么?就跟小孩儿穿大人衣服似的。”

这倒也是真的,因为安酒酒五官小巧,有时候会给人一种还没长开似的感觉,可不就是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感觉吗?

安酒酒懒得接司霖沉这话,反正无论她说什么,他总有办法怼的她无言以对,那何必还要浪费口舌?

她拉开凳子坐下,准备吃早餐,不妨司霖沉又问:“你今天要出去?”

“嗯。”

“脚伤好了?”

“差不多快了吧。”

安酒酒倒是没撒谎,刚才她从楼上下来,就是自己走下来的,连拐杖都没有。

虽然多走几步仍旧觉得吃力,不过听唐易的意思,今天主要就是跟被告见个面,也不会走太多。

司霖沉皱了皱眉,神色隐约透着不赞同,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下来得比她早,吃饭又向来比她快,所以没几分钟司霖沉就已经吃完早餐,起身准备去上班。

安酒酒却突然想起一茬:“昨晚那个草戒指是你送的?”

司霖沉动作顿了下,很坦然地决定装傻:“什么草戒指?”

安酒酒无语。

这个男人还真是傲娇到不行。

“喏,就是这个,”她伸手从睡衣口袋里将那枚草戒指拿出来:“昨晚在床上看到的,不是你送的,难道还能是家里进贼了?”

司霖沉一脸坦然:“也未必,说不定是刘婶收拾房间的时候落在你床上的呢?”

“是吗?”安酒酒见他坚持不肯承认,干脆扭头对刘静道:“刘婶,这个是你的吗?”

无辜躺枪的保姆刘静:“……”

“既然不是我的,也不是阿沉放的,那应该就是你的了。”安酒酒干脆将刘静的沉默当成默认,抓过她的手将那枚草戒指塞进她手里:“既然是你的,那就还给你好了。”

刘静内心简直要崩溃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戒指她真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她只好转头去看司霖沉,却见司霖沉脸色不知何时已经冷了下来。刘静浑身一激灵,赶紧将那枚戒指还给安酒酒:“这个……这个确实是我的,不过我本来就打算送给大小姐的,只是昨天收拾房间的时候,不小心掉在您床上了。”

第26章 被保护的证人

早饭后,安酒酒就直接打车去了朝安区人民法院。

下车后,只见唐易已经在法院门口等她了。

“来的很准时,”他朝她微微点点头,“走吧。”

负责来接他们的法警,显然跟唐易是认识的,边领着他们往里走边对唐易道:“老唐,不是我说你,这种案子你都接,你也不考虑一下你们律所的声誉吗?”

唐易没有接这话,反而问道:“王鹏没改口供吧?”

法警摇摇头:“没有,他嘴巴紧的很,问再多遍都是一样的话。”

“那就好。”唐易微笑:“既然他觉得有冤,我就帮他申冤,他要是突然改口供了,反倒不需要我这个律师了。”

法警摇摇头,显然不赞同唐易的话,但也没有跟他争。

毕竟,他就算长十张嘴,也辩不过靠口才吃饭的律师。

很快,安酒酒跟唐艺就到了审讯室,只见一个两鬓微白,神色颓废的男人,正坐在里面等着他们。

安酒酒不由得诧异,低声问唐易:“这是王鹏?”

“不然呢?”唐易好笑的反问。

安卓手不由得咋舌,资料上说王鹏才46岁,跟眼前这个男人看着几乎块60岁了,也不知道他本来就显老,还是这些天的牢狱生活让他沧桑成这样。

言归正传,王鹏在看到唐易之后,暗淡的眼神总算有了点光泽,神情也显得有些激动。

“唐律师,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我知道,”唐易走到王鹏面前坐下来,神色凝重而严肃,“但问题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如果不能找到新的证据推翻检察院之前的结论,那么我也没有办法帮你脱罪。”

王鹏神色痛苦的抓了抓脑袋:“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证据。”

“证据从来不是想出来的,而是找出来的。”唐易道:“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如实回答我,否则我就算口才再好也没有办法帮你。”

王鹏赶紧点头:“您说,我绝对如实回答。”

唐易正要开口说话,忽然注意到安酒酒还站着,忍不住皱了下眉:“还站着干什么?过来做笔记。”

“啊,好的。”

安酒酒立刻回神,坐到他旁边的位置,打开电脑快速做笔记。

“案发当晚,你是否去过沈建家?”

唐易一开口就直切主题,王鹏神情却有些迟疑:“我……”

“我说过,如果你不如实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完全没有办法帮到你。”唐易斩钉截铁道。

王鹏闻言,神色一凛,最终还是纠结地吐出实话:“我去过。”

唐易眼睛都没眨下:“去干什么?”

王鹏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的:“我、我是去拿钱的。”

“拿钱?”唐易眯起眼,眼神凌厉:“沈建欠你钱?”

“不是……”

王鹏红着脸挠了挠脑袋,好半天才磕磕绊绊说出了当晚的实情。

他当晚确实是去偷沈建的钱,但他坚持说自己是拿而不是偷,因为他拿那些钱是他白天打牌输给沈建的。

王鹏虽然是个木匠,但手艺好,为人也勤勉,所以家境还算不错,在乡里人缘也很好。正好那天乡里有户人家办喜宴,他在喜宴上被人拉着喝了不少酒,下午本来想回家睡觉,结果却被沈建硬拉着去打牌。

他牌艺本来就不好,喝醉后更是懵懵懂懂的,几个小时就输了好几千,回到家后被老婆痛骂一顿,他才迷迷糊糊的反醒过来,自己应该是被沈建坑了。

这个沈建在乡里评价向来就不怎么好,好吃懒做不说,还特别喜欢打牌,尤其喜欢拉着醉汉打牌。

他平时倒也不敢做的太出格,顶多赢个几百块,就算那些输了钱的人后来醒悟过来,也不好意思再去要回来,大不了以后见着他躲远点。

而这次王鹏会着他的道,纯粹是因为喝多了,又被撺掇着抹不开面子,想着就算输个几百块也没什么大不了,哪想到一输就是好几千。

偏巧他刚给孩子在城里买了套房,手头上存款本来就不多,第二天又要预付一笔工费,他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着沈建,想让沈建还他一点钱,哪怕之还一半都行。

哪想到沈建却直接将他拒之门外,一个子儿都不肯还他,还说他要是再提这事,就告诉全村他王鹏是个输不起的。

空手而归的王鹏当晚辗转难眠,想到输掉拿几千块就又气又悔,最后就想出半夜去沈建家把钱偷偷“拿”回来这个主意,结果在沈建家里翻柜子的时候,吵醒了隔壁睡觉的沈建,王鹏情急之下就把王鹏打晕了……

“你用什么把王鹏打晕的?”

王鹏愣了下:“好像是把斧头。”

唐易皱眉:“哪里来的斧头?”

“沈建自己放在柜子里的,”王鹏回忆道:“当时我正好在翻他客厅那个立柜,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倒是有些工具,碰巧他从卧室里走出来,我就下意识拿了把斧头躲到柜子后面,看着他越走越近,就把他打晕了。”

唐易眯起眼:“你怎么知道你只是把他打晕了?那可是把斧头,稍不注意就可能出人命。”

王鹏苦笑着摇摇头:“我做了这么多年木工,难道这点轻重都没有?而且他晕倒以后我还探了下他的呼吸,肯定他当时只是晕过去了,甚至连重伤都算不上。”

这倒也能说得过去,唐易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斧头放回柜子里,找到钱以后就离开了。”

唐易若有所思:“你走的时候,是从正门离开的?”

王鹏点点头。

“为什么进去的时候翻窗,离开的时候却走正门呢?”

王鹏道:“沈建住二楼,我没有他家钥匙,只能翻窗户进去,但是从二楼跳窗离开的话……”他苦笑:“我又不是专业的小偷,谁知道会不会不小心掉下来摔到哪儿呢?”

“那你就不担心走正门被人看见?”

“那时候大家都睡着了,应该不会有人看见吧?”王鹏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因为他知道一审他之所以会被判刑,最重要的证据就是有人亲眼目睹了他从沈建家离开。

但不知道为什么,开庭的时候那个目击证人却没有出庭,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法官竟然也拒绝透露那人的信息,还说是为了保护证人。

第27章 非常手段

从法院出来,唐易说要去现场再看看,所以准备帮安酒酒叫车送她回去。

安酒酒拒绝了:“唐律师,我想跟你一起去。”

唐易闻言皱了下眉,目光落到她的脚踝上:“可是你的脚……”

“没关系的,”安酒酒从善如流撒了个谎:“医生说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这点路程应该没关系的。”

听到安酒酒这么说,唐易也没坚持,只是叮嘱了句:“要是累了就坐下休息,别勉强自己。”

安酒酒乖乖点头。

唐易看着她那副乖得跟小兔子似的模样,忍不住微微牵了下唇,不过那抹笑意还未来得及到眼底,就已经消散不见了。

“上车吧。”

沈建跟王鹏所在那个村子在江城北边,开车过去大概一个小时。

唐易显然不是个话多的人,除了上车的时候问了安酒酒一句想听哪盘cd之外,就没有再说过别的。

安酒酒坐车最怕安静,因为一安静就忍不住犯困,但她又不可能当着上司的面睡觉,所以只能强行扯话题:“唐律师,你说那个证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院要保护证人,这可以理解,但是连开庭时证人都不出面,这种情况就非常罕见了。

唐易淡淡开口:“特殊情况下,无行为能力人是可以不出庭的。”

无行为能力人,通常指两种人,一种是不满八周岁的儿童,另一种则是完全不能辨别自己行为的精神病人,而第二种人的证词法院肯定不会采用,所以……

“你的意思是,证人很可能是个孩子?”

看到安酒酒这么快就跟上自己的思维,唐易略带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补充道:“沈建隔壁那家人就有个七岁的孩子。”

“这样啊。”

安酒酒若有所思,看来法院指的那个证人,多半就是这个小孩了。

“我之前查过了,沈建住的那栋居民楼是很简陋,一层楼才有一个厕所。”

安酒酒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所以那个小孩很可能是半夜起来上厕所,刚好撞到王鹏从沈建家里离开?”

“有这种可能。”

安酒酒忍不住托腮陷入沉思。

如果那个小孩没说谎,那么这个案子的走向就真的对王鹏非常不利了。

目击证人、作案工具、现场痕迹,什么都齐了,那他们还要怎么帮王鹏翻案?或者换言之,到底是王鹏在说谎,还是这个案子真的有什么复杂隐情?

安酒酒忍不住嘀咕了句:“要是能见到那个目击证人就好了。”

“可以。”

安酒酒一愣:“什么?”

唐易耐心解释:“你说那个目击证人,明天我们应该就能见到。”

安酒酒张了张嘴:“可不是说法院要保护证人……”

唐易神色淡淡:“所以我们要采取些非常手段。”

安酒酒睁大眼,满脸好奇:“比如说?”

“找老纪。”

安酒酒:“……”

这算什么非常手段。

唐易看着她撇嘴的样子,忍不住又勾了下唇:“对了,你还没见过老纪吧?”

“……”

从小见到大好吗?

“老纪那人看着不算靠谱,但是脑瓜子很聪明,路子也广,这种杂事交给他办再合适不过。”

安酒酒一听这话就乐了,原来纪南鄞那家伙其实就是个打杂的?

然而唐易下句话瞬间就让她笑不出来了:“不过你也别得罪他,因为这律所创始资金都是他出,我只是技术入股,所以说到底律所真正的大老板还是他。”

安酒酒:“……”

已经得罪了十八年怎么办?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

杏月村。

唐易跟安酒酒颠簸了好一段路,总算到了沈建住那栋居民楼下。

安酒酒原本以为这楼里出过事,就算里面的住户不搬去别处住,至少也会变得谨慎些,不会轻易开门开窗,没想到这些人却跟啥事都没有似的,该干活的干活,该唠嗑的唠嗑,该做生意的做生意。

虽然谈不上热闹,但至少也是烟火气息十足。

安酒酒不由得觉得不解:“这些人难道不会觉得忌讳吗?”

唐易反睨她一眼:“你没在农村待过吧?”

安酒酒摇摇头。

“在农村死个人什么的再正常不过,做法事时大家聚一起吃两天酒席,就算给死者祭奠过了,等人埋了就各回各家,该干啥干啥,哪有什么忌讳?”

安酒酒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

“可这是命案,又不是正常死亡……”

“命案又怎么样?在他们看来,凶手已经抓到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安酒酒被噎得无话可说,想想好像也是这个理。

“走吧,上去看看,”唐易率先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扭头倒回来看她:“你的脚能上楼吗?”

“可以的。”

“要是吃力的话你可以……”

“唐律师,我的脚真的没问题。”

“好吧。”

话虽如此,在上楼的时候,唐易还是下意识扶了安酒酒一下。

安酒酒心里顿时忍不住觉得有点暖,虽然说唐易不怎么爱说话,还是个工作狂,但该有的绅士风度跟体贴倒是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要不是因为两个人才认识没多久,她还真想问问唐易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她倒是不介意把自己那一打闺蜜介绍给他。

两人上了二楼,正好楼道里有个女人在晾衣服。

安酒酒便上前问了句:“你好,请问沈建家是住这儿第3户吗?”

一听到沈建这个名字,那女人脸色瞬间微变了下,上上下下打量了唐易跟安酒酒好几眼,才开口问道:“你们是法院的人吗?”

“不是,我们是……”

没等安酒酒说完,唐易便抢在她前面打断她:“我们是检查院的,过来再勘察下现场。”

安酒酒心中微诧,不过聪明地没有多嘴。

那女人听到检察院这三个字,脸色倒是缓和了许多,伸手指向左手边一扇紧闭的防盗门:“喏,那就是沈建家,不过你们应该知道他平时都是一个人住,他死以后家里也没人,你们估计只能在外面看。”

“谢谢,我们带了钥匙过来。”

那女人愣了下,随后回神接道:“哦,那还好。”随即又补了句:“我得去做饭了,先不跟你们说了,你们自己看吧。”说完便扭身走进了沈建隔壁那家。

安酒酒望着她的背影,一瞬间反应过来,扭头看向唐易:“这不就是那个小孩的……”

“嗯,这女人应该就是那小孩妈妈。”

第28章

“那我们直接找她,不就能见到那个小孩了?”

安酒酒说这话其实完全没走脑子,毕竟唐易之前就说过,法院刻意保护证人,连开庭时都没让他出庭,这个女人一看也是非常谨慎的样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别人见?

换做别人,唐易肯定会直接骂他蠢。

可是看着安酒酒那副眼睛亮亮的样子,唐易却只觉得她难得傻气,偏偏又傻得很可爱。

他忍不住逗她:“有道理,不如你去试试看?”

安酒酒也就傻了那么两秒就反应过来了,再看唐易那副看好戏的表情,唇角微微抽搐:“算了,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纪律师吧。”

唐易并不知道她跟纪南鄞认识,听到这话很明显地诧异了下,毕竟这话可不算什么好话。

当着上司的面黑大老板……

看来他以后还得看着点这个小助理,不然以她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保不准能给他惹出什么事。

“走吧,去沈建家看看。”

沈建是个单身汉,平时偶尔会去工地找点活干,没活的时候就打牌。

他脑子好使,牌技也不错,又专挑有钱牌技又差的人坑,所以日子过得竟然不算差,一个人住了个两居室。

只是唐易刚推开门,一股难闻的味道就扑面而来,熏得安酒酒毫无防备,差点就直接吐了。

“要是受不了,你就在门口等我吧。”

比起安酒酒,唐易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似乎对这种场景已经司空见惯了。

安酒酒当然不好意思就待在门口,毕竟是她自己要求来的,只能硬撑着道:“没事的,我刚才只是没心里准备。”

唐易似笑非笑:“你确定?”

“当……”

然字还没说出来,忽然又一阵恶臭飘出来,安酒酒实在没忍住,直接推出来扶着墙在垃圾桶里吐了。

唐易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安酒酒赶紧接过漱了漱口,这才感觉好一点。

“还想进去看的话,就用这个捂着鼻子吧。”

安酒酒扭头一看,竟然是包湿巾,忍不住诧异:“唐律师,你这儿怎么跟百宝箱似的,什么都有?”

“我接的大多都是刑事案子,经常去看现场,随身准备这些东西并不稀奇。”

安酒酒:“……”

看来以后这样的场景还会经常遇到。

有了湿巾,安酒酒感觉好多了,跟在唐易身后进了屋,边走边忍不住问:“唐律师,这到底是什么味道,怎么会这么臭?”

唐易没答话,而是径直往里走,路过卫生间的时候把门推开,安酒酒往里面瞟了眼就差点又吐了出来,只见卫生间盆里泡了一大堆衣服,因为沈建死后没人收拾,那些衣服全都臭了。

再经过厨房,看到里面堆的烂肉烂菜,安酒酒已经不觉得惊讶了。

反倒是客厅跟卧室还好些。

按照王鹏的说法,他是在客厅的立柜里找钱的时候吵醒沈建后将沈建打晕在地,而事实上沈建也确实死在客厅的立柜旁。

安酒酒跟唐易看到的现场是经过简单处理后的,不过还是能看到地板上隐约的血迹,唐易慢慢俯身蹲下,目光凝视着地板上的血迹,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安酒酒大学学的是法律又不是刑侦,所以面对现场完全是一脸懵比,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找突破口。

她之所以跟过来,是以为跟着唐易能学点东西,没想到唐易好像完全没打算跟她说话,一个人沉浸在案子里无法自拔,安酒酒只能无聊地盯着唐易发呆。

所以当唐律师好不容易从自己的世界回神,一扭头就对上了安酒酒的目光。

唐易愣了一秒,脱口而出:“你跟我来现场,就是为了来看我?”

唐易这话的原意只是想让安酒酒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可这话一说出口,他才感觉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好在安酒酒对他完全没那方面想法,所以也没察觉出这话有什么不妥,只是一脸愧疚地垂下脑袋:“不好意思唐律师,我好像没什么刑侦天赋。”

唐易目光微妙看着安酒酒,一时分辨不出她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呆萌。

“不怪你,该查的东西法院警局的人都查过了,我来这里也不是真的想看现场。”

安酒酒:“……啊?”

唐易没解释,反问她:“你胃还难受吗?”

安酒酒摇头。

“那走吧。”

安酒酒一脸懵比:“这就走了?”

“不然呢?你还想留在这里过夜?”

“……”

看着面前的男人真的开始往外走,安酒酒只能跟上。

原本以为唐易会直接下楼,没想到唐易却突然拐弯,敲了敲隔壁——也就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家。

很快,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谁呀?”

“你好,我们是刚才来看现场的,检察院的。”唐律师撒起谎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我的女助手第一次来现场有点不习惯,能不能借你家卫生间用一下。”

半秒的沉默后,门开了个缝,露出女人那双微露褶皱的丹凤眼。

她仔细打量了安酒酒跟唐易一眼,见安酒酒确实脸色不太好,才对着她点点头:“你进来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只能安酒酒一个人进了。

安酒酒不知道唐易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扭头看他一眼,没想到唐易却压根不看她,而是对那女人道了声谢,然后低头看了眼表,最后才对安酒酒道:“我先去楼下等你吧。”

安酒酒满脸问号。

唐易却跟没看见似的,转身就下楼了。

“请进来吧。”

听到女人的声音,安酒酒只能硬着头皮进屋。

这家人显然家境不太好,至少远不如沈建。

安酒酒一进屋,浓浓的逼仄感就扑面而来,她怕女人起疑不敢到处乱看,但余光还是把这个屋子看了个大概。

这房子只有一间卧室,没有餐厅,只有个很小的客厅,客厅里摆着张圆木桌,一半堆着厚厚的几摞书,另一半放着锅碗瓢盆。

想到唐易说这家有个七岁的小孩,安酒酒便猜测,这张桌子半边是餐桌,另外半边则是那孩子的书桌。

卫生间也很小,不过收拾地还算整齐。

安酒酒又不是真那么难受,所以在卫生间里也只是呆了小会儿便出来了。

第29章 我只在通知你

下楼后,果然看到唐易在车里等她。

“怎么样?”

安酒酒满脸问号:“什么?”

“你在那女人家里都看到了什么?”

安酒酒不知道他想了解什么,所以就把自己看到的全部重复了一遍。

说到客厅里那张桌子的时候,唐易忽然问她:“那桌上都有什么书?”

“就一些教科书,还有课外书。”

“什么课外书?”

安酒酒被他问得有点回答不上来,仔细回忆了下才道:“好像是一些侦探推理小说吧。”

安酒酒说完这话才察觉出不对劲,正常的七岁小孩估计才上一年级,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可能会看得懂小说?更何况还是最烧脑的侦探推理小说!

安酒酒托腮陷入沉思:“难道,那些小说不是孩子看的,而是孩子他妈妈看的?”

“有这种可能,不过也不好说。”

作为律师,唐易说话向来严谨。

不过不管是妈妈还是小孩看得那些书,总归都有点奇怪。

或许这两个人,真的值得他们花点时间琢磨下,说不定就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你住哪里?”

就在安酒酒陷入深思的时候,冷不丁又听唐易问了这么一句。

她茫然抬起头:“啊?”

唐易看着她那一脸呆萌的样子,忍不住又有点想笑,然而到底忍住了,还故意板起脸说她:“这么爱走神,还怎么当律师?万一在法庭上法官问你问题,你也回答啊?”

安酒酒的脸瞬间就红了:“……我下次注意。”

嘴巴上求饶了,心里忍不住默默为自己辩解。她确实爱走神,但那也是分场合的。要真是在法庭上,她就算是心再大也不敢走神好不好?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唐易看她满脸绯红,也不再追究这个问题:“你住哪儿,我送你。”

安酒酒不敢说浅水湾,因为能住在浅水湾的人全市总共就那么几个。

她一个刚回国的年轻女孩,要是被人知道住那种地方,肯定会被人猜测要么是背景强硬,要么就是谁的情人。

偏偏她穿着普通,怎么看都不像背景强硬那种。

所以,与其让人误会,还不如直接不说。

“唐律师下午还要上班吧?要不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唐易睨她一眼:“你觉得这种地方能打到车?”

安酒酒环顾了下四周,虽然这个村子不算偏僻,但想要打车显然也不容易。

“那只能麻烦唐律师了。”

再推辞就显得太矫情,所以安酒酒很机智地报了浅水湾隔壁那个小区的名字。

-

车子进了市区,已经是午饭时间。

唐易本来想请安酒酒吃个饭再走,不料中途却突然来了个电话紧急召唤他,唐易只好将安酒酒放在她说那个小区的门口。

“你自己能走回去吗?要不要叫你家人出来接你?”

安酒酒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唐易本来也只是出于对下属的关心,见她这么说便没坚持,叮嘱了句好好休息就开车离开了。

安酒酒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街角后,才转身朝着浅水湾的方向慢慢走。

刚走了没多远,余光忽然瞥到一辆黑色莱斯莱斯从身驶过。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辆车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好像有减速过两秒。

安酒酒目光朝着那辆车追过去,想看下车牌号,奈何车速太快,不过眨眼间就消失在拐角,她连一个数字都来不及看清楚。

“应该不是吧。”

安酒酒忍不住低声嘀咕了句。

司霖沉从来不会回家吃午饭,所以这个点他应该在公司才对,就算有事外出,应该也是在外面吃饭,毕竟公司到浅水湾也要半个小时车程,像他这样的工作狂是不可能浪费那么多时间在上下班路上的。

话虽如此,为了保险起见,安酒酒回家前还是刻意瞄了眼花园四周,没看到司霖沉那辆车,才安心进屋。

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司霖沉身姿笔挺坐在餐桌前。

安酒酒:“……”

这个男人总是能给她无限“惊喜”。

安酒酒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换鞋,放包,洗手,然后朝着餐厅方向走过去,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司霖沉从头到位连头都没抬下,仿佛完全将她当成了空气。

安酒酒原本还想问他怎么突然回来吃午饭,但看到他那张冷冰冰的脸,瞬间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两个人都不说话,连刘静都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清咳一声问安酒酒:“大小姐是先喝汤还是先吃饭?”

安酒酒刚要接话,却听对面的男人突然冷冰冰插了句。

“刘婶,该改口了。”

……改什么口?

安酒酒一脸懵比,反倒是刘静愣了下后迅速反应过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大少爷说的对,是该改口了。”

说完又扭头看向安酒酒,笑眯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少夫人是先喝汤,还是先吃饭?”

安酒酒:“……!”

这一声少夫人叫得她整张脸差点没烧起来。

虽然说她跟司霖沉确实是领证了,但那毕竟是被迫的,她心里其实完全没做好结婚的心里准备。

“先喝汤吧。”

“好的,少夫人。”

“……”

刘婶煲汤技术很好,安酒酒正喝得津津有味,冷不丁又听对面男人开口道:“下午有事吗?”

安酒酒愣了下,放下手里的碗抬起头:“你问我吗?”

司霖沉一副看白痴的眼神:“不然你以为我在问刘婶?”

安酒酒:“……”

又不是没这种可能。

“没事,怎么了?”

“陪我参加个聚会。”

“啊?”

安酒酒再次错愕。

她本来就不太喜欢聚会,何况她早上一直在外面,虽然没走多少路,但一直站着脚也有点吃不消,所以下意识想拒绝:“可是我的脚还没好……”

司霖沉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就沉了下来,跟别的男人满城跑都没问题,到他这儿就成了脚还没好?

“安酒酒,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他声音冰冷,面无表情:“我只是在通知你,不是询问你的意见。”

第30章 到底是谁想要谁

或许是因为跟唐易跑了半天真的累了,安酒酒一瞬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脱口而出道:“凭什么?!”

豁都豁出来了,她索性一口气说下去:“司霖沉,既然你娶了我,那就应该把我当妻子来看,而不是你的下属,更不是你的宠物,你凭什么要求我对你唯命是从?”

“下午的宴会你只需要坐着吃吃喝喝就行,我保证你双脚可以连地都不用沾。”说到这里,司霖沉到底没忍住,将自己刚才的想法说出口:“还是说你可以跟别的男人满城跑,就不能陪我参加个宴会?”

安酒酒没好气回道:“我那是工作!”

“那你现在也算是尽你妻子的义务,不是吗?”

看到安酒酒仍旧是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司霖沉眼里已经浮现出危险的信号:“还是说,你更希望我带别的女人去赴宴?”

安酒酒小嘴动了动:“其实也不是不……”

“可以”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又听司霖沉冷冷补充:“下午我肯定会喝不少酒,你也知道我这几年酒量下降不少,要是喝醉了……”

司霖沉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安酒酒脑子里已经自动脑补出她回国第一天晚上看到乔可人送司霖沉回别墅的场景,浑身猛然一激灵:“我去!”

不管怎么说,司霖沉现在是她的老公。就算这段婚姻维持不了多久,她也不能放任别的女人现在就把他勾走……毕竟,她还是有点洁癖的,接受不了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宴会定在下午五点,所以安酒酒吃完午饭,还是上楼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原本以为司霖沉肯定已经走了,没想到刚走到楼梯拐角,就看到司霖沉坐在楼下沙发上,翻看着茶几上的一叠资料。

安酒酒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刚忘记把案件资料拿上楼了,司霖沉看的,正是王鹏那个案子的材料!

“你不是看过这个案子了?还看什么?”

安酒酒走过去,将桌上的资料收起来。

司霖沉挑了下眉,不答反问:“你们今天上午去见过被告了?有什么收获?”

安酒酒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这个感兴趣,出于职业道德,她并没有给他透露太多信息:“他说他跟沈建没仇,去沈建家里只是偷钱,没想杀人。”

“你们有没有问他,进屋后关窗了没?”

安酒酒一愣:“什么?”

“他不是翻窗进去的吗,当时天那么冷,他进屋以后,应该会先把窗户关上再行动吧?”

“应该……”

吧字还没出口,安酒酒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她赶紧将资料夹重新打开,抽出死因鉴定那张表,目光下移落到最后,果然看到这么一段文字:

“因为室内气温太低,尸体腐坏减缓,所以无法准确判断死亡时间,只能大概估计在凌晨一点到六点之间。另外,通过死者浑身发现的多处冻伤、尸斑等,可以推断出死者是在重伤昏迷后,因为室内温度过低而冻死。”

安酒酒今天刚去过现场,所以很清楚,沈建所住那栋居民楼虽然破旧,但房间里全部都是安装了暖气的。

那么室内气温太低以致使人冻死,只可能是因为没关窗,毕竟现在是寒冬腊月。

更重要的是,两周前江城刚好经过一阵寒潮,不但气温罕见地跌到零下十度左右,甚至还下起了大雪。

要知道,江城作为一座南方城市,已经快二十年没下过雪了。

所以,如果室内窗户真的没关,而沈建又恰好被打晕在地,是真的可能会被冻死在自己家里的。

然而——

正如司霖沉刚才所说,王鹏翻窗进屋后,正常来讲是应该把窗户关掉的,除非他确实忘了,又或者,是他打晕沈建之后,离开沈建家之前,刻意又将窗户打开了。

如果是前者,那就是故意伤人致人死亡。

如果是后者,那就是故意杀人。

难道说,王鹏真的是在撒谎?

安酒酒耷拉着脑袋,陷入沉思,不料头顶却突然又传来清冷磁性的声音:“你有没有想过,打开窗户的,除了王鹏,也可能是别人?”

“别人?!”

安酒酒脑子里像是被什么突然炸开,一些朦胧的东西开始呼之欲出。

她猛然抬头,不料却刚好跟司霖沉的头撞上,更巧的是,她的唇还刚好他的薄唇边上擦过。

司霖沉长眉微挑,指尖在自己刚被“轻薄”过的唇瓣划过。

下一秒,唇角忽然勾起危险的冷笑。

“安酒酒,你就这么想要我?”

安酒酒小脸爆红:“我才没……”

话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

原本只不过是轻轻一挨,现在却成了强制性深入交流,到底是谁想要谁?

安酒酒委屈又羞愤,等到司霖沉终于放开她,她喘了口气回过神,忍不住低声骂了句:“禽兽!”

司霖沉当然听到她这话,唇角微微一扬,皮笑肉不笑:“我只是在满足你婉转的求欢,司太太。”

“……!”

司先生,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安酒酒鼓着腮帮子低声抗议,司霖沉却权当没听见,转身朝着门口走。

走到玄关处,发现安酒酒还站在原地发呆,转身皱眉:“还傻站着干什么?难道刚才还没满足你?”

安酒酒瞪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说过要你满足我了?”

“啧啧,年纪不大,怎么记忆力衰减都这么严重了?”

“……”

“行了,赶紧穿鞋,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儿耗。”

安酒酒差点没被他气死。

明明都是他一个劲儿在欺负她,结果还被倒打一耙说成她耗着他。

不要脸!

超级超级不要脸!

话虽如此,安酒酒还是默默走过去,穿好鞋,然后仰起头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宴会不是五点吗?”

司霖沉抿着唇压根没打算回答,自顾自拿上车钥匙后,忽然弯腰朝她靠过来,然后出其不意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安酒酒吓得整个人蜷在他怀里,像只收到惊吓的小猫。

“你干嘛?!”

司霖沉的回答简洁有力:“我说过,下午跟我出去,不会让你沾一下地。”

说完,就直接抱着她走出别墅,大步跨进花园。

安酒酒小脸通红,在他怀里轻微挣扎:“你放我下来吧,这点路我还是能走的。”

“说过不让你沾地就不会让你沾地,”他顿了顿:“你不是很喜欢我抱你?安酒酒,我不喜欢口是心非的女人。”

安酒酒:“……”

她是喜欢他抱,可那是没人的时候,有外人在的时候她也会害羞的好吗?

第31章 反常脱衣

然而不管安酒酒怎么抗议,司霖沉都不理她,两只胳膊跟铁臂似的紧紧箍着她的腰,夹着她一路走过花园进入车库,然后再将她扔进车。

安酒酒一坐下来,就发现徐毅已经在驾驶室的位置了。

好在徐毅不算是八卦的人,至少当着司霖沉的面不敢太八卦,所以并没有扭头来看她。

“大少爷,去哪里?”

“世纪城。”

“好的。”

世纪城离浅水湾只有几公里,是江城最繁华的几个商圈之一。

安酒酒搞不懂这个男人带她去那儿做什么,也知道问了他肯定也不会说,所以干脆懒得去想。

她安静下来发了会儿呆,思绪忍不住又飘回了自己的案子上,想起之前在别墅里跟司霖沉的对话,忍不住侧头偏向身旁的男人:“对了,王鹏那个案子里,你为什么认为是别人打开了窗户?”

司霖沉淡淡道:“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没说一定就是别人。”

女孩儿好看的眉毛皱成一条线:“可如果现场出现第三人,肯定会留下痕迹,警察没理由查不出来啊。”

“我又没说现场出现了第三人。”

安酒酒被他两个反问弄得更加迷惑了:“什么意思?”

既然司霖沉说可能不是王鹏打开了窗户,那就只能是第三人打开的啊,毕竟沈建当时已经被打晕了,就算醒过来也只可能去关窗而不是开窗……不对,等等!

安酒酒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大学时候偶然在法医选修课上学过的一个名字——“反常脱衣”!

反常脱衣,是冻死尸体表征之一,即死者在冻死过程中,体温降至34—27度时,会出现中心温度下降快,体表温度下降慢的情况,造成过性体表和体内温度接近或相等,这时体温虽然一直在下降,皮肤感受器却有热的感觉,所以死者会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脱衣来缓解体表温度,造成反常脱衣现象。

沈建的法医鉴定书里刚好也写了这点。

警察赶到的时候,沈建上半身*,衬衣被丢掉一边,并且没有其他人指纹,那就说明是他自己在意识迷糊的时候脱掉的。

那有没有可能,他意识迷糊的时候,还把窗户也一并打开了呢?

这个想法从安酒酒脑子里冒出来,但没过多久又被她自己否决了,因为沈建晕倒后体温下降,说明那时候窗户已经打开了,不然室内温度不会低到让他产生“反常脱衣”那个程度。

经过这一番推论,已经可以排除沈建自己开窗的可能。

那如果不是沈建跟王鹏开的窗,那就只能是第三人,可按照犯罪理论来讲,如果有第三人进入现场,那么无论如何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可为什么警察只检测到了王鹏的痕迹,而没有别人呢?

安酒酒感觉自己走进了个死胡同。

明明能看到胡同后面的光,却始终翻不过面前这堵围墙。

看了看身旁神态悠然、闭目养神的男人,安酒酒纠结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现场没出现第三人,但又说可能是别人打开的窗,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司霖沉仍旧闭着眼睛,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宛如睡着了一般。

但安酒酒很清楚,这么短的时间他根本没有睡着,只不过是不想理她罢了。

安酒酒撇了撇嘴,不再自找无趣,拿出手机准备给唐易打电话,谁知道电话才刚拨出去一秒,身旁却突然伸出一只细长的手,愣是将她的手机横空截走,然后行云流水地掐掉电话,关机。

“……!!”安酒酒炸了:“你干嘛?”

司霖沉气定神闲:“在我的车上,除了我的之外,谁都不能打电话接电话。”

“……”

这什么破规矩,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多毛病?

安酒酒气得咬牙,偏偏又说不出让他现在把她放下去这种话,只能忍着怒气挤出一句:“那我发短信总行了吧?”

“不行。”

“凭什么?!”

“手机信号波动会影响我休息。”

安酒酒:“……”

真的好想送他一句“地球不适合你,你还是去火星吧,只有那儿没有信号波动”!

看着安酒酒鼓着小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司霖沉重新阖上眼,唇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当然不是真的不准别人在他车上打电话,只是不想她在他身边还想着工作的事情,跟男上司通电话这种事更是想都别想。

世纪城。

徐毅将车停好后,司霖沉率先下车,安酒酒从另一面打开车门,脚刚要着地,却见司霖沉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利落地弯腰将她抱起。

“……”

还来?

这里可是商场!

安酒酒这次实在撑不住了:“阿沉,你放我下来好不好,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司霖沉抿唇不语,一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的样子。

安酒酒又羞恼又无奈:“你抱我那么久胳膊也会酸的,不是吗?”

司霖沉继续装哑巴。

安酒酒彻底拿他没办法。

好在司霖沉带她去的是帝国集团旗下的雍熙百货,里面有帝国集团管理层专用的电梯,所以从停车场一路行到电梯,他们都没有遇到别人。

电梯一路上行,最后停在12楼。

常来雍熙购物的人都了解,10楼以上是会员才有资格逛的地方,里面卖的也都是奢侈品,无论是衣服、鞋、包还是配饰,几乎都没有低于六位数的。

正因为如此,10楼以上的人也比楼下少了很多。

再分布到每一层楼,更是门可罗雀,寥寥无几。

安酒酒作为帝国集团总裁的妹妹,以前当然也没少来这里逛,所以对这里还算熟悉,看到司霖沉按12楼就猜到了司霖沉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因为12楼是礼服*层。

果然,刚踏出电梯,就有两个经理迎上来,异口同声迎接。

“司总。”

“司太太。”

安酒酒猛然扭头瞪向司霖沉,用眼神质问他:说好的隐婚呢?为什么连个商场经理都知道他们结婚了?

司霖沉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直接吩咐经理:“给她找几套合适的礼服。”

第32章 上赶着找骂

安酒酒以前经常在这里买衣服,所以无论是她的尺寸还是风格,经理这边都有记录。

不过毕竟已经过去四年了,保险起见,经理还是重新测了下安酒酒的尺寸,又问了下风格偏好。

安酒酒这四年一直为姝姝的病奔波,已经整整四年没参加过什么宴会,甚至连几个月前的毕业典礼,她都因为姝姝突然病重而没能参加,现在突然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的精致礼服,她忍不住神思恍惚,想起了四年前,她跟司霖沉还没闹崩的时候。

那时候她每次来挑礼服,也都是司霖沉陪着她。

不管她在试衣间里呆多久,或者换多少件,他都总是耐心又认真陪她挑选,给她参考意见……

“拿几件样式简单大方点的就行。”

安酒酒半天不说话,司霖沉干脆替她做了决定。

很快,两个商场经理都双手捧着几件礼服回来,安酒酒扒拉了下,最后挑了件黑色小礼服。

谁知司霖沉却冷冷道:“太老气了,换。”

安酒酒:“……”

哪里老气了?明明是性感好不好?

可惜谁付款谁说了算,安酒酒就算不满也只能憋着,很快又挑了件粉色的。

“一大把年纪装什么嫩,换。”

“……!”

这个男人是成心跟她抬杠吧?

安酒酒气得索性不挑了:“那你说哪件就哪件吧。”

司霖沉这才慢条斯理抬头望那堆礼服里睨了眼,然后长眉皱气:“这就是你们挑出来的东西?看来我需要考虑是不是该换更有审美的人来担任经理的职位……”

两个经理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抱歉司总,我们这就去重挑,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司霖沉面无表情:“三分钟时间,如果再挑不出我满意的,你们就自己去人事部交辞职书吧。”

“是!”

安酒酒看着两个经理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不忍:“你自己说要简单大方的,人家也没挑错,至于这么严苛吗?”

司霖沉目光冷冷斜射过来:“怎么,司太太打算帮我管理公司?”

安酒酒被他冰冷的眼神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每次他叫她司太太的时候,安酒酒感受到的都不是新婚夫妻的甜蜜,反而像是被他捏住了喉咙。

这次,没用两分钟时间,两个经理就再次满载而归。

手里拿的礼服不论是从设计还是做工上,都比第一次取来那些更好。

安酒酒这才隐约意识到司霖沉刚才为什么会对两个经理发难——因为她们的确偷懒了。

12层虽然是高级礼服专层,但陈设的礼服也好许多等级。

最普通的,就直接悬挂在店内。

更好一些的,一般是穿在模特身上做展示。

而最好的那几件,则是收藏在顶层阁楼里,因为阁楼里除了礼服,还收藏了很多珍贵的珠宝手表等,所以进出阁楼都要检查好几次。

这两个经理肯定是嫌去阁楼麻烦,又想到司霖沉说只要简单大方就好,所以才偷懒给安酒酒拿了几件比普通稍好点的。

然而她们也不想想,司霖沉在来之前就已经给她们透露过安酒酒已经是司太太这件事,又是亲自陪她来挑礼服,就足以说明安酒酒及这次宴会的重要性,而她们居然还想偷懒应付过去,这不是上赶着找骂?

第33章 ,司太太打算帮我管理公司?

安酒酒以前经常在这里买衣服,所以无论是她的尺寸还是风格,经理这边都有记录。

不过毕竟已经过去四年了,保险起见,经理还是重新测了下安酒酒的尺寸,又问了下风格偏好。

安酒酒这四年一直为姝姝的病奔波,已经整整四年没参加过什么宴会,甚至连几个月前的毕业典礼,她都因为姝姝突然病重而没能参加,现在突然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的精致礼服,她忍不住神思恍惚,想起了四年前,她跟司霖沉还没闹崩的时候。

那时候她每次来挑礼服,也都是司霖沉陪着她。

不管她在试衣间里呆多久,或者换多少件,他都总是耐心又认真陪她挑选,给她参考意见……

“拿几件样式简单大方点的就行。”

安酒酒半天不说话,司霖沉干脆替她做了决定。

很快,两个商场经理都双手捧着几件礼服回来,安酒酒扒拉了下,最后挑了件黑色小礼服。

谁知司霖沉却冷冷道:“太老气了,换。”

安酒酒:“……”

哪里老气了?明明是性感好不好?

可惜谁付款谁说了算,安酒酒就算不满也只能憋着,很快又挑了件粉色的。

“一大把年纪装什么嫩,换。”

“……!”

这个男人是成心跟她抬杠吧?

安酒酒气得索性不挑了:“那你说哪件就哪件吧。”

司霖沉这才慢条斯理抬头望那堆礼服里睨了眼,然后长眉皱气:“这就是你们挑出来的东西?看来我需要考虑是不是该换更有审美的人来担任经理的职位……”

两个经理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抱歉司总,我们这就去重挑,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司霖沉面无表情:“三分钟时间,如果再挑不出我满意的,你们就自己去人事部交辞职书吧。”

“是!”

安酒酒看着两个经理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不忍:“你自己说要简单大方的,人家也没挑错,至于这么严苛吗?”

司霖沉目光冷冷斜射过来:“怎么,司太太打算帮我管理公司?”

安酒酒被他冰冷的眼神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每次他叫她司太太的时候,安酒酒感受到的都不是新婚夫妻的甜蜜,反而像是被他捏住了喉咙。

这次,没用两分钟时间,两个经理就再次满载而归。

手里拿的礼服不论是从设计还是做工上,都比第一次取来那些更好。

安酒酒这才隐约意识到司霖沉刚才为什么会对两个经理发难——因为她们的确偷懒了。

12层虽然是高级礼服专层,但陈设的礼服也好许多等级。

最普通的,就直接悬挂在店内。

更好一些的,一般是穿在模特身上做展示。

而最好的那几件,则是收藏在顶层阁楼里,因为阁楼里除了礼服,还收藏了很多珍贵的珠宝手表等,所以进出阁楼都要检查好几次。

这两个经理肯定是嫌去阁楼麻烦,又想到司霖沉说只要简单大方就好,所以才偷懒给安酒酒拿了几件比普通稍好点的。

然而她们也不想想,司霖沉在来之前就已经给她们透露过安酒酒已经是司太太这件事,又是亲自陪她来挑礼服,就足以说明安酒酒及这次宴会的重要性,而她们居然还想偷懒应付过去,这不是上赶着找骂?

第32章 她怕忍不住把他推倒

很快,两个经理一人抱了一套礼服回来了。

安酒酒看到那两套礼服,眼神瞬间就亮了。

司霖沉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映入视线的是一黑一红两套礼服。

红色张扬妩媚,设计也相当大胆,宛如火烈鸟般热情高傲,司霖沉只一眼便能想象出安酒酒穿上这件会有多么惊艳……

于是,他毫不犹豫做了决定:“要黑色这件。”

“……”

安酒酒小脸垮了下来,拽着司霖沉的袖子撒娇:“阿沉,我觉得红色那件更适合我。”

司霖沉点点头:“眼光不错,那件是集团的镇店之宝。”

安酒酒眼神重新亮起来:“那我……”

“你穿不起。”

“……”

好吧,她确实穿不起。

虽然说她有个富可敌国的老公,但老公不肯给她花钱的时候,她就是个实打实的贫困户。

看着安酒酒微微垂下来的脑袋,司霖沉唇角微翘:“今晚的酒宴是为了迎接新市长上任。”

安酒酒抬头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据说这位乔市长妻子很漂亮,今晚应该也会出席。”

听到这里安酒酒就明白了,原来是怕她太高调了会喧宾夺主。

“那就这件吧。”

黑色这件其实也不错,虽然乍看起来不如红色抢眼,实际却比红色那件更注重细节,整体设计轻盈却不暴露。

眼看着试衣间近在眼前,司霖沉却还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安酒酒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沉,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

可以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司霖沉已经面色从容地抱着她进了试衣间。

然后利落地转身,关门。

安酒酒只觉得四周瞬间变暗,空间也变得逼仄狭隘。

其实雍熙百货的试衣间相比其他商场还算宽阔,不但有试衣镜、凳子,甚至还有个三角衣架,如果是一个人换衣肯定绰绰有余,可现在却是两个人……还是性别不同的两个人。

昏暗的光线,狭小的空间,怎么看都像是要发生点什么的样子。

安酒酒还被司霖沉抱在怀里,却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明明他什么都还没做,她的心跳却已经情不自禁开始加速。

果然,司霖沉将她放在试衣凳后,完全没有要转身离开的意思,反而蹲下来替她解衬衣纽扣。

纽扣一颗颗解开,她的肌肤也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

他的指尖贴着她的肌肤往下滑动,明明是那么暧昧的举动,偏偏却被他做的那么认真,就像最虔诚的信徒侍奉着自己信仰的真主。

安酒酒整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双耳也仿佛失聪了,除了他跟她交替的呼吸声,再也听不见别的。

在他的手落到她腰带扣的时,她终于鼓起勇气按住他的手:“我、我自己来吧。”

再放任他这样帮她,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将他就地推倒……

司霖沉停下动作,抬起头来看她:“你确定?”

安酒酒咬咬牙,努力克制着推倒他的欲望:“确定。”

第33章 我自己来

很快,两个经理一人抱了一套礼服回来了。

安酒酒看到那两套礼服,眼神瞬间就亮了。

司霖沉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映入视线的是一黑一红两套礼服。

红色张扬妩媚,设计也相当大胆,宛如火烈鸟般热情高傲,司霖沉只一眼便能想象出安酒酒穿上这件会有多么惊艳……

于是,他毫不犹豫做了决定:“要黑色这件。”

“……”

安酒酒小脸垮了下来,拽着司霖沉的袖子撒娇:“阿沉,我觉得红色那件更适合我。”

司霖沉点点头:“眼光不错,那件是集团的镇店之宝。”

安酒酒眼神重新亮起来:“那我……”

“你穿不起。”

“……”

好吧,她确实穿不起。

虽然说她有个富可敌国的老公,但老公不肯给她花钱的时候,她就是个实打实的贫困户。

看着安酒酒微微垂下来的脑袋,司霖沉唇角微翘:“今晚的酒宴是为了迎接新市长上任。”

安酒酒抬头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据说这位乔市长妻子很漂亮,今晚应该也会出席。”

听到这里安酒酒就明白了,原来是怕她太高调了会喧宾夺主。

“那就这件吧。”

黑色这件其实也不错,虽然乍看起来不如红色抢眼,实际却比红色那件更注重细节,整体设计轻盈却不暴露。

眼看着试衣间近在眼前,司霖沉却还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安酒酒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沉,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

可以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司霖沉已经面色从容地抱着她进了试衣间。

然后利落地转身,关门。

安酒酒只觉得四周瞬间变暗,空间也变得逼仄狭隘。

其实雍熙百货的试衣间相比其他商场还算宽阔,不但有试衣镜、凳子,甚至还有个三角衣架,如果是一个人换衣肯定绰绰有余,可现在却是两个人……还是性别不同的两个人。

昏暗的光线,狭小的空间,怎么看都像是要发生点什么的样子。

安酒酒还被司霖沉抱在怀里,却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明明他什么都还没做,她的心跳却已经情不自禁开始加速。

果然,司霖沉将她放在试衣凳后,完全没有要转身离开的意思,反而蹲下来替她解衬衣纽扣。

纽扣一颗颗解开,她的肌肤也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

他的指尖贴着她的肌肤往下滑动,明明是那么暧昧的举动,偏偏却被他做的那么认真,就像最虔诚的信徒侍奉着自己信仰的真主。

安酒酒整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双耳也仿佛失聪了,除了他跟她交替的呼吸声,再也听不见别的。

在他的手落到她腰带扣的时,她终于鼓起勇气按住他的手:“我、我自己来吧。”

再放任他这样帮她,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将他就地推倒……

司霖沉停下动作,抬起头来看她:“你确定?”

安酒酒咬咬牙,努力克制着推倒他的欲望:“确定。”

第34章 邀请

司霖沉低头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安酒酒低头抿着唇控制着自己尽量忍住,几乎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响,一边生忍着一边在心里求着司霖沉赶紧出去。

司霖沉看了她一会儿,终究是退后了一步,无可无不可的耸了耸肩:“那我出去等。”

他说完,终于是没跟她挤在这个狭小空间里,转身出了试衣间。

安酒酒一口气长吐出来觉得自己的定力真是顶了天的好,刚才竟然硬生生的忍住了。

她往后倒退一把,后手撑着墙,忍得腿有些发软。

过了片刻缓过神来,转身看了一眼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潮红,带着几分情欲的女人味。

她拍拍脸,把脑子里不干不净的思想甩开去,然后麻溜的开始换衣服。

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试衣间克她,她一副的拉链在背上,她反手去拉,却卡在了中间,不上不下的,她挣扎了半天,两条手臂酸的不行,也没办法把拉链给拉上来。

应该是衣服上的蕾丝勾边卡在了拉链里头。

安酒酒想把衣服脱下来,却发现这拉链的位置刚好卡住她的肩头。

忙活倒腾了半天,安酒酒累了个半死,也没能把拉链拉上去,卡在试衣间里拿脑袋锤镜子。

外面的男人却耐性告罄,颇为不耐的喊了一声:“安酒酒,你换衣服还是做衣服呢?”

安酒酒赶忙打起精神,应付了一声:“好了好了,就好了。”

反手又试了试,仍旧是够不着。

过了半分钟,司霖沉听到里面女人怯生生的声音喊自己:“阿沉……”

司霖沉不耐烦的转脸,安酒酒将门打开一条缝,小脑袋从缝里头闹出一个顶:“我拉链拉不下来了……”

司霖沉眉心一动,转眸看她,眼底却忽的带了几分戏谑:“哦?”

安酒酒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想到方才的场景,脸腾地一下烧起来:“不是,我真的是拉链拉不上。”

司霖沉扬了扬眉,伸手把她的脑袋一股脑的推进去,随后跻身进了试衣间,转手将门关上。

安酒酒脸蛋有些烧的慌,低着脸不太敢看他,一颗心又开始咚咚的乱跳。

司霖沉站在她面前,视线落在她身上,却没有动手,也没有说话,靠的却很近,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吐纳就在她的发顶。

安酒酒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于是胡乱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你看着我干嘛,帮我弄拉链啊。”

司霖沉哦了一声:“你不转过身去,我怎么帮你拉?”

顿了片刻,他不给她回答的时间又肯定般的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安酒酒呆了一下,司霖沉却在此刻伸了手把她圈抱在怀里,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肩臂往她的后背摸过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顺着她的脊梁骨滑下去,引起她身体一片颤栗。

然后手指停在她的衣服拉链上。

安酒酒感受到男人似乎是很认真的在帮她弄拉链,可是手却一直有意无意的从她*的背上划过去,或是从她的腰上带过。

她腰眼和脊背都是敏感处,被他一下两下撩拨得整个人都热起来。

偏生这人还不自知,装着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连头也探过来,正好搁在她的颈脖处,温热的呼吸从她的耳垂一路吹到颈项。

*裸的性勾引。

安酒酒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燃烧。

她本来对这个男人就没有什么抵抗力,更不要说他处处都碰在她的敏感点上。

安酒酒咽了口口水,在浑浑噩噩中保持最后一丝理性把他推开,退后了一步:“你干什么?”

司霖沉扬扬眉,理所当然:“帮你啊。”

安酒酒红着一张脸:“我只是让你帮我把拉链弄一下,没让你趁机吃我豆腐吧?”

司霖沉又哦,挑眉饶有趣味的看着她:“难道不是你邀请我的?”

安酒酒愣了一下。

先让他出去,又叫他进来。

这样看上去,的确像是故作矜持的邀约。

安酒酒张了张嘴,脑子混沌不知道如何反驳,却看到司霖沉欺身上前伸手一把抱住她往怀里带,她呆愣愣的抬头,正好迎上他的唇。

熟悉的长吻。

过了许久,安酒酒险些站不住的时候,司霖沉才松开她挪开唇瓣,转向挪到她的耳边,声音有多勾人有多勾人:“难道你不想要吗?”

安酒酒心里瞬间冒出一个小人,疯狂的点头。

司霖沉呵的笑了一声,再次转过脸来吻上她,然后一边把她往墙边压。

安酒酒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直到后背碰上冰冷的凉意。

墙壁冰凉,她的后背*,被冻了一下,冻了个激灵,还没来得颤栗却感受到男人滚烫的一双手顺着她的腰间一路往她脊背上摸过来。

冷与热混合着,加上这逼仄的空间,连空气都分不清是冷是热。

山雨欲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试衣间里突兀的响起一道铃声,将这气氛破坏掉。

司霖沉动作顿了顿,头都没抬,直接从口袋里将手机摸出来按断电话。

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

可是很快手机铃声又再一次响起来,大有将这个气氛破坏到底的意思。

安酒酒被吵得理智回头,伸手推了推埋首在她胸前种草莓的司霖沉:“电话。”

司霖沉忍无可忍,终于是将动作停下来,转身去拿了手机。

来电显示——司明珠。

他将电话接起来,语气要多差劲有多差劲,透着欲求不满的暴躁:“司明珠,你最好是有正经事跟我说。”

司明珠不知道自己坏了他的好事,被他阴鸷的口气吓了一跳,然后才轻声有些心虚的道:“哥,你把商场清空了不让我进来,我晚上要去参加晚宴,没办法挑礼服啊,你让楼下保镖放我进去吧。”

司霖沉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滚去别的商场。”

“不要嘛,”司明珠其实被他这口气吓得有些发憷,但想到自己早就看好的礼服,硬着头皮跟他撒娇,“哥,我早就看好了,晚宴马上开始了,我临时去别的商场时间来不及,你就放我进去吧。”

第35章 姘头

换好鞋,安酒酒刚准备站起身,没想到一不留神又被司霖沉给抱了起来。

安酒酒不由得头疼:“阿沉,这个鞋跟不高,我可以自己走。”他总不能真打算一整个下午晚上都抱着她吧?

司霖沉刚准备答话,却又听到一边徐毅跑过来问他:“明珠小姐还在外面等着。”

司霖沉嗯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徐毅极快的应了声是,转身让楼下的保镖放行。

司霖沉抱着安酒酒下楼,安酒酒抬眸只看到他刀刻般的下巴,眨了眨眼还是问道:“司明珠来了?”

“恩。”

那待会儿要是撞上了,司明珠看到她哥把自己当个宝贝似的这么抱着,岂不是又要闹一番?

安酒酒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果然,没到两分钟,安酒酒就听到不远处一声尖锐的叫声:“安酒酒!”

司霖沉和安酒酒齐齐闻声看过去,见到司明珠一脸愤怒的站在楼下瞪着她,一副恨不得要过来咬死她的样子。

怎么可能不想咬死她?

司明珠在乔可人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分分钟能带她进来挑礼服,却没想到被司霖沉封了场,还让她被保镖拦了整整半个小时才进来。

而这一切,还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安酒酒!

司明珠面子里子都过不去,肺都要气炸了,又看到司霖沉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下楼一副怕她磕着碰着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咬了咬牙,便想冲上去把安酒酒从司霖沉怀里拽下来,可是还没迈步便被一边的乔可人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

她下意识的挣了一下没挣开,转脸去瞪着乔可人:“你拉我干什么?”

乔可人看到上面两个人这幅亲昵的样子也嫉妒到发狂,甚至比司明珠更想冲上去把安酒酒从司霖沉怀里扔出来,但是却比司明珠多了份耐性,硬生生的忍了下来,朝司明珠笑了笑:“明珠,你别冲动。”

司明珠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乔可人看了那边一样,司霖沉似乎丝毫不把司明珠刚才的吼声当一回事,依旧稳稳当当的抱着安酒酒一步一步的下楼,甚至连眼神都没多给这边一个。

她咬咬牙,更加用力拉住司明珠。

“司少现在被这个安酒酒迷了心,你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你要这时候上前去质问声讨,一来让司少丢了面子,二来显得那个女人小鸟依人我们跟泼妇骂街似的,反倒惹得司少不快,我们还是先暂时忍一忍。”

司明珠皱着眉头,脸上怒气未消:“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任由她祸害我哥?”

当然不可能。

乔可人眯起眼,刚要说话,司霖沉已经抱着安酒酒行过来,冷冰冰唤了声:“司明珠。”

司明珠转过身去,对上司霖沉黑沉的一双眸子,气势瞬间就弱了不少。

“哥。”

至于他怀里的安酒酒,司明珠全当没看见。

“你觉得出国留学怎么样?”

司明珠张了张嘴:“什么?”

司霖沉声音冰冷:“我打算下个月送你出国留学。”

司明珠一愣,反应过来后猛摇头:“不要,我在国内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国留什么学?”

“那就好,”司霖沉冷哼一声,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如果你敢在奶奶面前乱说,我保证,在我给你安排的学业完成之前,你都别想回国。”

司明珠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司霖沉这是在威胁她!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司霖沉:“哥……你竟然要为了这个女人把我送到国外去?你还是不是我亲哥!”

“我什么时候是你亲哥了?”

冷冷扔下这么句话,司霖沉也不管她反应如何,绕过她遍往外面走。

司明珠瞬间爆炸,跳起来就想去抓他,问问他是不是被安酒酒下了蛊,凭什么就为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要把她送出国外去。

虽然司霖沉之前对她也一直都是冷冷淡淡,但是直接说这样的话还是头一回……

都怪安酒酒那个贱人!

司明珠转身想要去抓司霖沉,乔可人赶紧拉住她:“明珠!”

“你别拉我,我……”

司明珠脏话都要到嘴边了,却被乔可人眼疾手快的捂住嘴,然后将她往后拉了拉,低声道:“明珠,你冷静点,我有办法。”

谁知道司明珠却不买账,一把将乔可人推开,没好气道:“你算什么东西?!”

虽然司明珠跟乔可人表面上私交不错,但是司明珠也算是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跟乔可人这样半路出家的明星不一样,司明珠算是个真正上流社会圈的人,而乔可人……

不过娱乐圈而已,就是一线演员也够不上司明珠的名头。

司明珠向来眼高于顶,心底里自然是看不起乔可人,只不过奶奶喜欢乔可人,所以她才勉强装作跟乔可人交好。

这会儿看到乔可人一再阻拦自己,司明珠正在气头上,哪里还装的下去?

乔可人被她这一说,眼神也瞬间冷了下来。

不过她到底是演员出身,演技再怎么遭人诟病,糊弄这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还是没问题。

转眼间,她已经收起眼底的阴沉,重新流露出关切的神情:“明珠,我只是担心,万一惹恼了司少,他真送你出国去可怎么办?”

“那我就干看着那个女人勾引我哥?”司明珠肺都要气炸了,“我哥现在已经不正常了!为了她这个狼心狗肺的贱女人要把我送出国,他不是疯了是什么?!”

“就是因为司少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我们才不能轻举妄动,”乔可人看她一样,朝她几分阴冷的笑了笑,“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想到了办法。”

司明珠狐疑的看她一眼:“你能有什么办法?”

“所有男人都承受不了女人的背叛,我想司少肯定也不例外。”乔可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冷光,“你说如果司少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上床,司少还会原谅她吗?”

司明珠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难道那个女人还有其他姘头?”

第36章 我算你嫂子啊

乔可人心里暗骂司明珠蠢,面上却依旧装出亲热给她出主意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不是晚宴吗?我们就在那个女人吃的东西上动点手脚,再把她往别的男人床上一送,你觉得谁还会相信她是清白的?”

司明珠这才反应过来乔可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司明珠虽然平时跋扈不饶人,但是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却从未用过,也不是特别看得起这样下流的东西,心里面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乔可人看出司明珠的犹豫,赶忙接着说:“明珠,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司少好,把这个女人赶走了,司少不就能清醒过来了吗?难不成,还让这个女人一直勾着司少啊?”

乔可人说得对。

这个办法虽然下流,但是却可以最简单粗暴的除掉安酒酒。

只要除掉安酒酒,司霖沉只有她一个妹妹,他自然而然就会疼自己了,到时候自己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司明珠抿了抿唇,眸底划过一丝狠色,然后点了点头。

乔可人见她答应,面上一喜,却见到司明珠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不屑:“没想到,你还会这种手段。”

乔可人被她这个眼神一瞧,顿时有些尴尬,司明珠却收回了视线,哼了一声,往楼上走了。

乔可人抬眼去看她的背影,暗自咬了咬牙。

等她除掉安酒酒那个女人,得到司少,成为司家的主人,看这个司明珠还怎么在她面前趾高气昂!

入夜。

新市长上任,晚宴虽然低调,但是却不失隆重奢华,到场的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司家的车刚停下来,外面的闪光灯便开始闪个不停。

司霖沉将安酒酒抱下车,自然引来一阵低呼,无数人都伸长了脑袋,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被司霖沉如此娇宠。好在安酒酒早有预料,整张脸都埋在男人怀里,不给任何窥探的机会。

进了酒店,安酒酒露出脑袋,却见到司霖沉朝着前方略微低了低头,嘴角难得的扬起一个笑:“乔榛。”

安酒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挽着一位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朝这边走过来。

男人嘴边的笑很温和,五官立挺看着一板一眼显出几分憨厚,但也算得上英俊,而他身边的女人却是实打实的美人,五官精致的不像话,却因为眼角眉梢都带着些笑意,依偎在男人身边显得很柔弱,所以并不让同性觉得有攻击性。

两个人站在一起身上的气息莫名契合。

司霖沉向安酒酒介绍:“这是今天晚宴的主人公,我们的新市长,傅乔榛,这位是他的妻子,邢初。”

安酒酒赶忙行礼:“你好,我是安酒酒。”

司霖沉没介绍她的身份,傅乔榛二人也没多问,只是依次跟她打了招呼。

傅乔榛和司霖沉很快聊起工作上的事情,安酒酒不感兴趣,只觉得站了太久,她的脚又开始疼了。

司霖沉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转脸询问的看了她一眼,安酒酒抿着唇朝他皱了皱眉。

司霖沉垂了垂眸,刚想要跟傅乔榛她们先告辞,却听到一边的邢初道:“你们男人的事情,聊这么久,我听着太无聊了,乔榛,我先去那边坐一会儿。”

傅乔榛自然没有意见,点了点头:“去吧。”

邢初却没走,而是转脸冲着安酒酒笑了笑:“安小姐要跟我一块儿过去坐坐吗?这里的甜点挺不错的,左右他们的话题我们也插不上话,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吃点东西?”

安酒酒求之不得:“好。”转头看向司霖沉,“阿沉,那我先到那边等你。”

司霖沉点头应好:“那你小心点,有事叫我。”

安酒酒嗯了一声松开他的手,转身想要走,一迈步,却觉得脚疼的厉害,正打算忍下,身边却靠过来一道力量,将她身子撑起来。

她转脸,见到邢初朝着自己笑:“走吧。”

安酒酒知道她是看出了自己的不便,在帮自己,不禁感激的朝她一笑:“谢谢。”

邢初却像是没听懂的模样:“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你要不陪我一块儿过去,我都要无聊死了。”

安酒酒心中感激更甚,却没有再多说,而是随着她一块慢慢的行过去。

邢初善谈,而且聪慧,也不八卦安酒酒和司霖沉之间的关系,只跟她聊些美妆穿搭,安酒酒跟她很聊得来,倒也不算无聊。

两人坐了一会儿,安酒酒一抬眼,却见到司明珠和乔可人一同走过来。

傅乔榛跟司霖沉有生意的来往,邢初跟司明珠也算认识,司明珠行过来亲热的跟邢初打了招呼,将一边的安酒酒忽视了个彻底。

安酒酒本来也并不在意,见她们聊起来了,便没插画,坐在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

她这件礼服收腰,不能吃太多。

过了一会儿,却听到司明珠提议玩什么游戏。

游戏内容是三个人轮流报一个词语,词语中的两个字中选一个字,三个人同时喊出来,要跟报词语的人说不一样的字变算赢,反之则算输,输的人便罚酒。

游戏简单,可是兴许是邢初对这个游戏触感实在太弱,过不了多久,便已经喝了好几杯,安酒酒转头看了眼,邢初正好又输一把,司明珠抬手正要给她倒酒。

安酒酒看一眼邢初的脸色。

她脸已经红了,眼神看着似乎也有些糊,安酒酒担心邢初不胜酒力被这两个人灌醉,想了想,抬手将司明珠倒酒的手拦下。

司明珠抬眸看她一眼,皱着眉头不满道:“安酒酒,你要干什么?”

安酒酒将她的手一按推开:“这杯我替她喝。”

司明珠却嗤的笑了一声:“关你什么事?你算哪根葱要替邢初喝?”

安酒酒掀着眼皮看她,挑着眼皮轻笑:“我算你嫂子啊。”

“你个臭不要脸的!”

司明珠一听立马炸毛,立马就想扑过来打她,却被乔可人强行按住。

司明珠转头看过去,乔可人朝她摇了摇头,接着朝安酒酒笑了笑,然后转身行到一边酒桌上倒了杯红酒过来:“安小姐要当黑玫瑰也可以,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所以浓度我稍微调高了一些,没关系吧?”

第37章 打包送过去

安酒酒斜她一眼,二话没说,结果酒一口喝下去。

然后把杯子放在桌上。

邢初哇了一声:“酒酒,你酒量真好。”

“小初。”

邢初立马转脸去看,看到傅乔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司霖沉聊完,走到这边来了。

邢初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又看了她们三个一眼:“那你们好好玩。”

说罢,随着傅乔榛走了。

安酒酒看着傅乔榛带她离开,心里也松了口气,于是又转回脸去吊着眼皮看了司明珠二人一眼:“怎么?妹妹,真打算跟嫂嫂我在这好好玩?”

司明珠恨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去把她按在墙里打一顿,可是却硬生生忍下来,想着待会儿就能彻底把这个祸害清除出去,心理稍微平衡了一些,站起身哼了一句便离开了。

安酒酒翻了个白眼,把视线收回来。

她百无聊赖,扫了一圈,没见到司霖沉,正想起身去找,一起身却觉得头有些晕。

她抚了抚额角坐回去,以为是坐太久了,晃了晃脑袋,头晕却丝毫不见好转,甚至连意识也有些模糊。

难道是方才的红酒度数太高了?

可她酒量向来不错。

安酒酒头越来越晕,她拿了杯水喝了口,却没什么用,想了想,干脆靠在沙发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她刚合上眼,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摊这干什么?”

安酒酒掀了掀眼皮,看到是司明珠:“怎么?想来关心我这个未来嫂子了?”

“你……!”司明珠第一反应就想要过去打她,但是却有忍下来,咬着牙问她道,“我是看你脸色不太对,怕你睡在这里丢我哥的脸,你以为我想管你?”

安酒酒浑身都不太舒服,不想跟她多说:“用不着你担心。”

司明珠看她这个样子,估摸着是刚才那杯酒起作用了,想了想,问她:“要不我扶你去休息室吧,你在这里睡着像什么样子?”

安酒酒掀了掀眼皮,有些怀疑她的好心,但是也知道她瘫在这里的确有失大雅,斟酌片刻,还是嗯了一声。

难不成司明珠还能把她扶去买了不成?

听到她答应下来,司明珠面上一喜,眼底的光变得几分阴狠,她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来。

安酒酒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整个人几乎是倒在司明珠身上,连脚上的疼痛都感受不到,只觉得身上好像有哪里开始烧起一团火,从她身体某处一路蔓延开来。

她觉得自己不但头晕,还有些热。

司明珠扶着她往楼上休息室走。

感受到她放在自己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多,于是试探的叫了她一声:“安酒酒?”

回答她的是安酒酒的一声近乎*的哼声。

司明珠之前查过症状,知道药效已经开始起作用,心里不禁暗喜,她冷哼一声:“安酒酒,等过了今天晚上,你就给我,彻底滚出司家!”

她加快脚步,扶着她往休息室走。

拐过一个弯,走到走廊,休息室就在走廊尽头,司明珠唇边勾起一个笑,刚要扶着她往那边走,却感觉到后脑一疼,然后感觉自己耳边有嗡的一声炸开来,接下去便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司明珠往地上倒,她伸手的安酒酒眼看着也要摔在地上,却被人眼疾手快的托住。

随着棍子落地的声音,有人从一边的拐角出来,走到司明珠身边推了推她,确认她是真的晕过去了,这才呼了口气,站起身来对着傅乔榛笑了笑。

傅乔榛扶着安酒酒,有点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小初,这不太好吧。”

邢初将棍子捡起来:“有什么不好的,要不是司明珠自己动坏念头,又怎么会挨这一棍子呢。”

她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自己做的极有道理:“要不是我来会场早,撞到她跟那个三流小明星准备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还不知道酒酒会怎么样呢。”

傅乔榛还是觉得不妥:“那你直接跟司霖沉说,让安酒酒别喝那杯酒便好了,何必要演这么一出戏。”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她朝他眨了眨眼,“你看我演技是不是长进了很多?”

傅乔榛不敢苟同。

“而且,你不懂,感情呢,是要慢慢培养的,什么都不做,她们两个人怎么能更进一步呢?”

傅乔榛还是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看着她。

邢初恨恨抬手推了他脑袋一下:“你个木头脑袋。”

出了力还要被骂的傅乔榛无奈的挠了挠自己的木头脑袋:“那现在怎么办?”

“把她送给司霖沉啊。”邢初想了想,“司霖沉刚才不是还在找她吗?我们好人做到底,给他打包好了送过去。”

第38章 分寸

傅乔榛又看了眼司明珠:“那这个呢?”

邢初琢磨了片刻,唇角勾了丝狡黠的笑,看向自己的丈夫:“你说,这个司明珠安排好的那个男的,能分得清楚她和安酒酒吗?”

傅乔榛稍一琢磨便明白邢初意欲何为,只事并没有立刻答应:“这么做不太好吧,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再怎么说,她也是司家的大小姐。”

邢初却似乎已经打定主意,安抚的看他一眼:“你放心,我有分寸。”

既然她这么说,傅乔榛自然是信她有把握,索性懒得再管:“随你。”

邢初抬手给他了一个飞吻:“那你赶紧把酒酒给司霖沉送过去。”说完好似怕她反悔似的,忙不迭将他推走了。

傅乔榛看着昏迷不醒的安酒酒,不由得好笑又无奈。堂堂市长居然被支使来做这种事,说出去谁信?

司霖沉正打算回家,四处寻她不见,却见到傅乔榛扶着她从楼梯上下来,司霖沉皱了皱眉,转身走过去。

安酒酒整个人几乎是靠在傅乔榛身上,闭着眼睛,似乎是醉的不清,傅乔榛见到司霖沉赶忙将安酒酒递给他。

司霖沉接过来将她搂在怀里,却没嗅到她身上的酒味:“怎么喝醉了?”

傅乔榛笑了笑:“这里有几杯酒浓度还是挺高的,小初见她醉了,便让我带着她来找你,却不想她中途睡过去了。”

司霖沉不疑有他,点头道了谢:“那我便带着她先回去了。”

傅乔榛让人送他出去。

安酒酒的骨头像是被人拆掉了,全程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几乎是挂在司霖沉身上,司霖沉只能打横抱着她出去,进到车上将她放好,她很快又扑过来扑倒自己身上,一直往他怀里钻。

手也不甚老实的往他怀里探。

司霖沉觉出不对劲,垂眸看她一眼,见她一张脸都红扑扑的,带着些许不一样的风情,他抬手探了探她的额间,温度高的不太正常。

安酒酒酒量一向不错,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而且她在这种场合一向懂分寸,不应该会这么容易喝醉,而且他在她身上也没有闻到什么酒味。

司霖沉垂眸想了想,隐约反应过来,于是张口吩咐徐毅,让他叫了医生在家里候着,又吩咐人去查今晚安酒酒到底是吃了什么。

到家的时候药效在安酒酒身上已经完全见效,她整个人都黏在司霖沉身上不肯下来,声音娇娇弱弱,一双手也到处乱摸,司霖沉本来对她就没什么抵抗力,被她这么一闹险些直接用自己给她解药。

却顾忌到她的身体还是硬生生忍下来,让医生给她开了药打了针。

折腾到大半夜,安酒酒总算是安静下来。

似乎也是累了,药效退下去,她没有再折腾,安安静静的睡过去。

司霖沉却有些烦躁,盯着睡熟了的她看了半响,还是去洗了个冷水澡。

时间倒转,回到宴会上。

走廊,二楼,休息室门口。

等到傅乔榛离开,邢初想了想,抬手打了个电话,将事情安排下去,然后这才重新蹲下身将司明珠扶起来。

走到休息室门前,她抬手敲了敲门,里头没有人应声。

她拿了钥匙将门打开,里头空无一人。

想来是她们安排的“男主角”还没到场。

邢初将司明珠扶进去,将她扶倒在沙发上,然后左右看了看,确认休息室里的摄像头都已经打开了,这才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邢初走过后没有多久,原本这场戏的“男主角”才正式登场。

那人长相平平,身高平平,扔在人堆里估计无人能关注得到,只是一双眼睛闪着点狡诈算计的光,让人看着便不舒服。

他是乔可人让助理安排的,因此没见过安酒酒的模样,也并不知道司明珠是什么模样。

只知道按照吩咐,免费睡一个休息室里晕倒的女人便行了。

见到司明珠,男人的眼睛亮了亮,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几分油腻,带着跃跃欲试的贪婪。

司明珠从小在司家娇生惯养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皮肤水嫩气质也带着富家小姐的娇软。

他有些兴奋的搓了搓手,然后走到司明珠边上。

他弯下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触手滑嫩,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兴奋,于是再也没等,径直翻身跨坐在司明珠身上,抬手便想去脱司明珠的衣服。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上的重量,司明珠不甚自在的嘤咛一声,然后下意识的去推身上的人。

男人被她推了一把也不介意,将她的手一把抓了抬起来定在头上,腾出另一只手便要再去脱她的衣服。

司明珠身上的礼服布料轻薄,男人不过伸手轻轻一扯,便听得撕拉一身,领口布料被扯破,露出司明珠整个左肩来。

女人的肩膀白皙混着清淡的香水味道,男人眼底的光亮的更狠,他抿了抿唇,咽下一口口水,低头便想要去亲她的颈脖。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听得砰地一声,然后是一声惊呼:“你们在干什么?!”

男人下意识的转过脸去,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漂亮女人带着一群男男女女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司明珠脑袋上初始的疼痛过去,意识慢慢回笼,她感觉到身上很沉,又感受到有人抓了她的手,让她挣脱不开,而后便感觉到左肩传来一片凉意。

而除了身体的感觉,她能隐约能听到身边一片嘈杂的吵闹。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一睁开眼,却见到有一个男人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一脸堂皇失措的转脸看着门口。

司明珠怔了一下,顿时清醒过来,啊的叫了一声,然后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邢初等人时又是一声尖叫。

那男人显然也没想到这个剧本为什么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下的女人变张牙舞爪的推他,他被推了一踉跄没受住司明珠的力道,被她一股脑掀翻到了地上。

第39章 打落牙齿和血吞

邢初看向司明珠:“怎么回事啊?”

司明珠也弄不清楚状况,只是匆匆从沙发上跳起来慌里慌张的将已经被撕破的衣服往上拉着遮住自己的身体,面带惊恐的看着刚才那个男人。

邢初似乎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赶忙扯了一边的薄毯跑过去把她的身子遮住,然后匆忙忙的扯了个毛毯过来盖在她身上。

她将司明珠抱进怀里,然后转身对跟进来的宾客道:“不好意思,我让助理带你们去楼上的休息室吧。”

说完,又对着助理使了个眼色,让助理赶紧领着一帮人出去。

可是司家到底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司明珠也在宴会上露了脸,方才进来的大多数人都认识她,虽然这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清楚,可是司家大小姐在休息室与人苟且这一顶帽子怕是摘不下来了。

助理将人都散了出去,那男人左右看看形式不对,转身便想要跑,可是刚到门口却正好碰到来寻邢初的傅乔榛,邢初赶忙喊了一声,傅乔榛是海军出身的,三两下把男人跟摁在墙上,也装作很是惊讶的样子:“司小姐……小初,这是怎么回事?”

邢初道了声她也不清楚,然后转过脸去一脸关切的看向司明珠:“司小姐,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这人、你认识他吗?”

“怎么可能!”司明珠赶忙否认,看了那男人一眼,脑海里对这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为什么你跟他会……”

邢初话音恰到好处的停顿,司明珠眼眶一热,心里万分委屈和难堪,同时也觉得很是奇怪,自己怎么好端端的会被人……

她明明记得她是扶着安酒酒去约定好的休息室……

对!休息室!

司明珠抬眸扫了一眼,这不就是当初安排好的休息室吗?

可是为什么晕倒在这里受尽屈辱的人不是安酒酒而换成了她?!

司明珠想了想却根本想不起来,只觉得后脑隐隐发疼。

肯定是安酒酒那个贱人,做了什么手脚,把她扔给了这个男人!

还有乔可人那个不入流的东西,说好的万无一失,可出了岔子,却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司明珠在心里骂了安酒酒和乔可人千万遍,可是眼下却没办法露出马脚,当着邢初和傅乔榛的面,也不能说出实情,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她咬了咬牙,强行在心头的恨意压下去,抬眸仍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低泣一声:“我也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我只记得我喝多了到这边休息……没想到……”

她抽泣一声,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扑进了邢初的怀里,埋头哭起来,仿佛对一切都毫不知情,只是一个楚楚可怜被人轻薄的受害者。

邢初眉头动了动,见她哭的真情实感,却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司家大小姐的演技,比她见过的很多演员都要好呢。

她压着嘴角的笑意转脸去看自己的丈夫,傅乔榛对上她的视线,自然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笑意,于是皱了皱眉,有些无奈的冲她摇了摇头,邢初回给他一个wink。

这出戏还是要接着演下去。

邢初抬手抚了抚司明珠的背,以示安抚,然后又道:“既然是这样,乔榛,报警吧。”

“报警?”

“报警!”

司明珠和那男人异口同声的喊出来。

傅乔榛摁住他不让他挣扎:“给我老实点。”

邢初则垂眸看着司明珠:“这男人轻薄于你,法理不容,自然是要报警处理的。”

她顿了片刻,安慰般的朝她笑了笑:“你放心,我会吩咐手下的人不让他们把这件事情的风声传出去,也一定会让他们秉公办理让这个色胆包天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这件事情乔榛会安排好的,你放心,绝对不会折损你的名声。”

可司明珠眼下想的却不是这件事情。

她不知道乔可人是从哪里找来的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这男人说的,不知道这男人到底知道多少,万一他把今天的计划给透露出去,那司霖沉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司明珠心底隐隐后怕,抿了抿唇,顺着邢初的话道:“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件事情我会告诉哥哥,让哥哥私下解决好了,报警的话,对司家对我名声都怕是不好,而且,奶奶年纪大了她要是知道,肯定会担心的。”

“这你不用担心,”邢初一副好言好语的模样安慰她,“乔榛肯定会安排好的,方才进来的那些人我也会去打招呼,绝对不会透露半点风声的,你放心好了,凭霖沉跟乔榛多年的感情,他肯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的。”

她转脸看向傅乔榛:“是吧,乔榛?”

傅乔榛赶忙点头应和她,道了声是又让她放心,接着便不等她再多说,径直压着那男人出去了。

司明珠又难堪又害怕,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顺着邢初的方法往下走。

等将男人处理好,邢初也没有多待,只喊了助理送司明珠回家。

而这一切,安酒酒全然不知。

她的记忆仍旧停留在那杯酒里,她只记得她替邢初挡了杯酒,但是酒量不济,醉在了晚宴里,接着司明珠过来问她,要不要扶她去休息室里休息一会儿。

她点了头,然后,记忆断片。

安酒酒睡得迷迷糊糊,一晚上觉得自己身上又冷又热的浑身不舒服,好不容易身上舒爽些,没睡多久,却又被一阵阵的吵杂声吵醒。

安酒酒头疼欲裂,转了个身子,扯过一边的枕头盖住耳朵想要强行当做听不见继续睡,可是楼下说话声阵阵,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挣扎了许久,终于是认命般的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

她烦躁的挠了挠脑袋,左右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是在浅水湾的别墅。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酒酒略略想了想,没想起来,脑袋还是有些疼,身子也疲软的不成样,她揉了揉太阳穴,琢磨着应该是司霖沉把她带回来的。

楼下大厅的声音扔在,伴随着老态却仍旧威严的嗓音,有委屈的抽泣声响着。

听着像是司家老太太和司明珠的声音。

第40章 颠倒是非

安酒酒睡得迷迷糊糊,一晚上觉得自己身上忽冷忽热的,好不容易身上舒爽些,又被一阵阵的吵杂声吵醒。

她头疼欲裂,扯过一边的枕头盖住耳朵想继续睡,可是楼下说话声越来越大,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只能认命般的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是在浅水湾的别墅。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酒酒脑袋还是有些疼,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身子也疲软的不成样,只好猜测自己应该是喝醉了被司霖沉带回来的。

楼下大厅的声音扔在,伴随着老态却仍旧威严的嗓音,还有委屈的抽泣声响着。

听着像是司家老夫人和司明珠的声音。

安酒酒捉摸了一下,猜不出具体意图,于是出了卧室准备下去看个热闹。

她走到楼梯口,正好见到沙发上坐着的司家三人。

司霖沉背对着楼梯口坐着,因而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坐的懒散,手指却紧紧握着,不像是轻松的样子。

而他对桌坐着司老夫人和司明珠。

司老夫人拄着拐杖,满脸怒容,就连脸上的皱纹都横竖锋利。

司明珠靠在司老夫人身边,泪眼朦胧一脸委屈的样子,手里拿着张纸巾,抽泣一声,便抬手摸一把眼泪。

安酒酒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隐约觉得跟自由有关,所以准备在这听会儿墙角再看情况下去。

司老夫人和司明珠其实也才刚到,只是进屋后,司老夫人还没说话,司明珠就先哭上了,司老夫人虽然是来替她出气的,但也见不得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所以呵斥了两声。

司霖沉等司明珠哭累了,才不紧不慢开口:“奶奶怎么一大早不说一声就过来了?”

司老夫人狠狠的墩了下拐杖:“你还好意思问!”

司霖沉眉头一挑,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奶奶,你说什么呢?一大早就生气,对你身体不太好。”

他过来扶她去沙发那边坐,一边吩咐下人去准备早餐,司老夫人却没这个心情:“不用了!”她懒得跟他整这些弯弯绕绕的,开门见山:“安酒酒是不是在你这呢?!”

司霖沉笑:“您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司老夫人气的横眉竖眼,“她就是个白眼狼,你已经在她身上吃过一次亏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非要把我们明珠也彻底搭上你才能甘心?”

司霖沉一副惊讶的模样,“明珠怎么了?”

司老夫人转脸看了一眼明珠:“你自己说。”

司明珠抽了抽鼻子,抽抽搭搭的小声道:“哥,那个安酒酒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知道,她昨天故意装醉把我引到休息室,想找人玷污我的清白!”

司霖沉对司明珠可没这么多耐心,他目光在触及她的一瞬之间沉冷下来:“你确定是安酒酒做的?”

司明珠看到司霖沉的眼神那一瞬间有几分心虚,可是转眼想到有司老夫人给自己撑腰,顿时有了不少底气,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继续道。

“当然是她,这件事市长夫人也能作证的!昨晚安酒酒才喝了一杯酒就躺在那儿装醉,你也知道我跟她有些不合,她为什么非要我扶她去休息室?为什么去休息室之后我被人打晕,她却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同样的话,司明珠已经说过两次。

邢初跟奶奶都相信了,那就证明这样说肯定没问题。

司明珠觉得司霖沉不可能挑出什么错来,所以语气也愈发理直气壮。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要不是市长夫人及时赶到阻止,安酒酒的计谋就真的要得逞了。哥,这次你可不能再护着那个贱人了!”

司老夫人看到司明珠这个样子顿时有些心疼,再看到司霖沉仍旧是不太相信的样子,于是出声维护道:“她是你妹妹,她还能骗你不成?”

司老夫人跟安酒酒相处了那么多年,心底隐隐觉得安酒酒不像是这样的人,可是却又想到她四年前陷害司霖沉的事情,又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才信了几分随着司明珠一块儿过来。

再说了,就算这件事情是司明珠误会了安酒酒,安酒酒也绝不能待在司霖沉身边。

司霖沉听得司老夫人的维护,转眸看了司老夫人一眼,目光柔和了几分:“奶奶,谢谢你能够相信……”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司霖沉冷冰冰打断:“司明珠,你口口声声说市长夫人可以给你作证,可你知道今天早上,在你们来之前,傅市长给我发了什么吗?”

司明珠心里一沉,直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司霖沉冷笑:“是昨晚酒店的监控,大厅、走廊、休息室都有,不但有你出事时的,你去找邢初跟安酒酒玩游戏喝酒之前的都有……要不要我调来给你看?”

司明珠脸色又白了几分,目光有些慌乱。

如果他们只调玩游戏之后的监控,司明珠是不怕的,因为监控上只能看到她去找安酒酒,扶安酒酒去休息室,再之后她突然被人打晕,就算不是安酒酒做的,她也是受害者,完全不会暴露她之前的计划。

可司霖沉却突然说玩游戏之前,那就说明他已经知道她跟乔可人密谋的事。就算监控没声音,但光凭她跟乔可人做那些事的画面,就足以给她定罪了!

司老夫人看着司明珠这样,也隐约察觉出事情没那么简单,疑惑地开口道:“到底怎么回事?”

司明珠不说话,司霖沉便冷笑:“司明珠,你是自己跟奶奶说,还是我带奶奶去看监控?”

司明珠一听对上司霖沉森冷的眸子,心里越发凉了,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把安酒酒拖下水,索性咬了咬牙自己说。

自己说,至少能把责任推给乔可人。

要不是那个狐狸精出的蠢主意,她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所以四明珠咬咬牙,一开口便毫无愧疚地把乔可人给卖了:“奶奶,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受乔可人那个狐狸精挑拨!”

第41章 道歉

司明珠三言两语就把昨晚的事情解释“清楚”了。

她觉得安酒酒回来找司霖沉不怀好意,但司霖沉又执迷不悟,想把安酒酒赶走。乔可人就说她有办法说服安酒酒,但是要司明珠想办法劝安酒酒喝酒。

司明珠虽然觉得不妥但也没有多想,答应了乔可人。

这就足以解释她跟乔可人之前在酒店里交头接耳的密谋了。

至于安酒酒酒里的药?那是乔可人下的,跟她有什么关系?休息室里那个男人?那就更不关她的事了,人是乔可人带来的,她之前也没见过,而且她自己还是受害者。

司老夫人听完司明珠这番说词,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司明珠不喜欢安酒酒她是知道的,毕竟安酒酒四年前做过那样的事,谁还会喜欢她?但她怕就怕司明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些见不得光的办法去算计安酒酒。

司家家风纯正,司老夫人也最讨厌那些手段阴狠的女人。

司老夫人想起司明珠说这些事都是那个乔可人弄出来的,瞬间推翻了从前对乔可人的印象,一时间对那个女人厌恶至极。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女声响起来:“既然这都是乔可人的阴谋,那你为什么要推在我身上,诬告我陷害你呢?”

声音入耳清脆,犹如一串清透铃铛被吹响。

屋里三人皆是一愣,抬头望去,却见安酒酒穿着睡衣从楼上缓缓走下来。

尽管已经是四年后第二次见面,司老夫人见到安酒酒,心里还是觉得别扭。一边恨着她四年前害司霖沉声名扫地,一边又翻滚着祖孙俩曾经相处的温馨画面。

相比于司老夫人的复杂,司明珠心里想的却很简单——把安酒酒赶出司家。

就算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唯独只有司霖沉,在看到安酒酒时,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淡淡说了句:“怎么鞋都不穿就跑出来了?”

然而,在座之人都听出了这话里透出的关心。

司明珠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瞪着安酒酒道:“我为什么要陷害你,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之前没有看过监控,出事的时候又只有你跟我在一起,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安酒酒轻嗤一声:“到现在你也没看过监控吧?”

司明珠这回倒是反应很快:“我是没看监控,但是哥哥看过了,既然哥哥没有责罚你,那就说明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是相信哥哥所以才改口的!”

“是吗?”安酒酒微笑:“那四年前那件事,你哥哥也没有责罚我,你怎么不相信你哥哥,相信那件事跟我没关系呢?”

“我……”

司明珠自认为这两天口才思维都锻炼地相当不错了,哪想到竟然还是被安酒酒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真是气死了!

这个安酒酒怕是上帝专门派来克她的吧?

倒是司老夫人,被安酒酒这句话说得心里微微一动,忍不住抬眼朝着司霖沉看过去。

司霖沉跟安酒酒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她也经常有看人看走眼的时候,但都说日久见人心,她带了这两孩子十多年,对他们的秉性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

司霖沉看着沉默少言,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而且原则性很强。安酒酒小时候犯了错,她舍不得说,司霖沉却不惜板着脸做恶人,该罚就罚。

如果四年前安酒酒真的背叛了司霖沉,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她吧?

但司老夫人也不敢肯定。

毕竟那时候司霖沉只把安酒酒当妹妹,自然要严格些。可现在司霖沉显然对安酒酒动了感情。一旦动了感情,再有原则的人,都会动摇。

三人各怀心事,没有说话,反倒是司霖沉突然开口:“奶奶,我想让明珠去国外读大学,你觉得怎么样?”

司霖沉话音刚落,司明珠就瞪大眼睛尖叫起来:“我不要!”

明明她已经把这事全都推到乔可人身上去了,为什么司霖沉还要把她送出国?难道是因为她跟安酒酒不和?

司明珠越想越委屈,抱着司老夫人的袖子便哭了出来:“奶奶,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想出国,我想在您身边!”

说完又扭头瞪着司霖沉:“哥,你这心偏的也太厉害了吧?我才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你现在居然要为了这么个外人把我赶出国?”

司霖沉眸光一沉:“你说谁是外人?”

司明珠被司霖沉那阴鸷的眼神吓得脸色更难看,直直往司老夫人身后躲。司老夫人原本还觉得司明珠去国外读大学也没什么,毕竟国外教育好,而且她刚出了昨晚那事,说不得留在本市还会被人议论。

可听到司明珠说那些话,再看到司霖沉的神态,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不管怎么说,司明珠也是有着司家血脉的正经千金,若是因为安酒酒被送出国,这丫头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想到这里,司老夫人拍了拍司明珠的背,放柔了声音安慰她:“不想出国就不出国好了。”

司明珠撇撇嘴,偷偷看司霖沉一眼:“可是哥哥……”

“有我在,没人敢把你送出去。”

司明珠这才安心下来。

没想到司老夫人下一句却来了个峰回路转:“不过昨晚的事你冤枉到人家安小姐头上,始终是你的不对,所以听奶奶的话,去给安小姐道个歉。”

这声安小姐,算是无意符合了司明珠刚才说过的话——

安酒酒,不过是个外人。

可惜司明珠没听出这层意思,只觉得给安酒酒道歉是件很丢人的事情,说什么也不答应,委屈地撇着嘴:“奶奶,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

司老夫人见她这么不明是非,不理解自己的苦心,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做错了事情,不是事情过去了就可以不用承担责任的,起来给安小姐道歉。”

司明珠咬着牙,就是不吭声。

司老夫人越发失望,一狠心干脆说道:“你要是不愿意道歉,我也没什么好说。既然你哥哥想送你出国,那就去国外学学礼仪吧。”

第42章 司老夫人晕倒

闻言,在场之人皆是一愣。

司明珠最先反应过来:“奶奶!”

司老夫人却撇开脸,铁了心不退步。

司明珠没有办法,咬了咬唇,抬眸恨恨的看了一眼安酒酒,终究还是万般委屈的轻声道了一句:“对不起。”

安酒酒压根不在意她这一声毫无诚意的道歉,心里反倒觉得有些难受。

司老夫人这番话看似公正,却是彻底把她和司家划开了界限。尤其是那一声安小姐,就像一把尖刀插在她的心头。

偏偏她还不能喊疼,只能僵硬地扯着嘴巴笑,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嗯了声

司老夫人见司明珠道了歉,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这才转头跟安酒酒说话:“虽然这件事情上是明珠不对做错了事情,也算是自讨苦吃,但既然她已经道过谦,安小姐也没受到什么伤害,我希望这件事就这么翻过去,你觉得呢?”

安酒酒还能说什么?

“我都听老夫人的。”

司老夫人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声音忽然又冷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你今天就从浅水湾搬进去吧。”

司霖沉听到这里眉心一沉,站起身来刚想要说些什么,安酒酒却已经开了口:“不可能。”

似乎是没想到安酒酒会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自己,司老夫人哽了一下,一口气险些没缓上来:“你说什么?!”

安酒酒面色坦然:“奶奶,我虽然敬重您,也并不想惹您生气,但是这件事情不可能,我不会离开这里,更不会离开阿沉。”

司老夫人被她这平静无常的有些理所当然的口气气到,连连墩了两下拐杖。

“我们司家之前待你不薄,你恩将仇报便罢了。这事情已经过去,我们便不跟你计较,如今你回来还要赖上我们司家,难道你还想回到司家来?”

安酒酒不愿意跟司老夫人发生冲突,也不愿意顶撞她,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却不愿意让步。

“奶奶,我想您弄错了,我赖上的不是你们司家,司家如何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不指望回到司家去,我要的只有一个阿沉而已,我只是想待在阿沉的身边。”

停顿片刻,安酒酒目光坚定的看着司老夫人:“我绝不会离开阿沉。”

至少,在我怀孕之前,绝对不会。

她在心里默默添上一句。

安酒酒一副吃定司霖沉样子,让司老夫人着实气得不轻。再加上刚才来之前司明珠一番叼唆已经过大怒一场,胸口早已憋着不少火气。

她身体这几年已经不如从前健朗,动不得大怒,没想到今天一连被气了两次,一口气提不上来,吐了个你字,还没有来得及说下文,便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司明珠本来正为司老夫人赶安酒酒出去而暗自开心,却没想到忽然晕倒,愣了一瞬赶忙伸手扶住她,喊了一声:“奶奶!”

看着司老夫人完全没有反应,司明珠转头就瞪向安酒酒,恶狠狠骂道:“安酒酒,你是不是真的要把奶奶气死才甘心?”

“闭嘴,有这功夫骂人不如去叫救护车。”司霖沉打断司明珠的话,半扶着司老夫人,检查了一下司老夫人的脉搏和气息。

这两年司老夫人身体不好,他便随着医生学了些护理知识。

摸过脉,他转脸看到安酒酒还楞在那儿,又冷冰冰说了句:“你也别傻站着,好歹叫了实十几年的奶奶,帮忙拿下药总是应该的吧?”

安酒酒这才猛然回神,匆匆跑上楼去拿医药箱。

她慌里慌张,脚步都有些乱,跌跌撞撞的拎着药箱回来。

司霖沉接手过来,打开拿出里面的药物开始给司老夫人做简单的应急措施,安酒酒不安的站在一边,小声问道:“奶奶没事吧?”

因为紧张,她也没注意到自己又叫成奶奶了。

司霖沉掀着眼角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司明珠却伸手将她一推:“都怪你,你还有什么脸问?”

安酒酒被司明珠一把推坐到地上,却没工夫跟她计较。

救护车很快过来,很快将司老夫人送上救护车,司明珠作为亲属随行去了医院。

司霖却上楼去把司老夫人过往的病历找出来了,才下楼去开车。

安酒酒不想跟司明珠一块儿,所以刚才没跟着救护车走,这会儿见司霖沉下来,立马跟上他,声音轻轻小小的:“阿沉,能带我一起去看看奶奶吗?”

司霖沉睨她一眼,神色有几分嘲讽:“怎么,心里过不去想去装个样子好让自己心里头好受些?”

安酒酒被他这么说的有些恼:“你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司霖沉脚步不停,很快接上她的话:“我不知道。”

这反倒让安酒酒怔了一下。

却看到司霖沉停下步子来,转脸看向她:“四年前你悄无声息离开,奶奶被你气得大病才落下病根,现在你回来又把她气得旧病发作,然后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我就要信?”

安酒酒张了张嘴,心里翻天覆地的难过。

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想反驳,却没有立场反驳。

因为事实如此。

这才是最令她难过的。

司霖沉深深的看她一眼,见她有些失魂的样子,心口忍不住一疼,剩下的刻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他转身继续走:“你要来就来吧。”

安酒酒听到他的话,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然后匆匆抬手擦了擦脸上落的泪,快步跟上去。

到医院的时候司老夫人已经从急救室里出来了。

司霖沉带着安酒酒往司老夫人的病房走,行到门口却正好碰到司明珠,见到安酒酒,司明珠一肚子火,直接挡在门口将两个人拦下:“你来干什么?”

安酒酒不想再医院里跟她吵,只是看她一眼:“让开,我来看奶奶。”

司霖沉垂眸看她一眼,司明珠被司霖沉的眼神吓到,转身给司霖沉让了一条道,安酒酒顺着也想过去,却又被她伸手拦下:“哥哥可以进去,你不可以。”

第43章

安酒酒心里着急去看司老太太,不愿意跟她多费口舌:“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你吵,你给我让开。”

“凭什么?”司明珠仍旧伸手拦着她,“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装好人了,奶奶晕倒了就是拜你所赐,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啊,你以为你假惺惺的跟过来我们就会放过你了吗?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完,我回去就告诉爸爸妈妈,如果我奶奶要是有点什么事情,我们司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们司家?”

安酒酒还没来得及开口,开口说话的却是司霖沉。

司明珠顺着声音转脸看过去,见到司霖沉沉着一张脸,面色不虞的看着自己,她心里咯噔一声。

司霖沉本就因为司老太太的身体烦心,大早上又经过司明珠这么一闹,心里面烦躁不堪,却没想到到了医院司明珠还在这里喋喋不休的胡搅蛮缠,心里对她厌烦到了极点。

他冷着一张脸看她:“什么时候司家的事情由你开口说话了?”

司明珠被他看的一缩:“我不是这个意思……”

“司明珠,我看你长这么大一边长进也没有,不如,再出国多历练两年。”

他说完,抬手便拿了手机给徐毅打电话,让他直接着手安排送司明珠出国。

司明珠一听立刻便开始哭闹起来:“不要,我不出国,我不要出国,哥,我不想出国!”

她闹腾起来声音颇大,司霖沉担心吵到司老太太,于是压低声音呵斥她:“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司明珠却不管不顾:“我不出国,我死也不出国,哥,我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能为了这个女人把我送出国去,我不出国,你要是非要送我出去,我就跳楼,我死给你看!”

经她这么一闹,周围有值班的护士医生都看过来,虽然碍于司家不敢上前,但是目光都齐聚过来,司霖沉更是烦不胜烦:“你能不能别闹了!”

“到底是谁闹了!”

接话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来。

门口三人一愣,顿时齐齐进到病房离去,看到司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脸怒气的瞪着司霖沉。

司明珠赶忙跑到司老太太面前,委屈的道:“奶奶,哥哥要为了安酒酒把我赶到国外去。”

司老太太刚刚醒过来,力气还不足,只是轻轻拍了拍司明珠的手以示安抚,她看了一眼安酒酒,然后看向司霖沉:“我倒要看看,有我在,谁敢把你送到国外去!”

司霖沉皱眉:“奶奶。”

司老太太憋着一口气:“我告诉你,明珠哪里也不去,就陪在我身边!”

她刚刚才醒,身体还没有大好,这么一段话倒出来,呛了口气,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司明珠赶忙帮她拍背顺气,一边还不忘道:“哥,你真的要把奶奶气死吗?”

司霖沉斜了司明珠一眼,心里虽然依旧很是烦她,但顾忌到司老太太的身体,也不敢再忤逆她,只好是低头缓和了语气:“我知道了奶奶。”

他上前一步,行到司老太太床边:“都听您的,您小心身体。”

司老太太这才缓和了些面色,却还是别过脸不愿意看司霖沉,只对着司明珠道:“你放心,你就陪在我身边,就是天塌下来,只要我一天没死,谁都没法送你出去。”

司明珠抽抽搭搭的的应了声嗯。

经历这一场闹剧,安酒酒不尴不尬的站在门口,想上前问候,却又感觉不是时候,犹豫了片刻,还是行到司老太太面前,喊了声:“奶奶。”

司老太太像是现在才看到她一样,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停,很快转开来,也不等安酒酒问候,径直把话带过去:“劳烦安小姐有心走一趟,我这把老骨头没什么大事。”

说完,掩了掩被子,道:“我困了。”

便是下逐客令了。

安酒酒抿了抿唇,心头一酸,差点掉下泪去。

司明珠嘲讽的瞪她一眼,又有几分得意:“没听到吗?安小姐,我奶奶困了,您能先出去让她老人家睡个安稳觉吗?”

安酒酒咬了咬唇,脸色白了几分,看着些许难过。

司明珠心里更为痛快,正想再多补上两句,一抬眼却看到司霖沉冷着一张脸盯着自己,顿时心头一寒,匆忙避了他的目光,不敢再多说了。

司霖沉内心烦躁,却又没办法在这个当口发作,也不能跟司老太太计较,只能暂时先避开:“那您先好好休息。”

他说完,转过身,见到安酒酒还傻愣愣的站在床尾,心里忍不住有些疼,但口气仍旧是冰冷不近人情:“还傻站着干什么?”

安酒酒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转身跟上他。

司霖沉受不得看她这幅一脸委屈的样子,瞥了她一眼,蹙了蹙眉:“把脸上的眼泪给我擦了。”

安酒酒还有点难过,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愣愣的抬头看他。

司霖沉斜眼看她:“怎么,要我给你擦?”

安酒酒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低头从包里翻了张湿巾出来将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的两道泪痕擦干净,又有些嗔怪的瞪他一眼,低声嘟囔道:“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司霖沉不理她,只是大步往前走。

安酒酒噘着嘴,一路小跑跟上他。

等到司霖沉二人离开,司明珠才从病房里出来。

她走到窗户边往下看,正好能看到出了医院的安酒酒和司霖沉。

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安酒酒嘟着嘴跳到司霖沉跟前,似乎是在撒娇,而司霖沉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也没推开她,安酒酒便得寸进尺,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他的身上。

司明珠看的牙痒。

司霖沉面对她的时候永远冷着一张脸,冰冻三尺她根本没办法靠近,更别说敢像安酒酒一样跟他有身体接触。

可明明,她司明珠才是他的亲妹妹!

这个安酒酒不过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可她之前就独得司霖沉的宠爱,司老太太也疼她,现在出来这么大的事情,过了三年她一回来,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将司霖沉抢走。

第44章 你对其他人,哪里有良心

她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她又会回到三年前处处不如她处处低她一等的境地。

司明珠咬了咬牙,伸手摸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一道带着成熟风情的嗓音,唤她名字时声音温柔:“明珠?”司

明珠嗯了一声:“妈妈。”

“嗯?”听出她口气中的些许委屈,司母关切的问她,“怎么了宝贝?”

司明珠抿了抿唇:“安酒酒回来了。”

“安酒酒?”司母挑眉想了想,回忆起这个名字,“之前那个女人带来的拖油瓶?”

司明珠极快的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愤怒:“就是她!”

“她不是跑了吗?怎么还有胆子回来?司霖沉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饶不了她吧。”

“才没有!”司明珠更加气愤,“妈,你不知道,她才刚回来就住到哥哥家里去了,哥哥不但没跟她计较,还处处维护她,而且我听说,哥哥还想跟她结婚!”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司母默了默:“看不出来,这个女人还有点本事。”

听母亲一副浑不在意的口气,司明珠有些着急:“妈,在这么下去她再回到司家,那我司家大小姐的地位又要不保了!”

司母听得她气急败坏,自己却不甚在意,没怎么把安酒酒放在眼里:“她不过一个小丫头,用不着费心思,是你的总归是你的,就凭她,想跟我的宝贝女儿抢?你放心,她没这个本事。”

司明珠却危机感十足:“你不知道,她这个人城府颇深,她现在还没能回到司家呢,就已经爬到我头上来了。妈,你帮我想想办法,帮我把她给我赶出去,最好让她跟三年前一样滚出国,让我眼不见为净才好。”

司母默想了想:“明珠,按你这么说,司霖沉已经开始护着他了,对付她一个小丫头但是不难,可是司霖沉若是出手,麻烦很大,我们现在,还是不宜跟司霖沉杠上。”

而且,她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走到这一步,还真没把一个安酒酒放在眼里。

司明珠却是不依:“不要,妈,你相信我,她真的不是省油的灯,难道你想她回到司家压我一头,让我在她底下受气吗?!”

司母想要劝她,可是司明珠却是不依不饶,硬是坚持要让司母帮忙对付安酒酒,司母向来心疼她这个宝贝女儿,只能叹了口气应下:“行行行,我马上就安排人先跟着安酒酒,查查看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若是有,我便帮你抓实了,让她滚出司家,你先别着急,行吗?”

听到司母答应下来,司明珠这才满意,抽抽搭搭的应下来,又跟司母撒了会儿娇,这才挂断电话。

浅水湾别墅。

司霖沉下班到家,还没进屋,便闻到一阵食物的香味。

这个时间点,还不到做饭的时候。

司霖沉换了鞋,寻着香味进到厨房,看到安酒酒掀着锅盖闻里头的汤香。

她穿着家居的衣服,宽松的有些大了,显得她整个人更加小巧,她挽了袖子,身上还套着围裙,上面有星星点点的油渍。

她闻了闻汤的味道,把盖子盖好,然后调了火候和时间,又转手将放凉了的菜捞出来放到盆里。

放上少量的香油、盐、醋、酱油,她用筷子搅了搅,打开顶上的橱柜,踮起脚想去拿上面的手套。

可惜矮了一截,够不着。

司霖沉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买着步子走过去,走到她身后,一伸手,将手套拿下来塞到她怀里。

安酒酒怔怔的,顿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冲他眯眼笑:“你回来啦。”

司霖沉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

安酒酒熟练的带上手套,回到厨台,动作流利的开始拌凉菜。

司霖沉看她一眼,又转眼一一扫过厨房。

炖着的鸡汤,蒸着的蛋糕和肉,案板上切的干净漂亮的菜,最后又落到安酒酒身上。

这个厨房只有她一个人,这些都是她做的,而且看她的动作,这些她都轻车熟路。

可是他明明记得,她之前跟司明珠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做菜,估计连这些菜叫什么都认不出来。

司霖沉眸光一沉。

她这三年里,是什么样的生活让她学会了这些事情?

司霖沉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还是开口问她:“你做的?”

安酒酒已经把凉菜拌好,正在装盘,嗯了一声。

“我记得你以前可没这么能干。”

听出言外之意,她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睛里有光慌乱的晃得厉害,幸而她背对着司霖沉,倒是没让他看到她神情不自然,她很快的调整好情绪,继续忙活,一边若无其事的解释道:“我刚出国那段时间没什么钱,又举目无亲的,所以找了家中国的餐厅兼职,然后在后厨偷学的。”

她把菜装好,又去盛汤出来,一边抬眸撒娇一般埋怨的嘟着嘴道:“国外的饭菜太难吃了,高热量高激素吃的我整个人都膨胀,还很贵,所以我就学着自己在家里做了。”

她模样自然,跟她日常向他撒娇讨巧的样子没什么差别,司霖沉看她一眼,呵了一声:“自讨苦吃。”

安酒酒偷偷看他一眼见他似乎没起疑心,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加快速度把饭菜装好,然后一脸讨好的笑看着:“阿沉……”

她尾音上扬的撒娇,司霖沉却不吃她这一套:“少来。”

“……”安酒酒蹭到他身边去,“你是不是要去看奶奶?”

司霖沉看看她:“怎么?”

“帮我把这个带给她吧,”安酒酒一层一层解释,“这个是粥,下面是鸡汤,然后是蛋糕和肉,还配了小菜,肉汤还有蛋糕我都蒸的很烂了,而且我查过了,对奶奶恢复有好处,你帮我送给她吧?”

司霖沉吊着眼皮看她:“你怎么不自己去?”

安酒酒垂了垂眸,有点难过:“奶奶看到我,估计会更生气吧?”

司霖沉眉心微动,却仍旧没有半分心疼她:“你如果真的担心她,她身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说话有些刻薄:“安酒酒,你不过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罢了,你对其他人,哪里有良心。”

第45章 遭打

安酒酒低下头去,脸上的表情白了白,但还是强撑起一个笑脸来厚着脸皮继续跟他撒娇:“那就当让心里好受一点,好不好嘛,阿沉。”

她踮起脚在他脸上清爽的亲了一下:“求求你啦。”

司霖沉眸光暗了暗,转身将她压在灶台上亲。

安酒酒背压着台沿,咯的腰疼,却也不敢拒绝他,仍旧是配合着回应他的亲吻。

过了良久,司霖沉才松开她,他沉着一双眸看她,目光里有几分清明几分情欲几分意味不明,安酒酒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却没等到他开口——他伸手拎了食盒,转身往外走。

还是答应了她。

安酒酒松了口气,扬声对着他的背影道:“路上小心点!”

司霖沉出了别墅,转身走到车库,把食盒放进去做进驾驶座,却没着急发动车子。

如果是以前的安酒酒,他说这样刻薄的话,她估计早就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跟他闹脾气了。

可是现在,好像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能够接受,暗自忍下去,还能继续扬着一张笑脸跟他撒桥讨巧。

而且,她以前最讨厌油烟的味道,现在在厨房去泰然自若。

他转眸看了看一边的食盒,方才她装盒的时候他看了几眼,才做的很漂亮,虽然没有尝过,但是闻着味道便不会差。

司霖沉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收回手,给沈谦去了个电话。

等了一会儿,电话被接通:“司少。”

司霖沉之前便安排了沈谦去调查安酒酒这几年的生活,因此他这个电话一打,沈谦不用他开口,便开始将自己调查出来的东西一一进行汇报:“安小姐这几年在y国主要是在上大学,但是很奇怪,我去学校调查过,安小姐这几年与其说是在上学不如说就是在学校挂了个名头,多半时间都不在学校,课也很少去上,只是她每次考试都能拿到第一,并且参加比赛夺回的奖项较多,所以学校才没让她退学。”

“不去上课?”司霖沉挑了挑眉,“那她在做什么?”

“这个……”沈谦停顿片刻,有些不太好意思,“我暂时还没有查清楚。”

司霖沉也不着急,顿了顿道:“你查一下,这几年在y国,她是不是在什么中国餐厅工作过。”

沈谦应了声是:“我明白了。”

顿了片刻,又道:“还有一件事。”

司霖沉尾音上扬,嗯了一声。

“明氏集团的人也在调查安小姐?”

司霖沉愣了一下:“明氏集团?”

“是,”沈谦道,“是明夫人的人。”

明夫人,韩同心。

想到这个名字,司霖沉眸光一沉,眸底闪过一丝戾气。

没想到到现在了,这个女人还是不安分。

也是,这女人虽然见风使舵的快,但对司明珠这个宝贝女儿,还是有求必应的。

可惜,他不是司勋豪,不吃这个哑巴亏。

司霖沉应了声知道了,让沈谦继续顺着往下查,便挂了电话。

他沉默片刻,讲电话拨给徐毅。

电话接通,他简单吩咐几句,然后将电话挂断,这才驱车离开别墅。

徐毅接完司霖沉的电话,很快按照他的吩咐,着手去查韩同心。

他跟在司霖沉身边多年,对司家家事略知一二,对这个韩同心的底细也是清楚。

说来这个韩同心,其实算是个人物。

她当年不过是司勋豪也就是司霖沉的父亲身边的一个小秘书,当初司勋豪娶了安酒酒的母亲为妻,韩同心看着也老老实实的模样,却没想到在安酒酒母亲去世之后,对司勋豪动了念头,一心想要嫁入司家。那时候司霖沉年纪虽然小但也早熟,看出她的心思因此一直不待见她,司勋豪因为孩子的缘故也对她不冷不热更别提其他的心思,却没想到韩同心给司勋豪下了药。

可司勋豪事后也完全没有负责的心思,反倒以心术不正为由将她彻底赶出了公司。

却不知道是不是韩同心运气好,竟然她怀上了司家的孩子,司勋豪虽然是不肯认,也不肯松口接受韩同心,但韩同心却使了手段直接将这件事闹到了司老太太跟前去,老人家心软想留下这个孙女,司勋豪向来孝顺,没办法忤逆母亲,只能答应留下孩子,却仍旧是死活不肯娶韩同心。

这个韩同心倒也聪明,见没法当司太太便转了口要钱,狮子大开口一口气要了两千万。

对于当年的司家来说,两千万不算是个小数目,司勋豪狠下心给了,然后让这女人有多远滚多远。

韩同心也很聪明,拿着钱注资了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明氏集团,还嫁给了明氏集团董事长明矾,摇身成了明夫人,而二十几年下来,明氏在她的经营打理下,也持续发展成国内能叫得出名号的大公司来。

徐毅虽然是对她这种不择手段心术不正的女人很是瞧不起,但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是个人物。

而且即使当初为了钱将司明珠卖给了司家,她这些年也从来没有忽略过司明珠一丝一毫,一直在私底下跟司明珠碰面,接她去玩给她买这买那,司明珠娇纵的性子,也多半是她宠出来的。

这也是司霖沉绝不肯让司明珠接触公司事物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只是,这母女俩如今踢到了司霖沉的铁板,司霖沉又绝不是能等着吃亏的人物,怕是有罪受了。

徐毅的动作很快,韩同心派出去查安酒酒的人第二天一出门便被人蒙着头揍了一顿,直接给打进了医院。

而刚收到这个消息的韩同心,同时又接到医院的电话,她和明矾的那个宝贝儿子明礼华,今天出门的时候也被人蒙着脑袋打了一顿。

而且,据明礼华说,他压根没反应过来,那些人二话不说上来直接就打,打完就走,就好像是碰巧路过看到他正好顺手揍了一顿,打完连个理由都不给。

第46章 一起送出国

安酒酒刚回国又没有了司家的庇护,尽管察觉到了,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件事多半是司霖沉替她出的头。

韩同心从跟在司勋豪身边起到现在,几乎没怕过什么人,可是对着司霖沉,却总有一种被他蔑视于脚下的怯懦感。

司霖沉小时候对着她就从没有过好脸色,等到长大后,商场上交锋,她仍旧没能从他手里讨到什么好。

她想什么,他看得清清楚楚,以前只是懒得搭理,现在却因为涉及到安酒酒,他立马就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如今司霖沉已经动手打了她一个耳光,调查安酒酒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搁下,韩同心不知道该怎么跟司明珠开这个口,唯恐司明珠也对她感到失望。

然而司明珠还是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收拾完韩同心的第二天,司老夫人身体也好了不少,医生说可以出院,司霖沉便推了一早上的会,特意来接司老夫人回家。

见他亲自来接,司老夫人态度明显好了许多,虽然没完全消气,倒也没再横眉竖眼的给他脸色看。

司明珠也陪在身边,一到了老宅,便让下人将行李放上楼。

司霖沉见状,看似漫不经心地补充了句:“顺便把司明珠的东西也收拾好拿下来。”

闻言,在座的人皆是一愣,还是下人最先反应过来:“少爷,您的意思?”

司霖沉沉着眸不说话,徐毅看一眼他的脸色,拿着办好的出国手续上前一步:“司小姐,司少已经帮您办好了去美国的出国手续,也已经联系好了美国那边有名的大学,你需要在后天到学校报告。”

司明珠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不可置信地看向司霖沉:“哥!”

司霖沉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到一边却给司老夫人倒水。

司明珠被忽视了个彻底,脸上青白交加,转头拽住司老夫人的袖子,眼泪刷一下就掉了下来:“奶奶,您管管哥,我不想出国,我只想陪在您身边……”

司老夫人也气的不行,压根不接司霖沉递来的水,语气生硬冷沉:“我说过了明珠哪里也不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婆子?”

面对司老夫人,司霖沉脸色倒是柔和许多,但是却依旧没有松口:“奶奶,如果她安安分分的,我自然会听您的,可是……”

他转眸看向司明珠,眼神在一瞬间又变的令人生寒,“既然你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那就必须得付出代价。”

对上他冰冷威压的目光,司明珠瑟缩了一下,底气有些不足:“我怎么了?”

司霖沉身上有点戾气,唇线抿直无声的盯着她,过了一会儿看到司明珠脸上慌张无措的害怕越渐放大,这才掀了掀嘴角:“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跟那位明夫人偷偷来往的事?”

司明珠心里这才确认自己找韩同心调查安酒酒的事情露了馅,她虽然不讨司霖沉喜欢,但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气还是有几分了解,顿时便没敢再狡辩,扑上去哭着认错。

“我错了……哥,我以后不敢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想出国,我想留在国内陪在奶奶身边,奶奶才刚刚出院,不能没人照顾……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听着孙儿孙女的对话,司老夫人有些懵:“明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司霖沉不想提韩同心那个女人,怕说出来让老夫人觉得韩信。司明珠也只顾着求饶,哭的凄惨。

这些年司明珠一直陪在司老夫人身边,虽娇纵跋扈了些,但对她还是孝顺乖巧,司老夫人也向来疼爱她,见她哭成这副模样,又见司霖沉一脸不耐冷漠,心中心疼她这个孙女,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不管是什么事情,她是你妹妹,你不能好好教她吗?非要把她送走你才安心?”

司霖沉神情冷漠:“她是太闲了,所以才会整日里折腾,我送她出去学习,对她来说,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机会。”

司老夫人却心疼孙女:“总之我不同意,你要让她学习,国内哪一所大学不行?她到底是你妹妹!你忍心把她送出去吃苦,我舍不得!”

司霖沉却仍旧不松口:“奶奶,这回就是您宠着她也没用。”

“没用?”司老夫人被他这口气激的太阳穴直跳,气的不轻,“那好,左右我说话也没用了,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那不如把我也一起送出去得了,省的我们两个在这碍你的眼!”

原本这不过是司老夫人的威胁,却没想到司霖沉皱了皱眉,低头沉吟片刻,似乎是真的在考虑这个提议。

过了片刻,抬眸重新看向司老夫人,满脸真诚:“奶奶,您说的也不无道理。”

司老夫人愣了一瞬,下一秒气血上涌:“你说什么?!”

司霖沉的表情却严肃而认真:“奶奶,您身体近些年想来不太爽利,比起国内,美国的医疗技术要更好,环境也比国内好上许多,如果您到美国调理,想来会比在国内身体要恢复的更快。”

司老夫人简直要被他这幅一心为她好的模样给气笑,她连连跺了几下拐杖:“好好好,真是好样的!”

司霖沉其实是真心为了司老夫人好,毕竟国外不管是医疗水平还是养病环境,都比国内好得多。

更重要的是,国外没那么多糟心事。

“正好明珠陪着您静养两个月,等身体康健些,我再接您回来。”

司老夫人被气得不想跟他说话,重重地哼了声后,转脸看向司明珠:“既然这样,明珠,我们走,不留在这碍他的眼!”

司明珠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是看了一眼司霖沉的脸色,原本还想想要再求一下,司老夫人却又赌气般拉着她往楼上走:“走,我们这就收拾东西去!”

司明珠:“……”

她一点都不想收拾东西好吗?!

司老夫人拉着司明珠直接上楼收了东西,司霖沉也不拦着,反倒叫人细心妥帖的帮她们检查有无漏带的东西,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安排司老夫人出国的事宜。

等事情都已经安排好,司霖沉亲自将二人送到机场,直到看着她们上飞机,才返回了浅水湾。

第47章 下点猛药

回到别墅的时候安酒酒还没睡,依旧是那身粉红色的睡裙,抱了个抱枕,缩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电视里放着财经新闻,上面是他在签一个跨国合同。

看着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可是那时候他其实正为了找她焦头烂额。

司霖沉走到沙发边上将电视关上,然后伸手推了一把她点来晃去的脑袋:“安酒酒。”

安酒酒被戳了脑袋,迷迷糊糊的抬头去看,见到是司霖沉,眼睛亮了一下,直接蹦到他身上。

司霖沉眼疾手快,迅速向后拉了一步,完美的避开她。

跌在地上的安酒酒:“……”

不过她很快缓过劲来,从地上爬起来,笑眯眯的又往他身上蹭:“阿沉,你回来啦。”

司霖沉心情不算太好,对她这一张笑脸无动于衷,他转身往楼上走,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

这几天因为司老夫人的事情,两个人已经许久没有发生关系,现在趁着司老夫人出院,事情告一段落,安酒酒怎么也得把他拐上床,于是依旧厚着脸皮往他身上蹭:“阿沉……”

她话还没说完,司霖沉看她一眼:“我把司明珠送出国了。”

他看到安酒酒惊讶的愣了一下,又接着道:“和奶奶一起。”

安酒酒的脸色顿时白了两分。

她张了张嘴:“是……是因为……”

司霖沉忽然有点不忍心,抿了抿唇,还是改了口:“不是因为你,米国医疗条件比国内好,我送她出去休养两个月罢了。”

他把手从她怀里抽出来,继续上楼:“早点睡吧。”

安酒酒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无论是不是因为休养身体,安酒酒心里都明白,司老夫人被送出国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依照司家几个人的性格,她大概能猜到这是因为什么。

她已经很对不起司老夫人了,如今还要害她一大把年纪的颠簸。

安酒酒心里内疚的酸涩,也没了心情去缠司霖沉,见他回了房,便也随着回了房间。

回了房间,却依旧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从前跟司老夫人相处的模样。

她以前是真心疼爱过她,也是真的将她视如己出。

默默想着,睁开眼,已经半夜两点了。

安酒酒揉了揉眼睛,眼角微湿。

她伸手摸到床头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拨出上面排第一个的人的电话。

隔着一个半球,正好是十二个小时的时差,,那边正好是下午两点多。

可却像是在摆谱,电话响了许久,才被人慢慢悠悠的接起来,声音也悠哉:“喂,哪位?”

安酒酒叹了口气,喊了声:“哥。”

电话那头的安晟却呵的笑了一声:“别乱认亲啊,我可不记得我有什么没良心的妹妹。”

安酒酒并不跟他计较,又叹了口气:“哥,我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哟,”安晟道,“挺稀奇啊,你还这么有本事,还有事情要求我帮忙?”

安酒酒把这几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奶奶现在已经出国去了,估计明天就该到了,所以……”

安晟挑眉:“所以?”

“所以,我想说,你能不能帮忙照应她老人家一下?”

安晟冷笑一声:“我说你能有什么事情求我呢,司霖沉家大业大,他的奶奶,用不着我插手照看吧。”

“毕竟鞭长莫及,”安酒酒恳求他道,“你在米国人脉广些,你就帮我这个忙吧,我心里歉疚也少些。”

“你对他们司家人有什么好歉疚的额?”安晟忍不住骂她,“姝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一声不吭,她们司家不过一点风吹草动你就眼巴巴上赶着打电话让我帮忙,安酒酒,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到底姓什么了?!”

安酒酒心头一紧,她咬了咬唇:“我没有!我没有忘记过……”她顿了片刻,“只是姝姝的事情我告诉你也无济于事,不过是让你也跟着操心而已,所以我才瞒着你回国的,这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安晟默了片刻,似乎是不想跟她继续争执下去:“算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跟司家人,走不到一块儿,你跟司霖沉也是如此,姝姝情况特殊,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然我绑也会把你绑回来,既然事已至此,那你最好还是赶紧怀孕拿到脐带血离开司霖沉,”他顿了顿,语气严肃而认真,“酒酒,我是怕你越陷越深。”

安酒酒垂了垂眸,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跟他说还是在提醒自己:“我知道了,我不会的。”

安晟挂了电话。

安酒酒放了手机,重新躺回到床上,却因为安晟这一段话更加心神不宁起来。

她躺在床上,心思更加沉重复杂,过了一会儿,被手机铃声惊了一跳。

她赶紧去拿手机,上面闪着盛小小的名字。

一般盛小小的电话都是因为姝姝,安酒酒不敢耽搁,赶忙将电话接起来,喂了一声:“小小。”

盛小小嗯了一声,声音有些轻:“你没睡啊?我刚给你打电话才想起来时差这回事,没打扰到你吧?”

安酒酒摇了摇头:“没事,我正好也没睡呢,怎么了,是不是姝姝情况又不稳定了?”

“没有没有,你别多想。”盛小小赶忙道,“最近到了一款新药,我给姝姝用了药,她的情况好多了,面色也好了很多,精神多了。”

“是吗,”听到姝姝情况好转,安酒酒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谢谢你啊,小小。”

“哪里的话,”盛小小道,“不过,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要想治好姝姝还是要有合适的骨髓配型或者脐带血才行。”

安酒酒嗯了一声:“我知道。”

盛小小顿了顿,问她道:“你跟司霖沉,进展怎么样了?”

安酒酒叹了口气:“他不信任我,戒心很重,而且这几天事情太多了,我跟他也没什么进展,我也找不到机会。”

盛小小沉吟片刻:“要不,你给他下点猛药?”

安酒酒吓了一跳:“下、下药?这不太好吧?”

第48章 假想情敌

盛小小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谁说下药了?我的意思是给他来点猛的,比如说找个假想情敌什么的。”

盛小小解释道,“人不都会吃醋吗?而且我听你以前的形容在,这个司霖沉是个醋坛子,脾气也大,你如果找个男人来激他一下,可能他受了刺激,一吃醋,说不定你们俩能有新进展呢?”

安酒酒有些犹豫:“这……能行吗?”

“应该吧,”盛小小其实也不太确定,“但我觉得,男人嘛,不都有占有欲,本来可能没这么在意,但是一看到本来自己的东西有别人觊觎,可能就会着急了。”

司霖沉这个人占有欲的确很强,之前她们还好的时候,她身边要是有其他男人离她稍微进一下他都会吃醋,然后立马宣布自己的主权。

虽然,现在摸不清楚司霖沉对她到底还有多少感情,但她名义上好歹是他的妻子,盛小小这个办法,说不定真的可行。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姝姝等不起,她也等不起。

安晟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她不想越陷越深,只能尽早抽身。

又跟盛小小聊了几句姝姝的近况,安酒酒挂断电话,已经是四点多了,她躺倒在床上,这回倒是很快睡过去。

因为晚上熬得太晚,安酒酒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去摸手机,接听了放到耳边,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和慵懒:“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男声:“安酒酒?”

安酒酒愣了片刻,却还是没想起这是谁的声音,迷迷糊糊看了眼来电显示,看到上面唐易的名字瞬间清醒了几分,爬起来清了清嗓子重新接起电话:“喂,唐总。”

唐易的声音带了些许笑意:“还没醒?”

安酒酒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昨天睡得太晚了。”

唐易笑了声,进入正题:“你的脚情况怎么样?”

安酒酒下意识的转了转脚踝,骨头关节碰撞早已经没了痛感:“没事了。”

“那今天下午跟我走一趟吧,”唐易道,“下午四点半,宋小明放学。”

这两天事情太多,安酒酒脑子转了一圈才想起来,王鹏一案中唯一的目击证人。

只不过因为宋小明母亲护的严实,前段时间一直没法接触到:“宋小明母亲同意我们见他了?”

“没有,但这事本来也无可无不可,”唐易道,“我们下午去接他放学。”

安酒酒应了声好。

下午四点半。

胜利小学门口大槐树下站着一男一女,男人高出女人一个头,看着成熟稳重,女人娇娇小小的,穿的很厚,脖子上围了条围巾,还不停地低着头哈气戳手。

胜利小学放学铃声响起来,不一会儿,一个个稚嫩朝气的孩子穿着校服呼啦啦的跑出来。

安酒酒有一点点近视,没戴眼镜,对宋小明印象也不深,仅限于照片上的几眼,眯着眼睛伸着脖子探头探脑的在人群里找,看了半天没看到,听到唐易出声:“走。”

她哦了一声跟上去,看到唐易走到校门口,对着刚出校门的一个小男孩喊了一声:“宋小明。”

安酒酒仔细去看,这孩子剃了头发,戴着副眼镜,大大的黑框眼镜,看着有些呆板,跟照片上笑容明朗的孩子有一点点出入。亏得唐易眼尖,她是没认出来。

宋小明看他们一眼,有些警惕的走过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唐易笑了笑,他笑起来带着成熟男人的温柔和气,能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安全感:“你知道王鹏吗?”

“王叔叔?”宋小明有些奇怪,皱着眉头看他们,“他是我邻居,你们找他?”

唐易摇头:“我是他的律师,所以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你愿意帮我也帮你王叔叔这个忙吗?”

宋小明抿唇看着他们,似乎是在想该不该相信他们,唐易也不急,安静的等着他。

过了一会儿,才见得宋小明点了点头:“你们问吧。”

“不着急,”唐易声音温和,“我们边走边说,也送你回家,省的你妈妈担心。”

三个人转身往车边走,唐易问他:“你还记得沈建叔叔出事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小孩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人虽小看着呆,条理却很清楚:“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沈叔叔家有声音,我就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看到王叔叔从里面跑出来,我还叫了他一声,不过他没有理我。第二天,妈妈让我去沈叔叔家借油,我去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来开,我以为沈叔叔不在家,就跟妈妈说了,结果到了晚上,妈妈说闻到有奇怪的味道,在沈叔叔家,喊人又没人应声,就找了人一块儿把门撞开了,才发现沈叔叔是出了事。”

唐易沉吟片刻:“你昨天见到王鹏跑了之后,还听到其他什么动静了吗?”

宋小明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没有了,没听到其他什么动静了。”

“你昨天看到王鹏从沈建家里出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宋小明摇头:“他们两个人经常在一起打牌,王叔叔之前也会去沈叔叔家玩的。”

唐易又问了几个问题,跟之前调查的出入都不太大。

安酒酒在一边认真的记笔记,想了想问:“小明,那你爸爸呢?”

谈话过程中,只听到他提到母亲,对父亲却不提一字。

宋小明神色淡淡的:“我爸爸出外地打工了,很久都没回来了。”

“很久?”

宋小明点了点头,低头想了想,似乎是在算时间:“好像有两年都没回来了。”

他似乎很习惯的样子,语气很正常,也没什么思念在里头。

唐易将宋小明送到家门口,开门的仍旧是宋小明的母亲。

安酒酒原来以为她会更加警惕却没想到一反常态,她听到他们挑明身份,反倒热情了许多,邀请他们进了屋,还给他们倒茶:“安小姐应该早跟我说的,上次招待不周了。”

安酒酒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唐易似乎也饶有趣味,两人对视,她看到他挑了挑眉。

第49章 疑点

宋小明的母亲吩咐宋小明回房间写作业,然后一一给安酒酒唐易倒了茶:“你们可要帮帮王鹏,他是个好人,肯定不会做出谋财害命的这种事情来的,这事情一出我们街坊邻里都不信是王鹏干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能帮上忙的你们尽管说,我们都希望他能早点出来。”

前后态度反差太大,安酒酒心中生疑,却没直接问,两个人跟宋小明母亲客套了几句,这才离开宋家。

离开宋家唐易却没有直接回律所,而是下楼绕了一圈,往楼背后走。

安酒酒在后头跟上他:“宋小明他妈妈也太奇怪了吧,按理说沈建是他邻居,平时多有帮衬,他死了,宋小明他妈不应该希望王鹏早日伏法才对吗?怎么反倒帮王鹏说起话来了?”

唐易扶着墙往沈建家后走,一边回她的话:“王鹏这个人老实心善,经常给人帮忙,这个小区里的人对他评价都很好,估计她也是受过王鹏的恩惠。”

安酒酒唔了一声点点头。

这栋楼靠着围墙,围墙外面是一片荒草地,围墙和楼面中间磕磕绊绊,杂草丛生,上面还有从居民楼里倒出来的垃圾。

混着腐烂的味道和脏乱。

安酒酒皱了皱眉,扶着墙走,生怕被绊倒。

走了一段路,唐易停下来,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别过来,然后转手从口袋里拿了手套口罩出来带上。

安酒酒有点奇怪,接着便看到唐易熟练的预估出沈建家窗口所对的位置,然后蹲下身,毫不嫌脏的在仔细翻检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又换了手套,从口袋里掏出工具袋和镊子,从一堆垃圾里面夹了点什么出来放到工具袋里转手递给安酒酒。

安酒酒有点蒙,唐易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没人来接,转脸去看她:“酒酒?”

安酒酒这才回神,伸手接了东西,唐易提醒她:“放在我刚才给你的袋子里,拿回去化验。”

安酒酒没忍住问他:“唐律师,你以前做警察的?”

他这个手法和动作,跟她在警匪片里面看到的警察查看现场的一模一样。

唐易笑了笑:“没有,我以前辅修了刑侦学,对这一方面有些研究罢了,”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我以前一直负责的都是刑侦方面的案件,有些时候单靠警察提供的消息和线索要提取有用的信息太难了,便习惯自己来查看一遍。”

“我之前查看过沈建家,里面除了沈建和王鹏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如果沈建的死不是王鹏造成的,家里有没有第三人,那那个人肯定是利用了什么方法,即使不用进屋也可以行凶,我查看过这一带的地形,要做到这一点又不被人发现,利用这个围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安酒酒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的法律知识丰富,离成为一名合格的律师不过差一点经验而已,现在听得唐易的话,才发觉自己懂得很少,她目光带了几分尊敬,敬佩的看着唐易。

唐易注意到她的眼神,笑了笑:“再高明的罪犯,都会留下蛛丝马迹,这个世界上,并不仅有人会说话的。”

唐易查看了一圈,抬起头来。

围墙外面有一棵大树,枝叶粗壮的越过围墙,遮住他们头顶的太阳。

唐易眯了眯眼,然后估量了一下围墙的高度,左右看了两眼,搬了块石头过来垫在脚下,腿部用力,手上一撑,利落的的翻墙而上坐在围墙之上。

安酒酒抬头看他,见到他小心翼翼的在围墙上蹲着去观察这棵树,然后挪到伸进来的树枝旁,低着头在查看着什么。

安酒酒安静的抬头看了他一会儿,脖子有点酸:“唐律师,你小心点啊。”

唐易没回她的话,看那棵树看的认真,安酒酒有些好奇,但左右看了看,估摸了一下,应该是爬不上去,还是作罢,待在下面等他。

过了片刻,她听到唐易略带惊喜的声音:“找到了!”

安酒酒眼前一亮,刚想问他找到什么了,便听到哗啦一声,一大盆水从上而下泼出来,几乎都泼在了唐易身上,安酒酒站的远些,幸免于难。

唐易被浇了个透心凉,脸色不太好,抬眸一看,窗户里宋小明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唐易眉心动了动:“小明?”

宋小明神色不太自然,有点内疚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堂皇但是却没有最该有的震惊,他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他顿了一下,唐易还没问他就开始解释,像是多等一会儿就会没勇气解释了一般,“我洗了衣服顺手就往外面倒水了,没想到你们在这外面。”

说罢,像是怕他们不信,补了一句:“我平时都这么倒水的。”

时间太过巧合,加上宋小明的言语不自然,很明显是在说谎。

安酒酒刚想开口,却听到唐易笑了一声:“没事。”

他撑着手从围墙上跳下来,随手抓了一把头发,有些狼狈的甩了甩头,刚想跟安酒酒说离开,却听到宋小明喂了一声。

二人齐刷刷转脸去看,宋小明咬了咬唇,默了片刻,才道:“叔叔姐姐,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家里有我爸爸的衣服,你可以先换一下,冬天天气冷,可能会感冒。”

唐易看着他,眉心动了动。

安酒酒觉得不太对劲,看他一眼,眼睛里写满怀疑,唐易转脸看她一眼,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安酒酒只好沉默。

唐易扬唇笑了笑:“那好啊。”

宋小明赶忙道:“那你们上来吧,我给你们拿衣服换。”

两个人又绕回到宋家。

宋小明将两个人领进屋,宋母正在做饭,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看到两人去而复返有些惊讶:“唐律师,安律师你们怎么回来了……还有,唐律师你这身上怎么……”

唐易还没开口,听到宋小明在一边干巴巴的道:“我刚才洗衣服不小心把水倒在唐叔叔身上了,”他的声音比刚才冷淡很多,“所以我带他回家来换身衣服。”

第50章 谎言

宋母看了宋小明一眼,像是想到什么,面色有些僵:“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嗔怪了一句,然后抬头跟唐易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小明不懂事,你看这大冷的天,可惜我家那口子出远门许久没回来,这家里也没有他的衣服,要不你进洗手间先把外套换下来我给你烘烘干,我把暖气打开能暖和不少。”

“家里不是有爸爸的衣服吗?”

闻言,宋母的表情更加不自然,她面色僵了一会儿,伸手拉了拉宋小明:“胡说,家里只有我们两个的衣服,哪来你爸的衣服?”

宋小明不甘示弱:“有的,我上次收拾衣柜的时候看到了,就在柜子里,那不是老爸的衣服是谁的?”

宋母极快的瞟他们一眼,手上力气更大的扯了他一下,似乎是在阻止他说下去:“胡说八道!看错了吧你这孩子?”

说完,又抬头冲着安酒酒二人笑了笑:“这孩子估计看花眼了呢。”

宋小明还要在说些什么,唐易却笑了笑,先一步开口:“没事,我车里有空调,这边离律所也不远,我就不打扰了。”

宋母陪着笑,将两人送走。

出了宋家,安酒酒心里的疑惑更甚:“唐律师,你不觉得,宋家很奇怪吗?宋小明很奇怪,宋小明他母亲也很奇怪?”

唐易调转方向盘驱动车辆,直接点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宋小明的母亲跟沈建,应该是情人关系。”

这倒是出乎安酒酒的意料,她惊讶的啊了一声,看着唐易。

第51章 情人

宋母看了宋小明一眼,像是想到什么,面色有些僵:“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嗔怪了一句,然后抬头跟唐易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小明不懂事,你看这大冷的天,可惜我家那口子出远门许久没回来,这家里也没有他的衣服,要不你进洗手间先把外套换下来我给你烘烘干,我把暖气打开能暖和不少。”

“家里不是有爸爸的衣服吗?”

闻言,宋母的表情更加不自然,她面色僵了一会儿,伸手拉了拉宋小明:“胡说,家里只有我们两个的衣服,哪来你爸的衣服?”

宋小明不甘示弱:“有的,我上次收拾衣柜的时候看到了,就在柜子里,那不是老爸的衣服是谁的?”

宋母极快的瞟他们一眼,手上力气更大的扯了他一下,似乎是在阻止他说下去:“胡说八道!看错了吧你这孩子?”

说完,又抬头冲着安酒酒二人笑了笑:“这孩子估计看花眼了呢。”

宋小明还要在说些什么,唐易却笑了笑,先一步开口:“没事,我车里有空调,这边离律所也不远,我就不打扰了。”

宋母陪着笑,将两人送走。

出了宋家,安酒酒心里的疑惑更甚:“唐律师,你不觉得,宋家很奇怪吗?宋小明很奇怪,宋小明他母亲也很奇怪?”

唐易调转方向盘驱动车辆,直接点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宋小明的母亲跟沈建,应该是情人关系。”

这倒是出乎安酒酒的意料,她惊讶的啊了一声,看着唐易。

第52章 老熟人

“为什么?!”安酒酒睁大眼睛震惊的看向他,“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您告诉我,我会改进的。”

唐易垂眸看她一眼,有些不忍心,但是面上却依旧没有留情面:“你的专业素养不够,这个案子难度大,你跟不上,会拖后我的进度,马上就要开庭了,我不想因为你导致官司失败。”

安酒酒没想到会突然被告知从案子里抽离出去,有些愣愣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刚毕业,虽然专业知识过硬,她也自信自己已经将大学里的知识学的滚瓜烂熟,但是经验不足是短板她也一直清楚,可是她也已经很努力的在看相似案例,努力的去研究这个案件了。

她抿了抿唇,眼底泛酸,她垂了眸,表情失落而沮丧,声音带了些许哭腔的沙哑:“可是我真的很想完成这个案件。”

唐易心头一跳,有些心疼,莫名想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可却还是没有抬手,他抿了抿唇,将心绪隐藏好,只是象征性的拍了拍她的肩:“以后会有机会的。”

说罢,他没再停留在,转身出了门。

新来的助理很快来跟安酒酒进行案件交接。

安酒酒心里面一万个舍不得也无可奈何,只能尽力将案件仔细的告诉跟她对接的人。

坐在办公室里的文职比跟着唐易在外面跑来跑去要轻松的多。

安酒酒将要对接转交的资料整理好之后,老老实实的开始待在办公室里整理卷宗。

卷宗里面记录着这几年律所接过的大大小小的案件,安酒酒边整理边看,倒也不算无聊,里面很多官司都做了有标注,能让她学到不少东西。

只是安分的日子没有过上几天。

律所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乔可人。

安酒酒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已经没有再见过她。

不过偶尔闲着无聊上网的时候能看到她的消息,多半也都是负面的。

跟替身,耍大牌之类的字眼脱不了关系,微博上她的热搜也挂了好几天:乔可人数字台词。

说的是她耍大牌不肯背台词,只念数字,然后全靠后期配音弥补。

负面新闻像是龙卷风,铺天盖地,不仅是微博上,到处都有人在喷。

她前段时间风头太甚,好不容易出了事情,各处闻风而来踩一脚的人自然也多,而且她这个人本来在圈内风评也并不好,这么一闹,连#乔可人滚出娱乐圈#这个话题都在超华榜前十挂了好几天没下来。

安酒酒想不知道也难。

却没想到,能亲眼见到,而且还是在律所。

因为正值午休时间,前台出去吃饭了。

安酒酒吃过提早回来,见到乔可人进来,也没有认出来,只是出于顺便和礼貌上前迎接,却没想到乔可人一眼就将她认出来,喊了声:“安酒酒?!”

她脸上戴了个很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边脸,又带着帽子,安酒酒没认出来,有些奇怪:“您认识我?”

乔可人看着面前这张脸,心里恨得牙痒痒。

失去了司家的庇护,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整她,一连串的爆出很多的丑闻,她前期做出来的形象人设尽毁,代言也一个接着一个的跟她解约,之前正在谈的电视剧也因为网上的新闻告吹。

她这次来,便是想找唐易咨询,广告商解约的事情。

却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安酒酒。

这一连串的事情太巧了,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安酒酒出现之后。

司明珠的下场让她看的很清楚,这个安酒酒,绝对不可以明面上得罪。

她抿唇想了想,眨了眨眼睛,硬是湿了眼眶,然后摘了墨镜:“安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安酒酒抬眸仔细看她一眼,这才认出来。

那个跟在司明珠身边的三流小明星。

安酒酒脸上的神色淡了许多:“不记得了,请问你是?”

乔可人看出她的明知故问,脸上的神色一僵。

律所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始上班,有认出她的人,开始向这边探头探脑。

安酒酒却始终神色淡淡好像在真的完全不认识她一般。

好在乔伊人也不完全是个花瓶,很快调整好神色,脸上演出一副憔悴难过的模样来:“安小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安酒酒皱了皱眉,觉得她这个反应有些不对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乔可人看她一眼,眼眶泛着红:“我真的知道错了安小姐,你就原谅我吧。”

第53章 调职

“为什么?!”安酒酒睁大眼睛震惊的看向他,“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您告诉我,我会改进的。”

唐易垂眸看她一眼,有些不忍心,但是面上却依旧没有留情面:“你的专业素养不够,这个案子难度大,你跟不上,会拖后我的进度,马上就要开庭了,我不想因为你导致官司失败。”

安酒酒没想到会突然被告知从案子里抽离出去,有些愣愣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刚毕业,虽然专业知识过硬,她也自信自己已经将大学里的知识学的滚瓜烂熟,但是经验不足是短板她也一直清楚,可是她也已经很努力的在看相似案例,努力的去研究这个案件了。

她抿了抿唇,眼底泛酸,她垂了眸,表情失落而沮丧,声音带了些许哭腔的沙哑:“可是我真的很想完成这个案件。”

唐易心头一跳,有些心疼,莫名想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可却还是没有抬手,他抿了抿唇,将心绪隐藏好,只是象征性的拍了拍她的肩:“以后会有机会的。”

说罢,他没再停留在,转身出了门。

新来的助理很快来跟安酒酒进行案件交接。

安酒酒心里面一万个舍不得也无可奈何,只能尽力将案件仔细的告诉跟她对接的人。

坐在办公室里的文职比跟着唐易在外面跑来跑去要轻松的多。

安酒酒将要对接转交的资料整理好之后,老老实实的开始待在办公室里整理卷宗。

卷宗里面记录着这几年律所接过的大大小小的案件,安酒酒边整理边看,倒也不算无聊,里面很多官司都做了有标注,能让她学到不少东西。

只是安分的日子没有过上几天。

律所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乔可人。

安酒酒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已经没有再见过她。

不过偶尔闲着无聊上网的时候能看到她的消息,多半也都是负面的。

跟替身,耍大牌之类的字眼脱不了关系,微博上她的热搜也挂了好几天:乔可人数字台词。

说的是她耍大牌不肯背台词,只念数字,然后全靠后期配音弥补。

负面新闻像是龙卷风,铺天盖地,不仅是微博上,到处都有人在喷。

她前段时间风头太甚,好不容易出了事情,各处闻风而来踩一脚的人自然也多,而且她这个人本来在圈内风评也并不好,这么一闹,连#乔可人滚出娱乐圈#这个话题都在超华榜前十挂了好几天没下来。

安酒酒想不知道也难。

却没想到,能亲眼见到,而且还是在律所。

因为正值午休时间,前台出去吃饭了。

安酒酒吃过提早回来,见到乔可人进来,也没有认出来,只是出于顺便和礼貌上前迎接,却没想到乔可人一眼就将她认出来,喊了声:“安酒酒?!”

她脸上戴了个很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边脸,又带着帽子,安酒酒没认出来,有些奇怪:“您认识我?”

乔可人看着面前这张脸,心里恨得牙痒痒。

失去了司家的庇护,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整她,一连串的爆出很多的丑闻,她前期做出来的形象人设尽毁,代言也一个接着一个的跟她解约,之前正在谈的电视剧也因为网上的新闻告吹。

她这次来,便是想找唐易咨询,广告商解约的事情。

却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安酒酒。

这一连串的事情太巧了,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安酒酒出现之后。

司明珠的下场让她看的很清楚,这个安酒酒,绝对不可以明面上得罪。

她抿唇想了想,眨了眨眼睛,硬是湿了眼眶,然后摘了墨镜:“安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安酒酒抬眸仔细看她一眼,这才认出来。

那个跟在司明珠身边的三流小明星。

安酒酒脸上的神色淡了许多:“不记得了,请问你是?”

乔可人看出她的明知故问,脸上的神色一僵。

律所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始上班,有认出她的人,开始向这边探头探脑。

安酒酒却始终神色淡淡好像在真的完全不认识她一般。

好在乔伊人也不完全是个花瓶,很快调整好神色,脸上演出一副憔悴难过的模样来:“安小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安酒酒皱了皱眉,觉得她这个反应有些不对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乔可人看她一眼,眼眶泛着红:“我真的知道错了安小姐,你就原谅我吧。”

第49章 报复

“啊?什么意思?”

安酒酒:“……!!!”

她也想问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是今天早上纪总让我打电话联络乔可人经纪人让她过来的,之前乔可人预约了好几次,纪总都没让接。”

安酒酒听着哗啦啦的流水声,很快消停下去,进来的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有的没的,声音随着脚步远去。

卫生间安静下来。

安酒酒却在隔间里气了个半死。

她说怎么她待办公室第一天就能遇到乔可人,怎么就这么凑巧纪南郢八百年不来公司,也刚好今天就过来了!

原来都是纪南郢提前安排好了耍着她玩给她心里添堵呢?!

安酒酒跟纪南郢从小斗到大,没在他手底下吃过亏,这一次自然也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了,琢磨了片刻,想着怎么反击回去,这时候却正好接到纪南郢的电话,她一肚子火,下意识就想要挂断,转念忽然又想到什么,将电话接起来:“喂?”

“喂,”纪南郢的声音懒洋洋的,听上去神清气爽的样子,“安酒酒。”

安酒酒呵了一声:“怎么,不喊酒酒了?”

纪南郢占了上风,心情愉快:“你高兴听我喊酒酒?那我再给你喊一个?”他装腔作调,“酒酒~”

“……”安酒酒一路脏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忍下去,“热闹好看吗?”

纪南郢晃了晃二郎腿:“还不错,你的脸色真是太精彩了。”

安酒酒呵呵呵的笑:“您老看的高兴就好。”顿了片刻,“所以,晚上的饭请哪呢?”

纪南郢哟了一声:“你还想跟我吃饭?”

“为什么不想?”安酒酒皮笑肉不笑,“有饭吃省顿饭钱多好。”

“也是,”纪南郢心情很好,不跟她计较这一顿饭,“本少爷今天心情好,你选地方。”

安酒酒报了个高档餐厅:“纪少爷舍不舍得?”

“还想在这吃回本来?”纪南郢没察觉出她的意图,只以为她特地选了个高档餐厅只是为了让他心疼钱,“可惜了,本少爷不在乎这点小钱。”

安酒酒越听越气,却不能现在跟他翻脸,硬是忍下来:“七点,不见不散。”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翻出纪南郢母亲的电话,用力摁着键盘发了条短信,等收到回复这才呼了口气,挑着眉笑了声。

微信上正好弹出纪南郢发来的消息,一个小丑哈哈哈的嘲笑她。

安酒酒咬牙切齿,刚想骂人,想到今天的晚餐,又忍住了。

没关系,等到晚上,她给纪南郢这心里添的堵,绝不会比他给她添的少。

冬日入夜很早。

七点左右天已经全黑了。

安酒酒很准时的到了餐厅,还挑了个很有情调的包厢。

纪南郢很没有风度的姗姗来迟,见到安酒酒已经在等着还一脸奇怪:“哟,难得安大小姐没有迟到。”

安酒酒咬了咬牙,忍着,先忍着。

她扯出一个笑:“你来了,坐吧。”

纪南郢扬了扬眉,似乎是有些意外她这个反应。

他打量她一眼,拉开椅子闲散坐下:“你吃错药了?”

“……”

你才吃错药了!

安酒酒仍旧是笑:“开什么玩笑呢。”

纪南郢道:“你以前要是有人比你晚到,你不早就掀桌子走人了吗?”

安酒酒叹了口气:“以前是我不懂事,我现在过了这么多年,怎么还可能跟以前一样任性?不过你以前一直也都将就我,不跟我计较,谢谢你啊南郢。”

纪南郢上下看她一眼,莫名有种汗毛倒竖呢危机感。

他俩斗来斗去,安酒酒何时对他这么温柔过?

他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很真诚的问她:“安酒酒,你是不是今天中午把脑子气坏掉了?”

“我……”安酒酒差点爆粗口,临到嘴边活生生咽下去。

她咬着牙深呼吸,忍着,安酒酒,给我忍着!

她故作嗔怪的看他一眼:“南郢,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这么说话啊?”

纪南郢被她这口气激出一身鸡皮疙瘩,笑不出来。

安酒酒还故意柔情似水的看着他,更是看的他如坐针毡,他喝了口水有些坐不下去,琢磨了片刻,觉得开溜比较妥当,于是道:“我去个洗手间。”

安酒酒看出他的意图,可她安排的好戏还没有上,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跑了,于是赶忙起身道:“正好,我也想去洗手间,我们一起吧?”

纪南郢嘴角抽了抽:“你这厕所来的真及时。”

安酒酒冲他眨了眨眼,余光一转,却看到纪南郢母亲已经进了餐厅,于是又伸手故作嗔怪的锤了他手臂一下:“走吧。”

纪南郢一身鸡皮疙瘩,抖了抖,刚想走,却听到安酒酒哎呀一声。

他转脸去看,见安酒酒揉着脚踝,五官皱在一起,似乎很疼的样子:“你怎么了?”

安酒酒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刚才一不小心磕到脚了,好疼啊南郢。”

“……”纪南郢总觉得她在耍什么花样,“你作秀呢吧?”

“……”安酒酒咬了咬牙,觉得自己真的是要演不下去了,“南郢,我的脚真的很疼。”

纪南郢看她一眼,不知道她这是真是假,但想到她不久前才崴了脚,表情又不像是演的,想了想还是上前去扶她:“能站起来吗?”

安酒酒抿了抿唇,接着他的力道撑起身子,余光却看着门口,见到纪母往这边看过来,于是又装作站不稳的样子直接跌进了纪南郢的怀里。

纪南郢下意识的将她扶稳:“喂,你没事吧,别占我便宜啊你安酒酒,我……”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不远传来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南郢?!”

纪南郢闻声转脸,发现自己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来了,站在餐厅门口两眼放光的看着他们二人。

纪南郢和安酒酒司霖沉一起长大,同安酒酒也算是青梅竹马,只是两个人一直都不对头,一见面不是吵就是掐。

但是纪南郢的妈妈却一直都很喜欢安酒酒,小时候便一直念叨着想要安酒酒嫁到纪家给她做儿媳妇,也一直想办法撮合纪南郢和安酒酒。

即使两个人一直不对盘,她也一直觉得这两人属于不是冤家不聚头的偶像剧这一类型的,一直鼓动着纪南郢追求安酒酒,对安酒酒也非常好。

第50章 名花虽有主,你去松松土

即便是当年出了安酒酒和司霖沉的事情,她也一直站在安酒酒那边,认为是司霖沉自己犯了错,安酒酒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安酒酒刚刚在卫生间给她发短信,就是邀请她来餐厅吃饭。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收到安酒酒的消息无比高兴,立马便答应了,跟安酒酒约好了时间地点。

却没想到到了这里,有一个更大的惊喜等着。

她看着方才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快步走过去,似乎是在确认纪南郢怀里扶着的女人是谁,然后才亲热的喊了一声:“酒酒!”

纪南郢瞬间感觉出不对劲来自哪里,赶忙将安酒酒松开。

而方才还脚疼站不起来的女人却稳稳当当的站住脚,全然没有方才脚疼的痕迹。

还勾了勾头发,做出一副不太好意思的腼腆模样,轻声喊了一句:“南阿姨。”

南女士哎了一声,眉开眼笑的上前去拉了她的手:“酒酒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跟阿姨说一声。”

她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看着桌上布置浪漫精致的晚餐,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一些:“你们这是……”

安酒酒抬了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纪南郢。

纪南郢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刚想要抢先开口解释,却已经来不及。

安酒酒抿着唇娇羞的笑:“我在南郢的公司上班,他正好来公司,所以就顺便请我吃饭了。”

纪南郢那家公司只是挂了一个股东的名头,千八百年难得去一趟,安酒酒一来便去了。

而且安酒酒回国找工作,就这么巧在纪南郢的公司上班。

虽然其中的确是人为,但由得安酒酒这么一说,南女士却只以为纪南郢这是故意为了安酒酒动的手脚,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亲亲热热的伸手拉过安酒酒:“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了也不跟阿姨说,”说着,又嗔怪的瞪了一眼纪南郢,“你也是,酒酒回来了,你也不告诉我。”

纪南郢抽了抽嘴角,想解释,南女士却转脸没听,只拉着安酒酒的手招呼她坐下。

他转眸看了一眼安酒酒,后者冲着他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

纪南郢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南女士拉着安酒酒要坐下,安酒酒却恍然像是想到什么的模样:“对了,阿姨,我可能要先走了。”

南女士微惊的看着她:“啊?”

安酒酒一脸懊丧:“我忘了,我手里的案子还有一部分资料没整理出来,明天就要开庭了,可能得回一趟公司。”

“什么案子,”南女士嗔怪道,“连饭都不吃要赶回去。”

说罢,又瞪了一眼纪南郢:“你就不能照顾照顾酒酒,她刚出来工作,做什么给她安排这么多事情。”

纪南郢:“……”

安酒酒却温温柔柔的笑:“不怪南郢,南郢已经照顾我很多了,今天还帮我打发了一个难缠的客户。只是这个案子明天就要开庭了,也怪我记性不好,没关系阿姨,来日方长,我们以后再请您吃饭。”

南女士啧了一声,有些可惜:“难得见你一面,让南郢送送你吧?”

纪南郢闻言眼前一亮,刚想应承下来,却听到安酒酒笑了一声:“不用了阿姨,南郢也还没吃呢,让他陪您吃饭,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左右也不远。”

又亲亲热热的寒暄两句,安酒酒这才起身告辞,南女士吩咐纪南郢将她送到门口。

安酒酒却再次找借口拒绝。

她餐桌都摆好了,就差放筷子了,怎么可能给纪南郢一点点逃开的机会。

她跟南女士告辞,转身看到纪南郢,冲着他眯眼露出一个要多甜便有多甜的笑。

她走到他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南郢,好好陪阿姨吃饭,我就先走啦。”

她笑容甜美声音温柔,纪南郢却听的咬牙切齿。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您慢走。”

安酒酒手掌微动,拍他两下,似乎在嘚嘚瑟瑟的说好说好说,纪南郢恨不得起身把她掀开。

可安酒酒没给他这个机会,她极快的收回手,然后迈着步子轻轻快快的走了。

纪南郢咬牙切齿的转身瞪着安酒酒离开,转回脸来,见到南女士一脸严肃的模样看着自己,脸上写着如实招来四个字:“你跟酒酒,什么情况?”

又来了。

纪南郢烦躁的扯了一把衣领:“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也是,”南女士瞥他一眼,“你这吊儿郎当的,酒酒怕是也看不上你。”

纪南郢:“……”

“我说你就不能努力点吗?”南女士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跟酒酒从小一起长大,近水楼台先得月,人家都摘了好几个月亮了,你怎么还不好好把握机会,你外面那些花里胡哨的女朋友哪一个比得上酒酒?酒酒这么好的女孩已经很难见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妈,我跟她真没哪方面的想法,我珍惜什么啊,”纪南郢有些烦,“再说了,她早就跟阿沉好了,关我什么事?”

南女士有些惊讶:“她跟阿沉好了?”

“对,”纪南郢道,“她现在是阿沉的女人,所以,您就别再想着我跟她凑一块儿了。”

她倒是没料到这一点,愣了一下,转眸想了片刻,很快挥挥手道:“没事,名花虽有主,你可以去松松土啊。而且,她之前跟阿沉闹成这样都还能跟他好,说明人家阿沉多有本事,你再看看你,就知道跟那些不着调的女人混在一起……”

南女士絮絮叨叨开始说个不停,纪南郢心里听的烦闷,但是却又无法跟她争辩,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幸好南女士看得出他的不耐烦,念叨了一会儿还是放过他,纪南郢心里烦闷,不想跟着回家,也没有吃东西的念头,干脆寻了个酒吧喝酒。

他酒量很好,而且酒瘾很大。

酒吧他常来,轻车熟路的,一进门便有认识一块儿混着玩的人迎上来招呼他。

纪南郢风月场所混的多了,直接顺着走进去,来者不拒的喝酒。

第51章 做纪家的儿媳妇

司霖沉下班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一连开了一天的会,他整个人都很乏。

徐毅将车开出来:“司少,是回浅水湾?”

司霖沉嗯了一声,仰头靠在背椅上,眯了片刻,又想到跟纪南郢公司有个合同还没有落定下来,于是又睁开眼掏出手机给纪南郢去了个电话。

电话声响了许久才听到那边纪南郢的声音迷迷糊糊响起来:“喂,阿沉啊。”

听到背景里杂乱的音乐声,司霖沉皱了皱眉:“你在哪呢?”

纪南郢打了个嗝,似乎是在找自己到底在哪,嘴里一直碎碎念着:“我在,我在……”

司霖沉听着他在那边我在我在的念叨,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听到他声音渐渐小下去,最后变成低声的呢喃,带着轻微的鼾声。

司霖沉:“……”

过了片刻,有人接过电话:“您好,先生,纪少喝醉了。”

司霖沉嗯了一声,问了地址。

那边的人将地址报给他,司霖沉复述给徐毅,吩咐他掉头。

离得倒是不远。

司霖沉很快到了酒吧。

这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往里面走。

司霖沉想来不喜欢这样靡乱的地方,他皱了皱眉,想到纪南郢,还是进去,顺着包厢找过去。

纪南郢虽然醉了酒,但是身份摆在那里,这家酒店他又常来,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少,也没人敢轻易招惹他,见他醉了酒,便将他安置在了另一个干净些的包厢睡着。

司霖沉进了包厢,纪南郢四仰八叉的倒在沙发上,一走进,酒气扑面而来。

司霖沉很是嫌弃的伸手推他一把:“阿南。”

纪南郢雷打不动。

司霖沉又推他一把:“纪南郢。”

纪南郢转了个身,念念叨叨的:“妈,我不去,你别动我。”

纪南郢酒量向来很好,而且向来自制,极少有这样喝的烂醉的时候。

司霖沉本就奇怪,如今听到他提到南女士,心里更奇怪,于是弯腰将他扶起来,试探着问了句:“你妈怎么了?”

纪南郢不太耐烦,伸手想把司霖沉推开,推了一会儿没使上力,于是又喃喃道:“我说了妈你就断了这个心思吧,人家安酒酒压根不是想跟我好,再说了,她是阿沉喜欢的女人,我也没这个念头,你就消停点行吗?”

安酒酒?

司霖沉皱了皱眉,想到什么,于是又把他怼起来:“你说具体一点,安酒酒怎么了?”

纪南郢是真的醉的厉害,被司霖沉这接二连三的捞起来,整个人晕的厉害,只想赶紧把司霖沉打发了然后接着睡,于是撑着身子晕晕乎乎的开始到豆子。

“妈,你真的别逼我了,我跟安酒酒好不了。我俩都没那个心思,她今天就是报复我,故意当着你的面扑我怀里来的,我哪知道她演技这么好我还以为她真脚疼……总之,你别烦我了,烦我也没用,安酒酒那小妮子成不了纪家的儿媳妇儿,我也不会去挖阿沉的墙角,我真的很困……”

纪南郢的话还没说完,司霖沉已经黑着脸把他扔回到了沙发上。

安酒酒扑到他怀里?还要做纪家儿媳妇?

昨天是唐易,今天换纪南郢了?

司霖沉黑着一张脸,心里一口气腾的带着火烧起来。

纪南郢还毫无所知,嘟嘟囔囔的翻了个身,扯过一边的抱枕挡住脑袋,看的司霖沉更是火气大。

他抬脚踹了他一脚,后者无知无觉,蒙着脸继续睡。

司霖沉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里发,黑着一张脸往外走,徐毅侯在门外,见司霖沉绷着一张脸出来,有些莫名,见他似乎要离开的样子,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司少,纪少他……”

不是来接纪南郢回家的吗?

“就让他跟这睡着。”

司霖沉心里烦闷,下意识扔了话想走,迈开两步却又觉得更加烦躁,还是回去吩咐徐毅把里面那个醉鬼给抗出来。

司霖沉懒得去找纪南郢的车,只让徐毅将他扔车里送他回去,自己打了个车回浅水湾。

经过这一番折腾,回到别墅已经快十二点了。

安酒酒虽然是为了捉弄纪南郢,可加班是真的,她临时回去将文件整理利索,到家不小心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

司霖沉还没有回来,她琢磨了一下,找了件性感女人的睡衣去洗澡。

等到洗完澡出来,正好听到司霖沉回家的动静。

她心里一喜,赶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匆匆跑出房间去。

跑的太急,转角处迎面撞上司霖沉,正好扑到他的怀里。

男人胸膛厚实,硬朗的像是一块石板,安酒酒撞的鼻尖生疼,却顾不上去揉,顺势便搂住了司霖沉的腰,然后抬头看他,眯着眼笑,声音娇俏:“阿沉。”

司霖沉看上去脸色却并不太好。

唇线绷的笔直,垂着眼睛眼神凌厉,脸上的线条也锋利几分。

安酒酒看出他面色不善,却依旧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她手指在他的腰眼出若有若无的画着圈,一只手捏着他的衣角轻轻的卷,脸上的笑却带着少女般的微羞青涩,目光晶亮的看他。

她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知道他最喜欢她这个模样。

果然,她看到司霖沉的眸光暗了暗。

带着风雨欲来的黑沉。

安酒酒抿唇笑了笑,刚想再说些什么“煽风点火”一把,没想到,方一抬头,司霖沉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第52章 叫什么,你不是想要吗

安酒酒被他的力道逼的退后两步,被迫抬起脸来,为了寻找支撑点不得不抓紧他的肩,将自己整个人攀在他身上。

她感受到他身上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暴躁,但却无力反抗,只能顺着抬头去回应他。

司霖沉一路压着她往卧室里面走,双臂有力的搂住她的腰,让她不至于跌在地上,安酒酒被他一路掌控着,只能随着他的力道往后退。

不知道后退几步,安酒酒腿弯碰到床上,然后被司霖沉压着往后倒。

倒在床上,安酒酒有了支撑,力气从司霖沉身上脱离出来,整个人放松很多,开始认真热情的回吻他,手顺着他的肩膀一路伸直,搂住他的劲脖,将他往自己身上压。

正当动情之时,司霖沉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

安酒酒得不到回应,停下动作,迷迷瞪瞪的看着他,一双因动情而水润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困惑。

司霖沉一双眸子颜色很深,沾染了些安酒酒看不太明白的情绪,方才这样一番热吻,他的呼吸却还是很稳:“你跟阿南怎么回事?”

阿南?

安酒酒愣了片刻,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阿南是司霖沉对纪南郢的称呼。

“什么怎么回事?”安酒酒眼底的困惑更深,“我跟纪南郢从小到大不对头,整天见面不是吵就是掐,能有怎么回事?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司霖沉依旧是低头看着她,没吭声。

安酒酒意识回笼,清醒了些,眨了眨眼睛,感受到他身上的暴躁似乎退下去了,于是抬手搂着他的脖子晃了晃,嘟着嘴跟他撒娇:“你问他干什么?我跟你说阿沉,纪南郢这个变态竟然故意找了乔可人来律所给我添堵,搞得现在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我跟你有关系,估计接下来一个月公司的八卦都会绕着我转了。”

司霖沉不吃她这一套,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不也给他添堵了吗?”

安酒酒嘻嘻笑了一声:“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她冲他眨眨眼,“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可我没让你用在阿南身上。”

安酒酒撇撇嘴:“切,你这么维护他,他才是你老婆吧?”

司霖沉默了一瞬:“他自小陪着我,从不曾离开我,你呢?”

安酒酒脸上表情一僵。

司霖沉心里面却莫名的更加烦躁,他抬手将她的手拿开,站起身来。

他本来就高,这样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给她一种几乎无法呼吸的威慑感,声音也刻薄的令人心酸:“你凭什么跟他相提并论?”

安酒酒呼吸一窒,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而司霖沉也没给她这个机会,转身出了卧室。

安酒酒直挺挺的躺了一会儿,直到司霖沉关门声响起,这才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是她真的没心没肺还是已经快要习惯,她虽然难受,却也没太觉得心痛。

她坐起身来,看着闭紧的房门叹了口气。

今晚又没戏了。

她坐了一会儿,左右今晚没戏,不如早点睡觉,于是翻身上床躺下。

她伸手去关灯,起身的时候却觉得小腹有些疼。

安酒酒伸手按了按肚子,算了算时间。

例假期似乎快要到了。

想到之前的几次,安酒酒有些烦躁,如果例假按时到了,说明依旧是没有怀孕。

而现在司霖沉碰她的次数越来越少,这样下去,姝姝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脐带血。

她之前已经想办法将避孕药换掉了,兴许今天只是她的错觉,可能是吃错了东西导致的小腹不适罢了。

安酒酒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然后侧身又想要去关灯,却听到卧室门卡达一声被打开。

她转脸看过去,司霖沉擦着头发走进来。

她有些惊讶的瞪大眼。

司霖沉扫她一眼,没说话,走到一边柜子旁,将吹风机拿下来,开始呜呜呜的吹头发。

安酒酒抿了抿唇,知道他这是要跟她一起睡,于是动作很快的把床铺好,躺在一侧。

司霖沉很*完头发过来。

却没看她,自顾自的掀开被子躺下,然后伸手将灯关上。

安酒酒侧身躺在一边,在黑夜里瞪大眼。

他刚刚洗完澡,用的是她买的沐浴露,身上的味道和她身上的交杂在一起又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很是好闻。

安酒酒呼吸放的很轻,等着他继续方才没有做完的事情,可是等了一会儿,身边的男人却依旧是安安静静的躺着,没有丝毫的动作。

她听着他呼吸平稳,似乎就要这样睡过去。

安酒酒吐出一口气。

司霖沉今晚应该是不打算碰她了。

她有些烦躁的转了个身背对着司霖沉,却感觉随着自己的动作,小腹内暖流的流动感似乎更加强烈。

她伸手抚了抚小腹,感觉但有些疼。

她会痛经,所以每次例假都死去活来。

安酒酒转脸看了一眼司霖沉。

黑暗中只能看到他凌厉的侧脸轮廓,呼吸平缓,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安酒酒探下手去摸了摸脚,五个脚趾都是冰凉的。

不会是真的要来例假了吧?

安酒酒心里烦乱,但是又不想承认,努力在想自己今天肯定是吃了什么凉的东西才会这样。

转念想到姝姝的病,更加难受。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姝姝了,虽然小小陪着照顾她很放心,但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和想念。

姝姝从小长得很漂亮讨人喜欢,若不是身子弱,现在早已经可以去上幼儿园了,也不必天天待在医院提心吊胆的。

安酒酒越想心里越难受,小腹内暖流涌动更加明显,疼痛也更加清晰,她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于是翻来覆去的转身调整姿势。

司霖沉睡觉向来很浅,也很难入睡。

安酒酒在一边翻来覆去的不老实,搅得他睡意全无。

他忍了一会儿,安酒酒却似乎无知无觉,还在一边动弹翻身。

忍无可忍,司霖沉睁开眼,转过身往安酒酒那边靠过去,然后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安酒酒突然被司霖沉拉进怀里,惊了一跳,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然后听到司霖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叫什么?你不是就想要这个吗?”

安酒酒被他掰过身子,感受到自己因为这个动作小腹一沉,有什么东西往下坠,她张口刚想要说什么,司霖沉却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低头吻住她。

她已经很习惯他的吻,几乎是下意识的闭上眼回吻他。

等到安酒酒从这个吻中回过神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司霖沉剥的七七八八,感觉到司霖沉的手顺着她的腰肢一路往下,她艰难的腾出手拦住他,不让他再动。

司霖沉不耐的挣了一下,没挣开,于是抬眼去看她,一双黑眸沾着欲望,迷迷蒙蒙的。

安酒酒嗓子已经全哑:“不行……”

第53章 她好歹嫁给了我

司霖沉没理她,想要继续动手,安酒酒再次伸手把他拦下,司霖沉想把她手甩开,安酒酒又上来拦,几个来回,司霖沉耐心告罄,抬头再次看她,语气危险:“安酒酒。”

安酒酒眨了眨眼睛,嗓子清明几分:“我来例假了。”

“……”

司霖沉骂了句脏话,从她身上翻身下来,扯了毯子裹在身上,去了卫生间。

安酒酒:“……”

女人到底为什么会有大姨妈这种亲戚啊!

过了半个小时,司霖沉从卫生间出来,安酒酒也已经料理好自己,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像是没回过神。

司霖沉看了一眼,安酒酒忽然长叹了一口气,说不出来的感慨和失望。

司霖沉:“……”

他嗤笑一声:“你是没碰过男人吗?”

安酒酒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件事。

她挣扎了半天,该来的例假还是要来,这说明她还是没有怀孕。

生理期七天过去还要再等一个礼拜才是排卵期,她还不能保证那时候不出什么幺蛾子,能跟司霖沉顺顺利利睡上一觉。

即使一切都顺利,她也有可能怀不上孩子。

她晚一天怀孕,姝姝就多受一天的罪。

而她也要多在司霖沉身边多待一天。

太久了,她觉得她一天都要熬不下去。

生理期加上心里负担,安酒酒的脸色很难看,也没心思跟司霖沉贫嘴,她扯了扯嘴角,笑的跟哭似的,也没说话,转身掀了被子躺下。

司霖沉本来还想再多嘲讽她两句,但见她这模样,似乎是真的很难受,心里又忽的一疼。

她体寒,每次生理期都死去活来的。

司霖沉抿着嘴角没再多说,跟着在她身边躺下,然后抬手关了灯。

第二天。

司霖沉起来的时候安酒酒还在睡。

她看起来睡的不是很安稳,皱着眉毛,额角洇着一层薄汗。

他伸手探了探,手脚都是冰凉的。

收回手,他一边下楼一边给纪南郢打电话。

纪南郢宿醉一夜,现在还头昏脑涨的,被手机铃声吵的头大,口气也不太好:“喂,谁啊。”

司霖沉:“是我。”

纪南郢顿了片刻:“阿沉?你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有事快说,我头疼。”

“疼死你算了,”司霖沉一点儿不同情他,“再喝多一点争取早日死在酒吧。”

“……”纪南郢努力回想了一下,想起了什么,“昨天你来接我的?”

司霖沉嗯了一声,不再跟他掰扯这个:“今天安酒酒不去上班了。”

“不去就不去呗,”纪南郢翻了个身,“我也不去。”

“……”司霖沉口气严肃起来,“还有,你少跟她面前添堵。”

“我给她添堵?”纪南郢哇了一声,“阿沉,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是她给我添堵?”

“别废话,你找乔可人演的那出戏我早就知道了,”司霖沉警告他,“以后这种事,别再让我知道有第二次。”

司霖沉鲜少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纪南郢心底不爽,冷笑了一声道:“怎么,这你就心疼了?她当初那么干,我看她现在也没心疼过你啊。”

司霖沉抿着嘴角,没说话。

又听到纪南郢道:“阿沉,你对安酒酒是不是太纵容了?”

司霖沉默了默:“她好歹现在嫁给了我。”

他停顿稍许,“再怎么说她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也是我的人,你给她找麻烦,她回来找我告状,我心里也不痛快。”

电话那头纪南郢沉默了片刻,嗤了一声:“谁爱跟她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片子计较,我闲着没事干吗?我睡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司霖沉知道他这是答应下来,没再多问,下了楼,正好碰到刘姐来上班,于是吩咐她照顾好安酒酒,这才换衣服去了公司。

安酒酒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她看了眼时间,十点五分。

她惊呼一声,赶忙掀开被子准备起床,猛然一起身却感觉小腹处下坠般的传来痛感,她倒吸一口凉气,将动作缓下来。

刘姐正好上楼收拾,听到她的声音走过来,看到她坐在床上捂着肚子一脸苍白,赶忙走过来:“小姐,你这生理期,小心点啊。”

安酒酒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刘姐,扶我一下,我得上班去了。”

刘姐哎了一声:“您不用着急,少爷已经给您请过假了,您今天不用去公司。”

安酒酒顿了一下:“是吗?”

刘姐肯定的点头。

她忽的松了口气,动作慢下来,爬到卫生间上厕所。

司霖沉留了话,今天会晚些回来。

安酒酒用过晚饭,因为痛经也没心思再上蹿下跳,于是捂着个热水袋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房子里暖气开的很足,熏得她昏昏欲睡,她换了几个台,没什么意思,正准备回去睡觉,却忽然看到王鹏的案子在地方台做新闻报道。

前面一大串并不仔细的案件讲述过去,安酒酒听到新闻里漂亮的女主持人念出判决结果:“最高人民法院判加害人王鹏有期徒刑十年,缓期两年执行。”

十年,两年缓期,说明王鹏得在牢里待八年。

王鹏忠厚老实,却受了这无妄之灾,安酒酒心里有些难受,也没心思睡觉,想着还有起诉机会,干脆去书房把之前的案件记录重新翻出来看。

第54章 听我的就行了

司霖沉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本想想要直接回房,刘姐已经下班,本以为安酒酒也应该睡了,路过书房,却发现里头还亮着灯。

他走过去看。

安酒酒只开了一盏小灯,灯光正好将她整个人笼在一片橘黄中,显得她的眉目格外温柔。

司霖沉忽然觉得心里的疲倦散了些。

他走过去,敲了敲门。

安酒酒看文件看的认真,敲门声猛然响起来,吓了一跳,睁大眼抬头去看,见到是他,笑了笑:“阿沉,你回来啦。”

司霖沉嗯了一声:“大晚上的,还在看什么。”

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文件看了一眼,见是王鹏一案的相关资料。

因为之前安酒酒在跟,所以他让人也去关注了一下,对这个案子有几分了解:“不是都已经宣判结案了?”

安酒酒嗯了一声,皱着眉头:“可是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人应该不是王鹏杀的。”

司霖沉挑了挑眉,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安酒酒道:“我跟唐律师之前做了调查,王鹏为人老实忠厚,不太会因为钱财杀人,而且我跟唐律师在树上也找到了血迹,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血迹是谁的,但王鹏是从沈建家大门离开的,没有理由再上树回去将窗户打开冻死沈建,这不合乎逻辑。”

司霖沉不置可否:“既然唐易都找到了血迹,可他已经没能让王鹏轻判,你仅靠这些资料,能有用吗?”

“事在人为,有没有用,总得让我试一试才知道,”安酒酒抬眸看他一眼,“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睡吧,我还剩一点,我想把她看完。”

她说完,抬手随意勾了勾耳边的碎发,低下头,重新开始翻阅起来。

司霖沉垂眸看了看她,她低着头,一字一句看的认真,手边翻阅过的案卷全是标注的痕迹,处处彰显着她对这个案件有多上心。

司霖沉皱了皱眉。

将她从这个案件里抽离出来。

他是不是做错了。

他抿着嘴角,默了一会儿,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头:“你身体不舒服,早点休息。”

安酒酒嗯了一声,他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安酒酒看完文件才回房睡觉。

司霖沉已经睡熟了。

呼吸很平缓,她探头看他一眼,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躺下。

然后转头看他一眼,见自己没打扰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安稳的睡过去。

次日,清晨。

司霖沉醒的仍旧比安酒酒要早。

他睡眠浅,大概知道安酒酒是什么时候回的房。

他想了想,出了卧室,转手给纪南郢打电话。

纪南郢一个甩手掌柜,这个点还睡得香,接电话的口气很不耐烦:“谁啊,一大早的。”

司霖沉:“是我。”

纪南郢迷糊了片刻,有些无奈:“又怎么了,司少。”

司霖沉言简意赅:“王鹏的那个案子,让安酒酒继续跟着吧。”

纪南郢咦了一声:“你之前不是不让她跟着唐易吗?怎么,这才两天不到,又变了?”

“你怎么这么多话,”司霖沉懒得跟他解释,只吩咐他,“听我的就行了。”

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打发纪南郢继续睡觉。

第55章 良心发现

唐易拧眉看着她,正好这时候电话铃响起来,他把电话接起来,听到纪南郢懒懒散散的声音,似乎是在吃什么,声音含糊:“唐易啊,那个安酒酒,我想了想,还是你带着吧,不然她整天跟公司闲着,浪费我钱。”

“……”

唐易跟纪南郢虽然认识多年,但如今还是上下属关系,纪南郢是他老板,他的吩咐便不能不听。

而且,除开公司里面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安酒酒的确是一个可塑之才。

唐易抿着嘴角嗯了一声,把电话挂断,抬眸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安酒酒抢先开口:“还有一件事,我想先跟你解释一下。”

唐易看看她,顿了一下,转眼看了看一边站着的助理,助理很快找了个理由出去。

唐易这才问她:“你要解释什么?”

“我知道,”安酒酒开门见山,“你最近是在因为公司的流言躲着我,”她顿了一下,“之前把我抽调出去不让我跟着你,也是因为这个吧?”

这个倒不是。

把她抽调出去不过是因为纪南郢的吩咐,躲着不见她……不过是心中有愧罢了。

唐易垂了垂眼,没应声。

安酒酒也没等他的回答:“但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公司的传言我也听到了,对我的身份界定多半都在被包养的情人这六个字上,但是唐律师,我们以后要在一起工作,这一点我必须得要澄清一下,我跟司霖沉,绝对不是那种关系。”

唐易抬眼看她。

安酒酒掷地有声:“因为我是司霖沉的合法妻子。”

唐易有些出乎意料的看着她。

“对,”安酒酒点头,甚至用专业术语给他解释了一遍,“就是我们常说的,婚姻成立。”

他这两天对律所传的沸沸扬扬的八卦也有所耳闻,虽然不见酒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但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有些惊讶。

纪南郢跟司霖沉交好这件事唐易是清楚的,却没想到安酒酒竟然是司霖沉的合法妻子。

安酒酒说完了,定定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唐易接触到安酒酒的眼神,这才回过神来,知道她是误会了,于是开口解释道:“你想多了,我没误会什么,你跟纪南郢他们是何关系,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之所以不见你,不是因为误会了你的关系,而且因为,”他垂了垂眼,“心中有愧罢了。”

安酒酒有些困惑的看着他。

他继续往下道:“你应该也很奇怪,我们分明在树上找到了血迹,按理来说,应该是可以帮王鹏减刑的,但是王鹏依旧重判了十年。”

安酒酒点点头。

“那是因为,二审的时候,我并不在场,那一场官司,不是我打的。”

安酒酒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唐易解释道:“二审开庭之前,王鹏的妻子来找了我一趟,提出要换律师,不让我再接手这个案子,案子没有结束,我本来是可以拒绝的,但是她强行撕毁了律师合同,并且一次性给我结清了律师费,她是王鹏的监护人,她这么做,我便只能从这个案子里抽手出来。”

安酒酒不是很理解:“可是,王鹏的妻子为什么这么做?”

按理说,开庭前临时更换律师这样的情况是很少的,因为新来的律师新上手案件的熟悉程度不够,把握也没有之前的律师大,所以除非是特殊情况,即使原来的律师能力不足,也会在这一场官司打完之后再考虑律师更换问题。

可是唐易的能力和各方面完全不存在问题。

唐易摇了摇头:“这个,我目前也不太清楚。”

安酒酒顿时有些沮丧,眉眼垂下去:“那王鹏不就是要硬生生背下这个黑锅?”

唐易沉吟片刻:“倒也不一定。”

安酒酒抬眼看向他,尾音上扬着嗯了一声。

唐易:“王鹏这件案子属于刑事案件,检察院如果有新的案件线索,重新提起申诉的话,翻案并不是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通过检察院翻案?”安酒酒皱着眉头,“可是,一般要让检察院重新提起诉讼,必须得有很充足的证据,而且,检察院一般不会轻易翻案吧。”

毕竟检察院翻案,翻的是自身的漏洞。

“也不一定,”唐易看了安酒酒一眼,挑了挑眉,“负责王鹏一案的主要检察官,我跟他有点交情。”

安酒酒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可是马上想到什么,顿时又皱了眉头:“可是翻案的话,必须要有新的证据出现,可以推翻之前的论据……”

唐易站起身来:“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个线索。”

安酒酒眼前一亮:“血迹。”

唐易嗯了一声:“走吧,去医院走一趟。”

安酒酒亦步亦趋的跟上,跟了两步,又停下来:“我还得回案卷室……”

“不用,”唐易道,“纪南郢刚才给我打电话,我还是带你。”

“是嘛?”安酒酒兴奋起来,“纪南郢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良心发现?”

唐易耸了耸肩。

总之,能继续跟着唐易学东西这就已经够了,至于为什么,安酒酒懒得想这么多,反正她跟纪南郢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他这个人虽然大部分时间脑子有病,但偶尔正常也不一定。

她跟着唐易来到医院,正好赶上鉴定科的人把化验结果给他。

血迹的主人年纪在八到十岁,男,偏瘦。

安酒酒和唐易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宋小明。

安酒酒想到之前宋小明的古怪行为,但也觉得说不通。

宋小明不过一个五年级的小学生,没有理由会对沈建下杀手。

她问唐易:“会不会我们猜测方向错了,这个血迹有没有可能是之前宋小明爬树玩的时候剐蹭到的?”

唐易摇了摇头:“血检的结果显示,血液中混了大量的血水融进树里,说明血迹应该是在大雪前后留下的,而近段时间,下雪的,只有沈建被害的那个夜晚。”

安酒酒抿着唇角,没有说话。

唐易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别担心,具体情况也要问问才知道。”

第56章

两个人去了宋小明学校。

宋小明正在上课,看到他俩,有些惊讶,面色也有些僵硬。

他黑框眼镜下的一双眼睛通红,看上去像是一夜未眠,又像是哭了一夜。

他们还没有说话,他反倒先开了口:“你们是因为王叔叔来找我的吗?”

安酒酒弯下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神色放的很柔和,声音也很轻:“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宋小明低下头去,似乎是在纠结挣扎,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说谎了。”

安酒酒和唐易相视一眼,然后转回眼去,鼓励般的拉过他的手:“那你现在愿意把真相告诉我们吗?”

宋小明低着头,沉默良久,然后才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他伸手扶了扶眼镜,抬头看着安酒酒道:“那天晚上,我看到王叔叔从沈建家离开,看起来慌慌张张的,我叫他他也不理,我觉得很奇怪,我就想去看看什么情况,但是外面天太黑了,我也看不清,我就下了楼,爬到树上去看,隔着玻璃,我只迷迷糊糊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我觉得奇怪,就找了根棍子把窗户给顶开了,结果看到是沈建晕倒了。头上还糊着血,我心里害怕,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去,后来才知道,沈建因为我忘记了关窗,被冻死在了家里面。”

“所以,”安酒酒道,“窗户是你打开的?”

宋小明点了点头。

安酒酒有些奇怪:“你既然看到了沈建倒在屋子里,你为什么不报警,或者告诉妈妈呢?”

宋小明抿了抿唇,似乎是想到什么,有些愤愤:“沈建就是个坏人,他一直趁着我爸爸不在家欺负我妈妈,他被打了是他活该,我不想帮他。”

似乎对这件事情万分气愤,宋小明一张脸有些红,手上的肌肉也绷的很紧。

安酒酒想到之前唐易所说的话。

看来这个沈建的确是使了什么手段让宋小明的母亲委身于他,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看着呆板的宋小明对此事也一清二楚。

她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有些心疼他。

宋小明说完,默了片刻,忽然轻轻抽泣了一声:“可是我没想过害死他,我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死了……”

安酒酒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人的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不怪你。”

宋小明难过的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看她们:“我是不是要被抓起来坐牢?”

他顿了一下,又道:“妈妈告诉过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窗户不是王叔叔开的,我会去自首的。”

小小的年纪遇到这样的事情想的不是推脱不是逃避,而是勇于承担责任,安酒酒没想到宋小明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魄力,心里欣赏又心疼,她温和的开口安慰他:“不会的,你放心,你不会被抓起来的。”

“真的吗?”宋小明期待的看着他,“那王叔叔能回家吗?”

“真的,”安酒酒道,“你不会有事的,但是你王叔叔虽然没有杀人,但他毕竟是间接害死沈建的人,他目前应该还不可以回家。”

顿了顿,她补充道:“但我们可以,让他早日回家。”

宋小明的眼睛顿时亮起来,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真的吗,谢谢姐姐。”

第57章 人之本色

安酒酒肯定的点点头:“不过我们还需要你帮忙作证。”她顿了顿,补充的问道,“可能要上法庭,你害怕吗?”

宋小明摇头:“我不害怕,只要能帮王叔叔,我可以作证。”

安酒酒心头微暖,探身过去抱了抱他。

唐易和安酒酒给宋小明录了口供,吩咐他回去好好上课,又再三保证自己会竭尽全力救王鹏出来,这才离开学校。

他们去了宋家。

宋小明还未成年,口供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不具有法律效应,必须得得到监护人的签字和担保。

两个人到宋家的时候,正好碰到宋母出门工作,看到他们,面色僵了一下。

她脸色也并不好,看上去很憔悴,无精打采的,跟她们打招呼也有些力不从心:“唐律师,安律师,你们怎么来了?”

唐易瞧她一眼,也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将宋小明签字的口供拿出来:“关于这份口供,我们想请您核实一下。”

宋母接过去看了看,神情立马紧张起来,很快递还给他们:“你们这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件事情跟我们家小明有什么关系?”

唐易道:“这份口供是宋小明亲口所述,也已经签字,我希望您能配合……”

宋母的情绪却忽然不稳,她将手里的合同撕了个干净扔在地上,嘴里一边喊着:“凶手都已经抓到了,这件事情跟我们家小明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还能胡编乱造吗?”

安酒酒想要伸手去拦,却被宋母一把推开,她被推了一个踉跄,被唐易眼疾手快的扶稳。

安酒酒站稳,转脸道了声谢。

唐易皱了皱眉,从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开关,里面宋小明的声音清晰传来,他放了一段,然后关掉录音笔,再度开口:“宋女士,宋小明已经承认了,我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早日解决这件事情。”

宋母脸色惨白。

安酒酒看她一眼,有些不忍心,于是开口安抚她道:“您不用担心,即使您说出真相,在法律上,小明也不会有任何影响的,反而是您隐瞒真相,对宋家会更不利。”

宋母呆站了片刻,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过了片刻,她才抬手捂住脸,声音带着无奈悲戚的哭声:“都怪我,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安酒酒抿了抿唇,上前安抚的轻拍着宋母的背:“您可以慢慢跟我们说。”

宋母掩面哭了很久才缓过来,然后邀请他们上楼。

她洗了把脸,给他们倒了杯茶,自己手里也端了一杯,然后才慢慢的开口:“沈建这个人一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孤儿寡母,孩子他爸许久不归家,他就对我起了心思,经常对我动手动脚的,让我给他干家务,但他也只是占点口头和手头上的便宜,太得寸进尺的事情倒是没有做,而且我给他做事他开的工资也高,为了孩子我也不能丢了这个工作,再说了,这村就这么点大,我要把事情闹大了,吃亏的反而是我,我也就只能忍着。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就给小明撞见了,小明这孩子虽然心里闷,但我知道他心里恨着沈建。那天晚上,他摔了一身泥从外头跑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第二天听说沈建死了,我问他,他也不说,直到昨天我才算是知道怎么回事。”

宋母将自己所知道的悉数告诉了两人,唐易吩咐安酒酒做好笔录,整理了之后准备告辞。

宋母送他们下楼,还再三拜托他们救王鹏出来。

两人答应下来,离开宋家,回到律所将上午得到的证据口供整理出来,下午又马不停蹄的去了检察院,将证据提交。

检察院很快提起申诉。

案件重审。

宣判那天安酒酒特意起了个大早去法院。

证据充足,案件已无争议,王鹏改判三年,缓刑一年执行。

一切尘埃落定,安酒酒坐在旁听席上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王鹏坐在被告席上,临走的时候转身朝着她和唐易的方向鞠躬道谢,因牢狱之灾而憔悴老去的脸上泪痕满面。

唐易和安酒酒点头回礼。

庭审结束,安酒酒和唐易一起往外面走,其中,一个中年女人路过他们二人,安酒酒瞅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下意识的咦了一声。

她是中途加入这个案子的,对王鹏那边家庭情况的走访并不深,唐易解释道:“那是王鹏的妻子。”

“妻子?”安酒酒有些诧异,“她是王鹏他老婆?”

唐易嗯了一声。

安酒酒忍了忍,没忍住:“他们夫妻俩感情不好吧?”

唐易挑了挑眉:“嗯?”

安酒酒吐了吐舌:“按道理说,王鹏轻判,他老婆不应该很高兴吗?我怎么觉得她一脸丧气啊。”

唐易转眸看了一眼王鹏妻子离开的背影。

她勾着背,脚步很慢,看着的确一身丧气。

唐易收回视线:“当初二审的前一天,沈建的家里人去找过她。”

然后第二天王鹏的妻子就一改常态,提出解约甚至撕毁合同。

后半句话唐易没有言明,安酒酒却瞬间明白过来。

难怪王鹏的妻子会如此反常。

想来是沈建家人许了她什么好处,让她放弃王鹏使得王鹏重判。

却没想到唐易没有轻易放弃王鹏,甚至找到了证据帮助王鹏翻案,现在王鹏缓刑,原本的好处自然是拿不到,还要支付一前一后两笔高昂的律师费用,而且指不定王鹏知道了妻子背叛自己的事情,还会不会继续跟她生活。

人财两空,她自然是高兴不起来。

安酒酒呼了口气,有些唏嘘:“他们好歹也是半辈子的夫妻,她未免太过薄情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唐易道,“人之本色罢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人之本色。

安酒酒垂眸默了默。

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离开司霖沉也好,回到他身边也罢,都是因为她自己。

而如今在他身边的时光也只不过是为了姝姝而已,等到她怀上孩子,变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司霖沉。

如果当初的离开是因为恨是因为怨,可这一次,却纯粹是为了她自己而已。

这跟王鹏的妻子,于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

第58章 人间自有真情在

她不禁感伤,唐易见她不回话,转脸看了她一眼,见到她神色恹恹,几分难过,还以为她是因为王鹏妻子的凉薄感伤,于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了她一句:“也并不是所有夫妻都如此现实,不是也有句话说,人间自有真情在吗?”

安酒酒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抬头冲他笑着嗯了一声。

两个人回了律所。

临下班时,安酒酒接到司霖沉的电话。

她当时正在跟唐易他们做案件总结,出于尊重和礼貌,她把电话给挂了,转手给司霖沉发了个短信:“怎么了?我在开会。”

司霖沉问她:“几点下班?”

“十分钟后吧,”安酒酒估摸了一下时间,又问他,“怎么了?”

过了片刻,司霖沉回她:“请你吃饭。”

安酒酒反应了一下,眨了眨眼,又看到接着蹦出一条短信:“我在门口等你。”

安酒酒再次眨了眨眼,微微张着嘴,有些不可置信。

唐易注意到她的表情,以为她是有什么问题,叫了她一声:“安律师,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安酒酒赶紧回神,摇了摇头。

她迅速回了个好字。

唐易又简要的补充了两点,然后宣布散会,安酒酒虽然不敢让司霖沉久等,动作很快的收拾了东西往楼下跑。

一边跑一边禁不住在想:司霖沉不会是心血来潮逗她玩呢吧?

她狐疑的下了楼,却果真见到一辆熟悉的suv停在门口。

安酒酒眨眨眼睛,看到后座车窗降下来,露出司霖沉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缓缓的转头看了她一眼,距离太远,他没说话,很快把车窗又关上去,然后安酒酒手心里的手机嗡嗡响起来。

是司霖沉的短信:“还要我下车来请你?”

安酒酒下意识的摇头,摇完反应过来司霖沉看不见,于是收了手机小跑几步过去上了车。

司霖沉撩着眼皮看她一眼,安酒酒把脑袋凑过来,凑到他眼皮子底下,一副很是惊奇的表情:“你今天怎么有空请我吃饭?”

司霖沉收回视线,伸出一只手把她脸给推开:“有钱多。”

安酒酒拖长尾音哦了一声把脑袋缩回去。

司霖沉转眸瞥她一眼:“怎么?不乐意?”

“没有没有,哪敢呢,”安酒酒赶忙否认,“是受宠若惊。”

司霖沉不接她的茬,转脸吩咐徐毅:“开车。”

安酒酒开了窗,转过脸去看外头的景色。

四年没回来,这座城市很多地方都变了。

安酒酒垂了垂眸,想到方才会议上,唐易的助理问他:“那唐律师,王鹏的妻子李某强行解约的原因直接写是她收了好处?”

她就坐在助理身边,看到唐易点头,她听到那助理叹息了一声:“可悲。”

还抬头问她:“是吧?”

安酒酒面色不算好看的点头。

王鹏夫妻可悲,她又何尝不可悲。

车里的气氛沉闷下来,司霖沉转眸看她一眼,看她恹恹的趴在窗户上有些奇怪。

按理说,今天王鹏宣判,结果出乎人的意料,网上和电视都在宣扬,她接手的第一个案件就获得如此大的成功,他原以为她会很高兴的。

可为什么,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思忖了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也没开口。

气氛一路沉闷的到了餐厅。

安酒酒仍旧提不起兴致,随口点了几个菜,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司霖沉本就是为了帮她庆祝第一个案件大获成功才请的这段饭,女主角都提不起兴致,他自然也兴致缺缺,陪着她吃了两口,见她停了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她:“怎么了?”

安酒酒正低头想着姝姝的病,听到司霖沉出声怔了一下,愣愣的抬头看他一眼,过了片刻才回神,摇了摇头:“没事。”顿了顿,又补充解释了一句,“我下午跟同事去喝了下午茶,估计还没消化呢,所以吃不太下。”

司霖沉掀着眼角扫她一眼,不置可否。

他动作斯文优雅的把最后一口肉塞进嘴巴里,然后将餐巾摘下,站起身来:“走吧。”

安酒酒哦了一声,随着起身跟他往外走。

司霖沉是提前定好的位置,在顶层最好的包厢,两个人进了电梯。

安酒酒依旧没什么话说,跟司霖沉隔了一段距离。

司霖沉扫她一眼,抿了抿唇。

安酒酒无知无觉的站着。

下了电梯,司霖沉腿长脚长,步子迈的比安酒酒要大,她又有些出神,一下子没能跟上,小跑了两步,一扫眼,却看到有个旁边电梯前站着一个很是眼熟的身影。

是乔可人。

乔可人会来这里的餐厅吃饭其实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跟她一起来的人。

她身边站着个中年男人,个子还没有乔可人高,似乎是为了迁就他,乔可人还穿了双平底单鞋,手臂挽上那男人的臂弯,紧紧依偎在他身上。

那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模样,个子本就不高,挺着一个啤酒肚显得更矮,头发上了发胶梳成中分,灯光一照,显得油光发亮。

唯一无可诟病的只有他那张脸,勉强中规中矩,但配着头上的发胶,显得也有几分油腻。

这样的两人搭配着实有些奇怪,安酒酒忍不住慢下脚步多看两眼,见着乔可人巧笑如花的靠在那男人身边,伸手给他理了理衣领,那男人伸手在她腰上摸了一把,又不知跟她说了些什么荤话,笑的有些猥琐,乔可人却也不像着恼的样子,反倒配合着撒了下娇,娇羞的抬手轻锤了他一拳。

安酒酒挑了挑眉,却又见到乔可人在那男人转过脸的时候别过头,狠狠地咬了咬唇。

安酒酒撇了下嘴角。

这人还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司霖沉在前面长手长脚的走了一会儿,一扫眼,余光里却没见到安酒酒跟上来,他转身去看,见到她落后几步,慢慢的在那里挪步子,一边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在张望什么。

司霖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他尾音上扬:“安酒酒?”

安酒酒正好见到乔可人挽着那男人进了电梯,刚要转脸去追司霖沉,便听到他喊,于是赶忙应了一声,小跑两步追上他。

司霖沉垂眸看她一眼:“你在看什么?”

“没有,”安酒酒摇头否认,抬头看他一眼,然后把锅推到他身上,“你手长脚长的,步子迈的又大又快,还不等我,我肯定追不上你啊。”

司霖沉撩撩眼角,看她一眼,没跟她计较。

安酒酒咧着嘴笑了下,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

第59章 塑料兄妹情

一日无事。

第二天,安酒酒很早到了公司,按照平日的习惯,她放了东西,取了杯子去茶水间泡咖啡。

还没有进去,便听到里头有同事在按例讨论娱乐圈的八卦。

安酒酒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但是今天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跟你们说,我昨天晚上跟男朋友出去吃饭,看到乔可人了!”

安酒酒很敏锐的捕捉到昨晚和乔可人这两个关键字,想到昨天的偶遇,安酒酒缓下步子,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探着耳朵听她们的对话。

里头围着三个人,跟安酒酒不是一个部门的,她叫不出名字,只是觉得几分眼熟,见她进来,其中一个朝她打了个招呼,安酒酒回之一笑,行过去,很慢动作的开始泡咖啡。

然后听得另一个同事b接话道:“乔可人?她之前不是人设崩了,然后现在在重新做人设吗?”

同事c点头认同:“对啊,她最近什么广告代言都没接了,一直在做什么公益?网上也没多大消息。”

刚开始开头说话的同事a跟着点头:“她之前不是红了一段时间,可是突然就跟犯了太岁似的黑料一个接着一个吗?我昨天在卫生间看到她她精神状态好像也不是很好。”

同事c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转脸看了一眼安酒酒:“上次她不是还来我们公司……”她声音降下去,好似这样安酒酒就听不到似的,“不是说她得罪了人?”

安酒酒:“……”

八卦听着听到自己头上来就没意思了。

安酒酒端着咖啡出了茶水间。

不过是一嘴八卦,她听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还是该上班的上班,该吃吃该喝喝,左右这个小明星跟她没什么关系。

周一。

这个时候是姝姝例行检查的时间,安酒酒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盛小小打来的电话,司霖沉却破天荒的没早起上班,待在家里陪她吃早餐。

安酒酒担心自己会露出马脚被司霖沉发现,硬生生忍着没敢接,好不容易等到司霖沉出了门,才飞快的把电话给盛小小打回去。

电话一接通,她便着急忙慌的问:“小小,姝姝检查没问题吧,各项指标正常吗?”

“没事没事,”盛小小道,“今天的检查一切正常,姝姝情况挺好的,而且……”她卖了个关子,“还有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盛小小声音兴奋:“跟姝姝配型的骨髓找到了!酒酒!就在国内!”

“真的吗?!”安酒酒惊呼出声,“可以联系到人吗?!”

“可以联系得到,只不过……”盛小小的声音轻下去,“我们前两天联系过了,那个人不愿意做骨髓配型,也不愿意捐赠,可能有点难……”

“是这样……”安酒酒默了片刻,不过很快打起信心,“没关系,这么多年了都没找到合适的骨髓,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就代表有希望,至于劝说我们可以慢慢来,对了,你可以把这个人的联系方式什么的给我吗?我想亲自去跟她谈。”

盛小小嗯了一声,似乎是在翻查资料,一边跟她道:“这个人还是个明星好像,上个礼拜去医院检查发现的,叫什么……”

安酒酒听到资料翻动的哗啦声响,然后过了片刻,她听到盛小小的声音:“有了,叫乔可人!”

“……”

她跟这个乔可人可能真的有点缘分。

只不过,怕是段孽缘。

盛小小不知道她认识乔可人的事情,还在说:“好像是个演员吧,这种人不缺钱不缺名声的,其实有些难劝,酒酒,我把她的资料发给你一份,上面有她的电话和地址,你可以……”

“不用了。”安酒酒打断她,“这个乔可人,我认识。”

“你认识?”盛小小惊讶片刻,瞬间高兴起来,“那就更好了,既然你跟她是朋友,那请她帮忙也更方便吧?”

“……”

我跟她的认识可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认识。

路漫漫其修远兮,安酒酒有些无奈,却没跟盛小小仔细说,只是嗯了一声:“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的,姝姝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盛小小道,“你就别担心了。”

安酒酒嗯了一声,又聊了一会儿,然后挂下电话。

挂了电话却觉得很愁人。

按照她跟乔可人的关系,乔可人若是知道姝姝是她的女人,更不可能会同意捐赠骨髓了。

她也不能让司霖沉出面许诺乔可人什么好处。

正面利诱协商这条路多半是走不通的。

安酒酒思忖片刻,给安晟去了个电话。

安晟电话倒是接的很快,喂了一声,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她:“什么事?”

安酒酒忍不住怼他一句:“我非得有事才能给你打电话?”

“呵呵,”安晟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句,“塑料兄妹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

行吧,您说的有道理。

安酒酒不再跟他贫,开始说正事:“我的确有个事需要你帮我。”

要你帮我。”

安晟又呵了一声,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说吧,什么事。”

“合适姝姝的骨髓配型找到了。”

“什么?”安晟惊讶了片刻,反应过来立马道,“那还等什么?安排手术啊!我现在就去旧金山。”

“您先别着急,”安酒酒道,“这个人她不愿意进行帮忙。”

“不愿意帮忙?”安晟默了片刻,然后财大气粗的吐出七个字,“有钱能使鬼推磨。”

“……”安酒酒道,“可能她也不缺钱,她是个明星,指不定不稀罕你的钱呢。”

安晟无语片刻:“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

安酒酒认真的道:“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想办法,让她在骨髓捐赠书上签字。”

她顿了片刻,垂下眸:“你不是一直希望我离开司霖沉吗?你只要让她救姝姝,我也没有理由再在司霖沉身边待下去了。”

这样,她也可以早日回到姝姝身边了。

更重要的是,她也不用再任由自己一天一天沦陷下去了。

只是仅仅这么一想,她也觉得莫名心酸的厉害。

安晟完全感知不到她的情绪,毫不留情的嘲讽她:“你不是挺享受做他的小女朋友的吗?声音怎么变低了?一想到要离开他舍不得吧,怎么?就这么一想都觉得心酸心痛无法自拔?”

第60章 让她亲自跟我谈

“……”

这人是算命的吗?

安酒酒伤春悲秋的情绪一扫而空,恨不得穿过手机敲烂安晟的狗头。

安晟嘲讽完了,不再怼她:“你把那人的具体资料整理了发给我。”

安酒酒问他:“你准备怎么做?”

安晟很酷的回她:“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没有我办不好的事情就行了。”

“……”安酒酒抽了抽嘴角,“好的。小的等您的好消息。”

安晟啪的挂断了电话。

安酒酒很快将乔可人的信息打听出来发给安晟,为了让安晟更有把握,她连乔可人这些年的八卦都扒了出来给写的清清楚楚,利用职务之便活生生干了两天的狗仔,然后整理了厚厚一沓资料发给安晟。

后面还备注:这个人比较难缠,你多花点心思。

结果安晟只看了资料前两页,然后打了几个电话。

第二天,安酒酒收到一条短信,来自她的亲哥:搞定。

安酒酒:“……”

这才一下午,他连资料都没看完吧!

安酒酒立马给安晟打电话。

安晟懒洋洋的接起来,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安酒酒简直不能太激动:“你怎么这么快就弄好了?!”

安晟很大佬:“这很难吗?”

当然难!!!

似乎是感受到电话那头安酒酒脑袋里的感叹号,安晟开口道:“我直接找人把她给绑了,问她是要那一笔钱自己同意做骨髓捐赠呢,还是要我找人帮她同意做骨髓捐赠,这人哭了几分钟,很明智的选择了前者。”

“……”

虽然是为了帮她,安酒酒还是没忍住:“流氓!”

“嗯?”安晟威胁的出声,“你再说一遍?”

安酒酒怂的很快:“撤回。”

安晟呵呵了她一句:“下个礼拜,她会去签手术同意书。”

安酒酒还是有些担忧:“万一她返回了怎么办?”

安晟呵了一声,声音有些狠:“她倒是敢。”

安晟在纽约呆了这么多年,这点手段还是有的,安酒酒嗯了声:“那你多留意。”

安晟:“放心吧。”

在安酒酒忐忑中,很快到了下周。

安晟找了人看着乔可人,乔可人被逼无奈,只能按照约定,在周一上了飞机前往旧金山。

她觉得她着实有些倒霉。

司明珠这株大树没靠上就算了,反倒得罪了司霖沉名声下滑,好不容易她傍上金主挽回了一些名声,又被人绑架,强行拉着去做骨髓捐赠。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

她如约去了旧金山,到了医院,有人在门口接她。

是个护士,年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到,眉眼很和善,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纹路,像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她朝乔可人伸出手,做自我介绍:“您好,乔小姐,我是盛小小,当初就是我联系您的。”

乔可人看她一眼,顿时觉得这女人面目可憎起来。

都是拜她所赐她才会来这做什么骨髓捐赠!

她的骨髓好端端的长在她身上,她干嘛要捐出去!

她瞥了盛小小一眼,脸色不算太好,没理她,更没跟她握手的打算。

盛小小尴尬了片刻,自顾自的收回手,领着她往里面走:“乔小姐您不用担心,骨髓捐赠不是要抽取您的骨髓,我们只是需要您的一点造血干细胞而已,对您的身体完全没有影响的,而且只需要一小部分便可以拯救一个人的生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这些乔可人在来之前都已经查过来,但是她向来不相信这些说法。

骨髓捐赠,如果只是抽造血细胞的话,为什么不叫细胞捐赠?

乔可人一脸没好气。

盛小小见她似乎没什么搭理自己的想法,自顾自说了一会儿,也有些悻悻,便不再多说,只领着她上楼签合同。

乔可人对这个还是看的很谨慎,生怕漏看一条自己就会被卖了。

她一条一条往下看,目光看到受捐者监护人那一栏的时候,目光顿下来。

上面写着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名字:安酒酒。

乔可人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再仔细看上一遍,上面三个字还是没有变化。

她抿了抿唇,装作随口闲聊般问盛小小道:“安酒酒?这是孩子的母亲?今天也来了吗?”

安酒酒并没有跟盛小小细说,所以对乔可人和盛小小之前的恩怨,包括乔可人会同意捐赠的理由盛小小并不知情,只记得安酒酒说过她跟乔可人是认识的,于是哦了一声,如实回答道:“她今天没来呀。”

顿了顿,她也有些奇怪的看着乔可人,疑惑的问:“您不认识酒酒吗?她之前跟我说你们是朋友啊?”

“朋友?”乔可人惊讶片刻,但是演员素养很快让她反应过来,从善如流的挂了个笑,“你瞧我这记性,我给忘了,之前的确是酒酒打电话拜托我的,只不过我没想到姝姝是她的女儿,所以有些没回过神。”

盛小小不疑有他,点头哦了两声:“没关系的,酒酒有她的事情,今天您只要签个字就好了,手术那天她会过来的。”

乔可人状似恍然的哦了一声:“好的,谢谢你。”

盛小小回之一笑。

乔可人转回脸继续去看合同。

她将合同快速的看完,然后提起笔,手落在签名处,笔尖在白纸上点出一个黑色的印,她手动了动,却忽然顿住,然后抬起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盛小小见她动作停下来,有些奇怪,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再落笔,于是开口叫了她一声:“在这里签字就行了。”

乔可人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脸来看她一眼,忽然笑了:“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跟酒酒说,这个字我们还是下次再签吧。”

盛小小她会忽然反悔,有些惊讶的啊了一声,有些着急:“那个,你先把字签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啊。”

“不行,”乔可人将笔放下,眼底的笑收起来,神色有些冷的看着盛小小,“你告诉安酒酒,想要我在合同上签字,救她的宝贝女儿,就亲自来跟我谈。”

第61章 绝不反悔

盛小小没想到她会突然变脸,有些没反应过来:“乔小姐……”

乔可人已经不再理她,转身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人说:“你们也回去告诉你们老板,这个字在见到安酒酒之前我绝对不会签的,有本事他就真的弄死我,到时候我看她还怎么救她女儿!”

说完,她哼了一声,调头就跑。

盛小小仍旧没回过神来。

不是,酒酒不是跟她说她跟这个乔可人是朋友吗?

还有,这两个一直跟着的不是乔可人的保镖吗?

盛小小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有些混乱。

不过唯一有一点很清楚的是——乔可人她反悔了!

盛小小回过神来,赶忙给安酒酒打电话。

安酒酒正在国内等消息。

她一大早起来就觉得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看到来电显示上盛小小的名字,她赶忙接起来:“小小,怎么样了,乔可人去了吗?合同签了吗?”

“乔可人来了,但是合同没签!”盛小小道,“她反悔了!”

“反悔了?怎么一回事?”

盛小小嗯了一声,三言两语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安酒酒说了一遍:“她说什么,想要她签这个合同捐赠骨髓救姝姝的话,就让你亲自去跟她谈,不然一切免谈。”

“……”

安酒酒觉得自己不仅是右眼皮在跳,连太阳穴也开始蹦跶了。

她就觉得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了。

安晟这个不靠谱的臭流氓果然靠不住!

她抿了抿唇,问道:“她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了,”盛小小完全摸不着头脑,“酒酒,你跟她不是朋友吗?为什么我感觉她这么奇怪啊,而且她说什么有本事就把我弄死又是怎么回事啊?那两个人不是她的保镖吗?我真的要被你们搞糊涂了。”

安酒酒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没事,你照看好姝姝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盛小小哦了一声,见她不愿意多说,也没再追问:“那你好好跟她沟通,有消息了再联系我,姝姝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安酒酒嗯了一声,又道了句谢,挂断了电话。

接着她给安晟打电话,安晟显然已经收到了消息,电话接的飞快:“酒酒,你听我说……”

“说个屁!”安酒酒喷他,“我就说了你这种流氓办法不管用,你看她现在跑了,就是不肯签字怎么办啊!”

安晟自知理亏,任由她骂了两句,也没顶回去教育她,只是道:“没事,我已经让人在找她了,旧金山就这么丁点大,她还能飞了不成?”

安酒酒觉得安晟的办法着实不太管用,于是叹了口气道:“算了,她不是要见我跟我谈吗?那就见她一面好了,至于她愿不愿意签这个字,就再说吧。”

安晟默了片刻,道了声好:“那有什么情况你再告诉我,随时联系。”

安酒酒应了声好,挂断电话之后,深呼吸了两口气,找到乔可人的电话号码,把电话拨过去。

乔可人似乎一直在等着她,电话也接的很快,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字正腔圆几分软糯的播音腔,口气却有些拽:“喂,安酒酒?你消息接收的挺快的嘛。”

安酒酒懒得跟她耍嘴皮子:“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答应做骨髓捐赠。”

乔可人呵了一声:“你这是求人的口气吗?”

安酒酒心里又急又烦,一句粗口差点甩屏幕上,快到嗓子口还是硬生生的忍下来:“对不起,乔小姐,刚才是我口气不好,算我求你了,你帮忙救救姝姝吧,骨髓捐赠只是一个小手术,对你的身体真的不会有任何的危害,你的任何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这才有求人的样子嘛,”乔可人有几分得意,“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还真是救女心切令人感动呢,不过是说得好听罢了,任何条件,我要是让你离开司霖沉跟司霖沉离婚呢?你也答应?”

“我答应。”

安酒酒毫不犹豫的接口,说完之后心口却猛然跳动着疼了一下,她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重复了一遍:“我说了,只要你答应救我的姝姝,就是离开司霖沉,跟司霖沉离婚,我也答应你。”

她回答的这么快,乔可人反倒愣了一下,有些狐疑的问道:“真的?”

“真的,”安酒酒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也可以跟你签合同,只要你愿意救姝姝,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电话那头乔可人沉默了片刻,然后又开口问道:“那我不仅要你跟司霖沉离婚,我还要你永远不准你见司霖沉呢?”

安酒酒咬了咬牙,心口猛然的跳跃抽痛起来,似乎是在阻止她答应下来,可是她缓了片刻,还是坚定的开口:“可以,我答应你。”

反正,只要救了姝姝,她也要离开司霖沉的,她本来,也没有打算在离开他之后再见他。

她这么坚定且毫不犹豫,乔可人反倒觉得奇怪的不得了:“我怎么相信你?”

“你说怎么样都行,”安酒酒道,“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绝不反悔?”

“绝不反悔。”

电话那头乔可人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思考安酒酒的话可信度有多高。

安酒酒等了一会儿,听到她开口道:“那我们签一份合同,合同我会打印好了寄给你,你只要签了把合同给我,我立马就签手术同意书,然后同意做手术。”

安酒酒毫不犹豫的应了声好。

乔可人挂断电话。

第二天。

安酒酒收到快递,是乔可人寄过来的合同。

她看了一眼。

这个女人在这方面还真是精打细算,她要是反悔了,怕是要连肾都卖了赔给乔可人。

安酒酒面无表情的看完,毫不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大名,把合同递还给快递员,让她带回给乔可人。

下午,安酒酒接到盛小小的电话,乔可人来了医院签了手术同意书,手术日期定在下个礼拜一。

第62章 姝姝不见了

安酒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盛小小又问她:“你要过来吗?姝姝她说很想妈妈。”

安酒酒默了片刻:“来,当然要来。”

如果顺利的话,她应该就不用再回国了。

盛小小没听出她情绪里面的不对,听她说要过来很是高兴:“姝姝肯定会很开心的。”

安酒酒嗯了一声,盛小小把电话给姝姝,母女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安酒酒去到公司,便跟唐易请了下个礼拜的假。

好不容易熬过一个礼拜,到了周一,安酒酒等到司霖沉一出门便飞往旧金山。

到医院的时候,距离手术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姝姝和乔可人在做手术准备,盛小小是护士,在里面陪着,外头只有安晟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西装,脸上神色淡淡的,坐靠在外面的长椅上,合着双眼,眼底一片乌青,下巴上有些许淡青色的胡茬,看上去是连夜赶过来的,疲惫的很。

安酒酒静悄悄的走过去,轻声喊了句:“哥。”

安晟掀了掀眼皮,看到是她到了,哟了一声,还是塑料兄妹情的嘲讽模式:“稀客呀。”

“……”安酒酒心里忐忑又紧张,懒得跟他贫,“姝姝她们呢?”

“在里面作手术准备,”安晟斜她一眼,“听说这个什么乔可人同意做手术是因为你跟她签了什么合同?”

提到这个,安酒酒脸色黯淡两分,她嗯了一句。

“来,”安晟毫不留情,往她心里扎刀子,“你签了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说出来我高兴高兴。”

“……”

要不是这是关键时刻,安酒酒真的很想扑上去跟他干一架。

她白了他一眼,没理他,正好这时护士推着姝姝从病房里出来,两个人赶忙起身上前。

姝姝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带着病态的白皙,只是一双眼睛仍旧又黑又亮,眼角天生向上挑,只是看着你,便让人觉得她是在笑。

看到安酒酒,她的眼睛蹭的一下发了光,亮晶晶的,很是开心的喊了一声:“妈咪!”

安酒酒许久没见到她,此刻一见,没忍住眼眶微湿,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抚了抚她的头,动作很温柔:“哈喽,我的姝姝,妈咪来了。”

姝姝带着呼吸器,说话声音有些闷,却很流利,一双眼睛笑的弯弯的:“哈喽,妈咪,我很想你。”

安酒酒笑了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妈咪也想你。”

安晟在一边插画:“难道姝姝看不到舅舅吗?不想舅舅吗?”

姝姝听到声音,眼睛转了转,看到安晟,嘻嘻笑了一声:“舅舅!姝姝也很想你。”

“是吗,”安晟故意逗她,“那你是更想妈咪还是更想舅舅?”

姝姝眨了眨眼睛:“舅舅,你心里不知道答案吗?非要姝姝说出来吗?”

“……”

安晟无话可说。

一边的护士被逗得哈哈大笑。

盛小小也笑的眉眼弯弯,抬手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于是缓了笑声,提醒道:“该进手术室了。”

安酒酒闻言默了默,垂眸看了眼姝姝,抬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姝姝怕不拍?”

姝姝眨了眨眼睛:“姝姝不怕,妈咪也不要怕。”

安酒酒湿着眼眶笑:“妈咪在这里陪着你。”

姝姝点头嗯了一声:“不管什么时候,姝姝知道,妈咪永远在姝姝身边。”

安酒酒嗯了一声,松开手,抬脸对盛小小道:“拜托你了。”

盛小小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别担心。”

护士推着姝姝进了病房。

很快乔可人也被从病房推着出来,进了手术室。

安酒酒一个心彻底提起来落不下去。

她坐了一会儿,又坐不住一颗心静不下来,于是坐立不安起来晃悠。

安晟一晚上没睡,本来就有些头疼,被她这么一转悠晃得更加困顿,于是忍不住说她道:“你身上装了发动机啊,屁股不沾座,能不能老实待着。”

安酒酒提心吊胆的没工夫跟他贫嘴,听了他的话在他身边坐下开始闭上眼睛做深呼吸。

安晟见她这样子,也不忍心再怼她:“别担心了,没事的。”

安酒酒还是觉得莫名有些不安,深呼吸几个来回,又双手合十开始念念叨叨的祈祷。

安晟:“……”

他虽然心里很嫌弃她这个行为,但也知道她心底紧张,于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你放心吧,会没事的。”

安酒酒点了点头,觉得心跳的有些快,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但愿吧。”

却没想到,她话音刚落,便看到盛小小急匆匆的从手术室跑出来,看到安酒酒,摘下口罩,急忙问她:“你看到姝姝了吗?”

安酒酒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安晟反应快一些,问她道:“你在说什么?姝姝不是在手术室?”

“不在啊,”盛小小脸上的表情快要哭出来,“我们进到手术室,然后医生还没到,我们就各自去检查仪器,然后乔可人说要上厕所,我就陪她去了,结果刚到卫生间没多久,便听到里面的人喊说孩子不见了,我赶忙回去看,结果手术室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人。”

“怎么可能呢?”安酒酒抓过盛小小,“你确认过了吗?里里外外都找了吗?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不见了?!我亲眼看着她进手术室的。”

盛小小心里又着急又愧疚:“没有,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酒酒,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安酒酒松开盛小小的手往手术室里面去:“我自己去找!”

盛小小和安晟赶忙跟上她。

主刀医生还没到,里面一堆护士也在着急忙慌的找人,联系保安和医院,安酒酒进去便开始喊姝姝,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转着找人:“姝姝,你别吓妈妈,别玩捉迷藏了,你快出来呀。”

安晟在她身边扶着她,生怕她一脑袋往墙上撞。

兜兜转转手术室都翻了个遍,却根本没见到姝姝的人影。

主刀医生姗姗来迟,听到这件事情也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一个人,手术室就这么点大,还能凭空不见了?

第63章

安晟让盛小小看着安酒酒,然后联系医院,封锁出口,在整个医院进行搜索。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姝姝也不可能会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走,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是被人提前计划好了,拐走的。

而且,安晟转过脸去问当时在手术室的三两个护士:“乔可人呢?”

在姝姝不见了之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姝姝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与此同时,乔可人也一直没有在出现过。

安酒酒无头苍蝇似的找了两圈,没找到人,有些失魂似的到处乱撞,盛小小防着怕她受伤,听得安晟问话,愣了一下:“她刚才说去上厕所了……然后我听说姝姝不见了,我就过手术室来了……”

有一个护士接话道:“我刚从厕所过来,厕所那边根本没有人啊。”

安晟眯了眯眼,这个女人,他放了她一马,她竟然还敢在这跟他玩声东击西。

他立马联系人开始调医院附近的监控,留意乔可人的去向。

人没有在手术室找到,自然也不能一直待在手术室,手术室要被清空,安酒酒还是回不过神来,被盛小小再三的劝才随着她出了手术室。

她们回了姝姝之前的病房。

床铺被整理的很干净,上面还放着一床姝姝小时候一直盖的毯子。

姝姝出生时就是用的那条毯子裹得身体,小丫头感情很丰富,对亲近的人和物都很依赖,所以一离开这条毯子就睡不着觉,安酒酒那时候就一起带到医院里来了。

床头柜上放着她喝水的小杯子,还有她喜欢的毛绒小兔子,以及一部平板。

平板桌面是她和安晟和姝姝的合影。

那时候姝姝还很小,刚刚被检查出来是白血病,头发刚剃,戴了个毛线帽子,一双眼睛仍旧乌黑晶亮,笑的很开心。

安酒酒蹲下身抱着她,学着她的样子,冲镜头比了个耶。

安晟站在一边,闲散慵懒,似乎是有些淡漠,但是余光落在她们母子俩身上,很温柔。

安酒酒忽的抱着平板哭出来。

怎么就不见了呢,她明明半个小时之前还看到姝姝可爱鲜活的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说:“哈喽,妈咪,我很想你。”

怎么就不见了呢?

这才过去半个小时。

她的姝姝怎么好端端的就能不见了呢?

盛小小亲手将两个人送进的手术室,虽然不怪她,但是也是因为她没有看好,如果她不陪着乔可人去厕所,守着姝姝寸步不离,乔可人就不会有机可乘,姝姝也不会失踪。

她心里又痛又愧,见到安酒酒哭,只能手足无措的哭着说抱歉,到后面也是泣不成声。

安晟安排好事情才过病房来。

看到哭成一团的安酒酒,他的心揪了一下,他走过去,在安酒酒身边坐下。

他跟安酒酒身上的血有一半是相同的,姝姝也是他的亲外甥女,他也心里如焚心如刀绞,但是他跟安酒酒这些年向来是互相伤害,安酒酒这些年也一直很坚强,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抱怨过。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说出来的话有些无力:“会没事的。”

安酒酒仍旧捂着脸哭,声音痛苦:“怎么会这样呢?我明明刚才还看到她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是我错了,如果不是我好端端的惹了乔可人,她就不会把我的姝姝带走,哥,怎么办啊,哥,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帮我把姝姝找回来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安酒酒泣不成声。

安晟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

从口袋了摸了包烟出来,下意识的想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入夜,安酒酒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枕头还是泪湿的,她手里依旧抱着平板,身上盖了条毛毯。

她揉了揉眼睛,眼睛酸疼的发胀,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司霖沉。

她把电话接起来,才刚刚喂了一声,却发现声音沙哑的像是破烂的风箱。

司霖沉倒是没从这一个音节里听出她的不对劲,只是心情很不爽。

他昨天因为工作熬了个通宵,现在才到了家,没想到却没在家里看到安酒酒,原以为她是上班去了,却没想到接到纪南郢打来的告状电话,知道她根本没去律所。

一问刘姐,便知道她昨天跟着他的后脚跟出了门,一直没有回来。

司霖沉没有来得一阵心慌,好像是要失去什么,于是赶忙打她的电话。

好在,电话接通了。

他的声音沉冷的像是来自地底,一开口就是质问:“安酒酒,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这一天到底去哪里了?”

安酒酒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角,一时情急,她竟然忘了还有司霖沉这尊大佛要应对。

她脑子转了一圈,然后咳嗽了两声:“阿沉,我……”

她还没说出口,被司霖沉打断:“你嗓子怎么了?”

安酒酒反应了一下,立马又咳嗽了两声,扯着她那破风箱一样的嗓子开口道:“我昨天感冒了,所以去了医院,在医院呆了一晚上……”

司霖沉很快问她:“哪个医院?”

“……”

安酒酒掀了掀眼皮,正好这时候见到安晟走进来,目光有些不屑的看着她,于是赶忙冲他眨了眨眼睛,使了个眼色。

安晟甩了甩头,似乎不想帮她。

司霖沉又在那边嗯了一声。

安酒酒赶忙装作咳嗽:“我在……”

安晟终于大发慈悲做了个口型给她,她立马顺着把医院名字报出来。

司霖沉垂了垂眸,似乎是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嗯了一声:“我让刘姐给你送饭?”

“不用了,”安酒酒拒绝道,“我好多了,就是嗓子还有些疼,等我打完这瓶盐水就回来。”

”安酒酒打断他,声音里带着苦痛,“没有把握,不是吗?”

安晟颓然松开手。

安酒酒把脸别过去,忍了忍,把哭声咽下去,又重新开口道:“我先回去了,姝姝,就拜托你了。”

安晟的嗓子有些哑:“我知道。”

安酒酒迈步离开。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国内的下午,司霖沉没去公司,在书房开会,安酒酒轻手轻脚的找他,看到他有些心虚,朝他笑了笑:“阿沉。”

第64章 算计

司霖沉抬起眼。

她忐忑的看着他,生怕他对医院的事情多问。

司霖沉点了下头,只问她:“好点了吗?”

安酒酒重重点头。

他没再多说,让她好好休息。

安酒酒松了口气,赚钱往卧室走。

司霖沉眼皮动了动,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他让人去查了那家医院,一家无功无过的小医院,倒是真的有她的问诊记录,昨天上午挂的号,高烧。

他挑不出差错,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他尚且可以不在乎。

因为她回来了。

他可以暂且当做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安酒酒觉得身体很累,却始终提着一口气睡不着,想到姝姝又觉得心疼,但是又担心司霖沉会发现异常,于是硬生生忍着,直到司霖沉第二天出门上班。

她急忙给安晟打电话,却还是没有消息。

安晟也有些颓,有气无力的安慰她:“别着急……会没事的。”

她失望的挂了电话。

下午,她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恍惚是看到了姝姝,哭着喊她妈妈,问她怎么不要自己,安酒酒被梦魇住,拼命地摇头说不是,然后在一片哭声里惊醒,

转头一看,天已经擦黑了。

安酒酒摸了摸脸上的泪渍,重重的叹了口气。

气还没叹完,黑夜里忽然响起一道铃声,将她吓了一跳,她本能性的转脸去看,看到手机响了。

她将手机拿过来,上面一串数字。

未知号码。

她讲电话接起来:“喂,你好。”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安酒酒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抬眼,心跳加快,她屏了屏气,又喂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姝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轻笑,很熟悉,然后她听到姝姝的声音,天真清脆:“哈喽,妈咪!”

安酒酒瞬间落下泪来:“姝姝……”

姝姝咦了一声:“妈咪你生病了吗?怎么声音哑了呢?”

安酒酒摇头:“妈咪没事,你没事吧?”

“我没事呀,”姝姝道,“我在乔阿姨这里,她让我跟你说你晚上八点的时候到……”

她转过脸去,抬头问身边的乔可人:“乔阿姨,我忘记地址了……”

乔可人跟她说了些什么,过了片刻,安酒酒听到姝姝再度开口,先是报了个酒店的地址给她,然后又道:“妈咪你要快点来哦,乔阿姨说她晚上八点一过就要走了,到时候姝姝就没人管啦。”

安酒酒将地址记下:“能让我跟乔阿姨说两句吗?”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乔可人的声音:“听到你女儿的话了吗?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安酒酒沉默片刻:“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如果姝姝出了一点差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乔可人呵呵笑了两声,直接挂了电话。

安酒酒赶忙收拾了出门。

她直觉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于是临出门前带了跟防狼棒在身上。

她按着地址到了酒店,前台给了她一张房卡:826。

心里的不安放大,但想到姝姝,她还是上了楼,房间在走廊尽头,她打开门,刚想插卡开灯,却被人迎头敲了一棍子。

安酒酒只来得及哼了一声,便眼前一黑,倒了过去。

安酒酒只觉得脑袋很沉。

嗓子也很疼,呼吸的时候甚至能听到自己的一呼一吸,带着一丝沙,有点像什么东西从地板上划过,几分尖锐。

呼吸声不知道和谁重合在了一起,就在耳边,呼吸很重。

然后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

入目是不见五指的黑,她转了转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脑袋疼得厉害,伸手去摸,脑门上挂着一个包,硬邦邦的。

她收回手,转过脸去,窗帘被拉着,房间漆黑一片,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但是借着一点点光线,她隐约能看到自己身边似乎是躺了一个人。

侧脸的弧线像是连绵的山峰。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司霖沉的侧脸线条什么时候这么柔和了?

她正有些回不过神来,却听到门口传来咔嗒一声,她本能性的转脸去看。

下一秒房间豁然被点亮,灯光直射在她的脸上,照的她睁不开眼睛,她抬手去挡,还没来得及适应,便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但是不可抑制的沉沉怒气:“安酒酒!”

安酒酒皱着眉头放下手,看懂司霖沉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司霖沉在门口……那她身边躺着的人是谁?

安酒酒反应了一下,有些困惑的转过脸去。

那人似乎也是被灯光照醒,迷迷糊糊的虚挡着额头坐起身来,眯着眼往这边看,视线在不经意间猛然跟安酒酒对上。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

下一秒,安酒酒的尖叫声划破夜空:“唐易?!”

唐易似乎也很懵,怔忪片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顿时睁大了眼,然后迅速扯过一边的薄毯遮住身子下床跟安酒酒拉开距离。

安酒酒想到什么,转过脸去,看到司霖沉的脸已经全黑了,额间和颈项上皆有青筋现着,腮边咬紧了,能看到肌肉,他手上抓着件西装外套,衬衫的扣子似乎是因为烦躁解开了两颗。

他往这边行过来,先是将西装外套罩在安酒酒身上把她盖住,又将扣子给她系上。

安酒酒感受到他身上冷的吓人的肃杀之气,声音有些抖:“阿沉……”

他没理她。

只是低头一颗一颗的帮她把衣服上的扣子系上。

他唇角绷成一条直线,抿得紧紧的,手背上全是青筋。

安酒酒有些害怕:“你听我解释……”

司霖沉把扣子系完,转过身去将她的衣服拿过来,然后走到她的面前,扶着她的肩膀,声音冷的吓人:“去卫生间,把衣服换上。”

安酒酒:“阿沉,你听我说……”

司霖沉摇头,把衣服递到她手里:“去吧。”

安酒酒咬了咬唇,无可奈何,拿了衣服往洗手间走。唐易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但是在方才的一段时间里已经快速找到自己的衣服换上了。

他察觉到司霖沉狠戾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于是抬眼去看。

司霖沉正在挽衣袖。

唐易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安酒酒担心外面会出状况,于是动作很快的将衣服穿上,刚要出洗手间,听到砰的撞击声,然后接着便是唐易的声音:“司先生,你听我说……”

打断这话的是司霖沉的一句粗话,以及唐易的一声闷哼。

第65章 冷心冷肺的人

安酒酒赶忙打开门出去,见到唐易已经被司霖沉一拳打在脸上,向后踉跄一步,撞在飘窗上。

原本拉紧的窗帘,被唐易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发出哗啦的声音,随着他的身子被一下子拉开半边。

司霖沉却还没打算放过他,上前一步拎了他的衣领,想要继续动手。

安酒酒惊叫一声:“阿沉!”

司霖沉将唐易整个人拎起来,唐易也并未还手,只是下意识的做了一个防护的动作,安酒酒匆忙跑过去,将司霖沉握拳抬起的手臂一把抱住,然后往后拖:“阿沉,别打了!”

司霖沉手臂受控,下意识的想要挣开,可是又顾念到会上到安酒酒,于是硬生生忍了,转脸看她,声音又气又怒:“松开。”

安酒酒讲授抱紧了没松手:“阿沉,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司霖沉不想听解释,只是重复道:“松开。”

安酒酒也仍旧抱着他的手臂:“你听我解释。”

司霖沉心里面的怒气积攒到顶峰,终究是忍无可忍,他声音拔高,带着吓人的威慑力:“我让你松开手,安酒酒!”

安酒酒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害怕,但是却硬生生忍了,没有将手松开,而是更加用力的拽紧他,转脸跟唐易道:“唐律师,你先走吧。”

唐易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接到客户电话约他到酒店聊一下案子,却没想到刚到酒店就被人敲晕了,又莫名其妙的被人脱光了送到床上来,身边莫名其妙的躺上来一个安酒酒,然后司霖沉莫名其妙的出现,一言不发的开始揍人。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司霖沉是安酒酒的丈夫,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不着寸缕的躺在酒店,心中有气可以理解,所以他动手的时候,唐易只是防守,并没有还手。

听得安酒酒的话,他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依旧怒气重重的司霖沉,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没关系吗?”

安酒酒摇摇头:“你先走吧。”

唐易默了片刻,没再多说,绕过他们离开了。

安酒酒看着唐易离开,这次放开司霖沉,一抬眼,看到司霖沉冷着眼看她。

安酒酒心头一紧:“阿沉,你听我跟你说,这件事……”

司霖沉没有听下去,转身一抬手将桌子上的东西统统扫在地上。

酒店桌子上东西并不多,但是放了两个被子,被司霖沉这么一扫,落在地上霹雳巴拉的碎开来。

安酒酒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往后退。

她抬眼去看,不知道是被什么划到,司霖沉手上一道血痕,上面有血珠不停地滚出来。

安酒酒声音有些发颤:“阿沉……你的手……”

司霖沉抬手躲开她的触碰,然后扬声喊了一句:“徐毅。”

徐毅一直候在门口,听到司霖沉的声音,应了一声,然后走进来,第一反应也是他的手:“司少,您的手需要帮您处理一下吗?”

司霖沉只是道:“把她给我带回家,没有的允许,不准放她出去。”

安酒酒楞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你要关我?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能不能先听我解释……”

司霖沉转过身,依旧背对她,徐毅很及时的上前一步,对着安酒酒一伸手手心向上做了个请的动作:“走吧,安小姐。”

安酒酒咬了咬唇,想说什么,却还是没出口,转身跟着徐毅出去。

房里很快只剩下司霖沉一个人。

他背对着房门口,面前是很大的飘窗,窗帘因为方才的打斗被拉开,从这里,他刚好能看到外面的夜景。

这里临着江,外面就是河滩,能看到对面楼影重重灯光繁华,楼下有车流不疾不徐的游过去,河滩上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成群结队的走,也有情侣腻在一起牵着手。

即使窗户隔开了声音,他也能感受到窗外有多热闹。

可是他在窗内,却觉得这个晚上只有震惊、愤怒、以及闹剧散场之后的寂寥。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一声。

司霖沉拿出来看,依旧是那个未知号码所发。

他点进去,只有一句话:现在相信我了吗?

而上一条短信是安酒酒和唐易两个人抱在一起走进房间的背影。

司霖沉咬了咬牙,低吼了一声,然后将手机猛然砸向落地窗。

安酒酒被徐毅送回了家。

徐毅并没有进去,等她进屋了之后直接将门反锁上,她听到咔哒一声,下意识的去拍门,听到外面徐毅无波无澜的声音:“安小姐,司少吩咐了,你这两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饭菜我会让刘姐定时送过来,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口气无波无澜的,安酒酒却听到里头的几分厌恶。

徐毅一直看不惯她,觉得她狼心狗肺,对她尊敬也完全是出于给司霖沉妻子的面子,安酒酒知道他对司霖沉向来忠心,所以并没有在意过。

听得他此刻的口气,却有几分难过。

徐毅等了片刻,没听到安酒酒的回答,于是转身便要离开,刚走两步,却听到安酒酒喊他:“徐毅。”

徐毅有些不耐烦的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安小姐,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安酒酒却没再开口说话。

徐毅等了片刻,没等她的回答,于是懒得跟她耗:“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便要离开,却又听到安酒酒唤了他一声,他再次停下脚步,觉得这个人真的有毛病,刚想问她到底有事没事,却听到她低声问他:“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不应该回来?”

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徐毅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忽然又听到她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自问自答:“算了,没事了,你走吧。”

接着便是脚步渐去的声音。

徐毅:“……”

他是不是幻听了?

他怎么觉得这个女人声音听着这么难过呢?

徐毅摇了摇头,她向来是个冷心冷肺的人,怎么可能会难过?

第65章 安酒酒,你这个疯子

一夜未眠。

第二天,刘姐上来送饭,安酒酒一双眼通红,黑眼圈很重,硬生生把刘姐吓了一跳:“小姐,你是这怎么了?”

安酒酒摇了摇头,低头喝了口粥,问她:“阿沉呢,他回来过吗?”

刘姐摇摇头,叹了口气:“小姐,你听我一句,少爷其实心里比谁都疼你,你就不要老跟他置气了。”

安酒酒垂了垂眸,声音很轻:“我知道。”

刘姐没听清,啊了一声。

“我说我知道的,刘姐,”安酒酒抬头冲她粲然一笑,“你帮我把徐毅叫来吧,我有点事情想拜托他。”

刘姐点点头,应了声好,等她吃完,收拾碗筷出去,正好碰到徐毅过别墅来查看安酒酒的情况,于是听得刘姐喊他:“徐秘书,小姐叫你。”

徐毅应了声好,有些奇怪的上了楼。

走到房门前,他抬手敲了敲门:“安小姐。”

安酒酒哎了一声,开门见山的道:“徐毅,我要见乔可人。”

徐毅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安酒酒重复一遍:“我要见乔可人。”

昨天的事情跟乔可人脱不了干系,司霖沉误不误会目前对她来说并不十分重要,最迫在眉睫的是找到姝姝。

而要找到姝姝,她只能先找到乔可人,既然她出不去,那就让乔可人主动来见她。

徐毅默了片刻,心里有些奇怪的琢磨了一下,然后拒绝道:“不好意思,司少吩咐过了,不允许你……”

“司霖沉只是说,不准我出去,但是没说过不准我见人也不准人来见我,”安酒酒打断他道,“对吧?”

徐毅应了声是。

安酒酒:“那我并不是要出去,我也不打算离开这间屋子,我只是想见乔可人而已,你把她叫过来不就行了?”

按道理来说,安酒酒这个逻辑没有问题,但是……

徐毅无法反驳,但又觉得不妥,有些为难:“可是她不一定会愿意来见你呢?”

“没有可是,”安酒酒道,“只要你想,你就一定能让她来见我,不是吗?”

徐毅无话可说了,他转身出了门。

徐毅办事效率向来很快,不到一个小时,他带着乔可人回来敲门:“安小姐,乔可人到了。”

安酒酒转了转眸,把水果刀藏进袖子里,然后道了声进来。

徐毅将门打开,安酒酒转过脸去,乔可人穿了一身素白的裙子,脸上画着淡妆,暖色奶茶系,看着很温柔的邻家姐姐模样。

安酒酒冲徐毅笑了笑,笑容有些有气无力:“徐毅,你先出去吧,我有话想跟乔小姐谈一谈。”

徐毅退出去,将门观赏,守在门口。

徐毅走了之后,乔可人聊了聊头发,方才温温柔柔的样子不见,撩了撩眼角,有些得意的样子:“听说,你被司少关禁闭了?”

她呵呵笑了两声:“谁让你这么不检点呢?让你出来接女儿,竟然跑去跟野男人私会。”

安酒酒抿了抿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抬眼看她:“我都已经答应你,要跟司霖沉离婚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乔可人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安酒酒却一夜未眠满脸憔悴双眼通红,两人对比之下,更显得安酒酒形容憔悴。

乔可人有几分得意的看着她:“你说我就信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吗?”

安酒酒抽了抽鼻子,忽然上前抓住她的衣角:“乔小姐,算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救救我的姝姝吧,她还这么小,又生着病,离不开医院的,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乔可人眸光闪了一下,忽的想到什么,呵的冷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安小姐,你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安酒酒面色一僵。

乔可人呵的冷笑:“怎么,这个话听着是不是很熟悉?”

她弯下腰,低头看着安酒酒,脸上有得意也有报仇雪恨的痛快:“安酒酒,这可都是你自找的。”

安酒酒抬眸。

乔可人弯着腰,脸就在她面前不到半米。

她将视线收回来,垂了垂手,袖子里的匕首顺着她的动作滑到她的手心里。

“是吗?”

安酒酒声音忽然清冷下来,然后猛然再度抬眼看她。

乔可人被她眼神里忽然的狠厉震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脖子一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贴在了她的颈脖上。

直觉告诉她,那是一把刀。

安酒酒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

乔可人因她的动作直起腰,然后靠在椅背上,一动不敢动,目光下垂,余光能看到安酒酒放在她脖子上的水果刀冰冷的泛着银光。

她听到安酒酒清冷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索命的魔鬼:“那就来一点,不熟悉的,怎么样?”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剧组里演戏都是假的道路刀,这次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刀锋的冰冷,随时会划破她的颈喉。

她声音不禁有抖,大气不敢出,生怕呼吸重了刀锋会划破她的脖子:“安酒酒,你想干什么?”

安酒酒的声音很冷:“姝姝在哪?”

乔可人抿了抿唇:“我不会告诉你的!”

“是吗?”

安酒酒呵了一声,将刀往前压了些许。

水果刀冰冷锋利,瞬间划破乔可人洁白的颈项,有些许血珠争先恐后的冒出来,乔可人忍不住啊的惊叫一声:“安酒酒,你疯了?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安酒酒将力道收回来稍许,“我再问你一遍,姝姝在哪?”

乔可人咬了咬唇,硬生生忍着没开口。

安酒酒却没这个耐心:“你说不说。”

乔可人心里面害怕到极点,手脚发虚的抖着,但是却硬生生的忍了。

安酒酒垂眸看了她一眼,见她咬着唇,一副很有骨气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声音里没带一丝感情,然后下一秒,她转动手腕,将水果刀转了个方向,刀尖朝着乔可人的肩膀,猛地扎了下去。

乔可人吃痛,惊叫出声。

安酒酒手上却毫不留情,将刀子复又抽了出来。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她将水果刀再一次架在乔可人脖子上,声音比刚才更冷:“你说不说?”

乔可人抬手捂着肩膀,眼泪和血一起落下来,厉声痛骂道:“安酒酒,你这个疯子!”

第66章 我们离婚吧

乔可人被她吓得大气不敢出,肩膀血流不止,她脸色也苍白很多,整个人都在抖。

安酒酒真的是个疯子,乔可人此刻毫不怀疑她真的会用刀杀了自己,她咬了咬唇,终究是没忍住,哭着道:“我说,我说。”

乔可人将姝姝带出医院,安排了人接应,直接将孩子带回了国内,然后交给了她新勾搭上的一个电影投资商。

安酒酒想了想,想到之前在酒店看到的那个中年男人,把刀往她脖子上压了压:“那现在在哪里?”

乔可人倒吸一口气,立马仰着脖子后退,报了个地址:“这个别墅平时没人在那里,我找了保姆看护她。她很好,你放心。”

安酒酒冷眼看着她。

乔可人感觉肩膀上血渍开始粘稠发冷,身上也越来越凉,似乎连力气都没有,她有一种大难临头要死了的恐慌,带着哭腔求安酒酒道:“我真的没说谎,你放了我吧,你可以带人去看……”

安酒酒沉眸又盯着她看了片刻,然后道:“把你的手机给我。”

司霖沉把她关在房子里,手机电话一并收走了,她得联系人去将姝姝接回来。

好在她记得安晟的电话,安晟也一直在等着消息,电话接的很快,喂了一声:“哪位?”

“是我,”安酒酒道,“查到姝姝在哪里了。”

她把地址报给安晟。

安晟默了片刻:“在国内?”

安酒酒嗯了一声:“麻烦你派人跑一趟,帮我把姝姝接回来。”

安晟轻飘飘的嗯了一声:“你还要留在司家?”

安酒酒垂眸想了片刻,给了个含糊的答案:“或许吧,先找到姝姝再说。”

正好这时,听得外面传来一道脚步声。

安酒酒警惕的转脸看向门口,凝神听了片刻。

是司霖沉。

“司霖沉回来了,”安酒酒道,“我先挂了。”

她讲电话挂断,顺手将通话记录删掉,然后将手机塞回乔可人的包里。

门在下一秒被打开。

安酒酒和乔可人同时转脸去看。

司霖沉眉头拧的很深,黑眸沉沉,在安酒酒的脸上扫了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安酒酒拿刀的手上,眉心皱的更深了几分。

房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乔可人一瞬间哭出来,仿佛见到了救命菩萨:“司少,您快救救我吧。”

安酒酒面无表情的看着司霖沉,听到乔可人的话转脸狠厉的瞪了她一眼:“闭嘴!”

乔可人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又看到安酒酒眯了眯眼,眼神里似乎是有警告。

乔可人唇瓣抖了抖,没敢出声。

司霖沉迈步走过去。

他在安酒酒面前停下,垂眸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想哭不敢哭的乔可人,然后抬眸,眉头松开了些,目光变得有些淡,似乎是在谅解她:“酒酒,把刀拿开。”

安酒酒没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司霖沉朝她伸出手去,安酒酒有些躲避的往后退了一下,刀锋瞬间贴上乔可人的脖子,吓得她尖叫一声。

司霖沉抓住安酒酒的手腕。

她手上染了血,随着时间过去,血迹开始发干在她手上变得粘稠。

司霖沉牢牢抓住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从乔可人脖子上挪开,又抬了另一只手,将她手上的匕首拿下来,接着,他转脸吩咐徐毅:“把她带下去,叫医生过来。”

徐毅没想到这里面会是这种场景,路过安酒酒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安酒酒冷着眼,接受到他的眼神,写了四个大字:是个狠人。

徐毅赶紧带着乔可人下去上药。

屋里只剩下司霖沉和安酒酒。

司霖沉松开她的手,转身将水果刀扔进垃圾桶,而后听到安酒酒无波无澜的声音,像是解释,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乔可人安排的。”

司霖沉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当下就让人去查了,虽然没有不知道乔可人是怎么把安酒酒骗到酒店去的,但大概的情况已经有了一个了解,所以才会回来,打算跟她好好谈一谈。

司霖沉转过身看她:“但无论怎么样,你也不应该真的对她动手。”

安酒酒垂下眸,没有说话。

她觉得心口很疼。

姝姝得病,她回国,回到司霖沉身边,跟司霖沉登记结婚,一步步走到现在,却毫无所获,甚至连姝姝都要弄丢。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上面沾染着血迹,很黏腻,她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血迹干涸,被她搓出些许血泥来。

司霖沉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见她看着自己的手发愣,以为她是后知后觉这才开始受惊,于是上前拉过她:“洗手去。”

他没拉动。

安酒酒站在原地。

司霖沉转脸看她:“傻站着做什么?”

“我们离婚吧。”

司霖沉眉心一动,似乎是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皱着眉看她:“你说什么?”

安酒酒脸上的表情很淡,很平静的将手从司霖沉手心里抽出来,声音无波无澜清清冷冷,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她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吧。”

司霖沉抿了抿唇,转身盯着她看,似乎是想要确认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又像是想给她机会把话收回去。

可是安酒酒脸上的表情始终很淡,目光也很平静,似乎是无所畏惧,又像是看清楚想明白,她迎着他的眼神,再次重复了一遍:“离婚吧。”

司霖沉抿了抿唇,忽然觉得有些慌,他压着脾气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酒酒眉心动了动,不置可否的表情。

司霖沉唇角绷直,顿了片刻,又问她:“理由呢?”

安酒酒默了默,眸光晃了晃,压住心里的酸涩,然后开口:“虽然那天晚上是乔可人设下陷阱陷害我,但是我跟唐易……到底是不清不白,你是堂堂的司家当家人,我除了这种事情,如果被人知道了,不禁丢你的脸,丢的更是司家的脸,我配不上你,倒不如趁着事情还不为人知,早些散了比较好。”

她声音平静淡然,就像是在背课文,滚瓜烂熟,连停顿都不成有,脸上更是没有半分多余的神情。

第67章 她怎么可能没爱过他

司霖沉沉眸看着她,她脸上的表情却未曾松动一分,淡漠的让他觉得她离得很远,就好像她一直就停在四年前,从来没有回来过。

他垂下眼,声音很低:“如果我说,那天晚上你跟唐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你还要离婚吗?”

安酒酒心头一跳,她看了看司霖沉,见他低着头,神情看不太清,心口忽而有些疼。

她原本以为,司霖沉会直接骂她一顿,然后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可是却从没想到,他的声音听上去,竟有一丝难过和恳求。

安酒酒咬了咬牙,强撑着眼底的湿意,没有说话。

两个人皆是沉默。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混着还没有完全散开的血腥味,在这个房间里起起伏伏。

司霖沉指尖轻微的发凉,有一种落不到地的虚浮感。可是他又感觉到心里面分明是压着块石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抬眸看了一眼安酒酒。

安酒酒别着眼,似乎是不愿意看她。

他觉得,这些天,她虽然回来了,可是她从来没有留下来过。

她还是停在四年前。

停在四年前她离开的那个午后。

她从来没有回来过。

司霖沉指尖动了动,他垂着眼,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这么冷,像是另一个人发出来的,他问她:“你爱过我吗?”

闻言,安酒酒愣了一下,有些恍然,她转回眼看他一眼,见他仍旧是垂着眼,眼睫在他眼底投下阴影,她能看到他脸上冷峻的线条,却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

安酒酒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干脆闭了嘴,没有答话。

司霖沉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她的答案。

他忽然觉得很乱有一种无力感从身上蔓延开来,让他整个人变得暴躁又无措,他抬起眼,看向安酒酒。

安酒酒恰好也转动眸孔。

两个人视线相撞,她看到他眼底有巨大的风暴,等待着一个契机,席卷而来。

她听到他的声音:“你信过我吗?”

司霖沉没等她的回答,下一秒,他几乎是咬着牙冲她吼道:“你没有!安酒酒,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不管是四年前还是现在,你一直都是这样,你从来不信我,就算我把一整颗心都掏出来摆在你面前,你也不屑一顾,安酒酒,你我相识二十余年,你对我的信任,还比不上对一个外人!”

他忽然爆发,从前的冷静自持统统不见,只剩下最原始的暴怒和埋怨。

他呼吸变得很重,额角有青筋在跳,脖子上染了红,连向来看着孤傲清冷的脸也一片红晕。

此刻那个冷淡凉薄仿佛从天上踏云而来蔑视一切的孤冷司霖沉全然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一个因为感情愤怒暴躁的普通男人。

他之所求,不过是面前的女人给的一个答案。

可是安酒酒却无言以对。

她张了张嘴,抬眸看着他,眼眶微湿,心里的酸涩一寸一寸的放大直到占满整个心房。

她别过脸去,这个谎,她撒不下去了。

她害怕她一开口就是哭腔,就是哭着把一切都说出来。

相识二十余年,她怎么可能没爱过他。

像是涨满气的气球,忽然有了突破口,所有的气体喷薄而出,一瞬之间漏了气,便销声匿迹。

司霖沉把话都吼出来,安酒酒却不发一言,他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不管他说什么,她好像都不太在乎。

很没劲。

也很无力。

司霖沉抿了抿唇,沉默下来,觉得心口一阵一阵堵得发慌。

“也是,是我忘记了,你一直都这么自私,从来不会考虑其他人,你能爱谁呢,不过你自己罢了。”司霖沉抿了抿唇,停顿片刻,“安酒酒,我不像你,你既然嫁给了我,我就没有轻易放过你的道理,离婚,你想都不要想。”

他说完,转身便想要离开。

可是他方方才一转身,却觉得手被人抓住了。

他转回脸去看,安酒酒低着头,一只手拉着他的手指,只是轻轻的拉了一个边。

司霖沉心头微颤,心跳忽的快了几分,似乎是在期望着她接下来的话。

安酒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司霖沉手上青筋很明显,她的手染血微红,却依旧看得出白净,小小巧巧的,抓着他几根手指的指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住他,可是在方才的一瞬间,她确实是生了将一切都告诉他的念头。

可是这一秒,她在瞬间清醒过来,她不能这样做。

安酒酒咬了咬唇,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将临到嘴边的话咽下去,然后抬眸问他道:“你方才说,那天晚上我跟唐易什么都没有发生,是真的吗?”

司霖沉默然的看着她。

他原来以为,她是想……

算了。

他眼底的光一瞬间暗下去,他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呵的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又有几分自嘲。

他没回答她,转身离开。

安酒酒咬着唇看他的背影,知道他离开房间,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她这才松开唇瓣,低头哭出声来。

她原本想说,阿沉,我们有孩子了。

阿沉,我回来是为了救我们的孩子。

还有。

我从来没有不爱过你。

可是她不能。

最终她也什么都没有说。

安酒酒浑浑噩噩的在房间里待了一天。

第二天,刘姐上来照顾她吃饭,顺便告诉她,司霖沉吩咐过了,不用再关着她了。

安酒酒淡淡的应了声哦。

又接到安晟的电话,已经将姝姝接到了安全的地方。

下午唐易约她出了门,安酒酒心里有些烦,其实并不太想见人,但是想着这件事情还欠唐易一个解释,便还是去赴约。

地点在律所不远的咖啡厅。

安酒酒先到,唐易一到便开始道歉:“不好意思,那天晚上,我……”

安酒酒摇头打断他:“你也是因为我才受到的牵连,”她挑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圆成一个链跟唐易简单解释了一遍,“而且我们也没发生什么,没关系的。”

唐易哦了一声,却还是有些愧疚:“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第68章 凭什么给你

安酒酒道了声没事。

唐易看她一眼,见她精神不太好,想到一事问她道:“听说你生病了?还好吧?”

安酒酒没反应过来,有些愣的嗯了一声。

唐易道:“听纪南郢说,你请了半个月的病假。”

安酒酒哦了一声:“没什么大事。”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安酒酒想了想,问唐易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店,唐易却并不太清楚:“我之前跟一个客户约的是在旁边的餐厅谈案子,喝了点酒,然后就,记不太清了,事后我问了客户,他说是我喝醉了,便让人送我回去了,至于到底为什么会……”

他摇了摇头,表示无从而知。

安酒酒又哦了一声。

看来这件事情,还是得问问司霖沉。

她得拿到乔可人在这其中动手脚的证据,这样,才可以抓到乔可人的痛脚,让她同意给姝姝做骨髓捐赠。

安酒酒心里装着事,久坐不得,很快便跟唐易告了辞,然后回了家。

她在家里等了一天。

直到深夜,才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车响,她赶忙出了卧室,跑到楼梯口,正好见着司霖沉往楼上走。

他看上去很疲惫的模样,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黑眼圈也有些重,眼睛里面散着红色的血丝。

看到他上楼,安酒酒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替他脱外套,却没想到司霖沉侧身避开,瞟了她一眼,往书房去。

安酒酒的手落空,心里失落片刻,却很快缓过神来,走到他面前拦住他的路。

司霖沉掀着眼角看她一眼,没说话。

安酒酒:“你不是查到了那晚是乔可人陷害我的吗?”

司霖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所以?”

安酒酒朝他摊开手:“把证据给我。”

司霖沉黑眸微动。

想起下午刘姐回禀他的话:“安小姐去见了唐律师。”

所以,现在晚上就眼巴巴的来找他要证据,是为了把唐易洗干净?

司霖沉心里哼笑一声,面上却越发的冷下来:“凭什么?”

安酒酒抿了抿唇:“就凭我是当事人,我有资格知道真相。”

司霖沉嗤笑:“当事人?我又不是你的律师,我的证据,凭什么要给你?你想要真相,你自己去查。”

说完,他不再理她,绕过她,径直往书房去。

安酒酒愣了一下,三两步跑过去又拦下他的路:“你既然查到了,为什么不肯给我?”

司霖沉面无表情,反问她道:“我就是查到了,又凭什么给你?”

安酒酒咬了咬牙:“为了乔可人?”

司霖沉没心动了动,默然的看她一眼,嗤了一声,像是懒得回答她的话,直接伸手把她给撩开了,然后三两步进了书房。

关门,反锁。

安酒酒:“……”

她恶狠狠的踹了一脚门。

里面的人理都不理她。

安酒酒只能转身回了房间,没过多久,接到安晟的电话。

安酒酒眼皮忽然跳了一下,她把电话接起来,喂了一声。

“你得加快脚步了,”安晟道,“姝姝方才进了一趟手术室。”

“你说什么?”

安晟抿了抿唇:“姝姝回国,水土不服,前几天又没有做得到医疗看护,一到医院便开始发烧,烧到今天晚上情况恶化,刚从手术室里出来,医生建议,尽快做骨髓移植。”

安晟在这件事情上不会骗她,安酒酒指尖发凉,脑子瞬间乱糟糟,她抓了抓头发:“找乔可人,把她绑也要绑到医院去。”

“我想过了,”安晟道,“我已经找人跟着她了,可是自从上次之后,她身边安排了好几个保镖,一直不离身,我找不到机会,”他顿了一下,“所以,我才给你打这个电话,要想从乔可人身上把造血细胞拿出来,还得你想办法。”

安酒酒咬了咬唇,默了片刻,想到什么,应了声好:“明天晚上,”她报了个地址,“你到这个酒店后街等我,我把乔可人带出来。”

安晟嗯了一句,挂断电话。

她之前看过司霖沉的行程表,明天晚上刚好有一个酒会。

好像是一个什么电影的开机宴,乔可人之前搭上司明珠拿到的角色,因此她肯定也会去,如果司霖沉出席,需要女伴,她只要让司霖沉带上她便好。

安酒酒默想了一会儿,转身走到床头柜前,拉开第一层抽屉,里面放着一瓶安眠药。

是她刚回国时睡不安稳,司霖沉让人帮她开的,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安酒酒垂眸看着柜子里的药,手心里面浮着一层汗。

她还记得自己刚回国没多久,乔可人在酒宴上给自己下药的事情,未曾想,没过多久,时过境迁,角色调换,竟是她想方设法要把乔可人药倒。

床头柜上面安着梳妆镜,安酒酒抬了抬眼,看到镜子里自己的一张脸苍白没有血色,因为几天不得好眠憔悴不堪,看着有几分被生活熬苦了的黄脸婆。

安酒酒心底苍凉,她之前这么看不起司明珠和乔可人的行为,可如今,她竟要成为她看不起的那种人,做她瞧不起的那些事。

可是,她没其他的办法了。

她要救她的姝姝。

次日。

冬日入夜很早。

电影的最大投资商跟司霖沉有几分交情,司霖沉卖了他这个面子答应去酒宴,安酒酒提出陪他赴宴,他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拒绝——左右他的确是缺一个女伴。

安酒酒随着司霖沉去了酒宴。

因为是电影的开机宴,酒店门口很多记者,放一下车,安酒酒便被灯光闪了眼睛,司霖沉察觉到她的不适,皱了皱眉,转眸扫了一眼开着闪光灯拍个不停的记者。

记者赶忙将闪光调暗。

安酒酒稍微适应,抬眸去看,心底有几分紧张,面上却依旧是从从容容的,抬眸去看人群。

很快看到安晟。

他不知道穿着从哪里弄来的马甲,脱了西装混在记者堆里,倒不显得突兀,跟她的视线相撞的瞬间,对着她点了点头。

安酒酒抿了抿唇,把视线收回来。

司霖沉没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领着她进到宴会厅,跟人打了一圈招呼,便被人喊走到一边谈工作,让安酒酒自己去吃东西。

安酒酒求之不得。

第69章 你也学会了那种下三滥手段吗

乔可人还没来。

安酒酒寻了个角落站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一时之间倒也没人过来跟她搭话。

没过一会儿,乔可人到了。

她随着经纪人一起进的场,肩膀和脖子上的伤还没有好,她穿了个v领的礼服,脖子上系了个蕾丝丝带,陪着她的装,看上去倒是性感大方。

安酒酒叫住一边的服务生,拿了两杯香槟,然后转手将藏在袖口里的药倒出来。

安眠药落到酒里升腾起气泡,安酒酒晃了晃酒杯,很快融化开去。

她往乔可人的方向走过去。

乔可人刚在电影投资商那边碰了一鼻子灰。

一转脸看到是安酒酒本能性的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要走,却被安酒酒眼疾手快的伸手按住。

她的手正好搭在那天乔可人被她扎伤的肩膀上。

乔可人想到那天将死一般的痛苦,全身瞬间僵住,不敢再动。

安酒酒笑了笑:“乔小姐,见到我,跑什么呀?”

乔可人僵硬的转过身子,冲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安小姐,我……”

“别紧张,”安酒酒手心里晕着一层汗,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她抬手将方才放在桌上的酒递给她,“我只是想请你喝一杯,顺便,请你帮个忙而已。”

乔可人真的是被她吓怕了,生怕她下一秒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把刀来往自己身上扎,哪敢伸手去接她的酒:“安小姐,我求你放过我吧,姝姝你也已经让人带走了,之前是我做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你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聊一下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安酒酒温和的冲着她笑,又把酒往她面前递了递:“嗯?”

乔可人别无他法,咬了咬唇,只能伸手把酒接了下来。

安酒酒抬手跟她碰了下杯,然后仰头抿了口酒,视线余光看到乔可人无可奈何的也抬手抿了一口酒。

她敛下视线。

放下手,她朝乔可人扬起一个笑。

司霖沉转了半圈,恍然发现安酒酒不在原来的地方待着吃东西,于是唤了徐毅去寻人,放了酒,往卫生间去。

一晃眼,拐角十分突然看到安酒酒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的跟上去看。

的确是安酒酒。

只不过,她身上还扶着个乔可人。

乔可人似乎是喝醉了,整个人摊在安酒酒身上,安酒酒身量没乔可人高,有些吃力的扶着她往走廊里去。

司霖沉心底的奇怪放大。

乔可人会跟安酒酒喝醉这一点已经足够令人困惑,而且安酒酒扶着乔可人去的方向并不是楼上休息室,而是往后门而去。

司霖沉拧了拧眉,悄声跟上她。

安酒酒的精力都放在乔可人身上,完全没意识到身后跟了个尾巴。

她按照安晟之前短信说的地方带着乔可人过去,出了后门,果真见到外头停着一辆面包车。

乔可人看着苗条,但还是有点重量,安酒酒扶着她走到面包车边上,却腾不出手来开车门。

安晟在车上冷眼看她挣扎了一会儿,有些无语的下了车,睨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撩开,然后帮她打开车门,将乔可人直接扔进了车里。

安酒酒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胳膊,抬头看向安晟:“就交给你了。”

安晟甩了甩手,转身上了车。

面包车绝尘而去,安酒酒呼出一口气来,转身想要回到宴会厅。

却没想到,一转身,正好对上一双眼。

司霖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就站在她身后,藏在后厨暗淡光线投下来的阴影里,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安酒酒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司霖沉从黑暗里行出来,面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里却是凌厉的质问:“安酒酒,你在干什么?”

他知道方才那个男人。

之前让沈谦去调查安酒酒这几年在美国的生活时,沈谦提过。

美国一个很大的地下组织领头人物,在纽约混的风生水起。

沈谦提到他,只用了四个字形容:“是个狠角。”

安酒酒心理咯噔一声,忍不住再次后退一步。

她的手有些抖。

司霖沉却步步逼近:“告诉我,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我……”

诸多借口在安酒酒脑子里迅速的过完一圈,可还没等她挑出里面最合适的,司霖沉已经逼近她:“安酒酒,你还真是学的一手好本事。”

安酒酒不清楚司霖沉知道多少,但是见他这幅模样,心里有些害怕,又担心他知道了姝姝和安晟跟自己的关系,于是急急忙忙的解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我跟你解释……”

“解释?又是解释,我到底是要理解你多少遍呢?”司霖沉脸上的怒气很明显,混杂着失望,一双眸子黑黑沉沉,“用刀伤人还不够,你知道你刚才见得是什么人吗?乔可人虽然有错,你心里如果愤然不平,跟我说我自然会处理,可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安酒酒被他骂的心里一阵发慌,脑袋里有些乱糟糟的,什么理由借口也想不起来,只是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司霖沉绷着一张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也不再听她解释,转手拿了手机,拨通徐毅的电话。

徐毅的声音很快响起来:“喂,司少。”

“到酒店后门来,”司霖沉吩咐他,“把安酒酒带回去看起来。”

司霖沉的声音冷的吓人,徐毅不敢怠慢,收了线立马往后厨去。

安酒酒听到司霖沉又要将自己关起来,顿时有些慌。

乔可人已经被带走,姝姝也找回来了,她得立马去找安晟,去看姝姝的情况,姝姝也要尽快做手术,她不能再被囚禁起来。

她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拉住司霖沉:“阿沉,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你不能关我,我还有事情要做……”

第70章 反正你也不会听我解释

司霖沉心里只觉得她是不知悔改,心里更是怒到了极点,反手想要将她甩开,却没想到安酒酒靠的太近,抱着他的手臂,他一抬手,手臂从安酒酒怀里挣脱,手掌撩起,竟无意之间扇在了安酒酒的脸上。

耳光落在脸上啪的一声响。

安酒酒一个踉跄松开手,有些站不稳的跌在一边,愣愣的眨了眨眼,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

司霖沉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打到安酒酒,有些愣神,一双黑眸里几许惊诧和呆滞。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掌灼热,通红一片。

安酒酒怔怔的抬手摸了摸脸,指尖所触之处滚烫发热,有些发肿。

因为盛怒之下,又是无心,司霖沉没有控制手上的力道,几乎打的她半边脸发麻。

嘴角有些许的血腥味,应该是哪里磕破了皮。

安酒酒目光呆滞的抬头,司霖沉的半张脸都隐在夜色里,面容几分模糊,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他脸上绷紧的盛怒松了口子,薄唇微微张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这段沉默因徐毅的到来被打破,他一时间没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倒在地上的安酒酒也有些惊讶,但没有多问,只是恭敬的道了一声:“司少。”

司霖沉哦了一声,慢一拍的回神,脚步往安酒酒的方向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去扶她,但是又收住脚步,转脸跟徐毅道:“把她带回去,没有我的允许,别让她出门。”

徐毅应了声是,上前朝安酒酒伸出一只手:“安小姐。”

安酒酒抿了抿唇,将抚在脸上的手放下来,抬眸看了一眼司霖沉,眼眶有些湿,却强忍着没哭,而是借着徐毅的力道站起来:“我受了你这一个耳光,我就不解释了。”

她顿了顿,到底是没忍住,语气有些埋怨和委屈:“反正你也不会听我解释。”

司霖沉唇瓣动了动,想解释,最终却也没能说出口,只是转过身道了一句:“回去。”

司霖沉用的力道不小,回到浅水湾,安酒酒右边一侧脸已经完全肿起来了,又红又肿,看着有些吓人。

刘姐吓得不轻,赶忙迎上来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司霖沉抿了抿唇,转脸吩咐道:“去请医生。”

刘姐赶忙应了,匆匆忙忙出门去叫家庭医生过来。

刘姐出门,司霖沉转眸默然的看了安酒酒一眼,没说什么,转脸吩咐徐毅:“把她带上楼,然后到书房来找我。”

他迈步离开,徐毅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安酒酒抿着唇角上了楼。

徐毅将门带上顾及到待会儿刘姐会带医生上来,便暂时没有落锁,转身去书房找司霖沉。

安酒酒想了想,慢徐毅一步,跟上他出去,等他进了书房,趴在门上准备听墙角。

她得知道司霖沉准备处理后续的事情。

应该是之前就已经吩咐下去,一进门,安酒酒便听到徐毅跟司霖沉汇报到:“车牌已经查到了,但是这人应该是提前做了准备,一直避着摄像头走,目前还查不到车开去哪里了。如果要动用交管局的关系,可能还得您亲自去打个招呼。”

司霖沉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安酒酒咬了咬唇,还想继续听下去,却听到楼梯传来声响混着刘姐的声音。

应当是医生到了。

安酒酒想了想,轻手轻脚的返回房间。

刘姐很快带了医生上来。

安酒酒坐在床上,肿着半张脸,看到医生把医药箱提过来,给她查看过伤势,想要帮她上药,她却一偏头,把他的手给避开,不让他碰。

她不配合,医生也不敢呵斥用强,有些为难的看看她:“这……”

安酒酒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模样:“我不要他碰我,叫司霖沉过来。”

刘姐上前一步劝她:“少爷正在谈事情呢,再说了,他也不会啊,小姐,你这脸耽误不得,还是先把药上了。”

安酒酒摇头:“不要,叫他过来给我上药,不然我不上。”

刘姐拿她没办法,只好去书房喊司霖沉。

司霖沉正打算联系人去找安晟,听到刘姐的话皱了眉,本想不搭理她,但又有几分心疼,还是去了卧室。

安酒酒坚持着不肯上药,又因为躲医生的查看,脸转来转去的,如今显得更肿了些。

司霖沉看得直皱眉:“安酒酒,你又在耍什么性子?”

“我耍性子?”安酒酒理直气壮,“我的脸是因为你肿起来的,不应该由你给我恢复原样吗?”

“……”

司霖沉因为方才那一巴掌对她心中几分歉疚,默了片刻,倒也没有反驳她,只是问一边的医生:“她的脸怎么样?”

医生简单的将情况描述一边:“用过药,不出三天便能好全了。”

司霖沉嗯了一声,看一眼安酒酒,见她扬着下巴,一副除了你谁都别碰我脸的样子,他抿了抿唇,转身将医生配好的药膏拿过来,走到她跟前:“把脸别过去。”

安酒酒看他一眼,这回没多做反抗,乖乖的把脸转过去,让他给自己上药。

药膏冰凉,司霖沉的指尖却比膏药还要凉上一些,触在安酒酒滚烫的一张脸上,让她觉得舒服许多。

她安安分分的任由司霖沉给自己抹药。

药膏不会在脸上留下痕迹,片刻就被吸收进去,司霖沉耐心的帮她上着药,过了一会儿,徐毅走进来,走到司霖沉身边,才低声道:“司少,车的踪迹找到了。”

声音很低,似乎是故意压低了不让安酒酒听见。

可是安酒酒本来就一直留意着司霖沉的动静,五官都打开,将徐毅的话一字不落的收进耳朵里。

她心头一跳,下意识的握了握拳。

她不能让司霖沉乔可人接受手术之前找到安晟。

司霖沉扫了一眼安酒酒,见到她仍旧是别着脸,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以为她是没听到徐毅的话,于是收回视线,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徐毅退下去,他加快手上的动作,将药悉数上好。

第71章 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上完药,司霖沉将药膏转手递给刘姐示意她收起来,然后退后一步,道了声好了,便转身想要回书房确认情况。

安酒酒见他要走,心里有些着急,咬唇想了想,嘶了一声。

司霖沉下意识的转脸看她:“又怎么了?”

安酒酒抬手捂着脸,转了转眼睛,故弄玄虚:“没什么。”

司霖沉拧眉看着她。

安酒酒冲他眨眼:“真的没什么,你去忙你的吧。”

司霖沉半信半疑,但是想着先要把乔可人找回来。

毕竟,如果乔可人出了什么事情,跟安酒酒也脱不了关系。

酒店上上下下都有监控,她很容易就会被查出来。

司霖沉看她一眼,默了默,没再跟她多说,转身出了卧室。

不到五分钟,徐毅还没把情况跟他说完,刘姐再次来书房找他:“少爷,小姐不肯喝药。”

司霖沉:“……”

他倒是忘了。

安酒酒从小身体很好,很少生病,但是她每次生病几乎都是一场灾难。

她不怕打针,只怕吃药。

甜的苦的,只要带了一点药味,她都不愿意吃。

所以小时候,每次她生病,他都是跟在她屁股后面,想尽办法才能让她把药吃下去。

却没想到,到了现在,她还有这个毛病。

司霖沉有点无奈,却还是回了卧室。

安酒酒坐在床上,床底下药片零零散散,床头柜上还放着杯刚泡好的冲剂。

司霖沉拧眉,走过去,吩咐医生重新开药过来,又吩咐刘姐把地上摔了的药片收拾干净,这才看向安酒酒,抬手点了点床头柜:“先把冲剂喝了。”

安酒酒抿着唇摇头,满脸的拒绝:“不要,我不想喝。”

司霖沉:“安酒酒,你还小吗?”

安酒酒依旧摇头:“我脸上不是上药了吗?”

她指一指自己的脸,一脸理所当然:“上药了为什么还要喝药?”

医生把药重新开过来递给司霖沉,司霖沉挂念着乔可人的事情,没心思跟她耍嘴皮子,伸手将药递给她:“把药吃了。”

安酒酒往床里面缩了缩,紧紧抿着唇,全身上下都写着拒绝两个字。

司霖沉没什么耐心,语气沉了几分,带着些许威胁:“快点。”

安酒酒一顿一顿,很用力的摇头。

司霖沉沉眸看着她,忽然挑了挑眉:“怎么?要我喂你吗?”

安酒酒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拖着他,丝毫不为所动:“反正我不吃。”

司霖沉眯了眯眼,眼底有光划过去。

他脸色其实不算太好,耐心也剩的不多,见她各种不买账,想了想,转脸吩咐房间里其他三个人:“你们出去。”

刘姐见他脸色不太好看,有些担心他会被安酒酒惹得动手:“少爷,小姐她……”

她话还没说完,被徐毅及时的请出去。

门被关上,安酒酒后知后觉,抬眸看了一眼司霖沉,见他脸色不太好看,往床边走过来,忽然生了一股怯意,有些害怕的往墙角缩了缩。

司霖沉走到床边,转脸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药,然后端起来,朝她的方向递过去:“吃不吃?”

安酒酒听出了威胁的意味,她咬了咬牙,强撑着摇了摇头:“不吃!”

她早就不害怕吃药了,照顾姝姝这么长时间,医院的味道她早已习惯。

她害怕的,只是司霖沉找到安晟,再次破坏她的计划。

司霖沉点了点头:“好。”

他把药放下,转身就走。

安酒酒眉心一跳,见到他走到衣柜前,翻找了一会儿,再度转过身来的时候,安酒酒看到他手上拿了两根布条出来。

安酒酒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往床头缩了缩:“你要干什么?”

司霖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是要我喂你吗?”

“……”安酒酒抬了抬脸,“我现在可是病患?!”

司霖沉呵笑了一声,没理她,拿着布条往这边走过来,然后长腿一跨上了床。

安酒酒转身就想跑,奈何司霖沉眼疾手快,将她抓了个正着,扯着她的脚踝将她拖过来。

安酒酒哇哇大叫,手脚并用的去踹他:“司霖沉,你这个变态,你松开我!”

司霖沉撇她一眼,不为所动,将她拖到床头,然后倾身上来抓她的手。

安酒酒明白过来他的意图,不肯让他绑,手脚并用的挣扎:“司霖沉,你变态,你松开我!”

司霖沉只当没听见,抿着嘴角抓她。

男女力量到底悬殊,安酒酒挣扎了半天在他面前就跟挠痒痒似的,根本阻止不了他。

她挣扎了半天没起到什么作用,一只手已经被他绑上,她力气都用的差不多,于是开始改变战略,开始扮委屈装可怜,一副惨兮兮的样子:“阿沉,你弄疼我了,我手疼。”

司霖沉这才看她一眼。

手上的动作顿了片刻。

安酒酒眉间一喜,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司霖沉移开了视线,声音冷酷无情:“是吗?没事,手疼总比脸疼好。”

安酒酒:“……”

她无话可说了,卖惨也起不了作用,她恶狠狠的用脚去踢他泄愤,司霖沉被她结实的踢了两下,手上的动作加快将她另一只手绑上,见她还要再来,于是抓了她的脚,语气威胁:“安酒酒,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安酒酒腿抽了抽,到底是没敢动。

司霖沉这才把她的腿扔开,然后倾身将药拿过来。

他到了两粒在手心里,递到她嘴边:“张嘴。”

安酒酒抿着唇,转开脸,无声的拒绝他。

司霖沉眯了眯眼,将手伸过去捏她的下巴。

安酒酒吃痛,被迫张开嘴,司霖沉眼疾手快的将药扔进去,然后把她嘴巴合上,往上一抬。

安酒酒:“……”

她咳嗽两声,恶狠狠地瞪他:“司霖沉你这个变态!”

司霖沉不为所动,又倒了两颗药在手心里,朝她身过来,口气要多无情有多无情:“再来一遍?”

“……”

算你狠!

安酒酒在心里把司霖沉骂了千万遍,一边瞪他一边愤然的张嘴把药吃下去。

司霖沉嗤笑一声,很好心的给她喂了口水。

然后他伸手把泡好的冲击端过来。

冲剂的味道很大,安酒酒嗅到药味,皱了皱眉,冲司霖沉摇了摇头:“不要吃了。”

司霖沉拿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安酒酒别过脸去。

她就不信,这个他还能强灌。

司霖沉拧眉看着她,给她递了两个来回,她却铁了心的不合作,他抿了抿唇,开口:“安酒酒,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第72章 怀孕了

安酒酒掀着眼皮看他。

司霖沉绷着一张脸,将手收回来,然后将一勺子药悉数倒进自己的口中。

安酒酒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到司霖沉随手将碗放在一边,然后俯下身来亲她。

她唔了一声,被司霖沉撬开牙关,随即感受到一道水流顺着他的舌尖被流到她口中来。

她本能性的往下吞,唇齿间一片药水味道。

安酒酒皱眉咳嗽两声。

还没等她缓过来,司霖沉又俯身下来,安酒酒被灌了两口,这才回过神来开始反抗。

她手被绑住,只能用腿,司霖沉被她踢了两下,干脆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用自己的长腿将她的腿压实。

腿也被束缚,安酒酒便开始扭身子,总之想尽办法拒绝,硬是不肯好好吃药。

司霖沉对她向来自制力很差。

被她折腾几个来回,他声音哑下去,没再去拿药,而是撑着双臂看她,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安酒酒,你是故意的吧?”

安酒酒还在扭个不停,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下,抬眸去看他,还没来得及看懂他眼神的意味,便被他吻住。

擦枪走火。

司霖沉很快沉迷在安酒酒柔软的身体里,他抬手,将绑着她的手松开,安酒酒从善如流的抱住他的脖子。

即使意乱情迷,司霖沉也没忘记在最后关头伸手去摸床头柜里的东西,可等他把东西拿出来戴上,想要再次进入的时候,安酒酒却有些抗拒的将他推了推,阻止他的动作。

司霖沉呼吸声很重,声音有些沙的问她:“怎么了?”

安酒酒皱着眉头,双手抱着肚子:“我肚子好疼啊。”

“肚子疼?”司霖沉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摸上她的小腹,“具体哪里疼?”

安酒酒说不出来,只是皱着眉摇头:“不知道,就是疼。”

司霖沉皱了皱眉,恢复清明,翻身从她身上下来,然后扯过一边的衣服套上,又帮她把衣服穿好,这才下了床,一边整理自己一边道:“你躺着,我去叫医生过来。”

安酒酒捂着肚子点头。

司霖沉迈步出去,又很快的折返回来,身后跟着还没离开别墅的医生。

房间里还有些许情欲的味道,都是成年人,医生抬手摸了摸鼻子,没有多闻多看多问,老老实实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安酒酒跟前,礼貌规矩的拿了听诊器帮她看症状。

安酒酒平缓的呼吸,感觉到听诊器凉凉的,激得她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医生听了一会儿,皱了眉头,将听诊器收起来:“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安酒酒把手伸出去给他。

他手指搭上去替她把脉,过了片刻,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

司霖沉看到他的表情吗,问他道:“怎么回事?”

医生默了片刻,扯了个笑:“没什么大碍,太太晚上没用晚饭,估计是饿着了,吃过饭喝点糖水就好了。”

他把东西收起来,转身看了一眼司霖沉,很快将目光垂下去。

司霖沉垂了垂眸,随着他一块儿出去。

出了门,司霖沉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言简意赅:“太太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司霖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医生重复道:“少爷,太太已经有小一个月的身孕了。”

司霖沉眼底眸光有些散,不知道在看着哪里,似乎是还没回过神来。

他嘴角微微抿着,感觉胸腔在震动,连带着呼吸都要加重,胸腹里像是灌溉了温热泉水,烫的他情绪反复起伏,不知道胸口的一口气是该松还是该提,连反应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到无言以对。

沉默了些许时候,司霖沉吐出一口气,沉沉应了声:“知道了。”

医生应了句是,又接着道:“但是这两天太太心气不顺,心中郁结,胎像不稳,有小产的迹象,我会给太太开药,但是这段时间还是要注意太太的身体,避免同房。”

司霖沉嗯了一声。

医生把要说的话交代完,转身要告辞,刚走两步,又听到司霖沉叫住他,他转身,司霖沉微微皱着眉,脸上的神情绷得有些紧,不知道是喜事怒:“这件事,先别让太太知道。”

医生应好,转身离开。

司霖沉又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下楼去让刘姐给安酒酒做饭。

安酒酒之前也偶尔会胃疼,所以并没有当一会儿事,老老实实的吃过饭,洗了个澡,便开始犯困,于是也没等司霖沉,自己先上床睡了。

等司霖沉回到房间,她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

司霖沉上了床,半躺在床上,转脸看了看她的脸,然后目光向下,移到她腹部的位置。

她瘦瘦小小,小腹上也没什么肉,现在看上去还是平坦无仄,可是那里已经孕育出了个小小的生命。

司霖沉叹了口气,但是却也不知道自己在叹什么气。

他躺下去,伸手轻轻地搭在安酒酒的小腹上。

莫名觉得能感觉到里头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血液在流动。

这个孩子可能来得太早了,或许现在还不到他来的时候,可是既然他来了,他身为父亲,就定然要竭尽全力保下他。

安酒酒睡了个好觉。

她难得比司霖沉起得早。

她把司霖沉搭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挪开,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刷牙洗脸之后,她下了楼。

肚子有些空,她摸了摸肚子,往餐厅走,刘姐已经来上班,看到她下来,笑了笑:“小姐,”她看看她的脸,“消肿了。”

安酒酒抬手摸了摸脸,嗯了一声:“刘姐,我饿了。”

刘姐应了声好,她蒸了肉沫烧麦。

安酒酒之前很喜欢吃,糯米松软,肉沫带了点肥肉,入锅一蒸,蒸出油水来,既好看也好吃。

安酒酒捧着肚子跟着刘姐进了厨房,刘姐起锅,将烧麦端出来,安酒酒凑上去嗅了嗅,被肉的味道一冲,却莫名觉得有些恶心。

她皱了皱眉,觉得胃里翻腾了一下,下一秒,她抬手捂着嘴,掉头就往卫生间跑。

第73章 她从来没有明白过他

鼻腔里还有肉沫油腻的味道,安酒酒对着洗手台吐了半晌,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只觉得肚子有点不太舒服。

应该是昨天饿过头的后遗症吧。

她摸了摸肚子,抽了张纸将嘴巴擦干净。

刘姐收拾好东西过来,关切的看着她:“肚子又不舒服了?”

她抬手探了探安酒酒的脑门:“感觉有点烫啊,你先吃饭,我待会儿去给你拿点感冒药。”

安酒酒也摸了摸,倒是没摸出什么来,但也点了点头:“谢谢刘姐。”

安酒酒走去餐厅吃饭,刘姐上楼去给她拿药,取了药下楼梯时正好碰到睡醒下楼的司霖沉,于是问了声好:“少爷。”

司霖沉嗯了一声,看到她手里捏着的感冒药,随口道了一句:“你要是身体不舒服今天可以早些回去。”

刘姐摇摇头:“是小姐,她一早上起来就吐了。我摸着额头有点烫,怕她是着了凉,所以给她拿的。”

司霖沉皱了皱眉,脚步顿下来,拦住刘姐:“把药给我吧。”

刘姐啊了一声,反应了一下,还是把药递给司霖沉:“要是您亲自给小姐送,她定然会很高兴的。”

她会错意,司霖沉抿了抿唇:“不是这个意思,她向来不喜欢吃药,只是一点小感冒罢了,昨天医生看过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不吃了。”

他伸手将药放到口袋里,转身继续下楼。

刘姐心里有些奇怪,想问,但是又不知道该问什么好,只能闭了嘴。

下了楼,倒是没把司霖沉供出来,只说没找到感冒药。

安酒酒不疑有他,简单吃了两口,也没什么胃口。

虽然肚子觉得有些饿,但是嘴巴吃不下什么东西,只觉得有些困。

兴许是冬日将去春日将至身体困乏,她没有多想,吃过饭,上了楼补眠。

司霖沉看了一早上文件,下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一副中药,吩咐下人去煎,刘姐闻到药味,从休息室里出来,更觉得有些奇怪。

她开盖看了一眼。

她对中药有一点点认识,看出里面煎着黄芪阿胶,心里惊讶一瞬,正好司霖沉下来倒水,睁大眼睛看他,面有喜色:“少爷,小姐她这是……”

司霖沉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小声些,然后才道:“这件事情,你知道便好了,先不要告诉酒酒。”

刘姐有些疑惑,眨了眨眼睛,像是不太理解,但也没有多问,只是按照吩咐应下来。

司霖沉端着水回了书房。

一日无事,夜晚如约而至。

司霖沉下午在书房开了一下午的视频会议,安酒酒在房间睡了一下午,傍晚接到唐易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休假结束,有一个新的案子,难度情况都很适合她,如果她愿意,他想把这个案子全权交给她负责。

安酒酒被司霖沉锁在家里,正愁没有理由和机会出去,唐易这个电话倒是来的很是及时。

她连声答应下来,然后脑海里过了千万遍,想着怎么跟司霖沉提,司霖沉能放自己出去。

司霖沉到了饭点才从书房出来。

安酒酒给他盛了晚饭,他撩了撩眼皮,没有说话,伸手接过来。

安酒酒抿了抿唇,斟酌片刻:“我想回律所上班了。”

司霖沉想也不想,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他甚至连眼神也没给她一个,她有些烦,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行?”

司霖沉头也不抬:“没有为什么。”

没想到他这么不讲道理,安酒酒有些气,拔高了声音:“司霖沉!”

司霖沉掀了掀眼皮,丝毫不为所动。

虽然她有借着出去工作跑路的念头,但司霖沉这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却仍旧让安酒酒气的够呛,她放了碗,怒目瞪着他:“凭什么你说不行就不行,我告诉你,我就要去,我今天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的,我是来通知你的,就是你不同意,我明天也会回去上班。”

“是吗?”司霖沉终于放了筷,他抽了张纸巾,慢悠悠的擦了擦嘴,动作优雅但却像是在打她的脸,说出来的话也毫不留情,“你觉得,没我的同意,你能走出这个大门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安酒酒彻底被激怒,她啪的一声把筷子砸在桌上:“司霖沉,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司霖沉皱了皱眉,重点落在其他地方:“谁教你在我面前砸筷子的?”

“……”

在他的眼里,她的工作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她是否顺从于他。

他说不准就不准,她甚至连在他面前生气都要规规矩矩,不能对他不礼貌。

安酒酒头一次觉得司霖沉这个人霸道的令人烦而生厌,她愤怒的看着他:“司霖沉,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只要当一个提线木偶,听你顺从你就行了,至于我的工作我的生活统统不重要,只要围着你转就够了?”

司霖沉抬眼看她。

他没有这样想过,他不是不愿意让她继续工作,他只是想尽力将她和她肚子里的生命留在自己身边而已。

他不想承担一点点他们会离开他的风险。

可她不明白,她从来没有明白过他。

司霖沉抬眸看她,默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唇道:“难道不应该吗?”

他神情冷淡,说话凉薄,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安酒酒唇瓣动了动,一时之间,却觉得无言以对。

的确,她在司家的日子里,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她都绕着司霖沉在转,而她的生活也是依附着他,他给她锦衣玉食,照顾好她生活一切。

一针见血才最令人无力。

安酒酒无话可说了,她看了司霖沉一眼,放了碗筷,咚咚咚的上了楼。

大厅很快安静下来,只剩司霖沉一个人静默的坐着。

他坐了一会儿,拿起筷子想要继续吃他的饭,夹了两筷子菜,却又觉得索然无味,他烦躁的扔了筷子,垂头用手撑着脑袋,挫败之感油然而生。

这个晚上注定不能睡个好觉。

司霖沉掏出手机给纪南郢打电话,纪南郢电话接起来,喂了一声。

司霖沉一向的言简意赅:“喝酒了。”

“哟?”纪南郢笑眯眯的打趣他,“司少主动叫我出去喝酒,百年难得一见啊?”

司霖沉没心情跟他油腔滑调:“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第74章 女朋友?

纪南郢听出司霖沉话里的烦躁,转眸想了想,能让他心烦的无非只有一个安酒酒。

说实话,最近这段时间,纪南郢不太想听到安酒酒这三个字。

上次安酒酒闹了这么一出,南女士现在还在他面前时不时地灌输“名花有主你去松土”的思想。

烦不胜烦。

纪南郢退避三舍,想了想,狠心拒绝自己的发小:“按道理说,你难得喊我,我肯定是要舍命陪君子,可是很不巧,我这边有点事情,可能抽不开身过去,下次吧,下次你要喝多少兄弟陪你喝多少。”

“……”司霖沉嘴角抽了抽,吐出一个字,“滚。”

纪南郢滚了。

司霖沉也没心思喊其他人,独身一个人过了酒吧。

一个人开包厢太没意思,司霖沉在前台找了个角落坐下,随意翻了一眼菜单,随意点了两杯。

他对吃喝向来不太讲究。

调酒师手法绚丽,很快放了杯湖蓝色液体在他面前,司霖沉抿了一口,有浅淡的薄荷香。

他没心思细品,一仰下巴,整杯酒倒进肚子里,然后放了杯子,让服务台把这些花里胡哨的鸡尾酒换下去,拎了一瓶轩尼诗过来。

很快半瓶下肚。

轩尼诗的度数不算太高,司霖沉酒量向来很好,可兴许是肚子里心事沉沉,他喝了小半瓶,竟觉得有些醉了,昏沉着脑袋趴在桌子上。

酒吧灯红酒绿,最不缺的就是搭讪和约会。

司霖沉生的一副好皮相,穿着也不凡,很快便有女人端着酒上前敲他的桌子。

司霖沉撑起脑袋,懒懒散散的模样,吊着眼角,少了平日里的清冽,看上去颇有几分男妖精的勾人味道,他挑了挑眉,尾音上扬,嗯了一声。

搭讪的女人脸上挂着浓妆,胸前起伏跟她的波浪卷一样波澜壮阔,她撩了撩头发,自认为风情的朝司霖沉抿出一个笑:“帅哥,喝一杯?”

司霖沉黑眸转了转,眼底细碎的光随着他的眸子晃动,晃得他面前这个女人心神荡漾,他抿着嘴角,目光从她脸上流到她的胸前转过一圈,过了一会儿,唇角微微掀起,从里面飘出一声笑。

“喝啊。”

他说完,转回脸去,给波浪卷点了杯酒。

波浪卷心中一喜,赶忙在他身边坐下。

素闻司霖沉清冷自持不近女色,如今看来,倒也不过谣传。

波浪卷探身歪着脸跟他调笑,胸口有意无意的从他手臂上蹭过去,司霖沉表情始终淡淡的,挂着一丝笑,似乎是不甚在意的模样,没有亲热她,但也没有拒绝,只是一口一口抿着杯子里的酒,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她两声。

司霖沉存在感本来就强,灯光再暗也抵不过他一张好皮囊惹眼,很快有人注意到这边,也很快有人认出他来。

传闻中不近女色的司少突下凡间变身男狐狸精,这样的新闻挂上几个名头很快在网上炒热,还没到一个小时,在浅水湾别墅躺着的安酒酒便刷到这条消息。

图文并茂。

照片里面司霖沉身姿挺俊,一只手虚撑着下颌,一只手半拎着酒杯轻晃着,有个现世版狐狸精靠在他的身边,从照片的角度上看,几乎整个人要挂在他的身上,他却似乎毫不在意,侧着脸,眼角微斜,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几分风流。

评论下面有花痴在呜哇尖叫:哇,司少这样看着就像白子画下凡有没有!

“……”

安酒酒:“有个屁!”

对着她就扔筷子扔碗的,转眼就找野女人鬼混,臭不要脸!

安酒酒气个半死,想也不想的换了衣服气冲冲的出门,直奔酒吧而去。

安酒酒赶到酒吧的时候司霖沉身边的女人已经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司霖沉撑着脑袋,眼睛要睁不睁的,像是喝醉了。

最开始的那个女人靠在他身上,嘴巴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去,轻声跟他在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低低的笑,然后端着酒想要往他嘴里送。

安酒酒眯了眯眼,上前一步,劈手截断,将那女人手里的酒直接夺过来。

波浪卷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空下来的手,转脸去看,见到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一抬头,将整杯酒都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大波浪反应了一会儿,立马皱起了眉:“你神经病吧?”

安酒酒斜她一眼,将杯子往旁边一放,收回视线,然后转手将她撩开,想要去扶司霖沉。

波浪卷被撩了个懵,很快上前来推她:“你有病吧你,你谁啊?”

安酒酒动作顿了顿,转过脸去。

她看了一眼波浪卷落在自己肩头的手,然后目光移到她浓妆艳抹的脸上,声音冷,眼神更冷:“把手挪开。”

波浪卷被她的眼神冻得缩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觉得有些心怯,但是好不容易搭上司霖沉,这么好的机会却不容她错过,她抿了抿唇,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你哪位啊?要勾搭人也要看情况吧小妹妹,你不知道这是我男朋友吗?”

“哦?”安酒酒挑了下眉,忽然觉得有些想笑,也真的嗤笑了一声,她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是么?”

波浪卷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司霖沉,后者阖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似乎是醉倒了,没有说话。

她的底气足了些:“当然了,我是跟他一起来的,你又是哪位?”

“是吗?”

安酒酒眸子转了转,然后她转过身去,伸手整了整他的衣领,将他的领带扶正:“可为什么我嫁给他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他除了我这个老婆,还有你这个女朋友呢?”

此话一出,周边低低响起哗然声。

波浪卷闻言却笑了一声:“你说谎也不打打草稿,司少哪里来的老婆,你在做梦呢吧?”

安酒酒也笑,她一边笑一边伸手从司霖沉怀里把他的手机掏出来:“我也觉得是呢,不过……”

她把拇指放在解锁键上,只听到嗡的一声震动,手机锁被打开,波浪卷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安酒酒眼底眉梢都是笑意:“你要是实在不信,我可以打个电话,让纪南郢过来证明一下,你觉得呢?”

第75章 梦游的司少

纪南郢不用过来,用她的指纹能够打开司霖沉的手机,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波浪卷白着脸没吭声,安酒酒把手机收起来:“那我就先走了?”

她扶起司霖沉,刚想要离开,一转身,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边聚集了人,都拿着手机对着他们狂拍。

安酒酒:“……”

出气一时爽,但她没想出名啊!

安酒酒面上的表情僵了一瞬,然后下一秒,她扯起一个笑,扶着司霖沉的手暗自用力,然后再下一秒,她将外套上的帽子戴在头上,低下脑袋,扶着司霖沉就往外跑。

安酒酒扶着司霖沉出了门,走到跑到门口打车。

好在并没有人跟着出来。

司霖沉似乎是真的醉的不清。

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她身上,把她的身子压得往一边倒。

安酒酒一时之间没打到车,呼了口气,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把他的手抬起来搭在肩上,更方便她受力将他扶起来。

调整好姿势,安酒酒受力较稳,倒是没有费太大力气。

她转脸看了一眼司霖沉,司霖沉似乎是睡着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呼吸很平缓。

她的视线顺着他坚挺的鼻翼划过去,落在他一张薄唇上,又划过去,落在他的耳朵上。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耳尖有些红,上面的绒毛借着灯火看的分明,显得几分柔和。

安酒酒却忽然想起方才那个波浪卷凑在他耳边低语的场景。

她胸口往他手肘上蹭,他非但不拒绝,还笑的一脸妖孽。

安酒酒咬了咬牙,推了他的脑门一下,低声骂道:“臭不要脸,大猪蹄子!”

被骂的男人无知无觉,被推了脑门也没醒过来,只是不适的往她脖弯处蹭了蹭。

安酒酒愤愤然的哼了一声,又站了一会儿,把他往自己身上拉了拉,避免他掉下去,然后转脸看他一眼,啧了一声:“看着个子挺高,倒是不沉。”

司霖沉再次往她脖子里蹭了蹭。

而在安酒酒别过脸去的瞬间,他忽然睁开一双眼,抬眸在她脸上流连一圈,眼底有清明的笑意,根本没有喝的烂醉之人该有的迷糊。

他早就醒了。

那个波浪卷给他喂那杯酒的时候,他就已经没什么兴致再逢场作戏下去,却没想到安酒酒会出现。

既然她出现了,挡在他身前,那他便干脆装了醉,任她去出面。

所以她自然不会觉得他沉,他力气都没放在她身上,又怎么可能沉?

司霖沉心底偷笑,安酒酒却浑然不知,一转脸,他又很快的将眼睛闭上,又是一副醉的不轻的模样。

刚好出租车在二人面前停下,安酒酒打开车门,泄愤似的把司霖沉扔进车里。

很快回了浅水湾。

刘姐她们已经下了班,安酒酒只能靠着自己把司霖沉扶下车又扶进屋。

好在司霖沉没有看上去沉。

她扶着司霖沉进了屋,然后转身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自己磨磨蹭蹭的换鞋。

又一路上了楼。

回到卧室,安酒酒把司霖沉扔上床,吐出一口气来,垂眸见到司霖沉似乎是不太自在的扯了扯领带,于是跟着在他身边坐下,伸手帮他换衣服。

司霖沉睡得无知无觉,倒还很听话。

安酒酒帮他把领带解开,闻到上面星星点点的香水味道,又有些来气,于是抬手想要去打司霖沉,顿了一下到底没敢,只是泄愤似的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喝死你算了。”

她转手给司霖沉换衣服,看到他露出来的一排腹肌忍不住伸手戳了两下。

硬邦邦的。

她啧了一声:“身材倒还是很好。”

司霖沉转了个身。

他觉得他快要笑出声了。

好在安酒酒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给他换了衣服,没在主卧多留,转身去了隔壁客房休息。

她没忘记把灯关上。

等到关门声想起,黑暗里,司霖沉转了个身,脸半埋在枕头里,片刻之后,传来他低声地笑。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收住,然后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夜灯,他撑着身子做起来,拿过手机,拨通徐毅的电话。

徐毅很快接听,司霖沉应了一声,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上一遍,然后吩咐他:“今晚的照片全部撤了,一张都不能留。”

徐毅立马应了声是。

他挂断电话,转脸看向窗外的月色。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抬手把头发抓乱,然后穿着拖鞋提提踏踏的出了卧室。

出了主卧往左拐第一间房,是安酒酒今晚睡的房间。

他毫不犹豫的拧开门进去。

安酒酒刚刚躺下没有多久,还没睡熟,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去,借着月光看清来人。

司霖沉闭着眼睛,头发乱糟糟,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往床边摸过来。

安酒酒有点懵,下意识的爬起来皱着眉往床里面让了让,看着司霖沉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从善如流的躺下。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司霖沉已经在床上躺端正了,一副又睡过去了的模样。

安酒酒伸手推了他一下:“司霖沉?阿沉?”

司霖沉不耐的把她手推开,转了个身。

“……”

司霖沉什么时候养成梦游的毛病了?

她狐疑的看了他一会儿,可是他却一直闭着眼似乎睡的很熟。

安酒酒呼了口气,心想他应该就是在梦游,又懒得把他给搬回去了,于是便在他身边躺下。

却没想到,她躺了没一会儿,然后感受到身边的男人转了个身,一伸手直接将她拖到他怀里去了。

还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

安酒酒再度狐疑的转脸去看司霖沉,可后者睡的雷打不动,脸上的表情带着熟睡的安然。

“……”

算了,反正也不是没被他抱着睡过。

安酒酒转回身,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打了个哈欠,闭眼睡过去。

而她身后,她以为早已经熟睡的男人唇边勾起一丝笑。

一夜好眠。

第二天安酒酒醒来的时候司霖沉已经不在身边。

她睡得时间长,睡醒了却仍旧觉得身体有些乏,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刷牙洗脸刚要下楼,却接到安晟的电话。

她心里咯噔一声,赶忙把电话接起来:“喂,姝姝怎么样了?”

第76章 又想把她关起来?

那边安晟的声音顿了片刻:“美国那边过了新药,情况暂时稳定住了,目前没什么太大问题,但是,”他声音微顿,“乔可人跑了。”

安酒酒默了一下:“乔可人跑了?”

“对。”安晟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戾气,几分意难平的狠厉,声音也低沉不少,“司霖沉下手很快,我这边人损失了不少,也没拦下来。”

司霖沉?

安酒酒琢磨片刻,难怪他这两天都老实待在家里,原来不是她留住了他,而是他在迷惑她。

她低声骂了一句。

安晟听到她的一声骂,呵了声笑,开始落井下石:“我看这个司霖沉对这个乔可人倒是挺好的,我才刚拿到人,他后脚就跟过来了,要多着急有多着急。”

安酒酒抿了抿唇,压住心头的不快:“现在好像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吧?”

“是吗?”安晟不以为意,“可我觉得有关你和司霖沉,什么时候都适合我说风凉话。”

“……”

安酒酒差点没忍住爆粗。

她咬了咬牙,让自己看在姝姝的面子上忍忍,然后绕过这个话题:“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头安晟默了片刻,然后才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司霖沉已经安排了人照看乔可人,我这边也处处受限,强行带走肯定是行不通了,你最好是看看乔可人有什么把柄,让她自愿到医院来做手术。”

安酒酒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可是姝姝……”

她怕姝姝等不起。

“姝姝我会帮你看着,”安晟道,“新药效果不错,她最近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安酒酒心头微松一口气:“好,我这几天会好好留意乔可人的。”

安晟嗯了声,挂了电话。

安酒酒捏着手机的手指尖微凉。

这几天她还以为她成功把司霖沉困在了自己身边,却没想到他早就已经算好将计就计把她套死。

她心口有些莫名的酸胀。

司霖沉为了这个乔可人还真的是费尽心思。

安酒酒思忖片刻,想到之前在律所的时候,曾跟几个娱记打过交道,因为唐易的面子,关系尚算不错,她想了想,联系了几个人,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乔可人的事情,可是事关饭碗,她没能从其中打听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也还算有收获,她零零散散,打听到了乔可人这几天的行踪。

而且,似乎这个乔可人跟那个电影投资商的关系还没有断。

如果能拍到她跟那个男人出入酒店的照片,将她傍大款的事情坐实,肯定能威胁到她。

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傍大款虽不常见,但如果别揭露,对艺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乔可人爱财爱形象,绝不会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念及此,安酒酒很快接着打了几个电话,打听到乔可人今天的行程。

乔可人白天都在剧组拍戏,晚上的时间是自由的。

安酒酒想了想,收拾了一下,然后找了个微型相机出来,出门前往乔可人拍戏的剧组。

安酒酒提前让人帮忙联系了剧组,倒是很轻易的就进了拍摄场地,她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混在工作人员里面蹲着,乔可人忙着装模作样维护形象,倒也没有发现她。

只是蹲了一天,安酒酒腰酸腿麻,也毫无收获。

很快入了夜,安酒酒昏昏欲睡,剧组才宣布收工,安酒酒见着乔可人往剧组外头走,赶忙打起精神来跟上她,见到她回了酒店,不过一会儿,从里面出来,外头停了辆车,窗户被遮的严严实实,安酒酒看不清里面是人是鬼,只见到乔可人弯腰很快的上了车,车子很快发动。

安酒酒赶忙打了车跟上去。

车到一家偏僻餐厅停下。

乔可人打开车门下车,往餐厅里面行,安酒酒等了一会儿,却没见到其他人下车,于是只能先跟上乔可人。

她后一步跟着乔可人上了旁边的电梯,在她所在楼层停下,却因为中途有人上下电梯慢了一步,长廊上不见了乔可人的身影。

她懊恼的去找,绕过拐角,看到乔可人的身影。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跟那个电影投资商碰了头,正笑盈盈的挽着那人往包厢里去。

安酒酒心头一动,赶忙拿了相机想要拍照,可刚抬起手,便被人抓了手腕,一把拉到旁边去。

安酒酒被拉了个踉跄,没站稳险些崴到脚,拉她的人似乎看出了她没站稳,于是又急急忙忙的伸手将她扶好避免她摔在地上。

安酒酒抬眸去看,对上司霖沉不满的眼神。

她心头一跳,顿时有些心虚:“你怎么在这?”

他怎么可能会不在这。

他一到家就发现安酒酒不在家,又刚好接到他派去保护乔可人的手下电话,说发现安酒酒跟了乔可人一整天,他担心安酒酒又折腾出什么事情,伤到孩子,这才匆匆忙忙赶过来,正好发现她准备偷拍乔可人。

司霖沉皱眉看着她:“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会在这?”

安酒酒转了转眼珠,把视线转开,又见他依旧抓着自己的手腕,于是挣了下,把手腕从他掌心里抽出来,随口道:“路过,来这里吃饭不行吗?”

司霖沉信了她的邪,他伸手点了点她脸上的墨镜和头巾以及手上的相机:“你吃饭穿成这样?还带相机?”

安酒酒错过了个极好的机会,心里本就有些不爽,见他不依不饶,心中烦躁更甚:“那你都明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又何必一直问?”

司霖沉眼底的眸光沉下去,眉峰耸起来,语带警告的喊了她一声:“安酒酒。”

安酒酒最烦他这个样子,尤其还是听他因为乔可人这幅样子警告她,心中更是不耐,她抬眸看他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他:“怎么?又想把我关起来?”

司霖沉眉头紧锁,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看,眼底似有怒气,却极力压着未发,他默了片刻:“如果你要继续这么下去,我只能再一次把你关起来。”

第77章 在这里,你真这么不开心吗

“你……”安酒酒被他气到,抬眼去瞪他,他却不为所动的站着,绷着一张脸看她,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安酒酒知道他是说真的,心里的气恼更甚,还伴随着心里难以名状的酸涩,她咬唇瞪了司霖沉半晌,忽然松了唇瓣,呵的笑了一声:“司霖沉,你的眼光还真是越来越差了,不过脾气倒是越来越好了。”

司霖沉眉心动了动,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却没有跟她计较,只是伸手拉了她:“跟我回去。”

安酒酒心里窝火,下意识的就想要挣开他的手,可是司霖沉看起来只是虚虚一握,但是手上力道却不小,安酒酒挣扎了片刻没有挣脱开,有些恼怒的看着他:“你松开我。”

司霖沉抿着唇角,没吭声。

安酒酒气的不得了,伸手推了他一把,把相机扔他怀里:“司霖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

司霖沉无所谓的嗯了一声,拉着她往外走。

徐毅等在酒店门口,见他们出来,麻利的帮他们开了车门,司霖沉把她塞进车里,车子转瞬没入夜色。

似乎是担心她又跑去跟踪乔可人,司霖沉这两日都待在家里没有去公司,一日三餐准时准点要看到她,比上班打卡还要严格。

安酒酒什么都做不了,整日闷在别墅,跟软禁没有太大差别,心里本就闷着一口气,加上一直挂念着姝姝的病情,整天闷闷不乐,即使司霖沉一餐不落的喂,也很快的瘦下去,一个礼拜不到,脸上神色已经憔悴很多。

医生例行检查的时候,她比上次检查的时候瘦了几斤,面色看着也不太好,活生生像是被人虐待了。

医生开了药,安酒酒两口吃下去,转过去蜷着身子睡觉。

她这两天脾气不好胃口不好,唯一就是觉多。

司霖沉亲自送医生下楼,医生站在楼道轻声开口:“太太情况不太好,心气郁结,情绪也一直不稳定,头两个月至关重要,要是一直下去,还是怕是保不住,我会给太太开安胎调养的药,但是还是得让她心放宽一些才好。”

司霖沉垂了垂眸,应了声知道,这才让刘姐送人离开。

他回到房间。

安酒酒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因为地暖开的很足,她身上只盖了一床薄被,刚好裹出她身体的整个轮廓来。

曲线起伏,腰间很明显的陷下去。

她本来就瘦小,憔悴这几天,这个人显得更瘦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司霖沉觉得她似乎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

他心口微疼,悄声叹了口气,然后往床边走过去。

他在她身边棠下,她一动不动,似乎无知无觉。

司霖沉抬手关了灯,沉默片刻,开口问她:“在这里待着,你真的这么不开心吗?”

黑暗里,安酒酒睁开双眼,眼皮一上一下眨了眨,没有说话。

但是心里提着一口气,几分紧张的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可司霖沉却没再开口,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他叹了一口气,转了个身,声音再听不出情绪:“睡吧。”

安酒酒心头的那口气忽然松下去,但是心口却有些闷,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失望。

第二天安酒酒下楼用早餐的时候,餐桌边上多了个人。

像是司霖沉的下属,但是却穿了一身便装,呆呆愣愣的站在司霖沉身边,目不转睛。

司霖沉跟所有仗势欺人的老板形象一模一样,懒懒散散的一边看报一边吃早餐,没有半点不自在。

安酒酒瞧了那人两眼,眉目平实剃了个寸头,看着精神,但有些呆。

司霖沉身边的人都长了一脸精明相,这么老实的长相还是头一个,安酒酒不禁多瞧了两眼,回过神来的时候司霖沉拧着眉看她。

安酒酒不为所动,送了耸肩,从善如流的在他对桌坐下开始往面包上面抹黄油。

司霖沉收回视线,吩咐刘姐给她倒杯牛奶,然后开口道:“从今天开始,你回律所上班吧。”

安酒酒愣了一下,似乎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瞪大眼又问了一遍:“什么?”

司霖沉掀掀眼角:“怎么?不乐意?”

安酒酒反应过来,立马摇头,又很快点头:“当然乐意,只是……”

她狐疑的看了他几眼:“你之前不是不同意我去工作吗?”

司霖沉没答她这个问题,抬眼看了看一边呆头呆脑站着的男人,再次开口道:“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他说。”

寸头立马自我介绍:“小姐你好,我叫田杨。”

安酒酒在司霖沉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安酒酒瞥了田杨一眼,收回视线看向司霖沉,目光有点冷,她笑了一声:“我说呢,你怎么突然大发慈悲转了性子了。”

她又看了一眼田杨,眼中的嘲讽和愤然程度成正比:“你在乔可人身边安排了这么多人,你还怕我能吃了她不成?你放心,我不傻,不会再去找她麻烦了,你也用不着找人跟着我。”

司霖沉不回话,见到刘姐把牛奶端过来,伸手接过递到她跟前:“把牛奶喝了。”

安酒酒觉得自己口里的面包都要被他气得吞不下去,更别说喝牛奶,她扔了叉子,放了面包,无声气恼的盯着他看。

司霖沉皱了皱眉,却没介意她的脾气,只是重复了一遍:“先把牛奶喝了。”

安酒酒觉得自己的脾气没处好发了,只能骂他:“司霖沉你是不是有病?”

司霖沉丝毫不介意:“你要是不想吃面包,我让刘姐煲了排骨汤,我去给你拿。”

“……”

安酒酒简直摸不清楚他的套路,觉得他要么憋着什么大阴谋,要么就是鬼上身。

她有些毛骨悚然。

想了想,一口气把牛奶倒进肚子里,然后啪的一声把杯子放桌上:“好了吗?我可以出门了吗?”

司霖沉伸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安酒酒瞪他一眼,转身想要跑上楼换衣服,司霖沉看出她的动作意图,开口道:“别跑,小心摔了。”

“……”

安酒酒起了点鸡皮疙瘩。

第78章 中邪了?

上楼换完衣服,安酒酒下楼准备出门,田杨立马跟上她,她有些烦躁的看他一眼,转回脸的时候听到司霖沉淡淡的开口:“路上小心点。”

“……”

安酒酒一脸惊恐的转脸看他一眼。

她真的很想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但到底还是惜命的没问,只是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转身出门去了。

安酒酒出了门,司霖沉喝了两口牛奶,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然后致电纪南郢。

纪南郢这个点还没起床,声音里面困意满满:“喂……”

司霖沉开门见山:“安酒酒回你那里上班去了。”

纪南郢撑着精神:“所以呢?”

“最近的案子,挑些轻松的给唐易吧。”

嗯?

纪南郢有些奇怪。

他也听说了唐易跟安酒酒躺一张床上的事情,按照司霖沉瑕疵必报的性格,即使这两人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司霖沉估计也不会让唐易好过,怎么还让他给唐易减压呢?

纪南郢来了点精神,反问他:“你确定?不应该让我给他那种特别棘手的案件让他头痛欲裂熬到秃顶还搞不定然后身败名裂吗?”

……

司霖沉:“你最近跟那个言情小作家好上了?”

纪南郢笑嘻嘻,没答话,又听到司霖沉道:“安酒酒最近……”司霖沉声音微顿,“身体不太好,她不是唐易的助理吗?”

纪南郢这才恍然哦了一声,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转了个身又重新闭上眼:“知道了。”

司霖沉挂了电话。

纪南郢跟床上躺了一会儿,过了片刻,还是爬起来重新抓过手机,先给唐易去了个电话。

他原封不动的把司霖沉的话转述了一遍,唐易倒也体谅:“我知道了,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大案子。”

纪南郢回了个ok,挂了电话,倒头睡觉。

唐易挂断跟纪南郢的电话,正好看到来上班的安酒酒。

安酒酒也见到他,点头笑着问了声好:“唐律师。”

唐易嗯了一声,问她:“身体没问题了?”

安酒酒点点头,抬手做了个举臂的动作:“结实着呢。”

唐易笑笑,又听安酒酒问他:“唐律师,最近有什么案子吗?”

唐易思忖片刻,想到纪南郢方才的话,于是道:“有,昨天刚接手的离婚案,你先回办公室喝口水,我让人把案件资料发给你。”

安酒酒应了声好,转身回了办公室。

唐易见她离开,这才转身也往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给秘书打电话,吩咐她把手头上的两桩刑事案件转给另一个律师,然后把他昨天留着待定的离婚案的资料调上来发给他和安酒酒。

安酒酒很快将收到的资料翻看一遍。

一桩离婚案,原告是妻子白清清,被告是她的丈夫陆建鑫。

陆建鑫婚内出轨,被白清清发现,因此提出离婚,陆建鑫也同意,但是两个人同时都想要女儿的抚养权。

本来按照律法规定,陆建鑫婚内出轨属于过失方,白清清是很容易可以争取到抚养权,但是陆建鑫的经济条件比白清清更加优越,白清清则没有稳定的工作,收入不稳定,加上陆建鑫有些人脉。

所以案件陷入了僵局,除非白清清能找到陆建鑫确凿的出轨证据,证明他出于过失方,否则白清清很难拿到孩子的抚养权。

安酒酒看的眉头紧锁,正好唐易过来问她的意见:“你有什么想法?”

“陆建鑫很明显是过失方,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这边提到过孩子也更愿意跟母亲生活,”安酒酒道,“但是结婚之后便辞了职,没有固定收入和工作,陆建鑫又有点本事,经济条件也稳定,按理说,如果拿不到陆建鑫的出轨证据,孩子判给白清清的几率很小。”

唐易认可的点点头:“所以,你的解决方式是什么?”

安酒酒咬唇想了片刻,皱着眉头:“现在还没想到,”她抬眸看向唐易,“我想先跟白清清见一面,多了解一点情况。”

“好,”唐易道,“你可以联系她。”

说完,他顿了片刻,又道:“我给你两天时间,给我一个解决办法,ok吗?”

安酒酒点点头,抬手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她打电话开始联系白清清。

白清清同意跟她见面,时间约在下午三点。

安酒酒想了想,钻到资料室,开始查找关于这方面的案件资料。

资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待了半天,电话铃响的时候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她惊魂未定的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竟然是司霖沉。

她有些奇怪的接听电话:“喂?”

司霖沉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低低沉沉的很是好听,带着几分柔和:“吃饭了吗?”

“吃饭?”安酒酒愣了一下,抬眼看了眼墙上的钟,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十二点半了,她摇摇头,想起他看不到,于是又应了一句,“还没有。”

“怎么还没吃饭?”电话那头司霖沉皱了皱眉,声音有些不满,“已经十二点半了。”

“……”安酒酒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变换几下,才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你打电话,就是为了问我有没有吃饭吗?”

司霖沉倒是很坦然:“不行吗?”

“……”安酒酒真的很想问他是不是中邪了,干嘛突然好端端的做这些之前从来没做过的事情啊。

怪吓人的。

司霖沉咳了一声:“你等会儿。”

等会儿?安酒酒不解:“做什么?”

很快她知道答案,透过听筒,安酒酒听到司霖沉吩咐人点餐,然后送到律所来。

第79章 你怎么这么贱呢?

司霖沉在电话那头勾了勾唇角,然后安酒酒听到他的声音,“那就要一碗汤,配一个菜,然后搭一份水果沙拉给她送去。”

安酒酒松了口气,又听到司霖沉对她道:“应该很快就送来了,记得吃饭。”

安酒酒应了声好,司霖沉却没挂电话,她等了一下,“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那……”安酒酒更不解,“那为什么不挂电话啊……”

“等你先挂。”

“……”安酒酒深吸一口气,赶忙道了个再见,然后火速把电话挂断。

太可怕了!

她有朝一日一定要问请个大师来家里做做法。

下午三点,安酒酒如约而至。

白清清看着精神不是很好,身材看着应当是偏胖型的,但是却形容憔悴,像是在短时间内瘦了一圈,脸色蜡黄,黑眼圈也很重,无精打采的,脸上一点身材也没有。

很典型的婚姻受挫家庭妇女状。

这是安酒酒对她的第一印象,然后聊了一会儿,这个印象加深。

很典型的在婚姻中成为撑起一个家庭的贤妻良母,同时也成为依附于家庭的寄生虫。

丈夫的出轨给她很大的打击。

但是提到女儿,她的精神却很明显的好很多:“我家小可很听话跟我也很亲的,她爸爸整天整夜的鬼混不着家,根本没有关心过孩子,小可跟着他肯定受不到好的教育,再加上他外面那个女人,要是娶回了家,再生一个孩子,我家小可可怎么办?”

她神情悲伤,语气却很坚定,“所以,我肯定是不能让小可跟着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安酒酒抬眼看她,看到她提到女儿时面上的坚毅,忽然觉得有些同病相怜的心酸。

她想到了姝姝。

若是同等的情况,将心比心,她也绝不会让姝姝离开自己半步。

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怎能拱手让人。

安酒酒觉得鼻尖有些泛酸,又很快压下去,刚想要开口说话,便听到白清清手机铃响,她对安酒酒道了声抱歉,然后把电话接起来。

安酒酒抿了抿唇,抬手拿了奶茶喝,却听到白清清的声音猛然提高:“真的吗?!”

她忍不住抬眸看白清清一眼,见她脸上的神色亮起来,一双眼也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和兴奋的模样,安酒酒眉心动了动,又听到白清清激动地应了几声好,然后连声道是,之后挂了电话。

安酒酒把茶杯放下,白清清转过脸来,眼睛晶亮的看着她:“安律师,有办法了!”

安酒酒眉心动了动,问她:“怎么回事?”

“我有一个朋友,老公是私人侦探,我让他帮我调查陆建鑫,他刚才打电话给我,说陆建鑫跟那个贱人一块儿去酒店了,酒店就在这边附近,”她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我得过去看看。”

她收拾好东西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于是在安酒酒身边停下,转脸问她:“安律师,是不是,如果有陆建鑫确凿的出轨证据,小可就可以跟着我了?”

安酒酒点头应是。

白清清目光亮了一下,转而抓了她的手:“安律师,你跟我一块儿过去吧,有你当证人,这样陆建鑫以后想赖也赖不掉。”

安酒酒有些为难。

按理说,出于职业道德,安酒酒不可以参与到这样的事件当中去,但是……

她抬眸看了一眼白清清,想到她方才的话,却莫名几分触动。

安酒酒默了一瞬,然后点头:“请稍等。”

白清清应了声好,安酒酒给唐易打了电话:“我找到解决方式了。”

唐易:“说来听听?”

她将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唐易却不认同:“你要知道,你这件事情万一有差错,你的律师证可能不保,即使你们成功了,你也不能再以律师的身份参与这个案件。”

证人和辩护人,二者只能选其一。

安酒酒语气坚定:“我知道,没关系,唐律师,我想帮她。”

因为她也是母亲,她能理解白清清。

唐易默了片刻,然后才道:“你把酒店地址给我,我马上过去。”

安酒酒应了声好,把地址发给他,却没有等他,直接起身跟白清清道:“走吧。”

两个人一同去了酒店。

按着白清清朋友给她的消息,陆建鑫和他的情人在302房间。

白清清朋友的服务很到位,还帮她托关系从前台那里拿到了房卡,两个人直接上了302房间。

安酒酒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摄像头,然后把手机握在手里用衣袖挡着,只留一个摄像头的位置,用眼神示意白清清可以开门。

白清清直接开门进去。

陆建鑫和他的情人应该是刚刚经历一番云雨,房间里情欲的味道还没有散去,陆建鑫赤身裸体的趴在床上,一个女人背对着门口坐在床上整理头发,似乎是准备去洗澡,听到开门的动静,两个人齐齐转过脸朝这边看过来,然后下一秒,整个房间爆发出一声尖叫。

安酒酒皱了皱眉。

那女人看着很年轻,跟她的年纪差不多大,一副大受惊吓的样子从床上跳起来,捂着身上的毛巾大呼小叫:“建鑫!”

陆建鑫也是大惊失色的从床上跳起来,慌慌张张的穿裤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白清清:“你怎么来了!”

白清清的脸色苍白,一双眼睛里愤怒痛恨绝望皆有,泪水充着整个眼眶,双手紧紧的握了拳,指甲往里抠,似乎是再用尽力气在克制着不让自己失控。

安酒酒站在她的身边,能感受到她全身的颤抖。

尽管心里已经接受了事实,但是亲眼所见,冲击仍旧巨大。

白清清上前一步,一双手只抖,指着两个人的鼻尖骂:“陆建鑫,你做出这种事情,还是人吗?”

陆建鑫从很快从一开始的惊慌中镇定下来,在他心里他早已经跟白清清撕破脸皮,倒也不怕她捉奸在床,他走到自己情人身边,用身体挡住白清清的目光,脸色有些难看,说出来的话更是难听。

“白清清,我本来还想跟你好聚好散,你非得把脸撕破成这样,怎么,亲眼看到我给你戴绿帽子,心里痛快了?你怎么这么贱呢?”

第80章

白清清气的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没出来:“你……你……你还要不要脸啊!”

她说着上去就要去打他们二人,好在被安酒酒眼疾手快的拉住:“白夫人,别激动。”

她用眼神示意白清清——证据已经拿到,我们可以回去了。

白清清这才缓了一口气,转脸恨恨的瞪了陆建鑫一眼:“你们这一对苟合的贱人,我绝对不会把小可让给你的!”

陆建鑫不屑的笑了一声。

安酒酒担心白清清说的太多暴露,拉了拉她示意可以离开,两个人转身欲走,安酒酒的手机却在此刻响起来。

安酒酒面色一僵。

刚想要把铃声按灭,却已经来不及,躲在陆建鑫身后的小情人声音响起来:“建鑫,她把手机拿手里,不会是录了视频吧……”

安酒酒有些僵硬的转脸,看到陆建鑫的脸色瞬间黑沉下来,带着几分狠厉的朝这边走过来:“这位小姐,还劳烦你把手机给我看一眼。”

安酒酒咬了咬牙,却感觉到身边的白清清推了她一把:“安律师快走!”

安酒酒拔腿就跑。

身后是白清清和陆建鑫二人拉扯的声音。

安酒酒跑过走廊,刚要拐弯,却觉得肚子有些疼,她不禁停下步子来缓了一会儿,一转脸,却看到陆建鑫已经追了上来。

第81章 要她醒,就把乔可人给我

唐易踉跄一步跌倒在地。

一边的白清清哎了一声,走过去扶唐易,一边替唐易说话:“你这人不能这么不讲道理的啊,这件事情跟唐律师没有关系,都是陆建鑫他把安律师推下去的,也是怪我,早知道安律师肚子里有孩子,我就不该拉着她去的,她心里该有多难过……”

司霖沉没再听她絮絮叨叨。

安酒酒已经转移到病房里,司霖沉让田杨把其他人拦下,自己去了病房。

只是局部麻醉,安酒酒已经醒过来,背对着门侧身躺着。

房间里很干净,只有仪器偶尔发出声响,司霖沉听不到安酒酒的呼吸。

他走过去,在床边停下脚步,垂眸看她。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她闭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

司霖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嗓子酸的厉害,几乎发不出声音。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么站了一会儿。

他忽然想到方才白清清说的话。

她心里该多难过。

他心里也很难过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喊她一声:“酒酒……”

下一个字还没吐出来,他听到安酒酒的声音:“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作答。

“为什么不告诉我……”安酒酒重复问了一遍,下一声已经哭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酒酒……”面对她的质问,司霖沉喉结反复起伏,说出来的话,却只有两个字。

安酒酒紧紧的抓着被角,心里万分难受,翻天覆地的崩溃和打击几乎要让她窒息,她憋红了一张脸,放声大哭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明知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你明明知道这个孩子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凭什么不让我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要这个孩子,我多想要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她的命,也是姝姝的命啊。

司霖沉面对她的质问心如刀绞,却无话可说,他抿着嘴角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她没有挣扎,依旧在哭,声音里都是绝望和痛苦。

司霖沉紧紧搂住她,脸埋进她的脖间,在里面留下一片的温热,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有时候,过于强大的男人,面对偶然导致的意外反而更加束手无策。

不管他此前是不是做足了准备,用尽了全力。

失去这个孩子,司霖沉不仅痛苦,更多的是自责。

是他还没有做到最好,所以,这个孩子离开了他们。

安酒酒依旧在哭,声嘶力竭的骂他,也骂自己,最后因为脱力在他怀里晕睡过去。

司霖沉将她搂在怀里,听到她晕倒前最后说的一句话。

她说:“司霖沉,我真的好恨你啊。”

司霖沉泪流满面。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

那个声嘶力竭放声大哭的夜晚似乎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从那个晚上睡过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无法说话,无法进食,终日沉睡,身上只能插上食管,仿佛变成了食物人。

医生给的解释是“睡美人症”。

“也就是放弃综合症,”医生告诉司霖沉,“这是一种在特定情况和环境下,对创伤事件出现时的一种应激反应。这种案例在国内还没有出现过,多发于欧洲那些边境城镇,我也是第一次见……”

司霖沉打断他:“所以,她怎么样才可以醒过来。”

“一般这种症状出现是因为安全感和信任感的失去,导致她在心理上创造出另一个可能并没有这么美好,但是相对稳定的空间,长期处在这个空间里面,会让她失去走出来的动力和力气,所以,”医生道,“药物的作用很小,要靠你们这些家人和她自己,当她意识到安全感或者信任感回笼,她自然会醒过来。”

司霖沉没再说话,转身进了病房。

病房里安酒酒仍旧睡着,呼吸很轻,因为长久没有进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司霖沉坐在她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声音很哑:“我错了,酒酒。你醒过来,好不好?”

只要你能醒过来,怎样都好。

病床上的人却始终没有回应。

安酒酒睡过去一个礼拜之后,司霖沉接到陌生的电话。

他把电话接起来,喂了一声。

那边声音微顿,然后响起来:“我是安晟。”

口气有些傲,也有些阴冷。

司霖沉有些意料之外,反应了一下才开口:“哦。”口气比他更傲。

安晟有些不爽:“你知道我是谁?”

“谁?”司霖沉反问,“黑党的?”

“……”

安晟发现安酒酒能跟司霖沉搞在一起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他转眸想到一件事,便没跟他计较这个,而是哼笑了一声:“看来,你也不是很了解安酒酒?”

司霖沉听出他话中有话,但却不给他这个脸:“总是要比你了解的。”

“是吗?”安晟阴阴冷冷的笑,“那你知不知道,我是那个可以让安酒酒醒过来的人。”

司霖沉想到医生的话,呵的笑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他虽然不知道怎么让安酒酒醒过来,嫉妒心也重,但还不至于相信这个半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的话。

“嘟嘟嘟——”

安晟:“……”

司家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有毛病吗?

安晟没想到会把自己气了个半死,啪啪摁手机给司霖沉发磕条短信。

医院里,司霖沉的屏幕一亮:你知道为什么安酒酒一直抓着乔可人不放吗?

司霖沉眉心一跳。

的确,安酒酒不是记仇的人,他之前也奇怪过,为什么她一直紧盯着乔可人。

他把电话回拨过去:“什么意思?”

安晟呵呵冷笑:“因为我跟乔可人,是让安酒酒醒过来的关键。”

司霖沉拧眉,又听他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却不知道我跟安酒酒的关系。你要真的想让安酒酒醒过来,就把乔可人绑了带到我面前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安晟胸有成竹,“也可以不这么做,但是,安酒酒就永远不可能醒过来,放弃综合征,医生应该跟你说过,是为什么吧?我这里,有她安全感的最大钥匙。”

第82章

他顿了片刻,报了个地址:“我给你两天时间,后天晚上八点,我只等一个小时。”

他挂断电话。

司霖沉眉心久久没有松开。

两天后傍晚六点。

锦天酒店。

乔可人特地模仿安酒酒的风格,穿了一身略显少女的衣服出来赴司霖沉的约。

司霖沉第一次约她在酒店见面,她必须得好好把握机会,如果这次可以成功拿下司霖沉,那她以后都不用发愁了。

她就知道,司霖沉对她也是有意思的,不然上次,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救她,而且还派了保镖来保护她。

乔可人心里美滋滋,进到酒店,按照司霖沉给她的房间号过去。

是司霖沉给她开的门,乔可人提前整理了妆容,眼波流转,娇俏可人的抬眸看向司霖沉,声音清脆如银铃:“司少。”

司霖沉脸上没什么表情,松开门把,转身进了房间:“进来吧。”

里面提前叫了餐。

乔可人走进去哇了一声:“谢谢司少,我刚好没吃饭呢。”

司霖沉转眸看她一眼。

她演技其实不错,知道对症下药。今天一身的装扮和戏路,都在往安酒酒身上靠。

第83章 司霖沉被抓

另一头,纪南郢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再给司霖沉打电话时,却又不通了。

他没心思再浪,回了家,准备第二天去浅水湾看看。

可还没等到第二天,纪南郢便被记者的电话吵醒。

他睡得迷迷糊糊把电话接起来,声音困顿:“喂……”

“您好纪先生,请问您作为司少的好友,您对这次的绑架事件了解多少呢?”

纪南郢还没回过神来:“你说什么呢……”

“您是说您对这次司少绑架乔可人得事情毫不知情吗,您……”

纪南郢在此刻抓到关键词:“阿沉绑架乔可人?你说什么?”

“您不知道吗?司少没有……”

纪南郢已经挂断了电话,他赶忙给司霖沉打电话,电话却始终显示关机,他急得跳脚,想了想给认识的一位警察朋友拨了个电话,寒暄几句,他进入正题:“我刚才听人说,阿沉绑架乔可人是怎么回事?”

“这事你也不知道?”朋友回答他,“昨天晚上,司霖沉将乔可人约到酒店,然后在酒里下了药给她迷晕然后给人带走了。”

纪南郢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阿沉不会做这种事情,而且也没理由做这种事。”

“我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司霖沉没必要跟乔可人过不去,但是有目击者亲眼看到司霖沉把乔可人弄上车还拍了视频,酒店那边的录像也没有被损坏,很明显是司霖沉迷晕了乔可人。

“更重要的是,无论我们问什么,司少都不愿意回答。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他又不肯配合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已经联系司老夫人了,她明天便会赶回来跟司霖沉碰上一面,你还是让司老夫人明天好好劝劝司霖沉比较好。”

纪南郢沉吟片刻:“我能先跟司霖沉见一面吗?”

“你等等。”

过了一会儿,朋友回过电话来:“司霖沉不愿意见你。”

纪南郢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然后道了句谢,挂断电话。

第二天,纪南郢去了机场接到司老夫人。

司老夫人是和司明珠一同回来的,一见到纪南郢,便着急忙慌的抓着他问:“阿沉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被抓?”

司明珠在一边应和:“对啊,纪南郢,我哥到底怎么了?他怎么可能会绑架乔可人?”

纪南郢瞥了一眼司明珠,没理她,只是回司老夫人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现在阿沉不愿意开口说明情况,也不愿意见我,证据对他很不利,您还是先去看一眼,他应当会同意见您。”

司老夫人连连点头:“好,走,先去警局。”

这次的会面申请司霖沉没有拒绝。

身心俱疲的熬了一个晚上,司霖沉精神看着不太好,眼底带着血丝,下巴冒了些许胡茬出来,但看着依旧俊朗。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绷着唇角,腰杆挺得很直,虽然看着精神不太好,有熬夜过后的憔悴,但却丝毫没有牢狱之灾的颓丧。

他仍旧笔直的像一棵白杨。

司老夫人心中虽然因他将自己送出国一事埋怨他,但心里到底是心疼他,见他显然一夜未睡,又被关在这小小的一个方格间,既心疼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你看看你这做的叫什么事!”

司霖沉动了动嘴角,道了声:“奶奶。”

“你还知道喊我一声奶奶!”司老夫人道,“我才出去几天,你就又把自己弄进这里头来了,南郢说你不愿意见他也不愿意辩解,连律师也不打招呼,你到底在想什么?”

司霖沉嘴巴重新合上,没开口应声。

司老夫人等了等,见他这模样,有些着急:“你倒是说呀!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司霖沉沉默片刻,唇角动了动:“您别管了,”他道,“我自有分寸。”

等了半天等来如此回答,司老夫人简直气的吐血:“你有分寸?你有分寸能让人陷害你至此,我自己的孙子,我在了解不过,你有什么理由去绑架她,便是真的要绑架,凭你的本事,又怎么会处处留把柄?”

司霖沉眸光闪了闪,没应声。

司老夫人看着他,见他不说话,急的直跺脚,司明珠在一边看的也着急:“哥,你就说吧,乔可人到底在哪啊!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在这待着是要急死我和奶奶吗?!”

虽然她自小和司霖沉感情不好,但好歹血脉相承,而且司霖沉倒了,司家便也倒了,她对司霖沉感情不算深,但是却还得依仗着他。

司霖沉却垂眸不语,司老太太又开始软下言语来劝他,他却仍旧是不发一言,司老太太好话说尽,司霖沉却不愿再听,好不容易开了口,却是一句,对着看护的警察道:“送我回去吧。”

司老太太气的不轻,在后面抚着胸口喘气:“好好好,你愿意待,就在这待着吧!”

司霖沉始终不肯配合,乔可人又一直找不到,案件陷入僵局。

司老夫人也拿自己这个孙子毫无办法。

司明珠想找纪南郢打听情况,却偶然听到纪南郢吩咐手底下的人好生照顾安酒酒,于是到浅水湾从下人口里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这才知道原来司霖沉绑架乔可人是因为安酒酒。

只言片语,她只以为是乔可人得罪了安酒酒,司霖沉为了安酒酒报复乔可人,却不知其中曲折,愤怒之下跑到医院,趁着午饭换班时间看护不注意溜进了安酒酒的病房。

安酒酒已经睡了一个多礼拜。

她本就瘦小,一个礼拜下来,整个人瘦的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

司霖沉给她选的病房位置很好,正好对着冬日太阳升起的地方,日上三竿的时候,暖阳可以透过窗户落到她的身上。

她皮肤白皙,经由阳光一照,白的近乎透明,衬得她整个人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司明珠却全然没有欣赏她美貌的心情。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安酒酒这个狐狸精,四年前害的司家不够,现在回来了还要继续折腾司家!

第84章 为什么要害他

司霖沉被抓的消息虽然被封,但是还是世上无不透风之墙,股票仍旧下跌的厉害,董事会那些老头也开始蠢蠢欲动,要不是纪南郢勉强镇住,公司怕是早就翻了天。

最可恨的是始作俑者却仍旧在这里睡得一个好觉!

司明珠恨得牙痒痒:“安酒酒,你最好是从此睡死过去,再也不要醒过来,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真不知道哥哥看上你什么了,把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还落得如此下场。四年前你就害得他险些坐牢,如今又让他因为你受牢狱之灾,你真的是我们司家的克星!”

她骂了两句,还觉得不解气,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于是伸手隔着被子上狠狠的拍了安酒酒一把,却正好被前来换药的护士看到:“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司明珠赶紧收手,神色有些慌张:“我……我是……”她灵光一闪,脱口道,“我是司霖沉的妹妹,他让我来看安酒酒的!”

护士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司明珠有些心虚,面上却理直气壮的模样:“看什么?我还能骗你不成,我哥最近有事情抽不开身,让纪南郢照顾安酒酒,纪南郢今天有事情没办法过来,所以让我过来看一眼。”

这倒是真的。

护士眼底的怀疑褪下几分,上前皱眉责怪她道:“那你既然是司先生的妹妹,自然知道安太太身体情况还不好,怎能在这大呼小叫的还动手推她?”

司明珠一时语塞。

转眼却见到护士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愣了愣,然后下一秒,她听到护士赶忙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去按床头的紧急呼叫铃,按完便转身要出来,司明珠拦住她:“怎么回事?”

护士将她的手拿开:“病人的脑电图有反应了!”

说完,便不再理她,出门叫医生去了。

司明珠转脸去看,见到脑电图上几条线起伏着,却看不出什么名堂,皱着眉低头去看,却猛然吓了一跳。

睡了一个多星期的安酒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缓缓的睁开了眼。

安酒酒这一觉睡得真的很长很长。

但是她自己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没有在睡觉。

她只是被困住了。

被困在深海的一个玻璃箱子里。

玻璃壁非常的薄,仿佛她动一下就会把墙壁震破,然后外面漫天的海水就会涌进来将她淹没。

周围都是渗人的黑,她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只觉得累,很累很累,身体软得像一滩水。

她想着姝姝还在等着她,她得从这里出去,但是却使不上力气。

而且她也很快发现这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不过是一个假象,她能感受到司霖沉守在她的身边,有人握着她的手,手掌温热宽厚,那是她在深海里唯一感受到的温度。

可她出不去。

她被困住了。

知道她听到司明珠的声音。

她说乔可人被司霖沉绑架了,司霖沉已经被捕入狱,很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司霖沉没有绑架乔可人的理由,除非是受到安晟指使。

如果是这样,那她的姝姝就有救了。

而她,她得去救司霖沉。

他那么骄傲矜贵挑剔的一个人,怎么能在那样的地方久待。

她很用力的将玻璃箱撞开,意料之外,没有海水涌进来,她只看到了很多的阳光。

安酒酒的醒来医生也没有解释清楚。

只是给她打了葡萄糖,吩咐人去买了吃食让她进餐。

多日来没有进食,安酒酒身体很虚弱,身体各方面机能情况都不太乐观。

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睁开眼都很难。

折腾半天,她才缓过一口气,司明珠早就被赶来的纪南郢给弄回去了,因着司霖沉的嘱托,饶是他极度不想跟安酒酒打交道,这个关头,他还是在医院陪着她,准备她精神再好一点再回去。

安酒酒恢复了点力气,跟纪南郢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手机呢?”

纪南郢习惯性的跟她叫板:“您这刚醒就玩手机?标准网瘾少女?”

安酒酒没力气跟他贫嘴,沉默的看着他。

反倒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挠了挠头,从抽屉里面把她手机拿出来递给他,安酒酒解锁翻开通讯录,手指停在安晟号码处,然后转眸斜看纪南郢一眼。

纪南郢翻了个白眼,转身出去了,临走扔下一句:“打完叫我。”

安酒酒收回视线,拨通电话。

她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安晟的声音响起来,阴阴冷冷的,没带什么感情:“你醒了?”

安酒酒嗯了一声,声音虚弱,半真半假道:“托你的福。”

安晟有些不明所以:“所以?”

“所以,”安酒酒问他,“乔可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乔可人的事情?”安晟饶有兴趣的笑了一声,“你是指绑架乔可人的事情呢,还是报警抓司霖沉的事情呢?”

“我没工夫跟你耍嘴皮子,”安酒酒气力不足,“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安晟的声音沉下来,“安酒酒,你自己没用,还不准我亲自动手?”

“安晟!”安酒酒拔高声音,一口气却没力气提上来,哽了一下,咳嗽不止,好不容易缓过来,她接着道。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司霖沉是无辜的!乔可人已经到手了,姝姝也就得救了,你为什么还要去害司霖沉?”

“我害他?!”安晟声音带着怒气,“安酒酒,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还记得你自己姓什么吗?如果不是司勋豪,你我又怎么失散多年,父母又怎么落得如此下场?!这是司勋豪欠我们安家的,是司家欠我们的!”

“可那是上一辈的事情,司勋豪已经死了,这关司霖沉什么事?”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安晟声音里全是怒气,“安酒酒,我四年前就告诉过你,可是你不肯,那既然如此,我自己亲自动手,我绝不会放过司霖沉!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司霖沉还有什么本事翻身!”

“安晟!”

他已经挂断电话。

第85章 孩子的爸爸

安酒酒声音一呛,一口气缓不上来,又开始咳嗽个不停,正好纪南郢晃悠一圈回来,听到她的咳嗽声,赶忙进来给她倒了杯水,帮她缓了过来。

纪南郢抬手帮她顺了顺气:“你这刚醒,气还没喘匀,就跟人吵起来了?”

安酒酒咳得满脸通红,靠在床上缓了一会儿,然后转脸跟纪南郢道:“帮我联系唐易,我想见他。”

安酒酒和唐易之间的纠葛纪南郢是知道的,也知道司霖车对这个唐易和安酒酒之间的事情分外敏感,闻言有些犹疑:“你见他干什么?”

安酒酒斜他一眼:“请他帮忙,救阿沉。”

“救阿沉?”

“对,”安酒酒靠在床上,点头的力气也没有,声音轻低虚弱的道,“唐易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刑侦方向的律师,请他帮忙胜算会高一点。”

纪南郢却有些犹豫:“我之前也想过,但是……”他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安酒酒,“你也知道,阿沉可不太喜欢他。”

“没事,”安酒酒道,“你去请他,让他先跟阿沉见一面,让奶奶出面请,奶奶算是阿沉的监护人,如果是她为阿沉请的律师,即使阿沉不情愿,也没办法拒绝。”

见她这么肯定,纪南郢只能点头应好。

唐易倒是没有多想,虽然他跟司霖沉几次见面的场景都不是很愉快,但他公司分的很清楚,倒不会介意,既然受托于人,便申请去见了司霖沉。

司霖沉已经在看守所待了将近一个礼拜。

因为司老夫人找人托了关系,即使是在看守所,司霖沉也没受什么薄待,只是脸色不算太好,明显的瘦了些,脸上的胡子冒了头,没有来得及刮。

但他腰杆挺得笔直,眼底薄淡疏离,冷冷沉沉,骨子依旧是那个矜贵清冷的司家大少。

唐易在他面前坐在,打开录音笔开始记录,透过厚厚的镜片看向他,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您好司先生,我是唐易,您的监护人司老夫人委托我成为这桩案件的辩护人。”

司霖沉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没应声。

唐易开始提问:“您能告诉我2018年十二月十三号晚上八点,您具体在做什么吗?”

司霖沉垂着眸,没说话。

唐易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又提了几个问题,司霖沉仍旧沉默。

话题没办法进行下去,唐易有些无奈:“司先生,如果您一直沉默不配合,我帮不了你。”

司霖沉眸光动了动,抬眸,冷淡的看他一眼,终于开了金口,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排练好般的僵硬:“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我已无话可说,绑架乔可人就是出于报复,她惹酒酒不开心,还想勾引我飞上枝头变凤凰,我看不过眼,就绑了,至于她在哪,我不清楚。”

说完,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他抬手按铃,警察很快进来带他离开。

唐易白跑一趟,他离开公安局,想了想,买了点水果鲜花去往医院。

安酒酒刚刚午休醒过来,看到他来,知道肯定是因为司霖沉的事情,于是寒暄几句,便直接问他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唐易摇摇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他不肯配合,什么都不肯说,又一口咬定是自己绑架了乔可人,只说是因为报复,而且我看过资料了,警方那边证据充足,视频也拍的很清楚,他又如此态度,我很难帮他,这场官司怕是难打。”

安酒酒沉默的垂眸,过了一会儿,才道:“他真的什么都不肯说?”

唐易点了点头,看她一眼,思忖道:“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也可以告诉我,我可以顺着去查,这样至少会有一点胜算。”

微顿片刻,他补充道:“当然,若你有难处,便当我没说。”

安酒酒咬了咬下唇,似乎是在思考怎么说,又似乎是在挣扎。

过了一会儿她斟酌着开口道:“这件事情,其实,不是因为报复,是因为……司霖沉受了威胁,受人指使,才绑架的乔可人,乔可人也是被指使他的人带走了。”

唐易抓到关键点:“受人指使?那幕后之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乔可人不过是一个三流的小明星,若是要钱要势,他直接问司霖沉要就好了,何苦大费周章的绑架一个乔可人?”

安酒酒抿着唇,眉头皱的很紧,一时没有说话。

唐易看着她的表情,转眸思忖片刻,低声问她道:“你知道理由,对不对?”

安酒酒咬着唇仍旧没答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是为了救人。”

“救人?”

“对,”安酒酒轻声说,“为了救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但是因为配型罕见,一直没能手术,无意中发现,乔可人跟她的配型,是一致的。”

唐易若有所思的的看着她。

她在沉睡时期依然知道这么多,理由只会有一个——她也参与其中。

唐易逻辑推理能力都是一等一的,他猜想几种可能,忽然想到一种情况。

她想要救司霖沉,却又不肯透露真正要绑架乔可人的人的信息……

唐易眸光闪动的看着她:“那是你的孩子?”

安酒酒似乎惊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到,有些惊愕的看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表情慌乱:“唐律师……”

唐易眯了眯眼,顺着推理出下一个猜想:“孩子的爸爸,是司霖沉?”

安酒酒目光晃动的很厉害,似乎是在挣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垂下脸去:“还请您为我保守秘密。”

唐易看她一眼,虽然自己猜对了,但是对这个消息也有些惊讶,他自行消化了一下,然后答应她道:“这是我的义务,你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

安酒酒垂头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谢谢你了,唐律师。”

她顿了片刻,又道:“那司霖沉……”

唐易道:“我会尽力。”

安酒酒感激的看着他:“有进展还请您告诉我。”

唐易点头答应她。

第86章

她身体情况还不是很好。

昏睡这么多天,身体功能在退化,调养了几天恢复力气可以下地走路。

唐易不愧是数一数二的律师,即使司霖沉什么话也不说,他也查到视频和监控的漏洞,又跟目击者见了几次面,交谈过几次之后也迅速发现漏洞,准备好一手资料,准备第一次开庭。

只是,司霖沉一直无欲无求的,胜算依旧不大。

唐易拿了资料过来医院的时候,安酒酒正在医院草地里晒太阳。

她走路仍旧不太方便,腿脚没什么力气,好在能勉强走稳当。

冬日的太阳很暖,她张开双臂顺着护士的指导走直线,步子有些歪歪扭扭。

唐易站在她的身后,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见着她瘦瘦小小的背影,长发被随意的扎起来,松松垮垮的落在肩的一边,露出半边白皙纤细的颈脖来。

阳光打在她身上,照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第87章 不要放弃你不愿放弃的

姝姝经过前段时间的来回折腾,身体情况本就不如从前,现在又不肯接受手术。她知道自己女儿性子向来固执,不仅有些着急:“那现在呢?”

“前几天本来安排好了手术,姝姝硬是不肯做,耽搁了,”盛小小也很愁,“听到安先生说要强行给她做手术,这两天一直闷闷不快的,饭也吃的很少,我担心这么下去,等不到下次手术,她就要坚持不住了。”

安酒酒听完更加着急,可是急也没什么大用,想让姝姝接电话,自己亲自跟她说但姝姝似乎是预料到什么,不肯接电话。

盛小小也没什么办法,安抚她两句,挂了电话忙去了。

唐易看出安酒酒的着急,听得只言片语问她道:“是姝姝出什么问题了吗?”

安酒酒也不再瞒他点头应了声嗯,简单的把事情跟他说过一遍:“我担心她身体熬不了多久。”

唐易也不知如何是好,抿了抿唇,没说话。

安酒酒在外头待不住,回了病房联系安晟,安晟的电话却也一直无人接听。

着急忙慌的过了一个晚上,安酒酒身体本来就虚,第二天精神更是不好,第二天唐易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在收拾行李,一边的看护在劝她,她却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收拾自己的。

唐易见状,走过去问她:“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唐律师,”安酒酒匆匆看她一眼,把收拾好的行李拎起来,“我觉得不能再跟这待下去了,姝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我担心她会熬不住,她和我哥都不接我的电话,我得去趟美国。”

唐易皱眉,不太赞同:“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走路尚且有些艰难,从这里到美国路程不算短,你的身体撑得住吗?”

安酒酒已经开始往外走:“没关系的,我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没问题。”

唐易还是觉得不太妥当,想要再劝,安酒酒却猛然停下步子看向他:“唐律师,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必须得去,姝姝是我的女儿,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身体就是恢复了,我也活不下去,你明白吗?”

唐易眉头拧着,抬眸看她,见她眼神坚定,忽的心头一软,他眉心松开几分:“那好,不过,我陪你去。”

安酒酒愣了一下,有些惊疑:“什么?”

她反应过来,赶忙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不用……”

唐易打断她的话:“要么我陪你去,要么留下。”

安酒酒皱眉,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唐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似乎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和同事的关心,他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正好我可以陪你去找乔可人,等到手术结束以后,我可以把乔可人带回来,然后劝她出庭作证,为司霖沉洗脱罪名,正好陪你走这一趟,两全其美。”

安酒酒这才了然的哦了一声:“那好,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唐易嗯了一声,两人往外走了两步,他忽又想到什么叫了声等等,安酒酒回头看他,他笑道:“瞧我这记性,我得先回去拿护照。”

安酒酒应了声好,二人在路上订了最近的航班,唐易取了护照,又将案件相关资料统统拷进硬盘里,这才跟安酒酒一起去了机场。

两个人很快登了机。

安酒酒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好,心里面挂念着女儿,上了飞机依旧提着一颗心放不下来。

加上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有些晕机,脸色病态的苍白,没什么血色。

唐易见她脸上没什么血色,有些担心,让乘务员端了杯水过来递给她,安酒酒愣了一下接过来,轻声道句谢。

唐易笑笑,安抚她道:“别担心,会没事的,你别太紧张了。”

安酒酒嗯了一声,低头喝了口水,精神仍旧不济,她转脸看了看窗外,飞机已经起飞,外面是一大片的云层,被太阳照着,反射出暖色的光。

她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唇角微微勾起来,神情温柔。

唐易注意到她的表情,轻声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安酒酒摇摇头,转回脸,垂眸间忽然笑了一声,“我记得我第一次带姝姝坐飞机,也是这样一个冬日的上午,她想去纽约看自由女神,我却一直没时间,一直拖着,直拖到美国的冬天,这才抽出时间来。旧金山的冬天很冷,那天却难得出了太阳,飞机飞上天,窗外也是这样的景色。”

她转过脸去看窗,脸上的温柔和思念清晰可见:“姝姝很开心,一直在座位上上蹿下跳,趴在窗户上很兴奋的跟我说,她第一次见这么大,还会反光的棉花糖。”

眼前出现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影像,唐易勾了勾唇:“姝姝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安酒酒嗯了一声,忽然声音又低下去,带着几分叹息:“可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这么多年,一直让姝姝跟着她受苦。

最难的时候,她甚至想过把姝姝送回到司霖沉身边。

司家家大业大,姝姝又是司家血脉,即使司家人再憎恶她,也总不会薄待姝姝。

姝姝兴许,也会有更好的生活。

唐易却不赞同:“姝姝自出生便待在你身边,你若是将她送回来,她不一定会开心。”

安酒酒笑了笑,不置可否。

唐易见她仍旧兴致不高,想了想,开口道:“我很少见到我的母亲,我父亲跟我母亲在我年幼的时候离婚了。我跟父亲,母亲带着妹妹离开,我有一段时间特别难过和恨我妈,恨她只要妹妹不要我。即使我知道她只是想要我跟着经济条件更好的父亲过更好的生活。”

这是安酒酒第一次听到唐易说自己的事情,有些惊讶的转脸看他。

唐易冲她笑了笑:“然后随着时间过去,我慢慢的就不恨了,可是我慢慢的,也就不记得我母亲的模样了。所以,酒酒……”

他转脸看她,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不要放弃你不愿意放弃的东西,将姝姝留在身边,对你和姝姝都是是最正确的决定。”

第88章 礼物

安酒酒眸光微闪,有些动容,过了片刻,她轻声道谢:“谢谢你,唐律师,我会的。”

唐易朝她鼓励的笑笑,手掌动了动,终究是没忍住,抬起来拍了拍她的肩。

听唐易说完,安酒酒心情平复了一些,又跟唐易扯了些年少时的趣事。

但安酒酒身体到底还是没有恢复,身体虚弱,聊了不多时,便觉得有些困顿,也没什么力气说话。

眼皮越来越重,连唐易的声音都变得远了些。

等唐易把话说完收回视线转过脸去看她时,她已经把头靠在靠背上睡了过去。

唐易愣了片刻,有些无奈的笑笑,轻声去找乘务员要了条毯子帮她盖上。

的日子真的很难熬。

安酒酒皱着眉,仿佛又回到那个时候,姝姝拉着她的手喊她妈咪,跟她说姝姝不疼,妈咪不哭。

有泪从眼角渗出来,安酒酒难受的转了转头,轻声的喊了句姝姝。

唐易在一边闭着眼小憩,听到安酒酒的声音,转过脸去看她,见到有一道泪顺着她好看秀净的脸滑下来,心里颤了一下,听得她百般苦痛的喊了声姝姝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蓦然有些心疼。

他跟她私交不算好。

见面除了那两次意外,多半都是在律所。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着她,总是带着怜惜。

他伸手将安酒酒扶靠到自己身边,然后将座椅微微调整好,轻手轻脚的将安酒酒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

安酒酒靠在他的腿上,自然而然的调整了一下姿势,眉头舒展几分。

唐易从上往下看,正正好看到她素净的侧脸,因为这几天好吃好喝的养着,脸上的血色回来了很多,皮肤白皙细腻,像是刚出生的婴孩,不施粉黛,看着分外舒服顺眼。

唐易低头看她,眼神是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情不自禁,他抬手将她鬓角落垂下来的发丝别到她的耳后。

然后又顺手将盖在她身上的薄毯往上理了理。

这才收回视线,靠在椅背上闭眼小憩。

z城离美国不算太远,很快便到了,安酒酒听到广播提示的声音醒过来,见自己睡在唐易的腿上,有些不大好意思。

唐易倒是没什么所谓,把薄毯还给乘务员,随着她一块儿下了飞机。

两个人马不停蹄,直接去了医院。

盛小小早已经收到消息,在医院等他们,见到唐易有些惊讶,用眼神询问安酒酒,安酒酒给他们简单做了个介绍:“这是司霖沉案件负责人唐易唐律师,这是我朋友也是姝姝的看护,盛小小。”

两个人简单打过招呼,盛小小领着安酒酒往姝姝的病房走,一边走一边跟她道:“这两天姝姝一直不肯好好吃饭,我跟她说了你要过来的事情,她这才将饭吃了。”

安酒酒心里着急,脚步飞快,很快到了病房,敲门进去,姝姝本来坐在床上摆弄玩偶,一见是她,却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安酒酒扬起一个笑走过去,轻声喊了一声:“姝姝,妈咪来看你啦。”

姝姝仍旧背对着她,不肯转过身来,也不理她的话。

安酒酒走到她的床边坐下,伸手抱住她的肩:“姝姝?”

姝姝挣扎一下,哼了一声,依旧没说话,也没叫她。

安酒酒探头过去:“哈喽,我的小宝贝在吗?”

姝姝嘴巴翘得老高,瞪她一眼,掷地有声:“不在!”

安酒酒装作委屈巴巴的看她:“姝姝不爱妈咪了吗?”

姝姝嘟着嘴,看了她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道:“妈妈和舅舅一样,是坏人。”

安酒酒皱了皱眉:“姝姝……”

姝姝打断她:“我不要理你!”

说完,挣开她的手,再一次背过身去。

安酒酒:“……”

盛小小在后面也直皱眉,走过去劝姝姝道:“姝姝不可以这样,妈咪好不容易才来看你的。”

姝姝只哼一声。

安酒酒皱眉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肩头却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过身去,看到唐易站在她的身后,用口型跟她说:“我来试试。”

安酒酒疑惑地挑了挑眉,唐易冲她笑笑,示意她放心。

安酒酒站起身来,示意盛小小和自己一同出去。

唐易走到姝姝面前,一口英语很是流利:“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以坐下吗?”

姝姝抬眸看他一眼,似乎是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还是点了点头,用英语回答他道:“可以的先生。”

微顿,又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唐易跟她解释:“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姝姝哦了一声:“那你也是跟我妈咪一起做坏事的人吗?”

唐易装作惊讶的样子:“怎么会这么说,你妈咪做了坏事吗?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听说她养了一个很漂亮的小仙女,所以想要给她送一点小礼物。”

女孩子都爱听漂亮话,姝姝没忍住嘴角往上翘了翘:“那你要给我送什么礼物?我可不随便收礼物。”

唐易朝她眨眨眼,然后转手从提来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姝姝看着他打开,里面放着几块点心。

这些糕点是z城的特产,姝姝只听说过,却从来没有尝过,哇了一声。

糕点剔透精致,做成一朵朵花的形状,散着香甜的味道,姝姝咽了口口水,问唐易:“我可以吃吗?”

唐易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这是你的礼物。”

姝姝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块儿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糕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吃的人唇齿生香。

姝姝眼睛晶亮的感叹:“delicious!”

唐易挑了挑眉,又转身将袋子里剩下的一个盒子拿出来,递给姝姝。

姝姝眨眨眼:“这是什么?”

唐易:“你可以打开看看。”

姝姝将剩下的糕点塞进嘴巴,舔了舔手指,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小小的方格盒子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珠花。

粉色珍珠碎钻,耀耀发光,以绒花作为周边点饰,显出几分古式的典雅来,上面还嵌着只粉蝶,在阳光下印着碎钻的光彩,翅膀微微颤动,像是下一秒就要飞离出来。

第89章 宁愿待在医院,也不待在监狱

姝姝的少女心瞬间被击中,哇了一声兴奋的看着唐易:“sobeautiful!”

她一双大眼睛很亮:“我很喜欢,谢谢你!”

唐易微微点头朝她行了个半吊子的绅士礼:“我的荣幸。”

姝姝爱不释手的看着手里的珠花,抬手在自己脑袋上比量了一下:“等我头发长长了,我就可以戴了。”

唐易嘴角含笑,眸子转了转,趁机开口道:“这很简单啊,等你做完手术,病好了,头发自然就可以留长了。”

姝姝看他一眼,却放下手,摇了摇头:“我不要。”

“为什么?”

姝姝看看他,开始说中文:“我妈妈曾经教过我的,子所不欲,勿施于人。那个姐姐不愿意做手术,妈妈和舅舅却硬要逼她,而且还害得其他人要坐牢,这是不对的事情,我不可以这么自私。”

唐易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却如此懂事,心底一片柔软:“可是不做手术,你就要一直待在医院里了。”

“可是,如果我做了手术,不顾其他人,她们就会很痛苦。”姝姝把手里的珠花放回盒子里,“我妈妈曾告诉过我,如果一个人做了错事,一辈子良心不安,如困牢笼。我宁愿待在医院里,也不愿意待在监狱里。”

唐易哑然的看着她。

心里除了柔软,更多的涌出心疼。

她这样小的年级,却懂得这世界上多少人都看不懂的道理。

懂事听话的令人心痛。

姝姝把珠花放好,关上盒子,递回给唐易:“唐叔叔,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不能做手术,也不能接受你的礼物了。”

唐易笑笑:“我说了,我只是来给你送礼物的,这是送给你的,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姝姝眨了眨眼:“我不做手术也可以有礼物吗?”

唐易摸摸她的脑袋:“当然。”

姝姝重新扬起笑来。

唐易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刚才在也是不对的。”

姝姝疑惑地看着他。

“你妈咪虽然有不对的地方,却是真心爱你,你这样不理她,她会很难过。”

姝姝垂下眸,似乎是在反思,过了片刻,低低的道:“对不起。”

唐易摸摸她的脑袋:“你应该同你妈咪说。”

病房外。

盛小小和安酒酒听不到里面两个人在说些什么,有些担忧:“酒酒,这个是谁啊?信得过吗?万一他把姝姝的事情告诉司霖沉……”

安酒酒摇摇头:“不会的,我相信他。”

她这么说,盛小小只能安心,道了声好吧,又探头往里面看,只见两人在说些什么,却什么也听不到:“不知道唐律师能不能劝的动姝姝。”

安酒酒皱眉,也有些无奈:“不知道,暂且一试吧。”

又等了片刻,病房门打开,唐易走出来,安酒酒赶忙问他:“怎么样?”

唐易摇摇头:“她不愿意接受手术。”

安酒酒失望的垂下眼。

唐易拍拍她的肩:“别着急。”

不过安酒酒回到病房,姝姝却已经不抵触她,反而跟她道了歉,仔细认真的跟她解释自己不愿意做手术的原因,安酒酒心里欣慰又心疼,等到哄姝姝睡下,才随唐易一起出了病房。

两个人都还没有吃饭,准备先去吃点东西,两人往楼下走,安酒酒问他道:“那个珠花和糕点,你是哪里来的?”

“糕点师之前客户送的,珠花是之前做手工的朋友给的,回去拿护照的时候,想起来家里放着,就顺手带上了,觉得姝姝应当会喜欢。”

安酒酒真诚的道谢:“谢谢你,唐律师。”

唐易笑说了句没事。

第90章 敢骗我,你再也见不到姝

两人往楼下走,路过血检科室,唐易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没有做过检查,他想了想,停下步子,同安酒酒道:“我也想去做个检查。”

安酒酒不解的看着他,他笑笑:“说不定我也能跟姝姝的配型吻合上呢。”

安酒酒一副恍然的样子:“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即使不用……”

“没事,”唐易温和安抚她,“正好我今天没吃饭呢,顺带体检了。”

安酒酒由他去了,自己坐在外面等他。

医院人不算多,唐易很快检查完出来,安酒酒见他出来,从长凳上起来,他拿着体检单出来:“明天才能知道结果。”

安酒酒应声好,两人一起下楼吃饭。

一日无事。

唐易在医院陪了一天,安酒酒没找到安晟,正不知道该不该回国的时候,正好唐易的血检情况出来,却没想到是盛小小先拿到手,她兴高采烈的到姝姝病房,安酒酒和唐易正在陪姝姝吃饭,见她急匆匆的,问了一句:“记着吃饭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不是!”盛小小喘了口气,“你看这个!唐律师的配型结果出来了,他跟姝姝的骨髓配型结果一致,说明,唐律师是可以给姝姝做手术的!”

唐易和安酒酒两个人都反应了一下,这才齐齐站起身来看检查结果,果真如盛小小所说,配型一致。

安酒酒张着嘴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脸去看唐易,脸上的感激和激动夹杂:“唐律师……”

唐易知道她想说什么,先一步点了头:“我现在就去签手术同意书。”

安酒酒差点掉了眼泪,她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谢谢你唐律师,谢谢你愿意救姝姝,真的谢谢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除了姝姝有救了这个念头,一片空白,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谢谢,唐易温和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不用,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你要是实在想要谢我,就请我吃饭好了。”

安酒酒点头:“好,你想吃什么,都行,我都请。”

说到后面,声音都是哽咽的。

姝姝自小在美国长大,中文其实算不上太好,听了一会儿听了个大概,于是下床拉了拉安酒酒的衣角,问她:“妈咪,唐叔叔可以给我做手术吗?”

安酒酒眼睛里都是泪,她转脸看了一眼女儿,笑了笑,蹲下身很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嗯,唐叔叔可以救姝姝,你要好好谢谢他。”

姝姝转脸看向唐易,很听话的道谢:“谢谢唐叔叔。”

唐易冲她笑:“能够帮到这么可爱的小公主,是我的荣幸。”

姝姝冲他咧嘴一笑。

骨髓配型已经没有问题,盛小小很快联系了医生准备移植手术,因为姝姝之前就在做手术准备,所以倒也不费什么时间,手术订在一个星期后。

正好是司霖沉开庭后两天。

唐易和安酒酒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把司霖沉的案子给解决,但当务之急是联系到安晟找到乔可人,可是安晟似乎是知道她找自己的意图,一直没有接电话。

在医院里干等着也没有办法,安酒酒权衡之下,想到安晟可能会在的几个地方,于是跟唐易打了招呼,拜托他在医院帮忙陪着姝姝,然后自己按着地方一个一个找过去。

其实她心里也没什么把握能找到他。

不过兴许是她运气好,她去了第一家酒店,就直接撞上了安晟的手下。

那人一直跟在安晟身边,是他其中一个助理,安酒酒认得,于是赶忙叫住他,让他带自己去见安晟。

那人不敢轻易下决断,询问安晟的意见,安晟果然是拒绝见她,安酒酒跟助理道:“你告诉安晟,我找到了另一个可以给姝姝做手术的人。”

安晟助理如实转告,电话那头安晟思忖片刻,让人把电话给她,安酒酒接过电话,也不拖沓,开门见山的问道:“乔可人呢?”

“在我手上。”

“我已经找到可以给姝姝骨髓配型的人了,他也同意做捐赠手术,你可以放了乔可人了。”

安晟笑了一声:“可以啊,不过,不能现在放。”他话音稍顿,“等到司霖沉的案子结束,司霖沉蹲了大牢,我自然会放人。”

安酒酒蹙眉:“安晟,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姝姝已经可以做手术了,你……”

“你的目的达到了,”安晟猛地打断她,声音阴沉下来,带着几分戾气,“可我的目的,是让司家家破人亡,司霖沉身败名裂!”

安酒酒提高音量:“安晟!”

“安酒酒!”安晟音量也随之拔高,“你不要忘了你姓安!”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自己姓什么,”安酒酒冷静片刻再度开口,“可之前的事情跟司霖沉没有关系,你这么做跟司勋豪有什么区别?”

安晟不置可否:“我这么做,可不及司勋豪的十分之一。”

安酒酒咬了咬牙,安晟固执如此,跟他讲道理劝服他想来是不可能了,她思忖片刻,抿了抿唇:“你是铁了心不放人了?”

安晟呵了一声。

“那好,”安酒酒的声音冷下来,“如果在开庭之前,你不愿意放过乔可人,我就会在第二天,把你在黑党参与的那几件案子捅出去,虽然你现在人在美国,但是国籍还没有转过去,我要是把这些事情捅出去了,你的处境,应该不会好过吧?”

安晟拧眉,眸色黑下来,声音带着威胁的狠厉:“你敢威胁我?”

“我不是在威胁你,”安酒酒冷静的答话,“我只是想跟你做一个交易,如果你放了乔可人,让我带她回国,我答应你,我立马跟司霖沉离婚,回到美国生活,绝不再见司霖沉一面,往后司家的事情,跟我再无关系,如何?”

安晟默了片刻,并不相信她:“你四年前也是如此说的,可是,最后还不是嫁给了他?”

安酒酒哑然,不知道如何回话,又听他道:“不过也没关系,你既然这么说了,我相信你就是,只不过……”他拉长尾音,顿了一会儿才接下去道,“如果你敢骗我,我发誓,你再也见不到姝姝。”

第92章

安酒酒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像被一只手揪了一把,想了一会儿,她咬咬牙,应了声好:“成交。”

安晟挂了电话。

安酒酒把手机还给安晟助理,转身离开酒店。

乔可人被安晟放回了国,安酒酒联系到她,让她开庭前一天到警局来。

乔可人不敢不从,一大早,安酒酒等在门口,她如约过来。

她倒是心大,被人又是绑架又是威逼利诱一顿折腾,脸色看着却还算不错,见到安酒酒,本不想跟她打招呼,但是又怕再次被针对,于是陪了个笑脸,亲切的喊了声:“安小姐。”

安酒酒冲她点了点头,心里对她到底是有几分歉意:“乔小姐,你来了。”

当然得来,司明珠那边压着一头,你这边那个叫什么安晟的又压着一头,她倒是不想来,巴不得跑的远远的不淌这趟浑水,也得你们肯啊。

乔可人暗自腹诽,脸上却不敢漏声色,只是笑:“当然得过来了,司少是因为我才有了这场官司,我当然得过来帮她。”

安酒酒懒得跟她客套,脸上表情淡淡的,让她跟着自己进警局。

三个人一边往里面走,唐易一边跟她说明事情,告诉她应该怎么跟警察说。

因为这起绑架案的被害人是乔可人,之前乔可人又一直没有找到,所以僵持不下,如今乔可人到了警局,亲自解释这只是一个误会,加上司老夫人又动用了关系,司霖沉的罪名很快被洗脱,只是罚了款,当场释放。

安酒酒提前联系了司老夫人,事情解决,便没有在警局多留,和唐易一起离开了。

司家人还没到,乔可人想着左右都帮了这个忙,倒不如借此机会再在司霖沉面前挣个好脸,好歹她也算是以德报怨,于是送佛送到西,还帮忙交了罚款,给司霖沉办了手续,到看守所外面等着他。

司霖沉本来也没带什么东西,没什么好收拾的,很快便出来了。

他本以为安酒酒也在外面等他,却没想到外面只站了一个乔可人。

他的心不可抑制的低落下去。

他脸上期待的表情往回收,往外面走,乔可人笑着上前迎他,喊了声:“司少。”

第92章 她有孩子了?

司霖沉斜她一眼,没有回话,乔可人笑笑,自动将他的懒得回答当成默许,钻进了车里。

司霖沉不屑于跟她多说,随她去了,后一步上了车,对着前头开车的徐毅道:“去医院。”

徐毅应了声好。

乔可人有些奇怪,转脸看了司霖沉一眼:“司少,不回家吗?去医院做什么?”

她还不知道安酒酒病倒的事情。

司霖沉没回答她。

乔可人一副关心惊讶的表情:“难道你受伤了,哪里不舒服吗?”

司霖沉一个眼神都不给她,依旧是一言不发,吩咐完徐毅之后便身子后靠,闭眼小憩。

乔可人没得到回应,讪讪的闭了嘴。

这个时间段路上并不堵,车开了半个多钟头,到了医院,司霖沉直接往安酒酒的病房去,可里面却没有人在,正好有护士从旁边经过,司霖沉叫住护士,问道:“这个病房里的人呢?”

“早就出院了,一个礼拜前就出院了啊。”

“一个礼拜前?”

护士点点头,见他没再多问,重新迈步离开了。

一个礼拜前安酒酒就出院了?这说明安酒酒已经醒过来了,可是……

也是怪他,这段时间在里面不见任何人,竟连她已经醒了都不知晓,他忽然想到什么,转脸问一边的乔可人:“你是跟安酒酒一起回来的?”

乔可人想了想,真假参半道:“不是啊,只是安酒酒跟绑架我的人认识,她让他放了我,可能是因为良心不安吧,但是我一回来听说你因为我被抓了,于是赶紧过来作证了,安酒酒没跟我一起回来,她好像在美国没回来吧?”

她顿了一下,转着眼眸,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毕竟,她的孩子马上就要做手术了呢。”

司霖沉抓到重点,转脸看她:“孩子?”

“对啊……”乔可人声音低了些,一副不太好开口的表情,“也不知道这话能不能说……”

司霖沉面无表情,并没有配合她的意思。

乔可人只好自己把戏演完,她咬了咬牙纠结之后做出决定的表情:“司少,我还是把事情告诉你吧,安酒酒,她已经有孩子了。但是,那个小孩子生下来就有白血病,你以为之前那个男人让你绑架我是为什么,就是为了强迫我给她的孩子做手术!她小孩的血型特殊,只跟我的配得上,所以才让你绑架我的!”

司霖沉皱眉,乔可人看一眼他的脸色,想了想,继续添油加醋:“她之前就找过我,我才发现她一直在骗你,所以就答应她如果她把实话告诉你,我就帮她,但是她不肯,还想继续骗你,我才不肯帮忙的,没想到她竟然会耍手段威胁你……”

乔可人念叨一堆,司霖沉却关注着另一个重点:“你说她有孩子了?你见过?”

乔可人见他似乎是要相信自己,立马点头:“我当然见过,我没骗你,她小孩都三岁多了,是个女孩子,看起来病恹恹。而且白血病这个病得花不少钱,所以她才回来找你,这样才能供得起医药费……”

三岁。

司霖沉垂眸,如果孩子是三岁的话,她跟他第一次是在四年前。而且白血病血型特殊难以配型的话,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那便是母亲再次怀孕,利用脐带血做骨髓移植。

司霖沉想起安酒酒得知流产时候崩溃的样子。

有一个念头在他心里浮起来,一切仿佛都有了解释。

如果安酒酒要救的那个孩子真的是他的,那他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愧疚和后悔在这一刻涌上来,司霖沉黑眸深深,嘴角崩的很紧。

乔可人见自己越说司霖沉的脸色越差,周边的温度也越来越低,渐渐的住了嘴不敢再吭声,司霖沉却在此刻猛然转脸看她,声音很冷:“把那家医院的地址告诉我。”

乔可人被他吓了一跳:“什么?”

司霖沉冷酷的看着她。

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眼神里面的威慑力太强,她不敢胡编乱造,把姝姝所在医院的地址报给他。

司霖沉转身就往外走。

乔可人本想继续跟着他,但是想到他的脸色,又想到安晟,不太敢再惹事,于是没有跟上去。

司霖沉出了医院,立马吩咐徐毅开车去机场,然后又让他订了最近时间的航班,飞往美国。

入夜。

因着时差,司霖沉到美国的时候,美国正好步入黑夜。

因为临时过来,并没有安排人,徐毅他留在了国内,司霖沉打了个车去往医院。

他说的一口流利的英语,倒是没什么障碍,很快到了医院,顺着病房号上楼。

来到姝姝的病房,他没看到安酒酒,却是看到一个在他印象里不应该出现的人——唐易。

有个女孩坐在病床上,带着一个小小的粉色针织帽,她应当和安酒酒一样怕冷,病房里暖气应该是开得很高,她的脸蛋红扑扑看着很有朝气的样子,但是嘴唇却是没有血色的白,身上也很瘦,胳膊和腿都很细,能很明显的看到血管。

她长得跟小时候的安酒酒很像,脸蛋很圆,一双眼睛很亮,看着灵动而朝气。

她和唐易在拼积木。

积木拼出来应该是一座城堡,他们搭好底部一层,旁边的小厕所缺了个屋顶,小女孩正拿着两块木头在摆弄着琢磨怎么把它的房顶给拼出来,唐易在一边很温柔很耐心的看着她,跟她说了些什么,女孩的眼睛亮了亮,在唐易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把屋顶三两下拼好放上去。

唐易摸了摸她的脑袋,神情温柔宠溺。

司霖沉几乎要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可是女孩的长相和他的直觉告诉他,没错了就是这里。

司霖沉有些发愣,女孩正好无意抬眼,看了过来,正好跟司霖沉的眼神撞上。

姝姝眨了眨眼,觉得第一印象是外面站着的这个叔叔长得好帅,第二反应是这个叔叔似乎有些眼熟,然后她转脸看向唐易:“唐叔叔,你看外面有个长得很帅的叔叔呢。”

唐易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司霖沉站在病房外面,脸上的笑意顿了下,然后他转脸跟姝姝道:“你在这先玩儿,叔叔出去一会儿。”

姝姝乖乖点头。

第93章 无论你怎么查,结果都是一样的

唐易站起身来往外走,出了病房门,他看向司霖沉,脸上的笑意已经全部敛尽,他扶了扶眼镜:“司先生,好久不见。”

他好歹是帮过自己,司霖沉脸色不算太冷,但是也没多柔和,只是嗯了一声,先礼后兵的道了声谢:“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

唐易笑了笑:“收钱办事,司先生用不着特地来此感谢我。”

虚与委蛇的功夫司霖沉也不差,他皮笑肉不笑的弯了下嘴角:“唐律师救我于水火,感谢之情还是要表达的,我已经联系过南郢,让他给你升职加薪,或者是唐律师还有别的需求,我也可以尽我所能。”

唐易:“……司先生言重了,不过分内之事。”

司霖沉沉默的看着他。

不得不承认,他叱咤商界多年,手段狠辣强硬,身上的气场早已经是非一般人能匹及的强大,唐易在这段对视里败下阵来,稍微收了收视线,问他:“司先生来此,不应该仅仅为了找我道谢吧?”

司霖沉看他一眼,眼神冷下来,也没了拐弯抹角的心情:“这话应该是由我来问吧。”他声音冰冷,“唐律师,为何会在这里?”

唐易转脸看了一眼病房,似乎有些奇怪他会这么问的模样,他笑了一声:“我来看我的女儿啊。”

司霖沉脸色更黑:“女儿?”

唐易似乎是没有听出他的异样,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里面那位,是我的女儿。”

司霖沉黑着一张脸看他,过了片刻,他嗤笑一声:“唐律师哪里来的女儿?”

“我也是无意中才发现的,”唐易温和的看了一眼病房,透过小窗,看到里面的女孩儿正在专心致志的搭城堡,他脸上笑意温柔的加深,“四年前我留学准备回国的时候和同学去酒吧玩,喝醉了酒无意跟一个女孩发生了关系,却没想到那个女孩后来怀孕了,还把孩子生了下来,说来也巧,这次出国正好看到了这个孩子,得知她有白血病,秉着试一试的态度做了血检,结果发现,她竟是我的孩子。”

司霖沉咬着后槽牙,侧颊肌肉崩的很紧,心里头怒气翻江倒海,但却仍旧不信他这套说辞:“你这么说,安酒酒同意了吗?”

唐易看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也冷下来:“原来司先生早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妨告诉司先生,姝姝,就是我和酒酒的孩子。而且,酒酒也已经知道了。”

“谁他妈允许你喊她酒酒的!”

司霖沉心头怒气上涌,下意识的抓了他的衣领把他往上提,扬拳便要往他脸上招呼,却听到不远处一道女声响起来:“住手!”

司霖沉扬起的手顿在半空,他抬眸往后看过去,安酒酒在拐弯处站着,神情紧张的看着他,看到他的手动作顿住,赶忙跑过来将他拎着唐易的手扯开,将唐易拉过来,帮他整了一下衣领,关切的问他:“你没事吧?”

唐易摇摇头,抓着她的手放下去:“我没事。”

司霖沉被眼前的一幕刺激的眼角生疼,脸已经完全黑下来,他伸手抓过安酒酒:“安酒酒!”

安酒酒被他猛然一扯,他盛怒之下又没有控制手上的力道,她被他抓得生疼,不禁皱眉挣扎:“你弄疼我了,松开!”

她挣开他的手,皱着眉看他:“司霖沉,你能不能不这么幼稚,动不动就想动手。”

司霖沉冷着一张脸看她:“我幼稚?!安酒酒,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才敢当着我的面跟这个男人一次一次的挑战我?”

安酒酒往后退了一步,站到唐易身边:“我没有想要挑战你,唐易说的都是真的,姝姝是我和他的女儿,这不过是事实罢了。”

司霖沉咬着牙,怒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安酒酒不理会的他的威胁,只看他一眼,然后转身进了病房,姝姝听到外面的动静,见她进来,想要下床:“妈咪。”

安酒酒做了个手势阻止她:“姝姝乖,在病房里待着。”

姝姝乖巧的把脚收回去。

安酒酒打开抽屉。

里面打头放着的是一份血样配型匹配认证书,接下去是一份亲子鉴定书,最后压在底下的是一份离婚协议。

她垂眸看了许久,知道眼睛几分发酸,这才咬了咬牙,压下心头的疼痛,然后将三份文件一起拿在手里。

她转身出了病房,外头两个男人还在对峙着,见她出来齐齐的转脸看向她。

安酒酒将上面两份文件递给司霖沉:“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也曾不相信,但是亲自鉴定和血样配型都已经出来了,不由得我们不信。”

司霖沉垂眸看了一眼,手动了动,却没鼓起勇气去接,安酒酒看出他眼底的挣扎,狠了狠心,将两份文件再度往他面前推了推。

司霖沉终是伸手接过来,他没看第一份,只是打开亲子鉴定,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盖了一个很鲜明的章,里面是一排英文字母,写着:确认亲生。

司霖沉手上的力道加重,文件被他捏的一角变形发皱。

他眼睛生疼,等着上面的四个大字,几乎要瞪出一个洞来,安酒酒垂着眸,抿了抿唇,抬手将手上剩下的一份文件递过去:“还有,如果你没其他问题,就把它签了吧。”

司霖沉黑眸动了动,看到安酒酒手上捏着的另一份文件——离婚协议书。

他心头一痛,心头的情绪翻涌而来,一桩桩一件件几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是忍不住,抬手将文件撕了个粉碎扔在地上:“你以为拿这种东西就可以糊弄我吗?我司霖沉看着这么好骗?!”

他又将安酒酒手里的离婚协议书一把扯过来,撕成两半扔在地上:“离婚?我说过了,除非是我提出来,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安酒酒见他如此,心头猛然一疼,她想开口在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唐易察觉到她的异样,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她,然后目光悲怜的看着司霖沉:“司先生,你可以不相信,但你有你的本事,你大可以去查,不过,我想,无论你怎么查,结果都是一样的。”

第94章 不能再拖了

司霖沉何尝不知道。

不管这几份文件是真是假,安酒酒都是铁了要离开他,他要失去她了,这个结果,似乎已经注定了。

司霖沉眼睛通红,脸上青筋跳着,愤怒心痛却无可奈何的坚持着不让步,却在这个时候接到沈谦的电话——他还没到美国便联系了沈谦,让他帮忙调查乔可人所说的事情。

他怀着希望,把电话接起来,沈谦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声音也有些为难:“司少,乔可人说的是真的,但是这个孩子……我让人到医院打听了,这个孩子好像是安小姐跟一个叫唐易的男人生的,而且我也问过鉴定科了,里面说之前刚刚帮忙做过血检和鉴定,好像的确是这样的,您看……”

司霖沉直接摔了电话。

不得不信。

他低吼一声,转身抬手捶了一拳墙壁,力道很大,擦破了皮,雪白的墙上留下星星点点的血迹,安酒酒心一疼,下意识的想上前查看,却被唐易及时拉住,她咬了咬牙,强行忍下来。

司霖沉头靠在墙壁上,心里面愤怒心痛嫉妒等情绪混杂在一起翻腾着,让他几乎要承受不住,他深呼吸几个来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又沉默一会儿,唐易道:“司先生,我知道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我们可以给你时间,你回去冷静之后,我们再谈。”

说罢,他拉过安酒酒,想要带着她从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里逃出去。

司霖沉却没给他们几乎,他转过身来:“谁允许的?”

安酒酒脚步顿住,见到司霖沉走过来看着她,声音痛苦:“为什么?”

安酒酒没理解他的意思,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为什么回来找我,”司霖沉眼睛通红潮湿,声音有些颤抖,“既然你都已经有孩子了,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来找我?”

安酒酒抬眸看他,心里亦痛,她看到他眼底的泪水,心里疼的几乎不忍心再骗他,但却强撑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酷而无情:“因为刚开始我以为你才是姝姝的父亲,结果后来我拿了你的dna做了鉴定,发现不是。”她默了默,“司霖沉,我回来找你,只是为了姝姝而已,现在姝姝的父亲已经找到,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在一起了。”

司霖沉嘴角紧抿,他脸上线条本就锋利,此刻更像是被冰刀刻过,带着慑人的温度:“那又怎么样?”

他握了握拳,强忍着心疼:“就算是,那又怎么样,我说过了,除非我提出离婚,否则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司霖沉,你……”

司霖沉并不打算听她说话,只是拉过她:“只要一天没有离婚,你就是我的妻子,也只能是我的女人,跟我回去。”

说完,他便拉着她,准备带她走。

唐易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上前去拦:“司先生,你……”

司霖沉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他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松开安酒酒,然后转手给了他一拳。

唐易猝不及防,被他一拳打倒在地,然后紧接着司霖沉拎着他的衣领,又是一拳打下来。

唐易退后两步,跌在地上,司霖沉却没有停手,扑上去压在他身上继续打他,唐易措不及防,根本来不及还手,只能本能性的抬手护住脸,安酒酒也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回神过来去拉架。

可司霖沉发了狠,安酒酒没能拉住,被他反手推了一把跌在地上,司霖沉还没有意识到,在此刻,却听到一声稚嫩的尖叫:“妈咪!”

司霖沉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唐易最先反应过来,伸手将他掀开,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去扶安酒酒,安酒酒从地上爬起来,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了病房的小女孩跑过去:“姝姝!”

姝姝本来是好好听话待在病房里的。

虽然外面动静很大,她很好奇,但是唐叔叔和妈咪都说了让她待在病房里,她就不出去。

可是,她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她看到唐叔叔要带着妈咪回来,可是那个长得好看的叔叔却满眼通红的阻拦。

她忍不住好奇心,偷偷的下了床,将病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却刚好看到司霖沉将唐易打翻在地,还伸手推了一把安酒酒。

姝姝身体本就虚弱,受不得惊吓,见到母亲受伤,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却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哽了一下,顿时跌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安酒酒赶忙跑过来扶住她,帮她拍肩顺气:“姝姝,你怎么样?不是让你不出来吗?”

姝姝想解释,却开不了口,一口气怎么也缓不上来,梗在喉口梗的她两眼发糊:“妈咪……”

她话没说完,晕倒在地。

安酒酒心如刀绞,喊了声姝姝,心疼的快要哭出声来,唐易见状,赶忙抱着姝姝进病房按了急救铃,然后去找医生。

医生很快过来,给姝姝做了各项检查,然后吩咐身边的护士:“做手术准备。”

他又转脸对安酒酒和唐易道:“不能再拖了,得立马进行手术。”

安酒酒点头:“好。”

她转脸看向唐易:“拜托你了。”

唐易笑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会有好消息的。”

司霖沉在一边默然的看着,他盯着唐易放在安酒酒肩上的手,双手握拳,想要上前把那只手直接给掰折了,但是他手上的力气很快又松下去,他有些颓然的靠在墙壁上。

唐易随着护士去病房里做术前准备,路过司霖沉,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言。

医护人员进进出出的做着准备,很快,唐易和姝姝一起被推进手术室,安酒酒的守在门口,坐立不安,也没有心思再关心司霖沉,司霖沉因为方才那一幕也心生愧疚,没打扰安酒酒。

安酒酒想到方才姝姝的样子,一张笑脸憋得通红便心有余悸,一直抚着胸口让自己镇定一点,盛小小也赶了过来,见到一个帅气的男人靠墙站着有些奇怪,忍不住拿眼偷瞄他几眼,安抚了安酒酒几句后,还是没忍住,悄声问她道:“酒酒,这不是……”

第96章 只要你跟我回去

安酒酒看一眼司霖沉,正好司霖沉也在拿眼看她,两人对视一眼,司霖沉默了片刻,朝她走过来。

她抬眼看他,听到他说:“我们谈一谈。”

安酒酒摇头拒绝:“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司霖沉微微蹙眉,声音放轻:“酒酒,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介意这个孩子的,她长得很像你,我可以接她,可以把她当成亲生的孩子看待,”他顿了顿,再度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哀求,“只要你跟我回去。”

安酒酒心里很疼,她抬眼看他,他抿着唇,眼底有从不曾为人所见的卑微请求,如果她不姓安,或者是他不姓司,亦或是没有司勋豪和安晟,她都会毫不犹豫的跟他走。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如果。

她只能收起心里的舍不得:“司霖沉,你我都知道,我们回不去了。”她的声音有些哑,“姝姝需要母亲,也需要父亲,所以,放手吧,你我都是。”

司霖沉心如刀割,疼的几近窒息,他伸出手去,想要牵她的手:“酒酒,我……”

安酒酒打断他,不动声色的躲开他的手:“而且我现在,没有心情想任何的事情,我只想手术顺利,我的孩子平安。”

她没再看他,转过身去,看着手术室上亮着的红灯。

手术中。

愿菩萨保佑,我的姝姝得神庇护,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身体康健,百岁无忧。

她闭上眼睛,虔心的想。

只要姝姝能够好好的,她做什么都好。

第97章 转院

姝姝声音怯生生的:“我妈妈说……不可以吃陌生人的东西……我不认识你。”

司霖沉:“我不是陌生人,我是……”

“姝姝!”

安酒酒打断司霖沉的话,推开门走进去,姝姝看到她,心里的安全感回笼,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赶忙朝安酒酒伸出手,喊了一声:“妈咪!”

安酒酒扫了司霖沉一眼,走到床边,绕过司霖沉坐下,伸手抱了抱小小的孩子,安抚似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姝姝,你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妈咪。”看到母亲,姝姝放松下来,心里的警惕性没那么高,朝她笑了笑,“刚才护士姐姐说我恢复的很好,很快就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出去玩啦!”

安酒酒朝她温柔的笑,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万般庆幸的伸手又抱了抱她:“嗯,我的姝姝很快就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可以健健康康的,出去玩了。”

姝姝乖巧的点头,又抬眸看了看司霖沉,然后一直小手圈成听筒的形状,凑到安酒酒耳边轻声道:“妈咪,这个叔叔是坏人。”

孩子太小,掩耳盗铃自以为声音足够小,司霖沉悉数听进耳朵里,身子僵了僵。

安酒酒转脸看他一眼,见到他脸上的表情几分沮丧,到底是有些不忍心,于是转脸问女儿:“怎么这么说?”

姝姝再一次凑到她的耳边:“我昨天看到啦,他打你和唐叔叔,他肯定是坏人。”

“……”

安酒酒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唐易转脸看了一眼司霖沉,眸子转了转,走过去,弯下腰摸了摸姝姝的脑袋:“哈喽,姝姝。”

姝姝转脸看他,立马笑了:“哈喽,唐叔叔。”

唐易从口袋里拿了个小盒的绿豆糕出来递给她,姝姝立马哇了一声,开始琢磨着吃糕点的事情,也不再深想司霖沉是好人坏人这个问题,唐易转脸看了看安酒酒,冲她点了点头,安酒酒朝他感激的笑笑,然后站起身,对司霖沉道:“你还是先回去吧。”

司霖沉抬眸看她,一双黑眸里面没有一丝光,看的安酒酒有些不忍心,她别过脸去。

司霖沉也在此刻收回视线,他转身向外走了两步,顿了下,又道:“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向来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安酒酒抬眸看他,刚想要问他这个说到做到到底是指什么,可他却已经出了病房。

离开病房,司霖沉联系沈谦,让他到医院来接自己,然后又吩咐徐毅照看好公司,然后下楼等沈谦过来。

他之前就已经让沈谦打听到了安酒酒的公寓,于是昨晚就让沈谦在那附近给自己找了房子,就在安酒酒公寓楼对面的一栋楼。

司霖沉回到公寓。

公寓是新装修的,家电什么的很齐全,沈谦做事情向来周到,衣柜里还给他添满了衣服。

司霖沉洗了个澡,让徐毅把今天的文件发给他,然后开始工作。

姝姝还很抗拒他,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她面前晃悠,可能更会引起反感。

安酒酒不知道司霖沉到底回国没有,又担心他一直待在美国不走,强行要把自己带回去,如果安晟得知,会对姝姝不利,因此一连几天都愁眉苦脸,唐易工作在国内,不能请太久的假,便暂时先回了国。

于是司霖沉来的更勤,好在姝姝一直对他和唐易动手这件事耿耿于怀,对他一直都很抵触,司霖沉医院虽然跑得勤,但也没起到什么效果。

但安酒酒仍旧很愁。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听到她家住哪,跟她住了同一个小区就算了,每天早上都在她公寓楼下蹲她,也不知道要蹲到什么时候,大有她不跟他回去,他也不回去的架势。

安酒酒很无奈:“司霖沉,你都不用回去上班的吗?公司不要了吗?”

司霖沉一脸淡定坦然,还在美国买了辆新车:“有些钱,即使是在这是我的也终归是我的。”

安酒酒:“……”

无话可说。

可其实,最令她担心的是,她害怕他一直待在这里,时刻守在她和姝姝身边,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姝姝其实是他的孩子。

那按照司霖沉的性子和手段,他一定会把姝姝要回去,连带着她也一定会被他重新抓回国。

而且如果安晟知道,她还在跟司霖沉见面,他也会对姝姝不利。

安酒酒没办法劝司霖沉回国,琢磨许久,等到姝姝病情更稳定一些,跟盛小小商量了一下,瞒着司霖沉,将姝姝偷偷转了医院。

为了骗过司霖沉,安酒酒在姝姝转院之后还照常去了几天医院。

因此司霖沉前几日并没有起疑心,直到有一天安酒酒不小心睡过了头,他又正好路过商店买了个新的洋娃娃,想要去送给姝姝逗她开心,结果到了医院,才得知,姝姝早就转了医院。

司霖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连带着盛小小也没有找到,这才发现,他这几天被安酒酒给耍了。

他面色在一瞬间黑沉下来,手上的洋娃娃包装被他捏的变形,他走出医院,将洋娃娃扔进垃圾桶,然后驱车前往安酒酒的公寓。

之前为了尊重安酒酒,不引起她的反感,他一直没上过这栋公寓楼。

因此这是他第一次上楼,他早已经知道她家的门牌号,便直接走到她家门前。

抬手,按门铃。

里面很快响起滴答开门声,安酒酒睡眼朦胧的开了门,见到他站在门外,一瞬间清醒过来,惊讶的瞪大眼:“你怎么来了?”

司霖沉抿了抿唇,从唇缝里挤出一声冷笑:“这不是看你这么久都没有下来,所以上来看看吗?怎么,今天不用去医院照顾姝姝了?”

安酒酒被他这口气冻得一激灵,直觉出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太上来,一时没猜到他已经发现了姝姝被自己转院的事情,于是若无其事的哎了一声,装出一副懊恼的模样:“现在几点了?这两天姝姝情况不太好,我有点累,便多睡了会儿,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出门。”

第98章 姝姝是我的孩子

她说完,转身想要回去换衣服,却没想到司霖沉伸手拦住了门。

他手上的力道不小,门被他一把推到墙上,发出砰地一声,安酒酒吓了一跳,转脸看他,触及到他黑深如深潭的眸子,脸色骇人的冷:“安酒酒,你真是好本事。”

安酒酒有些被他吓到,禁不住退后一步:“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没听懂?”司霖沉呵了一声,嘴角崩的很紧,“姝姝在一个礼拜之前就已经转院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在演戏上还这么有天赋!”

他知道了?!

安酒酒惊讶了一瞬,有些慌张的躲开他的视线,可转念,又觉不对,她咬了咬牙,狠下心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对,姝姝的确在一个礼拜就已经转院了。”

似乎是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快,司霖沉滞了片刻,不过很快,他身上的气场更冷:“为什么瞒着我?”

安酒酒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瞒着你?我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姝姝本来跟你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是我的孩子,我愿意为她转院便转了,凭什么要让你知道?”

他整个人的气压很低,一双黑眸里面深不见底,似乎是在酝酿着一场极大的风暴,给人一股说不上来的压迫感,安酒酒几分害怕,但却仍旧硬着头皮直视他,把话说完:“司霖沉,我早就说过,我们离婚!”

第99章 奶奶不是坏人

司霖沉暴躁到极点,可是所有的脾气似乎又无处释放,打出去的拳头反被人一拳一拳打回来,而他本就身处下风,只能勉强招架,却不敢得寸进尺,他拳头紧握,狠厉的盯着她看。

可是当初那个被他瞪上一眼就会怯生生的偃旗息鼓的小姑娘早已经不见,安酒酒挺着脖子,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直视着他,司霖沉嘴唇抿了又抿,最终还是甩手转身:“我也说过了,你想都不要想!”

他砰地一声甩上门,扬长离开。

安酒酒看他离开,终于是松下一口气,像是浑身脱了力气,她向后退了两步,瘫坐在沙发上。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面对司霖沉,都要她用尽全身的力气。

司霖沉离开安酒酒的别墅,刚刚下楼,便接到徐毅的电话,通知他已经叫司老夫人送到医院安置好了,连带着司明珠也一块儿送了过来,司霖沉心思烦乱,没有太过关心,只是让徐毅安排人照顾好他,便回了自己的公寓。

虽然气的头昏脑涨,但他今天还有事情要忙。

司老夫人自从上次晕倒以来一直不是很好,前段时间在美国呆了段时间更好了些,但仍旧没好利索,司霖沉的事情解决之后,他又出了国,司老夫人在司家待着也没什么用,便回了医院,司明珠本不想出国,奈何学校课业还没有结束,而且司老夫人又想要自己留在身边,便只好一起跟着到了美国。

这家医院环境很好,坐落在近郊,平时周边没什么人,很安静,非常适合调养。

美国入春不久,正是春寒,难得碰上很好的太阳,司老太太让司明珠扶着自己出去外头草地逛一圈晒太阳。

外头草地三三两两走着几个病人和家属,司老夫人逛了一圈,坐在长椅上歇脚,司明珠去给她打水。

坐了不一会儿,有一个小小的遥控车歪歪扭扭的撞到司老太太脚下,她低头去看,见到一辆小型的蓝色车,然后抬了抬眼,看到一个小女孩小步小步的往这边跑过来。

小姑娘头上戴着顶鹅黄色的针织帽,穿着病号服,外面到了一件很厚的羽绒服,应该是跑了有一段时间了,鼻尖上沁着汗珠,圆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黑溜溜的看着分外

司老太太看她一眼,在一瞬间觉得分外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孩子,她捡起遥控车拿在手里,看到小女孩跑过来,跑到自己面前,扬着一张小脸,声音清脆软甜:“哈喽,这位奶奶,能请您把我的遥控车换还给我吗?”

司老太太低头去看她,把她的模样看得更加清楚一些,恍然觉得这张脸似乎是跟谁的样貌重合在了一起,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姝姝等了一会儿,见到面前的奶奶只是发呆,并没有动作,想了想,又问了一遍:“请问您能把我的遥控车还给我吗?”

司老太太这才恍然回神,哦了一声,朝姝姝很慈祥的笑了笑,将遥控车放进她的手心里,又摸了摸她的脑袋,问她:“你好。”

姝姝向来活泼懂礼貌,把遥控车拿回来,也冲着司老太太咧嘴笑:“您好。”

她左右看了一眼,没见到司老太太身边有其他人,于是短手短脚的撑着长椅想要爬上来。司老太太见她爬的辛苦,于是赶忙伸手抱了她一把,姝姝坐上长椅,又道了声谢,声音甜甜的问司老太太:“您一个人来晒太阳吗?”

兴许是因为眼熟,司老太太对姝姝分外有好感,于是跟她聊起天来。

姝姝虽然年纪小,却已经很会说话,加上天真可爱,惹得司老太太一直哈哈大笑,两个人相谈甚欢。

司明珠在病房里磨蹭了一会儿才下来,下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奶奶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小不点,两个人聊得正开心。

司明珠向来不喜欢小孩子,此刻也没什么好脸色,她拿着水走过去:“奶奶。”

司老太太转脸看她一眼,脸上还挂着笑:“怎么这么慢才下来。”

她喝了口水,没忘记一边的姝姝,拿着水杯问她:“你要喝水吗?”

姝姝玩了半天,早就渴了,闻言点了点头,但是没点两下又摇了摇头。

司老太太看着她:“你不渴吗?”

姝姝认真的回答道:“我妈妈告诉过我,不可以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司老太太对这个懂事又可爱的小姑娘喜欢得不得了,和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没关系,奶奶不是坏人。”

却没想到姝姝年级虽小,却很有原则,依旧是摇了摇头:“我不喝了奶奶,我妈妈知道会生气。”

司明珠坐在一边玩手机,闻言觉得有点意思,于是转脸去看,目光触及到姝姝那一张脸时却愣住了。

她之前见过安酒酒小时候的照片。

当局者迷,司老太太上了年纪记性不太好或许记不清,可是司明珠却在一瞬间认出来,这个孩子,几乎就是小时候安酒酒的翻版,而她的脸部轮廓以及眉眼,跟安酒酒如出一辙。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里面的神彩几乎都和安酒酒笑起来时一模一样。司明珠惊滞的看着姝姝,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

她看到这个小姑娘从长椅上爬下来,非常有礼貌的朝司老太太鞠了一躬:“奶奶,我已经玩了很久了,我得回病房啦,下次再见。”

司老太太似乎有些舍不得,温柔的问她:“你在哪个病房?奶奶明天来看你。”

小女孩思忖片刻,还是如实告诉了司老太太:“不过我下午有治疗,您要来看我的话我只有上午有空哦。”

司老太太笑着应好。

正好这时,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姝姝,小女孩转过脸去,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立马应了一声,然后呼哒哒的朝着年轻女人跑了过去。

司明珠一直看着姝姝跑远,背影消失不见,这才恍然收回视线,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司老太太没有察觉她的异常,也没有感觉出姝姝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跟她分外投缘,打心底喜欢这个小姑娘,感叹了一句:“这么乖巧又可爱的孩子,真是难得一见。”

第100章 跟安酒酒一模一样

她喝了口水,又道:“她的病房不就跟我们在同一层吗?好像没隔多远,明珠,你明天过来的时候帮我买点小孩子喜欢的水果玩具……”她说着却没听到司明珠回话,转过脸一看,这才发现司明珠在发呆,于是拍了她一下,“你在想什么呢?”

司明珠这才猛然回神,转脸看了司老太太一眼,反应了一下,应了声好,顿了片刻,又问司老太太道:“奶奶,这个小姑娘是……”

“哦,”司老太太见到的说了一遍经过,然后道,“你说奇怪吧,这么多孩子,偏生我觉得这个小姑娘看着眼熟,看来啊,这个孩子跟我投缘,正好,你要上课,我在这医院闲着也无聊,她还能跟我做个伴。”

眼熟?投缘?

司明珠忍不住在心里呵了一声,这怕不是合眼缘的问题吧?

她心里几分猜忌,但是却没告诉司老太太,盘算着明天按照司老太太的吩咐再去看一眼,打探一下这个小姑娘的母亲是谁。

次日。

司明珠到医院到的很早,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全都是孩子喜欢的小零食和娃娃,反倒让司老太太觉得有些奇怪:“你不是向来不太喜欢孩子吗?难得见你这么上心。”

司明珠扯着嘴角笑了笑:“这不是看您喜欢这孩子吗?我这不是讨好她,是在讨好您呢。”

司老太太领着她往姝姝的病房去:“就你嘴甜。”

姝姝刚吃完早饭,坐在床上跟安酒酒打电话,声音清脆甜软,听得人心头柔软,司明珠听到她在电话里喊了声妈妈,于是立马竖起耳朵听,但是姝姝已经聊得差不多,听到有人敲门,便跟安酒酒道了再见,然后下床去开门。

盛小小有点事情出去了,病房里只有姝姝一个人,见到司老太太很是高兴,喊了一声奶奶。

司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司明珠把带过来的零食玩具拿过来送给她,姝姝笑眯眯心情非常好的围着司老太太转,司明珠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问姝姝道:“姝姝,你妈妈呢?”

姝姝看她一眼:“我妈妈有事情去忙了,等会儿就会过来看我了。”

司明珠哦了一声,朝她温柔的笑笑:“那你妈妈叫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姝姝心里下意识的不太喜欢这个姐姐,见到她笑,也觉得亲近不起来,于是仔细没回答她,只是点了点头:“知道呀。”

司老太太看出姝姝似乎有些抵触,又觉得司明珠今天的确有点异常,于是转脸看她一眼,嗔怪道:“你好端端的问这些做什么?”

司明珠只好笑了笑,没再继续问下去。

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找了个借口出了病房,准备去问一下护士姝姝的监护人是谁。

她一出门,正好碰到有一个护士往这边走过来,于是上前喊住她:“您好,请问一下,这个病房里面的小女孩,父母都不在吗?”

因为姝姝是刚刚转院过来的,医院里面的人对姝姝家庭情况知道的也不是特别清楚:“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

司明珠觉得更奇怪:“难道她都是一个人住院的吗?”

护士有些尴尬的摇摇头,正好这时,盛小小从外面回来,听到司明珠抓着护士问姝姝的情况,有些奇怪,斟酌了一下上前问司明珠道:“请问,您是?”

司明珠看她一眼,盛小小解释一句:“我是姝姝的母亲。”

司明珠惊讶的看她:“你是姝姝的母亲。”

盛小小坦然的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之前安酒酒回国,为了司霖沉调查,就曾经告诉过盛小小,对外对有打听姝姝的人,统统装作她是姝姝的母亲,所以她这个谎撒的很自然。

何况跟姝姝相处这么多年,她在盛小小心里,跟亲生女儿无异。

她看向司明珠,目光反倒有些狐疑:“不知道您是?”

司明珠心里虽然不太相信,但是为了避免露出破绽,赶忙笑了笑,跟她解释了一下:“我是见一直没看到姝姝的父母,所以才出来问了一下。”

盛小小哦了一声,两个人没再多聊,回了姝姝的病房。

虽然没有继续追问,司明珠却不太相信盛小小是姝姝的母亲,正好她有一个同学在这边医院实习,于是送司老太太回了病房之后,她立马找了自己的同学,让她帮忙打听姝姝的情况。

但是由于安酒酒为了隐瞒司霖沉,手续一切都是盛小小经手,司明珠同学也没能打听到安酒酒头上,但却得出了一个信息——姝姝姓安。

她叫安姝姝。

同样姓安,跟安酒酒张着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张脸,而且她记得乔可人之前跟她提过,安酒酒一直找她麻烦是因为想要她给一个小女孩作骨髓移植手术。

再加上司老太太见到姝姝的反应。

这世界上没这么多的巧合,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但司明珠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小女孩,是安酒酒的女儿。

司明珠跟安酒酒从小争到大,可无论是什么地方都从来没有争过她。

而那个小女孩,长得跟安酒酒几乎一模一样。

司明珠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偏生司老太太很喜欢她,天天跑她病房里去,还想着法子买各种东西逗她开心。

当初安酒酒跟她抢司霖沉,现在又冒出个小不点跟她争司老太太的宠,司明珠觉得这姓安的一家人简直就是天生下来克她的。

司明珠恨得牙痒痒,司老太太跟姝姝的关系却越发的好,还托人给姝姝升了病房,让她跟自己住在一个vip病房里。

司明珠只要一过来,便能看到缩小版的安酒酒在眼前晃来晃去,越看她心里头越烦躁。

但碍于司老太太的面子,她又不能不到医院去。

第101章 姝姝晕倒

司明珠这日晚上到医院的时候,盛小小因为有事情提早回了家,留下姝姝和司老太太在医院里头,司老太太跟姝姝在病房里玩的正欢,见到司明珠过来,朝她打了声招呼,又继续逗姝姝,司明珠翻了个白眼,坐在一边玩手机。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小女孩甜甜软软的声音:“奶奶,我想上卫生间。”

病房的卫生间上午堵了还没有修好,司老太太吩咐司明珠,让她带姝姝去公共卫生间上厕所。司明珠不太耐烦,但又不敢忤逆司老太太,不情不愿的领着姝姝往外走。

姝姝天性敏感,直觉到司明珠不喜欢自己,也不敢多说,乖乖巧巧的跟在她身边往卫生间走。

司明珠看着她进去,有人在群里面喊着她玩游戏,卫生间在走廊尽头,信号不好,她进不去游戏界面,心烦的很,姝姝动作又慢,半天没出来,她烦不胜烦,又想到安酒酒,心里更加烦躁,一眨眼瞥到一边的装了洗拖把过后脏水的水桶,脑袋里忽然滋生出一个阴险的念头。

她抿了抿唇,想着安酒酒欠自己这么多,她在她女儿身上讨回来也不为过,于是走过去,将水桶不动声色拎起来走到门边,她大概估量了一下,然后撑着门把手,踮起脚,将水桶放在门上靠着。

姝姝进的是第一格卫生间,正好靠着墙,司明珠将水桶挨着墙放好,动作很轻,没有惊动到里面的小女孩,然后拿着手机走出卫生间,准备找个地方打游戏去。

如果安酒酒的女儿动作够轻也不一定会被淋到,再说了,她看着活蹦乱跳的,就算被淋到了,也没什么关系。

司明珠离开卫生间。

可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放水桶的时候将门把手撑下去,忘了打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姝姝上完厕所,想要开门出去,可是门却从外面被栓住,她推了两下没有推开,犹豫片刻,轻声的喊了一句:“明珠阿姨。”

外面没有人应声。

她有些怕了,于是又大着声音喊了两句:“明珠阿姨。”

可是外面却始终没有回应,她心里的恐惧放大到极点,于是开始抬手敲门,门外仍旧是没有人动静。

姝姝心里又急又怕,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不断地敲门。

敲了几下之后,力道越发的大,然后听得砰的一声,头上掉下一个水桶来,里面的水哗啦啦把她浇了个透心凉,然后头咣当砸在她脑袋上,直接将她砸了个踉跄,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脚下一滑,身子向后倒去,脑袋磕在了马桶上,直接将她磕晕了过去。

卫生间重新归于宁静。

司明珠打完一局游戏,早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回到病房,司老太太正急的抓耳挠腮,一见到她便抓着她问:“姝姝呢?”

司明珠反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

她有些愣,这个小不点还没回来。

司老太太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句:“我问你话呢,你带她上厕所怎么去了这么久?她人呢?”

司明珠回过神,看到司老太太的脸,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下意识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于是扯了个谎道:“她上厕所,我接了个电话,她说她可以自己上厕所,我就出去接电话了,然后她也没过来找我,我以为她早就回来了啊。”

她有些心虚的撒谎,司老太太松开她:“还不快点去找找!”

司明珠哦了一声,扶上司老太太,随着她往外走,一边底气不足的低声道:“医院这么多人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您别担心了……”

司老太太心急如焚,没答她的话。

两个人一起往厕所方向走,走到一半,却见到有护士匆匆忙忙的往外跑,一边着急的叫人去喊一声,司老太太心里咯噔一声,莫名心慌,于是赶上前去问情况。

护士着急,简单解释了一句:“有个白血病的小女孩晕倒在厕所了。”

司老太太啊了一声,心里的不安更加放大,于是赶忙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在厕所门口,正好撞上护士抬着担架出来,担架上面躺着的,正是姝姝。

因为被淋了水,她身上还湿哒哒的,加上厕所阴冷,她整张脸被冻得惨白,全然没有血色,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模样,看着吓人的很。

司老太太被吓了一跳,心里一痛受不住,后退了一步,司明珠赶忙伸手扶住她,帮她顺气:“奶奶,您小心点。”

医生这时候正好赶过来,将姝姝围了一圈,帮她检查,然后过了一会儿,司老太太听得医生道:“送手术室。”

司老太太缓了两口气,推开司明珠的手,赶忙跟过去。

医生联系盛小小,盛小小听说姝姝出事,立马赶到医院,然后又联系了安酒酒。

安酒酒也是心急如焚,赶过来却在手术室门口碰到司老太太,于是脚步停下,斟酌片刻,还是没有过去,而是打了个电话给盛小小,让她注意着手术室的情况,自己在拐角的地方等着。

手术进行到后半夜,司老太太身体还没有恢复,熬不住,被司明珠劝着离开了病房,安酒酒这才得以从拐角出来,走到手术室门口等。

盛小小见她过来,吐了口气:“你跟这个老太太认识?”

这几天由于司霖沉的原因,安酒酒一直没能来医院,所以也一直没跟司老太太碰上面,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盛小小说的对姝姝多有关照的人是司老太太。

安酒酒嗯了一声,言简意赅:“她是司霖沉的祖母。”

安酒酒嗯了一声,言简意赅:“她是司霖沉的祖母。”

盛小小恍然明白过来,哦了一声。

安酒酒这才问她道:“姝姝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在医院?”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刚才我问了护士,听说是姝姝上厕所,然后不小心碰到了门把把门锁上了,出不来,又滑倒了,脑袋磕在马桶上才晕过去的。”

安酒酒直觉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不是说姝姝还被水淋湿了?”

盛小小也觉得很是奇怪:“按道理说,即使是摔在地上,也不会被淋得这么严重才对。”

第102章 她不再是小姑娘,而是位母亲

安酒酒咬了咬下唇,回想起刚才自己往这边看的时候,司明珠脸上焦灼和心虚的模样。

司明珠向来不喜欢孩子,又很自私,按道理说,姝姝出事,她脸上不会这么担心,而且,还看着心虚非常。

这件事情,司明珠多半是知道内情。

安酒酒暗中猜测,却也没有证据,而且眼前最主要的是姝姝的身体,她跟盛小小坐立不安的又等了一个小时,这才见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安酒酒立马上前一步迎上去问情况,医生皱着眉头:“情况不是太好,她刚刚做完骨髓移植手术,正是适应期,身体还很虚弱,本来应该好好调养着。这么一摔,头上的伤倒是小事,主要是被水淋了,又是这么冷的天气,有适应不良的现象出现。”

安酒酒心急如焚:“那现在怎么办?”

“先看看情况,这两天得进隔离病房,你们家属细心点照顾,等情况稳定一些,再进行第二次手术。”

安酒酒赶忙点头应好,见到姝姝被推出手术室,赶忙上前去看,见到她一张脸苍白的毫无血色,鼻子一酸,险些又落下泪来。

盛小小也鼻尖酸涩:“都怪我,我要是一直待在姝姝身边,等她睡下再回去就好了。”

安酒酒心疼的看着女儿,没有心思返过去安慰好友。

刚刚转到隔离病房,病情还不稳定,安酒酒放不下心,也不管司霖沉会不会发现,直接收拾了东西住在医院,日夜守在姝姝身边。

司老太太第二天一大早便醒了想要过来看望姝姝,盛小小不让她们进去,直接帮安酒酒回绝了。

司明珠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心里也有些慌,虽然她恨安酒酒,但也没想到自己小小的报复心会险些害了一个小小的生命,这几天也一直待在医院,想要打探姝姝的消息,安酒酒却让盛小小帮忙跟医院打了招呼,不允许泄露有关姝姝的任何情况。

她打听了半天没打听到什么,只能见到盛小小日夜不分的待在病房里照看姝姝。

想到姝姝那时被抬出来苍白的脸色,司明珠被吓得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里全都是姝姝变成了小小的鬼魂,追在她身后不停地问她为什么要害自己。

几天下来,她的脸色也是极差。

司霖沉知道姝姝住院的消息已经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

到医院的时候,安酒酒守了两天两夜,整个人憔悴了一圈,看着一点神色也没有,眉头紧锁着,看着没有一点活力,似乎连生气都随着姝姝病情的恶化而消失。

司霖沉前几天对她发的那一通脾气在看到她这幅样子的瞬间转化成心疼,见着午饭时间将至,于是去买了吃食送过来。

安酒酒没有心思吃饭,昨天姝姝状态不好,她熬了一个通宵照顾她,方方才离开病房去洗了把脸,见到司霖沉,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松动,想着绕过他:“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司霖沉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你的脸色很差。”

安酒酒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想绕过他回病房。

司霖沉却站在她面前堵上她的路。

她身形高大,她身材娇小,他跟一座山一样堵在他面前,他不让道,她根本没法过去,她跟他左右较了会儿劲,有点不耐烦了,抬头看他:“司霖沉,你到底要干什么?”

司霖沉不说话,拎着吃食的手往上抬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她。

安酒酒:“我真的没有胃口。”

司霖沉沉默,只是固执地堵着她的路,大有她不吃饭她就坚决不让道的架势。

安酒酒跟他大眼瞪小眼一会儿,败下阵来。

她精神不佳,没力气跟他纠缠,被他闹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只能无话可说的伸手接过司霖沉手上的包装盒,往一边的长椅上走。

司霖沉跟着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转脸看她。

安酒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沉默的将食盒打开,一层一层摘下来,里头都是她爱吃的菜,她却不像从前一样看到爱吃的双眼发亮,只是漠然的将去了筷子,一口一口的往嘴巴里塞着东西,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

司霖沉微微皱眉,问她:“你精神看着不太好,回去休息,我会吩咐人帮忙照看姝姝。”

安酒酒摇摇头:“不用。”

她心里还没有打消对司明珠的怀疑,虽然不至于迁怒司霖沉,也相信他对此事内情毫不知情,但是她目前除了自己和盛小小,谁都不放心。

如果她一直都陪在姝姝身边,她现在就不会躺在隔离病房。

司霖沉沉眸看着她,她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去好几岁,整个人都没什么生气。

在这一刻,他才真真实实的有一种那个一直在他身边撒娇讨巧的小姑娘长大了,成为了一个母亲的感觉。

他默了片刻,不再劝她,而是换了个话题:“姝姝之前不是说病情稳定了吗?怎么会突然晕倒在厕所?”

安酒酒心头一跳,转脸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却还是没说话,沉默的把脸转了回去,她挖了一大口饭放进嘴里:“不知道。”

司霖沉直觉出她的奇怪,眉头微皱看着她,只以为她是急于跟自己两清所以不愿告诉自己:“安酒酒,不管以后如何,至少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你若是有出了事情,也该跟我说。”

安酒酒想到病房里的姝姝,又想到之前司明珠的神情,心里有些烦,她转头再度看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司霖沉皱眉,感觉出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安酒酒彻底没了耐心,她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司霖沉,如果你真想知道怎么回事,不如干脆好好查一查,我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你查到,还别忘了告诉我。”

说完,她转身回了病房。

司霖沉坐在原地,琢磨了片刻她的话,然后打电话联系徐毅,让他安排人调查当晚的具体情况。

第103章 司明珠,你当我傻吗

厕所里并没有安装摄像头,但走廊上却是安装了摄像头,沈谦拿到那天姝姝晕倒厕所附近的摄像资料,觉得不太对劲,于是将录像给了司霖沉。

视频里很清楚的拍到司明珠一脸不耐烦的领着姝姝往厕所的方向走,姝姝安安静静的跟在司明珠身后。

两人一同进了卫生间,过了几分钟,却只见到司明珠一个人从卫生间出来。

而且她出了卫生间,还特地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确认周边又没有人,确认没人之后,这才挺直身子,转脸朝卫生间又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往上挑。

司霖沉跟司明珠相处多年,虽然感情不深,但对她还是有几分了解,对她这副表情很是熟悉。

非常典型的,做了坏事却不知错的洋洋得意。

司明珠不喜欢小孩,加上姝姝的相貌跟安酒酒的如此之像,他能一眼认出来这是安酒酒的孩子,司明珠多半也能认出来。

如果司明珠真的认出来姝姝是安酒酒的孩子,依照她对安酒酒的恨意,她不是没可能脑子一热作出对姝姝不利的事情来。

司霖沉将视频关上,想到安酒酒那天的话语和口气,隐隐有些担心安酒酒似乎也猜到了此事与司明珠有关,只是还没有确定也没有证据。

安酒酒现在已经这样抵触自己,若是她知道司明珠会对姝姝不利,只怕是,她真的不会再跟他回去。

司霖沉有些心慌,想了想,转脸跟沈谦道:“这个视频还有第二个人知道吗?”

沈谦跟了司霖沉也有一段时间,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很快摇了摇头,应道:“没有,这是原件,也没有备份,医院那边的记录我现在就去删除。”

司霖沉点了点头,吩咐他去办。

他一个人又待了一会儿,想了想,拿着视频去找司明珠。

司霖沉虽然在美国待了一段时间,也知道司老太太回了没有继续疗养,但是因为一心扑在安酒酒身上,一直没有过来看过。

司老太太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了美国,见到他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司霖沉没告诉她安酒酒的事情,只是简单敷衍了一句:“来美国有些生意要谈,便顺道来看看,”又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

自从姝姝出事,盛小小又不让她见姝姝,她便一直忧心忡忡茶饭不思,精神并不是很好,听得司霖沉问,只是摇了摇头:“我这身子骨,这把年纪,再好能好到哪去,左右能吃下饭,你不惹我生气,就算好了。”

司霖沉简单叮嘱她两句,又寒暄两句,问她:“明珠呢?”

“明珠还没有下课。”司老太太道,“待会儿下了课便会过来了,难得见你找她。”

司霖沉摇了摇头:“没有,顺口一问。”

司明珠还没有来,司霖沉担心司老太太起疑心,也没有再多问,只是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关于姝姝的事情,司老太太提到姝姝便唉声叹气,直说自己对不住她,言语中也透露出很多对姝姝的喜爱。

司霖沉心里暗松一口气,司老太太这样喜欢姝姝,那至少他让安酒酒跟她回去,她也不用担心姝姝不被司家接纳。

他在病房里陪了老太太一会儿,到了午饭时间,司明珠下了课,过到医院来,见到司霖沉,先是吓了一跳,喊了声哥之后,忽然又想到什么,顿时有些心虚:“你怎么在美国?”

司霖沉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她,哦了一声:“有点生意要谈。”

司明珠对上司霖沉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他一双黑眸深沉,唇线往下拉,眼形凌厉细长,瞳孔乌黑,眸色很深的看着她,带着说不出来的质询,让她心里无端的生出一种压迫感。

她匆匆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而走到司老太太身边,扯着嘴角笑:“奶奶,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蒸糕过来,我找了很久才在一家中国餐厅买到。”

司老太太笑了下:“有心了。”

司霖沉收了收眸子,没再盯着她看,但是身上的气场自从司明珠出现便忽然冷下来,病房里的气压低下来,司老太太没有精神,倒是没有察觉,但兴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司明珠大气都不敢喘,等伺候司老太太吃完饭,又安置好她午睡,便匆匆告辞想要离开。

却没想到,她前脚出了门,后脚司霖沉便跟了上来,喊了她一声:“司明珠。”

司明珠后背一凉,转过身冲着司霖沉扯了扯嘴角:“哥,有什么事吗?”

司霖沉冷眉冷眼的看她,朝着她走进一步去:“怎么,你很紧张?”

司明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勉强撑起一个笑脸:“没有啊,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话虽是这么说着,她的眼睛却往别处转开去,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司霖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司明珠大气不敢喘的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司霖沉道:“过来,有点事情要问你。”

司明珠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本能性的拒绝:“我今天还有课呢,要迟到了,我得赶紧赶回学校,你有什么急事吗?要不我们过两天再……”

“我的时间没这么多,”司霖沉打断她声音带着一丝威慑,“跟我过来。”

说罢,他转身往一边走廊走过去。

司明珠想跑,却又不敢,只能安慰着自己,让自己先稳下来,不要慌,然后硬着头皮跟过去。

走廊有一个拐角,正好被楼梯挡着,有些暗,但是正好能站的下两个人。

又正好逢上午休时间,几乎没有人会过这边来,即使过来也大部分是美国护士,多半听不懂她们的对话。

司霖沉先一步走进去,他身材高大,半个身子正好被楼梯落下来的阴影挡住,脸上的灯光晦暗,看着更有几分渗人。

司明珠唯唯诺诺的在他面前站着,听到司霖沉声音低沉着:“你站着么远干什么?”

司明珠一股寒气窜上来,摇了摇头,道了一声不用。

司霖沉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调到视频界面递给她:“看看吧。”

司明珠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接过来,点击播放。

里面正是自己带着姝姝去卫生间的画面。

从头到尾录了个彻底。

司明珠抿了抿唇,手心出了汗,手有些抖,却强撑着,依旧是装不知道:“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明珠,”司霖沉对她没有一点委婉怜惜,“你当我傻吗?”

第104章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姝姝

司明珠赶忙摇头,但心里权衡了一下,还是咬着牙没说实话,只是道:“我只是带她去上个厕所,但是她到底为什么会晕倒在厕所,我真的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司霖沉脸上的神色更黑,司明珠这个反应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想到安酒酒前几日的口气和憔悴的模样,司霖沉恨不得将司明珠掐死在这,他上前一步,脸上的怒气清晰可见:“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司明珠被他吓了一跳退后一步:“哥……”

司霖沉怒目看着她,她被他这幅样子吓到,没敢再撒谎骗他,磕磕绊绊的把事情都说了:“我真的没想害她,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摔倒然后晕倒在厕所,哥,你原谅我,我以后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不过一个三岁的孩子……

司霖沉几乎要被气死,想也不想的扬手给了她两耳光,司明珠被他两个巴掌打倒在地,捂着脸抬头看他,见到司霖沉弯下腰瞪着她:“这件事情到这里就断了,你要是敢让安酒酒知道,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司明珠被他两巴掌打的有点懵,见到他一脸狠厉,也不敢哭,咬着唇,赶忙点头。

司霖沉直起身子,转身想要离开,往外走了两步,停下来:“司明珠,若不是奶奶,你这样的人,我绝不会让你留在司家。”

他说完,迈步离开。

司明珠又怕又痛,等到他离开,这才放声哭起来。

司霖沉走过走廊,打算去看一眼姝姝,可是一拐角,却见到安酒酒靠在墙壁上,低着头。

司霖沉被惊了一跳,转脸看她:“酒酒?”

安酒酒低着头,头发被随意的扎成一个低马尾,顺着她的姿势掉下来遮挡住她半边脸,他没办法彻底看清楚她的神情,喊了她一声,她也没回应。

司霖沉想到之前她的话,又想到司明珠,心里头有些慌,但又觉得她的动作不会这么快,于是面上没漏声色,见她不应声,又喊了她一句:“酒酒?你怎么在这?”

安酒酒这才有了动作。

她抬了抬手,司霖沉看到她手上拿着个水杯:“我泡杯茶,醒个神。”

泡茶用水需要经过茶水间,司霖沉眉心一跳,刚想说什么,却又看到安酒酒抬起另一只手,那只手上拿了个手机,他听到她低低沉沉的声音:“我这几天夜不能寐忧心忡忡,昨天也没有睡好,又担心睡着了姝姝醒来会找我,所以想泡杯茶醒醒神,可是我到茶水间,还没来得及泡茶,便彻底醒了神。”

司霖沉心里咯噔一声:“酒酒……”

安酒酒并不理他,自顾自的说下去:“我看到两个人,她们在说一些与姝姝有关的话。”

她抬头看他,脸上愤怒痛恨悲哀,声音平静,却令人害怕,她问面前的男人:“你想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吗?”

司霖沉看到她这幅模样,心里几分慌乱:“酒酒,你听我解释……”

安酒酒根本不理会他说什么,她转眸看向手机,然后将自己刚才录下来的对话播放出来。

手机里传出司明珠哭哭啼啼的声音,她给他听了两段,然后按下暂停键。

“酒酒……”

“为什么?”安酒酒再次抬眼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含了泪,声音痛楚而愤怒,“你们司家人的心都这么狠吗?!你们恨我怨我大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害姝姝,姝姝还这么小,她才三岁,她知道什么!”

司霖沉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抱她,安酒酒却退后一步拒绝他的靠近,他只能解释:“那只是一个意外,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已经警告过她,她也已经知道其中利害,我想你保证,她绝对不会再作出对姝姝不利的事情来,酒酒……”

“我凭什么相信你?!”安酒酒疾声质问他,“我凭什么相信你!司霖沉那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

她愤怒的看着他,眼泪在瞬间落下来:“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因为你,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她将这句话重复了两遍,声泪俱下,“你还要让我再失去一个孩子吗?”

司霖沉像是忽然被人一刀扎中心脏,疼的开不了口,他咬了咬牙,张嘴想要发出音节来安慰她,或者是做保证,可是他却发现即使开口他也无话可说。

或者是说,所有的话在此刻,面对安酒酒的质问,都显得毫无力气。

他无力的喊了声酒酒,沉默的垂着眸。

安酒酒深深地吸气,抬手将脸上的眼泪擦过去,然后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镇定:“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你,也不会再回司家。”

她咬了咬牙:“我们离婚。”

司霖沉像是被电了一下恍然回神,毫不犹豫的回道:“不可能!”

安酒酒决绝的看着他:“你跟司明珠的对话我已经听到了,也完全录下来了,如果你不愿意离婚,我会将录音交给警方。司家千金大小姐涉嫌谋杀一个三岁女童,这样的新闻一旦被爆出来,即便是司家,想要保司明珠,怕也是很难吧?更不要说,这是在美国。”

司霖沉眼眸瞬间暗下来:“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为了离开他,而威胁他。

安酒酒狠着心:“对,我就是在威胁你。”

司霖沉抿着唇角,感觉到心口像是被什么划了很大一道口子,硬生生的疼:“我说过了,不可能。”他顿了片刻,接着道,“你跟我回去,奶奶很喜欢姝姝,至于司明珠,我会把她送出国,不让她再回司家,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姝姝。”

第105章 唐易出车祸了

他伸手想去抓她的手,她却退后一步躲开,声音坚决毫无回转的余地:“用不着,我只想离婚。”

司霖沉抬眸看她,内心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挫败和焦躁感:“你就真的这么想离开我吗?”

安酒酒心口一疼,她抿着唇,眸子里的光晃了晃,然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我现在,只想离开你。”

这句话有多违心,她的心口像是刀划过一般,尖锐无比的疼痛。

司霖沉默然的看着她,一双黑眸里面的光晃得很厉害,像是一场巨大的地震席卷进他的眼睛里,余波一路到达心口,震得他连心脏都疼的几乎要碎裂开来。

话已至此,他无话可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让心脏好受一点。

他只知道,他不能放她离开。

司霖沉垂下眼,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声音浓厚的无力感:“那就随你吧,你愿意告便告,司明珠错我不会替她受,如果你真的想告她,我不会插手,但是,我绝不会放你离开。”

他咬了咬牙,双手握成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这辈子只能被捆在我身边,做我司霖沉的妻子,生也好死也罢,你想要离开我,嫁给唐易,绝不可能!”

说罢,他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脚步甚至几分虚浮踉跄,背影狼狈不堪,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来。

安酒酒死死地咬着牙,看着司霖沉离开,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前,这才松开牙关。

她将握成拳的手松开,感觉到手心有些疼。

不知道指甲什么时候因为力道过大陷进了皮肉里,手心留下几道轻微的血印。

安酒酒抬起头,眨了眨眼,把眼泪忍回去,然后转身去洗手间洗手。

水从水龙头流出来,从她手心流过去,她伸手去擦手心里的血印,可兴许是低下了头的缘故,她眼前的视线几分模糊,让她看不清楚手心里的血印是否被洗干净。

水声哗啦啦的响,她的眼泪像珍珠断线,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为什么洗不干净啊。”她抬手擦了一把脸,声音听起来很疼很痛,“好疼啊,为什么洗不干净啊,怎么这么疼啊!”

她一边念叨着,近乎魔怔的重复着这句话,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直到双手都搓的红了,她这才一扬手关上了水龙头。

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抿着唇,嘴角向下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像是她身上的力气,也随着眼泪一点点从体内流失,她慢慢的往下蹲,直到蹲在洗手台边,手从洗手台上掉下来,情绪也在这一刻隐藏不住,痛哭出声。

她该怎么办?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才好?

厕所走廊不远处的拐角,有人静默的站着。

他身形修长,有光从窗户那头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很深的阴影。

安酒酒撕心裂肺的哭声顺着走廊传过来,他面无表情的听着,身上的气场很低,面色有几分说不出来的阴冷。

听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直到电话接通,他阴冷不带感情的开头:“动手吧。”

电话那头的人应了声是,他挂断电话,收起手机,离开医院。

姝姝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没有恶化的迹象,医生将姝姝转到了普通病房,安酒酒心里头一块大石落地,但仍旧不敢懈怠,寸步不离的守在姝姝身边。

但是病情稳定,她好歹是能睡个好觉。

可一个觉睡得也并不安稳,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大早便眼皮直跳,心慌慌的,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盛小小说她是这几天累坏了所以精神太紧张,让她回公寓再补一觉。

安酒酒对盛小小还是信任的,吩咐了她绝对不能离开姝姝之后,这才回了公寓,准备补上一觉。

这一觉睡得稍微好些,如果没有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话。

安酒酒一觉睡得有些头疼,电话铃声听得模模糊糊,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伸手接听电话,声音有些哑:“喂。”

“安酒酒?”

安酒酒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但是她脑袋的确是疼,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只是嗯一声。

“我是纪南郢,”纪南郢道,“你不会听不出来吧?”

安酒酒愣了一下,听出来了,嗯了一句,只是有些奇怪。

她到美国为了省钱便换了号码,兴许自己的号码是司霖沉告诉纪南郢的,但好端端的,纪南郢能有什么事情找自己?

总不会是想要跟她聊天。

于是她问了一句:“你找我有事?”

“嗯……”电话那头纪南郢的声音有些犹豫,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跟阿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还有,你的孩子,跟唐易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安酒酒并不奇怪,司霖沉跟纪南郢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他会知道这些事情很正常:“所以呢?”

纪南郢的声音再次顿下来,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又似乎是在思量怎么说会好一点,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其实这件事情,如果站在阿沉的角度上,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你迟早会知道,而且你跟唐易又是这样的关系,那我就只说了……”他顿了一下,“唐易出车祸了。”

意料之外,安酒酒惊愕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出车祸了?怎么回事?严不严重?现在情况怎么样?”

虽然唐易跟姝姝的事情是撒谎骗司霖沉的,但唐易帮她良多她对唐易也很是感激敬重,听到这个事情不免有些着急担心。

纪南郢却有些不是滋味,果然这人跟唐易关系匪浅,一听到他出事,这么紧张。

他撇了撇嘴,但还是实话跟她说:“具体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我跟他一块儿去谈一个合同,但是因为我的车得开回去,便没有坐一块儿,他的车开在我前面,然后前头突然迎面碰到一辆货车,司机酒驾,直接跟他撞上了。情况并不是很乐观,现在在重症病房,听说……可能会熬不过来。”

第106章 杀人凶手

纪南郢跟唐易也算是朋友,又是同事一场,也有些难过:“毕竟姝姝的也是他的孩子,你跟他也关系匪浅,我想你总得早些知道,如果……”下半句话他没说下去,只是道,“你还是带着孩子过来看他一眼吧。”

这些消息太令人震惊,安酒酒消化了好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应了一声好:“谢了。”

纪南郢嗯了一声,把电话挂断。

挂了电话,安酒酒还有些懵,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她想到什么,打开手机开始上网搜索车祸的相关信息。

如果是车祸,加上唐易名牌律师的知名度,在网上肯定有一定的水花,肯定能知道更多的信息。

网上关于这起车祸事件的信息果真很多。

可是,令这起车祸事件备受关注的,不是因为车祸本身,也不是因为唐易的知名度,而是因为,从警方内部,有消息流传出来,说这起车祸似乎是人为,因为抓到的司机没扛住审讯,已经招供了,说是有人指使他制造车祸害唐易的。

这些消息已经被警方迅速的封锁,但是抵不住网友传播,很多吃瓜群众猜测是唐易的被告人打击报复。

可是安酒酒却心底一凉。

“生也好死也罢,你想要嫁给唐易,绝无可能。”

她想起司霖沉的话,手心莫名的出了一层汗。

如果是司霖沉,他确实是有可能做到让人去害唐易但是却全身而退。

而且,时间未免太巧合了。

他前天才这么说完,这两天也一直没有露过面,然后唐易便出了事。

安酒酒想起那天司霖沉的模样,越想心里越凉。

司霖沉的嫉妒心向来很重,又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这样忤逆他,将他逼到极点,他对唐易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安酒酒抿了抿唇,思忖片刻,放了手机,收拾一下去了医院。

在路上,她给司霖沉发了条短信,问他愿不愿意来看一眼姝姝。

司霖沉自从上次跟她闹翻,便一直没有出现在医院。

公司最近有点事情要忙,他抽不开身,而且,即使去见了安酒酒,他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好,既然不知道说什么,倒不如不见。

因此,安酒酒发短信给他的时候,他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更多的是欣喜——或许,安酒酒已经想通,愿意让他尝试着跟姝姝接触。

所以,司霖沉很快便收拾了自己,还特地问了沈谦三岁的小姑娘喜欢什么,然后买了礼物到医院去。

司霖沉到医院的时候,姝姝正和盛小小在玩,安酒酒坐在一边,正在削苹果。

她记得她以前手很笨,手工活做的一直都不好,削水果也是,每次都削得东倒西歪,剩下的果肉还没有她削掉的多,可是现在她已经可以很淡定的将果皮一圈一圈很好的削下来,果皮细薄,正好在底部断开,掉进垃圾桶。

安酒酒将苹果分成几瓣,用牙签叉了一块,分别递到姝姝和盛小小的嘴边。

姝姝笑的眉眼弯弯。

他不由自主的柔和了眉眼。

又站了一会儿,他才抬手敲了病房门。

里面传来安酒酒的声音:“进来。”

司霖沉开门行进去,里面的三个人一起抬头看到,他的目光最先落在安酒酒身上,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来。

他视线移开,落在姝姝身上。

小姑娘对他的印象仍旧不好,看到他缩了缩身子,脸上的笑淡了一些,只有盛小小依旧是对他客客气气:“司先生。”

他点头回了个礼:“你好。”

然后他拎着东西走进去,将袋子放到一边,从其中一个里面拿了个小小的洋娃娃出来走到姝姝的面前,尽量温柔的看着她,声音很轻:“姝姝,我给你带了礼物,你看,你喜不喜欢?”

姝姝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洋娃娃。

洋娃娃金发碧眼,一双眼睛蓝的剔透,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司霖沉轻轻一捏,洋娃娃声音清脆:“哈喽你好,我们做朋友吧?”

姝姝眼睛亮了亮,忍不住的嘴角往上勾了勾,司霖沉看出她的喜爱,伸手将洋娃娃递给她。

姝姝看他一眼,伸手接过来,轻声道了句谢。

司霖沉抬手想摸她的头,又怕吓到她,于是手放在她肩膀上轻拍了拍:“不用客气。”

安酒酒在一边削苹果,另一个苹果削好,她照旧分成几瓣放进盘子里,然后将水果刀也在房子上悬放着。

接着,她开口:“小小。”

盛小小转脸看她:“嗯?”

“你带姝姝出去走走吧,”她说完,转脸看向女儿,温柔的冲她笑了笑,“外面阳光很好,姝姝可以出去散散步。”

姝姝已经在病房里闷了几天,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吗,我可以出去吗?”

安酒酒点了点头。

姝姝耶了一声,盛小小道了声小心,带着她往病房外面走。

目送着姝姝和盛小小出了门,安酒酒这才收回视线,转脸看向司霖沉。

司霖沉面色和缓的看着她:“你有话想说?”

安酒酒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转了转眼睛,伸手把果盘端起来,然后站起身走到司霖沉面前,问他:“吃水果吗?”

司霖沉看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他感觉不是很好:“你想说什么吗?”

“不着急,”安酒酒看他一眼,把水果刀从盘子里拿下来,将果盘往他面前递了递吗,又问了一遍,“吃苹果吗?”

司霖沉看她一眼,实在捉摸不透她到底想说什么,只能暂时先顺着她的话,伸手拿了块苹果,刚想放进嘴里,余光却瞟见安酒酒忽然抬手,然后将刀往他肩头刺去。

司霖沉年少时学过防身术,几乎是本能的身体往后斜,躲过她的手,但是由于距离太近,他又全无防备,虽然已经侧身躲过去,安酒酒还是刺到他。

水果刀从他的肩膀擦过去,划破衣服,划开很大一道口子,司霖沉闷哼一声,捂着肩头往后退了一步,缓了一下,万分震惊的抬眸看向安酒酒:“你在干什么?!”

安酒酒漠然的看着他,一字一顿:“杀人凶手!”

第107章 回国

司霖沉拧眉:“你在说什么?”

安酒酒抿了抿唇,把手里的水果刀扔到一边:“你做都做了,还不敢认吗?!”

司霖沉还不知道唐易出车祸的事情,因此根本不知道安酒酒在说些什么:“我做了什么?”

司霖沉一脸迷茫,完全不知情的模样,安酒酒却只认为他是在演戏,她呵了一声:“你的演技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好,但可惜,司霖沉,你现在已经骗不到我了。”

“所以,”司霖沉捂着伤口,“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吗?”安酒酒几分愤怒的看着他,“唐易出了车祸,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心里过意的去吗?我们之间的事情,关唐易什么事,你要这么不留余地的去害他!”

她字字诛心,仿佛已经跟他判下死刑,丝毫不打算听他解释,司霖沉肩上的伤隐隐作痛,他抿了抿唇,强忍着,问她:“唐易出了车祸,你觉得是我做的?”

安酒酒反问:“难道不是吗?到现在,你还要演戏?”

司霖沉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沉着眸看她。

这么多年,他在她心里竟然就这么不堪吗?

她跟他,果真是一点信任也无。

他心里愤怒到极点,恨不得掐死她,指着她的脖子骂她一顿,可是此时此刻心里越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脸上反而越沉冷:“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安酒酒微微抬着下巴,离他几步远,说出来的话刻薄而意味深长:“你们司家,本都是这样的人。”

不管是当初的司勋豪,还是如今的你,都是这样,不择手段。

司霖沉冷眸沉默着跟她对视。

安酒酒内心平静的看着他,对着他的视线,没有一丝一毫要退缩的意思。

终究是司霖沉先开口。

他笑了一声,笑声很苦,带着几分无奈的恨意:“我们之间,原来真的到头了。”

言至于此,情至于此,无话可说,多说无益。

安酒酒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她不由握拳,硬生生的忍着没有露出端倪。

司霖沉捂着伤口,没再多说,绕过她离开。

安酒酒笔直的站着,脸上始终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甚至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司霖沉出了病房,脚步无力的往外走,很快又护士发现他的异样,上前询问他,他却像是这才想起自己还受着伤。

他转脸看了一眼肩头。

血流的并不多,但是仍旧染红了整个手心,衣服边缘都是血迹。

可他并不觉得疼。

因为把肩头疼的地方,太多了。

他松开手,拿出电话,联系徐毅。

安酒酒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

不知道为什么,她像是被困在了这里,一直保持着司霖沉离开时候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盛小小带着姝姝回来。

姝姝看她一个人呆愣愣的站着,喊了声妈咪,跑过去抱着她的腿,冲她笑:“妈咪,我饿了。”

安酒酒这才回神,低头看她,冲她笑了笑:“好,现在就吃饭。”

盛小小喝了口水,没看安酒酒,听到姝姝的话:“我现在就去把饭拿过来。”

安酒酒没拦她,道了声谢。

安酒酒蹲下身子,看着面前的女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问她:“姝姝,你想回国吗?”

姝姝眼前一亮:“我们可以回去吗?”

安酒酒点头:“当然可以。”

“当然想!”姝姝道,“我听说我们国家比美国漂亮多了,还有很多好吃的。”

安酒酒道了声好:“那等你的身体再好一点点,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姝姝点头:“好呀!我一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然后我们就可以早点回去啦。”

安酒酒嗯了一声,笑了笑,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姝姝眨了眨眼,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忽然问她:“妈妈,你不开心吗?”

安酒酒愣了愣,摇头:“没有啊,妈咪很高兴。”

姝姝抿了抿唇:“可是妈咪,你的表情很奇怪。”

她看着她,又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一根手指,从安酒酒的脸庞划过去,接着举到她面前给她看:“你看,你哭了。”

她得出结论:“妈咪,你看起来很难过很难过。”

安酒酒愣神,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触手皆是冰凉的水渍。

她半天没缓过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抿了抿唇,将目光移开,然后站起身来,转身想要往卫生间走,刚走两步,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住,她转过脸去看,对上姝姝明亮的一双眼睛。

姝姝声音软糯,带着治愈人心的力量:“妈咪,你不要难过。”

安酒酒心头一暖,笑了笑,却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洗手间。

次日,清晨。

徐毅来的很早。

盛小小带姝姝下楼散步,病房里只有安酒酒一个人,她见到徐毅并不意外,反倒很平静的给他倒了杯茶,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徐毅一直不喜欢安酒酒,却是知道司霖沉对她的感情,如今她们终是走到这一步,他心里也几分不是滋味。

他礼貌的回了个招呼:“安小姐。”

安酒酒嗯了一声。

徐毅上前,从公文包里把协议拿出来放到她面前:“这份是离婚协议,这是离婚后财产分割协议。”徐毅报了两处房产,都建在z城寸土寸金的地段,“还有集团的股份,按照财产分割,您将拥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是合同,您如果确认过没有问题,请在上面签字。”

安酒酒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三份协议书,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没有伸手去翻,把离婚协议书拿过来,然后将另外两份推回去:“这些我不需要。”

徐毅道:“司少吩咐过,这是……”

安酒酒打断他:“你是要我把它们撕了才好?”

第108章 植物人

徐毅面露难色:“司少吩咐过,这三份合同,要么一起让您带走,要么让我全带回去。”

他推回到安酒酒面前:“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安酒酒没应声,看了他一会儿,低头去看离婚协议,徐毅看她几眼,见她面无表情的把离婚协议翻完,转手拿了笔就要签字,忍了忍,终于是没忍住,在她下笔之前喊住她:“安小姐。”

安酒酒手上动作顿下来,抬眼看他。

徐毅犹豫片刻,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道:“安小姐,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参和你们的事情,但我跟了司少这么多年,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算是一路看过来。司少对你的感情,想来您比我要清楚,而且,司少他在商场上的确是不留余地,但他绝不会作出这样卑鄙的事情,也不屑用这样卑鄙的手段。”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安小姐,您同司少一起长大,这些事情,您理应比我更清楚。”

安酒酒眸光晃了晃,似乎是想到什么,她握笔的手紧了紧,喉口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徐毅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她开口,可最终她却是什么也没说。

她低下头去,在签名处刷刷几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把离婚协议盖上,将其中一份交还给徐毅,声音冷淡没有一丝情绪:“后会无期。”

徐毅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禁暗自怨安酒酒铁石心肠,却也无力回天,也无话可说,只好接了合同,站起身来,朝着安酒酒鞠了一躬:“再见。”

安酒酒起身送他离开。

姝姝出院的那天天气很好。

盛小小去帮姝姝办出院手续,安酒酒在病房里收拾东西,姝姝在一块儿玩,一边兴致盎然的问她关于z国的事情。

安酒酒一一告诉她,姝姝很兴奋,一直哇哦哇哦的叫,母女俩聊了一会儿,姝姝的声音却忽然小下来,然后轻声喊了句妈咪。

安酒酒转脸看她一眼,见姝姝脸上兴奋的表情收敛很多,眨着眼睛有点严肃的看向门外。

安酒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一个意料之外,又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

安晟一只手拿着一束满天星,一只手拎着一个水果篮,目光落在安酒酒的脸上,跟她对视了一眼,很快扫过去,看向一边的姝姝:“嗨,姝姝,好久不见。”

姝姝对这个舅舅莫名有些畏惧,不是排斥,就像是学生见到老师时的第一严肃反应,而安晟对姝姝其实算是不错,偶尔会从旧金山过来看她,但是姝姝却始终没办法跟他很亲近。

此时见到他出现,听到他跟自己打招呼,很快的点头回礼:“嗨,舅舅,好久不见,你过得怎么样?”

安晟走过来,把水果篮放到一边,又将满天星递给她:“我过得很好,谢谢。这是你的出院礼物,希望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姝姝很喜欢满天星,笑着从他手上把花接过来,道了声谢。

等到他们打完招呼,安酒酒才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问他:“你怎么来了?”

安晟很奇怪的看她一眼:“怎么?我不能来吗?”

他抽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然后从水果篮里翻了个橙子出来拿在手里剥,一边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姝姝是我的外甥女,她出院,我不能来见她一面?”

安酒酒无话可说,只能说了声随便,然后继续转身收拾东西。

安晟在一边吃橙子,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问姝姝些问题,姝姝对他不敢掉以轻心,一个一个问题都老老实实的回答。

安酒酒也不管他们两个,自顾自收拾自己的,等到盛小小回来,她的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她伸手想要去抱姝姝,却被安晟抢先一步。

安酒酒见他抱着孩子往外走了,只得自己拎上衣服跟上去。

盛小小也是好久没见安晟,见他来了,又想到之前乔可人的事情,有些担忧,附在安酒酒耳边偷摸摸的问:“安先生怎么来了?”

安酒酒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不会又……”

“不知道,”安酒酒仍旧摇头,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放心吧,姝姝已经好了,他不会做什么了。”

盛小小哦了一声:“那就好。”

安晟开了车过来,他把姝姝抱上车,自己坐在驾驶座上,也没想法帮安酒酒拎下行李,在车上坐着给她按了个开后车箱的键。

盛小小帮着安酒酒把东西拿上去,两个人又一起上车,姝姝在后座,见到安酒酒上车,朝她伸出手,安酒酒抱着姝姝坐好,安晟把车开动,往她住的公寓开过去。

车开了一会儿,安晟开口道:“我听说那个叫唐易的,情况不太好啊。”

听到唐易的情况,安酒酒立马问他:“你知道唐易现在的情况。”

安晟嗯了一声:“他好歹是帮了你,我听说他出了车祸,就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听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安酒酒正要松一口气,还没松完,又听到安晟吐了个但是出来:“但是,还没醒,很可能这辈子得躺在床上了。”

安酒酒瞬间紧张起来:“什么意思?”

“植物人的意思。”

安酒酒呼吸一窒,心里顿时涌上说不尽的歉疚。她咬了咬唇,心里愧疚得无以复加,低下头去,没再说话。

一路再无话。

等到了地方,安酒酒把姝姝抱下车,安晟这才跟着下了车帮她把后车箱打开,但也仅限于此。

他靠着后车盖,冷眼旁观安酒酒把东西从车上拿下来,想了想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安酒酒还没回话,姝姝倒是先一步听懂了,很兴奋的告诉安晟:“我们要回国了!”

安晟低头看她一眼:“回国?”

“嗯!”姝姝很用力的点头,“妈妈说要带我会z国去了!”

安晟转脸看她,挑了挑眉。

安酒酒读懂他的意思,解释了一句:“你放心,我是为了回国照顾唐易。”

说着,她低头从包里拿了离婚协议出来递到安晟眼皮底下:“我跟司霖沉已经离婚了。”

安晟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看到上面两个人的签名,勾唇笑了笑:“回去别忘了让他把离婚证一起给了。”

第109章 唐叔叔,姝姝来看你了

安酒酒没说话,拎上东西准备上楼,安晟关了车门,侧身拦了拦她,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掀着眼皮看她:“你不会愚蠢到不要他的钱吧?”

安酒酒眸子转了转,看他一眼:“我要是不要,唐易的医药费你出吗?”

安晟的表情这才缓了过来,柔和几分,笑了一声:“你做的很好。”

安酒酒没理他,带着姝姝回公寓去了。

安晟没跟进去,开车离开。

安酒酒很快办好手续,准备带着姝姝回国。

回国那天美国天气不太好,天空灰沉沉,盛小小哭的眼睛鼻子都是红的,姝姝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冒鼻涕泡,安酒酒也眼眶微红,但却是比她们两个镇定很多:“又不是不见面了,z国离这里也不远,你要是得空了就来z国玩,我要是得空了,就带着姝姝回来看你。”

盛小小向来心思纯善,哼了一声,揉着眼睛,又拿了纸巾呼的一声撸了一把鼻涕,然后伸出手竖起小尾指:“拉钩。”

安酒酒故作嫌弃:“你这手撸了鼻涕……”

盛小小破涕为笑,嗔怒的锤她一拳。

最后拥抱着分开,盛小小一路目送她们过了安检。

安酒酒带着姝姝上了飞机。

飞机很快起飞,不一会儿飞入天空。

安酒酒和姝姝是两人座,姝姝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是小姑娘第一次坐飞机,很是兴奋,但毕竟大病初愈精力有限,不一会儿便困了,缩在座位上睡过去。

安酒酒给她盖好被子,微微撩开帘子,往窗外看过去。

外面的天仍旧是灰的,沉沉的压着,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安酒酒内心有些不安,但是飞机飞行稳定,没有异常,她放下手,把姝姝的被子盖得严实一些,然后抱着她也睡过去。

好在是一路平安。

母女两个人顺利的到了z国,下了飞机,安酒酒按照安晟给的联系方式联系了人,很快有人来接她,带她去安晟安置的公寓。

安晟给她找的地方环境不错,两房一厅,不算大,但是刚好够她们两个人住,也不显得空荡。

姝姝很喜欢这个地方,绕着房间跑了好几圈,细致妥帖的把自己的娃娃玩具摆放好,然后又帮着安酒酒收拾其他东西。

安酒酒在一边挂衣服,姝姝帮她从行李箱里把衣服拿出来,翻着翻着,忽然拿出来两份合同,她还看不懂汉字,于是问安酒酒:“妈咪,这是什么?”

安酒酒转脸去看,见到姝姝手里拿着财产分割证明和离婚协议。

安酒酒有些愣神,走过去拿在手里,低头看着上面离婚协议书几个字,觉得眼睛很干,干的生疼。

她没说话。

姝姝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探过脑袋去看她:“妈咪,你是不是很难过?”

安酒酒眉心一动,回过神来,看向姝姝,尾音上扬的嗯一声,然后扯了扯嘴角:“我可没有哭呢。”

姝姝抿抿唇:“唐叔叔之前告诉过我,一个人难过或者开心,不是看她表情在哭还是在笑,而是看她的眼睛在哭还是在笑。”

她说不太清楚,说完之后又想了很久,记不太清唐易还有一些话是怎么解释的了,于是直接盖棺定论:“我觉得妈咪的眼睛在哭鼻子。”

安酒酒没想到姝姝会说出这样的话,几分惊讶,又几分欣慰,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唐叔叔教会了你很多东西。”

姝姝用力点头,又问她:“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唐叔叔?”

“等我们收拾好东西,你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就去看她。”

姝姝点点头,赶紧又忙活起来:“那我们快点收拾吧。”

次日。

安酒酒和姝姝吃完早餐,便去了医院。

她已经跟纪南郢打听到唐易所在的医院和病房号,于是直接顺着找过去。

病房里面没有人,安酒酒敲了敲门,没人应声,于是征求护士的同意之后带着姝姝进去。

唐易躺在病床上,身边大大小小的仪器一起运转着,偶尔发出滴滴的声音,阳光从窗外面照进来,正好可以照在他身上。

他瘦了很多很多,双颊有些微微熬下去,整个人是毫无血色的病态白,只是看着并令人觉得心痛。

曾经多么温润如玉意气风发的人,不过多久时日,便因为她,毫无生气的躺在这方寸之地。

安酒酒紧紧抿住唇,抬手捂着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哭出声来。

姝姝也几乎认不出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唐叔叔,靠在安酒酒身边不敢上前,轻声问她:“妈咪,这是谁呀。”

安酒酒努力的收拾情绪,哑着声音回答她:“这是你的唐叔叔呀,你不认识了吗?你不是很想念他吗?”

姝姝不可置信的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上前走过去,走到唐易病床边上,踮起脚仔细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轻声的对着唐易道:“唐叔叔?”

她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脸来眼睛晶亮的看着安酒酒:“妈咪,这个真的是我的唐叔叔!”

安酒酒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嗯了一声。

姝姝转回脸去又看了唐易几眼,似乎有些奇怪:“唐叔叔为什么还在睡觉?唐叔叔之前跟姝姝说过,要早睡早起身体才会好好,可现在姝姝都起来了,他怎么还在睡觉呢?”

她说着,伸手抓了唐易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唐叔叔,姝姝来看你啦,你快醒醒呀。”

安酒酒终于是忍不住,别过脸去,捂着脸落下泪来。

姝姝喊了一会儿,不见唐易醒过来,于是有些郁闷的转脸去找安酒酒:“妈咪,唐叔叔不醒来。”

见到安酒酒别着脸在哭,于是很着急的拉了她的手:“妈咪,你怎么又哭了?”

安酒酒赶忙擦干眼泪,蹲下身来,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唐叔叔不是睡着了,唐叔叔是生病了,就像医院里的小朋友一样,暂时还没有办法醒过来。”

姝姝在医院里待了很久,很快明白过来安酒酒的意思:“我知道了!唐叔叔也跟姝姝一样生病了,要做手术才可以醒过来。”

安酒酒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身后的门被打开,有一道中年男声响起来:“你们是谁啊?”

第110章 她倒是真把唐易放在心上

安酒酒转过脸去,见到一位穿着朴素看着亲切忠厚的中年*在门口,手上拎着饭盒一脸奇怪的看着她们母女俩。

安酒酒赶忙收拾情绪站起身来,解释道:“您好,我是唐易的朋友,我叫安酒酒。”

中年男人哦了一声,点点头,朝她们温和的笑了笑:“原来是小易的朋友,我是小易的父亲,我叫唐人。”

安酒酒赶忙问了声好,又吩咐姝姝:“快叫爷爷好。”

姝姝很听话,脆生生的喊了句:“爷爷好,我叫姝姝!”

唐人看看安酒酒,又看看姝姝,有些惊讶:“这是你的孩子?”

安酒酒笑了笑:“是的,唐叔叔。”

安酒酒模样坦然,唐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后脑,把饭盒放在桌上:“我是看你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安酒酒应了声没事,见他要坐,于是又赶忙帮他把椅子拉出来,唐人冲她笑了笑,示意她也做,安酒酒拉着姝姝坐下,问唐人道:“姝姝,唐易的情况……”

唐人叹了声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医生也没有把握,说是伤到了神经,手术做了这么多天了,也没点进展……”

唐人说着便红了眼眶,于是别过脸抬手擦了擦眼睛。

唐易才二十多岁,按理说唐人的年级应该不过六十,可是却已经显得老态,面色很憔悴,头上的白发已经盖过了黑发。

见他如此,安酒酒也觉得心酸不已,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显得很无力,她默了片刻,只能道:“叔叔,您别担心,唐易吉人自有天相,会醒过来了。”

唐人擦完眼泪,转回脸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不好意思啊,让你看笑话了。”

安酒酒摇头:“叔叔,您放心,我会帮您一起照顾唐易的,唐易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老师,我会尽我所能的帮您,您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如果钱方面有问题也尽管跟我说。”

她从包里拿了张银行卡出来:“这是我这几年的积蓄,您先拿着,不够了再告诉我。”她将卡放在桌上,转脸看了一眼姝姝,又接着道,“之前姝姝白血病也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医院,我知道,如果病不好,就像是个无底洞,但是我会尽我所能,我在这边有一些积蓄,您若是不够尽管跟我提。”

唐人看一眼卡,然后抬头看她一眼,觉得有些奇怪:“安小姐,你跟我们家小易是……”

安酒酒见他误会,赶忙解释道:“之前姝姝住院,需要骨髓配型,但是因为血型特殊,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若不是唐易出现愿意伸出援手,可能姝姝……”

她顿了一下,再次看向唐人,无比诚恳的道:“叔叔,唐易帮我良多,如今他有难,我不可能不帮,您就收下吧。”

唐人看她几眼,默了一会儿,笑了下:“我知道了。不过,”他伸手把卡推回去,“这张卡你还是先收着,我这些年积蓄不少,而且唐易工作这么些年,挣的钱也够住这几天医院了,等到时候,我真拿不出来了,那时候你要是还愿意帮我,就那时候给我吧。”

安酒酒还是想要把卡给他,唐人见她如此,又道:“这样吧,我这两天一直守在医院,也挺累的,你要是愿意帮忙,从今天开始,你要是方便,就跟我轮几次班,也让我喘口气,这样你看行吗?”

安酒酒赶紧点头:“当然没问题,您尽管回去休息,这边有我呢,我会好好帮你照顾唐易的。”

唐人笑了笑,连着赢了几句好,又问她有没有吃饭,然后招呼她一块去医院附近用午餐。

唐易的情况比安酒酒想象的要严重,安酒酒回到家,想到之前司霖沉给自己的财产分割协议,自己本来是不打算要,所以一直没有仔细去看,现在看来是不得不收下,于是翻出来仔细的看了看。

里面除了司霖沉分给她的两套别墅,还有百分之十公司的股份,因为股份没办法放在她手上,所以司霖沉让人将股份转换成了现在的市价折换成钱给她,安酒酒算了算这笔财产,将房产证锁起来,只打算动用这笔现钱。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去了银行,查账户上的钱,结果上面的零出乎了她的预料。

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清楚,以为百分之十应该没多少,却没想到会这么值钱,想了想,将一部分存成定期放在了银行,然后将一部分钱转到了医院,给唐易交了一部分的医药费,又拿了另一部分出来生活备用。

安酒酒的账户跟司霖沉是绑定的,因此安酒酒刚刚离开银行,司霖沉这边便收到了消息。

这么一大笔的资金流通,又是通往医院,司霖沉知道她是给唐易付了医药费,想了想,喊了徐毅进来。

徐毅很快进来,行了个礼:“司少。”

司霖沉应了一声,问他:“安酒酒最近在做什么?”

听他问到安酒酒,徐毅脸色有些难看,他犹疑了一会儿,然后才道:“安小姐前两天回了国,然后这两天都在医院里面照顾唐易……”

司霖沉眸色沉下来,打断她:“给她的房产她都收了?”

“原本是说不要的,”徐毅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又改了主意,都收了。”

后面改了主意。

应当是回国发现唐易情况严重,所以才愿意收了他给她的钱,去给唐易付医药费吧。

她倒是真把唐易放在心上,为了唐易,竟愿意收他的钱。

第111章 只能留在梦里

司霖沉垂了眼,心底自嘲般的嗤笑一声,他还在惦记什么呢。

他没再问下去,让徐毅回去工作。

徐毅也看出他心情不佳,识相的没有多说,应了声是,转身想要退下去,走到门口,方要抬手开门,却听到身后司霖沉又喊了自己一声。

徐毅停下脚步,转脸看回去:“还有什么吩咐吗?”

司霖沉没有回话,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的开口道:“调查车祸的事情,搁下吧。”

徐毅愣了一下:“不进行下去了?”

司霖沉像是不想再提,摆了下手示意他出去。

徐毅只能退出去,应他的吩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便立马联系调查车祸始末的下属停止调查。

办公室里剩下司霖沉一个人,他垂眸默了很久,然后眉眼动了动,往上抬,看到桌面上的一张照片。

上面是四年前安酒酒的模样。

她那时候才19岁,一派的天真烂漫,笑起来眉眼弯弯,一双眼睛像是嵌着两颗熟透了的黑葡萄,过了水,晶亮的在阳光底下发着光。

那时候她还陪在他身边,生气了会假装不理他,嘴巴翘得老高,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声音甜甜的跟他撒娇,那时候他觉得,她就是要星星他也能给她摘,她也永远不会离开他。

可是一路走到现在,她离开他,走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四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如今只能留在他的梦里。

司霖沉默然的盯着照片里的小女孩看了很久,然后一抬手,将照片拿下来,一股脑塞到了抽屉里。

安酒酒回到江城的时间渐长,生活也渐渐稳定下来。

安晟帮她安排了住所,她手里又从司霖沉那边拿了一笔钱,日子过得算是不错。

姝姝还没有到入学的年级,安酒酒便没送她去幼儿园。

律所也没有再回去上班。

毕竟那是纪南郢的地方,而纪南郢跟司霖沉是死党,她不想再跟司霖沉有任何的牵扯。

她没有找工作,唐易还在医院里躺着,虽然没有什么生命问题,但是也没有醒转的迹象。

他之前一直很喜欢姝姝,又跟姝姝投缘,安酒酒便日日带了姝姝到医院去看她,姝姝对唐易也很亲,她正在学中文,天天捧了一本书在唐易跟前给他讲故事。

唐人因为安酒酒和姝姝,精神也好了很多,没哟之前那么憔悴,看着身体硬朗了很多,对姝姝和安酒酒也很是喜欢。

因为姝姝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还需要定期接受检查,于是安酒酒这天便没有来医院,而是跟唐人打了个招呼,带着姝姝去另一家之前做过检查的医院里面做检查。

唐人便一大早到了医院照顾唐易。

照常给他擦洗过,唐人倒水顺便上了个厕所,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却见到唐易床边上坐着一个女人。

那人扎着马尾,身形跟安酒酒差不多,但是身量比安酒酒略高一些,唐人扫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安酒酒回来,于是问了句:“酒酒你今天不是带姝姝去检查了吗?怎么这么快又过来了?”

他把东西放好,转回身再去看,那女人站起身来,向他问了个好:“叔叔,你好,我叫琳达,我之前来过的,您不记得了吗?”

唐人仔细认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恍然的哦了一声:“是是是,想起来了,那时候一起过来看过小易。”

他笑了笑,走过去给她倒了杯水:“来,喝水。”

琳达客气的接过水杯,道了声谢,又左右看了一眼,没看到其他人,于是问道:“叔叔您刚才是在说什么酒酒吗?”

唐人哎了一声:“就是小易之前的一个朋友,这几天来帮我照顾小易,没什么。”

琳达哦了一声,尾音拉长,似乎在想什么,眸子转了转,又问道:“叔叔你说的这个酒酒是叫安酒酒吗?”

唐人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你也认识酒酒吗?”

琳达点了点头,看看唐人,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面色似乎是有些为难的样子,犹豫的了一会儿才道:“还真是安酒酒啊……”

她这个话说的意味深长,唐人有些不解:“怎么了?酒酒有什么事吗?”

听到唐人问,琳达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赶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叔叔,没什么。”

唐人却更是不解:“你有话就直说就好了,没关系的。”

琳达似乎是纠结了一会儿,迟疑着道了句:“那我就直说了啊……”

唐人点点头:“没事,你但说无妨。”

琳达这才像是得到了鼓励般的道:“叔叔,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安酒酒之前也是我们律所的,是一个实习生,然后分配到了唐律师手下帮忙,跟我一起,唐律师呢就让我先带着她,但是她这个人心高气傲,在公司也不怎么干活,我们一直都很奇怪她怎么进的公司。结果有一天,一个叫乔可人的明星来公司闹,说是不该得罪安酒酒,因为安酒酒其实是商业巨头司霖沉的情妇,因为得罪了她,乔可人一直被黑被骂……”

她看了一眼唐人的脸色,后者微微皱着眉,像是很认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的样子,琳达心里暗喜,于是又再接再厉的添油加醋道:“然后唐律师知道这件事之后呢,就不让安酒酒跟着自己了,申请把她给调走了,可是她却死活赖着唐律师,我们都觉得很奇怪,结果后来听说是她被司霖沉甩了,所以才赖上了唐律师……”

说着,琳达的话顿下来,似乎是有些为难的样子,看了一眼唐人:“叔叔,我说这话,好像是怪膈应人的,好歹安酒酒跟我们同事一场,我不应该把她的事情都说出来,但我实在是怕您被她骗了。您应该知道唐律师出了车祸,是有保险金和赔偿费的,我们公司的人都觉得,这安酒酒现在眼巴巴的跑来照顾唐律师,是为了那些保险金和赔偿费,您可千万得小心啊。”

第112章 是人是鬼,我还是分得清的

唐人脸上的表情未变,听她说完,眉头松了松,抬头看她,先是笑了笑:“你说完了?”

琳达看他笑了笑,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好也跟着够了勾唇角,怕他不相信自己,又赶紧补了两句:“这些事情我们公司的人都知道,您要是觉得我说的无凭无据,您可以自己去查查看。我也是为了您好,担心她趁着唐律师病倒的这段时间,对您不利……”

“好了,我知道了,”唐人打断她,“你说完了吧?”

淋到点了点头,看到唐人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你可以走了。”

琳达有些懵,没反应过来:“叔叔,您这是……?”

唐人脸上的笑收进去,面色冷下来:“我说,你要是把话说完了,就赶紧给我走。”

琳达这才意识到不对,赶紧站起身来解释:“叔叔,你听我说,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不信你可以去公司问问看,我真的没有骗您……”

“够了!”

唐人的声音骤然提高,再度打断她,琳达被吓了一跳,屏声看着他,见他脸上表情严肃,甚至是有些愤怒:“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是人是鬼我还是分的清的。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酒酒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有眼睛去看,这些天,她带着个孩子本来就不容易,还为了小易忙前忙后跑来跑去,不止是小易,连我的生活她也顾及到了,天天给我做饭做菜送我回家。她一个女人,辛苦奔波没喊过一声苦累,连带着姝姝也乖巧懂事,这样的一个人,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抹黑的?”

唐人是教书匠,教训起人来颇有气势,琳达被他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虽然是乡下来的,没什么大本事,但人我还是会看的。你说她想骗保险金和赔偿费?那笔钱能有多少?小易的医药费对我来说几乎是天价,她二话不说全给掏了,说真的,即使是她真想要骗我的钱,她为我们父子俩做到这种地步,这笔钱,我就是白送给她,我也乐意!”

琳达被唐人骂的满脸通红,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她之前一直暗恋唐易,自己又是唐易身边唯一一个助理,所以总觉得日久生情唐易总有一天会看到自己,所以她也一直陪在他身边,只是没想到突然冒出了一个安酒酒。

安酒酒聪慧能干,比她有胆量,而且长得也比她好,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气质和存在感,唐易也一直提携着安酒酒,外出公干都不再带她,而是改带安酒酒,琳达心里抑制对安酒酒又妒又恨,所以这才想着趁唐易昏迷来唐人面前博个好脸,顺便污安酒酒一手,却没想到自己反倒被唐人骂了一顿。

琳达不知道该说什么,被唐人骂的羞愧无比,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唐人也懒得招呼她见她红着脸干站着不动,直接伸手将她怼出去了。

唐人把琳达弄出去,结果却看到病房外面站着两个无比熟悉的女人。

他愣了一下,脸色一沉:“你们两个人怎么来了?”

来者一老一少。

是唐易多年不见的母亲和妹妹。

蒋桂莲看到唐人,其实脸色也算不上很好看:“我又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我儿子的。”

唐人哼了一声:“看小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我告诉你,保险金和赔偿费我都拿来交医药费了,你一分钱别想要到!”

蒋桂莲市侩而贪婪,当初因为嫌弃唐易是个教书的没什么很大前途,也挣不到几个钱,所以带着蒋佳佳跟其他男人跑了,也一直都没想过回来看一眼唐易。

直到听说唐易出了车祸,才联系上唐人,想要打唐易保险金的主意。

她之前就联系过唐人,唐人一直很了解她,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所以一直不肯告诉他唐易在哪个医院,却没想到她自己打听出来了,自己跑了过来。

听得唐人骂,蒋佳莲也毫不示弱的反口:“谁知道这笔钱你藏哪去了,是不是真的拿去交小易的医药费了,我是小易的母亲,这笔钱,我也有权动用!”

唐人简直要被他的厚脸皮气死:“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有权动用?你能怎么动用?这可是小易的救命钱,我要是给了你,你转眼就能去输光,我能给你吗?”

蒋佳莲懒得跟他吵:“反正我是小易的母亲,这笔钱再怎么说也该是有我的一份,是我的就是我的,你管我怎么用?”

唐易气的跳脚,一张脸通红,脖子上青筋直跳,想要骂人,还没开口,便被一边的蒋佳佳开口拦下:“好了,你们别吵了!”

蒋佳佳自小跟蒋佳莲生活,被蒋佳莲抚养长大,对唐人和唐易印象并不深,因此对他们也没什么感情,这件事情自然是站在母亲这边,但是两人一直吵来吵去也吵不出个结果,反而大庭广众的丢人,她看了一眼唐人:“我妈说的没错,但是呢,现在哥还躺在病床上,这笔钱,自然是要用在哥的身上,您不用拿给我们,就用给哥看病吧。”

蒋佳莲听她这么一说,有些着急的扯了她一把:“佳佳!你在说什么呢?!”

蒋佳佳转脸瞪她一眼让她闭上嘴,然后又转脸跟唐易道:“可是您这么一直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见哥哥,是不是有点不合理了?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但好歹我还是叫他一声哥,他也是叫我妈一声妈,他如今病倒在床上,我们去看他一眼,总不为过吧?”

蒋佳佳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有多年未见,说话也和气有理有据,唐人面色缓和下来,看了她一眼,目光温柔:“你是佳佳?”

蒋佳佳点了点头。

唐人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眼眶有些湿:“长大了,长得很漂亮。”

蒋佳佳动了动肩,有些不耐烦,没说话。

唐人又看了她好几眼,这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让他们进去看唐易。

第113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多亲呢

虽然蒋佳莲和蒋佳佳最终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看唐易,但是好歹血脉相连,看到唐易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两个人还是有几分动容,仔细的问了情况,又帮他擦了擦身子,喂了水,呆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蒋佳莲出了医院,眼睛还有些湿:“没想到你哥哥竟然伤的这么严重。”

蒋佳佳对唐易的印象早已经模糊,对他的感情没有蒋佳莲的深,所以只是嗯了一声,看她还在不停地擦眼泪,有些不耐烦的道:“哭够了没有,在医院里哭出来还哭,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跟他有多亲呢。”

蒋佳莲擦干净眼泪,嗔了她一眼:“好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总归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能不心痛吗?”

说着,她又看了蒋佳佳一眼,有些奇怪:“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跟唐人要钱?”

蒋佳佳看她一眼:“你懂什么,你刚才没听唐人说吗?那个叫什么安酒酒的,一口气把唐易的医药费全给付了。”

蒋佳莲还是有些不明白:“那又怎么样?”

蒋佳佳恨铁不成钢的啧了一声:“你这脑子怎么转不过来呢。你想啊,这个安酒酒这么有钱,我们如果找她要钱,是不是比找唐人要那笔保险金来的快也来的多?”

蒋佳莲恍然的点了点头,可是又觉得不解:“可人非亲非故的,干嘛给我们钱啊?”

蒋佳佳翻了个白眼:“我的亲娘啊,你是真傻啊?你想啊,这个安酒酒,鞍前马后的照顾唐易还照顾唐人,又帮他把医药费全出了,你说,她跟唐易能是什么关系?”

蒋佳莲恍然:“你的意思是……”

“我是唐易她妹妹,你是唐易她妈,”蒋佳佳道,“我们要是有什么困难,找她要钱,她能不帮忙吗?”

蒋佳莲这才彻底明白过来,高兴的点了点头:“好,那就按你说的来。”

蒋佳佳无语的摇摇头,先一步走了。

安酒酒带姝姝做完检查,回到医院的时候,唐人还在病房里守着。

安酒酒轻声道了句好,唐人见她回来,笑了笑:“回来了?姝姝呢?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安酒酒摇头,“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恢复的很好。”

唐人宽慰的笑笑:“那就好那就好。”又问她,“那姝姝呢?”

“她做了一套检查,累了,我就让她回去睡觉了,想说过来看看您还有没有回去,有没有吃饭。”

“还没呢,”唐易道,“你呢,你吃过饭没?”

安酒酒摸摸肚子,笑了笑:“我也还没呢。”

“那正好,”唐易站起身,“我们一块儿出去吃点。”

“好咧。”

安酒酒应了声,两个人一块儿出去,找了个小吃摊,点了几个菜,唐人又要了瓶酒。

唐人不怎么喝酒,今日却反常,安酒酒有些奇怪:“叔叔今天有什么事吗?”

唐人看她一眼,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你,”他倒了杯酒,“今天,小易的妈妈和妹妹来了。”

唐易的母亲和妹妹?

安酒酒瞬间想到那时候在飞机上唐易提起自己母亲和妹妹时温柔的神色,于是立马问道:“这么多年没见,您如今见到她们,肯定很高兴吧?”

唐人笑叹了口气,摇摇头,又点点头,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含糊道:“总觉得是不见好啊。”

安酒酒有些不解,但是见唐人的模样,似乎是不愿意多说,便也没有追问,岔开了话题。

因为前一日晚上唐人喝的有些多了,安酒酒便没让他来医院了,而是自己一大早带了姝姝到医院里面来,姝姝自己玩了一会儿,然后照常坐在床边给唐易年故事,顺便练习自己的口语,安酒酒上了个厕所,准备带姝姝出去吃饭,一出病房,却见到有两个女人往这边看过来,看到这里,眼睛似乎是亮了一下,然后快步过来,打了个招呼:“你好。”

安酒酒回了声你好,打量这两个女人两眼。

中年女人长得很漂亮,保养的很不错,眉眼中跟唐易很像,年轻女人姿色一般,看着有些呆,皮肤偏黄,眉目之间看着跟唐人有几分相似。

安酒酒瞬间想到唐人昨天跟自己说的,唐易的母亲和妹妹来了。

想来这两位便是了。

蒋佳莲也打量着安酒酒。

安酒酒面相显小,看着不过二十出头,脸上粉黛未施,长发被随随便便的扎了一个马尾悬在空中,穿了一身嫩黄色的衣服,显得她皮肤白皙,整个人年轻而有活力。

她身边牵着的小姑娘看起来也不过两三岁,一双眼睛大而有神采,跟她穿的是母女装,也是一身嫩黄,两个人长的很像,漂亮成一道风景线。

蒋佳佳心里不太舒服,出于女性善妒的本能,对安酒酒下意识的不喜欢。

蒋佳莲打量完安酒酒,按照昨天蒋佳佳跟自己说的,并没有迫不及待的向她示好,而是很礼貌大方的问了句:“我是小易的母亲,是来看小易的,你是……?”

“阿姨好,”安酒酒赶忙问好,“我是唐易的朋友,唐叔叔今天有些不方便没过来,所以我过来照看唐易一天,我叫安酒酒。”

蒋佳莲哦了一声,装作现在才知道的样子,和蔼温柔的笑了笑:“谢谢你啊,你有心了,还特意过来帮忙照顾小易,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呢,”安酒酒摇了摇头,“正准备去吃。”

说着,她想起来,转脸吩咐姝姝:“姝姝,快问婆婆好。”

姝姝点点头,声音甜甜:“婆婆好,”她又看了一眼一边的蒋佳佳,很是懂事乖巧的问了一声,“姐姐好。”

蒋佳佳虽然对安酒酒的长相下意识的没好感,但是对姝姝这一句姐姐还是很受用的,朝她笑了笑:“你好。”

蒋佳莲很热情的哎了一声,温和的看着姝姝:“这孩子真乖,”她弯下腰看着姝姝道,“你叫姝姝对吗?”

姝姝点了点头。

蒋佳莲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长得真好看,婆婆请你吃饭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第114章 先把窟窿填上

姝姝眨了眨眼睛,不敢自己拿主意,转脸去看安酒酒,安酒酒赶忙拒绝道:“不用了阿姨,我带姝姝去吃就好了。”

蒋佳莲哎了一声:“没事,跟阿姨客气什么,你来照顾我家小易,阿姨心里感激。而且姝姝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正好我们娘俩也还没有吃,就一块儿吃了。”

因为之前听唐易说过一些蒋佳莲和蒋佳佳的事情,而那些还留在唐易记忆里的事情都被唐易的记忆美化开来,所以安酒酒对蒋佳莲和蒋佳佳的印象一直很好,见她如此说,便也没有拒绝,而是笑着点了点头:“那就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不麻烦,”蒋佳莲笑着牵过姝姝,“走吧,姝姝,婆婆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女孩不知世事,见安酒酒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也咧嘴笑了,牵上蒋佳莲的手跟着她走。

蒋佳莲和蒋佳佳为了以后的打算,都是下意识的迎合着安酒酒和姝姝,讨她们的开心,安酒酒本来对蒋佳莲两人又很有好感,所以一顿饭吃的很愉快,还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约着下次再见。

下午唐人过医院来,安酒酒将这件事情告诉唐人,唐人心里觉得反常,但是却又不知道蒋佳莲在打什么算盘,又不想在背后嚼人舌根,便委婉的暗示了一下安酒酒少跟蒋佳莲来往,安酒酒却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他们当初离婚的时候并不愉快,所以才有些矛盾没有说开,依旧保持着跟蒋佳莲和蒋佳佳的联系。

之后蒋佳莲母女又来医院看过唐易几次,都是挑着唐人不在的时候,安酒酒跟她们也很聊得来,三个人关系很快好起来。

这天,唐人没有来医院,安酒酒再微信上问了蒋佳莲一声,告诉她唐人并不在,问她要不要来医院看唐易,蒋佳莲却一直没有回消息,直到中午才给她来了个电话:“酒酒啊。”

她的声音似乎是筋疲力尽,安酒酒有些奇怪:“怎么了阿姨?”

蒋佳莲长叹了一口气:“就是吧……”她顿了一下,又没往下说,“算了,还是不说了,我这几天估计都没办法来看小易了,还拜托你帮我好好照看一下他。”

安酒酒心生奇怪,于是又问了她一句:“阿姨,您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您要是有事可以跟我说,如果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

电话那头蒋佳莲和蒋佳佳一起听着电话,听到安酒酒的回话心中窃喜,却还是装出一副很纠结为难的样子:“这件事情吧,说起来都怪我家这个死鬼,他好端端的跑去赌博,结果借了人家赌场一大笔钱,现在赌场正催着我们还呢,你说这么大一笔钱,我们怎么拿的出来,现在正在四处东拼西凑的给他借钱,想把窟窿先填上……”

闻言,安酒酒默想了片刻,然后开口道:“您先别着急阿姨,我这里还有一点积蓄,您先拿去用,把窟窿先填上。”

蒋佳莲一听安酒酒这么说,顿时眉开眼笑,但嘴上却仍旧推脱道:“这怎么能行,我们自己家的事情,怎么能麻烦你,你小小年纪,又一个人抚养着姝姝,哪来的钱……不行,这笔钱我们不能要你的。”

安酒酒不疑有他,宽慰蒋佳莲道:“没事的阿姨,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叔叔欠了多少?你把账号给我,我把钱转给你。”

蒋佳莲嘴上又假惺惺的推脱了两句,一副半推半就的模样,过了会儿猜才挂了电话,然后把账号短信发给安酒酒。

安酒酒收到账号很快把钱打过去,又问了一句:这些够吗?

蒋佳莲收到转账短信心里狂喜,一边回着说够了够了,一边跟蒋佳佳琢磨着晚上拿这笔钱吃顿好的,买几身新衣服。

蒋佳莲和蒋佳佳尝到了甜头,之后对安酒酒更加亲近,与此同时又断断续续的找安酒酒要了几次钱。因为都是些小钱,所以安酒酒也并没有起疑心,想着她们是唐易的母亲和妹妹,便有求必应,每次都顺着给了她们。

跟她们出去逛街的时候也没让她们出过一分钱,都是自己付的帐。

蒋佳莲和蒋佳佳见安酒酒出手这么阔绰,更加认定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于是一直依附在安酒酒身上,让她养活自己。

不过,蒋佳莲好赌,安酒酒给她的钱很快被她输光,而且还欠了赌场一屁股的债。

她跟蒋佳佳把事情一说,琢磨着反正安酒酒有钱,便打算干脆这一次让安酒酒给多一些,把赌债还了,还能有多余的钱不上蒋佳佳未婚夫买车的首付。

于是,两个人第二天一早打听到唐人不在,便赶忙来了医院。

按照往常一样帮唐易收拾好,蒋佳莲和蒋佳佳带着安酒酒和姝姝出去吃饭,还特地挑了个稍微高档些的餐厅。

安酒酒也没起疑心,照常点了菜看,然后起身去了个卫生间

姝姝坐在一边玩魔方,她之前跟唐易学过两下子,唐易魔方转的很溜,告诉过她一个口诀,可惜唐易送给她的魔方她留在美国忘记带回国了,安酒酒给她新买了一个,她琢磨了很久,但是口诀记得不太清楚。

蒋佳莲看姝姝转的入神,笑着问她:“姝姝,你在学转魔方吗?”

姝姝乖巧的点点头,回话道:“之前唐叔叔教我转的,但是我忘记怎么转了。唐叔叔又生病了不能再教我一次,我想自己学会,等到时候唐叔叔醒了,我就可以转给唐叔叔看了。”

蒋佳莲笑的很和蔼,伸手给她舀了勺蛋羹:“姝姝真乖。”

姝姝咧嘴冲她笑了笑。

蒋佳佳转眸看了看她,想到今天要找安酒酒要钱,于是脸上的表情也很温柔,对姝姝道:“姝姝,把魔方给小姨,小姨转给你看。”

姝姝眨眨眼睛:“小姨也会转魔方吗?”

蒋佳佳娇俏的冲她眨眨眼:“你给小姨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姝姝哦了一声点点头,伸手把魔方递给她,蒋佳佳伸手接过来,想了想,然后顺着口诀把魔方的四个角对齐,手指灵活的转动起来。

姝姝一瞬不瞬的盯着蒋佳佳的手看,不一会儿,蒋佳佳停下手上的动作,魔方六面六色,已经复原,姝姝哇了一声,眼睛晶亮。

蒋佳佳把模仿递给她:“好啦。”

第115章 财神

姝姝接过来,钦佩的看着蒋佳佳:“小姨,你好厉害!”

蒋佳佳面有得色:“不是小姨厉害,这是我未婚夫教我的。”

姝姝不是很理解,皱眉想了一会儿,刚好见到安酒酒从卫生间回来,于是问她:“妈咪,什么是未婚夫?”

安酒酒用英文跟她解释道:“就是一个女生她即将要结婚但是还没有结婚的准老公,就叫做未婚夫。”

蒋佳莲和蒋佳佳英语并不好,完全听不懂安酒酒和姝姝在说什么,于是问了一句:“你们这是在聊什么?”

安酒酒并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的对话,坐下来笑了笑:“姝姝忽然问我什么是未婚夫。”

蒋佳莲噢了一声,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姝姝还小,不清楚也是当然的。”

安酒酒倒是不知道蒋佳佳已经跟人订婚了,有些惊讶:“原来佳佳有男朋友了呀。”

蒋佳莲点点头:“大学时候谈的,很疼我们佳佳,本来早就说要去领证了,只不过……”

蒋佳莲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蒋佳佳很是配合的装出一副可怜委屈的嗓音,喊了声:“妈。”

蒋佳莲拿纸巾压了压眼角,抬头对安酒酒笑道:“没什么,吃饭吃饭。”

安酒酒见她这么难过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于是又问了句:“没关系的阿姨,你要是有什么难处,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跟我说就好了,我肯定尽力而为。”

“其实也没什么,”蒋佳莲道,“佳佳跟她未婚夫认识也很长时间了,本来也谈婚论嫁,结果见了家里人,他父母却对佳佳不是很满意,觉得我们佳佳配不上他……”

蒋佳莲叹了口气:“他们说要五十万的彩礼才同意这门亲事,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只好先搁置下来了。”蒋佳莲看一眼安酒酒,见安酒酒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又叹了一口气,“我们倒是没什么,就是委屈了两个孩子……”

蒋佳莲说完,却没听到安酒酒接话,她给蒋佳佳递了个眼色,蒋佳佳很快反应过来,跟着吸了吸鼻子:“妈,你好端端说这个干什么?拿不出这笔钱也不是您的错,大不了我这辈子都不嫁人了,也挺好的,谁让我们家穷呢。”

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安酒酒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她皱眉听完,抬眼对蒋佳佳道:“我倒觉得,这婚不结也罢。他们家里人要你们拿钱出来才肯要你进门,还狮子大开口一口气就是五十万,我觉得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即使你们筹到了钱,嫁了进去,他父母也定然不会将你当成一家人看待,倒不如趁现在断个干净来得好。”

似乎是没想到安酒酒这次不仅不顺着她们,反倒这么说,蒋佳莲和蒋佳佳皆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蒋佳莲才反应过来,有些不满的开口问她:“酒酒,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劝和不劝分,宁拆十座庙不坏一桩婚,你这不是盼着佳佳跟她男朋友不好吗?”

“话不能这么说,”安酒酒直言道,“这个男人既然没办法劝服家里,做主自己的婚事,想来也没有多大的担当。如果佳佳真的拿出五十万的彩礼钱嫁给了他,就彻底成了倒贴了,这样她往后在婆家,哪能挺直腰杆。”、

安酒酒看向蒋佳佳,诚恳的劝她道:“佳佳,我是过来人,婚姻是两家人的事情,如果家庭合不来,不如早些散场好些。你年轻又漂亮,定然会有更好的人等着你。”

安酒酒全然是为了蒋佳佳着想,可听到蒋佳佳和蒋佳莲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只觉得安酒酒不但不愿意拿钱出来,反倒诅咒蒋佳佳的婚事,两个人顿时都很是不满。

“酒酒姐,”蒋佳佳拧眉看她,“我跟我男朋友好不好合不合得来,你怎么知道,我男朋友怎么就没有担当了?你见都没见过他,怎么能这么说呢?”

“就是,”蒋佳莲也应和道,“是你说要帮阿姨的忙的,阿姨也没硬要你帮我们,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你怎么还这么说话呢?”

她们母女俩突然变脸,安酒酒被她们一顿指责说的有些懵,反应了一下才开口解释道:“阿姨,佳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感情的事情自然是你自己知道的更清楚,我只是作为过来人给你提个醒而已。”

蒋佳佳本来对安酒酒就没有很大的好感,之前不过是把她当成提款机哄着而已,如今见她不像以前一样干脆的拿钱出来,脸色也差了很多:“酒酒姐,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这个婚我肯定是要结的,你要帮忙就帮,不帮忙我也可以想别的办法。”

闻言,安酒酒眉头一皱,觉得心里面有些膈应,脸色也不由自主的沉下来。

蒋佳莲看到安酒酒脸色不佳,生怕她被蒋佳佳激的一分钱都不给自己,于是想要打圆场:“佳佳,酒酒也是出于一片好意,你这是什么口气……”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安酒酒忽然开口,打断蒋佳莲的话,“五十万我虽然不至于拿不出来,但是我觉得这笔钱根本没有必要花,佳佳,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这个婚到底要不要结,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现在这种情况,你即便是从别人那里借来了五十万,嫁进去,你的日子也不会很好过。”

说罢,安酒酒站起身来,牵过姝姝,看向蒋佳莲:“阿姨,反我就不吃了,你们吃吧。”

她低头摸摸姝姝的脑袋:“跟婆婆说再见。”

姝姝不知道大人们的剑拔弩张,乖巧的点点头:“婆婆再见。”

安酒酒牵着姝姝离开。

蒋佳佳被安酒酒临走前那一番话气的牙痒痒:“妈,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不就五十万吗,她又不是拿不出来,不愿意拿就算了,还反倒教训我一顿!”

蒋佳莲也没想到安酒酒这次会突然不给她们留情面,拒绝的这么干脆,也有些头疼:“我都说了,你把你的脾气忍忍,你看把财神气走了,能怪得了谁?”她捉摸了一下,“你等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

第116章 借刀杀人

蒋佳佳心里一肚子火,但是想到钱,还是忍下来,暂时没有发泄,等着蒋佳莲先给安酒酒打完电话看看情况。

安酒酒带着姝姝出了餐厅没有多久,便接到蒋佳莲的电话,她把电话接起来,声音还是礼貌客气:“喂,阿姨。”

“喂,酒酒啊,”蒋佳莲赔了个笑,“刚才佳佳也是一时情急才会说话冒犯到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安酒酒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不至于跟蒋佳佳记这个仇,于是道:“没关系的,阿姨。”

蒋佳莲又赔笑两声,然后支吾吞吐了一会儿,又问她:“酒酒啊……虽然我知道你刚才的话也有道理,但是佳佳跟她男朋友的感情的确是很好,我想,如果你方便的话,是不是再帮阿姨这一次,你也知道,小易就佳佳这一个妹妹,若是他没出事情,想来也会二话不说如了她的愿的。”

安酒酒却不这么认为:“阿姨,我觉得如果真是为了佳佳好,这门婚事还是算了的好,如果唐易醒来了,知道我把钱给了佳佳,让她嫁过去,肯定会怪我没拦着她。阿姨,我觉得,您还是劝劝佳佳比较好。”

两个人掰扯了一会儿,蒋佳莲说不动她,有些急了:“所以这个忙你是不肯帮阿姨了?”

安酒酒道:“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蒋佳莲跟她废了半天口舌,一点用也没有,也是一肚子的火气:“这个小丫头片子,以为有点钱就了不起了,我都这么说了,还是不肯把钱拿出来。”

蒋佳佳对安酒酒向来不喜:“我就知道这个女的没这么容易糊弄,我们之前哄着她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还说什么为了我好,是过来人,分明就是抠门不肯把钱拿出来。”

蒋佳佳想了一会儿,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年纪轻轻就带着个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她看向蒋佳莲,“既然她不肯拿钱出来,那我们也没必要再哄着她,还不如给她点颜色看看,出口气。”

蒋佳莲看向她,有些不解:“你想做什么?”

蒋佳佳想了想,想到一个人:“妈,你还记得那天跟老头说安酒酒坏话的女的吗?”

蒋佳莲想了下,想起来:“记得啊,那又怎么样?”

“你记不记得她说安酒酒跟唐易之前是一个公司的,还是唐易的助理,然后有人来公司闹,说安酒酒是被人包养的?”

蒋佳莲点点头,有些明白过来自己女儿的意图:“你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蒋佳佳耸了下肩:“有何不可,反正我们现在跟安酒酒也已经撕破脸皮了,没什么好顾忌的,再说了,就算最后事情捅破了,刀子不在我们手上,也没关系。”

蒋佳莲想了想,点点头:“好,那就给她点教训,到时候她想起来,还是我们对她最好,兴许又会把钱给我们了呢。”

蒋佳佳赞同的点头,然后合计了一会儿,找人打听到琳达的电话,联络上她。

蒋佳佳和蒋佳莲没有自报家门,但是琳达本来对安酒酒心中就有恨,经过上次被唐人狗血淋头的一顿骂,更是对安酒酒又恨有妒,虽然不知道是谁给自己来的电话,但是听到可以让安酒酒身败名裂,便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很快,安酒酒傍大款并且养了个私生女的消息在律所不胫而走,加上唐易出车祸是人为的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猜测唐易的车祸是因为他撞破了安酒酒和包养她的人之间的奸情,那人打击报复才故意找车撞了他。

而安酒酒是在事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觉得心虚,所以才去医院鞍前马后的照顾唐易。

律所上下议论纷纷,几乎成了每个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因为唐易是律所里面的金牌律师,他出车祸之后,律所的股票本就一直下跌,如今又牵扯到这件事情,律所的信誉度急速下降,外界的口碑也开始下滑。

安酒酒虽然没有回律所上班,但是纪南郢也一直没开除她,仍旧让她在律所挂了个名头,这件事情一出,律所里面几个律师纷纷要求纪南郢开除安酒酒,对外发声明撇清跟安酒酒的关系,降低事件恶化给律所带来的损失。

纪南郢几分为难,毕竟安酒酒是司霖沉要求照顾的人,他和她也从小一起长大,如果律所发了声明,那么便是彻底将安酒酒的罪名坐实了,这样她往后想洗也很难洗清。

思前想后,他推迟了董事会议,给安酒酒约了个电话,让她出来跟自己碰个面。

安酒酒也知道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对律所影响很大,对纪南郢也有几分愧疚,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他的邀约,出门跟她碰面。

两个人已经许久没见过面。

纪南郢先到了餐厅,坐在包厢里,穿着一身西装,但是松松垮垮的,头发往后梳看着倒是齐整,眼角上挑,依旧挂的是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江城纪大少人设。

安酒酒走过去,拉开椅子在他对桌坐下。

纪南郢听到动静转头看她一眼,几乎是本能性的开口怼她:“你怎么走路跟个鬼影一样没声没响的。”

安酒酒没心情跟他耍贫嘴:“你大老远把我叫出来,就为了埋汰我?”

“着什么急,”纪南郢给她倒了杯茶,“这不是想先跟你叙叙旧嘛?”

安酒酒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我没时间,我还得回去看孩子。”

提到孩子,纪南郢掀了掀眼皮看她,斟酌着问了一句:“这个孩子……真的是唐易的?”

安酒酒波澜不惊的反问他:“不然呢?”

纪南郢看她一眼,没看出什么来。

但他跟唐易大学时期是同学,如果唐易跟她认识,他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因此他对安酒酒的话并不相信,却也没有追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是收回视线,开始说正事:“律所里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安酒酒情绪低了些,嗯了一句,又道歉:“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所以呢?”纪南郢跟她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你觉得这个声明我是发还是不发?”

安酒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发吧。”

第117章 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纪南郢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按照安酒酒的性格,她从来不吃哑巴亏,没做过的事情死也不会担,可是现在却二话不说要把这件事情就这么扛下来?

纪南郢惊讶稍许:“你确定?你知道发了声明意味着什么吗?”

安酒酒低着头,垂眸看着桌子,脸上神色晦涩不明,声音有点低:“我知道,没关系,你发吧,什么后果我都扛着。”

纪南郢越发觉得不对劲:“你还是安酒酒吗?”

安酒酒没应他。

纪南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你总得让我知道,你要扛下来,是为什么呢?”

安酒酒仍旧是沉默。

纪南郢肚子捉摸了半天没有琢磨出一个所以然来,皱着眉不太确定的问她:“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唐易了吧?”

这回安酒酒倒是回答的很快,几乎是下意识的否认:“没有。”

“哦?”纪南郢道,“那你眼巴巴又出钱又出力的?总不能真的是因为唐易撞破了你跟谁的奸情然后被人打击报……”

纪南郢原本是想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可是说到后面却想到一个人。

他声音低下去,看到安酒酒忽然抬头双眸深深地看他,心里有些发虚:“你是想告诉我,这件事情是阿沉……”他话没说完,又自顾自的自我否认,“不可能的,阿沉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安酒酒深深地盯着他看:“为什么不可能?”

“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阿沉不是这种人。”

“那你为什么会意识到我在说他?”安酒酒反问他,“我从头到尾没提过司霖沉,你为什么会忽然觉得这件事情会是司霖沉做的然后来问我?”

纪南郢被她将了一军,有些无言以对。

安酒酒收了收视线:“如果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他怎么会心虚和我离婚,还给我这么大一笔钱?纪南郢,你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你和我一样清楚,他这个人占有欲有多强,手段又有多么残酷。”

纪南郢有些愣,反应了一下。却抓到安酒酒话里面的另一个重点:“离婚?不是,你等等……你跟阿沉什么时候结的婚?”

安酒酒见他问,皱了皱眉,也有些奇怪:“我刚回国便跟他领证了。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司霖沉从来没有提过,他今天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竟然已经领过证了。

纪南郢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总觉得有种被好友排除在外的背叛感。

安酒酒也没想到他们从小好的穿一条裤子长大,这么大的事情司霖沉竟然连纪南郢都瞒着,但他们之间的事情她懒得参合,她拎了包站起身来:“如果发声明可以挽回公司的损失的话,你就发吧,不用顾忌我,我没什么所谓,姝姝差不多午休要醒了,我就先走了。”

纪南郢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付了账,跟她一起出了咖啡厅。

安酒酒没让纪南郢送,自己打车回公寓,纪南郢也没什么心思再去玩,直接开车回了家。

纪家和司家离得不远,两栋房子就在对面,纪南郢到了家,正好看到司霖沉的车开进来,不一会儿,司霖沉从车上下来,进了老宅。

纪南郢想了想,上楼去给司霖沉打了个电话。

司霖沉很快把电话接起来,声音没什么情绪:“有事?”

“怎么?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联络联络兄弟感情?”

司霖沉不置可否,又听到纪南郢道:“打会儿球?”

小区里面有一个篮球场,他们之前经常在那边约球,司霖沉想着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便应了下来:“好。”

“十分钟后见。”

纪南郢挂断电话,换了身衣服拿着篮球出门,司霖沉也刚好从老宅出来。

两个人一黑一白的同款运动装,在冬日暖阳下显得帅气非常。

纪南郢把球扔过去,司霖沉伸手很轻松的拦下接过来,两个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球往球场去。

他们球技相当,在球场过了几个来回,体力耗尽,没分出胜负,纪南郢嗜酒,体力不如司霖沉的好,先一步喊了暂停,擦着脸上的汗倒在一边的长椅上。

司霖沉后一步走过去,抬脚踢了踢他。

纪南郢会意,往边上躺了躺,司霖沉插着口袋坐下来,正好帮纪南郢挡了刺眼的光。

纪南郢把手放下来,看他一眼,冷不丁的开口:“我刚才去见安酒酒了。”

司霖沉身子一僵,放在口袋里的手不由自主的弯了弯,顿了片刻,才道:“所以?”

“她跟唐易的事情在律所闹得满城风雨,几个董事让我发声明把她卖了,我问问她的意见,结果你猜她怎么说?”

司霖沉手指弯曲握了拳:“怎么说?”

“她说随我。”纪南郢看一眼他的脸色,“你说这声明,我怎么发来得好?”

他带了几分试探,如果司霖沉说出来他跟安酒酒之前是夫妻关系,这个声明他只要这样做好说明,不但可以破除谣言,也不用危及到安酒酒。

可司霖沉默了半天,只说了一句话:“你想怎么发就怎么发。”

纪南郢别过脸,避开司霖沉的视线撇了撇嘴,一时之间没有回话。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司霖沉先开了口:“她还说了别的吗?”

纪南郢垂下眼,抿唇想了一会儿,嗯了一声:“我问了她唐易的事情。”

司霖沉转脸,低头看他,等着他往下说。

纪南郢抬眸看他一眼,有些不自然的皱了皱鼻子:“不过她没说太多,只是说她要守在唐易身边等他醒过来,说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他偷偷转开视线,没再对上司霖沉的目光,又接着道,“不太清楚,没聊两句她说要回去给唐易擦洗身子,就回医院去了,我就没再好多问了。”

约定,擦洗身子。

司霖沉心底自嘲的暗笑一声。

他还抱着点希望,如今听来真可笑。

司霖沉沉默的转回脸去,纪南郢转眸看他,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愧疚感,但他抿了抿唇,又压下去。

就算是回敬了,左右司霖沉也没跟他说实话。

第118章 跟你客气你还蹬鼻子上脸

两个人又聊了点公事,天黑下来,各回各家。

纪南郢拍着球回家,南女士正在厨房丁零当啷不知道折腾什么,听到他砰砰拍篮球的声音,系着个围裙跑出来,眼睛放光:“儿子,你回来啦?”

纪南郢下意识觉得母亲这个眼神不太对,有些瘆得慌的躲了躲她的视线:“啊……啊,回来了。”

南女士想过来拉他,想起自己没洗手,又匆匆跑回厨房把手洗干净,摘了围裙,又跑出来,一把拉过他:“儿子,你过来,我问你点事。”

纪南郢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有些躲避:“妈,有事不能等会儿再说吗?我这一身的汗,让我先洗个澡。”

南女士不理他,拉着他往沙发去,强行将他摁在沙发上,然后探过来问他:“我听说那个酒酒和小沉分手了?”

纪南郢整了整被自家母亲扯得变形的衣服,啊了一声算是应下,又问她:“你问这干什么?”

“我刚才路过球场,见你俩在打球,”南女士笑的八卦,拍了下他的肩,“他俩真分手了?”

纪南郢没说话,南女士也不管他说不说话,自顾自往下说:“那挺好啊,他俩分开了,你赶紧的啊,酒酒多好一女孩,小沉不懂得珍惜,是他不懂事,你别跟他一样,你赶紧趁虚而入去。”

趁虚而入……

纪南郢有些无语:“趁虚而入是什么好词吗你往我身上放。”

“这不是重点,”南女士又拍他一下,“重点是,错过了酒酒,你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纪南郢看了一眼自己一脸兴奋的老妈,很不好意思的泼她冷水:“不好意思,人家那里没虚呢,你儿子也入不了。安酒酒跟司霖沉之前都已经结婚了,而且现在孩子都有了。”

这倒是出乎意料,南女士瞪大眼,一脸的不可置信:“结婚了,还跟小沉有孩子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生的?”

“这个孩子呢可能不是阿沉的,四年前就生了,然后她现在跟阿沉也离婚了。”

“……”南女士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他,“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是……”纪南郢张了张嘴,原本想跟她解释,却又忽然没什么兴致,于是摆了摆手,“说来话长,就字面意思。”

南女士只好自己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喃喃道了一句:“怎么会这样呢?”

过了片刻,又很是失望沮丧的叹了一口长气。

纪南郢听到她的叹气声,转脸看她一眼,心里不禁有些奇怪,他撩了下衣服,侧身问她:“我就不明白了,你就这么喜欢安酒酒,死活都想把我俩凑一块儿,这世界上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好姑娘了,你就只看上安酒酒了?”

南女士看他一眼,皱着眉头,有些惆怅的样子,又叹了口气然后道:“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好女孩很多,但是你不知道,我希望你跟安酒酒能在一块儿,也不全然是因为酒酒的确是个好姑娘。”

纪南郢不解:“那是因为什么?”

南女士垂了下眼,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神情几分悲伤:“都是挺久之前的事情了。你呀,是当初安酒酒妈妈接生的。”

这倒是头一回听闻,纪南郢有些惊讶:“安阿姨?”

“对,”南女士点点头,“当初我刚怀上你的时候,因为没有经验,所以有些胎位不正,正好碰上你安阿姨,你安阿姨那时候是那家医院的一个实习护士,但是却很聪明,我在医院那段时间都是她陪着我做的训练,矫正胎位,也是她陪着我进的手术室。说起来,你安阿姨应该是第一个抱你的人了。”

“后来呢?”

“后来你出生了,没多久,你阿姨掉到了儿科,又正好碰上,每次你有点什么头疼脑热我都去找你安阿姨给你看,你安阿姨心地善良做事细心,每次都很尽责的帮我照顾你,我跟她姐妹感情也很好,后来你安阿姨怀了酒酒,我们就做了约定,如果她这胎生的儿子呢,就让你俩一起长大拜个头做兄弟,如果她这胎生的女儿,就定个娃娃亲,以后就嫁到我们纪家来。”

纪南郢反应了一下,心跳猝然快上一拍,几分心动,他抿了抿唇,赶忙问道:“那为什么现在没有提起了?”

“后来呢,你安阿姨生下酒酒之后,就跟她那时候的丈夫闹了离婚,有一段时间我都没见都她,等到她后来再出现,就是在你司叔叔的婚礼上了,”南女士叹了口气,“他俩结了婚,我就想着,等酒酒再大一些再提这个事情,可是没想到你安阿姨……”

后面的话南女士没往下说,她很长的叹了口气。

纪南郢也明白她这一声叹气是为什么——安酒酒的母亲在嫁给司勋豪的第二年,便因病去世了。

两个人皆是沉默下来。

南女士是因为回忆起往事,想到早早去世的安酒酒母亲而伤感,纪南郢却是因为听得母亲的一席话,莫名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悸动。

原来他跟安酒酒还有这么一段缘分吗?

他抿了抿唇,觉得心跳的有些快。

回了房,纪南郢洗了个澡,想了想,打电话吩咐秘书,把董事的联名压下来,然后给安酒酒打了个电话。

安酒酒电话接的很快,声音有点紧张的喂了一声:“纪南郢?”

纪南郢嗯了一句:“吃过饭没?”

安酒酒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几乎是本能性的反问:“你今天没吃药?”

纪南郢:“……”

他也反应过来自己跟安酒酒从小斗到大的关系不适合这么和气的问话,于是咳了一声:“怎么?我就不能按照套路打个电话,跟你客气你还蹬鼻子上脸。”

“……”

这才像她认识的纪南郢,安酒酒抿唇默了一下,有些紧张小心的问了纪南郢一句:“声明……我怎么没看到啊?”

原来她没刚才看到的那样不在乎,纪南郢心里莫名有些心疼,斟酌了一下回答她:“声明不发了,我已经让人压下来了,你不用担心了。”

第119章 赶紧滚出律师界

安酒酒顿时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又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不发了?”

纪南郢含糊了一下:“好歹是多年的朋友,总不能为了我自个儿把你往火坑里推吧?”

安酒酒笑了一下,心里却暗暗在想是不是司霖沉拜托他的,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简单道了句谢。

纪南郢应不用客气,安酒酒便要挂电话,他心里一动,不由自主的脱口喊住她。

安酒酒挂断的动作停下,尾音上扬嗯了一声:“还有事吗?”

“那个……就是……”纪南郢支吾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在心里打了个响指,“哦,对了,就是那个,虽然这个声明是不发了,但是呢,按照法律程序,你当初是跟公司签了合同的,合同上的工期还没有满,你也没有办离职手续,你还是得回律所来上班。”

安酒酒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皱了皱眉,有些为难:“那我现在跟你提离职行吗?申请书我到时候邮件给你。”

“可以是可以,”纪南郢道,“但是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我不发声明开除你,你却又不来上班,如果舆论知道,兴许会对你更加不利,所以,我的建议是,这段时间,你还是回来老实上班的好。”

安酒酒有些犹疑:“是这样吗?”

纪南郢肯定的嗯了一声:“然后现在考虑到唐易在医院暂时没有办法回来,你在律所现在也是……”他停顿了一下,“我想了一下,这样吧,你就暂时待在我身边,给我打打下手什么的,挂个闲职,怎么样?”

“给你打下手?”安酒酒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你一个挂名老板,要什么下手,你又不工作。”

“……”纪南郢咬了咬牙,觉得自己刚才的心疼都喂了狗了,“安酒酒,你要是好好说话,其实挺可爱的。”

安酒酒哦了一下,习惯性的怼他:“不需要,我已经很可爱了。”

“……”

纪南郢无话可说。

安酒酒察觉到他败下阵来,笑了一声,把话说回来:“不过,还是谢谢你啦。”

纪南郢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声音温和了许多:“没事。”

因为答应了要在纪南郢手底下挂个名,安酒酒也不能一直不去公司,因此第二天特地跟唐人打了招呼,顺便拜托他照顾一下姝姝,然后自己收拾利落去了律所。

一见到她来,律所上上下下都是议论纷纷,安酒酒知道自己现在成了个“名人”,但也不回避,依旧是落落大方。

纪南郢特地起了个早在律所等着接她,看着她从容淡定的走过来,身材娇小,面容倩丽,心里蓦然几分悸动,他上前一步,温声说:“来了。”

安酒酒嗯了一声,转眸看了看周围议论纷纷的同事,还是有点担忧:“真的没关系吗?”

纪南郢点了点头:“这好歹是我的地盘,我罩着你呢。”

安酒酒低头笑了一下。

纪南郢垂眸看她,见她眉眼弯弯,几分星光从里面散出来,嘴角边上一颗梨涡,看着令人心动。

他暗自想,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长得这么好看呢?

他领着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跟她道:“你以后就跟我用一个办公室,我让她们搬了桌椅过来。”

“不用了吧,”安酒酒道,“哪有秘书和老板一个办公室的?”

纪南郢摊手:“那你要出去跟我之前的秘书用一个办公室吗?”

安酒酒:“我可以回原来的办公室。”

“不行,”纪南郢反对,“那离我这太远了,而且那边人多眼杂,你不想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看吧?”

安酒酒想了想,觉得纪南郢说的有几分道理,便也没有再坚持,在一边的桌子上坐下来。

纪南郢也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却无事可干,只偷偷的拿眼睛去瞄一边的安酒酒。

安酒酒浑然不觉。

她很久没工作了,她本来就很喜欢法律,重新回到律所,接触熟悉的工作,她热情很高,很快沉浸在一宗宗案卷里面。

因为安酒酒的重新归来和纪南郢按压声明不发,律所很多人对此都非常的不满,正好琳达对安酒酒不满很久又从蒋佳莲那边听来不少关于安酒酒的事情,于是在律所大肆宣扬添油加醋,将安酒酒有孩子的事情说出去。

甚至在午休时间偷拍了纪南郢和安酒酒的照片,匿名发布到了论坛上,说安酒酒害了唐易又勾搭纪南郢,很快将这件事情往大了闹开出去,连带着网上也烧起来。

因为纪南郢、司霖沉、乔可人已经唐易都算是江城的知名人物,因此事件发酵的很快,不过一天的功夫,安酒酒的事情便上了热搜,手机也开始短信电话轮流被打个不停。

除了有狗仔八卦打探情况的电话,还有一些是所谓的正义路人发来的谩骂短信,让她赶紧滚出律师界,以免玷污这块“净土”。

安酒酒手机一天到晚响个不停,她也无心工作,在公司呆了两天,每天都是无精打采的,纪南郢没想到适得其反,心里几分歉疚,便索性给安酒酒放了假,让安酒酒回家休息。

因为唐易还躺在医院,纪南郢又是个甩手掌柜,又没有其他律师带她,安酒酒在律所本就无所事事,便没拒绝,直接回了家,重新过回医院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

纪南郢给安酒酒放了假,也没闲着,让助理将网上传的最凶的那几条消息的发布人信息调出来,却没想到被司霖沉抢先一步——司霖沉早已经叫网上的消息压下来,连带着散布谣言的那个博主信息也扣在了手上。

纪南郢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别扭不舒服,思前想后没忍住,给司霖沉去了个电话。

司霖沉声音依旧是跟往常一般没什么情绪,喂了一声:“有事?”

纪南郢依旧反口问他:“没事不能跟你打个电话?”

司霖沉不置可否:“怎么,想打球?”

“不打。”

司霖沉没出声,等着他再度开口。

纪南郢纠结片刻,开口道:“安酒酒的事情你知道了?”

第120章 纪南郢,你今天没吃药

司霖沉没遮掩,直言道:“网上闹这么大,我想不知道也难吧?”

纪南郢哦了一声:“那网上的消息是你压下来的?”

司霖沉承认,嗯了一声:“是我。”

纪南郢心里不舒服的程度加深,他皱了皱眉:“那资料信息也都在你手里了?”

司霖沉又嗯一声:“怎么?”

“没,”纪南郢顿了下,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纠结,但还是说出来,“你把资料给我一份。”

司霖沉尾音上扬哦了一声:“给你一份?”

纪南郢嗯了一声,却又立刻觉得有些心虚,于是赶忙遮掩般的道:“怎么说安酒酒也是在我手底下出的事,从下一块长大,我总得给她一个交代。”

司霖沉似信非信,哦了一声:“不用了,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反正你跟她关系一直也不怎么样,这件事情我来查就好,她应该也不会怪你。”

纪南郢心里莫名被刺了一下,觉得司霖沉那句“反正你跟她关系一直也不怎么样”怎么听怎么刺耳,他心里不舒服,下意识的反驳司霖沉:“是,我跟她关系是不怎么样,但好歹是一块长大,也算个青梅竹马。而且好歹她现在是我手底下的员工,我管这件事天经地义的。你跟她呢?你俩都前夫前妻了,你管这么多,也不合适吧?”

司霖沉皱眉,被他这一席话弄得火气有些大:“纪南郢,你今天没吃药?”

他之前在网上看到纪南郢和安酒酒两人被拍的一起用餐的照片,兴许是角度问题,照片上两个人看的很亲密,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看上去靠的也很近,他心里本就不爽,现在被纪南郢这一番话弄得更加不爽:“安酒酒的事情我想管就管,我做事情什么时候还要看合不合适了?你当个甩手掌柜都这么久了,现在倒是想起来她是你员工?纪南郢,你昨天的酒怕是还没醒吧?”

司霖沉跟纪南郢关系向来很好,鲜少有这样直呼大名的时候,纪南郢也被司霖沉这理所当然的口气闹得火大:“我之前懒得管,我现在想管了不行?司霖沉,你都跟她离婚了,说实在的,这件事本就该我来管,而且,你不问问她稀不稀罕你管她这件事?”

司霖沉被他戳到痛点,火气更胜,整个人阴沉下来,口气凌厉:“不管这件事该是谁来管,纪南郢,当务之急,我劝你,还是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说完,他也不再跟纪南郢吵,直接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纪南郢还想要反驳他:“你才应该去洗把脸……”

他话说到一半,听到电话听筒里传来挂断的嘟嘟声,于是骂了句脏话,把手机放下了,心里却还是憋着一肚子火气。

一个人在办公室静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火气好像的确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他烦躁非常的挠了一下头发,然后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

司霖沉把纪南郢的电话挂断,正好徐毅拿着查好的资料过来,听到敲门声,他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进。”

徐毅推门进来,行了个礼,开口道:“司少,关于网上的消息有进展了。”

司霖沉抬头看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徐毅上前一步,继续汇报道:“因为这个账号是匿名注册的,绑定的手机号码也是空号,想来是在网上购买的账号,现在已经被我们查封了,消息也已经压下来。但是因为上面的信息都是假的,现在暂时只能追踪到消息发布的网络地址来源,暂时还查不到是谁发布的消息。”

他上前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司霖沉,司霖沉伸手接过,翻开去看,看到第二页,上面的地址写着一排,他觉得眼熟,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于是皱了眉:“南郢的律所?”

徐毅点点头:“是的,经过调查,ip地址锁定在纪少的律所,下面是电脑型号编码,只要拿着编码去纪少律所一查,便可以得知到底是谁散布的消息。”

依照司霖沉和纪南郢的关系,这本是小事一桩,可就在五分钟前司霖沉刚因为调查消息的事情跟纪南郢吵了一架,现在立马反脸过去找他,司霖沉几乎不用闭眼,脑子里就能想象出纪南郢那副“你看,还不是得来找我”的欠揍表情。

他还真拉不下这个脸面。

司霖沉抬眼问徐毅:“没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这难道不是最快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了吗?

徐毅不知道司霖沉和纪南郢闹僵了,困惑了片刻,却没表现出来,如实回答道:“每台电脑的编号都不一样,从电脑公司可以查到电脑信息,但是应该电脑购买之后设有防火墙,很难从里面看到电脑主人的信息,而且公用电脑,即使突破防火墙,里面可能有的也只是公司资料,使用者的消息也不会很明朗。”

因此,只能找纪南郢要律所的电脑资料了。

司霖沉沉默了一会儿,没想到什么其他办法,有些烦躁,干脆不想,左右这件事情算不得十分着急,于是合了文件,站起身来往外面走。

徐毅见他往外走,赶忙跟上他,又问了一句:“那安小姐的事情……?”

司霖沉有些烦:“先搁一段时间再说。”

徐毅只能应了声好,司霖沉出了办公室,却迎面撞上一个在他视线里似乎是消失了很久的女人——乔可人。

乔可人也没想到自己偷听会被抓了个正着,脸上慌张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很快被她用演员的素养遮掩下去,她抬头冲着司霖沉乖巧一笑:“司少。”

司霖沉皱了皱眉,看她一眼,没理她的招呼,而是转脸看向徐毅:“总裁办公室的这么容易放人进来了?”

徐毅立马道歉:“是我的疏忽,抱歉,我这就去查明情况。”

说着,对乔可人手心朝上做了个请的姿势:“乔小姐,没有预约和通报,您不能进来,还请您跟我出去登记。”

第121章 等你拿到证据再跟我说吧

乔可人软磨硬泡才溜进来,好不容易见到司霖沉,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被徐毅请出去,她瞪了徐毅一眼:“我已经登记了!”

说完,又嘟着嘴抬眼去看司霖沉,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司少还是和从前一样不近人情,这么久不见,也不客套一番,只想着赶人家出去。”

司霖沉看她一眼,心里正是烦乱,本不想搭理她,但是想到上次的事情,自己好歹是承了她的情,便没让徐毅再赶她,虽然脸上神色仍旧是冷淡如冰:“你有事?”

乔可人得意的扬了扬眉:“我这次来,可是来帮司少一个大忙的。”

司霖沉没什么情绪,看着她,示意她自己往下说。

乔可人早已经习惯他这幅冷冰冰的样子,也不介意,自顾自的接着话头往下道:“我刚才听说,司少是想要查网上安酒酒的事情吧?”

司霖沉仍旧是沉默的看着她,于是乔可人有自己接着回答:“我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司霖沉终于有了兴许,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松动,他挑了挑眉,尾音上扬:“哦?”

乔可人笑起来,面有得色:“我不但知道这个人是谁,我还可以让她亲口承认,这件事情,是她所为。”

司霖沉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半信半疑,又哦了一声。

乔可人却信心满满:“司少,你相信我,明天我就可以把证据交给你。”

司霖沉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也不知道她准备怎么做,但是听得她这么说,倒也没打击她,只是略一点头:“好。”

乔可人看他一眼,想了想,鼓起勇气:“那如果我明天拿到证据交给你,星期三晚上,司少能同我一起参加颁奖晚会吗?”

司霖沉看她一眼,他心里对乔可人的话本就半信半疑,而且他向来不是会拿自己跟人谈交易的人,但却也没直接拒绝,给了乔可人一点面子:“那等你拿到证据,我看看值不值得,再来跟我谈吧。

说罢,他没再多看乔可人一眼,径直离开。

乔可人却像是看到了希望,在司霖沉身后声音轻快喜悦的应了声是。

乔可人离开司霖沉的公司,然后打电话给经纪人,让她调查到琳达的电话回给自己。

乔可人上次因为工作的事情前去找过唐易帮忙,那时候便是琳达接待的她,因为安酒酒被调去了档案室,因此整个官司都是琳达协助唐易帮她打的。

乔可人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会差,加上她对这些事情本来就敏锐,很快便察觉到琳达对唐易的心思。

琳达这个人在她心里其实印象不深,而且她那些小心思在乔可人看起来都嗤之以鼻,加上琳达这个人的情商着实算不上很高,因为乔可人到律所第一天就跟安酒酒闹了一场,琳达对她便似乎特别热情,然后拐着弯想要从她嘴里套一些关于安酒酒的男女八卦出来,乔可人也十分讨厌安酒酒,便跟她说了几句,而就这三两句话之间,便察觉到琳达对安酒酒似乎有许多不满。

因为方才在门口偷听到徐毅和司霖沉的谈话,知道消息是从律所散布出来之后,乔可人第一想到的就是琳达。

有关于唐易,又有关于司霖沉。

出来对唐易心生爱慕却爱而不得的琳达,乔可人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花这么大的心思去陷害安酒酒。

她向经纪人要到乔可人的电话,立马便给她打了个电话,准备约她出来见面。

琳达接到乔可人的电话很是意外,也很困惑,乔可人声音礼貌客气:“上次关于广告的案子,我这边新的一部电视剧制片人想要具体了解,但是你知道,上次我是全权拜托唐律师帮我处理的,里面的细节我也不是非常清楚,现在唐律师人在医院,所以,我想问问你是否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琳达虽然跟乔可人没什么交情,但职业操守还是在的,想了想自己晚上左右没什么事情,便没拒绝她,应承下来。

乔可人请客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很高级的餐厅,一顿饭差不多是琳达小一个月的工资,琳达没想到乔可人这么大方,于是对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乔可人跟普通人比起来演技还是很好的,先是假模假样的问了一下关于自己上次那个案件的事情,问完之后便将话题转移到安酒酒的身上:“对了,那个安酒酒还在你们律所上班吗?我前几天在网上看她她的消息……”

乔可人声音顿了下,脸上不屑和幸灾乐祸清晰可见:“我就知道,这个贱人,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琳达本就对安酒酒恨之入骨,看到乔可人这个样子,又想到之前她跟安酒酒在律所里吵闹的事情,以为她也十分讨厌安酒酒,于是心里对她又亲近两分:“乔小姐也讨厌安酒酒吗?”

“也?”乔可人装作一副很惊讶的表情看她,“这么说,你也不喜欢安酒酒咯?”

琳达没想到她这么敏锐,僵了一下,然后笑笑,“说不上讨厌不讨厌的。”

乔可人切了一声,又道:“就是讨厌她又怎么样,她这种人,除了那些被她骗的团团转的男人,谁还会喜欢她?”她下意识的观察乔可人的脸色,见她听到自己骂安酒酒面色明显更加兴奋,于是又接着道,“说真的,唐律师也是没眼光,怎么会看得上她,要我说啊,随便那个人也比她好上千万倍,她这么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还带着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哪里配的上唐律师。”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琳达:“而且,我觉得琳达你就挺好的啊。你看,学历不错,长得又漂亮,还陪了唐律师这么多年,唐律师不知道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竟然放着你这么个大美人不选,被安酒酒一个狐狸精迷得团团转。”

琳达不知道乔可人是在演戏,听她一字一句虽然是在骂安酒酒,但好像都说到了自己的痛点上,于是也忍不住愤愤不平的道:“就是,我跟在唐律师身边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敢肖想他,可是安酒酒这个贱人,才来多少天就……唐律师被她害得这么惨,她还厚着脸皮敢到公司来,我要是她,我都恨不得死了算了,这个贱人,却还活的这么潇洒。”

第122章 我保证她一个月内出不了门

乔可人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心里暗道鱼儿上钩了,却没表露出来,脸上半是惊讶半是认同的附和了两句,然后问她:“我要是知道网上那些消息谁写的,我肯定要跟她一起,我这里,还多的是安酒酒的黑料呢?”

果然,乔可人一听,眼睛立马亮了几分:“什么黑料。”

乔可人看她一眼,装作毫无防备的样子,立马就要跟她说:“就是……”

刚刚开口,却又顿下,有些怀疑的看了几眼:“你这么感兴趣,该不会,网上的东西是你写的吧?”

乔可人脸上的神色一紧,然后匆忙移开视线,摇了摇头道:“不是,怎么可能是我写的,我就是听个乐子。”

她神色紧张,为掩饰心虚还尴尬的笑了一声,乔可人心里有了底,想了想,哎呀了一声:“那就算了,我还以为是你写的呢。其实这个发消息的人一看就不是混我们这个圈子的,如果我要是知道了是谁,我肯定会帮她,网上那几个热门的营销号跟我都有交情,我只要打声招呼,他们都会跟着转发,到时候……”

乔可人呵的冷笑了一声:“安酒酒就不仅仅是收几条短信接几个电话这么简单了,我保证,她在一个月之内,绝对出不了门。”

琳达听她这么一说,眼神又亮了几分:“真的?”

乔可人看她一眼,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琳达看她几眼,似乎是有些纠结,过了一会儿,然后跟她道:“乔小姐,其实不瞒你说,晚上的消息就是我发的。”

乔可人内心狂喜,面上却仍旧是一副惊讶的样子:“真是你做的?”

琳达点点头。

“那你刚才不是说不是你吗?”

“刚才我是担心,你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怎么会!”乔可人抓过她的手,“我巴不得安酒酒赶紧倒霉,怎么可能说出去,你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而且我还会帮你,让全世界都知道安酒酒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琳达听完,果然很是高兴,乔可人又顺着骂了几句安酒酒,然后跟她商量了一下,接下来怎么对付安酒酒,然后这才从餐厅出来。

从餐厅出来之后,为了不让琳达起疑心,乔可人又陪着琳达再商场里逛了几圈,还把自己戴着的名牌钻石项链摘下来送给了她。

琳达果然没有察觉大任何异常,一个晚上下来,已然把乔可人当成了自己人,跟她无话不说,最后才告了别,各自回家。

乔可人在见琳达之前,便事先准备好了录音笔,回到家,她把琳达承认陷害安酒酒的那一段从录音里单独截下来,第二天,便联系了司霖沉,将录音笔交给他。

司霖沉听完录音,面上的神色和缓很多,抬眸看她一眼,难得的对她笑了一下,夸了她一声:“你做的很好,很聪明。”

乔可人面上一喜,有些不好意思,又想到晚上的颁奖典礼,于是问司霖沉道:“那司少,你昨天答应我的,颁奖典礼……”

司霖沉本来就没有打算陪乔可人出席典礼,他打断乔可人的话:“我等会儿会让徐毅打个招呼,你不是一直很想拍电影吗?正好有一部电影正在筹备,我会帮你安排好。”

便是要用电影还清人情了。

乔可人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心里难掩失望,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不敢讨价还价,只能恹恹的道了声谢。

两个人吃完饭出来,司霖沉直接拿着录音去找安酒酒。

却没想到,正好看到安酒酒从纪南郢的车上下来。

最近纪南郢对安酒酒很是热情,按他的话说是因为律所的事情感到抱歉,安酒酒虽然觉得没什么,但他坚持要请她吃饭,又打着多年朋友的名义接她从医院来回,安酒酒没法拒绝,便只能由着他去。

好在他也是个大男孩,姝姝跟他很玩得来,也算是给姝姝找了个玩伴。

姝姝在车上睡着了,安酒酒小心的把姝姝抱下来,小姑娘跑了一天似乎是累极了,睡得无知无觉,趴在她肩膀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纪南郢里面不让停车,纪南郢懒得开去停车场,于是在路边把车停下,想要帮她抱姝姝,安酒酒没给,自己伸手抱着,和他一起往小区里面走。

司霖沉见她们两个人肩并肩的走过来,觉得有些刺眼,眉心拧在一起,心里有些烦躁,但是却没上前,而是转了个身背对过去。

安酒酒和纪南郢没注意到草坛阴影处站了个人,两个人往小区里头走,纪南郢想了想,问她道:“后天你有时间吗?”

安酒酒抬头看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纪南郢有些不太自在的顿了一下,“有一部新的电影上映,我想去看,但是一个人去看电影,有点奇怪,所以问问你,正好姝姝也喜欢科幻片。”

安酒酒打趣他:“你还会找不到年轻小姑娘陪你看电影?”

纪南郢瞪她一眼:“就近原则行不行?”

“行,”安酒酒夸张的点了下头,笑了笑,然后想了一下时间,“后天的话……周三啊……”

纪南郢问她:“周三怎么了?”

“那天是姝姝复诊的时间,不知道要弄到几点。”

“没事,”纪南郢听她不是拒绝自己,笑了下,“到时候我陪你去,姝姝复诊的医院不远不就有一个商场吗?等检查完了,我们直接去吃饭,吃完然后再去看电影就好了。”

安酒酒想了一下,正好自己好久没去看电影了,便点了点头:“那好,那我到时候给你电话。”

正好两个人走到安酒酒公寓楼下,安酒酒没请纪南郢上楼,站在楼梯口跟他道别:“我到了,你回去吧。”

纪南郢想着她答应了自己,心里高兴,声音轻快地哎了一声,朝她挥挥手,转身走了,离开时,也没见到身后跟了司霖沉。

等到他们两个人都走了,司霖沉这才出来。

他抬眼往上看,找到属于安酒酒的那一扇窗户,等了片刻,然后见到里面灯光亮起来。

第123章 此生最好最对的决定

灯光微黄,司霖沉似乎能透过窗帘穿过隔在两个人之间的空间,看到里面的女人温柔的将自己的女儿抱进房间,帮她擦脸洗手脚,姝姝应该会被她吵醒,哼唧两声,她温柔的哄着。

司霖沉垂下眸,想了一下,姝姝是在哪个医院复诊来着?

然后他给乔可人去了个电话,答应她参加那天晚上的颁奖典礼。

他记得,那个医院附近,不仅有一个商场,还有一个酒店。

那个典礼,就在酒店进行。

司霖沉挂断电话,转身出了小区。

乔可人不知道司霖沉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答应跟自己出席颁奖典礼,但心里却非常高兴,欣喜若狂的找到颁奖典礼名单公布的那条微博,转发道:感谢举办方,感谢粉丝,更感谢的还有给我资源的司少,我们颁奖典礼见司霖沉。

因为这次的颁奖典礼,乔可人入选的角色是之前她还跟司明珠要好的时候所拍电影里面的角色,这部电影,正好是司家公司名下投资的电影之一。

她这个微博一发出来,加上之前她跟司霖沉的传闻,网络立马又开始沸腾起来,联想到之前,纷纷猜测她和司霖沉是不是要公布恋情。

连带着她之前被黑的经历,也被网友说成了是两个人生气吵架,司霖沉的赌气不管,现在和好,于是迫不及待想要公开,所猜测的剧情,几乎能整理成一部小说。

安酒酒在医院待了一天,好不容易一个人静下来,却睡不太着。

回国的日子过的很不平静,事情接二连三,可是她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躺着转了两个身,睡不安稳,干脆开了床头的小灯,坐起来,拿出手机,上网看看自己的事情在网上有没有好转。

却没想到,自己的热度的确是下去了,但与之替代上来的是司霖沉与乔可人之间的恋情猜测。

乔可人微博才发不过两个小时,已经挂在微博热搜上,尾巴后面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下面一连串的相关热搜:乔可人微博、乔可人恋情公开……

安酒酒心揪了一下,皱了皱眉,点进热搜榜去看,看到乔可人那条转发司霖沉的微博,司霖沉虽然没有回应,但是上面的网友已经吵翻了天。

有说恋情实锤的,也有说是乔可人一个人自我炒作的,还有祝福和各种写小说的,连带着之前司霖沉和乔可人被偷拍过的照片也再度被人翻出来扒细节,网友文笔脑洞好的不行,连司霖沉低了个头转了个眼都被写的含情脉脉,安酒酒看的心头越来越堵得慌。

上面倒是也有忘性没这么大的网友,想起之前还在炒自己被司霖沉包养的事情,却没想到更是把安酒酒往小三方面骂过去,只说是这是司霖沉和乔可人之前的误会,都是安酒酒城府深沉一手策划。

安酒酒看的简直要被气笑了。

于是她就真的笑了一声,笑完却又觉得鼻子有些酸,心里面说不上来的委屈。

可明明,现在的她也没有什么资格委屈。

他时好时坏,身边有什么样的人,都不关她的事了。

她早就离开他了。

可其实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想要离开他,心里却从没想过他会离开她。

安酒酒鼻尖酸涩,抿了抿唇,手机上乔可人和司霖沉的合影看得她眼睛生疼,可她却迟迟没有暗灭屏幕,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姝姝在她身边睡得不是很安分,转了个身,手探出被窝外头,打在她的胳膊上。

安酒酒赶忙回神,转身小心翼翼的想把姝姝的手放回被窝,却没想到姝姝转了个身,收回手揉揉眼睛,醒了过来,鼻音重重的喊了声妈咪。

安酒酒抬手拍了拍她,轻声问她:“是不是妈咪吵到你了?”

姝姝摇摇头,爬着坐起来:“妈咪,姝姝想上厕所。”

安酒酒点点头,抬手把灯打开,然后抱起她:“妈咪带你去。”

安酒酒抱着姝姝上完厕所,姝姝自己爬到床上,转头看了一眼,见到安酒酒枕头上放着的手机,手机屏幕亮着,上面乔可人挽着司霖沉笑的像一朵花一样好看,司霖沉沉稳疏离,眼角眉梢却看着有几分喜气。

姝姝盯着看了两眼,安酒酒把手机收回来,姝姝抬头咦了一声看看她:“妈咪,那个是当初在医院里面的叔叔吗?”

安酒酒点点头:“是。”

她上了床,给姝姝盖好被子,心里不太愿意跟她提及司霖沉,于是关了灯收好手机躺下,将她抱进怀里,轻声道:“我们睡觉吧。”

姝姝嗯了一声,缩在她怀里头,过了一会儿,安酒酒听到她小声道了一句:“坏人。”

声音有些愤愤不平。

安酒酒眉心一跳,低头看她,尾音上扬嗯了一声:“姝姝说什么?”

姝姝抬起头看她:“我说刚才那个叔叔是坏人。”

安酒酒愣了一下:“怎么这么说呢?”

“妈咪很难过,”姝姝点了点她的眼睛,“这个叔叔每次来,妈咪都很难过,妈咪的眼睛总是在哭鼻子。”

安酒酒一愣,回神之后鼻头忍不住一酸,然后抬手将姝姝的手握在手心里,轻声问她道:“那万一是我先做了错事,让这个叔叔伤心了呢?”

姝姝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听到安酒酒这么说,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回话道:“不会的,妈咪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如果连妈咪都没办法对这个叔叔好的话,说明这个叔叔肯定是坏人,惹得妈咪生气了。”

“而且,”姝姝抬眼看看她,“我总是看到妈咪因为他难过,如果是妈咪做错了事情,妈咪又怎么会这么难过呢。”

安酒酒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的姝姝,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加贴心懂事。

她抬手摸了摸姝姝的头发,帮她把头发顺到脑后,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我知道了,妈咪不难过了,很晚了,我们睡觉了。”

“嗯,”姝姝点点头,想了一下,又探脸过去亲了亲安酒酒,然后才闭上眼睛,乖乖巧巧的道:“晚安。”

安酒酒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也道了声晚安。

姝姝年纪到底还小,很快便再度入睡,在安酒酒身边发出轻微的鼾声。

安酒酒自黑暗里睁开眼来,垂眸看到女儿沉静的睡颜,感觉到心口有一股暖流流过去。

她此生做的最对最好的决定,便是把姝姝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安酒酒忍不住再次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重新闭上眼,沉沉睡过去。

第124章 连纪南郢也不放过?

眨眼很快到了周三。

司霖沉如约陪着乔可人出席颁奖典礼。

应着礼仪和要求,司霖沉从浅水湾别墅出来,先去接了乔可人。

兴许是因为高兴,乔可人双颊绯红,看着面若桃花,比平时更加添了几分韵味。

她穿了一身米白色的露肩晚礼服,露出好看的锁骨和肩膀,头上戴着个镶了钻的小型皇冠,倒是有几分气质。

见到司霖沉,她眼睛很明显的亮了亮,司霖沉想着今晚的事情,心情算不上好,也没想到要亲自下车给乔可人开门,自顾自的在车上坐着。

乔可人早就习惯他这幅冷冰冰的样子,倒也不觉得尴尬,左右没有记者媒体偷拍,便由徐毅扶着上了车,然后小心翼翼的坐在司霖沉边上,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司少。”

司霖沉眼也没抬,嗯了一声。

乔可人看了看身上的裙子。

这是她花了很久心思挑的,造型也很费心思,她抿了抿唇,没忍住,还是问了司霖沉一句:“司少,你看我今天造型还ok吗?”

司霖沉随便转过脸去扫了一眼,嗯了一声,很敷衍的道了句挺好的,然后便收回视线,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吩咐前面开车的徐毅道:“到了喊我。”

便是不愿再开口说话了。

乔可人听出他的敷衍,脸上神色暗了暗,但也没敢打扰他,只能沉默的在他身边坐着。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很快到了酒店。

还没有下车,司霖沉便听到外面的喧闹声。

徐毅将车速放慢:“司少,马上到了。”

司霖沉淡淡应了一声,睁开眼睛来,整了整衣服,抬眼看过去,一堆的媒体记者扛着相机噼里啪啦的拍个不停。

他有些心烦,但是脸上却没露情绪,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过半,还来得及。

徐毅将车停下,打开车门,司霖沉先下了车,然后在车门旁边停下,朝车内伸出手去,将乔可人带下来。

乔可人脸颊红红的,几分娇羞,将手放到他的手心里,然后提着裙摆下了车,从善如流的挽住司霖沉的胳膊。

司霖沉面不改色,嘴角带着公式化的笑,很配合的跟她走这一段红毯。

因为徐毅提前打过招呼,走完红毯的主持互动提问环节被跳过去,司霖沉和乔可人象征性的白了几个pose让记者拍照,拍完便直接入了场。

里面亦是人山人海。

她们到的算晚,参加典礼的大半人都到了,但是乔可人依托着司霖沉的面子,倒是摆的起这个架子,见到他们两个人一同进场,里头的人纷纷转过脸来看,司霖沉面不改色,依旧是那副别看我在笑但是你千万别以为你可以跟我搭话的疏离脸色,乔可人却是一脸的春风得意,几乎是扬着下巴在接受众人的打量。

司霖沉也不管她得不得意,找了位置,自顾自的坐下了。

乔可人坐在他身边,断断续续的,开始有不少人前来跟她搭话。

其中不乏有知名导演制片,司霖沉由她去说,乔可人也不敢太过分的沾他的光,只敢简单的提两句,司霖沉心思也没放在她身上,入座以后,开始频繁的看表。

乔可人发现了异常,颁奖典礼开始,有些不安,于是问他:“司少,您今晚有什么事情吗?”

司霖沉最后一次抬手看了眼时间,八点了,差不多了。

他嗯了一声:“我还有点事情,我就先走了。”

乔可人一惊,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抓了他的衣袖:“司少!”

司霖沉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看了看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

乔可人这才反应过来,触电般的把手缩回来,磕磕绊绊的解释道:“我是想说,颁奖典礼还没到我的部分……”

“我答应你过来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司霖沉打断她,说出来的话冷酷又无情,“你不是以为还能要求我看完你的部分吧?”

乔可人哑口无言,被他的话憋了个满脸通红,却又不敢反驳,只能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司霖沉没工夫听她多说,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酒店。

乔可人心里面既难堪又难过,却还是得强行打起笑脸,仿若无事般的跟身边的人解释。

司霖沉离开酒店,直接去了旁边的商场。

安酒酒和纪南郢买的电影票是晚上八点十分的。

来到电影院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安酒酒去领了电影票,把票给纪南郢,把姝姝从他手里抱过来:“我先带姝姝去上个厕所。”

纪南郢点点头:“那我去买爆米花和可乐。”

安酒酒嗯了一声,抱着姝姝往卫生间去。

因为上次在厕所晕倒的事情,姝姝对公共卫生间有些阴影,安酒酒先让姝姝进去,然后自己在门口守着,准备等她出来了,然后自己再接着上。

姝姝很快从洗手间里面出来,没再洗手间里面等,出了女卫生间在外面等安酒酒出来。

安酒酒返回卫生间,却没想到卫生间的灯突然灭了,她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感觉到自己被人拉了一把,然后踉跄几步被迫被人拖进了卫生隔间里。

安酒酒下意识的想要尖叫出声,却被人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巴,接着窗外面传来的光,她抬眼,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是司霖沉。

不知为什么,在一瞬间,她的心突然放下来。

至少她知道她不会有危险。

而后她反应过来,立马挣扎起来。

他将她顶在墙壁上,整个人覆在她身上,这样的姿势太过亲密,让她心里面止不住的慌乱,司霖沉却没打算松手,依旧是用力的制住她,两个人沉默的较了会儿劲,她听到司霖沉低沉的嗓音:“你不是喜欢唐易吗?”

安酒酒愣住,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停下挣扎的动作,拧眉看着他。

司霖沉这才将手松开,安酒酒开口问他:“你什么意思?”

司霖沉看她一眼,目光沉静无波:“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唐易,不远千里赶回来照顾他,怎么?不过几天,觉得跟个植物人耗着没意思了,连纪南郢也不放过?”

第125章 我跟谁好都跟你没有关系

安酒酒心里本来因为司霖沉的出现慌乱的很,听到他这么问,仿佛一头冷水兜头浇下来,她抬眼看看他,觉得有些无语的心寒:“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司霖沉眉心微耸:“什么意思?”

“没什么。”安酒酒别过脸,不再看他,“松开我。”

她想要去推他的手,他却用了力气,她推了两下没推动,听到外面姝姝喊了一声:“妈咪!”

兴许是等了很久没见到她出来,灯又灭了,安酒酒被姝姝一声叫的有些心慌,手上的力气大了些,急躁道:“姝姝在找我了,你松开我!”

司霖沉却一直摁着她不松手,她不敢大声呼喊,担心会有人进来看到他们两个这幅模样,肩膀被他摁的生疼,她挣不开,有些气急败坏:“不管唐易还是纪南郢,我跟谁好都跟你没有关系,你松开我!”

司霖沉纹丝不动:“跟我是没有关系,我只是提醒你,让你别痴心妄想,你以为纪家会要你这样一个离过婚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女人吗?”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嫁给纪南郢,”姝姝在外面又喊了她一声,安酒酒心里更加着急,“司霖沉,你是不是有毛病?你松开我!”

安酒酒本意不过是想说她与纪南郢并无男女之情,司霖沉却一时之间没有拐过弯来,顺着自己的思维想过去,以为她是想要利用纪南郢摆脱当下的困境,而并不是真的喜欢纪南郢,他脑子一热:“那你不如来找我啊,比起纪南郢,我在江城更有说话权,纪南郢能给你的我可以给你,而我能给你的,纪南郢未尝能给你,你去找他,还不如来找我更快些!”

安酒酒压根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

姝姝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似乎是等的有些着急了,迟迟见不到她出来,于是过了卫生间门口,但是却又不敢进去,靠在门口,着急又害怕的喊她,声音带了几分哭腔:“妈咪,妈咪你怎么还不出来,你快点出来吧,姝姝害怕。”

安酒酒心里面着急非常,想到上次姝姝晕倒在卫生间便心有余悸,于是使劲的推司霖沉,想要把他推开:“我凭什么要来找你,我爱找谁找谁,你管不着,司霖沉,你松开我!”

他不肯松手,安酒酒听到外面姝姝哭起来的声音,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安酒酒心慌意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手从他的桎梏里挣脱出来,然后想也不想的给了他一个耳光,将他一巴掌扇开。

司霖沉被她打的猝不及防,手上脱了力,安酒酒趁机要跑,却没想到司霖沉反应更快,一把将她抓了回来:“你就这么着急?!”

他双眼通红,发了狠,像是被她一巴掌打的理智尽失,将她拉回来重新摁在墙上,不管不顾的凑上去亲她。

安酒酒力气抵不上他的大,在他面前她那点力气跟猫抓痒似的没有什么用,身上每一处都被他摁在墙上磕的生疼。

她胡乱的推着他,他一边凑上来亲,一只手不耐烦的抓了她的双手摁在墙上,一只手从她的腰间顺进去,一路往上摸。

安酒酒听到外面姝姝的哭声更大,似乎是纪南郢过来了,姝姝哭着喊纪叔叔,磕磕绊绊的跟他说安酒酒进了厕所一直没有出来,不见踪影。

安酒酒被司霖沉摁的死死地,心里焦急又绝望,既希望有人来阻止他,却又不想被人看到。

她咬着牙,反抗不过,便没有再动,干站着让司霖沉发泄。

司霖沉察觉到她的死气沉沉,稍微回过一点神来,从她颈脖出抬起脸去看她。

安酒酒沉默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心里猛然一疼,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在静谧的令人窒息的狭小空间里,这一道铃声尖锐刺耳,像是一方利刃,划破黑暗,让两个人都瞬间清醒过来。

司霖沉将电话接起来。

是徐毅的声音,听起来难得有些急乱:“司少,不好了,乔小姐为了追你,出酒店的时候,出车祸了!”徐毅缓了一口气,“现在人应该送往医院了,但是很多记者媒体都拍到了,舆论对您现在不是很有利,我觉得,您还是应该先到医院去一趟,及时出面澄清。”

司霖沉眉头皱了一下松开,道了声我知道了,然后收回手机,抬眸看她一眼,终于是松开了她。

安酒酒在瞬间脱了力气,她手腕被他捏的通红,她呼了口气,轮换着揉了揉手腕,察觉到司霖沉的目光,她抿了抿唇,有些厌恶的别过脸去,没再看他。

司霖沉回过神来,想开口解释,却也自觉无话可说,他整了整衣服,双唇动了动,最后吐出两个字:“抱歉。”

安酒酒声音清冷:“那你可以走了吗?”

司霖沉皱了皱眉,想了想,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出了卫生间,纪南郢抱着姝姝等在门口,见到司霖沉出来,联想到方才的事情,顿时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骂了句粗话,过去抬手便想要给司霖沉一拳,却没想到司霖沉反应比他更快,侧脸轻松躲过去,然后反手摁住他的肩膀。

纪南郢一只手抱着姝姝,力气没办法完全使出来,被司霖沉摁住一侧肩膀,直接卸了一半的力气,又不敢松开抱着姝姝的手,只能任由他摁住自己,转脸愤然的瞪了他一眼。

司霖沉丝毫不惧,脸上神色淡淡的,但是却威慑力十足,他掀着眼角看纪南郢一眼,声音冰冷不带人情,像是警告又像是威胁:“你最好,还是离她们母女远一点。”

说完,他松开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姝姝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对,有些害怕的趴在纪南郢的肩膀上,轻声问他:“纪叔叔,我妈妈呢?”

纪南郢本来不甘的想要去追司霖沉,但听到姝姝的声音,顿时冷静下来,转脸看了她一眼,朝她安抚的笑了笑:“叔叔这就带你去找妈妈。”

第126章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姝姝点点头,正好这时,安酒酒整理好衣服从里面走出来,姝姝先一步看见,喊了声妈妈,然后从纪南郢怀里挣脱出来,扑过去抱住她:“妈咪,你去哪里了,姝姝很担心你。”

安酒酒想到方才姝姝的哭喊声便觉得心疼,蹲下身把她抱起来,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对不起宝贝,刚才卫生间停电了,妈咪一时之间没有找到路出来。”

姝姝半信半疑:“真的吗?”

安酒酒点点头。

姝姝抽了抽鼻子:“那妈咪下次要赶紧出来,不然姝姝一个人很害怕。”

安酒酒心疼的摸摸她的脸:“妈咪答应姝姝,下一次一定赶紧赶过来,回到姝姝身边。”

姝姝这才点了点头,趴在她肩头紧紧的抱着她。

安酒酒安抚的拍了拍她,走过去抬眼看看纪南郢,轻声道:“走吧,电影要开场了。”

她说完,抱着姝姝往前走,没解释刚才的事情。

纪南郢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转身沉默的看了她一眼,也没问,迈步跟上她。

方才的事情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安酒酒不愿意说,纪南郢也不再点破,只是没了刚来电影院的气氛,除了姝姝小孩子心性忘性大很快忘了方才的插曲沉浸到电影里之外,剩下的两个人都不尴不尬,全程再没有一句交流。

电影院里关了灯,只有影片放映的灯光投射出来,打在安酒酒的脸上。

纪南郢转过脸去看她,见她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盯着屏幕像是看到很认真的模样,然后抬手擦了擦眼睛。

可是这部电影正放到*,情节热血激情,没有任何泪点。

纪南郢心里烦躁,转回脸去,坐了一会儿,坐不住,起身出去了。

安酒酒和姝姝沉浸在各自的情绪里,没察觉他的动静。

纪南郢出了影厅,去了卫生间,有些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然后从口袋里掏了只烟出来点上。

他抽了两口,手机在口袋里叮当一声,他拿出来看,是一条微博推送消息,上面写着乔可人和司霖沉接连在颁奖典礼离场,乔可人出了车祸,而后司霖沉赶到医院的消息。

纪南郢点进去看,里面已经有相关的八卦报道,下面配着乔可人出车祸和司霖沉赶到医院的现场照片。

纪南郢想到刚才司霖沉从厕所出来跟自己说的话,心底一片寒意,呵的冷笑了一声,暗灭屏幕,把剩下的一小节烟一口气抽了个干净然后抬手把烟头摁灭,扔进垃圾桶,转身回去了。

安酒酒见他从外面进来,轻声问了句:“去哪了?”

安酒酒哦了一声,转回脸去,没再多问。

纪南郢看看她,也没再多说。

司霖沉很快赶到医院,医院外面密密麻麻围了一圈的记者,徐毅绕了个路,避开人群进去。

乔可人的经纪人在外面等着,看到司霖沉立马笑着上前迎他:“司少,您来了。”

司霖沉面无表情:“乔可人呢?”

乔可人经纪人面色一僵,过了片刻又赔了个笑脸,说话几分支吾:“司少,这个,我家可人呢,福大命大,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好在没出什么很大的状况,您说……”

司霖沉听出事情不对,看他一眼,没再往下听,直接绕过他进了病房。

病房里面乔可人坐在床上,身上还是那身晚礼服,头发微微有些乱了,几缕碎发掉在脸上,听到动静抬起脸看过来,脸上的妆还是上的很好。

司霖沉眉心动了动,上下扫看她一圈,发现她左手上缠了一圈绷带,除此之外,别无异常。

乔可人见他过来,立马喊了声:“司少。”

司霖沉看她一眼,知道自己多半是被耍了,面色沉下来,冷哼一声:“果然是知名演员,出了车祸也还是妆容整齐,我倒是小看你的敬业度了。”

乔可人听出他动了怒,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朝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倒也不知,兴许是我命大,那个车没撞到我,就是一点擦伤。”

司霖沉声冷面冷:“那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司霖沉说完,转身便要离开,乔可人见他要走,心里一急,下意识的便上前几步抓了他的手,急忙喊了声:“司少!”

司霖沉脚步一顿,皱了下眉,转脸看她一眼,目光又移到她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上,再度抬眸看她,眼含警告。

乔可人接收到他的眼神,有些害怕,但想了想,还是没松手,而是鼓起勇气道:“司少,我有话想跟你说。”

司霖沉看向她:“所以呢?”

乔可人咬了咬唇,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过了一会儿才道:“司少,我喜欢你。”

司霖沉波澜不惊,脸上仍就是没什么表情,很平淡的哦了一声,又问了一遍1。:“所以呢?”

乔可人没想到司霖沉反应这么平淡,怔了一下神,司霖沉心里惦记着电影院里面的安酒酒和纪南郢,等了一会儿,没见乔可人往下说,有些不耐烦的抽开手:“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他转身要离开,乔可人猛然回神,上前两步伸手拦住他:“司少!我承认,我之前通过明珠接近你,是想要攀附你拿到更好的资源,也想着通过你事业更上一层楼,所以之前才会处处算计着跟你的绯闻,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管什么电影资源也好,新闻热度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

她抿了抿唇,垂了下眼,似乎是第一次这样情真意切,有些许害羞也有些许委屈,眼睛里面晶亮泛着泪花:“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我不奢求你能给我什么,但是司少,我是真心心疼你,安酒酒她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处处为她着想付出。她心里面已经有别人了,而且她从来就没有真心的爱过你,司少……”

她一路往下说,却没有注意到司霖沉的脸色在她一字一句里越发的黑下去,他沉声打断她:“所以呢?”

第127章 他不能再冒这个险

他仍旧是那三个字,乔可人愣了一下,抬眼看他,见他面色冰冷,周身气场气压,不禁有些犯怯:“司少……我……”

“那又怎么样呢?”司霖沉冷漠的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冰冷不近人情,“你说了这么多,我只听进去一句——你配不上我。”

乔可人猛然愣住,感觉像是有刀子横空而来扎入心口,疼得她瞬间失去呼吸。

司霖沉却没理会她的情绪,他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而后冷冷收回视线,绕过她离开,至始至终再没看过她一眼。

乔可人站在原地,手脚冰凉,泪水落了一脸。

司霖沉出了医院,留了徐毅在医院处理媒体,自己开车赶回电影院。

到电影院的时候电影却已经散场。

司霖沉跑进去问,里面工作人员在收拾场地,影厅里面只有零零散散守到最后看彩蛋的影迷。

司霖沉顿了一下立马转身往外跑,外面人群结伴往外出去,他扫视一圈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斟酌片刻,他驱车去往安酒酒公寓。

小区里面不允许停车,司霖沉把车停在外面马路,走路进去,走到安酒酒公寓楼下,却正好碰到安酒酒和纪南郢在楼下聊些什么。

纪南郢怀里抱着姝姝,姝姝似乎是睡着了,安安静静的趴在纪南郢的肩头,无声无息的。

纪南郢跟安酒酒聊了点什么,距离太远司霖沉听不清内容,只见到安酒酒点了点头,随后纪南郢笑了下,转身抱着姝姝跟安酒酒进了公寓楼。

司霖沉皱了皱眉,面色沉下来。

所幸,纪南郢很快从安酒酒的公寓上下来。

司霖沉依旧等在公寓楼下,靠一边的树站着,因为树枝投下阴影,遮住路灯,纪南郢从楼道出来,一时之间没注意到司霖沉,走了两步,却觉得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于是不自禁转过脸去,看到司霖沉靠在树下黑着一张脸看自己,猛然吓了一跳。

缓过神来之后,连自己也没意识到,跟从前一样,半是埋怨半是夸张的喷了司霖沉一句:“我去,你cosplay啊,躲这装鬼吓人。”

就像是两个人之前从没有过隔阂一样。

司霖沉眉心一跳,从树阴下走出来,面色沉冷的看着纪南郢,没有接话。

纪南郢后知后觉,此刻才反应过来,两个人之前早跟以前无话不说的手足关系不一样,顿时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你在这干什么?”

司霖沉不答反问:“你又在这干什么?”

纪南郢笑了一声:“我送酒酒回家啊?怎么了?有问题?”

司霖沉尾音上扬的哦了一声:“那我来找安酒酒,又有什么问题?”

“找安酒酒?”纪南郢看着他,嗤道,“你以什么身份来找她?青梅竹马?哥哥?还是前夫?”

纪南郢把前夫两个字咬的很重,司霖沉却没跟他计较:“便是前夫,又有何不可?”

纪南郢面色顿时沉了两分:“司霖沉,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念旧?对前妻还这么关心?”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司霖沉面不改色,“关心过度也好,念旧也罢,纪南郢,我还是那句话,你脑子里的念头,还是收回去为好。”

纪南郢皱着眉,面色不快,有些愤然:“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什么为好?”

“对你我是没有资格。”司霖沉道,“但是对安酒酒,我有。”

纪南郢皱着眉看他。

司霖沉目光倨傲,下巴微扬,声音里带着浑然天成的自信自得:“因为这辈子,安酒酒只能是我司霖沉的女人。”

话语稍顿,他补上一句:“不论生死。”

纪南郢被司霖沉这口气激的浑身不痛快,刚想要发火,司霖沉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很快的收回视线,绕过他直接走了。

纪南郢被无视了个干净。

仿佛在司霖沉眼里,他根本不构成任何的威胁。

纪南郢被堵了一口气,却没法发出来,胸闷气短的去了酒吧。

司霖沉回了别墅。

第二天醒过来,接到徐毅的电话,汇报昨天的事情后续情况,司霖沉简单两句交代完,徐毅应了是,刚要接手下去办,却又听到司霖沉喊住他:“还有件事。”

“您吩咐。”

司霖沉报了个地址:“我要在这个小区公寓楼买套房,你尽快去办。”

徐毅反应了一下很快应了是,觉得奇怪的同时觉得这地址有些耳熟,着手一查,才发现,这是安酒酒现在公寓地址。

他恍然明白过来司霖沉的心思,于是联系人将安酒酒对面的公寓买了下来。

徐毅把住房手续都安排好,又把公寓收拾了个干净,这才把钥匙给司霖沉,告知他可以直接入住。

司霖沉当日便搬了过去。

徐毅上道,买的公寓就在安酒酒公寓对门。

因为要去医院里照顾唐易,安酒酒不常在家,一般是早上出门,晚上回去。

姝姝到了上学的年纪,安酒酒不太放心她的身体没让她上幼儿园,而是让纪南郢帮忙介绍了一个教育机构,里面学生不多,但环境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不错。

安酒酒早上送姝姝出门上学,下午接她回来,有时会让教育机构的司机代跑,姝姝到家便一个人在家里玩。

姝姝向来乖巧,也不吵不闹,就安静的待在家里等安酒酒回来。

司霖沉暂时没有出现在安酒酒面前。

他上次的确是过分而冲动,他此刻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搬到她家对面,她定会生出抵触情绪,然后再次离开他。

他不能再冒这个风险。

他只能先从姝姝身上下手。

安酒酒很疼姝姝,姝姝因为之前在美国时候的事情对自己又有些误解,如果能让姝姝解开心结跟自己亲近起来,安酒酒看在姝姝的面子上,也会更容易接受。

司霖沉观察两天,法线她们母女俩的生活规律之后,便寻了空子,等到姝姝一个人回家的时候,便去敲了安酒酒家的门。

他提前仔细的做了一番功课,因此这次来的准备很充分,带的零食玩具都是当下小女孩喜欢的。

第128章 变了就是猪八戒

姝姝很警惕,在猫眼里认认真真的确认了这个叔叔是自己曾经见过的,这才开了门,但是没将里面的链锁打开,只开了条小缝,趴着门问司霖沉:“你好,我妈妈不在家。”

司霖沉尽量把脸色和缓下来,口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轻柔:“我不是来找你妈妈的,我是来找你的,姝姝。”

姝姝眨眨眼,有些不解:“来找我的吗?”

司霖沉点点头,弯下腰看着这个对他一直防备心很重的小姑娘:“对,我是来找姝姝的。”

姝姝皱了皱脸:“可是,你找我干什么呢?”

司霖沉朝她温和的笑笑,从手里的袋子里拿了一盒巧克力出来:“你在美国的时候不是想要吃巧克力吗?所以我就带了巧克力过来看你了呀。”

姝姝的视线移到司霖沉手上的巧克力上去,不由自主的舔唇咽了下口水,但抬眼看看司霖沉,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妈妈会不高兴的。”

司霖沉弯腰弯的累,干脆蹲下身,依旧很耐心:“那这样,你不告诉妈妈就好了,你妈妈跟叔叔之间有一点误会,叔叔也担心会惹你妈妈难过,所以我们暂时不告诉她好不好?”

姝姝抿着唇,眨了会儿眼睛,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相信司霖沉。

司霖沉耐心的看了她一会儿,想了想,又道:“你今天不是有手工作业吗?叔叔陪你做好不好?”

他提前让徐毅打听过,今天姝姝有一个手工报的课外作业,他还特地去买了画笔和剪纸过来。

他转手将东西拿出来,递到姝姝面前:“叔叔给你买了画笔。”

姝姝果然眼前一亮。

她从小在国外长大,没有接触过国内的教育模式,对这个手工报作业完全摸不着头脑,见到司霖沉将画笔和剪纸拿出来,顿时动摇许多,抿唇思考了一会儿,迟疑的问他,似乎是在确认:“你真的会做手工报吗?”

司霖沉点点头:“当然,叔叔小时候跟你妈妈一起,学过很多年的画画。”

当初是安酒酒想要学画,安酒酒的母亲不放心她一个人上补习班,司勋豪便让司霖沉陪着安酒酒一起报了一个,然后两个人一块儿学的画。

但是安酒酒三分钟热度,每上几节课就兴趣寥寥,提不起劲,天天在课上打瞌睡,司霖沉性子沉稳有几分韧性,上课便认真的学,以至后头安酒酒的画仍旧是鬼画符,反倒是司霖沉学了一手好素描。

姝姝听到司霖沉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踮着脚把链锁打开,让司霖沉进来,还拿了双拖鞋给他换:“妈妈拖地了,你要小心不要踩脏了哦。”

司霖沉抬手摸摸她的脑袋,脸上笑意温和:“好,谢谢姝姝。”

姝姝领着司霖沉进公寓,司霖沉随着姝姝进去,忍不住转脸观察这个小小的住所。

公寓被安酒酒收拾的很干净,客厅里放着一个很大的电视,姝姝方才应该是在看电视,还放着动画片,上面两只粉红色的猪在打电话,看着呆呆蠢蠢。

客厅里东西不太多,茶几上放着一盘子葡萄。桌角都用棉布抱了起来,地板拖得很干净,茶几和沙发铺了一层地毯。

姝姝没让司霖沉进卧室,只是让他在客厅里面等着,然后哒哒哒的跑到房间里面去了,过了片刻,手里拎了个小书包跑出来。

姝姝拎着书包两三步跑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从里面拿了张很大的白纸出来摆在桌上,上面有铅笔描画然后被擦掉的痕迹,司霖沉看了一眼,擦掉的痕迹有点像只什么小动物。

姝姝察觉到他的视线,有些懊恼:“我想画一个大象,但是我不会。”

司霖沉在她身边坐下:“姝姝想画动物园?”

姝姝点点头,抬脸一脸期待的看着司霖沉:“叔叔你会画吗?”

司霖沉挑挑眉:“当然。”

司霖沉把画笔拿出来,用铅笔在画纸上大概勾画出排版轮廓,然后又仔细的跟姝姝解释了一遍,将画笔递给她跟她一起画起来。

司霖沉难得的耐心,一边教姝姝画画一边跟她解释,最后画完上色,还用剪纸做了点缀。

一直到安酒酒快要回来,司霖沉才跟姝姝约定好不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安酒酒,然后离开了公寓。

安酒酒回来的时候姝姝也很信守承诺的没将事情告诉安酒酒,等到第二天,安酒酒依旧是留在了医院,姝姝一个人到家,正好撞上司霖沉来找她,很是高兴的给他开了门:“叔叔,我的手工报被老师表扬了,贴在了画报栏上。”

她转身在书包里摸索了一会儿,从里面摸出一朵小红花来:“还有小红花。”

司霖沉扬唇笑看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姝姝很棒。”

姝姝却摇摇头,很认真的小红花放到司霖沉的手上:“不是姝姝很棒,是叔叔很棒,这个小红花是叔叔的。”

司霖沉几分惊讶,想了想,本想要还给她,但却还是收下了,从口袋里拿了颗糖出来放在姝姝手里:“那叔叔就收下了。不过姝姝昨天表现也很好,我就奖励你一颗糖,好不好?”

姝姝咧嘴笑开来,乐呵呵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司霖沉又将之前买的一个模型玩具拿出来递给姝姝,姝姝兴致很高,跑去放了歌,和司霖沉坐在地毯上搭模型,司霖沉耐心的陪着她,姝姝玩了一会儿,抬眼看看他,想了想喊了他一声:“叔叔。”

司霖沉抬眼看她:“嗯?”

“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妈呀?”

司霖沉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片刻,然后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是呀。”

姝姝拖长尾音哦了一声,想到什么:“可是……”

她顿了一下,想了想,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司霖沉眉心微动:“可是什么?”

姝姝摇了摇头:“没什么。”

司霖沉看看她的表情,思忖片刻,也没追问她,而是道:“不过我喜欢你妈妈这是一个秘密,我今天告诉姝姝,姝姝能帮我保密吗?”

姝姝啊了一声,想了一下,点点头:“好的呀。”

司霖沉也点点头,伸出手翘起一根小拇指:“拉钩。”

姝姝很快举起手来,伸出小小的指头勾住司霖沉的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猪八戒。”

又轻车熟路的伸出大拇指跟司霖沉的大拇指重重碰了一下:“盖章。”

“盖章!”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姝姝这才笑了笑,然后把手收回去,又保证了一遍:“叔叔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我妈妈的。”

司霖沉抬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叔叔相信你。”

两个人约定完,司霖沉又陪她玩了一会儿,等到她累了,这才回了家。

第129章 秘密暴露

几天下来,姝姝对司霖沉之前的偏见尽消,好感蹭蹭上涨。

安酒酒也觉得惊讶的很,之前姝姝老是爱缠着自己接送她放学,近来几天却主动提出自己可以一个人待在家里,而且家里面还多出了几个娃娃,自己每次到家姝姝也似乎是很累的样子,不缠着自己跟她玩,而是早早上床睡了。

作业也一直都完成的很好。

安酒酒几分奇怪,但姝姝没有跟自己提过有什么一场,便没有多想,以为是自己没时间的时候纪南郢来过了,帮自己照看姝姝。

但是之前司霖沉买的那个模型是限量版的,价格不便宜,安酒酒心底到底有些过意不去,纪南郢过来找姝姝玩的时候,见他跟姝姝在倒腾模型,安酒酒顺口提了一句:“你以后,别给她买这么多玩具了。”

纪南郢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有点懵,抬头迷茫的看着她,啊了一声。

安酒酒端着水果过来,重复了一遍:“我是说,你以后不用给她买这么多玩具。”

她把水果放在桌上,喂姝姝吃了一块,收回手的时候用手点了点纪南郢手里的模型块:“这个我在网上看到过,限量版的吧?这么贵的东西,下次不要再买了,你看家里大大小小的玩具,你别把她惯坏了。”

纪南郢还是听得一头雾水,他看看安酒酒,又看看手里的模型块,有些懵逼:“这个模型……是我买的吗?”

安酒酒睁大眼看他,被他这个口气问的也变得困惑:“不是你买的吗?那是谁买的?”

纪南郢眸子晃了下,忽然想到什么,然后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笑了下:“对,是我买的,不然还能是谁买的。”

安酒酒一脸无语,白了他一眼。

纪南郢嘻嘻笑了一声,把手里的模型块拼上去,然后顺着方才的话道:“我知道了,下次不买了。我这不是担心姝姝一个人在家里面完无聊嘛?所以才说给她买几个模型打发打发时间,其实也花不了几个钱。”

“我知道你不缺钱,”安酒酒道,“但你别把姝姝惯坏了,回头看到什么都想要。”

“行行行,我知道了。”

纪南郢应承下来,转脸去看姝姝,却见到姝姝一句话也不说,眸光有些闪躲,并不往他和安酒酒的方向看,察觉到纪南郢的视线,抬头别别扭扭的朝他咧了下嘴,又很快低下头去,一副专心致志拼图的样子。

纪南郢收回视线,没有说破。

等到从安酒酒家里面离开,他想了想,找人在周五周六的时候帮忙把安酒酒和支开,然后跟安酒酒说自己帮忙带姝姝。

安酒酒不疑有他,答应下来。

等到周五,纪南郢找了托辞让学校送姝姝回家,然后自己守在小区,果然见到司霖沉从公寓楼出来,接了姝姝回家。

姝姝似乎跟司霖沉的关系也很不错的模样,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

姝姝告诉司霖沉安酒酒明天不在家,司霖沉跟她聊了一路,最后答应她,明天趁着安酒酒不在家,带她去游乐园玩。

因为身体原因,姝姝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听到司霖沉应承自己,很是高兴,晚上早早就睡了,计划着明天跟司霖沉去游乐园的事情。

第二天

姝姝起了一个大早,因为安酒酒不在家,便自己洗脸刷牙换了衣服,收拾好东西等着司霖沉来接自己。

司霖沉也很守约,一大早便过来接了姝姝,开车带她去游乐园。

因为是周末,游乐园的人还比较多,司霖沉昨天便让徐毅跟游乐园这边的人打了招呼,拿了贵宾卡,一路上都不用排队。

先是带着姝姝玩了一圈室内项目。

室内都是些3d观光,并没有很大的刺激,外面的刺激性项目姝姝身体不支持,司霖沉便没答应让她坐,避免扫兴,又答应她下午自己亲自坐给她看。

而另一边,安酒酒忙完回到公寓,没有见到姝姝和纪南郢,便打电话问纪南郢姝姝去了哪里,纪南郢却含糊其辞,没仔细跟她说,只是让她来游乐园一趟。

安酒酒只以为纪南郢是将姝姝带去游乐园了,也没有多想,叮嘱他不可以让姝姝做冒险类项目,然后便赶了过去。

却没想到,到了地方,只有纪南郢一个人站在门口等她。

安酒酒瞪大眼:“姝姝呢?”

纪南郢抿了抿唇,没仔细说,只是道:“你跟我过来,我带你去找她。”

纪南郢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安酒酒被他闹得一头雾水,皱着眉跟他往里面走:“你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纪南郢却不说话,领着她往一边冒险区走过去。

安酒酒心里的不安放大:“你带我来这边干什么?”

纪南郢不答话,安酒酒有些慌张:“你不要告诉我,你带姝姝坐过山车了?”

纪南郢领着安酒酒到了一边的悬挂过山车检票处,这才转身看她:“我怎么可能会带姝姝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抬手指了指一边正在排队的两个人:“我今天早上来找姝姝,可是姝姝一大早就不见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找了一圈,然后发现是司霖沉把姝姝带到这边来了,还带她来这边冒险区排队,我这才赶紧打电话叫你过来。”

安酒酒顺着纪南郢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司霖沉牵着姝姝在另一个通道的检票处,应该是动用了关系,不用排队,工作人员直接便要放行。

安酒酒抬眼看了看,悬挂过山车大概有有一栋楼高,过了一小段过渡区,直接直线上天然后呈九十度直角倒挂横走,最后再一次直角飞下来。

安酒酒倒吸一口凉气,想到姝姝要上那上面,几乎不敢想象,下意识的变转脸大喊了一声:“姝姝!”

姝姝和司霖沉听到身后安酒酒的声音,楞了一下,两个人一起转过脸来,看到安酒酒站在不远处,一脸惊慌的朝这边跑过来。

第130章 陌生人

姝姝看到安酒酒,下意识的扬声喊了句妈妈,一回神,想到司霖沉还在身边,立马又噤了声,有些慌张的看向司霖沉:“叔叔,我妈妈来了,怎么办呀?”

司霖沉还没来得及回话,安酒酒已经跑过来,二话不说将姝姝抱起来抱进怀里厉声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司霖沉眉心轻不可闻的皱了一下,解释道:“姝姝说没来过游乐园,所以让我带她来玩一下,你用不着……”

“没来过游乐园?”纪南郢后一步走过来,出声打断司霖沉的话,“你知不知道,姝姝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你现在带她来游乐园,人多眼杂,万一她受了凉或者是受了冲撞怎么办?”

司霖沉转脸看向纪南郢,目光沉了陈,几分不悦,却没发作,依旧是耐心的想要解释:“我既然带姝姝过来,自然会让人安排好行程,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安排好行程?”纪南郢冷笑一声,抬手往上指了指头顶的过山车,“这就是你安排好的行程?姝姝身体这么虚弱,根本不能坐过山车,如果受到了惊吓,心脏负荷不过来,血压上去,便会有生命危险!司霖沉,纵然是姝姝没来过游乐园,你也该带点脑子吧?”

司霖沉眉头皱紧,转眼看到安酒酒脸色煞白:“酒酒,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

他伸手想要碰她,她却像是受到刺激被什么电了一下一般,立马弹了开,将姝姝更紧的搂在怀里,警惕而愤怒的看着他:“你还想干什么?”

她退后一步,抿了抿唇,眼底的愤怒被纪南郢一番话浇上一泼油烧的更旺:“司霖沉,我不知道你这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阴魂不散啊?姝姝和我现在过得很好,她想要去游乐园等她身体好了我自然会带她去,用不着你安排费心,”她抬头看了一眼楼高的过山车,重新看向司霖沉,“你已经几乎要将唐易害死了,如今连姝姝也要害死你才安心吗?!”

司霖沉面色难看,在她的一字一句中脸色几乎黑沉如冰,他绷紧了唇角,恨不得上去把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的心掏出来看一眼上面是蒙了多少猪油,才能这样看不清楚人心。

他跟她认识二十余年,在她心里竟这样不值得信任。

司霖沉胸口闷着一口气,觉得自己下一秒能给安酒酒气吐血,安酒酒却丝毫不觉,见他不回话,便自顾自的说下去:“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们母女跟你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更不要再见姝姝。”

说完,她收回视线,转脸看了看姝姝,姝姝皱着一张脸,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很纠结的模样,安酒酒只以为她是受了惊吓,于是抬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姝姝乖,跟妈妈回家了,好不好。”

姝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安酒酒,又转过脸去看司霖沉。

司霖沉面色铁青,注意到姝姝的视线,却还是竭力缓和了脸色,朝她点了点头。

于是,姝姝这才转过脸,沉默的点了点头。

安酒酒抱着她转身离开。

纪南郢慢上一步,转脸几分轻蔑几分得意的斜了司霖沉一眼。

司霖沉沉冷的回他一眼。

纪南郢转身,跟上安酒酒。

上了车,纪南郢送她们母女俩回家,安酒酒心有余悸,叮嘱姝姝道:“姝姝,你不记得妈妈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了吗?不可以跟陌生人离开,你怎么转眼就忘记了?”

姝姝看看她,想了一下,没有忍住:“可是妈妈,司叔叔是认识的叔叔,不是陌生人。”

安酒酒被哽了一下,稍顿片刻,又道:“但他对你来说,就是陌生人,他只是认识妈妈而已,但不是所有认识妈妈的人,都是好人,你明白吗?”

姝姝抿了抿唇,有些纠结,想摇头说不明白,想要替司霖沉说话,但是又担心安酒酒会不高兴,正纠结的时候,却听到纪南郢开口打圆场:“姝姝还小,善恶尚不能分清,这不怪她。”

纪南郢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姝姝,垂眸思忖片刻,又接着道:“倒是我……你不会怪我吧?”

安酒酒抬眼看他:“怪你什么?”

“其实我早就知道司霖沉要带姝姝来游乐园了,”纪南郢解释道,“但是我担心我空凭一张嘴说,你会不相信我,所以我才带你到游乐场来,想让你亲眼看到,所以才瞒了下来。而且我没想到司霖沉还会带姝姝去坐过山车,我以为他只是带她玩玩室内项目便算了,没想到……幸好你来的及时,不然我怕是要愧疚一辈子。”

安酒酒垂着眼,似乎是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没事,我没生你的气,要不是你告诉我,姝姝也早就出事了,我该谢谢你的,哪有生你气的道理。”

纪南郢笑了下,嗯了一声:“那就好。”

安酒酒没再接话,纪南郢抬眼,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姝姝似乎是玩累了,没什么精神的靠在座椅上打盹,安酒酒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拍着背,哄她睡觉。

纪南郢想了想,轻声开口道:“酒酒,你有没有想过,给姝姝找个保姆?”

“保姆?”安酒酒反应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之前是想过的,但是我在这边没什么关系,联系家政公司去找,我又不放心,毕竟姝姝身体还没有大好,万一保姆不细心,难免出差错,还是我自己看着比较安心一些。”

“你怎么不问我呢?”纪南郢口气略带嗔怪,“我之前有个哥们的妻子怀孕,请过一个保姆,那人挺靠谱的,做事也很令人放心,要不,我帮你联系一下她?”

安酒酒抿了下唇,垂眸似乎是在考虑可行性,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也行,唐易和唐叔叔那边还要花点心思,有个人帮我一下也挺好的,而且如果是你介绍的话,我也比较放心。”

纪南郢笑了一声:“那行,我回去就帮你安排。”

第131章 说吧,是哪个女孩子

安酒酒嗯了一声。

纪南郢送安酒酒回了家,司霖沉除了游乐园,却没回去,而是联系了徐毅,让他重新开始调查唐易车祸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横在他和安酒酒之间的一个心坎,他要是不解决掉,他跟安酒酒一辈子都别想好。

吩咐完徐毅,他又拖了关系,让人将唐易最近的病况调给自己,然后传给沈谦,让他帮忙在美国打听有关这方面的专家。

依照现在安酒酒对他的防备和警惕,他担心就算他把所有证据都找齐了,她估计也很难信他。

但如果是唐易亲口告诉她真相,她才能彻底解开这个心结。

姝姝在车上眯了一小会儿,晚上精神还没有恢复过来。

她身体现在并不太好,游乐园玩了半天,又蹦又跳的,耗费精力,她整个人都累得不行。

安酒酒喂她吃完饭,给她洗了澡便带她上了床哄她睡觉。

姝姝躺在床上,安酒酒哄了她一会儿,没见她睡着,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安酒酒伸手把她搂过来:“姝姝在想什么?”

姝姝抬眼看看她:“妈咪……”

张了张嘴,却还是衣服欲言又止的表情。

“嗯?”安酒酒问她,“怎么了?”

“妈咪告诉过我小孩子不能说谎话,”姝姝认真道,“可是妈咪,如果姝姝说真话,会惹妈咪不高兴,那该怎么办呢?”

安酒酒愣了一下:“妈咪怎么会因为姝姝不高兴?如果这件事情,姝姝觉得说出来才问心无愧心里坦荡,便说出来,不论是什么,妈咪都不会怪姝姝。”

“真的吗?”

安酒酒肯定得点头。

姝姝这才轻声道:“妈咪,我觉得司叔叔是个好人?”

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安酒酒愣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怎么忽然这么说呢?”

“因为这几天,你不在家,都是司叔叔陪我玩,帮我完成手工作业的,”姝姝道,“司叔叔画画很好看,他帮我做的手工报拿了班级第一呢,而且妈咪,他之前偷偷跟我说过,他喜欢你,他觉得很对不起你,因为让你难过了。”

安酒酒有些懵,没太回过神来,姝姝一段话里信息量太大,听得她一愣一愣的,心里面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对。

姝姝抬头看看她,斟酌了一下,又接着道:“而且今天,你错怪司叔叔了,司叔叔不是要带我去坐过山车。”

安酒酒挑了挑眉,疑惑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我说我想坐过山车,但是司叔叔说我身体还没有彻底好起来,不可以坐过山车,但是他可以代替我去坐,我就在下面看他坐就好了。”姝姝认真的解释道,“所以妈咪,你错怪司叔叔了,你应该向他道歉。”

安酒酒的重点放在前半句话上,几乎震惊的问姝姝道:“你说司霖沉代替你要去坐过山车?”姝姝点了点头:“对啊。”以为她不信,姝姝又补了一句,“妈咪,姝姝真的没有要坐过山车。”

安酒酒张了张嘴,眸光闪烁,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司霖沉他是坐不得过山车的。

他一直有轻微的恐高症,他平时都不会很靠近窗户,即使是坐飞机也不会选择靠窗的座位,可是方才姝姝说,为了让姝姝开心,他竟然要坐过山车?

她记得小时候因为自己任性,哭着喊着要司霖沉陪她一起坐海盗船,那时候司霖沉在海盗船上都是脸色煞白,下来吐得一塌糊涂,当天就发了高烧。

连海盗船的高度他都难以接受,别说是悬挂过山车。

安酒酒想到自己下午对司霖沉说的话,那些话在此刻忽然幻化成一块偌大的石头向她心头压过去,压得她胸口生闷,连缓口气都几分困难。

她因为姝姝的这一番话闷得心头发苦,心里的情绪纷扰纷杂,她转脸看向姝姝,问她道:“你为什么不早一些跟妈妈说呢?”

姝姝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声音低轻:“因为我怕妈咪会不高兴,妈咪总是因为司叔叔很难过,姝姝怕说出来,妈咪又要难过了。”

安酒酒压着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妈咪知道了,现在,该睡觉了。”

姝姝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看她:“妈咪有没有生气?”

安酒酒摇摇头:“妈咪怎么会生气。”

姝姝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那就好了。”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躺好,轻声道:“妈咪晚安。”

安酒酒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姝姝晚安。”

心里面压着的担子放下,姝姝很快睡过去,安酒酒关了灯躺在姝姝身边,却迟迟没有睡意。

胸口又闷又疼,她不太喘得过气。

过了许久,黑暗里,传来一声很长的叹气声。

听着苦涩而无奈。

纪南郢到家的时候,南女士正好端菜上桌,准备晚饭,见到纪南郢回来,哟了一声:“奇了怪了,你今天怎么有心情回来吃晚饭了。”

“怎么,我还不能回家吃个晚饭了?”纪南郢撇撇嘴,跑到厨房去看菜色,南女士端着汤出来,抬手敲了他一脑袋,“洗手拿筷子去。”

纪南郢心情不错,朝着南女士挑了个眉,转身洗了手回来,准备吃饭。

南女士在他对桌坐下,见他眼角眉梢都是喜色,忍不住问他:“中彩票了?这么高兴?”

纪南郢啊了一声,摇摇头:“没有。”

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想到什么,忽然开口问南女士:“妈,你喜欢小孩儿不?”

南女士愣了一下,忽然抬头一脸震惊的看向他:“你干嘛问这个!”

她忽然大声,吓了纪南郢一跳:“你这么大声干嘛?大惊小怪的。”

“儿子,你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闯祸了?”

纪南郢还没反应过来,南女士已经自行脑补完毕,恨铁不成钢的再度开口:“我就知道你迟早要给我搞出点大事,一直说你别在外面浪你就是不听我的,你看现在好了。”

她重重的叹一口气:“说吧,是哪个女孩子?”

第132章 戏精的老妈

纪南郢:“……”

谁能告诉他他为什么有一个这么戏精的老妈?

南女士是个急性子,见纪南郢半天不说话,等不住,又一脸着急的问他:“你这孩子,你倒是说话啊。”

“……”纪南郢无语道,“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南女士瞪他一眼,“那你说啊,到底是哪个女孩子?”

“什么哪个女孩子,没哪个女孩子,”纪南郢解释道,“我说的是酒酒,酒酒她不是有个女儿吗?”

南女士惊讶片刻:“酒酒的孩子?”

纪南郢点点头,嗯了一声。

南女士换了表情,有些迟疑的打量他两眼,垂下眼,一时没有回话,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南女士才抬头看向他,表情认真严肃:“儿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酒酒了?”

纪南郢比想象的坦然,很是大方的点了点头:“你不是也一直都很喜欢酒酒吗?”

南女士皱了下眉,有些纠结的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

之前南女士对他和安酒酒的事情热情的不得了,卯足了劲想要把他们凑在一块儿,可现在纪南郢好不容易动了心思,她却反倒一副不太赞成的样子,纪南郢有些奇怪:“你之前不是巴不得我把酒酒娶回来给你当儿媳妇吗?怎么我现在有这个念头了,你反倒愁眉苦脸的。”

南女士摇摇头,抬眼看看他,垂眸又叹了一口气:“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了?”

“不是时候?为什么会不是时候?”纪南郢不解,“我现在跟酒酒相处的很好,姝姝也挺喜欢我,如果你能接受酒酒和姝姝,酒酒与我们家又知根知底,她接受我肯定会比较容易的。”

“不是这个问题,”南女士太看有些无奈的看看他又叹了口气,“你若是能早一点看清楚自己的心思,去追酒酒,我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但是现在……早已经来不及了。”

“为什么会来不及?”纪南郢不知道南女士话中深意,以为她是介意酒酒带了个孩子的事情,“你如果介意酒酒带了个孩子的话,我可以让人安排好,叫人帮忙照顾姝姝,她也绝对不会妨碍到我们的生活。”

南女士皱了下眉,仍旧是摇摇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她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话彻底说透,只是道,“你迟早会明白我什么意思,你跟酒酒没有这个缘分,你现在想的这些东西,都是徒劳一场,到了最后,难过的人,还是你。”

纪南郢活了二十几年也没认真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南女士到底是什么意思,反倒觉得南女士不过是不愿帮忙不接受姝姝的托辞,他本来想着让南女士帮忙找个保姆,可见她如此,便也没有开口,本来一腔好心情和好胃口尽失,扔了筷子,上楼打游戏去了。

因为南女士那边走不通,纪南郢对家政这方面有没有太多的了解,想了半天,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干脆让自己的私人助理去兼当这个保姆。

他这个私人助理跟在纪南郢身边将近四年,父亲之前是纪父的司机,因此也相对靠得住。

到安酒酒公寓的时候姝姝正好放学回来,纪南郢领着人进了屋,安酒酒给两人倒了杯茶,一边不动神色的打量纪南郢带过来的所谓“保姆”。

因为那个私人助理很少去律所,所以安酒酒之前在律所上班的时候并没有跟她碰过面,也不知道底细。

纪南郢先开口介绍:“酒酒,这是楚千,之前是个幼师,对跟小孩子相处很有一套。”

安酒酒收回打量的视线友好的笑了笑,朝楚千伸出手:“你好。”

楚千伸手跟她握了握,也笑了笑,但是口气有些职业病般的一板一眼:“你好。”

安酒酒眉心微挑,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好这时候姝姝拿着画笔跑过来:“妈妈,老师说今天让我们画森林,还要折青蛙和小鸟。”

安酒酒应了声好:“姝姝先去那边自己画一会儿好不好?妈妈有事情要跟纪叔叔说。”

姝姝乖巧的点了点头,临走前看了楚千一眼,楚千抬眼,冲她很温和的笑了笑,姝姝回了个笑脸。

安酒酒抿了口茶,问她:“你有上岗证吗?”

“上岗证?”楚千愣了一下,转脸看了纪南郢一眼,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因为我之前是幼师,辞职不久,还没有来得及去注册。”

安酒酒眉心再次挑了一下,她站起身来,眼神示意纪南郢跟她过来,然后对楚千道:“您稍等一下。”

她转身往房间里走,纪南郢见她转身,立马对楚千比了个抱歉拜托的手势,然后站起身来跟着安酒酒往房间里走。

楚千翻了个白眼,见到两个人进了屋,转脸去看,见到姝姝正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她想了想,站起身来走过去。

姝姝应该没什么画画的天赋,上面的所谓森林被涂得一塌糊涂,鸟不成鸟,树勉强成树。

楚千笑了笑,温和的看着她的眼睛问她:“你叫姝姝吗?”

姝姝点点头,习惯性的回了句英文:“yes。”

楚千嗯了一声,换上一口很纯正的英腔接她的话:“我叫楚千,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吗?”

她朝姝姝伸出手,姝姝犹豫了一下很快伸出手起跟她的手交握:“当然!”

楚千朝她愉快一笑,又问她再画什么,然后在她身边,很耐心的告诉她,森林是什么模样的,青蛙应该怎么折。

楚千虽然没有当过幼师,但是之前大学的时候曾经兼职当过家教,对小孩子算是有一点小心得,而且她虽然工作一板一眼,但私底下对小孩子极有耐心,跟小孩子相处也很有亲和力,很快便跟姝姝相谈甚欢。

而另一边,纪南郢跟着安酒酒一块儿进了房间,安酒酒示意纪南郢关上门,然后才开口道:“你确定她之前带过孩子?”

纪南郢有些心虚的点头:“确定啊……”

第133章 找死

安酒酒有些怀疑的皱了皱眉:“是吗?还这么年轻?”

“你话不能这么说啊,”纪南郢辩解道,“幼儿园的老师不都这么年轻的吗?年龄不是问题,只要她能把叔叔带好不就行了吗?”

安酒酒还是觉得有点不对:“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刚才看了她一圈,她气质很好,而且手上没有一点茧子,看上去不像是照顾过人的样子啊。”

“那不兴人家包养的好吗?”纪南郢没想到安酒酒观察的这么仔细,心里开始有些没有底气,“你相信我,我既然介绍给你,肯定是信得过的。”

安酒酒还是有些不放心,却听到姝姝在外面的笑声。

纪南郢眉心一跳,赶忙开门出去,见到楚千和姝姝两个人玩的很好,于是转脸跟安酒酒道:“你看。”

安酒酒抬眼看过去,楚千手里拿着一个纸做的青蛙,放在手心里给姝姝看,然后又放到桌上,按了一下青蛙屁股,青蛙往前面跳过去,姝姝哇一声,笑了,然后探过脸去在楚千脸上亲了一口,楚千笑的温柔,抬手摸了摸姝姝的脑袋。

姝姝虽然开朗活泼,对人有礼尊重,却很难得跟人有如此亲近的表现,安酒酒有些惊讶,纪南郢心里暗喜,转脸轻声对安酒酒道:“你看,姝姝好像很喜欢她呢。”

安酒酒抿了下唇,正好楚千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见到安酒酒出来了,于是收回手,站起身来,落落大方的看向他们。

姝姝把青蛙捏在手里,手舞足蹈的道:“妈咪,我很喜欢这个姐姐。”

安酒酒看了一眼姝姝,宠溺的朝她笑了笑,然后走到楚千面前,朝她伸出手:“以后我们家姝姝就拜托你了。”

楚千不卑不亢,仍旧是方才的态度,伸手跟她轻轻一握:“您客气了。”

接下来几天楚千都定时来安酒酒家照顾姝姝,她手脚利落,周到细心,又得姝姝喜欢,很快便跟安酒酒打好关系,加上纪南郢这一层天然buff在,安酒酒很快放下心来,将姝姝交给她带。

楚千一直接送着姝姝上下班,又记着安酒酒和纪南郢的叮嘱,特意带姝姝避开了司霖沉,司霖沉来了几次找姝姝都碰了壁,觉得有些奇怪,于是特地在安酒酒公寓门口蹲了半天,结果发现楚千带着姝姝回了公寓。

他跟纪家很多合作合同都是楚千出面交涉的,所以司霖沉对楚千还是认识的,见到楚千领着姝姝有些奇怪,想了想,跟着上了公寓,在她们进门前喊了声:“姝姝。”

姝姝听到声音转过脸去,看到司霖沉,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开心的喊了声:“司叔叔!”

司霖沉朝她张开手,姝姝下意识的就要往他那边跑,楚千察觉到,眼疾手快的拦住姝姝,将她抱起来:“姝姝,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姝姝皱了下眉头,转脸看了看司霖沉:“可是我想跟司叔叔……”

楚千拉着她的手:“我知道,你想跟司叔叔玩,可是……”她转脸看了一眼司霖沉,“司叔叔今天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找姝姝的,我跟司叔叔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我们先进屋,等我跟司叔叔把事情谈完了,再一起来陪你好不好?”

姝姝这才恍然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应了声好,又转脸跟司霖沉道:“司叔叔那你等下跟千千姐姐说完事情记得来找我玩哦。”

说完,楚千松开怀抱,她呼哒哒的进了屋。

司霖沉面色黑下来,眉间耸起,拧成一个川字,他看向楚千,上了楼梯:“你什么意思?”

楚千将门关上,听到落锁的咔哒声,这才不紧不慢的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先是朝司霖沉行了个礼,恭敬喊了声司少,然后徐徐开口:“安小姐和纪少吩咐过,不允许您见姝姝,所以您还是请回吧。”

司霖沉呵的冷笑一声:“是安酒酒吩咐你?还是纪南郢吩咐你呢?”

“不管是谁吩咐我,”楚千实现平直往前看,淡淡定的站着,“我一个拿钱办事的,只能按照吩咐行事,想来司少也不会为难于我吧。”

兴许是靠的近了,楚千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司霖沉的威慑和沉冷,他垂眼盯着她看,眼神像是能把她给就地冻死在这。

楚千虽然面上淡定,但是手心忍不住的沁了一层薄汗。

司霖沉面色不善,盯着楚千看了半响,却还是没有对她做什么,而是又笑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也是,我没必要跟你计较。”

说罢,他转身离开。

周边的强大气压猛然撤离开,楚千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司霖沉离开的方向,在心里为纪南郢默哀了几分钟。

司霖沉从安酒酒的公寓离开,开车会浅水湾别墅,路上给纪南郢去了个电话。

纪南郢正在跟南女士喝下午茶,见到是司霖沉的电话不太想接,电话声却不依不挠,南女士抬眼盯着他看,纪南郢不得不接起来,喂了一声:“什么事?”

“什么事?”纪南郢呵了一声,“怎么,我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

他把之前纪南郢找他时候的常见问题扔给纪南郢,纪南郢顿时觉得有些烦躁:“司霖沉,你有话就直说,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

“我阴阳怪气?”司霖沉又笑了一声,笑声却冷的让人瘆得慌,“倒是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干了什么?”

“你把楚千派到姝姝身边去,是什么意思?”

“你看到了啊,”纪南郢道,“那你既然都跟楚千碰面了,她没告诉你为什么吗?”

“我问的是,”司霖沉难得暴躁的爆了句粗口,“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纪南郢听到他口气暴躁,心里却莫名有几分高兴,他口气懒散的哦了一声,尾音拉得很长:“你看不出来吗?我在追安酒酒啊。”

电话那头司霖沉没有接话。

纪南郢等了一会儿,这才听到里面传来司霖沉低沉的声音:“找死。”

第134章 早点晚点有什么区别

纪南郢愣了片刻,听到电话那头咚咙一声响,像是什么被扔出去砸在地上的声音,然后电话被挂断,只剩一阵盲音。

纪南郢皱眉,放下手机,因为司霖沉那两个字心里再度不爽到极点,靠了一声。

南女士将他跟司霖沉的对话听了个完整,见他满脸郁烦,叹了口气:“你说说你,跟小沉从小到大的兄弟,闹到这一步又是何苦呢?”

纪南郢抬眼看一眼南女士,心里烦闷,懒得解释,直接道:“那你之前不也知道安酒酒跟司霖沉是一对儿吗?你还不是鼓励我去找安酒酒?只要是涉及到安酒酒,迟早是要到这一步的,早点晚点能有什么区别。”

“……”

南女士无言以对,纪南郢越想越烦,把被子里的茶一口倒着喝了,然后转身酒吧喝酒去了。

司霖沉挂了纪南郢的电话,转手给徐毅去了个电话,吩咐他终止除了唐纪律所之外,司家和纪家的一切合作。

徐毅任务接的一脸懵逼,但也不敢怠慢,立刻吩咐下去。

司家和纪家合作多年,手底下大大小小的项目整理了一堆,徐毅熬了个通宵整理出来,第二天给司霖沉去了个电话,把几个重点项目挑出来报了一遍:“这几个大项目都已经开始进行,还有几个项目正在着手准备,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项目也是跟纪家挂了钩,”身为下属的自觉,他礼貌提醒,“如果这些合作全部终止的话,可能会造成很大一部分的亏损,连带着股票也会有波动,董事会那边兴许会不好交代。”

司霖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然后开口问徐毅:“大概损失是多少?”

徐毅报了个大概的数字。

司霖沉估算了一下,这些损失对司家来说打击虽然不小,但还是在他接受范围之内。

司家的产业在江城是龙头企业,如果这些项目一撤,他受到的损失都是这个数字,想来对纪家的打击会更大。

司霖沉抿了抿唇,转脸看向桌面上安酒酒和自己的合影,然后声音冰冷,吐出一个字:“撤。”

徐毅应了声是,转手吩咐下去。

第二天,纪南郢在一片的电话轰炸中醒过来。

跟司家撤资,纪家好几个项目没办法运行,有几个合作的项目,司家也强行毁约,按合同赔偿款项,可是赔偿却远远补不上司家撤资的那几个资金篓子,纪家资金链出现断层,手底下正在进行的好几个大项目被迫停工,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

股票因为司家撤资的事情开始狂跌,董事会那边不断施压,纪南郢忙的焦头烂额,熬了几个通宵也无济于事,又将楚千先从安酒酒身边调回来帮忙。

楚千对这个局面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先一家一家的跑投资和贷款,但拆东墙补西墙始终不牢靠,纪南郢一个星期瘦了好几圈。

楚千给他倒了杯咖啡,出于好心建议他:“我觉得与其这么撑着,还不如去找司霖沉,司家这次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能跟司霖沉和解,重新合作的话,虽然依旧会有亏损,但是损失会降到最小,股票也会重新涨回来。”

纪南郢一脸挫败,咬了咬牙,发狠的摇头,然后站起身:“找下一家投资公司去。”

楚千在他身后长叹一口气。

如楚千所说,司霖沉的损失也不小,但是司家根基深厚,这几年产业又一直做大,司霖沉很快便拉到了投资和拿到贷款,暂时将篓子补上,比纪南郢更先缓上一口气。

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司霖沉第二天便搬进了安酒酒对面的那个公寓。

楚千被纪南郢调回公司,在安酒酒这边只说是家里有事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安酒酒依旧被瞒在鼓里,纪南郢好强,又没将纪家的事情告诉安酒酒,因此安酒酒对这两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事情并不知情,依旧是照常早出晚归。

因为唐人有些事情,安酒酒在医院待到晚上才回家,上到公寓所在地楼层时却发现楼道的灯似乎是坏了,她喊了好几声也没有亮起来。

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拿手机出来,准备给物业打个电话。

可是刚拿出手机,她却恍然觉得有些不对。

因为这个楼梯口没有窗户,所以楼道里并没有光照进来,声控灯一坏,下面的灯灭下去,楼道里变得很黑,方才她出了声所以没有察觉到,此刻安静下来,她却隐约有一种这里还有另一个人在的感觉。

她顿时屏住呼吸,手上的动作慢下来,想要打开手电筒照明,可就在她开启手电的那一瞬间,有人从身后扑向她,直接将她抱在怀里转了个身,然后将她一路逼退摁在墙上。

安酒酒受到惊吓尖叫一声,手机掉在地上,立马便开始手脚并用的反抗,来人力气比她大很多,她折腾几个回合打不过,心里的恐惧渐渐放大,手上的力气变小:“有人吗……”

“别喊了!”那人捂住她的嘴巴,将她的声音捂进肚子里,“是我。”

不知道他按了哪里,声控灯啪一声亮起来。

安酒酒一抬眼,对上司霖沉的眼神。

她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放松下来,似乎是一颗大石落了地,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已经从危险中脱离出来。

然后她再度抬眼,恶狠狠的瞪了司霖沉一眼,直接掰下他的手,用尽全力咬了一口,司霖沉吃痛哼了一声,却担心突然抽手弄疼她,强忍着没有将手抽开。

安酒酒感觉到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这才松了口,然后伸手想要将他推开,司霖沉却想要伸手去抱她:“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安酒酒根本不听他说,推不开他又开始手脚并用往他身上招呼,司霖沉强行忍着让她打,可他一身肌肉精瘦,打的她手心更疼,心里又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惶恐,越想越委屈,最后用了一把力气将他推开,然后蹲在地上开始抹眼泪。

第135章 有一件事你要对我道歉

司霖沉脸上难得显露出几分无措的表情来,他低头看看蹲在地上哭的安酒酒,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好端端的哭什么啊……”

像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退后一步,在她面前蹲下,他伸手想摸她的脑袋,被安酒酒感知到,抬手一巴掌打开了,力道还不小,司霖沉手腕有点疼,但是也没计较,仍旧是叹了口气,轻声问她:“挨打的是我,挨骂的也是我,被冤枉的还是我,我还没有觉得委屈,你怎么反倒哭了呢?”

安酒酒不理他,埋着脸继续抽搭,司霖沉拿她向来没办法,只好默然的在她面前蹲着,等她自己冷静下来。

安酒酒哭了一会儿,有点累人,心绪渐渐平复,觉得自己的确是没什么好哭的,这么一想,又有些不好意思,察觉到司霖沉还在自己跟前蹲着,安酒酒觉得有些难堪,于是伸手推了他一把,然后哗的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对,我是冤枉了你。”

司霖沉被她推了一个踉跄,看到一站一抹的,动作迅猛,反倒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这莫名其妙的理直气壮是哪来的?

但司霖沉忍了,没追究她,好脾气的摊了下手,有些无奈的样子。

安酒酒抿了抿唇,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反应不太对,于是轻咳了一声,缓和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不好意思,之前说的话太过分了,我不知道你是想带姝姝放松一下而已,误会了你,很抱歉。”

顿了片刻,她想到什么,还是加了一句:“但是我有一句话我不会收回,我还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见姝姝。”

司霖沉皱了下眉,问她:“为什么?”

安酒酒转了下眸子,避开他的视线:“没有为什么,我跟你已经离婚了,那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好。”

她担心司霖沉起疑,于是又将唐易搬出来做挡箭牌:“而且,姝姝毕竟是唐易的孩子,我担心以后唐易知道了会不高兴。”

又是唐易。

司霖沉眸光在一瞬间按下去,但是却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安酒酒便也点了点头:“那我就先……”

“说到唐易,”司霖沉打断她告辞的话,凝目看她,“还有一件事情,你要向我道歉。”

安酒酒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事情?”

司霖沉转过身去,往一面墙走过去,安酒酒顺着视线看过去,这才看到那里立放着一个文件袋。

司霖沉弯腰伸手,文件袋被他拿在手里,然后又被他转手递过来。

安酒酒低头看一眼,土黄色的纸皮袋子,看不出里面的乾坤。

她没伸手去接,而是抬头问司霖沉:“这是什么?”

“你最想要的真相,”司霖沉回答她,“关于唐易的那场车祸。”

安酒酒内心一惊,赶忙伸手便要接过来,司霖沉却在此刻收回手,手腕一转,将文件袋背在身后:“这里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去我家,我们顺便谈一谈。”

安酒酒想也不想的拒绝:“很晚了,这里离浅水滩这么远,姝姝还在家里等我。”

“不远,”司霖沉摇了摇头,“一分钟就能到。”

安酒酒困惑的看着他,司霖沉转过身,往她公寓对面的那所公寓走过去,走到门边,熟练的输入密码,然后门滴的一声打开,司霖沉伸手推开门,转回身来看向她,伸手朝里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安酒酒目瞪口呆。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最主要的是,她为什么不知道?!

司霖沉倒是很坦然:“没搬过来多久,进来坐坐?”

安酒酒回过神来,皱了下眉,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司霖沉不置可否:“那你确定要在楼道里谈?”

“……”

安酒酒凝眉,沉默下来,又听到司霖沉补了一句:“或者去你家?那跟到我家有什么区别呢?说不准还会吵到姝姝睡觉。”

他说辞一套接着一套,就像是摆好了陷阱就坐等着她往下跳,而且还是稳定她一定会跳的模样。

而她明明知道这是套路,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顺着他往里跳。

安酒酒心里不爽,瞪了司霖沉一眼,但还是屈服,朝他走过去。

司霖沉勾唇一笑,先一步进屋,伸手开了灯,然后从鞋柜里拿了拖鞋给她。

拖鞋似乎是照着她的尺码买的,她穿着刚刚好,安酒酒心头一动,却刻意的没有多想,换了鞋随着他进屋。

司霖沉走到厨房给她倒水,她没忍住,偷偷打量这个地方。

风格很司霖沉,都是黑白系列,除了必要的一些家居之外,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似乎就是一个主人偶尔落脚歇息的地方。

司霖沉倒了水出来端给安酒酒,安酒酒收回视线,接了水,道了声谢,小抿了一口,没多喝了,直接转脸看他:“现在可以把文件给我看了吗?”

司霖沉将文件递给她。

安酒酒赶忙打开去看里面的内容。

文件袋里面照片证明笔录堆成厚厚一叠,安酒酒一张张看过去,看到后面,觉得颈项附近凉飕飕的,硬是出了一身冷汗。

里面的证据照片记录,所有的一切,无一不指向一个人——安晟。

虽然这一切都可以捏造,但是她学法律这么多年,又跟在唐易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对证据有一定的分辨能力,也很清楚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伪造的。

安酒酒咬了咬下唇,手有些抖。

手上的资料被她的手捏的发皱,手心里也蕴着一层汗,她又使劲的抿了抿唇,然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些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司霖沉没仔细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安酒酒默了一会儿,心绪复杂,垂着眼似乎是在想怎么结束这个场面,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把手里的资料放到桌上:“我先回去了。”

司霖沉却没给她逃避的机会,他上前一步拦住她:“你学了这么多年的法律,又跟在唐易身边跑了这么久,这些东西是真是假,你应该有判断能力了吧?”

第136章 妈妈,你生病了

安酒酒一时没答话,应该是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能说什么呢?

她跟安晟感情虽然不算好,但是除了姝姝,他到底算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要她在这一时片刻之中接受自己唯一的哥哥是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犯这件事情,她真的做不到。

这些证据已经很*裸的指向安晟,安酒酒很难推翻,可是,从心底里,她不愿意接受这个说法。

可是司霖沉想一座山一样堵着她,一定要她面临这个事实。

安酒酒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自然有你自己的本事,我也知道你给我看的这些证据都不会是捏造,但是只要一天没有确实的结果,我都不会相信安晟是凶手。”

司霖沉皱了下眉,他并不知道安酒酒对安晟的信任从何而来,但他没纠结这个问题,只是道:“那如果,唐易亲口告诉你真相呢?”

安酒酒终于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司霖沉一字一顿:“唐易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安酒酒瞳孔放大,是震惊的神色,司霖沉接下去道:“我联系了国外最好的脑科专家,请他们帮唐易做过初步诊断,不出一个月,唐易的情况便会好转,然后清醒过来。”

安酒酒激动的伸手拉了他一把:“你说的是真的?”

司霖沉点头。

司霖沉没必要骗她,安酒酒收回手,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外面隐约有什么动静。

像是有感应,安酒酒心头一跳,跟司霖沉说了一句,你等一下,然后绕开他打开门,见到姝姝不知道什么醒了,还出了门,站在楼道里发蒙。

安酒酒吓了一跳,喊了句姝姝。

姝姝听到声音回过神来,看到安酒酒和司霖沉在对面房子门口并肩站着,惊讶了一下,然后张开手朝安酒酒跑过去:“妈妈!”

安酒酒赶忙出门朝她走过去,蹲下身去将她抱住:“你怎么好端端出来了?”

姝姝似乎也有些懵,她揉了揉眼睛:“我睡醒了,看到你不在家,好像听到你在外面,我就出来了。”

安酒酒皱了下眉,司霖沉走过来:“可能是睡迷糊了。”

也只有这个解释说的通,安酒酒舒了口气,摸摸姝姝的脑袋:“以后可不能大半夜跑出来了,很危险的,知道吗?”

姝姝点了点头,视线像是落在安酒酒身上,又忍不住若有若无的往司霖沉身上瞟。

她想问问她的司叔叔,上次说好的跟楚千姐姐谈完事情就来找自己的,为什么没有来呢?

可是妈妈会生气吧,上次自己跟司叔叔去游乐场被妈妈发现,妈妈可是生了很大的气呢。

想到在游乐场安酒酒怒气冲冲的样子,她不太敢。

司霖沉察觉到她的视线,冲她笑了笑,笑意温和,先跟她搭了话:“好久不见啊,姝姝。”

姝姝立马高兴起来:“好久不见呀司叔叔!”

她偷偷摸摸的看一眼安酒酒,安酒酒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于是胆子大了一点,问司霖沉:“司叔叔,你上次说来找我玩的,你怎么没来找我玩呢?”

司霖沉还没有解释,安酒酒先一步疑惑:“他什么时候说来找你玩?”

姝姝轻声啊了一句,原来妈妈不知道啊……

那说还是不说呢……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司霖沉开口帮她解围:“上次无意中碰上,所以就多聊了几句而已。”

“无意碰到?”安酒酒转脸看他一眼,又看一眼他身后的公寓,哼的笑了一声,“是挺无意的。”

司霖沉不惧她调侃讥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他不反唇相讥,安酒酒反倒觉得没意思:“那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司霖沉点点头:“好。”

姝姝好不容易才见到司霖沉,没说上几句话就要回家,有些舍不得,嘟着嘴轻声道了句叔叔再见。

司霖沉朝她笑:“姝姝明天早点把作业写完,我们去公园玩好不好?”

闻言,姝姝眼睛一亮:“真的吗?”

司霖沉点点头:“当然啦,如果姝姝能早点吧作业写完的话,明天我就带你去公园。”

“好啊好啊,”姝姝立马点头,点到一半又想到安酒酒,于是动作迟缓下来,有些犹疑的看向安酒酒。

安酒酒皱了下眉,但是想到自己之前冤枉司霖沉,又欠了司霖沉一个人情,立马就跟司霖沉划清界限难免有些过河拆桥不近人情的嫌疑,于是忍着没说话。

见到安酒酒没有出言干涉,姝姝这才安下心来,又道:“那我明天早一点将作业做好,司叔叔你这次可不能食言哦。”

司霖沉嗯的笑了一声,伸出手去,小尾指竖起来,似乎是要跟姝姝拉钩。

安酒酒终于是忍无可忍,她抱着姝姝转了个身,阻止他俩拉钩上吊一百年,然后问司霖沉道:“司霖沉,你的公司是要倒闭了吗?”

司霖沉收回手去:“怎么说?”

“不是要倒闭了,你怎么天天这么闲,不上班吗?跟纪南郢一样甩手掌柜?”

“公司的事情有徐毅帮我盯着,”司霖沉很淡然,“我就是不上这么两天班,它也倒不了,而且,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安酒酒嘲讽他,“陪别人家的女儿去公园玩?”

“当然不是。”司霖沉的口气理所当然而郑重其事,“是讨你的欢心。”

“……”

安酒酒面皮一热,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真是见了鬼了。

她垂下眼去,心里却莫名觉得有点甜,她回不了话,干脆不回。

匆匆转身,扔了句:“不用你讨,我回家了。”

背影看着像是落荒而逃。

司霖沉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向来不会说这种话,但是见到安酒酒比自己更不好意思,他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都应该是他的姑娘。

安酒酒带着姝姝逃也似得回了家,姝姝还没有跟司霖沉了拉倒钩,感觉少了点什么,还有些依依不舍,回过神来,见到安酒酒一张脸双颊绯红,咦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摸了摸安酒酒的脸,然后很惊讶的样子:“妈妈,你生病了!”

第137章 想要一个爸爸

安酒酒没明白,愣了下:“啊?”

“你的脸很红,而且很烫呢!”姝姝认真道,“之前姝姝的脸也是这样的,妈妈说是感冒了,妈妈,你也感冒了!”

她越说越紧张,甚至拉了安酒酒的手,要带她去医院。

安酒酒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安抚了一下姝姝,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果真滚烫。

姝姝还在认真的看着她,她笑了下:“姝姝不要担心,妈妈没事,妈妈就是有点热而已,我喝杯水就好了。”

姝姝嘟着嘴:“真的吗?”

安酒酒认真的点头,然后转脸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冷静冷静,又喝了杯水,这才返回来。

姝姝见她回来,赶忙伸手摸摸她的脸,感受到热度降下去,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的不烫了。”

安酒酒心生温暖,低头吻了吻她:“好啦,很晚了,该睡觉了。”

姝姝点点头,乖乖的躺下盖上被子:“妈妈晚安。”

安酒酒:“晚安。”

姝姝睡熟过去,安酒酒洗了澡在她身边躺下,很快也睡过去。

这一觉却没有睡多久。

迷迷糊糊之间,安酒酒隐约听到哭声,于是醒过来看,一开灯,看到姝姝缩在被窝里,整个人蜷成一团,低低的抽鼻子。

安酒酒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姝姝?”

姝姝没吭声,眼睛闭着,一双小柔拽着被角,枕头湿了一片。

怕是做恶梦了。

安酒酒轻轻拍她:“姝姝,姝姝醒醒。”

她不敢大声,担心将她吓醒了会受惊,只能轻声叫,让她从噩梦里拉出来。

安酒酒拍了一会儿,姝姝一个换气,终于从梦里面醒过来,她揉着眼睛,转脸看到安酒酒温和的脸,低声唤了一句:“妈妈。”

安酒酒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姝姝做噩梦了吗?”

姝姝还没有从方才梦境的情绪里走出来,一张小脸皱着,看着有些低落,她恹恹的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主动开口跟安酒酒说自己做了个什么梦。

安酒酒也不想勉强她回忆,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没事了姝姝,妈妈在这里呢,不用担心的。”

姝姝安静的趴在安酒酒怀里,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

安酒酒轻轻帮她顺着背,想哄她继续睡,过了好一会儿,却听到姝姝闷声开口:“妈妈,我为什么还没有爸爸呢?”

安酒酒愣了一下,低头看她:“姝姝怎么了?”

她以前也问过安酒酒这个问题,那时候安酒酒怎么说的呢?

她说:“你不是没有爸爸,只是现在还没有到他登场的时候,等到他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了。”

她愣神的瞬间,又听到姝姝再度开口:“我的爸爸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登场呢?”

安酒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只好问她:“姝姝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呢?”

姝姝的情绪看着很低落,像是还没有从那场梦里走出来,声音也低低的,听着有些难过:“我刚才做梦,梦到有一个好大的恐龙进到了兴趣班,班里的同学都有爸爸保护,只有姝姝没有,然后所有同学都嘲笑我没有爸爸。”

有眼泪从她眼睛里落出来,打在她的小手上,饱满的一颗,洇出一小摊圆形水渍。

安酒酒心疼得不行,她伸手将姝姝搂过来搂进怀里:“没事的。”

可是却好像除了这三个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很多事情终究是不能解释,她只能说:“没有爸爸,你还有妈咪啊,妈咪会一直陪着你的。”

姝姝没说话,趴在她怀里低低的抽鼻子。

安酒酒的话干巴巴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可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了很久,低头摸了摸姝姝的脑袋,像是下了个什么决心:“你明天是不是很想跟司霖沉……”她顿了一下,改了口,“司叔叔一起玩?”

姝姝楞了一下,从她怀里抬起头,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起这个但还是很诚实的点了头:“我觉得司叔叔是个好人,我跟他在一起很高兴,所以想跟他一起玩。”

“好。”安酒酒应了一声:“那你以后,可以跟他一起出去玩,妈妈不会再阻拦你,但是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回来之后也要老师告诉妈咪你们一起去了哪里,这样妈咪才会答应你。”

姝姝惊讶一瞬,很快耶了一声:“我答应你!”

脸上方才的阴霾一扫而尽,泪痕未干,却变成了一张开心的笑脸。

可是她很快收了收笑意,有些不解的问安酒酒:“可是妈妈,你不是说要我离司叔叔远一点吗?”

就在刚才安酒酒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绝对不可以单独跟司霖沉相处,要跟司霖沉保持距离。

安酒酒抿了下唇:“妈咪想通了,那是我跟司叔叔之间的事情,不应该让你夹在中间,既然你喜欢他,他也愿意照顾你,疼你喜欢你,那你跟他在一起玩也是可以的。”

姝姝眼睛亮亮的,像是有些不确定,又问了一遍:“真的吗?”

安酒酒肯定的点头。

姝姝又耶了一声,笑起来,然后探过身子在安酒酒脸上响亮啵唧亲了一口:“谢谢妈咪。”

安酒酒摸摸她的脸:“不用。好了,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姝姝嗯了一声点点头,重新躺回去改好被子,乖乖巧巧的道了声:“晚安妈咪。”

安酒酒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关了灯,也轻声回了句:“晚安。”

姝姝很快闭眼睡过去。

可是安酒酒却睁着眼睛,一时之间没能睡着。

她心里面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方才自己那个决定是对是错。

可是如果姝姝能够快乐,不管什么样的决定,都是对的吧?

她躺在床上,静默的想了很久,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她皱眉想了一会儿,伸手从床头摸过手机,屏幕点亮,原来才不过一点过头。

安酒酒打开通讯录,翻到安晟的电话号码,手指游移,在那一串数字上来回晃了好几下,却始终没能狠心点下去。

第138章 唐易要醒了?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安晟做的……

她想知道为什么。

她跟唐易无冤无仇,难道就为了嫁祸给司霖沉让自己离开司霖沉,并且害司霖沉坐牢吗?

安酒酒知道安晟做事向来不光明磊落,但是他毕竟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哥哥,她到底是不愿意把他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所以她才像打电话去问,想问问安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易是不是他害的。

可是犹豫很久,这个电话她没能狠心拨出去。

除了心里头的逃避之外,还有一点,她担心如果她跑去质问安晟,安晟恼羞成怒,会再次对唐易不利。

她不能拿唐易冒这个险。

安酒酒叹了口气,一番天人交战,时间又过去半个小时,她摁灭手机,转手塞到枕头底下,然后翻了个身,借着外头透进来的光,看到自己女儿小小的圆脸,她往姝姝身边靠了靠伸手轻轻抱住她,然后闭眼,也睡过去了。

第二天去医院的时间晚了一点。

她昨天睡的太晚,一时之间没起来床。

唐人今天有课要上,没法来医院,是提前跟她打过招呼的,结果她睡过了头,想着唐易那边没人看着,有些着急,打车半天没打到,然后又琢磨着什么时候该买辆车了,出门方便些。

到了医院,安酒酒帮唐易擦过身子,然后去了唐易主治医生那边询问情况。

“唐先生现在身体各方面恢复的很不错,就是脑部神经受到破坏导致他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清醒过来,美国那边的医生已经联络过我们了,我们曾经开过一个会,相信司先生应该跟你说过大概的情况,”医生如实的告诉她,“我们已经重新制定的治疗方案,用药也是最好的,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月后唐先生苏醒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

到底是医生,没有把话说死,留了余地。

不过百分之八十,已经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了。

安酒酒道了谢,从医生办公室离开。

回到病房,却碰到蒋佳莲和蒋佳佳。

自从上次安酒酒拂了她们母女二人的面子,她们两母女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因此这次突然过来,安酒酒有些惊讶:“阿姨,佳佳……你们怎么过来了。”

蒋佳莲对她的态度倒还是带着以前的几分热络:“这几天不是忙吗?所以没时间过来看小易,好不容易忙停了,这才找了时间过来看小易的情况。”

蒋佳佳因为上次的事情对蒋佳佳的态度算不上好:“我和我妈来看我哥,还要什么理由吗?”

安酒酒抬眸看她一眼,以为她还是因为自己说了她男朋友不开心才这个样子,便也没有跟她计较,只是摇头道:“没有,你们来看唐易,唐易肯定很开心的。”

她让蒋佳莲和蒋佳佳进了病房,给她们一人倒了杯水,又让她们吃水果,蒋佳佳倒也不客气,坐下来开始剥橘子,又问她:“我爸呢?”

“他今天有课,没有过来。”

蒋佳莲哦了一声,探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唐易躺了这么些天,不能进食,营养什么的全靠几瓶水吊着,到底是没有朝气,人又瘦了一圈,双颊凹下去,眼窝也往下陷,看着没有一点活力。

死气沉沉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虽然对这个儿子没什么感情,但到底是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肉,蒋佳莲不免觉得鼻酸,抬手抹了下眼角,不忍再看,低声叹了一句:“这孩子,怎么还不醒啊。”

安酒酒见她难过,心里也有些难受,不过好在快了,她开口道:“阿姨不用担心,唐易很快就能醒了。”

闻言,蒋佳莲第一反应还是惊喜的:“小易要醒了?真的吗?”

安酒酒点点头,嗯了一声:“我有一个朋友认识美国的权威的脑科专家,然后和主治医生一起给唐易会诊过了,重新制定了医疗方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之内,唐易就能醒过来。”

安酒酒给蒋佳莲解释,没注意到一边蒋佳佳的脸色,在听到唐易一个月就会清醒的消息之后,震惊之下的难看脸色。

说实话,她不希望唐易醒过来。

如果乐意选择,她宁愿唐易一直躺在这张病床上,不死不活,就这么躺一辈子。

她跟他没什么感情,被蒋佳莲带着离开唐人身边的时候她还很小,很小的一个小女孩,不过三四岁,虽然在唐易记事的年纪里,她活泼可爱,是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但是关于那些事情,她早就忘记了。

三四岁的小女孩,隔了这么多年,哪有什么记忆。

所以对这个所谓哥哥,除了身上那半管子一样的血之外,她对他再多的印象只有一个。

这个人,躺在这张病床上,可以让她得到很多的钱。

唐易出车祸,保险赔了很多钱,因为他的医药费,保险公司每个月都会给一笔钱到唐易的账户。

但是唐易的医药费都是安酒酒再交,所以这笔钱都是落在唐人手上。

唐人一个乡下人,节约惯了,对这个多年不见的女儿又心中有愧,因此只要她开口,他没有不给的,这笔钱,大多数,便进了蒋佳佳的口袋。

这笔钱不少,至少,在蒋佳佳心里,这笔钱,比唐易醒来值钱。

可是安酒酒说什么?

唐易要醒过来了?

蒋佳佳心里算计着,脸上的表情黑沉下去。

蒋佳莲不知道蒋佳佳的心思,她心里头琢磨的跟蒋佳佳不是同一件事,不过也都是因为钱,她面色有些尴尬,好声好气的:“酒酒啊……这个小易醒了,我们大家都高兴,不过,有件事情……阿姨还是想拜托你。”

安酒酒懒得猜她想说什么,直接问她:“阿姨您直说就好。”

“就是我们母女俩呢,跟小易这么多年没见,好不容易见到了他又是这幅样子,我家那个死鬼又好赌,之前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看,这件事情,等小易醒来,是不是,我们就不跟他说了?”

安酒酒本来就没有打算在唐易面前嚼蒋家母女的舌根,所以想也不想的答应下来:“没事的阿姨,既然您不希望唐易知道,那我便不告诉唐易。”

“好好好,”蒋佳莲道了两声谢,想着,觉得不够真挚,又似是而非的抹了两下眼泪,情真意切的样子,“其实也是我没出息,当初把小易留给他爸走了,但是这几年也是过得不好,我也是担心小易醒来知道我这个样子,心里会瞧不起我这个当妈的……”

安酒酒因为上次她们翻脸的事情还有些膈应,对她们态度虽然依旧不错,但是终究没有之前亲近,也不想听蒋佳莲在这感伤,于是半打断半安慰道:“没事的,阿姨,唐易一直很记挂你们,不会的。”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一直站在一边不吭声的蒋佳佳却忽然开了口:“医生说,一个月,哥哥真的会醒过来吗?”

第139章 到底是谁要害他

她一直没说话,现在突然插了句话进来,安酒酒反应了一下,转头看着她,过了会儿才点点头:“是啊,我刚刚问过医生,只要没有其他波动的话,唐易在一个月内清醒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

“百分之八十?”蒋佳佳抬脸看着她,“也就是说也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咯?”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不像是惊讶,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安酒酒心里有一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迟疑了片刻,跟蒋佳佳解释道:“所有的病,都没有百分之一百在一个时间段能治愈的把握,医生给了一个保守估计,百分之八十,已经是很高的概率了。”

她不知道蒋佳佳心中所想,以为她是担心,于是又补充这,解释了两句:“你放心,你哥哥一定可以醒过来的,他躺了这么久,也该醒过来了。医生会尽力的。”

蒋佳佳眼眸动了一下,然后垂下去,无波无澜的哦了一声。

安酒酒心中的疑惑更甚,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

她皱眉盯着蒋佳佳看。

蒋佳莲也察觉出不对劲,虽然不知道蒋佳佳在闷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开口打圆场:“对,你酒酒姐姐说的没错,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已经很高了,你哥哥一定会醒过来的,佳佳你不用担心。”

蒋佳佳没说话,沉默了一下,忽然说:“我学校还有点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太过反常,安酒酒转脸想要问她,可是蒋佳佳却没给她这个机会,转身径直走了。

招呼也没打。

安酒酒张了张嘴,想问,被蒋佳莲截断,她开口打圆场:“可能是忽然听到这个消息太高兴了,佳佳她这个孩子,一直都这样,跟小易分开这么多年,这一听到他要醒过来,兄妹要见面,怕是还没反应过来吧。”

安酒酒收回视线,笑了一下,也没再深究。

蒋佳莲又圆了几句,也走了,跑出去追蒋佳佳。

蒋佳佳心思沉沉,一路上走的飞快,蒋佳莲过去,她已经到了公交车站。

蒋佳莲喘口气,嗔怒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闹什么脾气?”

她以为蒋佳佳跟自己担忧的是同一件事,于是安抚她:“你放心吧,我已经跟安酒酒说好了,她不会跟你哥说我们向她要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你哥就是醒了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蒋佳佳的重点不在这里。

她坐在长椅上,低着脑袋,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

脚尖落在地上,很快又抬起来,一下一下的点,她笑了一声:“我哥?”

带了几分不屑的意味。

“跟我留着一样的血,跟我同一个爹妈就是我哥了?”

她像是在问蒋佳莲,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蒋佳莲觉得奇怪,摸不透她在想什么,又见着她低着头心思沉沉的模样,刚想要问,听到她又低声说了一句:“他才不是我哥呢。”

比起喃喃自语或者跟人对话,更像是在自我宽慰和说服。

蒋佳莲哎了一声,想问她怎么了,公交车却正好在此刻进站。

蒋佳佳站起身来,朝她头也不回的摆了下手:“我回学校了,你自己回家吧,”

她上了公交车。

蒋佳莲一肚子雾水,没倒出来。

过了几天。

蒋佳佳站在医院门口,她这次来医院蒋佳莲并不清楚。

她换了身装扮。

黑色的外套和运动裤,运动裤大了一圈,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

脚上踩了一双她从床底下翻出来的老旧运动鞋,洗都没洗,上面黑乎乎不知道沾了什么。头上戴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有些低,头发全盘起来,塞进鸭舌帽里。

从背后看,像是个瘦弱的男人。

她垂头走进医院。

上楼,转弯,站在唐易病房门口。

安酒酒这个时候一般去楼下吃午餐,唐人今天有课,没来医院。

病房里只有唐易一个人躺着。

她开门进去。

唐易仍旧是前几天见到的模样,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蒋佳佳认不出来那些个管子干什么用,但是电视剧看得多了,有一个是知道的。

戴在嘴上那个,叫呼吸器。

蒋佳佳垂眼盯着唐易看。

唐易跟她长得并不像,她像唐人多些,黑、瘦,说不上多好看。

但是唐易一张脸结合了蒋佳莲和唐人身上的所有优点。

蒋佳莲的皮肤白皙身材匀称,唐人的双眼皮双酒窝。

天生的好皮相。

蒋佳佳看着这张脸,没什么感情,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手有些抖,但还是强忍着心里面那一点内疚,迟疑,痛苦,朝着唐易的脸伸出手去。

她声音很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哥,你就当帮帮妹妹,再睡个几年吧。”

安酒酒吃完饭会医院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心慌。

她加快了脚步,上到唐易所在病房楼层的时候,她手机响了一下,低头一看,是条垃圾短信,她收回手机下了电梯,一抬眼跟人撞了一下。

那人穿了一身黑,手压着帽子,低着声音说了声对不起。

安酒酒没太在意,点了下头,从电梯出来,没走两步,忽然听到铃声大作,有护士匆匆忙忙从唐易病房跑出来:“叫医生,病人情况有变!”

安酒酒心里一惊,飞快的跑过去,听到护士在对讲机里跟医生报告情况:“不知道是谁把呼吸器摘掉了,持续了半个小时的缺氧,现在……”

安酒酒脑子嗡嗡的响,忽然想到刚才压低帽檐的人,拔腿就往电梯跑。

电梯却已经下了楼,她从窗口探出头去看,却没见到刚才那个人的身影。

她骂了句脏话,可现在不是追人的时候,她联系唐人,然后去询问情况。

医生的眉头拧成疙瘩,不敢说这个话,怕担责任,只是说现在立马安排手术,让安酒酒先耐心等着。

半个小时的缺氧。

安酒酒心里又慌又急又乱,到底是谁要至唐易于死地。

会是安晟吗?

她不敢往下想。

唐人很快赶过来,她也不敢将事情真相和盘托出,只让唐人别担心,暂时安慰好唐人。

然后她去了监控室。

因为事情是在医院出的,医院怕担责任,也怕报警影响名声,如果能私底下处理好,自然是求之不得,所以没拦她,让她差了监控。

安酒酒瞪着眼睛看。

从她离开病房那一刻开始看起,一秒没落下,然后终于看到有人上了楼,往唐易的病房去。

就是那个压低帽檐的人。

那人进了唐易的病房,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出来。

然后急救铃响起来,唐易病危。

那人从唐易病房出来,似乎是因为心虚,他转脸左右看了一眼,一个侧脸的角度,安酒酒喊了停,然后靠近去看。

刚才人多匆忙一撞,她没有过多在意,现在一看,却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人虽然做了伪装,身上的衣服都大了一圈,但是很明显的不合身,帽子后面鼓起来,应该是头发盘起来塞进去了。

而且最奇怪的是,她竟然觉得这个身影和侧脸无比的熟悉,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第140章 这就是我陪乔可人的理由

安酒酒皱眉想了很久,没有什么头绪,于是吩咐保安继续往后放。

那人一路走到电梯,然后跟安酒酒撞了一下,她压着声音道歉,然后下意识提了一下肩膀上的衣服。

这个动作像是一道闪电从安酒酒脑子里划过去,猛然激起她的记忆。

她记得,有一个人,很经常性的做这个动作。

是蒋佳佳。

弯着手臂,手心向下,摸着衣服上的肩线,把衣服往上一提。

她经常这么提衣服,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安酒酒曾经在书上看过,经常有这类小动作的人,对自己的相貌缺乏自信。

因此安酒酒当初还经常给蒋佳佳买衣服,希望她能自信一些。

安酒酒如遭电击,如果这个人这真的是蒋佳佳……

不可能的,蒋佳佳没有道理这么做。

安酒酒脑子乱糟糟,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就是蒋佳佳。

她想起那天蒋佳佳问自己:“百分之八十,那也就是说也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咯?”

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阴阴沉沉的,看起来没有半点喜悦的神色,冷漠的像是个旁观者。

可是安酒酒实在想不明白,蒋佳佳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保负责人跟在安酒酒身边小心翼翼的问:“安小姐,需要报警吗?”

安酒酒脑子仍旧很乱,她先摇了摇头:“不报警。”

万一这个人真的是蒋佳佳,她还没想好怎么做。

她出了监控室。

唐人那边还没有消息,唐易还没有出手术室。

她低着头,还在理这些事情,站着等电梯。

电梯门一打开,她抬头,定睛一看,却见到里面站着司霖沉。

司霖沉手里拿着束花,徐毅跟在他身边,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

安酒酒反应了一下。

目光从司霖沉的脸移到司霖沉手里的花上。

医院,花。

花还是白玫瑰。

肯定不是来看唐易的,安酒酒想到另一个女人,第一反应脸沉下来,呵的笑了一声,电梯也没上,转身便走了。

司霖沉很快反应过来,喊了句酒酒,把花转手扔给徐毅,然后拔腿追出来。

安酒酒气呼呼的,走的飞快,司霖沉小跑两步才追上她,伸手拉了她的手臂:“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安酒酒想也不想的甩手,却没有甩开,但也没有转身,闷着声音道:“松开!”

司霖沉没听她的,转到她身前去看她,见她闷着一张脸,反倒笑了一声:“生气了?”

安酒酒这才抬眼看他,呵的笑了声:“我生什么气?”

“别生气了,”司霖沉难得软着声音,耐心跟她解释,“我承认,我是来看乔可人的。”

安酒酒火气更甚,抬头瞪了他一眼:“那你看去啊,抓着我干什么?”

她都要被气笑了,恨不得给眼前这个男人脸上挠几道血痕。

司霖沉见她气呼呼的,心里却莫名觉得更高兴了:“我是为了作秀给媒体看的,毕竟乔可人还在医院躺着,跟我也脱不了关系,我总得来装个样子。”

却没说服到安酒酒,她呵呵呵呵笑的更厉害:“是啊,好歹乔可人是你的绯闻女友呢,也是在颁奖典礼上为了找你才出的车祸,你肯定是要来看一眼的。”

司霖沉笑了下,觉得她跟以前好像真的没变,生气吃醋的时候连头发丝里都让人觉得可爱,他没忍住,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听我说啊。”

安酒酒瞪他:“别动手动脚的。”

司霖沉笑了下,从口袋里拿了个什么出来,递给安酒酒。

安酒酒看了一眼,方方小小的,像是个录音笔。

她皱了下眉头:“什么东西?”

司霖沉往她面前递了递:“听听看。”

安酒酒想了下,接过来,点开去听。

里面传来乔可人和琳达的声音。

是乔可人套琳达的那一段录音。

安酒酒听完,司霖沉解释了一句:“这就是我会跟乔可人出息颁奖典礼的理由。”

安酒酒表情复杂的看他一眼,半信不疑,但还是点了下头:“好吧,那我知道了。”

“不奇怪?”

安酒酒摇头:“有什么奇怪的,我差不多猜到了,琳达向来跟我不对盘,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很奇怪。”

司霖沉不置可否:“那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安酒酒看他一眼,“这不由我来想。”

她拿出手机,开始翻纪南郢的电话:“琳达是纪南郢的员工,怎么办不应该由他来决定吗?”

她瞟司霖沉一眼,拨通纪南郢的电话,电话接通,她收回视线,把事情跟纪南郢如实说完,又把扬声器打开,把录音的内容给纪南郢放了一遍。

放完,纪南郢骂了句脏话,然后问安酒酒:“你想怎么做?”

怎么都问一样的问题。

安酒酒撇了下嘴:“琳达是你手底下的人,你没有管好,反倒来问我怎么办吗?”

纪南郢沉默片刻:“知道了。”

安酒酒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纪南郢正好因为其他公司的事情到了律所,收了安酒酒的电话,他转手给人事去了个电话,把琳达开除了。

又联系了楚千,把琳达的资料发给了她,示意她把琳达从这个圈子拉黑。

楚千照办。

琳达收到消息,得知自己被开除,但是却不知道是自己陷害安酒酒的事情暴露了,心中只觉得不平衡,于是立马便去了纪南郢的办公室讨要说法。

纪南郢刚刚开完会,迎面跟琳达撞上,皱了下眉:“你怎么还没走?”

说着,他问身边的秘书:“人事效率这么慢了?”

秘书礼貌客气:“我再去催。”

琳达一肚子火:“纪总,我知道您是公司领导,但是领导也不可以随便开除员工吧?我自认为工作没犯什么错误,为什么开除我?”

“没犯什么错?为什么开除你?”纪南郢吊着眼皮看她,“你真的不知道?”

他这个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的琳达心里头发毛也没有什么底气,一时之间没敢回话,只是看着纪南郢。

第141章 居然是她们

他播放录音,琳达听了个开头,脸色刷的一下白下来。

纪南郢按了暂停,表情睥睨:“还要往下听吗?”

琳达白着脸摇头,没说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纪南郢的秘书很适时的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吧。”

琳达只能转身离开。

被律所开除,她回到家,只能重新开始,着手准备找新的工作,却没想到,纪南郢早就已经让楚千在外面打过招呼。

虽然纪南郢现在因为司霖沉的关系焦头烂额,但是仍旧是江城大名鼎鼎的纪家,没有人会愿意因为一个小小的琳达而跟纪南郢作对。

因此琳达投了很多简历都石沉大海,甚至有些面试感觉很不错的公司也在过后委婉的拒绝了自己。

琳达连续碰了好几天的钉子,根本没有任何公司接受她。

万念俱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安酒酒给她来了电话。

琳达没有安酒酒的电话,一时之间也没听出她的声音,直到安酒酒自报家门,琳达才知道是她。

琳达心里火气顿时腾的上来:“安酒酒,你还有脸打电话给我?我现在弄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有脸联系我?怎么,来看看我有多惨吗?我告诉你,就算我再惨,也不会像你一样,左右逢源,水性杨花……”

“骂完了?”安酒酒平静的打断她,“你要是骂完了,我就跟你谈个交易,你要是没骂完,那你就先骂完,不过可能等你骂完,我就没心情跟你谈这个交易了。”

琳达话音顿住,她迟疑了一会儿,有些犹豫的问她:“什么交易。”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所以才会在互联网上诬陷我曝光我,但是琳达,”安酒酒顿了一下,“那些照片,不可能全是你拍的。”

有些照片,琳达根本就不可能接触的到。

琳达咬了下唇,嘴巴还是硬着:“就是我做的,你又能怎么样?我已经这么惨了,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我是不能杀了你,”安酒酒声音仍旧淡淡,真就像是跟她谈一个交易,还是无关紧要的那种,“但是如果你诚实话实说,我会跟纪南郢打招呼,让他放你一马,这样你至少还能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不然……你可能就要去工地搬砖了吧?”

安酒酒笑了一下,听着人心里忽生几分畏戒:“其实你说不说,我自己都能查出来,但是太麻烦了。我不喜欢麻烦,你应该也不喜欢吧?”

琳达沉默听完,下唇咬了又咬,声音有些不甘:“你真的能让纪南郢放过我?”

“当然,”安酒酒道,“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琳达沉默一会儿,然后开口:“我其实不是很清楚,因为那些照片是匿名收到的,不过我有寄信人的地址,而且我之前接到过电话,那些人教我写的文案,是个女的,二十出头的年纪,我留了个心眼,把电话录了音,我等会儿可以把录音和地址发给你。”

安酒酒嗯了一声,听到琳达接着道:“我说的那些都是她告诉我的,不关我的事情,我就是照她说的做的而已。”

安酒酒沉默片刻,应了声好。

很快,琳达把东西都发给她,又来了个电话,不太放心:“你说话算话,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安酒酒懒得跟她纠缠,说了句知道了,然后给纪南郢去了个电话,把事情跟他一说,纪南郢答应的也很快,立马就又吩咐了楚千。

安酒酒听了录音,又看了地址。

地址是蒋家,而声音,竟然又是蒋佳佳。

安酒酒面色沉下来,心里憋了火。

她自认为对她们不错,可这屡次三番,蒋佳佳不但对付她,连带着唐易也不放过。

她咬了咬牙,心头憋着一股火。

正好这时候纪南郢的电话打过来,问她幕后使者。

纪南郢对蒋家母女不熟,并没有打过照面,只是之前听唐易和安酒酒提过几次,听完之后心里没有太多波澜,只是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做?”

安酒酒声音沉冷,听着就像是憋了一肚子火,但是对于怎么对付蒋家母女,她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

毕竟她们二人,一个是唐易的母亲,一个是唐易的妹妹。

而在唐易的记忆里,她们两个人又是这么美好的存在。

在还没有查清楚她们为什么会对自己不利,蒋佳佳又为什么要害唐易之前,她还是得把这肚子火气暂且压下去,等到一切水落石出,她再思考对策。

她回纪南郢:“我还没想好,先压下来,再看看再说吧。”

纪南郢自然没有意见,嗯了一声:“你要是需要帮忙,随时告诉我。”

安酒酒应了声好,又闲聊两句,那边纪南郢赶着下一个会议,匆匆挂了电话。

安酒酒收了线,天也黑下去,唐人来换她的班,她想着姝姝一个人在家,便没有在医院耽搁太久,收拾东西回家了。

到家却没有看到姝姝。

她想了下,出门去按对面司霖沉家的门铃。

铃声响了几声,门被打开,司霖沉站在屋子里,手里拿着电话,眉头皱着,看着心情不爽,但是看到她,还是朝她扬了一下唇角,也没招呼她,就像是给晚归的妻子开门一样,朝她略微一笑,轻声道了句来了,转身便打着电话又进了屋。

姝姝坐在客厅里搭积木,看到安酒酒,眉眼弯起来:“妈咪。”

安酒酒换了鞋,朝她走过去。

听到司霖沉还在打电话,也不避讳她,声音听着不耐且严厉:“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做事情之前自己不带脑子能怪得了我吗?你是你哥没错,但我没有义务万事俱到帮你收拾烂摊子,我以前就警告过你,你闯祸之前最好想想你能不能担得起这个后果。”

安酒酒走过去逗姝姝,却是忍不住,耳朵竖起来,朝司霖沉那边伸。

电话那边似乎又说了什么,司霖沉口气越发不耐烦:“你有时间哭,不如想想怎么解决掉这件事情。你不用去求奶奶,即使是奶奶来跟我说,我的答案也是一样的,我不会帮你,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负责善后。或者,你拿你自己的价值,来跟我做交易,让我不得不帮你,那也是你的本事。”

奶奶?

第142章 可以不说,不过我迟早会自己查

司明珠从小到大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天天捅娄子,之前司老夫人当家的时候,心疼她,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女娲补天,现在换了司霖沉,却没想到司霖沉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

司明珠虽然跟司霖沉并不亲近,但是好歹也是司家的人,跟他流着半管子一样的血,他这态度,未免让人寒心。

安酒酒又听了两耳朵,没听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来,兴致缺缺的把耳朵收回去。

司霖沉的电话也已经打到尽头:“我没工夫跟你废这么多话,你的事你自己解决,就这样,挂了。”

他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

安酒酒听得这口气,转过脸去看他,司霖沉眉头还是微微皱着,一脸不爽,安酒酒撇撇嘴,啧了一声。

司霖沉听到她的语气词,转脸去看她,尾音上扬嗯了一声。

安酒酒又撇了下嘴:“冷酷无情。”

司霖沉挑了下眉,走到她们母女身边,在沙发上坐下:“怎么说?”

“司明珠虽然不懂事,但好歹是你妹妹,身上跟你流着差不多的血,遇到困难来找你,你直接给她否了,难道不冷酷无情?”安酒酒看他,学着他的口气,“‘要么你自己解决,要么拿你的价值来跟我做交易让我帮你’这是一个哥哥对亲妹妹说的话吗?即使你不亲自出手帮她,你也不必这么狠心拒绝她,提点几下也是好的,何必直接把司家这条路给她封死呢。”

“她不懂事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懂事过,这个你也知道。”司霖沉好脾气的跟她解释,“之前奶奶一直宠着她,才让她养成了这样无法无天的脾气,我若是此时还不管着,她继续靠着司家胡作为非,不懂得承担后果,将来定然会闯更大的祸。”

安酒酒抬眼看他,转眸想了下,觉得他这个解释完全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可当初我也是这样的,无法无天,当年我在司家的时候捅的篓子也不少,你不照样帮我收拾利索了吗?”

司霖沉定定看她一眼,默了一会儿道:“你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安酒酒道,“难道你就不怕我以后闯更大的祸?”

“不怕。”

司霖沉声音平淡,眼神从安酒酒脸上移开,看到姝姝的积木工程陷入瓶颈——恐龙的骨头有一块不知道要放哪一块上去。

司霖沉垂着眼在满地的积木上找了一圈,然后从其中捏了一块出来,一边调整积木咬合的方向,一边回答她道:“她只是我的妹妹,而你是我的爱人。”

安酒酒听到他的回答,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忍不住脸有些烧。

司霖沉把积木放下去,正好补上恐龙骨头缺掉的那一块,然后转脸重新看向安酒酒:“你的所有喜怒哀乐,幸运灾祸,统统都由我承担。”

安酒酒的脸烧的更厉害,她没说话,低下头去,感觉到心脏扑通的跳。

真是……

她回个什么话好。

也不知道回什么话才好,她干脆没说话,避开司霖沉的眼神,当做没听到他说什么的样子,认真的开始指导姝姝搭积木。

但气氛却开始尴尬起来,安酒酒僵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幸好姝姝的恐龙塑造工程已经竣工,姝姝拍拍手,跟安酒酒道:“妈咪,我饿了。”

安酒酒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立马点了头:“那我们回家吃饭。”

说完,便想要伸手去抱姝姝,带着她回家。

却没想到,她刚伸出手去,就被司霖沉拦下。

司霖沉抓了她的手,拦下她的动作:“不急。”

安酒酒身子一僵,觉得连手腕都开始发烫,她转脸看他,以为他还要说些什么,开口有些结巴:“还有……什么事吗?我……我要带姝姝回去了。”

司霖沉凝目看了她一会儿,却不是继续方才那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问她:“那个安晟,到底是什么人?”

安酒酒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过来问这个,反应了一下,脸上的温度慢慢退下去:“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想方设法的陷害我,想致我于死地,我总得要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吧?”

安酒酒咬了下唇,然后摇头:“我不会告诉你的。”

司霖沉蹙眉:“理由呢?”

安酒酒继续摇头:“总之,我不会告诉你。”

她挣了一下,想要把司霖沉抓着自己的手挣开,司霖沉却没让她如愿,手上的力道不松,依旧是牢牢地抓着她的手:“他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到现在,你还是要瞒着我,维护他?”

安酒酒不回他的话,只是道:“你松开我,我要带姝姝回家了。”

司霖沉不肯松手,她就挣扎,过了几个来回,姝姝看出不对劲,心里有些紧张,又想到美国的时候司霖沉把安酒酒推倒在地,于是上前去抓司霖沉的手:“司叔叔,你不要伤害我妈咪!”

司霖沉转脸看姝姝,一怔神,手上力道松下来,安酒酒将手抽出来,抱住姝姝,安抚她道:“没有,司叔叔没有伤害妈咪,司叔叔只是在跟妈咪开玩笑而已,姝姝不用担心。”

司霖沉也缓和神色:“司叔叔是在跟你妈咪谈事情而已,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是叔叔不对,太严肃了。”

姝姝看看安酒酒,又看看司霖沉,见两个人神色都缓和下来,这才松了口气:“那你们好好说哦,不要吵架,不然姝姝害怕。”

安酒酒嗯了一声,摸摸她的脑袋,正想要借着这个空档带姝姝离开,却没想到司霖沉不依不挠,再次开口道:“你可以不说,不过我迟早会自己查出来。”

安酒酒的脚步停下,转脸看他。

司霖沉还是坐在沙发上,神色淡淡的,却带着惯来的自信:“但是,如果我不知道这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我便没有顾忌,你应该知道,我要是不手下留情,必定是会一招制敌的。”

安酒酒皱了下眉:“你想做什么?”

第143章 如果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安酒酒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她把姝姝放下来,吩咐她:“姝姝,你先回家,妈咪跟司叔叔谈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姝姝看看两个人,声音轻轻的:“那你们不要吵架哦。”

安酒酒点点头,姝姝又向着司霖沉道:“司叔叔,你不可以欺负我妈妈。”

司霖沉温和的朝她笑笑,冲她比了一个拉钩的手势:“我答应你。”

姝姝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呼哒哒的跑回家了。

安酒酒见姝姝进屋关了门,这才将门关上,跟司霖沉道:“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司霖沉不置可否:“你们两个人若心生坦荡,又怎么会惧怕我威胁?”

司霖沉这个人的手段安酒酒是清楚的,也知道他肯定会说到做到。

虽然跟安晟感情谈不上多深厚,但安晟毕竟是她哥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司霖沉将安晟逼向死路。

而现在司霖沉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说实话,要么让安晟去坐牢。

她纠结了片刻,很快选了前一个选项:“安晟是我哥。”

“你哥?”

司霖沉有些意外,转念想了一下,又觉得好像是情理之中。

安酒酒、安晟。

两个人都姓安,他怎么没往这方面想呢。

司霖沉抬眸看她,示意她继续说。

“准确的说,是同父异母的哥哥。”

安酒酒的父亲不算是个东西,跟好男人也一点都搭不上边。跟安酒酒的母亲在一起之前,要多混有多混,交往过的女人一只手数不过来。

那个年代各种发廊还兴盛,安酒酒的父亲长得算是不错,在一堆洗头妹里面混的很开,甚至有一个洗头妹,甘愿不要钱的跟着他,安酒酒的父亲又生了一张骗人骗鬼的嘴,哄得那个洗头妹团团转,最后还怀了孕。

但是安酒酒的父亲压根没打算跟个洗头妹过一辈子,知道她怀孕之后,便直接跑了。

那时候医疗还不发达,那个妹子过了最佳流产期,再流产对身体损害大,她不敢冒险,便把孩子生了下来。

这个孩子,就是安晟。

安晟虽然是出生了,但是没过过几天的好日子,洗头妹拉扯了他两年,日子过不下去,直接给他扔海边了。

本以为他会在大冬天冻死在海边,却没想到安晟命不该绝,正好碰到来交货的船,他哇声大哭,领头的外国佬跟他也是有缘分,难得动了一回恻隐之心,把他捡了回去,当成干儿子养着。

安晟天生生来一股子痞气,长相几分阴柔,又阴沉,做事也狠,很得外国佬的心,便一路带着。

安晟兴许生来就是混黑帮的料,长大后摸爬滚打几年,一路坐到领头的位置,在旧金山算是黑白通吃,那个圈子里的人见到他,多多少少,都得给几分面子。

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安酒酒说完,喝了一口水:“后来,他顺着以前的记忆,找到了我爸,然后才又找到了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她把事情全说完,关于四年前的那一部分,她隐瞒下来,没有告诉司霖沉。

司霖沉皱着眉头听完,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确定,他就是你哥?”

安酒酒回答他:“我们做过鉴定的,而且安晟当初来找我的时候,带了一封信给我,那封信是我父亲的字迹,我能认出来。”

“信?”司霖沉默想了片刻,又问她,“什么信?”

“就是我父亲写的信……”安酒酒有些支吾,“信的内容我不能告诉你。”

司霖沉看她一眼,知道她有所隐瞒,却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他垂眸想了一会儿,这里面的古怪太多,一时之间他还理不出来。

他需要一点时间知道更多的消息。

便暂时没有多说,只点了点头:“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回去吧,姝姝该饿了。”

安酒酒不太放心的看着他:“虽然他可能真的害了唐易,但是他毕竟是我哥……”

司霖沉打断她:“你放心,我知道的。”

安酒酒这才松了口气,跟他告辞回家。

司霖沉送安酒酒回去,关了门,立马给徐毅去了电话,把刚才安酒酒告诉他的安晟背景跟徐毅说了一遍:“你仔细去查一下这个安晟,还有,安晟的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调查清楚。”

徐毅应了是,不敢耽搁,立马发动人手去查。

徐毅的手脚还是快的。

第二天晚上,司霖沉接到徐毅的电话:“安晟背景水很深,而且他的势力不在国内,那个圈子盘根错节,一时之间还很难理清楚,不过大致的情况跟安小姐说的没什么出入。关于安晟的父亲……”徐毅顿了一下,然后才道,“他已经死了。”

“死了?”

“是的,”徐毅道,“四年前便死了。”

司霖沉记得当初安酒酒的父亲涉嫌杀害安酒酒的母亲,判刑足足判了二十五年,可是却在四年死在了牢里?

而且……安酒酒突然跟他翻脸离开,也是在四年前。

徐毅继续汇报:“我们调查了四年前安晟的行踪,把时间线合在一起,发现四年前安晟回过一次国,回国时间是……2014年八月二十一号,正好是安小姐告您强奸的前一个月。”

安晟父亲去世,安晟回国,安酒酒跟自己翻脸。

都恰好,是在四年前。

如果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多半是安晟回到国内找到安酒酒,告诉了她一些什么事情,这些事情跟司家也有关系,然后才让安酒酒一纸状书,将司霖沉给告了。

而且,兴许跟安酒酒所谓的那个父亲写的信,也脱不了干系。

否则安酒酒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跟司家这么多年的感情,毫不犹豫的相信安晟,伤害司霖沉。

再有一点,说实话,对于安晟跟安酒酒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件事情,司霖沉仍旧持保留态度。

他总觉得,这里头也有些古怪。

可是安酒酒的态度,似乎很肯定。

应该是跟那封信有关。

如果能知道信的内容,事情会明朗很多,可是司霖沉也清楚,安酒酒现在断然不会把信给他看。

第144章 司霖沉,你不行啊

安酒酒这边已经问不出更多的东西,司霖沉考虑一晚上,第二天动身去了旧金山。

下了飞机,他直接把电话打给安晟。

接到他的电话,安晟倒是意料之外,也没认出他的声音来,问了句:“哪位?”

“司霖沉。”

安晟似乎是反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笑了一声,语气微嘲:“司霖沉?”

司霖沉没有心思跟他耍嘴皮子,直接道:“我在旧金山,约个地方,见一面。”

“哦?”安晟饶有兴致,“理由呢?”

司霖沉声音稳当:“谈笔交易,我手里的东西,你会有兴趣的。”

安晟在电话那头笑:“是吗?”

他笑了好几声,然后笑声停下来,他说了声好:“既然你敢约,我就敢去。”

安晟并不知道司霖沉手里拿着他买凶撞唐易诬陷司霖沉的证据,这又毕竟是旧金山,司霖沉再厉害,不过是在江城罢了,到了旧金山这块地头上,强龙不压地头蛇,安晟自信他掀不动自己这个太岁。

安晟报了个地方:“晚上十点,做好准备过来。”

司霖沉挂了电话,查了一下安晟说的地方。

网页上显示是一个格斗场。

司霖沉联系沈谦,换了身方便的衣服,吃了个饱饭,晚上十点,如约到了地方。

到了地方才知道,所谓的格斗场,不如说是地下拳场来的更具体。

司霖沉站在门口,看到中间圆台被粗绳一圈圈围起来,圆台很大,几乎占满了整个一楼。

上面设了环形看台,但是人并不多,只有在他对面坐了一群人。

而其中,有一个中国相貌的男人,穿着黑色皮衣,一双军靴上镶着金色的铆钉,以睥睨天下的表情翘着二郎腿。

是安晟。

司霖沉跟安晟虽然多次交锋,但却从未谋面,这是司霖沉第一次见到他,可是就一眼,他便笃定,那个男人,是多次想致自己于死地的安晟。

这个认知在司霖沉脑袋里一闪而过,然后他想,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安酒酒的哥哥。

这样的天差地别。

哪怕是同父异母。

安晟倒是见过司霖沉的,他唇角弯了一下,转脸跟身边的下属说了句什么,下属点头,朝着司霖沉走过来。

司霖沉笔直的站着,不动如山。

那人走到司霖沉面前,说话声音机械的像是电子机器里面的系统提示:“安先生说你要谈,自己走过去。”

司霖沉眉心动了一下,见到那人一拍手,有不同体型的男人,*着上身,手上戴着拳套,从旁边阴影的走出来,走上拳台。

那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退下去。

司霖沉看了一眼拳台,上面一共六个人,皆是皮肤黝黑,身上肌肉块块叠起,形如硬铁。

然后他视线往上移,看向安晟。

安晟挑眉,是挑衅的表情。

司霖沉垂下眼去,他站在原地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抬起头来,往圆台走。

看到他动,拳台上的拳手全都下意识的双手碰拳,肩膀微耸,做出战斗的姿势。

司霖沉不动声色的走过去,走到拳台下,伸手搭上绳子。

台上拳手警惕性更甚。

却没想到,司霖沉笑了一声,松开了手。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视线看着安晟。

安晟手机震动,他眼睛里闪过讶异之色,看向司霖沉,还是把电话接起来。

司霖沉声音仍旧平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愤怒不甘,他报了一个名字:“李金,你应该记得吧,我拿他女儿的命,换了一份,很有意思的口供。”

安晟眼底划过一丝讶异,转而变成狠厉,还未开口,听到司霖沉的声音:“想知道是什么?自己走过来,跟我谈。”

说完,他挂断电话。

二楼看台上,安晟面色阴沉的看着他。

司霖沉泰然自若,无缩无惧。

过了好一会儿,安晟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阴狠冰冷,看司霖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拳台上的拳手在很快的时间内退下去。

安晟起身,下楼,走过圆台,走到司霖沉面前来。

两个人终于正面对上眼。

有人拿了椅子过来,安晟一把接过,转了个圈,落稳,入座,再次翘起二郎腿,抬头去看司霖沉。

有人端了椅子过来,放在司霖沉旁边,司霖沉瞟了一眼,倒也没拒绝,大大方方的落座。

站着多累,能坐着为什么不坐。

安晟脸上带着阴沉的笑,司霖沉面无表情,开门见山:“拿四年前你给安酒酒的那封信,换我手里,关于那起车祸的所有资料。”

安晟的眼神在他手里转了一圈:“这些东西,安酒酒看过了?”

有什么在脑子里划过去,司霖沉一时之间没有接话。

但安晟已经知道答案:“看来是看过了。”他笑了一声,“可是你却依旧问不出当年的事情来,司霖沉,你不行啊。”

司霖沉眉头下意识的皱起来,安晟很满意的看到他的脸色黑下去。

虽然知道安晟这些话不过是挑拨离间,但不得不承认,司霖沉心里仍旧几分受伤。

安晟脸上的笑意加深,他站起来,口气不屑:“不过一个唐易而已,就算你证据确凿,又能拿我怎么样?”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司霖沉:“我今天能让你见到我,不过是逗你玩罢了。”

司霖沉没抬眼,沉默着,没说话。

安晟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从进门到现在,司霖沉孤身一人,而这个场子里全是他的人手,可他却莫名有一种司霖沉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感觉。

而从开头到现在,他除了方才搬出安酒酒来,司霖沉的表情从来没有变过,一如既往的平稳无波。

司霖沉忽然站起身来。

他看了安晟一眼:“既然这样,那今天怕是无话好谈了。”

司霖沉退开来,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步子:“我再给你三天时间。”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说完直接便走了,安晟都来不及拦,回过神来,以为司霖沉说的是把证据递交法院这件事情,心里也没多在意,很快便将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第145章 受了点小伤

先是地下拳场,突然被警察查封,接下来的好几桩生意也因为突然冒出来的警察而毁于一旦。

加上行踪不知为何突然被暴露,连续几天都受到对家的打击,一个礼拜下来,安晟亏了不少场子,有两次险些因为对家丧命,手下的人也损失了好几个。

安晟先还以为是碰巧,可是接二连三的碰巧下来,安晟也察觉出不对劲,让人去查,结果发现是有人特意花了高价查了他的行踪然后透露出去,这才让他被警察和对家盯上。

安晟这才恍然明白,司霖沉一个礼拜前所说的给自己三天时间是什么意思。

安晟向来不是吃哑巴亏的人。

知道了始作俑者,安晟立马让手下人这几天暂时遮掩风头,停了生意交往,开始准备反击。

司霖沉像是在等安晟的反击,特意等在旧金山没有回去。

安晟的人在一个晚上找上司霖沉。

司霖沉在酒店里睡觉,但是很警醒,听到动静就醒过来,然后给隔壁房间的沈谦去了个电话。

沈谦很快过这边来,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往另一边的走廊走,没走几步,听到司霖沉住的那个房间传来轰的一声响,门板被炸飞出来,撞在墙上,上面糊着一片黑。

司霖沉眉头皱了一下,听到沈谦说:“司少,得快点走了。”

两个人加快脚步,从另一条路下了楼,身后是噼里啪啦的枪声。

两个人脚步匆匆,临到出口,司霖沉刚要出门上车,却感觉到后面人影一散而过,接着,他后脑被冰凉的枪口抵住。

他身体僵直。

然后听到安晟的笑声,跟第一次见面时候一样,笑声狠厉阴沉:“去哪呢?”

司霖沉抿了下唇,然后慢慢的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渐渐地转过身去。

两人再次面对面,只是这一次,两个人之间隔了一个冰冷的枪管。

司霖沉没说话,安晟沉着脸笑:“你挺牛逼啊,在我的头上动土,还能在这里坐得住。”

司霖沉眉头动了下:“彼此彼此。”

“可惜,”安晟大拇指往下按,司霖沉听到抵住自己脑门的枪管发出咔哒一声,然后听到安晟说,“这门你怕是出不去了。”

司霖沉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下,忽然笑了。

安晟听到他笑着开口,声音轻飘飘的:“是吗。”

安晟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的皱了下眉,然后他看到司霖沉缓缓举起手,握在手枪上,直接扣动扳机,手枪发出咚的一声响,却什么也没打出来。

一根空的枪管,里面早没有子弹。

安晟还没来得及震惊,后脑已经抵上一把手枪。

司霖沉唇角带着笑,看进安晟的眼里,几乎要气得他把牙咬碎。

司霖沉伸手把他手里的枪拿下来,退后一步,用了一只手,手指一勾一划,*便掉在地上,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他笑看着安晟:“忘了告诉你了,沈谦跟着我的之前,对顺东西这方面,是一把好手。”

没有子弹,不过一把废枪,司霖沉随手扔在地上:“不好意思,我就先回去了,你要是想清楚了,这个交易,我们接着谈。”

说完,他转身就走。

安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双眼通红,几乎要被气死。

不过司霖沉倒是没有太为难安晟。

到了机场,他给沈谦去电话,授意他将安晟放了。

安晟愤然,却不得不认这个输,尽管气,也毫无办法,打破银牙和血吞,带着人走了。

司霖沉登机回国。

下了飞机,是徐毅来接的,司霖沉上车,徐毅问他回哪去,司霖沉想了好一会儿:“去医院。”

徐毅登时紧张起来,转过脸来看他:“司少哪里受伤了?”

司霖沉摇头:“没有。”

徐毅不太明白:“那去医院是去看乔小姐?”

司霖沉依旧摇头:“不是。”

徐毅不明白了,满眼困惑的看着他,司霖沉抬手摸了下胸口:“下楼的时候太快了,胸口被撞了一下,还挺疼的,去医院看看,”顿了一下,他补充了一句,“顺便把这事告诉一下安酒酒。”

徐毅:”……”

好不容易才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徐毅强压住心底里对老板的鄙视,点点头:“我明白了。”

三人驱车去医院。

徐毅提前联系好人,打了招呼,半个小时之后,司霖沉穿着病号服,胸口上缠着一圈纱布,绕过肩膀和腋下,缠的结实。

他躺在床上,听徐毅给安酒酒打电话:“是的,司少这几天不太方便去接姝姝上下学,让我跟您道个歉。”

安酒酒自从上次跟他说完信的事情就一直没见到他,心里难免担心,又听徐毅这么说心里更是有些不安:“怎么了呢?司霖沉……出什么事了吗?”

徐毅口气听起来犹豫而为难:“司少他……受了点小伤。”

“受伤了?”安酒酒惊讶道,“怎么受伤了?伤到哪里了?严重吗?”

安酒酒提问三连发,司霖沉听得忍不住嘴角上扬,徐毅余光看到司霖沉的笑,心里暗道幼稚,但还是配合他把这一出戏演好:“司少本不让我跟您说,但我想,这件事情,您还是得知道。”

他故意停顿,然后接下去道,“司少去了趟旧金山,下飞机的时候,是横着下来的。”

这么三句话,不用多余的解释,安酒酒已经在脑海里把所有情节脑补出来了。

旧金山,是安晟的地盘。

而安晟这个人多心狠手辣安酒酒是知道的,他对司霖沉的恨意有多强,安酒酒也是知道的。

如果司霖沉在安晟手底下受了伤,这个伤肯定小不了。

安酒酒沉默许久,心里纠结挣扎,最后还是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徐毅道:“还在昏迷中。”

他补了一句:“您若是有心,自己来看,会更好一些。”

安酒酒挂了电话。

安酒酒心情复杂。

她很担心司霖沉的情况,可是如果她去看他,就代表她已经知道他跟安晟交过手的关系,她想也想得到,司霖沉肯定会借机,问她当年那些事情。

第146章 探病

徐毅没再来电话,司霖沉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

安酒酒悬着一颗心放不下来,本想旁敲侧击从纪南郢这边问点什么出来,可奈何纪南郢跟司霖沉闹翻很久,一直没舍下面子去和好,对司霖沉受伤的事情也丝毫不知情。

安酒酒打探不到消息,又不敢去问安晟,怕安晟再次对司霖沉不利。

连带着姝姝也察觉到不对劲,问了好几次为什么,她的司叔叔还不来看她,是不是他们又吵架了。

安酒酒无言以对。

很快到了周末。

姝姝不用上课,安酒酒便带着她一起去了医院看唐易。

因为上次蒋佳佳动的手脚,唐易身体比之前又差了些,一个月醒过来不太可能,安酒酒续交了半年的住院费。

唐人配姝姝玩了一会儿,姝姝却兴致不高,时不时问安酒酒:“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安酒酒奇怪:“为什么想要回家?”

姝姝想了一下道:“司叔叔上个星期答应过我,周末要带我去海洋馆的……”

她犹豫了一下,有些担心安酒酒不高兴,于是又匆匆补充了一句,“虽然在这里跟唐爷爷和唐叔叔说话也很开心,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司叔叔了,而且妈咪你曾经告诉过我的,做人要信守承诺,可能司叔叔会去家里找我,如果找不到我,认为姝姝食言了,那就不好了。”

安酒酒听得心情复杂:“你……跟司叔叔很要好吗?”

姝姝点点头:“司叔叔对姝姝很好,跟他一起玩,姝姝很开心。”

安酒酒垂眸,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应了声好,然后又跟唐人打了招呼,带姝姝离开了病房。

她给徐毅打了电话,问了司霖沉所在的医院。

徐毅很快告诉她,挂完安酒酒的电话,又立马致电司霖沉,让他做好准备——安酒酒要过来了。

司霖沉躺在床上等。

约莫半个小时,安酒酒提了一篮子水果,一只手牵着姝姝,敲了病房门。

司霖沉道了声进。

安酒酒推门进去,里面的男人穿了一身蓝色条纹的病号服,脸色有些白,半躺在病床上,面前用支架桌子撑起一台电脑,他一双好看的手正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看起来日理万机的令人落泪。

安酒酒看向他的胸口,病号服遮着,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司霖沉的脸色泛白,的确是不健康的颜色。

她皱了下眉,还没说什么,姝姝已经兴高采烈的松开她的手跑过去:“司叔叔!”

司霖沉像是不知道她们会突然过来的模样,转脸来看,一脸惊讶的模样,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扬唇笑,伸手摸了摸姝姝的脑袋:“姝姝?你们怎么来了?”

说着,又皱眉:“徐毅跟你说的?我不是吩咐过他不告诉你的吗?”

“是姝姝想你了,所以让我带她过来找你,我才问的徐毅,”安酒酒走进病房来,看他一眼,又看一眼他面前的电脑,皱了眉,“但看起来,你状态不错嘛,还能敲得动电脑。”

她放下水果,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上面一堆曲线歪歪扭扭,她看不懂,于是收回视线,斜着眼看司霖沉。

司霖沉笑了一下,被她呛声倒也不介意,看起来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伸手把电脑合起来,放到一边,然后把桌子收回去,解释道:“一个新项目,得亲自盯一下。”

安酒酒不知道他伤的有多重,但是听徐毅那天的口气像是伤的不轻,而且司霖沉向来不喜欢医院,如果不是什么大伤他不会在医院呆这么久,于是心里对司霖沉这么不爱惜身体的行为又气又心疼,虽然担心,但面上却没好气:“知道,你江城龙头企业的领军人司大少爷,总归是要日理万机一点的。”

司霖沉看她生气,沉着一张脸,反而觉得她可爱,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对不起,我道歉,我不看了还不……”

他话没说完,安酒酒没好气的躲他的手,抬手将他的手一把拍开,却听到司霖沉哎了一声,然后嘶的吸气。

她赶忙看向他:“怎么了?”

司霖沉捂着肩膀:“没什么,伤口拉了一下。”

安酒酒皱眉站起来,紧张的看着他,想伸手看看具体情况,却又怕再一次弄疼他:“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疼的很厉害吗?要不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司霖沉瞧瞧抬眸看她一眼,见她神情紧张,心里忍不住的窃喜。

他不过是装疼,却没想到这一招这么有奇效。

他忍着没笑起来,然后摆了摆手,自己捏了一下肩膀:“没什么大事,就是带了一下而已,没关系。”

“对不起啊……我忘记你受了伤了,”安酒酒见他捏肩,于是顺手的站起来帮他轻轻的捏着肩膀,“这样会好一点吗?”

司霖沉乐的享受,点了点头:“稍微轻一点。”

安酒酒哦哦点头,一会儿又说:“谁让你好端端捏我脸,不老实,倒也是你自己活该。”

司霖沉尝到了甜头,不跟她扯这个嘴皮子,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姝姝在一边看看安酒酒,又看看司霖沉,莫名觉得这个画面温馨而和谐。

司叔叔……好像自己的爸爸呀。

她心里面这个念头悄悄冒出芽来,但是很快又被自己压下去,不可能的,妈咪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还没有出现,自己现在想要司叔叔当爸爸,就是背叛了自己的爸爸,不可以的。

她舔了下嘴唇,问司霖沉:“司叔叔,你怎么受伤了呀?”

司霖沉朝她笑笑:“是司叔叔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受伤了。”

姝姝嘟嘟嘴:“司叔叔你可真不小心。”

司霖沉点头:“对不起啊,叔叔今天没办法陪你去海洋馆了。”

姝姝摇头:“没关系的,司叔叔你先看好病,姝姝可以下次再去海洋馆。”

司霖沉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第147章 你怎么越来越可爱了

安酒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水果篮里放着一串提子。

“你不是不怎么吃水果的吗?”

司霖沉从小就不太爱吃水果,确切的说,他什么都不太爱吃好像没什么他爱吃的东西。

司霖沉理直气壮:“那我现在想吃了。你拎了果篮来,不就是给我吃的吗?”

安酒酒无话可说,走过去拿了串提子和两个苹果去卫生间洗干净,又翻翻找找摸了个盘子出来,把水果装了端过来。

姝姝爱吃苹果。

安酒酒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拿了个苹果开始削。

司霖沉看她一眼,一脸奇怪:“我说我要吃红提,你削什么苹果?”

安酒酒也一脸奇怪:“提子你自己拿着吃啊,苹果我是削给姝姝的。”

司霖沉脸上奇怪的表情更甚:“可我肩膀疼,不好伸手,而且,你这个红提里面有籽,我是不吃的,你不用帮我挑出来吗?”

“……”安酒酒一句你爱吃不吃到了嘴边,差点要喷出来,可是司霖沉好像看出她的意图,转脸问了姝姝:“姝姝,叔叔受伤了,想要你妈妈帮个忙,挑一下红提籽,这个要求过分吗?”

他捂着肩膀,一脸惨兮兮。

姝姝犹豫了一下,看看司霖沉,又看看安酒酒:“我觉得……好像……不算过分。”

司霖沉扬了扬眉,得意的看着安酒酒,一脸你看我就说吧的表情。

安酒酒咬了下牙。

司霖沉又道:“而且我现在肩膀和胸口上的伤,也不是跟你全然没有关系,您觉得呢?”

安酒酒又咬了下牙。

我忍。

算是替安晟还你一部分。

她皮笑肉不笑的把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回去,然后摘了几个提子过来,对半切开,又刀尖仔细的将里面的籽挑出去,然后喂到司霖沉的嘴边。

司霖沉嘴角带着笑,伸手抓了她的手腕,送到嘴边,张嘴,然后咬住,舌头一卷,卷进嘴巴里。

而嘴唇触碰到指尖的轻柔触感,让安酒酒觉得有点脸热。

她匆匆收回手。

司霖沉却像是无知无觉,吩咐她:“很甜,再来几个。”

安酒酒狠狠瞪他一眼,却还是跟他挑了籽,喂进嘴里。

又待了半天,安酒酒左顾右盼,觉得有些奇怪:“你的伤……”她指了指司霖沉的肩膀,“都不用换药的吗?”

司霖沉眉头挑了一下:“怎么,你想帮我换药?”

安酒酒哽了一下,白他一眼:“你想多了。”

司霖沉就笑,正好这时候徐毅到了医院,来拿他上午看过的报表。

司霖沉把电脑交给他,跟他说了几点注意事项,然后想了想,又道:“你带姝姝出去吃点东西,我跟酒酒有点事情要说。”

安酒酒一脸奇怪:“说什么?”

司霖沉却没回答她,只是跟姝姝道:“你跟徐叔叔出去吃点好吃的,叔叔跟你妈妈谈点事情,好不好?”

姝姝自然没有意见,乖巧的点头。

徐毅也没有意见,牵了姝姝出去了。

司霖沉见她们都出去了,这才看向安酒酒,后者似乎是猜到自己要说什么,脸上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司霖沉黑眸一转,忽然起了逗趣她的心思,他张了张嘴,忽然哎了一声,抬手捂着胸口,眉头拧着,低头痛嘶一声。

安酒酒一惊,反应过来立马上前扶住他:“你怎么了?没事吧?”

司霖沉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像是坐太久了,伤口又疼了。”

“疼的很厉害吗?”安酒酒担忧的看着他,“要不要叫医生。”

司霖沉却摇头:“应该没什么大事,你帮我看一眼,是不是绷带开了。”

安酒酒赶忙点头,司霖沉脖子向外,别过脸去。

安酒酒不疑有他,上前轻手轻脚的掀开他的衣领,生怕弄疼了他似的,小心翼翼的掀开一个角,然后伸着脖子往里看。

司霖沉微微转过头来,看到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既柔软又怜爱。

他扬唇笑了一下,然后忽然伸出一只手绕过她的身子搂过她,手掌在她背上一压,往自己这边压过来。

安酒酒没留神,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向他身上扑倒过去,司霖沉顺着她的力道也往下倒,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

安酒酒一时之间脑袋嗡嗡响,第一个反应便是:司霖沉身上有伤啊,不能压到他的。

她手忙脚乱,赶紧想要撑起身子来,双手支住床边,嘴里嗔怪道:“你干什么呀……”

话还没有说完,嘴边忽然传来一道温和的柔软,司霖沉已经吻住了她。

安酒酒的脑袋嗡一声响,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从左边耳朵一直烧到右边耳朵。

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推开他,而是在想:这可怎么办才好。

安酒酒的脸腾一下子红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久才慌乱的支起身子从他身上爬起来。

同以前的任何一个吻都不一样,这个吻像是一瞬间回到了他们还没有闹翻的四年前,在某个午后,阳光落在她们二人身上,司霖沉俯下身印在她唇上的第一个吻。

嘴唇处温润酥麻,像是有细小的电流,一道道像流水一样划过去,轻和的留下令人心动的痕迹,然后跳跃着溜走。

安酒酒终于是回过神来,她红着脸,想瞪司霖沉,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却还是很响:“你干什么?”

司霖沉还躺在床上,嘴角挂着笑,没起来。

安酒酒吼了他一句,见他没有起来,以为自己压到他的伤口了,又有些着急:“怎么?伤口疼吗?”

司霖沉却忽然笑了。

他坐直身子,笑看着安酒酒:“你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呢?”

“……”

安酒酒这才明白自己是被他耍了,气的瞪眼,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便宜他都已经占了,只好骂了句流氓,转身就要走。

司霖沉赶忙伸手拉住她:“去哪?”

安酒酒愤愤的想要挣开,但是又怕触及到他的伤口,硬生生的忍了,声音却听得很气愤:“找姝姝!”

“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第148章 你真的相信这个故事?

司霖沉声音带着笑意:“我说真的,不逗你了,我真的是有事跟你说。”

安酒酒重重的哼了一声。

司霖沉脸上的笑意忍不住,拉了拉她的手:“刚才是我错了,我道歉。”

回答他的仍旧是安酒酒一个重重的哼声。

司霖沉笑了一会儿,收了收,认真道:“别哼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这次受伤,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安酒酒下意识的想哼,哼到一半回过神来他说的是什么,于是转过脸去看他:“你想说什么?”

“我这个礼拜,去了一趟旧金山,”他松开她的手,“我见到安晟了。”

安酒酒一颗心提起来,听到他接着把话说完:“我这次受伤,就是安晟派人动的手。”

对于这个早已经知道的答案,安酒酒没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她更担心的是司霖沉接下去要说的话,她了解司霖沉,司霖沉既然提了,这次便一定会把事情问的清清楚楚才会罢休的。

她有些不安的咬了咬唇。

果然,司霖沉接着问她:“我见到安晟,安晟对我的恨意很重,这次受伤,如果不是我提前有准备,兴许便回不来了……”

他可以停顿,果真见到安酒酒紧张的看了他一眼,他不动声色的接着往下说:“可是在我的印象里,我从来没有见过安晟,更没有跟他打过交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连带着你,”他抬眼,黑眸紧盯着安酒酒,“连带着你,四年前也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跟着他一起来陷害我。我并不是在怪你,只是,我想要一个解释。”

安酒酒心里挣扎,垂着眼不敢看他,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

“酒酒,我可以不计较所有的事情,也可以答应你不动安晟,但是他想要害我,我总得要知道理由,即使不能反击,我也不可能任由他将我一步步逼向决绝,”司霖沉道,“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也总该让我知道理由。”

安酒酒依旧是低着头,脑袋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在不停地说着,告诉他吧,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件事情本来罪魁祸首也不在他,告诉他也没关系。

另一个就不断地跳出来说,不能说,那是你的父母,你说了就是背叛,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

然后两个人就打了起来,搅得她脑子一团浆糊。

司霖沉耐心的等着她,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她开口,于是叹了口气:“你既然不愿意说,那便不说把。”

安酒酒愣了一下,讶然的抬头看他,却见到司霖沉转身,想要下床,于是赶忙问他:“你要干什么?”

“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不勉强你,可是安晟无时无刻的想要我的命,我也得做好准备,在这个医院这么待下去,可能哪天我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你疯了吗?”安酒酒赶紧拦住他,“你伤还没有好,现在出院,不要命了?”

“那怎么办呢?”司霖沉停下步子,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那我能怎么办呢?”

安酒酒默然的跟他对视。

忽然觉得心疼。

不仅是因为司霖沉,也是因为自己。

她低下头,在心里轻声的跟母亲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脑袋里的第二个小人在一瞬间消逝不见。

第一个小人胜出了。

她开口:“我说。”

安酒酒的母亲叫姓沈,单名一个静字。沈静长得很漂亮,安酒酒的父亲安远和她相爱之后,也收了之前的花花肠子,好好地在跟她过日子,两个人很相爱,感情一直都很好。

只是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日子很穷。

但是两个人也没抱怨过,一直脚踏实地的过日子。后来沈静生下了安酒酒,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司勋豪。司勋豪对沈静几乎是一见钟情,即使是知道了沈静有老公和孩子,对她的追求也没有停止过。

那时候安酒酒家里太穷了,司勋豪为了沈静,同时向医院和安远的工作单位施压,两个人同时都失去了工作,没有办法,为了日子能过下去沈静和安远无奈离了婚,沈静也跟了司勋豪。

可是心里面仍旧是挂念着安远。

安远心里面也一直想要把沈静找回来,但是碍于司家的权势,一直没有办法,就这么过了一年,安远存了点钱,想带着沈静逃跑,可是路途中却被司勋豪发现了,两个人走投无路,沈静不愿意跟司勋豪回去,于是跳河自杀了,而司勋豪却反而将沈静的死怪罪在安远身上,使了手段给安远安了个杀人的罪名,结果判了安远整整二十五年。

司霖沉坐在病床上,听完了安酒酒说的整个故事。

他心里面无波无澜,甚至有些想笑,他也真的是笑了一声:“你真的相信这个故事?”

安酒酒抬眼,不解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司霖沉摇头,心里面止不住的心寒:“你在司家生活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奶奶是怎么对你的,父亲又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不清楚吗?尽管像你说的,兴许父亲是出于内疚不安所以才对你好,但是整整十八年,如果我父亲真的这么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又怎么可能将一场慈父的戏码演上十八年直到他死?!”

司霖沉对沈静的印象不深,因为她带着安酒酒来到司家不过一年便去世了,他那时候还小,记不清她来到司家是否心甘情愿。

但是他记得,很多个夜晚,他起夜如果书房,都能看到司勋豪拿着沈静的照片,一遍遍的看,手指擦过照片,就像是真的擦过沈静的脸。

而那个时候,司勋豪脸上都是化不开的深情思念。

司勋豪对司霖沉自小都很严格,唯有在这样的晚上,司霖沉才会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也会心痛到落泪。

一往情深的思念是装不出来的,尤其是司霖沉也这样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更能体会出当初司勋豪的心情。

第149章 车祸

安酒酒当初听到安晟告诉自己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不信的,但是安晟不是空口无凭,他还带了沈静的日记和安远的遗书:“我看了妈妈的日记,上面很详细的记录了她是为什么跟你父亲在一起,也写了很多遍她想要离开你父亲跟我爸爸在一起,那是我妈妈的日记本,我认得的,不可能造假。”

“可我相信,我父亲绝不会作出伤害你父母的事情来,”司霖沉抬眼看她,“你母亲的笔记本你还留在身边吗?”

安酒酒点头。

“能给我看一眼吗?”

安酒酒摇头:“不行。”

司霖沉喜怒不定,她担心若是他看到笔记本上的内容,没有忍住,会把笔记本毁掉,那是沈静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她不能冒这个险。

司霖沉倒也没有勉强:“我知道你不放心我,那我不看了。我记得以前你妈妈在司家的时候会帮我父亲记账,那个账本我还能找得到,既然你笃定这本笔记是你妈妈写的,我有笃定我父亲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如拿着账本和日记去做个笔迹鉴定,看一眼,是真是假。”

顿了一下,他补充一句:“你放心,我不过手,到时候你可以全程盯着,也可以由你来联系鉴定科。”

安酒酒垂眸,似乎是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处,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好。”

司霖沉嗯了一声。

“那我先回去了。”

司霖沉应了声好。

安酒酒转身往门口走,刚走到门边,忽然又听到司霖沉喊了自己一声:“酒酒。”

她步子停下来,转脸看他:“什么?”

“如果,”司霖沉道,“我是说如果,笔迹鉴定结果出来,你口中所谓的日记是假的,你会怎么做。”

安酒酒思考了一下,很快回答他:“我向你道歉,安晟那边我也会告诉他真相,让他不再为难你。”

“这不够,”司霖沉摇了摇头,“我不要你的赔礼道歉。”

他顿了一下,目光牢牢地锁住她:“我要你。”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姝姝在客厅里看动画片,安酒酒回了房间。

床头柜的最后一格抽屉里面锁着沈静的日记本,钥匙在衣柜的抽屉里。

她把抽屉打开,里面静默的躺着一本老旧的笔记本,蓝色的硬壳封面,还有一把可有可无的密码锁,欲盖弥彰的锁着里面的内容,像是怕里面的秘密会自己偷偷跑掉。

但其实,密码锁早就已经没有用了。

安酒酒伸手一拨,都不费什么力气,直接将锁扣打开,然后将日记翻开来。

里面的纸张都已经微微泛黄。

日记写了厚厚的一本,字迹又是娟秀有时潦草。

安酒酒翻开来看。

“2000年5月12日,司勋豪说要带我出去玩,可是我不想跟他出去,那些什么法国餐厅户外烤肉,我根本不感兴趣。我想安远了,我想回安远的身边,我记得以前他带我去野炊,烤的番薯又甜又香。”

“2000年6月9日,我想安远,我恨司勋豪。”

“……”

“2001年4月25号,安远说他攒够了钱,可以带我走了!我终于不用再待在司勋豪身边了!感天谢地,希望那天一切顺利!”

这些日记的内容每一篇都在诉说着日记的主人多么苦闷,爱而不能厮守多么痛苦,安酒酒咬着唇,翻到最后一页,时间停留在2001年4月25号,她的眼泪啪嗒掉下来,掉在那个5字上,水渍很快化开,那个数字变得模糊不清。

怎么会是假的呢。

如果是假的,那么这么多年,她所做的一切,该多么可笑。

“妈妈,”安酒酒抿唇又抿唇,“我没有做错,对不对?”

可惜,没有人回答她。

像是等待审判,安酒酒既慌张不安又暗怀期待,终于是等到笔记鉴定的那一天。

她跟司霖沉约好,早上十点,司霖沉会来接她去鉴定科。

鉴定科是安酒酒让纪南郢帮忙联系的,也提前去看过,确认司霖沉不可能有动手脚的可能性,然后才敲定下来的。

可是,事情却有点不太对劲。

司霖沉的电话打不通。

而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她心不在焉的待在家里看电视,上面的肥皂剧放完片尾曲,熟悉的旋律一响,安酒酒看了一眼,午间新闻开始了,她抬眼看钟,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可是司霖沉的电话依旧打不通,不仅是司霖沉的电话打不通,连带着徐毅的电话也是关机。

她心里有些不安,眼皮也一直在跳,总觉得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心脏一抽一抽的,让她时而喘不过气。

她转脸去看电视,电视正在播报一起车祸:“今天上午十点三十分在江城大桥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大型货车忽然脱离路线往左打方向盘,正好撞上对面正常行驶的小型轿车。该货车司机属于无证驾驶,司机当场死亡,而轿车急转方向躲过了冲击,受损较小,但是司乘两人,大面积出血,已送往医院具体情况尚不得知。据悉,轿车里面的人是江城司家的司霖沉和其秘书,此次……”

后面的内容安酒酒没有再听下去,她脑袋在看到轿车的那一瞬间便开始嗡嗡响。

那个车和车牌号,不用新闻报道,她也是认得的,那是司霖沉的车。

难怪,难怪徐毅和司霖沉都不接电话。

安酒酒站起身来,连电视都忘记关,转身便往外跑。

她打电话给纪南郢。

纪南郢应该比她先接到消息,告诉了她医院的地址:“酒酒,你先别着急,我现在也在往医院敢,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情的。”

安酒酒听不进去,她挂了电话,脑子里都是刚才两车相撞的场景。

那辆货车直接朝着司霖沉的车冲过去,几乎要把车子掀翻,车辆受损那么严重,而且大面积出血……

她握着手机,整个人都在抖。

半个小时的路程像是一个世纪这么长。

第150章 这个女人你们惹不起

徐毅和司霖沉都在手术室里面,守在外面的是司霖沉新来的助手,他并不认识安酒酒,因此将她拦在走廊之外,不让她靠近:“不好意思,小姐,你不能进去。”

安酒酒急忙解释:“我跟司霖沉是认识的,我是他前妻!”

“前妻?”新来的助理嗤之以鼻,他从来没听说过司霖沉结过婚,更别说什么前妻,“不好意思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去。”

兴许是这一个小时来医院里混着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狗仔媒体太多,他已经没什么耐心,直接示意保镖赶人。

安酒酒着急的满头大汗:“我叫安酒酒,我真的是司霖沉的前妻,我从小都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你让我进去。”

两边的人都僵持不下,安酒酒不愿意离开,助手又不愿意让她进去,正在这时,司明珠到了医院。

她昨天便回了国,正愁不知道怎么跟司霖沉说,却没想到撞上司霖沉车祸,于是赶快到了医院,见到安酒酒,她哟了一声:“我当这是谁啊,在这大吵大闹的,不知道医院严禁喧哗吗?”

安酒酒转脸看她,也顾不得跟她对不对头:“明珠,你让他们放我进去,我想去看看司霖沉。”

司明珠呵了一声:“放你进去,凭什么呀?你谁啊?跟我们司家什么关系?”

安酒酒皱眉:“司明珠,你要跟我作对可以,但是你也分分时候,现在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司明珠嗤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还值得我跟你作对。”

虽然不认得安酒酒,但是司明珠还是认得的,助手恭敬的喊了声司小姐放她进去。

司明珠看一眼安酒酒,吩咐道:“这个人喜欢我哥,一直对他死缠烂打的,我哥烦不胜烦,早就不搭理她了,你们也别搭理她,以后她来,统统拦着,别让她进来。”

助手应了声是。

安酒酒又气又急,简直要跳脚,司明珠得意的笑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忽然听到身后头传来一道男声:“我怎么不知道酒酒什么时候对阿沉死缠烂打了?”

安酒酒和司明珠闻声齐齐转过身去——是纪南郢到了。

纪南郢走到安酒酒身边,看她一眼,朝她笑了下,然后又看向挡着安酒酒的一群人:“新来的,连我也不认识了?”

新来的助手赶忙道了句不敢:“纪少说笑了。”

“以后看到她过来,直接放行,这个女人你们可惹不起。”

一人一个说法,助手有些为难:“这……可是司小姐说……”

“司小姐?”纪南郢掀了掀眼皮,看司明珠一眼,“这个好像不是你们司小姐吧?”

助手不解的啊了一声。

司明珠皱眉:“纪南郢,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纪南郢慢悠悠的道,“我记得阿沉是把你送出国读书去了,怎么,阿沉车祸到现在才一个半小时,你坐火箭,就到医院了?”

司明珠被哽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话,又听到纪南郢道:“司明珠,既然回来了呢,就老实一点,你在国外的那些烂账,不仅阿沉知道,我也知道不少,你这么一天天的瞎蹦跶,哪天我要是不爽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喝点酒,嘴上就不把门。”

“你!”司明珠被纪南郢抓到痛脚,“行,纪南郢,你牛逼。”

她跺了下脚,狠狠的瞪了纪南郢和安酒酒一眼,终于是没有多说,转身走了。

纪南郢切她一声,见她走了,这才转脸回来问安酒酒:“没事吧?”

安酒酒摇头。

纪南郢领着她进去,保镖一群人也不敢再拦,老实让了路。

三个人到了手术室门口,正好碰到有护士出来喊家属签字,安酒酒下意识的上前,刚想要拿笔,却被司明珠推开:“这是我哥,你一个前妻,有什么资格签字。”

“……”

安酒酒也不跟她计较,任由她签了,然后问护士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护士看她一眼:“主要是脑部出血有些严重,具体情况不知道,但是手术进展挺顺利的,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安酒酒松了口气,赶忙道了谢。

护士转身又进去了。

纪南郢安慰她:“放心吧,阿沉这个人向来命大,不会有什么事的,你看,护士不也说了吗,没什么大问题。”

安酒酒也是松了口气,朝纪南郢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两个人又退回去,坐在长椅上,继续等着手术结束。

这个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

下午三点,手术室门打开,徐毅从里面出来。

安酒酒跑过去看,看到是徐毅,下意识的面上划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紧张的问医生:“他情况怎么样?”

“小腿骨裂,肋骨出现断裂导致器官内出血,但是没有生命危险,手术很成功,调养一些时候应该就会好了。”

安酒酒松了口气,向医生道谢,徐毅被推向病房,安酒酒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司霖沉什么时候出来呢。”

纪南郢垂眼看她,看到她心里面焦急又难过,心里面忍不住的泛酸。

要是里面躺的是自己,她是不是也会这么难过呢。

他很快把这个念头甩开。

虽然跟司霖沉闹翻了,但是多年的兄弟感情不会说散就散,他也仍旧希望司霖沉平平安安,他上前安慰安酒酒:“你放心吧,会没事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三点多了:“你不用去接姝姝吗?姝姝应该快要放学了。”

经过纪南郢提醒,安酒酒这才想起来,她看了一眼时间,的确是到姝姝放学的时间了。

可是心里面又放不下司霖沉,有些犹豫。

纪南郢看出她的犹豫,心里泛酸,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上前宽慰她道:“没事的,你先回去接姝姝,等阿沉手术结束了,我给你电话。”

安酒酒抬眼看看他,面上仍旧是几分犹豫的模样,但却也没更好的办法,于是点头应了声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第151章 你在拍电视剧吗

安酒酒转身离开。

到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已经放学了,孩子几乎都被接走了,留了姝姝一个人,坐在教室里面画画,见到安酒酒,她眼睛一亮,放了笔朝安酒酒走过来。

她过去将姝姝抱起来,姝姝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很响亮的亲了一口:“妈咪,你怎么现在才来!”

安酒酒摸摸她的脑袋,声音略带歉意:“对不起啊,妈妈有点事情耽搁了,没能过来接你。”

姝姝摇头:“没关系没关系,妈咪来了就好啦。”

安酒酒朝她笑笑,走过去帮她收拾了书包,又跟老师了解一下姝姝在学校的情况,便带着她回了家,回家的时候仍旧有点忧心司霖沉那边的情况,恰好姝姝问她:“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司叔叔呀,司叔叔的伤好了吗?”

安酒酒朝她扯了下嘴角,没跟她说司霖沉出车祸的事情:“等过两天吧,司叔叔最近正在忙呢,不太方便,等到司叔叔忙完了,自然就来找姝姝啦。”

姝姝不疑有他,哦了一声点点头。

带着姝姝回了家,安酒酒让姝姝一个人先去做作业,然后立马进了房间给纪南郢打电话,问司霖沉的情况:“南郢,司霖沉从手术室出来了吗?”

纪南郢沉默了一下,好半天才犹犹豫豫的开口:“嗯……刚才已经出了手术室了,但是……就是……”

安酒酒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手术情况不好吗?”

“没有没有,这倒不是,”纪南郢赶忙否认道,“手术很成功,医生也说了只要后续调养的好,就没有多大的问题。”

安酒酒立马松了一口气,但是又觉得奇怪:“既然手术成功也没有恢复问题,你干什么支支吾吾的。”

纪南郢再次沉默,似乎是在思考怎么跟她说这个情况,过了好半天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狠心开口道:“我就实话说了吧,虽然阿沉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都是些皮肉伤,也没有伤及性命,但是因为撞击安全气囊弹出,阿沉脑袋卡在气囊中间太久了,缺氧导致脑神经受损,加上轻微的脑震荡,所以在精神上有点不太对劲。”

“什么不对劲?”

安酒酒不太明白,难道出了个车祸给司霖沉撞傻了?

“就是,”纪南郢犹豫一下,有些不忍心,“简单来说就是,他失忆了。”

“失忆了?”

安酒酒眨眨眼,没太反应过来,感觉自己怎么听不懂纪南郢的话:“你在拍电视剧吗?”

“我说的是真的,”纪南郢道,“阿沉他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一部分记忆?”安酒酒隐隐又不好的预感,“哪部分记忆?”

纪南郢这回沉默了很久,开口时也没有告诉她答案,只是道:“要不,你还是自己来医院看看把。”

纪南郢挂了电话。

安酒酒皱着眉,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她想了想,让姝姝先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然后打车去了医院。

因为刚才纪南郢的提醒,安酒酒这次倒是很顺利的进了病房。

司霖沉应该是刚醒没有多久。

脑袋上围着一圈纱布,平时冷傲清高的人此刻看着有点呆,纪南郢在他旁边跟他聊天。

司明珠在一边百无聊赖的削苹果。

司霖沉脸上还挂着笑,跟纪南郢和司明珠两个人都能接得上话,看着不像是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安酒酒觉得奇怪,想了想,暂时没有敲门进去,而是耐心的在门外等着。

过了一会儿,司明珠起身出来了。

安酒酒见状,闪到拐角,没让司明珠见到自己,见着司明珠走远了,然后这才去敲了病房门。

纪南郢听到敲门声,起身过来开门,病房门打开,看到是她,怔了一下:“你来了。”

安酒酒点头,转脸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他看着挺好的啊。”

纪南郢抿了下唇,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你自己进去看看吧,我在门外等你。”

安酒酒觉得奇怪,哦了一声点点头。

纪南郢绕过她出了病房,顺带帮她把门带上。

安酒酒站在门口,司霖沉方才便听到声音转过来看,安酒酒看到他脑袋上绑着的一圈纱布,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噗嗤一下,笑了一声。

司霖沉却皱眉,半是奇怪半是疑惑:“你是?”

安酒酒脸上笑意未收:“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不是脑子真的撞坏了吧?”

司霖沉脸上的表情却严肃而认真:“你到底是谁?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出去,我要休息了。”

安酒酒看着他,他皱着眉,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安酒酒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

司霖沉漠然的看着她,眼神冰冷,跟看一个陌生人无异。

安酒酒彻底呆在原地。

司霖沉醒的很快,因为麻醉药的剂量并不大。

医生还在跟司明珠和纪南郢说手术情况,还说司霖沉命大,坐在后座,没受什么很严重的伤。

纪南郢听完,本来想直接走人,但终究是放不下,还是去病房看了一眼司霖沉。

他脸上装了个冷漠,却没想到司霖沉看到他很高兴的样子,跟他打招呼:“南郢,你来了。”

纪南郢啊了一声,觉得他这个表情不太对劲:“你……还好吧?”

司霖沉一脸轻松:“挺好的啊,”又摸了下自己的腿,“腿有点疼。”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纪南郢表情复杂,但是又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你……”

他是想说,你怎么对我这么热情?

司霖沉也奇怪:“你到底想说什么?”

纪南郢的嘴巴张了又张,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憋出一句:“你不记得我俩之前的事情了?”

司霖沉不太明白:“什么事情。”

“……”

第152章 唯独忘了她

司霖沉皱了眉,转眼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很困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你说什么呢?安酒酒是谁?”

“你少来,你逗我玩呢,还安酒酒是谁,你怎么不顺带问我一下姝姝是谁呢?”

司霖沉还真的就这么问了:“怎么还有个叔叔?我哪个叔叔?”

“……”

他脸上的疑惑和不解太过认真,纪南郢本来还想调侃两句,可是对上他的眼睛,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记得姝姝和安酒酒了?”

司霖沉脸上的疑惑更深,然后他摇了摇头。

那时候纪南郢脸上的僵硬,不比现在安酒酒脸上的僵硬来的少。

她张嘴又张嘴,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你别开玩笑了。”

司霖沉眉头皱的更深,满脸疏离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跟你开玩笑。”

安酒酒彻底笑不出来,看了司霖沉很久,最后问他:“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司霖沉看了她一会儿,垂眸,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然后忽然想到什么,抬脸问她:“你是……”他有些迟疑和不确定,“安酒酒吗?”

安酒酒的眼神亮起来,有些松了口气:“司霖沉,你神经病啊,好端端的开这种玩笑。”

可是司霖沉脸上却全然没有捉弄她成功的笑意,而是接着问了他一句:“你认识我?我跟你关系很好吗?”

安酒酒脸上的表情再次僵住:“喂,你别再玩了。”

“刚才南郢跟我提到什么安酒酒和姝姝,”他看着她,“你是安酒酒,那姝姝是谁?”

安酒酒心里的不安放大,她向着他走过去两步,仔仔细细的把他看了一圈:“你真的,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司霖沉点头。

安酒酒跟他对视,想从他的眼睛看出玩笑的痕迹。

可是他眼睛里有疏离防范困惑不解,就是没有从前的怜惜疼爱。

安酒酒终于明白纪南郢的纠结是从何而来。

他记得所有的人和事,唯独忘记了她。

那些和她有关的过往,被那场呼啸而来的车祸全部带走。

她在他的生命里,失去了痕迹。

安酒酒在司明珠回来之前离开了医院。

纪南郢也不知道怎么宽慰她,憋了半天,跟她说了一句:“没事的,医生说可能是暂时的神经压迫导致的,随着身体的恢复,很快就会想起来的,你别太担心了。”

安酒酒扯着嘴角笑:“没事,反正我之前一直希望跟他断绝关系,这样一来,刚好,他不记得我,也就不会来烦我了,挺好的。”

她垂下眼,重复了三遍挺好的,却不知道自己脸色看着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纪南郢一脸难过的看着她,她并没有察觉,连招呼都忘了跟纪南郢打一声,直接转身走了。

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

可是时间才刚刚过了六点。

安酒酒看了一眼表,觉得今天真的好长啊。

就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也的确是过了一辈子了。

她在司霖沉的世界里的那一辈子走完了,走到尽头彻底消失,连记忆都没留下,就像是没曾来过。

安酒酒抬着头,觉得眼睛有点酸。

星星还没有出来,天空还带着白日未尽的蓝,她眨了眨眼睛,觉得脸上有点凉。

她抬手一摸,低下头——竟然是下雪了。

她没有带伞,因为出门太急,甚至连围巾也没有带。

雪花刮落在她颈脖上,一阵一阵的凉意。

她想起很多年前,她还在司家的时候,跟司霖沉和纪南郢打雪仗,纪南郢总是坏心眼的砸她,那时候司霖沉总是跟她站在一边,跟她说……

说什么呢?

安酒酒想了想,想起来了。

他说:“别怕,我在呢,你躲我身后,我护着你。”

可是,这个人,今天她站在他面前,他却问她:“你哪位啊?”

安酒酒低下头,抬手捂着脸。

路边人来人往,有人路过,听得她一声呜咽。

安酒酒没再去医院。

只是偶尔给纪南郢打电话问司霖沉身体恢复情况,纪南郢悉数告知,每次挂电话的最后,还是免不了安慰她:“你别着急,阿沉现在身体恢复的很好,说不定很快就能想起你来了。”

安酒酒每次到这个时候都觉得纪南郢这个人真的是很遭人嫌,干嘛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司霖沉把她忘了的这件事情呢,她本来都要不记得了。

过了几天,笔迹鉴定中心的人给她来了电话,告诉她鉴定结果出来了,让她去取一趟。

安酒酒带着姝姝下楼,预备先送姝姝去幼儿园,然后再去鉴定中心,下楼却正好碰到纪南郢,乐的省一笔车费,于是上了纪南郢的车让他带自己一程。

纪南郢最近在忙着帮司霖沉打理公司的事情,又忙着弄纪家的事情,已经很多天没来找安酒酒,今天看到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免有些心疼:“你这几天是没钱吃饭吗?”

安酒酒不太明白,疑惑的啊了一声。

纪南郢道:“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是吗?”安酒酒低头看看自己,没觉得自己哪儿瘦了,于是笑了笑,“也挺好的,当减肥了。”

纪南郢无话可说。

两个人上了楼,去拿鉴定结果。

结果出来,薄薄的一张纸,安酒酒垂眼看着文件袋,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晃神。

当初要不是要做这个鉴定,司霖沉兴许还好好的吧?

纪南郢见她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想什么呢?”

安酒酒呆呆的回过神来,又啊了一声。

“你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发呆?”

安酒酒笑了下:“是吗?”

她低下头,伸手结文件袋的扣,准备将鉴定结果拿出来看,纪南郢有些惊讶:“你不拿回家再看?”

安酒酒觉得奇怪:“为什么要拿回家再看?”

“……”

纪南郢无言以对,耸了下肩。

安酒酒把鉴定结果拿出来:符合度为百分之九十九。

第153章 司叔叔的病还没好吗

安酒酒张了张嘴,感觉有些意料之外,又觉得有些意料之中。

心里面好像有些期待落空,但是又莫名松了一口气。

她把结果塞回袋子里,拍了下纪南郢:“走吧。”

纪南郢点头,随着她一起出了医院。

两个人都相对无话。

纪南郢想问她鉴定结果如何,但是看她脸上表情波澜不惊的,又觉得好像不该问。

安酒酒低着头走路,看到手里的文件袋随自己的步子一晃一晃的,忍不住又出神:有什么好鉴定的呢?自己明明都知道是真的,非要做这个鉴定,现在又怎么样呢,结果出来了,司霖沉却失忆了,可真是得不偿失。

她兀自出神,没留意前面的路,走了几步,忽然听到纪南郢尖叫一声:“小心!”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纪南郢往后拉了一把,踉踉跄跄的往后倒,然后整个人跌倒在纪南郢身上。

然后身边有辆车呼啸着开过去。

安酒酒赶忙从纪南郢身上爬起来,歉疚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纪南郢手掌着地,轻微的扭了一下,有点疼,他转了转手腕,摇了下头:“没事。”

安酒酒伸手拉他站起来,小声说:“谢谢你啊。”

纪南郢皱眉:“你在想什么呢?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出神,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要是我没跟着你一起来,你出了什么事情,姝姝怎么办?”

安酒酒张了张嘴,想解释,但还是没说,只是道:“对不起啊,我下次一定注意。”

纪南郢表情担忧:“酒酒,你的状态很不好。”

“没有啊,”安酒酒摇头,“我就是昨天没有睡好,所以精神没有集中,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是精神好不好的问题,”纪南郢道,“酒酒,你现在看着魂不守舍的,我很担心你。”

安酒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用担心我啊……”

纪南郢叹了口气:“走吧,我送你回家。”

安酒酒站在原地,顿了一下才跟上他,嘴里还是喃喃道:“没有啊,我状态很好啊……”

纪南郢陪了安酒酒一天,下午姝姝放学,又跟着她一起去接了姝姝,还陪她一块儿去了趟菜市场。

送她们母女俩到了家,安酒酒本想让纪南郢先回去,纪南郢却非要给她们做饭:“你现在这个状态,怕是能把厨房烧了,我不放心你。”

安酒酒摆手:“哪有这么夸张。”

“就有这么夸张,”纪南郢开始系围裙,“你坐着吧,就算你不吃,姝姝总是要吃饭的,总不能饿着孩子。”

“好吧。”

他这么坚持,安酒酒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由着他去了,然后自己带着姝姝在一边玩。

她仍旧有些不在状态,可是姝姝却也像是兴致缺缺,对着平日里爱看的动画片也是面无表情,安酒酒跟她说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

饶是安酒酒不在状态,也看出她的不对劲。

用饭的时候,纪南郢也是想尽了办法逗她开心,姝姝却笑得很勉强,胃口也不大,草草吃了两口,便吃不下了。

一段饭吃的郁郁寡欢。

中途纪南郢接了个电话,公司有事需要他处理,于是便放了碗离开。

安酒酒送他出去,回来见到姝姝在饭桌上看着碗数饭粒,安酒酒在她对面坐下,问她:“姝姝,你在干什么?”

姝姝抬头看她一眼,没说话。

安酒酒皱了下眉,坐到她身边去搂她进怀里,轻声问她:“你怎么啦?怎么不高兴?是不是幼儿园有人欺负你了?”

姝姝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呢?”

姝姝抬头看她一眼,犹豫一会儿,然后问她:“妈咪,是不是纪叔叔也想要做我的爸爸?”

安酒酒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没回过神来。

又听到她问:“如果纪叔叔做了我的爸爸,那司叔叔怎么办呢?”

姝姝撇撇嘴,表情难过:“司叔叔很久没有来看我了,你也不带我去看他,是不是纪叔叔要做我的爸爸了,所以你不让司叔叔来看我了?”

说到最后,竟然带了哭腔。

安酒酒一阵心疼,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不是啊,怎么会呢。”

“那司叔叔为什么不来看姝姝了呢?他说好要带我去海洋公园的,可是却一直没有出现。他是不是不喜欢姝姝了?”

“不会啊,姝姝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安酒酒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没忍心告诉她真相,“司叔叔最近工作很忙,去外面出差了,所以没有时间来找姝姝,等到司叔叔出差回来,自然就会来找姝姝了啊。”

姝姝从她怀里抬起头,眨了眨眼睛问她:“真的吗?”

安酒酒肯定的点头:“当然。”

姝姝这才抬手擦了擦鼻子:“那姝姝乖,姝姝不哭,不吵司叔叔工作。”

安酒酒鼻尖微酸,眼眶有些湿,强忍着,应了声好。

因为司霖沉没办法来接姝姝上下学,安酒酒没车又不方便,纪南郢公司的事情暂时忙完了,便跟从前一样过来帮忙接送姝姝。

姝姝刚开始听得安酒酒说司霖沉再出差,便没再吵着要见司霖沉,可是时间久了,还是忍不住问纪南郢,司霖沉什么时候出差回来,什么时候可以来看她。

纪南郢脑子没有反应过来:“司霖沉出差?出什么差?”

姝姝向他解释道:“妈咪说,司叔叔最近工作忙,出差去了,等他回来,就会带姝姝去海洋公园了。”

纪南郢皱眉:“酒酒没告诉你司霖沉受伤了吗?”

姝姝啊了一声,显然是没有想到:“司叔叔的病还没有好吗?”

说完,又开始担忧起来:“司叔叔生病怎么这么久啊,都已经好多天了呢,纪叔叔,司叔叔伤的很重吗?你可以带我去看他吗?”

“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看他,但是只怕你司叔叔兴许不会太欢迎你。”

“那是之前,”纪南郢解释道,“但是现在他已经不记得你了。”

第154章 骗子

纪南郢想了一下,跟她说明具体况:“你司叔叔出了车祸,伤到了脑部神经海马体受损,不记得你跟你妈了,不然为什么你妈妈不带你去看他?”

姝姝听不懂什么叫脑部神经和海马体,但是纪南郢的意思她听懂了。

她的司叔叔不记得她了。

姝姝脑袋有些当机,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差点哭出声,她提高声音有些激动的朝纪南郢吼了一句:“你骗人!”

纪南郢第一次看到姝姝这个样子,反应了一下,想要解释自己并没有骗她。

他蹲下子,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轻声跟她解释:“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看新闻,司霖沉出车祸的事新闻上是有报道的,而且,如果他只是出差了,怎么会这么多天,连个电话也不给你打呢?而且你想想,你妈妈,是不是也不让你给他打电话?”

姝姝退后一步,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嗓音更加尖锐:“你胡说!你骗人!才没有!司叔叔只是太忙了,所以没有给姝姝打电话!”

纪南郢还想再解释些什么,顺便安抚他的绪,姝姝却不再听他的话,推了他一把:“你胡说!司叔叔说过他最喜欢我了,人怎么会忘记自己最喜欢的人呢!你胡说!司叔叔就是出差去了,等他回来就会来找我了,到时候我让他揍你!你是个坏人,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了!”

姝姝向来乖巧,很少反驳或者跟人闹脾气,纪南郢头一次看到姝姝这么生气,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被姝姝一把推着跌在地上,而愣神之间,姝姝呼哒哒的转跑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又呼哒哒的跑了出来,伸手再一次推了纪南郢一把,然后拧开门就往外跑。

纪南郢有些呆滞的看着姝姝是鸡飞狗跳的样子,等他回过神,反应过来要去阻拦姝姝的时候,姝姝已经出了门往外面跑了。

他喊了一声姝姝,然后赶紧跟上去,发现她连鞋子也没有换,穿了一双薄底的毛拖出了门,纪南郢打开门追出去,正好看到姝姝将对面的房门打开,钻了进去。

纪南郢赶忙想过去把门拦下,却是晚了一步,房门滴答一声,已经锁上了。

纪南郢并不知道这个是司霖沉租下来的公寓,见她钻进去,不免着急,赶忙拍门喊道:“姝姝,你把门打开,不可以进去!你出来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纪叔叔带你去吃冰淇淋好不好?姝姝?”

这个公寓的密码是司霖沉带着姝姝重新设置的,六个数字,是姝姝的生。

姝姝关着房门,背靠在房门上,手里紧紧抱着什么,听到纪南郢在外面重重的拍门。

她没有理会,一个人沉默的站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擦了一把眼泪,低声喃喃道:“纪叔叔胡说,司叔叔才不会忘记我呢,司叔叔只是太忙了,妈妈说过的,等到司叔叔出差回来,就会来看我了。我们说好了要去海洋公园的。纪叔叔是坏人,他想当我爸爸,所以骗我,我不能相信他。”

她一边自我安抚着,一边往屋子里面走。

这所公寓她来过很多次,里面的装饰她无比的熟悉。

茶几上还放着她喜欢的模型和洋娃娃。

很多个安酒酒不在的时间里,都是司霖沉在这里陪着她,教她画画,跟她一起拼图,和她一起玩游戏。

司叔叔说过的,她是他最喜欢的人了。

一个人,怎么会忘记自己喜欢的人呢?

不可能的。

她要在这里等司叔叔回来。

姝姝抬手又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左右看看,想了想,往司霖沉的卧室走过去。

卧室里面除了一张很大的,旁边还有一个占满整个墙壁的衣柜。

她拉开衣柜里面靠墙的那扇门,然后猫着子,钻了进去。

衣柜里挂着司霖沉平里常穿的衣服,整个空间,都有司霖沉的味道。

以前她跟司霖沉玩捉迷藏的时候,司叔叔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她。

她要藏起来,藏在这个衣柜里,等到司霖沉回来了,她就拉开衣柜的门,吓他一跳,当做是他这么多天不回来陪自己的惩罚。

姝姝擦了把眼泪,往衣柜里面缩了缩。

屋子里没有开空调,她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忘记穿外了,因为觉得有些冷。

她紧了紧手里的娃娃——那是司霖沉亲自给她定制的,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跟她长得很像,上还带着跟她一样的红帽子。

姝姝有缩了缩,整个人蜷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渐渐觉得困顿,手脚也都冰冷。

她模模糊糊的想:司叔叔怎么还没回来啊。

然后,她睡着了。

安酒酒接到纪南郢电话的时候还在医院,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姝姝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了。

纪南郢慌慌张张的跟安酒酒解释,安酒酒却听不进去,只想着姝姝没穿鞋子又没穿衣服,她不会开空调,在里面肯定很冷,于是急忙跑上了楼,开始敲门:“姝姝,姝姝你在里面吗?是妈妈,妈妈来了,姝姝,你把门开开好吗?”

里面没有动静。

安酒酒贴着门探耳朵去听,仍旧是什么也没听到,她心里面更加着急:“姝姝,姝姝你听到妈妈说话了吗?妈妈求求你了,你把门打开好不好?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骗你,你想见司叔叔,妈妈现在就带你去好不好?姝姝?”

里面仍旧是没有人回话。

一点动静也没有,安酒酒心里越发的发慌,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纪南郢心里也是既愧疚又着急:“知道这是谁家的房子吗?可不可以找房东要钥匙?”

经他这么一提醒,安酒酒回过神来,赶忙打了电话给物业,可是物业那边的回答却是:“不好意思小姐,这个房子是全出售的,所以除了房主,我们这边也是没有钥匙的。”

纪南郢问:“那你们这边有房主的电话吗?”

物业回答官方:“不好意思,我们不可以随便泄露顾客的信息,像您这样的况,您可以考虑报警……”

他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安酒酒啪嗒一声挂断了,她转手翻通讯录,纪南郢奇怪:“怎么了?”

第155章 总觉得忘了什么

纪南郢皱了下眉头,下意识有些不爽,但是很快回神——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他摁住安酒酒的手:“你现在给阿沉打电话,你确定他还记得这房子?”

安酒酒手上的动作顿下来,觉得他说的在理,但是心里头却无助到极点:“那怎么办啊?”

纪南郢想了想:“我给徐毅打电话,徐毅况已经好了,这房子肯定是徐毅帮阿沉办的手续,他应该也知道钥匙在哪里。”

安酒酒恍然的点头,连声应好。

纪南郢拨通徐毅的电话,不消多时,电话接通,徐毅的声音响起来:“喂,纪少?”

纪南郢客一句:“你体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

“那应该可以跑一趟吧,”纪南郢简单把事跟徐毅说了一遍,跳过了前因后果,只说姝姝现在被关在阿沉公寓里了,“密码我们都不知道,这个房门还可以用钥匙打开,你知道钥匙在哪吗?”

“这个……”徐毅想了一下,有些为难,“当初这房子的确是我帮司少办的手续,但是后来司少也没给我备用钥匙,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纪南郢沉默片刻:“那你去问问,看一下阿沉还记不记得这房子。”

这倒是没问题,徐毅应了声是。

徐毅的病房离司霖沉的病房并不远,他走了两步便过去了,抬手敲门进去,司霖沉正坐在上看财经新闻。

转眼看到是他,视线很快收回去:“你伤还没好,跑我这来做什么?”

“司少。”徐毅行了个礼,斟酌了片刻,开口道,“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之前在江畔湾买过一公寓?”

“什么公寓?”司霖沉皱眉,一时间没什么印象,“江畔湾?那不是小区吗?我跑那里买什么公寓?”

徐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想了想道:“之前您觉得那边环境不错,让我给你办的买房手续,还在那边住过一阵子,您不记得了?”

“什么时候我……”

司霖沉下意识的想说不记得,可是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画面。

他在一个他印象里几乎没有的地方,手里拿着个洋娃娃,脸上带着笑,下了电梯,转往一个公寓门口走过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门。

司霖沉嘶了一声,觉得脑袋有些疼。

那是什么地方?

而且,他疯了吗,手里还会拿着个洋娃娃到处晃悠?

他抬手扶脑袋,徐毅以为是伤口疼起来,赶忙过去问他:“怎么了,司少,需要帮您叫医生过来吗?”

说着,他便要去按一边的急救铃。

司霖沉赶忙拦下他:“不用。”

徐毅担忧的看着他。

司霖沉闭着眼睛,脑海里的画面破破碎碎,像是要连成一幅画,但是却又在某个重要的环节被横空切断,再也拼接不上。

他忽然想到什么。

他转脸对徐毅道:“出车祸之后,警察那边拿回来一些东西,里面好像有一串钥匙。”

司霖沉伸手指了指一边的抽屉,徐毅依言过去打开,里面几个证物袋,有一个袋子,里面果真装着一串钥匙。

司霖沉示意他拿过来给自己看看。

这串钥匙司霖沉看着很陌生,脑海里没有丝毫印象,也不是浅水湾别墅的钥匙,更不是老宅的钥匙。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那时候他还觉得很奇怪,问警察是不是弄错了。

因为……他什么时候有过往钥匙串里面挂哆啦a梦的习惯了?!

简直是见了鬼了。

但是警察却很肯定的告诉他,这的确是他那时候带在上的东西。

他拎着哆啦a梦的脑袋把钥匙拎起来问徐毅:“你说的那个什么公寓钥匙……是这个?”

徐毅帮他办的手续,对房门钥匙算是有一点印象,他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点头:“是,就是这串。”

司霖沉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笑的跟个傻子一样的叮当猫,表很复杂。

然后他很是嫌弃的把钥匙扔给徐毅。

徐毅接过来,说告辞,转就要走。

走了两步却又被司霖沉叫住:“你好端端要这个钥匙做什么?”

徐毅扯了个谎:“之前有一份文件,落在那个公寓里面了,方才纪少让我帮忙去拿一下。”

司霖沉皱眉,有些不满:“你这伤还没好,南郢倒是脸皮厚。”

徐毅笑笑:“无妨。”

说完,转又想要走。

可是没走两步,又被司霖沉喊住:“等一下。”

徐毅再次转回去问他:“还有什么吩咐吗?”

司霖沉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方才那些片段太过零碎,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而心底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让他把这个画面串起来。

他出车祸到现在,很多的事,他都觉得很不对劲。

首先他为什么出车祸他就没想明白。

那条桥不是去公司的路,他也没有项目在那边进行,问徐毅,徐毅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前几天来的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见过她,却总觉得,这个女人他应该是认识的。

而那个女人也很明显的认识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很不错。

可是为什么,他完全想不起来她是谁?

还有这公寓,司霖沉不是一个会因为这里环境不错,心血来潮就买车买房的人。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的事说不通。

他之前的记忆好像都被这一场车祸撞碎了,他隐约记得他有一个很喜欢的妹妹,可是对司明珠的记忆中,他总是冷着一张脸。

而且他之前去过一次美国,去到一个地下拳场,跟一个忘记长什么样子的男人打过一场仗。

可是,为什么呢?

他自己都想不到理由是什么。

事太过诡异。

无奈体不许,纪南郢司明珠他们又有意的瞒着自己,他根本就难以找到痕迹。

他想到方才自己拿着洋娃娃的画面,兴许这会是突破口。

他转脸看向徐毅:“我跟你一起去。”

第156章 失声

司霖沉却不听他的:“没关系,一点皮肉伤而已,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不行的司少,”徐毅劝他道,“您还是在医院养着吧,等过几天您出院了再去也不迟。”

司霖沉却像是铁了心,也不管徐毅说什么,爬着就要下床,徐毅拦不住,正觉得束手无策之际,司霖车下床自己没站稳,崴了一下,跌回了床上。

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徐毅见状,赶忙按铃喊了医生过来。

司霖沉的主治医生跟司家有不浅的交情,也算是司霖沉的长辈,见他这样子,立马就沉了脸:“你这腿是不想要了?这才几天,就想着下床溜达,你怎么不上天呢?”

司霖沉得给他几分薄面,于是笑了声:“刘伯伯,我就是在床上躺的闷了,所以想下床走走而已。”

刘医生横眉瞪眼:“走什么走!给我老实躺着。”

说完,又让护士准备好,给他换新的药。

徐毅见状,松了口气,趁着空隙,拿着钥匙溜了。

出了医院,他匆匆打了辆车去往安酒酒家。

安酒酒和纪南郢着急忙慌的等在门口,见到他过来,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徐毅也知道事情紧急,草草打了句招呼,拿出钥匙开门。

安酒酒首先推开门冲进去。

客厅里却没看到姝姝的人影。

她喊了一句:“姝姝?”

没人应声。

安酒酒心里更加着急,开始到处的找,里里外外的房间都看过了都没有人,纪南郢也觉得奇怪:“我看着她进来的啊。”

安酒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然后她转身,朝着司霖沉的卧室跑过去。

她记得,之前姝姝跟自己说过,她跟司霖沉玩捉迷藏,躲到衣柜了,司霖沉找了很久都找不到。

安酒酒进到卧室,把衣柜一个一个拉开来看。

她嘴里喊着姝姝的名字,打开最后一格衣柜的时候,姝姝终于是出现在眼前。

她手里面抱着一个洋娃娃,脸蛋通红,双眼紧紧的闭着,缩在衣柜的角落里面,整个人缩成一团,嘴巴低低的一张一合,像是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安酒酒把衣服拨到一边,探进身子去喊她:“姝姝?”

她伸手摸了摸,姝姝脸蛋滚烫,但是手脚却是一片冰凉,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喊自己,她微微睁了一下眼,但是却很无力,很快又闭上。

安酒酒赶忙把她抱出来,可她仍旧是保持着那个半缩着身子的姿势,嘴巴一张一合。

安酒酒坐在床上,想要将她的手脚掰开,好让自己更好的把她抱在怀里。

纪南郢拿了条毯子过来,安酒酒帮她裹上,听到她在昏迷中,痉挛一般的喃喃重复:“司叔叔,回来,司叔叔,回来。”

安酒酒用力抿了抿唇,却是没忍住,眼泪涌出来,模糊掉视线。

她抬手草草擦了一把眼泪,抱着姝姝下楼。

纪南郢已经把车开过来。

徐毅帮忙打开车门,安酒酒抱着姝姝坐进去,一边不停地请拍着她的脸:“姝姝,醒醒,妈妈来了。”

姝姝却没有知觉,仍旧是重复着那五个字。

安酒酒心痛欲裂,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纪南郢抬眼,从后视镜里看到安酒酒的状态,心里面愧疚无比:“对不起啊,酒酒,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说话不过脑子……”

“没事。”安酒酒打断他,重复了一遍,“没事。”

可她虽然说着没事,却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纪南郢心里无比的难受,却又知道现在不管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默了半响,吐出五个字:“真的对不起。”

声音轻如蚊呐。

安酒酒心里面知道,这其实不能全然怪纪南郢,司霖沉失忆这件事情,姝姝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但是她原本想等时间久了,孩子忘性大,对司霖沉的感情淡了,没有那么深了,再告诉她这件事情,兴许她会更好接受一些。

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快就被纪南郢给挑破了。

也没有想到,姝姝跟司霖沉的感情竟然已经这样好。

姝姝被推进急症室,很快医生出来,告诉她们,高烧引起的急性肺炎,加上之前就有白血病,身体素质本来就比较差,孩子年纪又小,所以这次情况不是很好,可能需要在医院待上一段时间,具体的情况还要看姝姝什么时候能退烧。

安酒酒连声点头道谢,也不敢离开医院,就一直在医院守着,让纪南郢帮忙收拾了两身衣服过来,然后待在医院开始给姝姝守夜。

姝姝却一直都没有醒,也没有退烧的迹象。

偶尔模糊有意识的时候,安酒酒探过头去听,也只是听到她低声喃喃那两句话:“司叔叔,最喜欢我。司叔叔,快点回来。”

安酒酒心里既着急又心疼,在病房里守了两天两夜,第三天,姝姝的烧才退下来。

医生来看过情况:“烧已经开始退下去了,那就没什么大碍了,最近这两天多观察一下情况,没什么异常,就可以出院了。”

安酒酒点头如捣蒜,嘴里连声道谢。

虽然是退了烧,但是姝姝的情况看着仍旧不太好,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也不开口说话。

安酒酒喂她喝水吃东西倒是配合的,只是郁郁寡欢,安酒酒和纪南郢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她也一直兴致不高,没曾开口过。

安酒酒再次着急上火。

跑去问医生,医生过来给她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却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观察半天,跟安酒酒道:“身体恢复的不错,也没有其他哪里不对劲,我建议,您可以带着小孩去做一个心理咨询。”

“心理咨询?”安酒酒惊讶,“这么严重吗?”

医生点了下头又摇摇头:“这个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小孩子身体方面没有问题影响到她开口说话的话,很有可能是心理问题,做一个简单的心理咨询,可能会好很多。”

第157章 再遇

安酒酒点点头:“好,既然姝姝想去,我们就去。”

三个人很快收拾好,去往海洋馆。

因为不是周末,又是冬天,海洋馆生意很冷清。

安酒酒抱着姝姝一路走,装作兴致勃勃的模样给她介绍里面各种生物。

姝姝却提不起兴趣来,直到三个人到了海豚馆,姝姝才拍拍安酒酒,示意她放自己下去。

海豚馆里面除了他们,只有饲养师在。

饲养师在给海豚喂东西,池子里的海豚一个个轮流跳起来,饲养师将吃的扔过去,然后准确的叼住,又扑通一声掉回水里。

嘴巴是上扬的弧度,看着尤其憨厚可爱。

安酒酒以为她是对海豚感兴趣,于是问她:“姝姝想要去摸摸看吗?”

姝姝转眼看她,像是在问可不可以。

安酒酒笑了下,领着她走过去,跟饲养师沟通几句,不一会儿,饲养师吆喝几句,一直海豚游过来,在岸边靠着,饲养师转脸对安酒酒道:“可以摸摸看。”

安酒酒领着姝姝,让她伸手去摸。

姝姝似乎是有些害怕,犹豫了片刻才伸出手去,摸了摸海豚的脸。

然后她收回手,呆呆的看着海豚微笑般的脸,忽然便哭了。

安酒酒被她忽如其来的哭泣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赶忙问她:“怎么了?姝姝?怎么了?”

姝姝却只是哭,没有说话。

饲养师见到情况也觉得有些尴尬,领着海豚走远了,安酒酒不停地安慰她,姝姝却不肯说话,也不出声,就是揉着眼睛不停的掉眼泪。

安酒酒心疼的不得了,却又不知道病从何起该怎么样安慰她。

纪南郢在旁边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姝姝之前跟我说过,司霖沉答应了要带她来海洋馆的。我想,是他们约好了,要一起来看海豚吧。”

又是司霖沉吗?

安酒酒转眼看向姝姝,心里翻天覆地的难过。

过了一会儿,她抱起姝姝,转身就要往外走。

纪南郢赶忙拦住她:“你要去哪?”

安酒酒道:“我要带姝姝去找司霖沉。”

“找他做什么?”

“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们一直这么耗下去,姝姝永远好不了,不如遂了她的愿,带她去跟司霖沉见面。”

“然后呢?”纪南郢问她,“带她去见司霖沉,然后呢?司霖沉见到她,问她一句,你哪位,我不认得你,请你们出去。让她更加清楚明白的知道,她的司叔叔是真的忘记了她,兴许永远不会记得她了,这样的话,姝姝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安酒酒被纪南郢问住,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她沉默片刻,过了一会儿,难受又绝望的开口:“那怎么办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让姝姝一直这个样子吧?”

纪南郢提醒她:“医生不是说过了吗?建议带她去看一眼心理医生,兴许,医生会有更好的办法。”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安酒酒想起来了,然后马不停蹄的回了家,打听到江城最好的一家心理咨询师的名号,然后在网上预约定下时间,第二天便带着姝姝去了心理咨询室。

接待安酒酒的心理咨询师是个中年男人,叫汪成。

看着慈眉善目,眼角末梢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给人感觉很亲切。

安酒酒对他印象很好,跟他简单说完姝姝的症状之后,汪成开始跟姝姝沟通,只是姝姝并不开口说话,无论他说什么,姝姝都只是点头或者摇头,有时候问到点头摇头回答不了的问题,她便沉默,虽然乖巧,但是感受不到朝气。

咨询进行了整整两个小时。

中途安酒酒被请出去,咨询室只剩下姝姝和汪成两个人。

然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汪成领着姝姝出来,示意助手带姝姝去喝点水吃点东西。

安酒酒赶忙问他:“汪医生,我女儿情况怎么样?”

汪成斟酌了一下:“姝姝平时在家里的表现怎么样?”

“姝姝平时很乖的,我们说什么她都会听,就是这一次,因为这件事情所以就突然不肯开口说话了。”

“平时很乖,不吵不闹,对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这个年级的小孩子,又吵又闹不听话,才是最正常的状态。”汪成道,“她之前长时间的生病住院,所以知道自己跟普通的小孩不一样,她平时不提要求,即使是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见不了她喜欢的那个叔叔了,她也不勉强你,但是她心里面堵着一口气一些话,要跟那个叔叔说,直到那些话说出来,她这口气下去了,她就能开口说话了。”

安酒酒垂下眼没说话。

姝姝平日里的确很听话,因为生来就被检测出白血病,她为了给姝姝挣医药费,整天忙里忙外,姝姝体谅她知道她辛苦,所以从来不会给她多添烦恼。

所以安酒酒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份听话乖巧,也一直忘记,姝姝不过四岁。

汪成感受到她的沉默,似乎是猜到她心中所想,于是转了口道:“还有另一个问题。”

安酒酒打起精神,问道:“什么问题?”

“姝姝应该很排斥医院诊所这一类的地方。”汪成问她,“你之前跟她提过要带她来看医生?”

安酒酒点头。

汪成笑了下:“难怪,她对我有些抵触,或者,更确切的说,她在这里,没有安全感。”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然后道,“我建议,下一次的心理咨询,我们可以选择一个能让姝姝感觉到安全的地方,可以是在家里,也可以是在餐厅,这就要由你来决定了。”

安酒酒立马点头:“那就在家吧,姝姝回国不久,在家里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汪成应了好,让她把电话地址留下,又敲定了下次咨询的时间费用,然后送她下楼离开。

安酒酒带着姝姝走到楼下,礼貌的跟汪成道别,一转身,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男人。

第158章 这么凑巧?

司霖沉看到她也有些奇怪。

他记得这个女人。

在他刚醒的第一天,她来看过他,用很熟稔的口气跟他说:“喂,司霖沉,你别开玩笑了。”

只是后来,她也没解释她是谁,便匆匆走了。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怀里,还抱了个孩子。

司霖沉的视线从安酒酒的脸上转移到姝姝的脸上,正有些奇怪,便看到姝姝哇的一声,从安酒酒怀里挣脱出来,向着司霖沉跑过去。

安酒酒冷愣神之间没有抱稳,姝姝脱了手,刚想要去拦她,她已经跑到司霖沉身边,一把扑在他身上。

司霖沉个子高大,姝姝年纪小,矮矮的一个,堪堪到司霖沉的大腿,她就双手抱着司霖沉的腿,脸埋在他腿上,呜呜的就开始哭。

司霖沉:“……”

这个小不点为什么见了他跟见了亲爹似的?

司霖沉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伸手将她从自己腿上拉开,低下头去看她的时候,目光触及到她的脸,忽然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划过去,让他视线黑了一下。

他立马收回手,抬手抚住额角,有些头疼的嘶了一声。

脑海里有画面支离破碎的闪过:他手里拿着一个洋娃娃,脸上带着笑,从电梯里出去,然后有个小小的影子朝着他跑过来……

“你没事吧?”

画面到此结束。

他听到一道清丽的嗓音,睁开眼来,对上安酒酒略带关切的眼神。

他抿着唇角,摇了摇头。

安酒酒赶忙收回视线,蹲下身想要重新抱回姝姝,姝姝却没让她抱,而是呜呜的哭着,又要去抱司霖沉的腿。

司霖沉赶忙伸手拦住她,然后蹲下身子跟她对视。

姝姝头上戴着她平日里最喜欢的那顶红帽子,她这两天因为生病瘦了一些,脸色也不太好,看着可怜巴巴的,司霖沉却莫名觉得对她有些好感。

他伸手轻轻的撩了一下她的红帽子:“小红帽,你认识我吗?”

姝姝眨巴着眼睛看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却没发出声音来,于是又张了张嘴,却只是额了一声,她有些着急,但是却没什么办法,于是又开始哭,一边哭一边伸着手走过去抱司霖沉。

司霖沉下意识的张开手,动作自然无比的让她搂住自己的脖子,然后抱着她站起来。

站起来之后,司霖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人。

可是对这个小不点儿,却好像莫名的对脾气。

他缩着下巴看她,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冬天天冷,姝姝又哭过一阵,鼻子红彤彤的,司霖沉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声音是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和:“小红帽,别哭了,鼻子哭红不漂亮了。”

听他这么说,姝姝哼了一下鼻子,有些委屈的看着他,抽了两下,但还是慢慢的缓下了哭声,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司霖沉又撩了一下她的红帽子,问她:“你为什么哭?”

姝姝张了下嘴,却依然是发不出声音来,她有些着急和无措的张着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司霖沉明白过来:“你说不了话?”他想了一下,“你……是个哑巴?”

姝姝疯狂的摇头。

“我女儿不是哑巴,”安酒酒走过来,打断两个人,然后道,“不好意思司先生,打扰您了,我女儿年纪小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我得带她回去了。”

说着,她便想要伸手把姝姝抱过来。

姝姝却不肯依,一边摇头一边抱紧司霖沉的脖子不肯松手。

安酒酒的力气用的大了,她便又开始哭。

安酒酒终究还是心软,松了手,姝姝便赶紧抱紧司霖沉,转过头,把脸埋在司霖沉脖子上,又开始抽泣起来。

司霖沉听着莫名心疼,于是皱眉看了一眼安酒酒,眼神有些不满,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脸安慰起姝姝来。

姝姝不能讲话,心里面又委屈,司霖沉便给她讲笑话,但司霖沉着实不是一个讲笑话的好手,笑话冷到骨子里,但是姝姝却莫名买他的账,在他吃饭睡觉打豆豆这个土得掉渣的笑话里面停止了哭泣,然后被他逗了一会儿,笑出声来。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姝姝第一次笑出来。

安酒酒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的笑脸,过了片刻回神,她转眼看了看司霖沉。

司霖沉没察觉到她的视线,嘴角噙着笑,眉目柔和,声音温柔的在跟姝姝讲烂大街的冷笑话。

而姝姝也吃他这一套,脸上挂着笑,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是脸上的笑意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安酒酒忽然觉得心酸,也觉得几分后悔。

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为了姝姝,她也不应该隐瞒,而是应该告诉司霖沉姝姝的身世。

那现在,姝姝兴许也不会这么难过,而她跟司霖沉,应该也不至于到这一步。

她紧紧的抿着唇,却是没忍住,然后别过脸,背过司霖沉的视线,飞快的抬手抹了一把泪。

司霖沉没注意到安酒酒的情绪,他一直在安抚着这个小不点,心里面对她的好感越发增强,总觉得自己跟这个小女孩好像很久之前就应该认识了。

姝姝也很高兴,她不知道什么失忆不失忆,就算司叔叔不记得她了,可是司叔叔对她仍旧很好,他还是之前那个司叔叔,还是会逗自己开心,还是很喜欢自己。

所以司霖沉问她地址的时候,姝姝在他的手机上,一字一句的将自己家的地址敲出来给他看。

后面还附了一句话:一定要来看我哦。

司霖沉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觉得有趣,然后才仔细去看姝姝写给他的地址,却发现这个地址自己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他想了一下,看着小区名字,恍然想起来。

之前徐毅找自己拿什么钥匙,那个公寓不也是在江畔湾吗?

而这个小女孩,也住在江畔湾?

这么凑巧?

司霖沉抿了下唇,总觉得他跟这个小红帽子,以及她的妈妈,关系不仅仅是同小区的邻居这么简单。

第159章 催眠

姝姝已经约定好下次见面,也没再缠着司霖沉,朝他挥手告别,司霖沉转身看着安酒酒离开的背影,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手抓过安酒酒的胳膊。

而就在这一瞬间,有几个画面零散的从他脑海里飘过去。

像是快放剪辑,只有片段剪辑在一起散过去,都是他在转瞬之间抓住一个人。

可是画面只有他的手,被他抓住的人是男是女究竟是谁,却没有答案。

他皱着眉,一瞬间失了神,安酒酒转过脸来看他,似乎是有些奇怪:“司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司霖沉这才回神,他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我们以前……有过什么关系吗?”

安酒酒怔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也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她张了张嘴,想了一下,给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很明显,是可以被你遗忘的关系。”

她这话说的有几分抱怨,说完之后,把手抽回来,再次想要走,司霖沉却听出不对劲,快走两步到她面前拦下她:“刚才小红帽给我的地址,跟我名下的一栋公寓的地址是一模一样的,”他猜想,“我们以前,是邻居?”

安酒酒没回答他,避开话题:“司先生,我真的要回去了。”

“那看来不是,”司霖沉继续猜,“那我们……”

他刚想开口,却听到伸手一道声音打断他:“酒酒是我的女朋友。”

闻声,司霖沉转过脸去看,见到纪南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接过话头走过来:“你们之前应该也认识,不过可能没见过多少次,所以印象不深,酒酒之前找房子的时候我让徐毅帮忙找的,所以就是在一个小区,不过也没碰过几次面。”

纪南郢走过去搂过安酒酒,安酒酒知道他的意思,静默的站着。

司霖沉的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一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狐疑:“真的?”

纪南郢倒是坦荡:“不然呢?”

司霖沉心里还是觉得奇怪,但是安酒酒不否认,纪南郢又这么坦荡,他无从反驳,只能先作罢:“好吧。”

纪南郢嗯了一声:“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司霖沉退开一步,给他们把路让开来:“好。”

纪南郢带着安酒酒离开。

司霖沉转脸看过去,却没想到,安酒酒也正好转过脸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一相撞,安酒酒似乎有些意料之外的慌张,匆匆把脸别过去了。

司霖沉皱了下眉,心里更觉得奇怪。

但现在也不能多问,他收回视线,转身进了大楼。

却没想到,正好在电梯口碰到汪成。

汪成似乎在电梯口站了一段时间,见到他很自然地打招呼:“来了。”

司霖沉略一点头:“汪医生。”

来汪成这边是刘医生那个老头介绍的,虽然周围的人跟他说过他忘记的事情都无关紧要,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他忘记了,一直没有记起来。

所以他找到汪成,想试一下这样能否找回来。

他跟汪成约见过几次,感觉很不错——汪成的名号名副其实。

汪成看他一眼,想到方才自己看到的场景——哭缠着他的姝姝,难得温柔的司霖沉,别脸抹泪的安酒酒。

似乎有一条什么线串起来了。

他转过脸,不由的扬了下唇。

却被司霖沉察觉:“怎么?汪医生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汪成却没说破,摇了下头:“没什么。”

司霖沉不置可否。

两人上了咨询室。

咨询室布置的很简单,三张沙发围着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小叠苹果,放着一副茶具。

不远处放了个张桌子,上面放着台旧式收音机,旁边是一个躺椅。

墙壁上只挂了钟表和一副风水画,上面画的是蓝天白云下的麦田。

整个空间让人感觉很轻松。

汪成跟司霖沉简单聊过近况,等到他足够放松,示意他躺在躺椅上。

今天约好了,给司霖沉做简单的催眠。

这个催眠进行的跟汪成意料之中的不顺利。

司霖沉是一个防备心很重的人,警惕性也高,而催眠向来都是信者有不信者无,汪成费了很长的时间,才让司霖沉jinru浅度睡眠。

司霖沉顺着汪成的指导语睡过去,但他睡得并不深,意识模糊的飘着,将他拉到一个虚空泛白的世界里。

周围都是迷雾,雾很重,似乎是常年盘积,终年不散。

司霖沉听到脚步声,呼哒哒的听着很欢快,不消片刻,有银铃般清灵的笑声传出来,从远到近。

然后雾渐渐散了。

眼前这片空泛的白慢慢的褪去,露出它背后原有的风景。

是老宅,准确的说是老宅的院子。

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儿,手里牵着一个线,线的另一头拴着蝴蝶形状的风筝,在半空中摇摇晃晃,要飞不飞。

小女孩儿往后面退,脸上表情认真,嘴角向上翘,像是在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黑葡萄粒,一瞬不瞬的盯着半空中的风筝看。

风筝歪歪扭扭的,随时能掉下来,小女孩脚步加快往后面退,但奈何技术不到位,走了两步,蝴蝶东倒西歪,还是从天上掉下来。

小女孩眼睛里的光顿时倒下去,她哼了一声,把线团扔在地上,奶声奶气的骂:“什么破蝴蝶,都飞不起来。”

然后猛然转过脸来。

司霖沉眉心一跳,感觉她的眼神穿过了时间人海看向自己,带着恼怒和不甘:“阿沉哥哥骗人,这个蝴蝶根本不会飞!”

阿沉哥哥?

是在说他自己吗?

他看着这个小女孩子,似乎是想要走过去,可是身体又动不了,意识一恍然,眼前的画面顿时飞散出去,在迷糊中消失不见,然后既古怪又自然的转到了一所学校。

这一次,出现在司霖沉眼前的人,司霖沉认出来了。

是五岁时候的他。

他站在一个小房间门口,扒着门框,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眼睛滴溜溜的转的转了一圈,确认房间里面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第160章 你还记得她吗

里面放着一台婴儿床。

他动作很轻的走到婴儿床旁边。

他个子不够高,于是很费力的垫着脚,终于是能看到里面小小的孩子。

里面睡着一个小娃娃,是天生的笑脸,睡着的时候嘴角也是微微上扬。

脸只有他两个巴掌大,肥嘟嘟的,两颊绯红,像是……红苹果。

小不点儿……小司霖沉默默的想,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蛋,却没想到,小不点儿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他,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离开哭起来,一双眸子很亮,眨了一下,把他吓了一跳。

然后下一秒,小不点儿扯着嗓子哭起来,他心里面惊吓更重,在司勋豪发现之前屁滚尿流的跑了。

这个小不点儿……是司明珠吗?

司霖沉完全没有这段记忆,他想跟上去看,可是梦境却在此刻被打断,他又回到那一片白雾里,可这次,眼前出现一段画面,像是电影在放映,里面闪过第一个梦境里面女孩儿的脸,笑着的,哭着的,生气的,开心的,还有趾高气昂的……

他觉得陌生又熟悉。

而后,他听到有人在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女孩儿。”他下意识的回答,“一个小女孩儿。”

“什么样的小女孩儿?她长什么样子?”

“脸圆圆的,一双眼睛很亮,嘴角和眼角都往上扬,即使生气的时候,看上去也是笑着的。脸上有婴儿肥,身材也圆滚滚的,看着很讨喜。”

天生的笑脸,身形微胖。

这不是姝姝的长相。

姝姝长时间的生病化疗吃药,身上没有多少肉,更别说圆滚滚和婴儿肥。

想到方才的场景,汪成原以为司霖沉看到的小女孩儿会是姝姝,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皱了下眉,也觉得几分困惑,但没有来得及深想,他把音乐关停,结束了这场催眠。

司霖沉大约又睡了十分钟,然后才醒过来。

汪成问他:“这次感觉怎么样?”

司霖沉摇头:“不怎么样,感觉还是没想到什么。”

心理咨询本就是长期抗战,汪成宽慰他:“不着急,会有结果的。”

司霖沉道了谢,起身告辞。

下了楼,徐毅正好到了,见他下来,赶紧从车里出来给司霖沉打开后座的门。

车往浅水湾别墅开。

方才的梦境司霖沉其实已经记不得,只是模模糊糊感觉做了很多个梦,因此脑袋有些乱。

他闭目休息了片刻,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问前头的徐毅:“你知道那个安酒酒吗?”

“安酒酒?”徐毅惊讶一瞬,很快收敛表情,“您怎么突然提到她?”

“方才去汪成那里碰上了,”司霖沉没具体说,只是问他,“她是南郢的女朋友?”

徐毅又惊讶一瞬,不过很快把话接上去:“好像是的。”

“好像?”司霖沉觉得奇怪,“他们在一起很久了?”

这个话到底是没跟纪南郢和安酒酒串通好,徐毅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只能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却没想到司霖沉不依不饶,又问他:“那那个叫姝姝的孩子,是她跟南郢的?”

“……”

徐毅对跟司霖沉撒谎这件事情非常不擅长,被他问了几句,有些心里泛虚,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好像是吧?”

司霖沉有些不满:“好像是吧?你这是在反问我?”

徐毅赶忙摇头:“不敢。”

司霖沉想了下,又问了一句:“可他们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怎么不结婚?”

“好像是因为……”徐毅想了一下,扯了个理由,“纪夫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司霖沉还是觉得不对,他跟南女士打过交道,南女士不是那种看中出身背景注重门当户对的旧式女人。

“可他们好了这么久,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徐毅额角忍不住的冒冷汗:“因为纪少跟媒体打过招呼了,一直没对外公开安酒酒的身份,把她藏得很好,所以外面也很少人知道,他跟安酒酒的事情。”

司霖沉抬眸,瞟了一眼徐毅。

徐毅从后视镜里看到,不动声色的别开了目光。

还是不对。

就算纪南郢跟安酒酒的事情不对媒体公开,他也会跟自己说。

可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因为车祸忘记了?

司霖沉抿了下唇,收回视线,没有再问下去。

徐毅悄悄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车开进院子里,司霖沉转脸看向窗外,见到司明珠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身边还陪着个跟她年级差不多大小的女人,两个人坐在院里的凉亭里兴致勃勃的聊些什么。

见到他下车,司明珠拉着那个女人过来,声音轻快的跟她打招呼:“哥,你回来了。”

在司霖沉现在的记忆里,司明珠应该是他唯一的妹妹,可是司霖沉却莫名的对她不甚亲近,见到她的笑脸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略点了下头,问她:“你怎么过来了。”

司明珠站在他面前:“我跟奶奶一起过来的啊。”

然后把身边的女人往司霖沉面前推了推,跟他介绍道:“哥,你还记得她吗?”

高领羊毛衫配皮裙,外面披了件大衣,头发高高的挽起来扎成一个高马尾。

司霖沉眼珠子从上挪到下又挪上来,最后定在那女人高扎起来的马尾辫上。

他开口:“不记得了。”

其实有点印象的。

不是因为这女人长得多漂亮,也不是因为她跟司明珠关系多好。

而是因为他记得高中他参加奥数比赛,在他那所高中,那个女的是唯一一个跟他一起拿了三年奥数第一的。

而且据说她还是个校花,又很不碰巧,司霖沉就是传说中的校草。

校花校草加学霸,校花还跟校草妹妹关系很好,就这两个梗足够让人编很长一部小说了。

司霖沉也偶尔在大考结束之后,会听到有人说:“喂,司霖沉,你跟我们校花又并列第一了哦。”

这话听多了难免有点印象,虽然他到底也没记清楚这个所谓校花具体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第161章 高中同学

司霖沉对她的样貌也只有一个印象,就是每次考完试前十公告栏上,紧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那一张蓝底的证件照片。

上面的女孩扎着一个很高的马尾。

仅此而已,其他的印象,真是一点都没有了。

他也懒得说明,反正他说不记得,司明珠会看着给他介绍的。

他视线淡淡的收回来,余光看到高马尾的眼神从期待一下子暗下去,似乎有些失落,他没理会。

司明珠赶紧在其中打圆场,装作没事人一样的跟他介绍道:“哥,你瞧你这记性,这是非烟啊,严非烟,以前跟我们高中,还跟你是同一届的啊?”

司霖沉在心里哦了一声,转过眼去,礼貌的勾了下唇角:“严小姐,你好。”

严非烟眼睛里的光重新亮起来,腰板挺得直直的,马尾悬在空中跟她的腰板成平行线,看着利落大方:“你好,司……学长。”

司霖沉眉心跳了一下,不置可否,然后移开眼去:“奶奶呢?”

“奶奶睡觉了啊,”司明珠随着司霖沉往别墅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跟他说严非烟的情况,“哥,你不知道,自从那时候非烟出国我都好多年没跟她见过面了,直到这次去美国,偶然间才碰到她,知道她刚在美国念完研究生,是不是很厉害?”

司霖沉点了下头,进到别墅,却正好看到司老夫人醒过来,正下了楼,于是赶紧上去问好:“奶奶。”

司老夫人朝他点了下头,看到严非烟也在,于是朝她笑了下:“非烟也来了。”

司霖沉反倒奇怪,这女人,跟奶奶也认识。

这还要从司明珠惹的祸说起。

司明珠跟朋友出去玩,喝高了玩嗨了,把人家一辆兰博基尼给砸了。

其实不过一辆车,对司霖沉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为了给司明珠一个教训,司霖沉没有帮她出这笔赔偿款。

司明珠手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求爷爷告奶奶之际,偶然间,碰到了严非烟。

严非烟听完司明珠经历,二话没说帮她筹了钱,司明珠对严非烟自然是感恩戴德。

在司老夫人面前也把严非烟夸了一通,又带着严非烟去看了司老夫人。

司明珠之前读高中的时候就跟严非烟好过一段时间,知道严非烟对司霖沉的心思。

当初严非烟本来是想选文科的,但是因为司霖沉选了理科,才弃文从理,又拼了命的学习去追司霖沉的脚步。

那时候司霖沉跟安酒酒还是兄妹关系,没人想到他们会好在一起,司明珠看出严非烟的心思,也鼓励严非烟去跟司霖沉表白。

连带着在学校里散播的一些将司霖沉和严非烟凑一对的谣言,也是严非烟和司明珠两个人似有若无传出去的。

然后在毕业的前几天,严非烟撞着胆子,让司明珠帮忙约了司霖沉出来,跟他表了白。

但那天司霖沉的心情似乎很糟糕。

她在操场等了很久,司霖沉才很不耐烦的下来,她话还没有说出口,司霖沉就甩了下手:“不接受表白。”

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那是她的初恋。

然后她答应了父母出国念书,但在选专业的时候,想到司明珠曾经说过,司霖沉迟早要继承家业,还是没忍住,选了金融。

国外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有人遇到喜欢她的人。

她长得漂亮,又聪慧门门考试都是第一,追她的人从北校门排到南校门。

她也试图去谈一两次恋爱,可是情不至深,总是想着曾经有一个清漠的男孩,穿着校服,随手拉着包,站在校门口低头玩着手机,等自己的妹妹出来一起回家。

她那时候总在想,他等的是她就好了。

这么想着,飞快地看一眼,然后低头热着脸从他身边走开。

而今,也在这么想。

严非烟念的金融,研究生刚刚毕业,遇到司明珠算是意料之外,得知司霖沉出了车祸失忆也是意料之外,知道他还没有女朋友更是兴奋不已。

像是沉寂在心里很多年的那颗种子,噗嗤一声,又生根开始准备发芽。

司老夫人对严非烟印象也好,知道是她帮了司明珠的忙,心里更是有好感。

后来听司明珠吹耳边风,知道严非烟对司霖沉有意思,于是更是有心撮合他们。

毕竟,机会难得,若是等司霖沉恢复记忆,想起安酒酒来,事情就更让人头疼了。

而司霖沉看着,对严非烟态度也还可以。

两个人是同一个专业的,而司霖沉在金融圈里摸爬滚打多年,严非烟刚读完书出来,要请教的问题很多,而说实话严非烟双商很高,跟她聊天有些意思,司霖沉也有兴趣跟她聊。

两个人讨论了半天,司明珠和司老太太插不上嘴,好半天才出声打断他们:“好了,你们聊的这些我一个老太婆也听不懂,你们要讨论,私下留个电话爱怎么论怎么论,现在先吃点东西。”

严非烟不好意思的笑笑,喝了口水。

司霖沉没太在意,收了声,但是心里对严非烟的印象不算坏。

毕竟,没人会不欣赏聪明又漂亮的女人。

司老夫人见两个人似乎有戏,想了想,开口向司霖沉道:“对了,非烟刚回国,还没找到工作。她之前在美国一直照顾我跟明珠,我见你们又聊得来,非烟学历也高,在你公司某个差事,应该没问题吗?”

司老夫人都开了口,司霖沉自然不好拒绝,何况他对严非烟的专业能力也有几分欣赏,便没有拒绝的道理,答应了下来。

因着司霖沉刚出车祸,司明珠和司老夫人都借口不放心司霖沉,搬到了浅水湾去住,严非烟跟她们二人关系又好,也是常来。

第162章 相亲

但公司里面空降兵总是惹人怀疑,尤其严非烟还跟司老夫人和司明珠关系甚好,在公司呆了没多久,关于她跟司霖沉的流言蜚语和各种猜测便成了公司上下的饭后谈资。

司霖沉两耳不闻窗外事,对这些东西也向来不在意,严非烟倒是听到了,不过这些话对她有利无弊,她也乐的去听,便也没有拦。

而她对司霖沉的帮助也的确很大。

不过一个月,司霖沉对她工作能力已经很是认可,严非烟的在公司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几乎可以与徐毅并肩。

司霖沉日子过得不错,纪南郢的日子却不太好过。

南女士担心纪南郢一脑袋吊死在安酒酒这颗树上,怕他认死了安酒酒不肯听她劝,于是想方设法的给他安排相亲。

刚开始纪南郢还能躲,到了最后,南女士亲自跑到公司去堵他,几乎要到摁着他的脑袋把他押到饭店去了。

纪南郢迫不得已,没什么办法,只好先表面答应了南女士,心里面却是计划着到了那天怎么跑路。

但南女士也知道他的心思,一上午就让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准备晚上一到,就押着他相亲去。

纪南郢简直烦不胜烦。

被南女士勒令回家的时候,正好撞上回老宅拿东西的司明珠。

司明珠正在跟严非烟打电话,跟她说自己帮她预定好了餐厅,让她晚上跟司霖沉一块儿去吃晚饭,见到纪南郢,她声音顿了下,对着纪南郢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转身走了。

纪南郢:“……”

算了,他今天没心情跟她掰扯。

纪南郢接到南女士的电话,问他到家没有。

纪南郢烦不胜烦:“到了,就在门口了,我还能飞上天吗?”

南女士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妈妈这是为了你好,你听我的,去见一见,这个真的是个好姑娘,长得也漂亮……”

纪南郢打断她:“我知道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南女士知道他不耐烦,便没有多说,应了声好,挂断电话。

纪南郢烦躁的往顾宅走,走了两步,脑海中忽的有什么东西闪过去。

刚才司明珠,说司霖沉要跟严非烟在哪里吃饭来着?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跟他晚上相亲的饭店,好像是同一个吧?

他加快了脚步回家。

南女士正在客厅里等他,见他回来,话还没出口,便被纪南郢先问了句:“今天晚上吃饭的地方是在唐厨?”

南女士没想到他忽然问这个,愣了一下,点头:“对啊,七点。”

纪南郢打了个响指,笑起来:“行,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他这么兴奋,南女士倒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孩子突然开窍了?

那倒不是。

纪南郢回了房,给安酒酒打了个电话。

安酒酒电话接起来,喂了一声。

纪南郢叫的很哀怨:“酒酒!你一定要帮我!”

他把事情说了一遍,安酒酒觉得奇怪:“相亲,挺好的啊,你就去一趟呗,你老这么单着的确不是一回事。”

“不是啊,”纪南郢在心里跟那个没见没的女人道了句对不起,“你不知道,我找人调查过了,那个女的是有男朋友的,跟我一样就是被逼着来的,想要商业联姻,之前跟她相过亲的哥们儿跟我说,她就算跟我结婚了,跟她男朋友也不会断,我俩就还是各过各的,你说这种我去不去不是一样的吗?而且脾气还很大,酒酒,你也不想我掉入狼窝吧?”

“真的假的……”安酒酒半信半疑,“纪阿姨介绍的人,不可能吧?”

“我妈只知其一不知二啊,我说了她也不相信我,所以我才来找你帮忙啊。”

“好吧……”安酒酒想了会儿,“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听她答应下来,纪南郢忍不住勾唇,然后跟她道:“你今晚到唐厨等我,到时候跟我一起进去,就说你是我女朋友,我俩孩子都有了,不可能跟她好,就行了。”

“不太好吧……”安酒酒有些不安,“这……”

纪南郢打断她,可怜巴巴的:“酒酒,你就帮帮我吧,我要是能想到别的办法,我也不至于求你啊。”

安酒酒心软,想了一会儿,又被纪南郢缠的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入夜七点,唐厨。

安酒酒先将姝姝带到唐人那边去拜托照顾一晚上,然后再去餐厅,因为纪南郢一个人先到了餐厅。

等了约莫十分钟,南女士口中那个大方优雅漂亮善良气质不凡的林家小姐便到了。

到底是视觉动物,纪南郢从头到脚扫量她一遍,神色缓和很多。

她穿了身素色的连衣裙,腰间见到束着腰带绑成蝴蝶结的样子,连衣裙便镶着蓝色丝线绕过一圈,脚上踩着高跟半靴,一双长腿笔直匀称,头发整齐理好撩在一侧,瞳孔颜色很浅,嘴角带着笑,看着很温婉。

纪南郢站起身来,声音客气礼貌:“林瑶小姐?”

林瑶点了下头,嗯了一声:“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纪南郢虽然对她没什么意思,但是该有的礼貌修养还是有的,他站起身来帮她把椅子拉开:“没事,迟到是美女的权利。”

林瑶眸子转了下,抿着唇笑。

安酒酒还没有到,纪南郢跟她简单的聊起来。

说实话,她是一个很好的相亲对象,谈吐举止都很大家闺秀,但是又不像司明珠那样有千金小姐的架子,见识也多,纪南郢跟她也算是聊得来。

而林瑶对他显然也比较满意。

脸上的笑一直没断过,视线也一直放在他身上。

但纪南郢的心思到底是不在她身上,等了笑半个小时,安酒酒还没有出现,他开始看表。

林瑶察觉到他的动作:“纪先生待会儿是有什么事情?”

纪南郢摇头,笑了下,刚想要解释,目光往餐厅外面一挪,正好看到安酒酒在门口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进来,于是脸上的笑意散开,他站起身,离桌,往安酒酒那边走过去。

安酒酒看到他过来,脸上的神色更加有些闪躲,微微一抬眼,看到那边桌上林瑶既疑惑又奇怪的往这边看,心里更加有些不安,偏生纪南郢已经走到她面前来:“来了?”

第163章 怎么这么巧?

安酒酒扯了下嘴角:“南郢,我觉得我还是回去好了,你跟她不是挺聊的来吗?”

纪南郢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伸手搂过她的肩膀带着她就往里面走,脸上带着笑,底下却咬牙切齿的跟安酒酒说话:“来都来了,抗也要帮我抗过去。”

安酒酒无可奈何,被他搂着过去。

纪南郢带着安酒酒回到座位,林瑶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纪先生,你这是……?”

纪南郢笑的坦然:“跟你介绍一下,林小姐,这是我女朋友。”

说着,又转脸看向安酒酒,口气宠溺,“不是你说要来吗?那就跟林小姐打个招呼。”

安酒酒呵呵两声,被迫转过脸对林瑶道:“林小姐您好,我是安酒酒。”

林瑶脸上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她没接安酒酒这个招呼,转眼看着纪南郢:“所以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纪南郢笑的风流又倜傥:“不仅如此,我跟酒酒已经有孩子了,只是我母亲一直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才拖到了现在,但我肯定是要跟酒酒过这一生的,只是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了。”

安酒酒转脸看向林瑶,她脸色难看到极点,仿佛下一秒就能跟电影里站起来泼纪南郢一脑门的水,但林瑶到底出身书香门第,修养极好,硬生生的忍了这口气,应了声好,而后站起来:“那我就不耽搁你们二位用餐了,林瑶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她拎了包,转身便走。

安酒酒转脸看她,脸上神色歉疚,张了张嘴,哎了一声,却也没喊住她,然后转过脸来,恶狠狠的瞪了纪南郢一眼:“你到底在干什么?!”

纪南郢无辜的耸耸肩:“我不是跟你说过了?”

“可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

安酒酒本来早就到了,但是一直没有进来,就是因为在门口看到纪南郢跟林瑶似乎很聊得来,而且林瑶穿着打扮言行举止,也丝毫不像是纪南郢说的那种人,所以才一直犹犹豫豫,本来打算直接走了,却没想到被纪南郢看到,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进来了。

安酒酒气愤纪南郢不跟自己说实话,利用自己当了一回恶人:“刚才那个林小姐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种人,你当我瞎了吗?”

“可是我真不喜欢她,不管她是哪种人,我跟她都不可能。”

“那你也可以换一种方式,”安酒酒皱眉,“没必要做得这么过分。”

纪南郢转了下眼睛,耸肩:“好吧,是我的错,对不起。”

“你这个对不起不应该跟我说。”

“那跟谁说?”纪南郢反问她,“跟林小姐说?她未必会再搭理我了吧?”

他这个样子无赖又让人无语,安酒酒无话可说,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骂他:“渣男!”

纪南郢坦然承认:“是是是,我错了,对不住,不该利用你。”

说着,又喊服务员过来把桌上的动作撤下去,然后扶着安酒酒的肩让她入座:“先不说这个,你过来也没吃饭吧,先把饭吃了,然后你吃饱了,爱怎么骂怎么骂。”

他把菜单递给她:“这里的鹅肝酱做得不错,你可以试试。”

安酒酒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但是这么晚没吃饭,的确是有些饿了,便也没再说什么,低头研究起菜单来。

纪南郢见她视线收回去,于是低下头,看了眼表。

马上八点了。

司霖沉他们,应该要到了吧?

正这么想着,他抬头一看,正好见到严非烟和司霖沉一块儿走进来。

严非烟纪南郢是见过的。

她刚到司霖沉身边,便帮司霖沉解决了不少*烦,司霖沉对她也比较信任,有几个跟纪家的项目,都是派严非烟过来跟纪南郢交接的。

而对于严非烟在公司里的各种传闻,纪南郢也听过不少,他在女人堆里混了这么久,严非烟对司霖沉什么个意思,一双眼睛早就看的清楚。

严非烟今天跟平日里穿的不太一样,她平时工作的时候干练,马尾辫挽起来看着有几分气势,今晚却把头发放下来,身上衣服的色调看着也比平时温柔很多,纪南郢眸子转了一下,扬唇一笑,装作惊讶的样子:“咦,这不是阿沉吗?”

安酒酒正在专心看菜单,听到纪南郢的声音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转头去看,果然见到司霖沉从餐厅外面行进来,只不过,身边还跟了个陌生女人。

那女人身形高挑,穿着一双高跟鞋,只比司霖沉矮上半个头,站在司霖沉身边,随着他一起进来,不知道为什么,让人看着莫名觉得很自然,就像是这两人就该走在一块儿一般。

司霖沉也看到了他们。

他的视线先在安酒酒身上落了一下,然后转到纪南郢身上去:“南郢?”

纪南郢站起身来,往司霖沉方向走过去:“怎么这么巧?”

他转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严非烟:“严秘书也来了。”

他眼神暧昧,严非烟几分羞涩,低声恩了一句:“纪少。”

纪南郢又看向司霖沉:“既然碰到了,一块儿坐?”

司霖沉自然是没有意见,反正吃饭,坐哪里不是坐。

严非烟本来想跟司霖沉两个人单独吃饭,但是纪南郢跟司霖沉是发小也能拂了他的面子,只能应承下来:“好啊。”

纪南郢笑一声,领着司霖沉走过来。

司霖沉跟着纪南郢往座位过去,视线往前,却是没忍住,稍微下移,落在安酒酒的身上。

安酒酒坐在座位数,浑身都很僵硬,她手里还拿着菜单,但是注意力却已经不在菜单上,她没有听啊都纪南郢跟司霖沉的对话,但是却能听到脚步——纪南郢领着司霖沉和那个女人过来了。

她有些焦躁,又有些烦。

觉得纪南郢这个人真的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不想见到司霖沉更不想跟他同桌吃饭吗?你们哥俩好要一起吃,下次约就好了,干嘛非得这次?

一边又想,他们还没过来,要不找个理由跑路?找个什么理由好呢?

另一边又忍不住的想抬头去看,看看司霖沉,也看看那个女人。

第164章 恶循环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的很多,却一个问题的答案也没有整理出来,但司霖沉他们已经过来了,她听到纪南郢叫她:“酒酒,阿沉跟我们一块儿吃,没关系吧?”

没关系吧?

有关系!很有关系!

但她不能这么说,她把心思都藏好,也不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放下手里的菜单,看了一眼纪南郢,然后视线在司霖沉和严非烟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笑着开口:“当然没关系,一起吃饭热闹一点,也挺好的啊。”

她一抬头,司霖沉的视线正好从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移开,她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深想,听到跟在司霖沉身边的女人开口问:“纪少,这位是……?”

纪南郢从善如流的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安酒酒,”又转脸对着安酒酒道,“酒酒,认识一下,这是阿沉的新秘书,严非烟严秘书。”

安酒酒还有些呆,反应了一下才站起来:“严小姐,你好。”

严非烟觉得安酒酒有些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她之前在美国,所以对司霖沉那几年的事情并不十分清楚,跟安酒酒也没见过面,根本不知道安酒酒跟司霖沉的关系,听到纪南郢介绍,还以为安酒酒真的是纪南郢的女朋友,于是脸上的笑意很真诚:“安小姐好。”

四个人重新坐下来点餐。

安酒酒心不在焉,在凳子上坐不太住,随口点了两个菜便一直没吭声,到时严非烟大方热情的跟她攀谈起来,安酒酒虽然没什么心思跟她聊天,但是避免被人看出异常,还是强撑着跟她聊过几句。

司霖沉跟纪南郢从小一块儿长大,他们三人又是合作伙伴,自有聊天话题,只剩安酒酒一个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严非烟倒是好心,时不时会问到她几句,想让她一块儿加入进来,但是安酒酒心不在焉,没什么聊天的心情,回答也是有一句没一句,严非烟便也不好勉强。

安酒酒坐的难受,不由自主的拿余光去瞟司霖沉,司霖沉的视线却全然不在她身上,对她仿佛是个陌生人,只一直跟纪南郢和严非烟交流。

安酒酒收回视线,总觉得格格不入。

好不容易等到上菜,安酒酒开始低头假装专心的吃饭,只想着赶紧吃完赶紧离开。

纪南郢兴致却很好,叫了两瓶酒,一直在跟司霖沉碰杯。

严非烟爱吃海鲜,但是剥虾麻烦,一盘虾端上来,她不住的拿眼睛去看,却又没动筷,收回视线时忍不住去看坐在身边的司霖沉,无奈司霖沉完全没接收到他的眼神,跟纪南郢喝酒喝的愉快。

纪南郢脸上已经泛了红,似乎是看出严非烟的心思,他笑了声:“严小姐喜欢海鲜?”

严非烟点了下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是挺喜欢的,但是虾壳难剥,便也不怎么吃。”

说这话时,她拿眼睛去看司霖沉,奈何后者全然不动。

纪南郢看出来,心里暗笑,也乐得推她一把也给自己今晚的目的添一把柴,于是笑着锤了司霖沉一下:“阿沉,严小姐可是你带来了,人家想吃虾,你不帮人剥?”

按着道理,严非烟此刻应该是拒绝,但她多次暗示司霖沉都没有接收到,如今纪南郢主动帮她开口,她也不再矜持,转脸几分小心的问了司霖沉一句:“可以吗司少?”

她声音放软,带着几分娇羞,颇有些撒娇的意味,因着刚才喝了些酒,脸蛋也泛了红,看着娇憨。

她本就漂亮,而她自己又善于将自己的漂亮优势发挥出来,任何男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都没有拒绝她的道理。

司霖沉也是。

何况当着外人,他总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他挑了下眉,没说什么,但是伸手举筷,从盘子里夹了两只大的虾过来,戴上手套帮她剥。

严非烟的脸更红,低头轻声道了句谢,声音娇嗔的却宛如恋爱中的小女人。

安酒酒听到他们的对话,心头忽然悬起来,她抿了下唇,没忍住,终究是抬眼看过去。

司霖沉低头专注的在帮严非烟去虾壳,眉眼往下垂着,他平日里看着凌厉,难得有这样垂眉顺眼的时候。

而严非烟就坐在他边上,微微转脸看着他,嘴角含着笑意,脸上的神情是说不出来的甜蜜。

纪南郢在一边笑,嘴里打趣道:“严秘书,我还是第一次看阿沉给女人剥虾呢,也是头一次见到他单独带秘书出来吃饭。”

严非烟羞涩的笑:“哪里,难得司少器重,我以后肯定会更加努力的。”

努力一词在这里用的意味深长,纪南郢又开始笑,听在安酒酒的耳朵里无比刺耳。

他们的声音好像在这一刻统统具象化,化成一道道电流从她耳朵传进来直至传进大脑,带给她不受控制的颤抖。

而眼前的司霖沉严非烟两人并肩而坐的画面,也像是化成了针,扎的她眼睛生疼。

安酒酒低下头去,觉得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很疼。

肯定是刚才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辣椒进眼睛了。

她眨着眼睛想,抬手擦了擦,却发现湿漉漉的。

身边纪南郢还在笑,笑声像是被不停的放大,自带了回声效果,听着让人头晕目眩。

她努力让自己看着正常些,想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可是夹菜的瞬间却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她夹了两次,也没能把菜夹起来。

好在纪南郢发现了她的异常,看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帮她把菜夹到碗里,又轻声问她:“还要吃什么?我给你夹。”

安酒酒摇摇头,没说话,低着头吃碗里的东西。

可是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了。

她不想去听她们的对话,可是又忍不住抬头,听过看过又更觉得头晕烦躁,甚至是反胃。

像是一个恶循环。

安酒酒深深的吸气,在心里跟自己说,安酒酒,你长点出息,又在想,赶紧吃完,吃完你就可以走了。

第165章 他说得对,她本来就作

她抬眼,对上司霖沉的视线。

那一瞬间,有片刻的安稳,可是很快,司霖沉把视线移开,看向纪南郢,然后她听到他开口:“不过,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结婚?”

纪南郢和安酒酒都没有反应过来,皆是一愣,还是纪南郢反应快上一些:“还不着急,你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

“没有,”司霖沉摇了下头,“还不着急?”他又看看安酒酒,“你们俩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不着急,身边这位安小姐也不着急?”

安酒酒对上他的眼神,里面疏离淡漠随意陌生,没有从前的一丝温度。

她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

“我们都商量过了,再过些日子吧。”纪南郢岔开话题,转脸去看安酒酒,却见到她呆愣愣的,脸色发白,捏着筷子的手指用力,连骨节都发白,他抿了下唇,还是扬起一个笑来,然后伸手抓了安酒酒的手:“是吧,酒酒。”

安酒酒这才回过神来,转眼看了司霖沉一眼,然后点点头,扯了下唇:“是。”

她收回视线,低下头去,把手从纪南郢手心里抽出来,然后抬手端水杯,想要喝口水缓缓,可是拿杯子的时候却没有拿稳,一个手抖,掉在地上。

她低呼一声,反应了一下,开始道对不起。

纪南郢皱了下眉,抓过她的手仔细的看:“你没事吧?”

安酒酒摇头。

一边的严非烟也看过来,目带关切的看着她:“安小姐,你还好吗?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从她进来开始就发现,这个安小姐,似乎是心事重重。

安酒酒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但是也只觉得慌乱,她胡乱的抽回手,摇了下头:“没事,”又道,“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转头就往洗手间里跑。

严非烟叫服务员过来收拾:“安小姐没事吧?要不我去看看?”

“不用。”纪南郢脸色黑下来,他嘴角绷着,“我去就好了,你们继续吃。”

他跟着安酒酒过去,严非烟转头去看,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又不好多问。

安酒酒觉得自己该吐,胃里面一阵一阵的泛酸,刚才吃下去的东西似乎都搅成了一团在她肚子里面翻天覆地。

可是到了卫生间,却没有一点想吐的意思。

她扶着洗手台干呕了两声,没有吐出东西来,一抬头看到镜子,里面的那个女人,眼泪糊了一脸。

怎么哭了呢。

她抬手摸了下脸,想忍,可是没忍住,心里面翻天覆地的难过,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闷着一口气,咽不下去,想吐出来,却不能通过嘴,只能通过眼睛。

她把水龙头打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来,里面间或夹着一两道哭声。

真惨。

她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惨啊。

可是她也说不上来哪里惨。

当初她死活要离开的人,死活不想再见的人,如今终于陌路了,她却觉得这么难过。

怎么就这么难过呢?

还在美国的时候,她想过很多遍,过上很多年,她跟司霖沉互相都忘怀了,他们就像个陌生人一样,见了面,就简单的打个招呼,然后互相擦肩而过。

如今这一天真的到了,却是这样难过。

她没哭太久。

她化了妆,如果妆花了会很难看,而且哭红了眼睛的话,她没办法压下去。

司霖沉和严非烟还在外面等着,她不能再失态了。

她关了水,抬起头来看镜子,眼妆花了一些,好在妆面不算太乱,眼睛也没有肿起来,她简单的补了下妆,又抿了个口红——她脸色太白了,看着一点血色也没有。

她走出洗手间,却没想到,纪南郢不知道怎么来了,就站在洗手间门口等着她。

安酒酒愣了一下,过了片刻才想起来问:“你怎么过来了?”

纪南郢手里夹了根烟,还没抽完,看到她出来,随手扔在地上踩灭。

安酒酒皱了下眉头:“这是公共场合,垃圾桶就在你手边。”

纪南郢没理她的话,抬头看她,视线在她脸上逡巡一圈:“哭了?”

安酒酒怔住,很快否认:“没有。”

她补过妆了,自信纪南郢看不出来。

却没想到纪南郢笑了声,嘲讽的意味:“你以为开着水龙头就听不到了?”

安酒酒皱眉看他。

他脖子很红,一张脸倒还算是白净,但是一双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身上的酒味混着卫生间里面消毒水的味道传到安酒酒的鼻子里,她得出结论:“你喝醉了。”

纪南郢却摇头:“我是喝的多了点,但我还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

可安酒酒不知道,她问他:“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什么哭?”

安酒酒抿了下唇:“我没哭。”

“呵,”纪南郢又笑,“真好笑。”

“什么好笑?”

“你啊,”纪南郢脸上的笑容收回来,一双眼睛盯着她看,“是你自己当初甩下司霖沉去了美国,用这么狠心的方式跟他断了联系,然后又带着个孩子回来。回来也就算了,跟他结了婚扯了证,也不告诉他姝姝是谁的孩子。唐易的?我跟唐易认识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过他有私生女,你这话说出来,也就只有司霖沉会信。”

安酒酒皱着眉头,脸色在他的话语里变得越来越难看,她咬了咬牙,硬是忍着没有打断他。

她倒是想知道,他还能说出点什么来。

纪南郢不负众望的接着往下说:“我就闹不明白了,你既然都不愿意告诉司霖沉姝姝的身世,后来不惜利用徐毅也要跟他离婚,铁了心跟他断了关系,现在好了,他把你忘了个一干二净,没再缠着你了,你也可以如愿以偿想去哪去哪了,你又不高兴了?”

“怎么?”他酒精上了头,把话说了个完,“现在对痴情人设感兴趣了?”

安酒酒的脸色彻底白下去,印着昏黄的灯光,连口红都没能让她脸色看起来好转。

她觉得很气,纪南郢这个人真的是烦死人了,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可是更让她难受的是,她不得不承认,纪南郢说的这些,她都无从反驳。

因为的确是这样的。

要离开的是她,狠心的是她,可是如今舍不得的是她,放不下的也是她。

第167章 能不能把她让给我

安酒酒察觉到他的意图,拼命转着脑袋避开他,情急之下抬腿踹了他一脚,纪南郢吃痛松开手往后一步跟她拉开距离,安酒酒毫不犹豫抬手给了他两个耳光:“你清醒一点!”

纪南郢捂着肚子往后退,安酒酒见他这个样子,想了下,担心他待会儿又上头,又想到严非烟和司霖沉都在外面应该出不了什么差错,于是转身拎着包直接离开了酒店。

纪南郢靠着墙,脑子仍旧是一片混沌。

他靠墙缓了好一会儿,才打起精神,揉了下脸,回了餐厅。

餐桌上只剩下司霖沉一个人。

纪南郢问了一句:“严非烟呢?”

司霖沉不太在意:“说是厕所去了。”又看他的脸,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脸怎么了?”

“没怎么,”纪南郢随手抹了下脸,心里烦躁,于是端着杯子里面剩下的红酒一口气喝光了,然后放了杯子,“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司霖沉表态,拿了外套边往外走了。

司霖沉觉得不对劲,正好严非烟回来,于是跟她打了声招呼:“你自己回去吧,南郢喝多了,我送他。”

严非烟看着有些愣神,顿了好一下,才哦了一声点点头,又顿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行礼:“司少慢走。”

司霖沉早已经出了餐厅。

只剩下严非烟一个人。

她呆坐在座位上,脑子里面一团浆糊。

方才接收到的信息量的确是有些大。

她的确是去上厕所的,但是没想到,会在厕所门口碰到纪南郢和安酒酒,更没有想到,无意中的墙角,竟然听出了这么一大串的秘密。

不过其中很多东西,她都还没有理清楚,那些只言片语,要让她完全串成一个故事,还有些难。

司霖沉追着纪南郢出去,正好看到他在路边打车。

他立马跟上去,随着纪南郢一块儿上了车,纪南郢是真的有些醉了,迷糊了半天没说出来家里的地址,司霖沉接他的话把地址报了,纪南郢转脸看到是他:“你怎么来了?”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纪南郢摆摆手,摆完觉得有些头晕,于是仰靠在背椅上,“我自己能回去。”

司霖沉懒得跟他争辩,让司机开车。

车开了一会儿,纪南郢在一边忽然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司霖沉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于是凑上去听,纪南郢却忽然住了嘴。

司霖沉推他一下:“说什么?”

“我说,”纪南郢微微睁了一下眼,声音大了些,“你都有一个妹妹了,能不能把另一个让给我。”

有一个?另一个?

什么跟什么?他司霖沉不就司明珠一个妹妹吗?

他以为纪南郢是在说什么梦话,没再问,可是纪南郢却像是来了劲,探到他身边来问他:“阿沉,我们俩这么多年哥们,你说是吧。你现在,有司明珠这个妹妹,又有严非烟这么好的女朋友,你什么都有了,我还孤家寡人一个,你就行行好,把安酒酒让给我吧?好不好?”

司霖沉皱眉:“你说什么呢?安酒酒怎么了?”

“不是安酒酒怎么了,”纪南郢摇头,“是你,我是说你,你把她让给我吧,好不好?我答应你,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不会让她受委屈,你就把她让给我吧?”

司霖沉越听越奇怪,安酒酒不是纪南郢的未婚妻吗?

为什么,他要让自己把安酒酒让给他?

司霖沉越发觉得不对劲,再转脸去问纪南郢,纪南郢却嘟嘟囔囔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应该是酒意上了头,来来回回只让司霖沉把安酒酒送给自己。

司霖沉从这个醉鬼嘴里已经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也没再多问他,将他放一边任他睡去了。

又琢磨片刻,拿了手机,想给徐毅去个电话,可是拨通的瞬间,却又觉得不对。

在徐毅的口中,自己跟那个安酒酒的关系,似乎也不过萍水,那么这样说来,就只有两种可能:徐毅也在瞒着自己或是徐毅也不知道事情真相。

可这几天下来,徐毅似乎也一直在瞒着自己。

好像对于安酒酒,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讳莫如深。

司霖沉把电话挂断。

这件事情,还是要他自己亲自去查。

司霖沉和纪南郢走了许久,严非烟才回过神来,该回去了。

她收拾好东西回到家,路上把刚才听到的话又重新捋了一遍,想了想,给司明珠去了个电话。

事情涉及到司家,司明珠肯定会知道些什么。

司明珠很快接了电话,问她今天跟司霖沉吃饭怎么样,严非烟跟她简单说道两句,然后又道:“不过,我跟司少去吃饭的时候,碰到了纪少和他女朋友。”

“女朋友?”司明珠正在敷面膜,声音有些模糊,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又是纪南郢勾搭的哪个小模特,不甚在意的道,“纪南郢这个花心萝卜,女朋友多了去了,不足为奇,你不用搭理他。”

“是吗?”严非烟装作讶然,“可是这个好像不太一样,我听说他们孩子都有了呢,而且纪少看着对她很好的样子,不像是外面那些传闻里面说的那个样子。司少还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来着。”

“是吗?”她这么一说,司明珠倒是有些好奇,毕竟纪南郢虽然花名在外,但还有个孩子却闻所未闻,“那女的是谁啊?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严非烟道,“但是她说她叫什么……安酒酒。”

电话那头司明珠的声音忽然顿下来,似乎是没想到严非烟说的人会是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司明珠尬笑了一声:“是吗,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严非烟听出不对劲,想了想,装作惊讶的样子问她:“你不认识吗?我还以为你认识呢,我听纪南郢说什么安酒酒跟司霖沉也算是兄妹,我还在想她是不是你们司家的亲戚呢。”

司明珠一时之间没有回话,严非烟又接着道:“好像说安酒酒之前还在司家住过一段时间,怎么你没有印象吗?”

第168章 试探

司老夫人在回国之前便叮嘱过司明珠不能将安酒酒跟司霖沉的关系说出去,也不能告诉严非烟,毕竟现在司霖沉失忆好不容易将安酒酒给忘了,不能暴露分毫以免司霖沉又将安酒酒给想起来,司明珠也不想冒这个风险,思考了片刻,半真半假的敷衍道:“这倒不是,安酒酒之前的确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跟我一样,也是喊我哥一声哥,但是后来长大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我家,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呢,安酒酒毕竟姓安,不算我司家人,不好多管,我们只以为她是有更好的去处,也没追问,由她去了。”

“可是她好端端,怎么会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啊,她就是忽然就走了,也没跟我们打招呼,走了几年,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认我和,人各有志,我们也不好多说,”司明珠打了个哈哈,“你管她那么多呢,反正她现在跟我哥也没关系了,你不用理她。”

反正她现在跟我哥也没关系了。

现在没有关系了,那以前是什么关系呢?

严非烟听出她这句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但是感觉司明珠似乎已经不太耐烦,便没再多问,顺着她的话把这一章翻过去了。

但心里却始终觉得奇怪。

司明珠这说辞,没头没尾,中间也似乎有很大一段话没有说清楚。

但是从司明珠这里应当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严非烟没有再问,只是暗地里想着,寻个机会,再好好查查这个安酒酒。

安酒酒全然没想到纪南郢这几杯酒喝出这么多事来,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纪南郢酒后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纪南郢对自己会有这样的心思,而她也很清楚,她对纪南郢的感,仅限于朋友之,再没有想过往前一步,更别说要跟他在一起。

她跟纪南郢从小一起长大,对纪南郢这段时间的照顾也很感激,但她听到纪南郢的表白只觉得几分惶恐。

她没处理过这样的关系,而趋利避害,她想了一晚上,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辞职。

离开纪南郢,离得远远的。

而且对现在的她来讲,跟纪南郢断绝关系,也可以让她远离司霖沉的生活。

司霖沉自车祸失忆,她和姝姝的痕迹从他记忆里彻底消失,因此她跟司霖沉唯一的挂钩,如今也只剩下纪南郢了吧。

安酒酒打定主意,第二天,递交了辞职申请。

她那个职位本来也就是挂个名,自从那时候遭受网络暴力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律所,参与过任何的工作,对律所的况一无所知。

而且律所的人也早就巴不得她赶紧辞职不要坏了律所的名声,因为她的辞职信很快就被批准了。

而辞职之后,她也发现,自己好像闲在家里很久了。

唐易虽然还没有转醒,但是之前司霖沉帮忙安排的那几个脑科专家还在为他治疗,他的病逐渐稳定下来。

之前安酒酒是担心蒋佳佳再次对唐易不利,这才寸步不离的守着,但是现在蒋佳佳母女已经许久没有动静,唐人便让人找了两个护工帮忙照看唐易,安酒酒也不用无时无刻的到医院去守着。

而律所的工作也辞了,她琢磨着,自己应该重新开始工作。

虽然离婚时从司霖沉那里分来的财产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也不能真就坐吃山空。

她开始在网上投简历。

她在国外读的大学没什么知名度,但好歹也是出国留过学,而且获得过多次奖学金,加上之前一直跟着唐易,唐易的名声很响亮,她找工作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但是,可也就败在她跟过唐易。

之前琳达传播出去的谣言在网上虽然被删除澄清了,但是余威仍在,而律所最看重的便是信誉,她投了好几份简历,都被打回来,唯一通过的几份,也在面试的时候落选。

安酒酒内心既焦躁又失落。

但却没放弃,她查好资料,换了目标,开始往一些小的新开的律所投简历。

严非烟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安酒酒的简历的。

说来也是碰巧,她刚让人调查安酒酒,便知道安酒酒在找工作的事,刚想要打听,便收到了安酒酒的简历。

律所是司霖沉跟另一家公司合作开的,司霖沉和徐毅在忙总公司的事,便让她负责律所这边的事。

安酒酒的事之前在网上闹得很大,人事也听说过一些,本来是想要直接淘汰掉的,却没想到正好给严非烟看见,便让人事留了下来,然后吩咐面试官,如果是安酒酒来面试,便直接让她通过。

虽然对安酒酒这个人不看好,但严非烟是传说中司霖沉的未婚妻,总是不能开罪,人事应承下来。

严非烟离开人事部,想了想,返回去,让人事将安酒酒的面试定在下个礼拜一上午十点。

那个时候,司霖沉会来一趟律所。

人事照办,严非烟这才离开。

安酒酒收到面试通知的时候很高兴,她并不知道这家公司是司霖沉旗下的公司,也并不太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敲定了面试时间,她做好准备,那天起了个大早,去了帝国律所。

面试的人不算多,在休息室已经有三两个在等待。

她进去,礼貌的点了头,然后找了位子坐下,又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可能碰到的面试题目。

不一会儿,面试轮到她。

安酒酒把文件放进背包,进了面试间。

面试的过程很顺利。

第169章 怎么,你们吵架了?

安酒酒心里雀跃,应了好,出去休息室等。

很快等到终审。

安酒酒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走进去,一抬眼,看向面试席,却在瞬间怔住。

谁能告诉她,司霖沉为什么会坐在面试席上?

时间要稍微往回退一点点。

司霖沉本来是打算来律师简单看过财务状况,确认没问题之后,便打算回总公司的。

跟他合作的经理在一边跟他尬聊,说今天也有人过来面试,问他要不要去看一眼。

他算了下时间,离午饭时间还早,便没拒绝,跟着一块儿过去了。

却没想到,正好见到有人带着安酒酒进了面试间。

他愣了一下,问一边的经理:“那也是来面试的?”

经理点头,伸手指了指休息室:“这边等着的都是,今天来的人算少,前几天更多一些。”

司霖沉觉得有些奇怪。

纪南郢之前跟他提过,安酒酒好像是在唐纪律所给纪南郢当秘书的,怎么好端端,跑到这里来面试了?

他想到之前纪南郢酒后的话,往面试间行过去。

他透过窗户看,里面安酒酒正在认真而专注的接受面试,面试要求有一项是需要全程英文面试,他隐约听到里面她一口流利干净的美式英语传出来,而她一张脸上带着自信和有成竹,莹莹闪闪,像是发着光。

司霖沉对这一方面的东西了解的不太多,但是从他仅限的对法律知识的了解来听,安酒酒的能力很强。

如果是他,他会让她通过这个面试。

而她也果真通过了面试。

然后司霖沉在她出来的时候往旁边避了避,紧接着进了面试间,跟里面的人说:“我要参加终审。”

时间拉回到现在。

安酒酒看到司霖沉的那一瞬间,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还是一边带她进来的人事轻推了她一把,她才回神,然后慌乱的把眼神闪开。

里面有人问她:“可以开始了吗?”

她胡乱的点了下头,坐在座位上,心脏却一直在乱跳,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刚才看到过的内容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她不敢抬头,心里一直在想,为什么司霖沉会出现在这里。

面试官的问题她一个也没听清楚,答案很糟糕,甚至有些牛头不对马嘴,连英语都忘记了怎么说。

安酒酒心里懊丧的不得了,但是又阻止不了自己心不在焉。

面试官似乎也有些不耐烦,就当安酒酒撑不住要起道歉然后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司霖沉忽然开口:“等一下。”

安酒酒下意识的抬头看他。

一边的面试官也看向他,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吗?司少。”

司霖沉在她上扫了一眼,然后看向旁边的几位面试官:“面试暂停,你们出去一下,我跟这位安小姐,有些话要说。”

闻言,除了安酒酒和司霖沉,在座的其他人解释一脸震惊和好奇,但却又不敢多问,只能齐声应了是,然后收拾东西暂时先出去了。

而安酒酒,除了惊讶,更多的是紧张。

他要跟自己说什么呢?

自从上一次在病房里跟他见完面,这是第一次她跟他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

她垂着眼,没有抬头,似乎是在等司霖沉开口说话。

司霖沉上下扫量了她一圈,想要从记忆里找出些蛛丝马迹来,可是他对她真的没有丝毫印象。

可是为什么呢?

纪南郢会跟自己说这么奇怪的话。

安酒酒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司霖沉开口,她抬眼看他,见到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于是先开口问了一句:“不知道司少,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

司霖沉听得她问,回过神来,想了想,问她:“你不是南郢的秘书吗?怎么好端端的跑到这里来面试?”

安酒酒反问他:“这跟司少有什么关系呢?”

“南郢是我发小,你是他的未婚妻,所以我才多问这一句,”司霖沉看她一眼,猜测道,“怎么,你们吵架了?”

安酒酒抬眼看他,他看着她的眼神还是疏离的样子,但是比之前多了几分好奇和打量,安酒酒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过是对发小未婚妻和发小之前感的好奇。

照理来说,让司霖沉就这么一直以为她跟纪南郢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对她跟司霖沉之间距离的拉开是最好不过的,可是安酒酒此刻却并不想要再这么下去。

尤其是知道了纪南郢对自己的心思。

她不能再继续利用纪南郢来为自己的份打掩护,而且她也已经下定决心,远离纪南郢了,这个谎迟早要拆穿,还不如让她自己来戳破。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之前的确是在唐纪律所上班,但是后面觉得不太合适,就辞职了。而且,我并不是纪南郢的未婚妻。”

司霖沉挑了下眉:“你不是南郢的未婚妻?”

“我跟纪南郢假扮侣是因为纪南郢的母亲给纪南郢安排的相亲他不满意,所以才答应假扮他的未婚妻帮他打掩护,但是我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安酒酒道,“现在我也从唐纪律所离开了,跟他更没有关系了,以后也不会有太多的联系了。”

“你跟南郢没有关系?”司霖沉转眸想了想,却觉得有些不对,“那你的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听他问道姝姝,安酒酒愣了一下,抬眼看他,见他一脸奇怪不解,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又转念想到姝姝这样想着司霖沉,司霖沉却将她忘了个干干净净,心里几分难受,她抿了下唇,强压着心里的难过,然后开口道:“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跟纪南郢也没什么关系。”

司霖沉对她却来了兴趣,又接着问她:“你说你的孩子跟纪南郢没有关系,那你是已经结婚了?”

安酒酒沉默不答。

司霖沉也不着急,等了一会儿,又摇了下头:“可你的简历上写明的是未婚……”

第170章 有些不对劲

司霖沉抬头看她,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开口仍旧是不急不忙。

“如果你没有结婚,却有一个孩子,说明你是单身母亲,那么公司会考虑到你的工作时间和私人时间是否协调,是否可以承担起家庭和工作的双重压力,是否可以接受加班,以及工作稳定性等等情况,所以我才问你这些事情,这涉及到公司利益,又怎么能说跟我没有关系呢?”

安酒酒一时语塞,司霖沉有理有据,她无从反驳,但是心里却莫名觉得很委屈,眼眶迅速红了一圈,

她抿了下唇,有些埋怨的看了司霖沉一眼,然后强忍着难过开口道:“司少说的有道理,是我脾气不好,我可能做不了这份工作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希望司少能早点招到称心如意的员工。”

说完,她也不等司霖沉再开口回话,拎了包转身就跑。

严非烟自从司霖沉将所有面试官都赶出来开始就一直守在门口。

因为门窗都被关上了,两个人交流的声音又不大,所以她没能听清楚里面两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见到安酒酒忽然拉开门,红着眼眶跑走的样子,严非烟心里面更加笃定安酒酒跟司霖沉两个人不会是简单的兄妹关系。

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然司霖沉不会偏偏就忘记了她,而身边的人提到安酒酒,也都缄口不言。

严非烟没动声色,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到司霖沉出来,装作好奇惊讶的样子问他:“司少,刚才那个不是安小姐吗?”

司霖沉略一点头,没有多说,只让面试官进去接着面试。

他回了总公司。

严非烟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下午接到司霖沉的电话,有一份报表有点问题,需要她跑一趟公司帮他看一眼。

严非烟答应下来,下午回了总公司,司霖沉跟徐毅去工地了,并不在公司,严非烟把报表修改好,出了办公室,准备去泡杯咖啡提神,路过茶水间,却忽然听到里头有人提及司霖沉。

除了说到司霖沉,还有安酒酒。

严非烟脚步慢下来,没进茶水间,顿在门口,探耳听里面的对话。

里头其中一个人是今天上午跟着司霖沉一块儿去了律所的:“我亲眼看到的,司少见到那个安酒酒,忽然就说要参加终审,然后又中途让面试官出去,单独跟那个安酒酒说话。”

“说了些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肯定跟四年前的事情脱不了关系,你想啊,那件事闹得这么大,安酒酒还敢跑到帝国集团旗下公司来面试,这胆子也太肥了吧。”

“倒也是。”

两个人说着,一块儿往茶水间外面走,一出茶水间转脸却撞上严非烟,吓了一跳,立马问好:“严秘书好。”

这两个人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待在帝国集团已经很久,严非烟想了想,笑了下,问她们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四年前的事情。”

那两个人立马摇头:“没什么。”

严非烟笑了下:“没事啊,我新来不久,对公司还不是很了解,听你们刚才说什么安酒酒?我跟她也见过,她不是纪少的女朋友吗?”

严非烟虽然是空降兵,但一进公司便很有能力又得司霖沉看中,加上她自身也会做人,在公司人缘不错,她多问几句,那两个老员工很快把事情告诉她。

“当年这个安酒酒原本也是司家的小姐。当初老董事长去了安酒酒的母亲,安酒酒是随着她母亲一块儿到司家来的,虽然安酒酒的母亲去世的早,但安酒酒跟司家的关系一直都挺好的,但后来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安酒酒在四年前,忽然一纸诉状将司少告上了法庭。”

“告司少?”严非烟蹙眉,“这怎么说?”

那两人面色有难堪,犹豫了一会儿才支吾道:“说是……说是司少强奸了她。”

“强奸?”这个回答太过意料之外,严非烟惊讶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接着问道,“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时候安酒酒突然就把司少给告了,可是到了后面,案子调查到一半,安酒酒忽然又撤诉了,然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司家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人。”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不太清楚了。”那两人看看严非烟,“严秘书,你要没别的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回去工作了。”

严非烟有些愣神,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扬起个笑:“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工作吧。”

那两人一块儿走了。

严非烟捏着手里的杯子,一边在脑海里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理顺,一边泡好咖啡往回走。

结合那天晚上纪南郢说的话,加上今天听到的这一段,事情基本上已经可以从头到尾串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但事情的后续和司霖沉跟安酒酒那四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还需要再调查一番。

她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然后专门给那两个老员工打了声招呼,让她们不要告诉其他人她知道了这件事情。

那两个老员工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很快应承下来。

严非烟这才将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收拾了东西回家。

第二天是司霖沉去汪成那里的日子。

徐毅被外派出差去了,并不在江城,便是由严非烟跟着司霖沉去的医院。

心理咨询室一对一,严非烟在外面等,跟汪成的助手聊了几句。

汪成的助手在安排其他人的咨询时间,严非烟无意中扫过去一眼,见到她在看一个小女孩的病历。

上面写的一堆术语严非烟没看懂,只看到上面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小姑娘戴着红帽子,冲着镜头咧嘴而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很有朝气很活力,可是脸上却是病态的白,像是身体不太好。

这么小的女孩子,长得这么可爱,可惜身体不好。

第171章 他竟然觉得有些紧张

这个小姑娘,姓安?

她最近对这个姓比较敏感,于是没忍住接着往下面看,却发现小女孩亲属那一栏里面写着母亲——安酒酒。

安酒酒。

是她知道的那个安酒酒?

严非烟思忖片刻,左右看了一眼,见到没人,于是将电脑屏幕偏向过来几分,探过脑袋去看,上面信息介绍的很清楚。

母女两个人的信息都写的一清二楚,这个叫姝姝的小女孩情况严非烟不了解,但是对安酒酒的信息严非烟还是有很深印象的,上面无论是出生年月和身份证号码,跟严非烟记忆里的都差不多。

世界上总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严非烟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叫安姝姝的小女孩,就是安酒酒的孩子。

她看了一眼姝姝的出生年月。

然后在心里面默默算了一遍司霖沉被安酒酒告强奸的时间。

如果没有算错,两个时间之间,差不多就是隔了十个月左右。

严非烟暗暗心惊,可是却没听人说过安酒酒为司霖沉生了个孩子的事情,而且纪南郢也说孩子是他的。

可是时间也太过碰巧了,严非烟不是一个相信巧合的人。

她默想片刻,听到走廊传来动静,于是赶忙将电脑恢复原状,坐回到一边。

汪成的助理正好走出来,严非烟朝她笑笑,然后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助理点头说好,严非烟捏着手机出去。

然后给之前自己联系调查安酒酒的人去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她开门见山:“安酒酒好像有一个女儿,叫姝姝,你帮我仔细查一下她,”她想到方才在病历上看到的资料,又道,“她好像有先天性的白血病,之前是在美国治疗,回国还要复查,你可以往医院方面入手,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拿到她的dna,我想,做个亲子鉴定。”

不管是不是巧合,这个叫姝姝的小姑娘跟司霖沉的关系,她一定要弄清楚。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她挂了电话。

正好司霖沉也做完咨询从里面出来,严非烟不动声色,随着他回了公司。

她出的价钱高,受雇的人效率也快,很快顺着她所说的摸到了姝姝复查的那家医院。

因为姝姝之前高烧不退,又一直没办法开口说话,安酒酒保险起见,还是每天都带着姝姝到医院来进行检查,生怕再出一点意外。

但拿到姝姝的dna很不容易。

之前出过安晟和乔可人的事情,安酒酒一直对姝姝看护的很好,带她在这家医院复查也是因为这是私人医院,对病人信息保护的很严,加上安酒酒又是vip客户,所以医院对她的信息一直保护的很好。

严非烟方面根本无从下手,等到他们要买通护士帮忙的时候,却发现安酒酒带着姝姝转院了。

安酒酒警惕性很高,这家医院是盛小小帮忙介绍的,里面有几个医生是盛小小的同学,安酒酒走动了几天拖了关系,让他们如果发觉有人调查姝姝便立马告诉自己。

因此,严非烟这边一有风吹草动,安酒酒这边便收到了消息,于是立马就带着姝姝出院了,然后准备帮她安排下一家医院进行接下来的复查。

严非烟忙活了半天,除了确认了姝姝的确是安酒酒的女儿之外,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但严非烟的收获比起司霖沉来说还是要更多一些的。

因为之前车祸的事情和跟纪家闹翻,帝国集团的股票波动很大,手底下的几个项目也一度陷入瘫痪,司霖沉身体又还没有完全恢复,一连忙了好几天才把首地上的事情处理完,开始想着调查安酒酒的事情。

让人去查他不太放心,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之前姝姝把自己家里的地址告诉了他,于是从手机备忘录里翻出来,想着与其在这猜来猜去,不如直接上门去看一眼。

而且他对那个红帽子的小女孩印象很不错,姝姝对他也亲昵,可能从她的身上,自己能知道点什么。

他打了个电话给徐毅,徐毅接听:“司少。”

“你知道现在的小女孩……”

司霖沉本来想问徐毅现在的小女孩喜欢什么东西,可是话一出口却忽然觉得这句话好像似曾相识。

就像是,他曾经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徐毅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后半句话,有些奇怪:“司少?”

“嗯?”司霖沉猛然回神,哦了一声,“我是想问你……”

他无意间转脸,发现自己刚好开到一家面包店,他车速慢下来,后半句话转了口:“现在的小姑娘,喜欢蛋糕吗?”

“蛋糕?”徐毅没深想,如实回答道,“女生的话,都会喜欢甜食的吧。”

“是么,”司霖沉想了下,“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在路边停车,然后往蛋糕店走。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江畔湾小区。

司霖沉顺着姝姝给自己的地址找到那栋小区楼,然后看到上面的楼层按了电梯。

电梯笔直往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有些紧张。

电梯门打开,他迈步下电梯,刚走出第一步,一抬眼看到楼道,却觉得莫名有些熟悉。

像是他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他皱了下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自己拿着洋娃娃,嘴角带笑从电梯出来的场景。

他抬头,面前的楼道和记忆里零碎的片段重合在一起,最后那一段楼道重影合成同一道,他觉得头有些疼。

他低下头去,抬手捂着额角,努力回想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可却是想不起来了,再怎么深想,也只是头疼。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一身唤:“司霖沉?”

司霖沉听到声音抬头,见到安酒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门,正站在一所公寓门前看着他,目光带着困惑和极端的不解。

司霖沉抬头看她,把手放下来:“你叫我什么?”

第172章 这钥匙为什么在你手里?

司霖沉大大方方的走过去,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的门牌号。

门牌号跟姝姝给自己的是一样的。

安酒酒应该是出门倒垃圾,手里拎着一个大的黑色塑料袋,身上穿着件宽松的白色连衣裙,像是身睡衣。

他问她:“刚起床?”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安酒酒有一丝被洞察的不好意思,她轻咳了一声,没回答他,只是又问了一句:“如果司少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安酒酒绕过他,司霖沉也没拦她,就在原地站着,任她离开,这反倒让安酒酒有些闹不明白,她奇怪的转脸看他一眼,司霖沉背后却像是长了眼睛,在她转脸的瞬间也转过脸去,两个人对视一眼,安酒酒莫名心虚,先一步怂了,匆匆别开眼去,按了电梯键下楼了。

一边下楼一边在想,司霖沉好端端的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难道他想起他之前在这里有套公寓,所以过来看一眼?

也不对,如果只是想起这一套公寓的话,按照司霖沉这个性格,应该是直接思考市价如何,然后让徐毅过来把它给卖了才对。

可却又不像是来找自己的。

安酒酒没有琢磨明白。

她下楼把垃圾扔了,回到楼上,却发现司霖沉竟然没走,还在自己家门口站着,不仅如此,他还把门给敲开了,姝姝站在门口,兴高采烈的跟他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什么。

安酒酒心里警铃大作,赶忙跑过去将姝姝护在身后,同时拦住了门:“司少,你这是干什么?”

司霖沉表情坦然:“我什么也没做啊。”

安酒酒皱眉瞪他。

司霖沉耸了下肩解释道:“我来这里,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小红帽的,我之前跟她约定过,要来看她的,”他举了举手里的蛋糕,“我还带了礼物,很有诚意了。”

安酒酒却仍旧是拦着门,没让他进去:“姝姝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上次你帮我安慰姝姝我很感激你,但那就足够了,你不用来看姝姝,更不需要什么礼物,你也没必要对姝姝这么好。”

“对姝姝好不好不是由你说了算的,这是我跟姝姝两个人之前的事情,虽然你是姝姝的母亲,但是你也不能阻止姝姝跟人交朋友的权利吧,”说着,他偏头问在一边努力扒着门的姝姝,“是吧,姝姝?”

姝姝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见到司霖沉高兴的不得了,更不想让他走,于是拼命的点了头表达自己的想法,又眼巴巴的揪着安酒酒的衣角,想让她放司霖沉进来。

安酒酒转脸看看她,见她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心里面有些不忍心,但是想到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跟司霖沉断绝来往,又还是狠了心道:“不行,司少,姝姝还小,不懂事,这次你能来看她,是姝姝的荣幸,但你还是回去吧,我跟姝姝不想跟你们这些豪门大家扯上关系,希望你能体谅我。”

司霖沉察觉到安酒酒对自己的抵触和排斥,心里更加觉得奇怪,但他仍旧是没有多问,见安酒酒如此坚决,他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也无话可说,”他把手里的蛋糕递过去,“但好歹蛋糕我已经买了,它总是没有过错的,我看姝姝似乎也喜欢,这个你就留下吧。”

安酒酒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蛋糕想了想,这回没有再拒绝,伸手把他手里的蛋糕接过来。

司霖沉扯了下唇角,转身要走,却没想到姝姝看到她要走,情急之下竟然将门一把拉开了,然后从缝隙里溜着跑了出去抱住司霖沉。

安酒酒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姝姝,姝姝跟上次一样,抱着司霖沉的腿不撒手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扁着嘴巴委屈宝宝的模样,像是在求他不要走。

司霖沉心里莫名一软,他蹲下身,抬手摸了摸姝姝的脑袋:“你有话要跟叔叔说吗?”

姝姝抓着他的手摇了摇,朝着他不停的抽鼻子,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又一直说不出来,张嘴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司霖沉感受到她的着急,抬手扶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不着急,说不出来就下次再说好了,不要着急。”

姝姝仍旧是摇头,她张大着嘴巴,拼命的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始终说不出来。

司霖沉让她不着急慢慢来,姝姝缓了一下,嘴巴一张一合,司霖沉试着去读她的口型:“你是想说,我以前说过……”

后面的话姝姝又开始说不清楚,司霖沉认不出来了,皱着眉想了很久没弄明白,姝姝见他认不出来,又开始着急,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越着急越说不出话来,安酒酒想把她劝回去,她也不肯走,一直拉着司霖沉的衣角不撒手。

安酒酒和司霖沉轮番劝她也没有用,到了最后,姝姝索性撒了手,推开安酒酒,呼哒哒的跑到对面去了。

按指纹解锁,姝姝一溜烟跑进去,两个大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把门关上了。

司霖沉也是目瞪口呆,他并不知道这个房子就是自己在这个小区买的房,见姝姝跑进去了,还以为是安酒酒连带着隔壁的公寓也一起买了,于是问了句:“这也是你的房子?”

安酒酒有些心虚的看他一眼,摇摇头:“不是。”

“不是?”

司霖沉奇怪一瞬,但是转念又想兴许是纪南郢为了跟她们母女在一起方便买下来的,便也没有多想,只是问她:“那你有钥匙吗?”

安酒酒想了想,之前徐毅拿过来的钥匙似乎还没有还给司霖沉,她赶忙转身进屋去把钥匙取出来,然后跑到公寓门前拿着钥匙想要开门。

可是钥匙刚一碰到钥匙口,她的手却被司霖沉一把抓住了。

她惊了一下,转脸看司霖沉,有些不太明白:“怎么了?”

司霖沉皱眉,盯着她手里的钥匙看。

确切的说,是盯着钥匙串上的哆啦a梦看。

这个蓝胖子,他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第173章 天衣无缝的理由

安酒酒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这个钥匙,之前徐毅来找我拿过,我记得我分明是给他去帮我开公寓门拿文件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出现在了你手里?”他转脸看看旁边的这扇门,“这串钥匙,是开这扇门的?”

安酒酒方才一时情急,没考虑到司霖沉不记得自己在这里买过房,但是竟然还记得钥匙长什么样的这回事,被他这么一问,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往后缩了一下,避开他的眼睛,支吾着没说出话来。

司霖沉看着她的闪躲,更加确认了心里的想法:“这房子是我的对不对,我们以前就认识。姝姝一见到我就抱着我不撒手也根本不是巧合,而是她可能根本就是我的孩子,对不对?”

“不对!”

安酒酒终于回过神俩,听到司霖沉后一个猜想下意识的便出声反驳,她往后退了一步,将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抬眸看了他一眼,暗地里深吸了一口气:“不对,姝姝是我的孩子,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凭这一把钥匙,能证明什么?”

司霖沉几分凌厉的盯着她,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那我倒是想听听,这把钥匙,到底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如果这是我的房子,姝姝又怎么会有我房子的指纹?”

“因为……”安酒酒垂了下眼,脑海里各种措辞过了一遍,然后抬眸迎上他的视线,“你说的没错,我跟你早就认识了,这也是你的房子没错。但是姝姝不是你的孩子,姝姝她有自己的父亲,只不过她父亲出了车祸躺在医院里,没办法陪在她身边,但是这不代表着你可以出来言之凿凿的说你是她的父亲。姝姝的确很喜欢你,是因为之前你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正好我要买房,纪南郢为了方便相互照应,就帮我打听了你对门这套公寓,所以才跟我们成了邻居。你之前也以为我跟纪南郢是未婚夫妻,姝姝是纪南郢的孩子,觉得我们孤儿寡母可怜,又因为纪南郢是你的发小,所以对我们颇为照顾,对姝姝也很好,我工作忙,又要照顾姝姝父亲,所以有时候你会接姝姝到你家里去玩,至于姝姝为什么会录了你家的指纹密码,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上次她因为你很久没回来,想你了进了你家不肯出来,所以徐毅才找你拿了钥匙开门。”

安酒酒把话一口气说完,然后抬眼看他:“事情就是这样,该解释的我已经解释完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司霖沉仍旧觉得不太对。

但是安酒酒的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有头有尾,他从话头上根本挑不出任何的差错来。

可他说到底不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就算是同情安酒酒母女,最多也就是日常问候,根本不会像她说的那样天天接姝姝到家里玩。

何况他本来就防备心重,更别说录她的指纹当备用密码。

但安酒酒这个一段理由编的天衣无缝,他倒也不急着反驳,退开一步来,示意安酒酒开门。

安酒酒见他没再追问,在心里松了口气,她上前将门打开,然后把钥匙递还给司霖沉:“你的钥匙。”

司霖沉看她一眼,没接:“你还是先收着吧,万一下次姝姝再跑进来,你也能及时开门进来。”

安酒酒有些犹豫,他见状,补充一句:“左右这间公寓,我目前也不会来住。”

安酒酒看他一眼,思量片刻,没再拒绝,转手把钥匙收下了。

司霖沉说的没错,为了以防万一,钥匙她还是先带着比较保险。

她掉头去找姝姝。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安酒酒直接进了司霖沉的卧室,拉开衣柜门。

姝姝果然藏在里面,见到安酒酒,眨巴了一下眼睛,委屈的撇了撇嘴。

安酒酒皱眉:“妈咪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可以自己一个人藏起来。”

她伸出手去,姝姝朝她过来扑到他的怀里,一转眼,看到司霖沉也跟着过来了,眼睛亮起来,在安酒酒的怀里挣扎着朝司霖沉伸出手去。

安酒酒皱了下眉,转过身子,抬手将姝姝的手放下来,对着她摇了摇头。

姝姝压着嘴角,看着又要哭。

安酒酒抬手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你忘记妈咪跟你说过什么了吗?”

姝姝摇头。

她没忘。

妈咪说过,司叔叔生病了,所以不记得姝姝了,如果想要他赶紧想起姝姝来,就要乖乖听妈咪的话,在能开口说话之前,不可以去吵司叔叔。

姝姝抽了下鼻子,有些委屈,又有些舍不得的看看司霖沉,把手放下来,老实的趴在安酒酒肩膀上。

司霖沉不知道安酒酒跟姝姝说了什么,见她安静下来,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你妈咪说的很对,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可以一个人藏起来。”

姝姝眨了下眼睛看着司霖沉,点了下头。

安酒酒转过身来:“谢谢司少,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带姝姝回去了。”

司霖沉没再阻拦,应了声好。

安酒酒抱着姝姝离开。

司霖沉没去送,他就留在卧室里,看着门口的方向,直到听得一声咔哒们响,这才转头开始四处打量起这个卧室来。

记忆里他从来没来过这个房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进来的那一瞬间,他便觉得这里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而且外面客厅的装潢……

他走出去,电视上被贴了几个卡通人物的贴画,有一扇墙壁上面挂着一块黑板,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型的躺椅。

脚下铺着一层毛绒地毯,茶几上搁着积木,零件散落在一边,沙发上还坐着几个洋娃娃。

这些东西,都与他的喜好风格格格不入。

可司霖沉却不觉得诡异,他看着这些东西,想到安酒酒说的话。

“司少看姝姝可爱,经常在我去上班的时候将姝姝接到家里照顾,跟姝姝关系也很好。”

他觉得自己似乎能想到自己和姝姝坐在地板上,其乐融融拼积木的样子。

他想,这些事情他怎么会忘记呢,连想像都让人觉得很美好。

他转身进了卧室。

卧室比起客厅温暖很多,想来姝姝没怎么进过他的卧室。

第174章 画册

他把衣柜门打开,里面并排放着自己的衣服,无一例外的黑白灰系列,西装偏多,夹杂着几身休闲的衣服。

没什么特别的。

他把衣柜门关上,转身扫看了一圈,忽然看到卧室阳台上放着一个画架。

司霖沉走过去。

画架上还搁着画板,画板里面是一副还没有完成的画,画画到一半,是一个小女孩儿的轮廓。

大眼睛婴儿肥,头发长长的,扎着一个小马尾辫。

是姝姝?

司霖沉摇摇头,不太像。

他转脸看了一圈,发现旁边有一个画本,里面厚厚的夹着一沓的画,他把这张画纸塞回画架上,把画本拿起来看。

里面画的仍旧是一个小女孩儿。

他之前学过画画,虽然很久没拿起过画笔,有些手生,但是素描功底还是在的,之前为了教姝姝,又练过一段时间,因此画本里面的画画的很好。

里面的小女孩或娇嗔或专注,有时在看书,有时在放风筝,有时候眉眼弯弯的笑,有时候压着嘴角委屈巴巴的哭。

这些女孩的面孔从稚嫩到眉眼长开,逐渐跟安酒酒那一张脸重合起来。

画里的安酒酒眼睛很传神,像是真的在笑,眼角向上,看的人怦然心动。

可是不及真人半分。

司霖沉盯着画里的眼睛看,心头忽然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放了画,转身跑进卧室,床头柜的抽屉一拉开,里面是一张照片。

被相框封存的极好,里面姝姝坐在秋千上,安酒酒在后面推,母女两个人都笑的开怀,笑声几乎要溢出这薄薄一张相片纸。

而姝姝的眼睛,是看着镜头的。

她咧着嘴,像是在叫他。

脑海里忽然有画面闪出来。

“司叔叔!”

是姝姝在秋千上,荡得很高,看到她眼神立刻亮起来,笑声明朗:“司叔叔,你来啦!”

司叔叔,你来啦。

你来啦。

是在哪里听过这句话呢。

似乎也是在一个公园里,一个小姑娘,十六七岁,坐在秋千上,看到他,一双眼睛像是黑夜里的星光化成月光,照的司霖沉整个人变得柔软起来。

那是年少时候的安酒酒,她笑着从秋千那边荡过来,嘴里喊着:“阿沉哥哥,你来啦。”

然后呼的一声,她松开手,直接从秋千上跳到他怀里来。

他紧张的不得了,赶紧伸出手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她摔在地上。

不过好在是接住了。

他稳稳的把她抱在怀里,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一边嗔怪她:“摔倒了怎么办?”

安酒酒在他怀里咯咯咯的笑:“不会啊,阿沉哥哥才舍不得摔到我呢。”

她笑容明媚,笑声像风铃被风吹响,一直笑进他心头去。

司霖沉忽然觉得头痛欲裂。

他为什么记不起来,这些是谁的记忆,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他脑海里?

像是记忆在一瞬之间翻涌而来,争相恐后的往他脑子里钻。

他踉跄一步,痛嘶了一声,往前撑住桌子,低头想要缓解这一波的疼痛,可是疼痛翻天覆地,他脑子像是要炸开一般的疼。

连带着视线也开始模糊,面前的墙壁开始不停的旋转,太阳穴突突的跳,脑子一阵一阵的发黑。

司霖沉赶紧去摸口袋,可是衣服口袋里除了手机,他没摸到药,忽然想起来药是放在车上了,只能匆忙把手机拿出来。

视线已经看不太清,手机上的字和图标的乱成一片,他全凭感觉,点击到最近通话记录,然后慌慌张张的把电话打出去。

放到耳边,里面的盲音一响起来更刺激他的脑袋,头疼的更加离开,他转身跌坐在床上,听到电话接通,喂了一声,里面的人他都分不清是男是女,只听到有人喊了句司少。

他张口,想说话,没说出来,眼前黑过去,手脱了力,手机顺着手肘滑落掉在床上。

他晕了过去。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电话听筒里面传来的声音:“司少,有什么吩咐吗?司少?”

却始终没有人回答。

安酒酒在家陪了姝姝一天。

晚上的时候收到offer,来自帝国律所,通知她面试已经通过,让她下周一去上班。

面试竟然通过了?

安酒酒心里奇怪,想了半天,不知道这个offer该不该接。

她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要吃晚饭了。

她没再多想,关了电脑,起身做饭去了。

两个人的晚餐很快就准备好,她去喊姝姝起床,顺便把窗户打开透气,无意间往下扫了一眼,却发现司霖沉的车竟然还停在楼底下。

司霖沉还没走?

她下意识的往门口看,想了想,没去叫姝姝,转身出了门。

既然司霖沉还没走,不如再跟她谈一谈。

下午的那段话虽然暂时把司霖沉糊弄了过去,但是司霖沉一派人调查就会发现漏洞,而且工作的事情,她也应该跟他聊聊。

她过到对面公寓去,抬手摁了门铃。

却没人开门。

她改成敲门,依旧没人回应。

安酒酒心里有些奇怪,探头出去看,确认了一下车牌号,外面停着的那辆车的确是司霖沉的没错啊。

她皱了皱眉,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给司霖沉打电话。

电话是能打通的,却没有人接听——也没有人挂断。

她一连打了三个,都是这样,心里面的不对劲逐渐放大,觉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掉头进了屋,从抽屉里把公寓的钥匙翻出来,然后一边给司霖沉打电话一边开门。

门咔哒一声被打开,安酒酒听到公寓里面传出手机铃声。

屋子里面黑乎乎的,只有外面的灯光混着月光从窗户里面照进来,手机铃声在偌大的公寓里响着,听得有些诡异。

安酒酒进到公寓,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司少?司霖沉?”

无人应答。

她把灯打开。

手机铃声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她往卧室走过去,看到司霖沉仰倒在床上,手机放在手边不厌其烦的响着,他却无知无觉。

安酒酒感觉有些不对,挂了电话走过去喊他:“司霖沉?”

司霖沉没有回应,伸手推了推他,他仍旧是那个姿势躺倒着,没有一点回应。

第175章 他一定吻过她

安酒酒看到他的脸色,吓了一跳,爬过去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的吓人,她赶紧收回手,然后慌慌忙忙的把手机拿出来叫救护车。

救护车过来还要一段时间。

安酒酒又试图喊了几次司霖沉,司霖沉却依旧不省人事。

她想起之前纪南郢说司霖沉出车祸之后有轻微脑震荡,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小心磕到脑子了,也不知道他晕过去多久了,心里面着急的不得了,给他用毛巾来回敷了几次也不见退烧,好不容易熬到救护车过来,把他送上车,这才松了口气。

但心里仍旧是放心不下,她把姝姝叫醒,吩咐她自己吃饭,然后打车去了医院。

医生刚刚给司霖沉做完紧急治疗,刘医生吹胡子瞪眼,见到安酒酒来问情况,以为她是跟在司霖沉身边的秘书,骂了一顿:“都说了多少遍了,他脑子还没好,不能太过劳累,他不听话,你们怎么不知道看着点,累坏了老板你们能有工资发吗?”

安酒酒被骂的一脸懵,下意识的点头道歉说是,等到刘医生走了才觉得奇怪,这些话应该让徐毅听听才对啊。

跟她说有什么用。

不过又觉得有点好笑,怕是司霖沉生平第一次被人骂脑子不好吧?

她进了病房。

司霖沉已经醒了,看样子,也是被刘医生骂过一顿,见到安酒酒进来,看看病房外面:“刘老头走了?”

安酒酒反应了一下,想他是在说那个医生,于是点了下头:“走了。”

他应当是看到安酒酒被他训了一顿,口气略带歉意:“抱歉,他是我奶奶的朋友,我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安酒酒摇头,想问他怎么忽然晕倒了,但是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于是只问道:“好点了吗?”

司霖沉点头:“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可能我还倒在公寓里。”

安酒酒又摇头:“没事。”

她跟司霖沉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总觉得气氛尴尬,而且好像,也没什么话说了。

她低着头沉默。

司霖沉想到自己在公寓里看到的那些话和那张照片。

面前这个女人,从她十六七岁的时候就与自己认识了。

他能肯定,他们两个人之间绝对不仅仅是邻居,应该还有很深的渊源。

司霖沉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手段霹雳心肠算不上狠辣,却绝对没有菩萨心肠,司勋豪从小对他要求也严格,若只是邻居,他不会这样处处关怀她们母女。

而且,那些画和那张照片,怎么看,都像是怀慕之心下面的思念。

他应当是爱国面前的这个女人。

可为什么,她不承认,而且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告诉他呢?

司霖沉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仍旧是低着头,看着似乎有些局促,沉默的玩着手指。

安酒酒的确是很局促,她本来想跟司霖沉好好谈一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单独相处,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感觉到司霖沉一直盯着她看,她眼睛转了两圈,看到一边桌子上放着的水壶,于是站起身来,问他:“喝水吗?”

司霖沉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点了下头。

安酒酒拿了杯子,帮他倒了杯水喝,想着,等他把水喝完,我就说告辞。

她转身把水递过去。

司霖沉却没伸手接。

安酒酒有些奇怪的看他。

司霖沉开口道:“劳烦你喂我一下吧,我手上使不上劲。”

他语气诚恳,安酒酒不疑有他,点头哦了一声,在他边上坐着,帮他把床摇上来,把水杯端到他嘴边。

司霖沉又看他一眼,这回没说什么,顺着她的手,把杯子里面的水一口气喝光了。

安酒酒问他:“还要吗?”

司霖沉摇头,安酒酒想起身把杯子放回去,司霖沉却忽然哎了一声。

安酒酒转脸看他,听到他说:“别动。”

安酒酒下意识的顿住动作,看到司霖沉皱着眉头探身过来,她还以为是身上沾了什么东西,莫名有些紧张:“怎么了?”

司霖沉嘘了一声,声音里面有诱哄的味道:“不动。”

安酒酒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但却真的没有动弹了。

司霖沉探身过来,往她颈脖那边看过去,安酒酒一动不动,看着他过来,正想在问他一句,却不料他忽然偏头,不偏不倚正好吻在她的唇上。

安酒酒彻底愣住,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推开他,可是司霖沉动作比她更快,他伸手摁住她的后脑,不让她脱离自己的掌控,然后舌尖探出来,在她唇边划过一圈。

安酒酒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把嘴巴闭紧了,不然他得逞。

司霖沉倒是也不着急,顺着她的唇线扫过去,感觉到她因为紧张而嘴唇轻颤。

很熟悉的感觉。

司霖沉在心底想,他一定吻过她。

安酒酒一张脸憋得通红,铆足了劲,手上用力,一把把他推开。

司霖沉这次好像也没有太过用力,被她一把推倒在床上,也没起来。

安酒酒腾地站起来,愤怒的看着他:“你发什么神经?”

司霖沉摊了下手:“你也说是发神经,兴许是脑子真的没好全吧。”

“……”他这么耍无赖,安酒酒还真拿他没办法,她抹了一把嘴巴,“那你好好养着吧,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拎了包就要走,一转身,却看到严非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门口平静的看着病房里面的两个人。

严非烟其实没有来多久。

她到的时候,本来是要敲门进来的,可是无意在窗边看到司霖沉凑过去亲吻安酒酒的那一幕。

安酒酒是背对着窗口的,从她那个角度,看不到安酒酒的挣扎,只看到司霖沉闭着眼睛,嘴角是一抹向上的弧度。

她放下手,强压着心里的升腾起来的火气,等到里面的两个人分开,这才开门进去。

安酒酒红着脸转身,她甚至对安酒酒笑了一下,语气官方恭敬:“好久不见了,安小姐,纪少没有一起过来吗?”

安酒酒想到那天晚上的那顿晚饭,心里面莫名的心虚,她眼神闪躲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第176章 颠倒是非

严非烟道:“您之前给我打过电话,但是却一直没说话,我担心您出了什么事情,于是让人去找,结果接到了刘医生的电话,告知我您晕倒了在医院。”

司霖沉挑了下眉,没再多问。

严非烟走进去,看了一眼安酒酒,像是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一下:“安小姐,是自己来看望司少的吗?”

安酒酒含糊的应了一声。

“也是,”严非烟道,“若不是明珠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原来安小姐也是司少的妹妹呢。”

闻言,病房里面其他两个人皆是一惊,安酒酒惊慌的看着他,司霖沉则是不可置信的惊讶:“你说什么?”

严非烟反倒觉得奇怪:“司少连这个也忘记了吗?安小姐也是您的妹妹啊。”

司霖沉看向安酒酒,安酒酒似乎有些慌张,匆匆躲开了他的视线,没有回话,他把视线放回到严非烟身上:“把话说清楚一点。”

严非烟看看两个人,似乎也是意外的样子:“我以为您是知道的……我听明珠说,安小姐的母亲嫁给了老董事长,因此安小姐也是在司家住过一段时间的,同明珠一样,是您的妹妹。”

她看一眼安酒酒:“难道,司少忘记了,安小姐没跟司少说吗?”

两个人的视线一起落在安酒酒身上。

安酒酒心慌意乱,见着之前的谎言瞒不下去,只能含含糊糊的答了两句:“我之前早就离开司家了,也就没说,不过是不是也都不太重要,我之前不说,是因为本来现在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就没特地解释。”

司霖沉皱了下眉,抬眼去看她,安酒酒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匆匆低下头去,似乎很是局促的样子,她低着头,视线闪躲,看上去就是心虚到了极点。

安酒酒没有想到谎言这么快就被拆穿,更没想到严非烟直接就把事情说出来了,之前的谎已经是瞒不下去,她脑子里却没有想到更好的理由再把这个谎给圆下去。

似乎是看出她的局促,严非烟主动开口替她解围:“可能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您,是吧安小姐。”

安酒酒赶忙点了点头,然后咬了咬唇:“既然有人来看你,我就先走了,姝姝一个人在家里,我不太放心。”

说完,她也没等剩下这两人的回应,转身掉头便跑了。

安酒酒落荒而逃,司霖沉的视线从她背影上收回来,转脸看向严非烟,问她:“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明珠告诉我的呀,”严非烟道,“方才我不是说过了么?”

“我的意思是,”司霖沉看着她,“明珠好端端,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上次吃饭的时候不是遇到纪少和安小姐了吗,”严非烟解释道,“回家之后我就跟明珠提了一下,她就告诉我了。我也没想到,原来安酒酒也在司家待过呢。”

“可是司明珠他们没人跟我提过这个,”司霖沉皱了下眉,有些奇怪,“既然她能随口跟你提起,又怎么会瞒着我?”

严非烟轻声啊了一句,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纠结不好开口:“我之前一直以为您知道呢,却没想到您不知道,至于明珠他们为什么没跟您说……这个……我觉得您还是去问明珠比较好……”

司霖沉听出她的口气古怪,抬脸看向她:“可我现在不是在问你吗?”

严非烟面色为难:“可这毕竟是您的家事,明珠应该会比我更清楚一点。”

如果司明珠和司老夫人愿意告诉他真相,也不会瞒着他,连带着徐毅也闭口不言。

他抬眼看了一眼严非烟:“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话不喜欢说两遍。”

“司少……”严非烟面色难堪,为难纠结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其实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明珠说,安小姐的母亲嫁给老董事长之后不过一年便去世了,安小姐在司家长大到成年,但是后来明珠到了司家,司老夫人似乎是喜欢明珠多一些,安小姐担心……”

司霖沉看她:“担心什么?”

严非烟犹豫片刻:“担心等到她成年之后司家便不再扶养她,因此便想办法让您给了她一笔封口费,然后跑到国外去了。”

司霖沉抓到重点:“什么封口费?”

严非烟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又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答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安小姐她……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引诱了您,然后又反咬一口告您强奸了她,因为证据确凿,您很难洗脱罪名,安小姐就在那时候找您要了钱,您便给了,给了之后她便撤了诉,拿着钱跑到国外去了……”

严非烟把自己听来的内容添油加醋的过了一遍给司霖沉说出来,一边说道一边观察司霖沉的脸色,司霖沉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听到她停下来,转脸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严非烟抿了下唇,继续往下说道:“美国消费不比国内,安小姐拿着那笔钱到了国外,念了个大学,钱很快用完了,于是又返身回来,想要重新回到司家,可是司老夫人和明珠都不待见她,您本来念着之前的兄妹情分想要照顾她一阵子,但是她却仍旧是想着再从您身上要一笔钱,然后离开,被您发现之后,您拒绝了并且不再帮她,她没办法,就只好跟了纪少一段时间。”

“现如今,您失忆了,不记得她了,司家又不待见她,她也不好意思再往您跟前凑,兴许这也是为什么她没告诉您自己是谁的原因。”

司霖沉沉默的听她说完,脸上没有表情,听完之后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转头看她一眼:“说完了?”

严非烟有些忐忑的点头。

这些事情内里究竟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个故事却是天衣无缝,即使他派人去调查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第177章 出了错,我一个人担着

司霖沉把脸转回去,似乎像是在考量她说的话是真是假,过了一会儿,他抿了下唇,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严非烟觉得有些不对。

按照司霖沉的性格,如果相信了这些话,他应当会愤然让她做点什么,如果他没相信这些话,他更会愤怒的让她滚蛋,可是他只说他知道了?

严非烟心里越发有些不安,她踌躇片刻,没走:“司少……这些事情也不一定是真的……因为明珠她……”

“我知道了,”司霖沉冷声打断她,然后转过脸来,“你可以走了。”

他眼神冰冷,严非烟瑟缩一下,心里有些犯怵,没再敢继续往下说,应了声好,出去了。

司霖沉见她转身离开,这才从她身上收回视线。

说实话,严非烟说的那些话,不可能空穴来风,她没那么大的胆子。

安酒酒待过司家应当是真的,叫他一声哥哥应当也是真的。

他偶尔回忆起来的零碎片段里,的确有一个小女孩一声声的喊他阿沉哥哥。

而他也无比清楚的知道,那个女孩儿不是司明珠。

兴许,那便是安酒酒。

安酒酒离开他也是真的,兴许严非烟说的那件官司也发生过。

但绝对不可能是严非烟说的那样,安酒酒是为了钱才诬陷他。

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他感情心跳尚存,他公寓里的那些画,那张照片,还有方才亲吻安酒酒时熟悉而契合的感觉,唯有在爱的人,才能形容出来。

他应当是爱着安酒酒的。

至少曾经爱过她。

而对自己爱的人,她想要钱,根本不用耍这么多手段,他自己都会给到她。

而他也很明显的能感受出来,安酒酒对他的逃避,不像是因为心虚算计,更像是因为……愧疚。

像是她曾经万般对他不起,但是却又不能与他有瓜葛,所以他来她退,离得他越来越远。

他没有戳破严非烟的谎言,也正是因为此。

他想知道这几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他跟安酒酒会闹成现在这样,而四年前的事情他也想要了解清楚,最重要的是,他究竟忘记了什么?

这些东西,他统统都要找回来。

严非烟从医院离开,给司明珠去了个电话。

两人寒暄几句,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司明珠简单的说了:“不好意思啊明珠,我当时脑子一热,心里面真的是太生气了,没忍住,就把事情都说了,还说是你告诉我的……”

“没事,”司明珠不太在意,“反正我哥现在失忆了,他也想不起安酒酒到底是人是鬼,而且你说的没错,安酒酒本来就是看上我哥的钱所以才想赖着我哥的,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哥问起来,我就说是我跟你说的就好了,他也不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怪罪我。”

司霖沉对司明珠虽然还是本能的不太亲近,但是比起失忆之前对司明珠宽容好脾气很多,司明珠偶尔也敢跟他撒娇,因此对这么点小事并不放在心上。

严非烟笑着跟她道谢,两人又聊了几句,严非烟挂了电话,又让人帮忙买了最近司明珠一直想要的那款限量版背包给她。

解决掉这件事情,严非烟思忖片刻,该解决掉安酒酒了。

方才虽然司霖沉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让她先回去,可正是因为他什么也没有说才更加奇怪。

这样一来,严非烟担心,即使司霖沉相信了她说的话,可能对安酒酒还是没有死心,仍旧抱着希望,所以才暂时让自己先离开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安酒酒继续出现在司霖沉面前,对她而言,危机就越重。

她想到之前司霖沉吩咐过人事,让安酒酒通过了面试。

她想了一下,给人事部去了个电话问这件事情。

人事部的人查了资料,老实回答道:“是的,已经把offer发给安小姐了,通知她在下个礼拜一来上班。”

严非烟想了下:“是让她直接到律所报道?”

“是的。”

“改一下吧,”严非烟道,“把她直接外派到泰国的分公司,让她星期一去那里报道上班。”

“啊?可是……好像没有一开始工作刚入职就外派的情况……”

“那现在不就有了吗?”严非烟道,“就按我说的去做,出了差错,我一个人担着。”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人事部的人不敢再违逆,只好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了。

外派合同和入职合同是严非烟亲自给安酒酒送过来的。

安酒酒听到敲门声,看到是门口站着严非烟的时候很惊讶。

她们两个人打交道不多,安酒酒实在是想不到她找她能有什么事情,还要上门来找。

安酒酒侧身让她进屋,又给她倒了杯水,这才问:“不知道严小姐找我什么事?”

严非烟从包里把两份合同拿出来,先把右边这份推过去:“这是您的入职合同,入职手续我已经一起帮您安排好了,您只要在上面签字,就可以了。”

安酒酒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接:“我还没有想好,是否要到贵公司工作……”

严非烟笑着打断她:“不着急。”她把左边这份合同往安酒酒面前推,“这是外派合同。如果您愿意到律所工作,下个礼拜一开始您直接去泰国上班,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来接您,住所也安排好了,您直接过去就可以。”

安酒酒皱眉:“我为什么要去泰国?”

严非烟照旧是笑:“如果您愿意外派,两年之后您回来便直接可以直接晋升,而且在泰国您的年薪是您留在过你的一倍,我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

安酒酒抬眼看她,严非烟脸上的笑容官方客气,但是看的人浑身不舒服。

真是讨厌。

第178章 对你我他都好

严非烟还是笑:“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真的很讨厌。

安酒酒皱了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面前这个严小姐跟那天晚上真诚温和的严秘书简直判若两人,那天晚上她明明很真诚善解人意,安酒酒对她也有几分好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觉得她浑身上下都让人觉得不自在。

安酒酒摇头:“真的不用了,我不想离开南城,我女儿也不想,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姝姝在安酒酒身边坐着,也觉得面前的这个阿姨让人莫名觉得害怕,就像是小红帽里面的狼外婆,表面上笑嘻嘻的,但是那股子阴森狠辣藏了藏不住,她年级尚小,听不太懂两人之间到底在说什么,可是勉强听懂了安酒酒说她们母女俩都不想去泰国这句话。

于是她在旁边拼命的点头,拉了下安酒酒的衣角,比划着手势。示意自己不去,自己就要待在这里。

安酒酒明白她的意思,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她:“不去不去,我们姝姝哪也不去。”

说完,她站起身来,准备送客:“严小姐,我和我女儿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了,不好意思,你请回吧。”

严非烟抬眼看她,虽是仰视,但却没有任何一丝气场上的弱处,她勾着唇角:“安小姐,我觉得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

安酒酒察觉到她话里有话,皱了眉,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去泰国,不仅对你对我都好,也是为了司少。”她站起身来,“你知道,司少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想要找回之前的记忆,如果他真的想起你来了,你再想要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她虽然不知道司霖沉跟安酒酒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看安酒酒一直躲着司霖沉,猜测安酒酒多半是不想跟司霖沉沾上关系,于是又接着道:“而且,你一直出现在司少面前,司少就会更快的想起以前的事情来,这应该也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安酒酒不知道严非烟到底知道多少以前的事情,被她这么模棱两可说的有些心慌:“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些什么不重要。”严非烟弯下腰,把那两份合同又往安酒酒的方向推了推,然后道:“重要的是,你现在应该签了这两份合同,然后带着孩子离开这里。这样,对你和司少,才是最好的结果。而且这上面的待遇也很不错,不比你留在国内差。”

安酒酒低头看了看那两份合同,心里有些动摇。

她虽然不知道严非烟到底知道些什么,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严非烟说的很有道理。

她早就下定决心要逃离司霖沉,离开司霖沉身边,可是却一直跟司霖沉纠缠不清,如果暂时离开去泰国,避开司霖沉一阵子,兴许司霖沉酒会忘记她,然后逐渐将她放下,这样对她对司霖沉来说,的确都是很不错的结果。

再纠缠下去,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折磨罢了。

只是姝姝……

她低头看一眼姝姝,姝姝依偎在她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姝姝定然是不愿意跟自己离开的。

安酒酒有些犹豫,思忖了片刻,跟严非烟道:“我知道了,你让我考虑一下,过两天我答复你。”

严非烟察觉到安酒酒的动摇,也不逼她太紧,省的适得其反,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告辞了。

严非烟离开公寓,安酒酒坐回到桌子旁,盯着上面的两份合同发呆。

姝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走过去拉了拉她的手。

安酒酒回神,转脸朝她笑了一下,默了片刻,试探的问道:“姝姝,你说我们去泰国好不好?换个环境。”

闻言,姝姝立马摇头,然后比划了两下,感觉说不清楚,又拿了手机出来噼里啪啦的打字给安酒酒看:“我不去泰国,我要留在这里,姝姝喜欢这里,姝姝哪里也不去。”

给安酒酒看完,她又挤到安酒酒怀里去,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劝她不要去泰国。

安酒酒有些心软,但还是很纠结,她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件事。

然后她站起身来去翻日历。

她记得,盛小小好像差不多要回来了。

她翻了日历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标注着盛小小的回国日期,正好是星期天。

盛小小之前就跟她说过会回南城工作,而且也在计算着找房子。

那时候安酒酒还跟盛小小说让她不用担心房子的问题,让她暂时跟自己住,如今一来正好。

姝姝现在的病还没有好全,安酒酒也不太放心让姝姝跟着自己东奔西跑,万一适应不了泰国的坏境,对姝姝的身体反而不好,如今盛小小回国,她又正好是护理专业,当初在美国也一直帮着自己照顾姝姝,如果她拜托盛小小帮忙,那她就可以放心到泰国去了。

她给盛小小打了电话,确认了她的回国日期,然后把事情跟她简单的说了一遍,盛小小自然是应承下来:“让姝姝陪着我我当然高兴啦,但是我刚回来你就要走,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不想见到我?”

“怎么会,”安酒酒不好意思的笑,“实在是因为工作没有办法。”

盛小小切了一声:“行行行,你最忙,你在美国的时候就忙,忙到回了国还在忙,真是搞不懂你,哪有这么多事情可以忙的,你放心吧,我星期天回来一下飞机就联系你,你记得来接我啊。”

安酒酒赶忙应了是。

很快到了星期天。

盛小小下飞机已经是傍晚了。

姝姝身体不舒服,安酒酒便没有带她出来,在大厅等了一会儿,接到盛小小的电话,刚刚接听,便听到盛小小声音兴奋的喊:“我看到你啦!”

安酒酒转过脸去,盛小小穿着大衣,脸上戴了个墨镜,朝着她飞扑过来,给了她一个熊抱:“好久不见,酒酒,想死我了。”

第179章 你不记得我了?

盛小小松开她,把墨镜摘了,左看看右看看,问她:“姝姝呢?”

“姝姝在家呢,”安酒酒领着她往外走,“她身体不太舒服,外面又冷,我就没带她出来了。”

盛小小点头表示理解:“现在还是说不了话吗?哪里不舒服,发热了吗?”

“没有,”安酒酒笑,“可能是昨天晚上睡觉踢被子了,早上起来没什么精神。瞧你紧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妈呢。”

“本来就是,”盛小小理直气壮,“姝姝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也算是个干妈吧。”

“是是是,”安酒酒顺着她在路边叫了辆车过来,“走吧,回去看你干女儿。”

盛小小窜上车。

机场离安酒酒住的地方不算太远,这个时间点也不堵车,因此很快便到了,安酒酒把门打开。

姝姝正在里面看动画片,听到动静转身,看到盛小小眼睛一亮,张了张嘴,似乎是在叫盛小小,但是没发出声音来,但也没太在意。

她手里还捏着个洋娃娃,站起身来就往门口跑。

盛小小蹲下身子,在她跑过来的瞬间抱住她站起来转了一圈:“哈喽,宝贝。”

姝姝在她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盛小小把另一边脸也伸过去:“这边也要。”

姝姝听话的吧唧亲了一口。

盛小小眉开眼笑,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伸手刮她的鼻子:“我家小宝贝好像瘦了。”

姝姝疯狂摇头,然后捏了下自己脸上的肉,又抬起胳膊,做了一个强壮的姿势。

盛小小哈哈大笑,笑完又皱着眉头看她:“真讨厌,我家宝贝声音这么好听,竟然听不见。”

盛小小故意做了一副可惜遗憾的表情,姝姝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似乎是在安慰她,然后比划了两下。

盛小小没看懂,眨了眨眼睛。

安酒酒走过来,端了杯水给她:“她是说,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了。”

盛小小哦了一声点点头,又刮了一下姝姝的鼻子,然后把她放下来,接过安酒酒手里的水喝了一口。

安酒酒系了围裙往厨房走:“你先坐一会儿,我给你们做饭。”

盛小小点头,在一边陪姝姝玩,一边转头问她:“你什么时候去泰国?”

安酒酒正在切菜,头也不回:“明天。”

“明天就走?这么快吗?”

“对,明天上午的飞机,早点过去那边熟悉环境。”

盛小小皱眉,嘟囔道:“什么公司啊,一入职就外派。”

安酒酒没有把里面具体情况跟她说,只是告诉她自己要外派到泰国,听到盛小小嘟囔,笑了一下,没有应声。

晚上是三个人挤在一块儿睡的。

盛小小跟安酒酒母女这么多天没见,三个人都是一肚子话想要说。

奈何姝姝还开不了口说话,只能听她们两个人说,没过一会儿便困了,靠在安酒酒怀里睡过去,盛小小把声音压低,又跟安酒酒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睡过去。

第二天,安酒酒起了个大早,给盛小小和姝姝做早餐。

盛小小闻到饭香起来,嗅着鼻子跑到厨房里面来,看到桌子上的油条大呼小叫:“我都多久没吃油条了。”

安酒酒正在打豆浆,看她伸手要去抓,眼疾手快的打了一下她的爪子。

盛小小吃痛把爪子收回去:“你干嘛!”

安酒酒指着卫生间:“洗脸刷牙去。”

姝姝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眨了眨眼睛冲她笑,盛小小做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抱上姝姝洗脸刷牙去了。

盛小小是真的很久没吃过国内的早餐了。

豆浆油条配一碗皮蛋瘦肉粥下肚,整个胃都暖烘烘的,她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等安酒酒她们吃完,主动举手去洗碗。

安酒酒也不跟她客气,转身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上午十点。

三个人准时到了机场。

姝姝拉着安酒酒的手,恋恋不舍的看着她,一双眼睛泪汪汪的,舍不得她走,安酒酒心里面也舍不得,有些心疼,蹲在身子帮姝姝理了理衣服,又帮她把头发顺了顺:“姝姝要乖,要听小小阿姨的话,早点好起来。妈咪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知道吗?”

姝姝点点头,抽了下鼻子扑到她的怀里去,往她怀里蹭,然后又抬头看她,皱着眉头冲她摇头。

安酒酒明白她的意思,摸了摸她的脑袋,心里虽然舍不得,但还是拒绝道:“不行,这是妈妈的工作。不过你放心,妈妈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你要乖乖的,早点好起来,就可以来看妈妈跟妈妈说话了,明白吗。”

姝姝扁着嘴角,委屈巴巴的点头,然后又往她怀里蹭。

安酒酒心里也舍不得,但是却知道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

广播里登机提示音响起来,安酒酒抬头看一眼广播,松开姝姝:“妈妈要走了。”

姝姝扁着嘴巴,不肯松手,一边拼命的摇头。

安酒酒跟盛小小两个人劝了一会儿,姝姝才松开手,哭着送安酒酒离开。

安酒酒心疼的一塌糊涂,但是已经下了决定,也没办法回头,只能咬着牙狠心扭头走了。

司霖沉在医院呆了两天,出院之后直接回了公司。

他想到安酒酒,于是找了个借口去了趟律所,可是却没发现安酒酒在里面。

司霖沉觉得有些奇怪,他分明是叮嘱过人事让安酒酒通过面试的。

难道是安酒酒自己没有来?

他想了想,暂时没有多问,等到下了班,直接去了安酒酒公寓找她。

开门的是盛小小。

司霖沉连带着去美国找安酒酒那一段记忆也失去了,因此并不记得盛小小是谁,看到她有些懵,问了一句:“你是?”

盛小小却是记得他的:“你不记得我了?”

司霖沉看她一眼,的确是想不起来,于是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们见过吗?”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盛小小在心里嘀咕,但是却没有较真,毕竟她跟司霖沉也没怎么打交道,司霖沉忘了她倒也不算奇怪,她摆了下手:“不记得便算了。”

又问他:“你来这有什么事吗?”

第178章 这个女的到底哪里来的

关于这件事情,安酒酒临走的时候,跟盛小小简单说过。

但是并没有提司霖沉失忆这一茬,因此盛小小只知道是司霖沉的秘书把安酒酒派走了,却没想到司霖沉竟然连她被自己的秘书派到泰国去了都不知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眼神一下子沉下去,然后瞪了他一眼:“你自己的员工为什么没来上班你自己不清楚吗?问我干什么,我哪里知道她为什么没去上班,我就是知道我干嘛要告诉你,我又不是你员工,你问完了没有,你要是问完了,就赶紧走。”

司霖沉被她突然一顿喷骂的莫名其妙,有些反应不急,盛小小却懒得听他说,直接推了他出去:“你自己的员工你自己找,好歹也是有些情分的,现在还在这里装什么装,她不在家,你走吧。”

说完,伸手一推,将他推出去,然后门一拉,直接关上了。

司霖沉:“……”

这个女的到底哪里来的?

盛小小进了屋,一转身,看到姝姝站在门口,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盛小小摸摸她的脸:“怎么了?”

姝姝没看到司霖沉,只听到动静,于是看了看门口,盛小小会意:“没什么,就是问路的。”

姝姝张了张嘴,做一个啊的口型表示疑惑,盛小小却没来得及跟她解释——外卖电话到了。

盛小小还没有学会做饭,只能暂时靠着外卖过生活,她穿了件外套,下楼拿外卖去了。

姝姝看着她出去,转身想开电视看动画片,可是刚走两步,又听到敲门声音。

她跑过去,搬了椅子在猫眼上看,看到司霖沉站在外面。

司霖沉被盛小小轰了,本来是打算走的,没想到等了一会儿,却看到方才那个脾气颇大的女人又出门去了,这才赶紧过来敲门。

姝姝从猫眼里看到是他,立马把门打开了,眼睛晶亮的看着他,咧嘴笑了一下,要请他进屋。

司霖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进去,就在门口蹲下身子问她:“姝姝,你妈妈呢?”

姝姝张了张嘴,似乎是又想到了安酒酒顿时觉得很难过,撇了下嘴,伸手比划了个走的动作。

司霖沉看的半懂不懂:“你妈妈走了,走去哪里了?”

姝姝不知道泰国用中文怎么说,一直重复英文的口型,司霖沉却读不太懂,皱着眉头理解了好久也没明白姝姝在说什么,于是又换了个问法:“你妈妈去干什么了?”

姝姝做了个工作的口型,司霖沉这回倒是看懂了:“什么工作?”

姝姝又想要比划给司霖沉,但是司霖沉跟她默契到底还是不够,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姝姝心里着急,但是张嘴却只能呜呜呀呀的发出几个单音节。

司霖沉一直听到喊太太太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她在太什么东西,闹了半天没能明白,姝姝想到安酒酒心里就难过,想要司霖沉把安酒酒给劝回来,但是奈何司霖沉死活听不懂自己的意思,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心里越着急,就会说不出话来,又想念安酒酒,见司霖沉听不懂,忍不住开始掉眼泪。

司霖沉见她哭,赶忙安慰她,却不料,正好碰到盛小小回来。

盛小小下楼拿了外卖,一上楼便看到司霖沉和姝姝在门口说着什么。

司霖沉背对着电梯,盛小小看不到他的样子,却清楚的看到姝姝在哭,下意识便以为司霖沉欺负了姝姝,赶忙喊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司霖沉转过去,看到盛小小回来,一脸怒容的盯着自己,立刻反应过来她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刚想要解释,听到姝姝一跺脚,竟然发了声,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句:“it’sthailand。”

司霖沉转过脸去,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没太听清楚,想要问她说了些什么,盛小小却已经跑过来将司霖沉推开,挡在姝姝面前:“你到底要干什么?趁我不在敲我家门,还欺负姝姝,你信不信我报警了。”

司霖沉站起身来,赶忙解释道:“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一下姝姝……”

“问什么问!”盛小小才不听他解释,左右扫了一眼,看到一边的扫帚,拿起来就要赶司霖沉,姝姝见状,赶紧过去抱住她的腿不让她动,盛小小挣扎了一下,“你干什么,姝姝,你别怕,阿姨帮你揍这个坏人。”

姝姝连哭都忘了,赶忙摇头,示意她不要。

司霖沉退后一步,这才开口解释道:“不是你想象的这样的。你听我说,我只是想问一下姝姝酒酒去哪里了而已。兴许酒酒没跟你提过,我之前出了一场车祸,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包括酒酒和姝姝,也是最近才想起来一些片段,所以来找她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酒酒今天没来上班,所以我才想要来问问。”

闻言,盛小小拿着扫帚的手放下来,有些狐疑的看他一眼:“真的?”

司霖沉赶忙点头:“只可惜姝姝现在还没有办法说话,我跟她沟通了半天,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如果你知道酒酒在哪,能告诉我一下吗?”

他态度诚恳,倒不像是在说谎。

盛小小把扫帚放回原位:“你真的不知道酒酒去哪里了?”

司霖沉摇头:“我若是知道,我便直接去找她了。”

盛小小转了转眸子,又转回来看他两眼,似乎是在思忖要不要告诉他,过了一会儿,她摇了下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酒酒是你的员工,我不是,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任何问题,要找到她也是你的责任,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请回吧。”

“可是……”

司霖沉还想要问,盛小小却已经不打算再听,直接把门关上了。

司霖沉:“……”

在盛小小这里已然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司霖沉想了想,方才姝姝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呢?

第179章 调令

司霖沉琢磨了片刻,抬手给徐毅去了个电话,让他查一下律所里面安酒酒的工作信息。

这事情简单,徐毅很快给他回了电话,告诉他安酒酒被外派到了泰国的分公司去。

司霖沉奇怪道:“她才刚入职,谁派她去的?”

“只知道是人事那边安排的。”

司霖沉应了声知道了,立刻转手把电话打给人事经理,人事经理也觉得奇怪:“当时严秘书说让我们下派调令,我以为是您的意思。”

严非烟?

司霖沉皱眉,觉得古怪,但没多说,挂了电话,往公司去。

严非烟正好拿着新项目的合同过来找他。

司霖沉没着急提这件事情,把合同签完,然后问她:“你在我身边给我打下手也打了一阵子了,总是大材小用,怎么,还没有想好到哪个部门去?”

严非烟不疑有他,想了一下道:“跟在司少身边我学了不少东西,怎么能说大材小用,而且现在这个职位我觉得跟我也合适,去其他部门还要重新适应,所以我想继续跟司少学些东西。”

“是吗?不过也是,你秘书这个职位做的挺好的,但是我身边已经有徐毅,”司霖沉抬头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开口道,“正好泰国分公司那边有一个新的项目需要跟进,要不,你帮我去盯着点?”

严非烟听出司霖沉口气中的不满和意味深长,心中一凛,知道他应当是知道自己把安酒酒外派到泰国的事情了,于是笑了一下,不慌不忙的把之前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搬出来道:“司少,是在说我把安小姐外派到泰国分公司的事情吧?”

司霖沉不置可否,挑了下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的下文。

严非烟脸不红心不跳,开口解释道:“这其实,是安小姐自己要求的。”

司霖沉挑了下眉:“她自己要求的?”

严非烟点头道:“前几天安小姐找到我想要拒绝这个工作机会,我劝她再考虑一下,然后无意间被她听到我们泰国分公司需要人手,于是她便主动申请要去泰国,说想要换个环境,我便答应了,给了她外派文书。”

顿了片刻,她又道:“您不用担心,泰国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会有人招待和照顾安小姐,工作方面也有人帮她,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司霖沉半信不信的看她一眼,过了一会儿把视线往回收,也没说什么,依旧是之前那句话:“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严非烟抿了下唇,没再多说,转身退下去了。

即使他不信这套说辞,但起码也挑不出她的错处来。

司霖沉其实并没有不信。

因为之前安酒酒就一直躲着他,如今收到offer会拒绝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想要换个环境也并不难理解,这也怪不到严非烟头上。

不过严非烟一直留在他身边到底也不是一回事。

她在外面留学这么久给他当秘书未免大材小用了些,而且,公司的那些流言蜚语他多多少少过了耳朵,加上司老夫人的态度,他跟严非烟还是保持些距离来得好。

他给徐毅去了个电话,让他将严非烟调去了公关部。

徐毅很快通知严非烟,严非烟接到消息一愣神,立马给司霖沉去了电话问他为什么,司霖沉的回答官方而无懈可击:“以你的学识能力跟在我身边给我当助手太可惜了些,去公关部的话更有利于你的提升,而且薪资待遇也比你待在我身边会好很多。”

之前那么长的时间也不听司霖沉把她调开,安酒酒去泰国的事情一被揭开就觉得她大材小用了?

严非烟恨得咬牙:“司少,我觉得跟在您身边能学到更多的东西,而且我的资历怕是担不起这个职位。”

司霖沉没有给她商量的余地:“正是因为你资历不过才需磨炼,再说了,如果你觉得这个位子你坐不动,那你可以换一个坐的动的公司试一试。”

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严非烟再多话怕是要被赶出公司,她心里面万般不情愿,但是也别无他法,只能咬着牙应下,当天便收拾东西去了公关部。

司霖沉处理完严非烟的事情,又让徐毅下了调令,准备将安酒酒调回南城来。

安酒酒接到调令的时候刚到泰国一个星期。

泰国跟z国的天气相反,z国冬日严寒,泰国却正值夏季,太阳当头的季节。

安酒酒穿的羽绒服下了飞机,还没上车,便热出了一身汗。

严非烟给她安排好了住所,也安排了人去接她,她先去了严非烟给她安排的公寓,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才跟着人去公司。

她听不懂泰语,好在公司的人对英语要求都很高,她在那边沟通还算顺利。

而且,说实话,安酒酒挺喜欢这个国家。

因为真的很暖和,夏天虽然热,但是不至于黏腻,而且水果旺盛的季节,街道上都飘着果香味道。

她适应的很快,心想,等到姝姝身体好了,也要把她一起接过来。

姝姝和盛小小跟她一样,都是怕冷星人,一到冬天恨不得顶着被子出门,她们肯定会喜欢这个四季如夏的国家。

工作上也算不上太难,兴许是严非烟吩咐过人照看她,也兴许是泰国人天生热枕,她到公司一路都有人接应,工作上很多问题都有人帮她。

而且这个公司也有不少的中国人,毕竟是故乡人,对她都很照顾。

加上工作量并不大,生活节奏也慢,安酒酒适应的很好。

因为接到调令,让她再回到南城工作,安酒酒心里有些抵触。

她工作适应的不错,对这个国家也有几分好感。

而且来这里的这些日子,除了跟姝姝视频的时候会联想到司霖沉,她已经很久没想起南城的那些事情了。

所以她并不想回去,更别说回去还要跟严非烟和司霖沉一起工作,这个场景她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第180章 这人来找茬的吧?

安酒酒想了一晚上,第二天递交了辞职申请。

反正当初她也没打算到司霖沉公司去上班,现在正好,她辞职申请一交,再待在泰国留几天,司霖沉也管不着她。

却没想到,司霖沉接到安酒酒的辞职申请,直接让人驳了回去。

安酒酒没死心,有些了一封,声情并茂到声泪俱下,却没想到这辞职信是到了司霖沉手上的,他只看了信封上的三个字,就随手撕了扔进垃圾桶,然后给安酒酒打了个电话。

安酒酒到泰国换了个电话号码,没存司霖沉的电话,因此一开始没认出司霖沉来,问了句:“您好,您是?”

司霖沉自报家门:“我是司霖沉。”

安酒酒愣了一下:“司少?不知道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司少?”司霖沉的口气半真半假,“你不应该喊我一声哥吗?”

“……”安酒酒没理会他,又问了一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辞职信,”司霖沉道,“我看到了,你要辞职?”

安酒酒惊讶一瞬,心想司霖沉管天管地还管名下一个小律所的员工去留吗,怎么她交了辞职信他也知道了,她很快嗯了一声:“是的。”

“理由?”

“理由我在信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我觉得我并不适合做份工作,跟贵公司也并不合适,所以想要辞职。”

“不合适可以磨合,帝国集团算是南城乃至z国最大的公司了,他都合适不了你还有别的公司合适你?”司霖沉轻飘飘道,“理由不够充分啊。”

安酒酒皱了下眉,觉得这个人是来找茬的吧?

她想了一下,又道:“其实我是觉得我工作了姝姝没人照顾,所以想专门回家带孩子,不行嘛?”

“可以,”司霖沉不置可否,“但是你一个单亲妈妈,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怎么能给姝姝更好的生活?”

我又不是没钱。

安酒酒暗自腹诽,当初你可给了我两套房呢。

司霖沉听她不说话,又接着道:“而且你跟我们是签订了合同的,如果擅自离职,需要支付高昂的违约金,而且,你离开公司,据我的了解,你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去处了吧?”

“……”

安酒酒本来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是张了下嘴又发现好像没什么好反驳的——司霖沉说的是实话。

不过有一点她不是很明白:“我如果辞职的话,要支付违约金吗?”

司霖沉反问她:“你不知道吗?”

“……”

她真的不知道,那时候被严非烟一激,她合同都没仔细看,就签字了。

听她没说话,司霖沉接着开口:“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接受调令,回国内比较好,而且你女儿也在国内,你留在国内不是更好照顾她吗?”

安酒酒依旧是没说话——她在凭借自己对那两份合同微弱的记忆回忆到底有没有违约金这一条内容。

但她没想起来。

司霖沉的话却已经在她失神过程中说完了。

安酒酒回过神,听他做最后的总结:“我给你三天时间,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完毕,然后回国就职,就这样。”

然后他把电话挂了。

安酒酒:“……”

安酒酒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才好,她纠结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又想起来,她回神,上面是一串不认识的号码。

来自国内。

她把电话接起来,才刚刚喂了一声,一面便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男声:“安酒酒,你请的什么钟点工啊!”

安酒酒反应了一下:“纪南郢?”

这件事情要从半个小时前说起。

自从那天晚上跟安酒酒告白被安酒酒拒绝之后,纪南郢消沉了好几天,加上南女士又一直拉着他去参加各种相亲,他分身无暇,没时间也没心情去找安酒酒,直到最近几天才勉强打起精神来,摆脱掉南女士,准备去找安酒酒把事情说清楚些。

他去了公寓,敲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女人。

她穿着一件长款黑色羽绒服,拉链从脚踝一直拉到下巴的位置,脑袋上还带了个帽子,身上戏了个围裙,围裙上面还蒙着层灰。

一张脸虽然清秀,但是没什么颜色,脚上踩着一双运动鞋,鞋也有些脏兮兮的,看着有几分寒酸。

手上还拎着两袋子垃圾,看着正要下楼的样子。

这个装扮,加上手上拎着的垃圾袋,看上去简直跟纪南郢家的钟点工一模一样。

因此,纪南郢也理所当然的把刚刚搞完卫生,准备把垃圾拿去扔的盛小小当成了钟点工。

他没有鄙视服务行业的恶行,也挺礼貌的问了一句:“安酒酒在吗?”

盛小小摇头:“你是?”

“我是她朋友,”纪南郢笑了下,“既然她不在,我进去等她吧,顺便看一眼姝姝。”

盛小小往旁边一步拦住他:“你是谁啊?”

纪南郢看她一眼:“我是这个公寓主人的朋友,我不是说了,我进去等她。”

盛小小皱眉:“我说了她不在,你往哪里等她?”

纪南郢更觉得奇怪,他长得很像骗子小偷吗?

他也皱眉:“她既然不在,我就进屋等她回来,顺便看一眼姝姝,有问题吗?”

这话明面上听着的确没有问题,但是安酒酒人在泰国啊!

盛小小觉得这个人号称是安酒酒朋友但连她去了哪都不知道,可信度值的怀疑,于是拦了没让他进去:“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去。”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纪南郢有些不耐烦,“我说你该工作就工作好了,酒酒一会儿应该也就回来了,你还担心我偷东西吗?管这么多。”

酒酒一会儿就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盛小小觉得这个人简直是胡说八道,更不可能让他进屋,她退后一步双脚打开,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撑在门上把整个门拦住:“我说了,你不能进去。酒酒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但是在她回来之前,这间屋子,你,不可以进。”

第181章 你是智障吗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纪南郢有些不耐烦,“我说你该工作就工作好了,酒酒一会儿应该也就回来了,你还担心我偷东西吗?管这么多。”

酒酒一会儿就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盛小小觉得这个人简直是胡说八道,更不可能让他进屋,她退后一步双脚打开,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撑在门上把整个门拦住:“我说了,你不能进去。酒酒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但是在她回来之前,这间屋子,你,不可以进。”

纪南郢耐心快到了极限:“我说你打扫卫生就打扫卫生好了,你管这么多干嘛,你钟点工做好分内事不就好了,我说了我是酒酒她朋友,我来看一眼姝姝……哎,你干什么?!”

他话还没有说完,盛小小的扫把已经拎起来了,直接就往他脸上招呼:“你说谁是钟点工呢,你才是专门搞卫生的!”

纪南郢赶忙侧身去躲,一边躲一边拿手挡着脸:“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你那个公司的,我投诉你你信不信?”

“投诉我?”盛小小一扫把抡在地上,掀起一小层浮灰,“你去啊,你投诉去,你爱去哪投诉去哪投诉,赶紧给我滚去投诉!”

说完,也不听纪南郢多叨叨,直接两扫把把他给赶出去了,然后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纪南郢听到关门声把手放下来,看到大门紧闭,翻了个白眼,骂了句脏话。

然后他立马给安酒酒打了电话,第一句话就是:“我靠安酒酒,你请的什么钟点工啊!”

声音愤慨,像是有人骗了他全部家产。

安酒酒听他把事情说完,心里面由衷的觉得纪南郢是真的很惨,可是也是真的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而且笑的很大声:“哈哈哈哈哈,钟点工,纪南郢你是智障吗?你要笑死我吗?”

纪南郢:“……”

他又骂了一句粗话。

安酒酒想想盛小小用扫把赶人的场面,就要笑的眼泪掉下来。

堂堂纪南郢纪大少爷,有朝一日,竟然被人用扫把赶出来。

安酒酒笑了很久才收住,她擦了下眼角的眼泪,缓了一口气:“真的没想到,你也有被人用扫把赶出来的一天。”

纪南郢义愤填膺:“你还笑!你哪里找的钟点工,我一定要去投诉她!”

“你活该,”安酒酒骂她,“她根本不是钟点工!”

纪南郢愣了一下,啊了一句,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安酒酒这才解释道:“她是我朋友,叫做盛小小,我这几天出差在泰国,我就请她来我家帮我照顾姝姝两天,结果你一上门就要强行进我家,还把人当成钟点工,你说你该不该打,要是换我,我也拿扫把赶你。”

纪南郢:“……”

特么的,她又不是钟点工,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子,穿的这么老气干什么?!

纪南郢真的很生气,但是这一肚子气也是因为自己闹出来的乌龙,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他愤愤了一会儿,抓到另一个重点:“你出差去了泰国?你什么时候找的工作?”

安酒酒没打算告诉他实情,只是道:“就这几天。”

纪南郢哦了一声:“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不用。”安酒酒并没有忘记那天晚上,也依旧是打算要跟纪南郢保持距离,自然不可能让他来接自己,“我到时候自己回去就好了。”

说完,她也不等纪南郢再多问,直接把电话挂了。

然后挂完电话,又开始犯愁。

她到底是回不回国呢?

安酒酒因为这件事情又纠结了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开始收拾行李,把工作交接完毕,准备回国。

她实在想不起来关于违约金的事情了。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还有两个病人要养,她怕她赔钱赔不起。

回国那天的时间定下来,她提早告诉了盛小小,盛小小主动提出来接她的机,顺便三个人一块儿去吃晚饭。

安酒酒没什么异议,她也想早点见到姝姝。

下了飞机,她给盛小小打了个电话,然后往机场外面走,听到盛小小在电话里说:“我跟姝姝就不下车了,你直接出机场就好,我们的车就在机场正门口。”

安酒酒应了好,挂断电话出了机场,看到机场正门口的确是停着一辆小车。

银白色,看着有些眼熟。

还没等她想起来这辆车她在哪里见过,里面的门被哗啦拉开,盛小小从车里跳下来:“酒酒!”

接着姝姝也从车里跳下来,张着手朝她跑过去。

安酒酒立马笑开来,蹲下身一把把姝姝抱了个满怀。

她抱着宝贝女儿站起来,捏了捏她的脸:“看来小小阿姨把你养得不错,重了点,气色也好了很多。”

盛小小往这边走过来,听到安酒酒话有些得意:“那当然啦。”

安酒酒道了声谢,刚想问这车是谁的,却看到驾驶座上的车门打开,纪南郢从车上下来。

安酒酒皱了下眉。

盛小小却大大方方的笑了一下:“路上正好碰到纪先生,他说要一起来接你,便一块儿来了。”

安酒酒仍旧是皱眉,她记得自己没把回程信息告诉纪南郢的。

她转脸看了一眼盛小小。

盛小小察觉到她的眼神,似乎是有些心虚,眨了眨眼,转过脸去:“我帮你提行李,走吧。”

说着,抢先一步帮她把行李拿过来,往纪南郢车上走。

纪南郢赶紧上前帮忙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里。

安酒酒心里本是不想跟纪南郢一块儿走,更别说跟他一起吃饭,但是盛小小已经上了车,她也不能驳盛小小的面子,也知道跟着上了车。

车子发动开往餐厅,安酒酒左右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突然熟到一起去,前几天纪南郢不是还抱怨说盛小小拿扫把把他赶出门了吗?

她没忍住,低声问盛小小道:“你跟纪南郢,怎么认识了?”

第182章 撞破

安酒酒将信将疑的看她一眼。

盛小小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鼻子。

安酒酒看到她这个小动作,皱了眉。

盛小小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抬手摸鼻子。

盛小小的确是说了谎。

但其实也不完全算是骗安酒酒,只是隐瞒了些东西罢了。

自从上次盛小小两扫把把纪南郢赶出去之后,纪南郢便没有再去找过姝姝,但是心里还是记挂着,于是趁着下班还早想要到幼儿园去看姝姝。

正巧那天盛小小出门的时候碰到飙车党,一不小心给她蹭到了地上,她受了点轻伤,但是不及时处理容易发炎,便先去了趟医院。

纪南郢跟姝姝在幼儿园等了小半个钟头没等到盛小小过来,担心姝姝会饿着,便带了她到附近的餐厅去吃饭,然后吩咐自己的秘书在这等着盛小小过来。

盛小小道幼儿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火急火燎的,没找到人,被纪南郢的秘书引到餐厅的时候,纪南郢正在给姝姝剥虾。

姝姝面前的牛排一块块已经全部切好沾好了酱,面前放着一个小的烤奶,纪南郢面前放着一小碗剥干净的虾,他把手里的虾剥完,把碗递到姝姝面前,然后喊了服务员,吩咐她把桌面上的冷了的菜退下去,重新换一份热的上来。

姝姝吃的欢快,嘴角上沾了酱料,纪南郢看到,抽了纸巾,帮她擦干净。

姝姝抬头,眯着眼睛笑,道了声谢谢。

纪南郢很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不用谢,笑起来的样子很阳光,跟那天大摇大摆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盛小小眨眨眼,看看灯光下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忽然觉得,纪南郢这个人,好像还挺不错的。

至少他对姝姝很好。

那天之后她听安酒酒说过纪南郢的事情,也知道纪南郢本来就对安酒酒有意,平时也对安酒酒多加照拂。

其实,如果司霖沉一直想不起来,安酒酒跟纪南郢在一起也是般配的。

至少,他会对姝姝很好。

连姝姝他都能细心妥帖对待,那他对安酒酒,也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当晚她们三个人吃完饭之后,他看到盛小小身上受了伤,还特意让秘书第二天来给盛小小送了药,担心她身上的伤口会留疤。

盛小小对纪南郢的好感更多几分,因此他问安酒酒什么时候回国,想跟她一块儿去接机的时候,盛小小没有拒绝。

纪南郢带他们去了一家海鲜餐厅。

姝姝一直很喜欢海鲜,虽然不能多吃,但仍旧是很开心。

盛小小和纪南郢的兴致也高,陪在姝姝身边点菜,安酒酒不好冷着一张脸摆脸色,只好顺着她们一块儿吃饭。

但她对纪南郢的态度仍旧是不冷不热,纪南郢倒是很努力的想讨安酒酒欢心,盛小小也在其中努力的活络气氛,想给他们制造机会,可是安酒酒统统不接招,不管他们说什么,一心只关注姝姝吃的好不好,或者是自顾自吃自己的,纪南郢跟她搭话她也不怎么搭理,只是偶尔给盛小小一个面子,吐两个单音节的字眼出来。

热脸贴了这么大一个冷屁股,任谁都会觉得难堪,何况是自小便骄傲的纪南郢,他兴致散了些,没刚开始吃饭的时候那么热络,开始跟盛小小聊起来。

盛小小也没想到安酒酒会软硬不吃这么不给面子,她这个红娘做的也是不尴不尬。

除了什么都不知道姝姝之外,剩下的三个人,气氛很是有些僵硬。

饭吃了个七七八八,纪南郢手机响起来,他道了声抱歉,到一边洗手间去接电话。

过了一会儿姝姝也想要上洗手间,安酒酒便后一步带着姝姝过了洗手间。

餐厅的男女洗手间是分开一左一右,安酒酒领着姝姝进去,在门口等她出来,等了一会儿,姝姝还没有上完厕所,安酒酒却听到纪南郢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似乎是在跟谁在交谈。

八卦之心使然,安酒酒下意识的往后倒了倒身子,正好能看到洗手间外头。

纪南郢应该是接完电话顺便来上洗手间,然后碰上熟人,正站在卫生间门口跟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说些什么,声音不是很大,安酒酒依稀听了一耳朵,都是些客套话——纪南郢在跟那个中年男人道谢。

安酒酒看了一眼,想把视线收回来,可是却忽然觉得那中年男人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只凭半个侧脸,安酒酒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想了下,没把身子缩回去,又仔细看了一眼,刚刚好那个中年男人跟纪南郢客套完,转过身子往洗手间外面走。

安酒酒看清楚他整张脸,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她见过这个男人,在笔迹鉴定中心。

如果她不是也被撞坏了脑子记忆出了问题的话,这个中年男人,是那时候给她做笔记鉴定的主任。

她还清楚的记得,这个主任姓陈。

安酒酒把视线收回去,脑子忽然变得有些乱。

纪南郢跟这个男人认识她并不奇怪,因为这个笔迹鉴定中心就是纪南郢帮她找的。

可是为什么,看上去这两个人不仅仅是认识这么简单?

方才纪南郢的一番道谢客套,是为了什么?

那份笔迹鉴定结果,会不会……

安酒酒越想越乱,似乎是在期待些什么,但是又拿不定主意,她站在原地失神片刻,姝姝已经上完厕所出来了,见她站在原地发愣,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妈咪,我好了。”

安酒酒这才回神,低头看她一眼,哦了一声,牵着她的手带她出去。

回到餐桌上,纪南郢还没有回来。

安酒酒仍旧在想方才看到的一幕,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纪南郢过了一会儿回来,脸上略带歉意:“不好意思啊,酒酒,小小,方才我秘书给我来电话,说是公司有点事情,我现在得赶过去处理一下,可能不能送你们回去了。”

第183章 一样的糊弄人

她说完,转眼看了一眼一边的安酒酒,纪南郢也转脸看她,安酒酒心里却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一时间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直到盛小小在底下拉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向纪南郢,反应了一下,然后才哦了一声:“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了。”

纪南郢一晚上把安酒酒的抵触看的清楚,心里面本就有些难受,现在见她仍旧是毫不留念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勉力扯了下嘴角:“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小心点回去,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安酒酒敷衍的点点头。

盛小小看一眼安酒酒,尬笑了两声在中间打圆场:“你放心吧,我们一到家就告诉你,你就先回去吧。”

纪南郢看她一眼,笑了下,又道了声好,跟姝姝打了个招呼,这才转身走了。

见到纪南郢转身走了,盛小小才坐下来,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安酒酒:“你今天怎么回事?”

安酒酒回神,看她一眼,吊着眼角把问题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你今天怎么回事?”

“……”盛小小心虚一瞬,“什么我怎么回事?”

安酒酒呵笑一声:“我怎么记得你上次跟我说到纪南郢还喊他欠打的神经病,怎么过了两天,就聊得这么愉快了?”

盛小小笑了一声,摆摆手:“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安酒酒看着她,“那你又是什么时候成了媒婆了?”

“……”盛小小哽了一下,转脸看她,认真了几分道,“我是觉得,纪南郢这个人真的挺不错的。”

安酒酒把视线收回来,哦了一声:“怎么说。”

盛小小把之前幼儿园的事情三言两语跟她说上一遍:“我是觉得,既然司霖沉都不记得你了,你也不打算再跟司霖沉在一起,倒不如考虑一下纪南郢,我觉得他人挺不错的,而且再怎么说,你们在一起他会对姝姝好,这样你也安心。”

安酒酒倒是不以为意:“就这么点小事情,你就感动了?之前不是还扯着嗓子跟我说要见他一次打他一次的吗?”

“……那只是个误会,”盛小小有些不满,“我跟你说认真的呢,你能不能别提那件事了?”

“我也是跟你说认真的啊,”安酒酒转脸看她,“我跟纪南郢认识二十几年了,如果有可能早就在一起了,也不必要等到现在,可这么多年来,我对他都只有朋友之情,没有任何其他的念头。”

她表情认真,不似说笑,盛小小知道她的性格,对待感情向来说一不二。

她平日里看着好说话,但一旦涉及到感情,总有她自己的执拗固执,盛小小心底犹豫,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你总不能一直一个人下去。”

“我并没有一个人啊。”安酒酒不以为意,“我不是还有姝姝陪着我呢,而且,你也会陪着我啊。”

她转脸捏了捏姝姝的脸,笑着问她道:“姝姝会一直陪在妈咪身边的,对吗?”

姝姝在吃闸蟹,没听懂她们刚才在说什么,但安酒酒这句话倒是听明白了,她舔了舔嘴角的蟹黄,一下一下的点头:“嗯,姝姝陪着妈咪。”

安酒酒温和的笑,然后转脸朝盛小小挑了下眉,满意道:“我跟姝姝两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为什么一定要嫁人?”

“……”盛小小有些无言以为,默了一下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当年那些事情,司霖沉因为一场车祸忘了个一干二净,可是她心里却永远都记得。

如果她没有重新开始,她就永远都忘不了。

安酒酒别过脸去,垂了眸,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的,但是小小,有些人是他便是他,不是他,怎么也不会是他。”

盛小小:“……”

什么是他不是他,盛小小没谈过恋爱,这话听得超纲,她不是很明白,脑子转了一圈,总结道:“意思就是感情不能勉强是吧?”

安酒酒转脸,看她一脸懵懂纠结,觉得有些好笑,她笑了一声:“等你谈恋爱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的。”

盛小小:“……”

特么的,这话听着跟小时候妈妈说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有什么区别!

一样的糊弄人,还不走心。

盛小小没好气的哦了一声,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我是管不了你,你爱咋咋地吧,不关我事了。”

安酒酒没忍住笑出声:“走吧,回去了。”

安酒酒把姝姝抱起来,拍了盛小小一下,先一步往餐厅外面走,盛小小切了一声,跟上她。

第二天安酒酒起了个大早。

收拾妥当给盛小小她们买了早餐回来,她嘱咐盛小小带姝姝去幼儿园,然后去了公司。

临走的时候,她特地回房间,带上了沈静的日记本。

不管昨天是不是自己多想,为了安心,她都必须得重新再做一次笔迹鉴定。

她到律所的时候心里面到底还是有些忐忑。

她着实不想看到严非烟,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司霖沉。

但是严非烟和司霖沉似乎是没来律所,她安稳的度过第一天。

下了班,她拿着笔记去找了自己新打听到的笔记鉴定中心。

这一次的她没跟任何人提起,把笔记交给鉴定中心的人之后便回了家,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鉴定结果等了几天才出来。

鉴定中心的人给安酒酒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等下班。

手头上的工作刚刚忙完,她肩膀有些酸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去了茶水间,准备泡杯咖啡缓缓神。

茶水间有咖啡机,中午午休的时候会有员工自己磨咖啡喝,因此茶水间里面飘着一股咖啡的醇香,安酒酒轻嗅了一口,拿了条速溶咖啡倒进杯子里,冲上热水。

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安酒酒看到来电显示,心里面默然一紧,然后赶忙将电话接起来,那边是一道亲和的男声:“请问是安酒酒小姐吗?”

第184章 陪我见个客户

“只能说大概率上来说,这两个笔迹不是出自与同一个人。”

安酒酒心里高高提起一口气,在某个瞬间忽然松下去,她道谢:“谢谢您,我知道了。”

那边应了声好,电话挂断。

安酒酒捏着电话,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沁了一层汗,她手有些抖。

好像悬着的一颗心忽然放下来,但是又有一种莫名的无措和迷茫感,安酒酒搓了下手,手碰到旁边的杯子想起来自己似乎是来泡咖啡的,于是下意识的想把杯子拿过来喝一口。

咖啡是刚刚泡出来的,还冒着热气,内里滚烫,安酒酒还在出神,猛然被烫了一下,她一哆嗦,咖啡悉数倒出来,洒了一声。

安酒酒受了惊吓,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抖着裙子上的咖啡渍,一脸的懊恼。

她今天穿的白色针织裙,洗起来肯定很麻烦。

她叹了口气,抬手锤了一下脑袋,转身去了卫生间清理。

简单处理了一下,勉强能看的过去,安酒酒转身准备回办公室,一进去,却看到徐毅正站在里头等她,见到她回来了,点头行了个礼:“安小姐。”

安酒酒点了下头:“找我有事?”

“司少来公司了,”徐毅道,“有些事情要跟您谈谈,让我请您过去。”

司霖沉来公司了?

安酒酒皱了下眉,有什么事情?

她想到那天在医院里不尴不尬的晚上,有些心烦,多半又是问她她们两个人什么关系。

安酒酒不太想见,于是问徐毅:“司少有说是什么事情吗?我可能准备要下班了。”

徐毅摇头:“您自己过去看看吧。”

毕竟她是在他手底下做事情,也不能真就直接跑了,何况徐毅也不会让她溜了,别无他法,安酒酒跟着徐毅过去见司霖沉。

司霖沉虽然不常到律所来,但是律所还是有他的办公室。

安酒酒随着徐毅上了楼,徐毅敲门:“司少,安小姐请到了。”

里面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司霖沉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有些沙哑,像是磨砂石划过:“进来吧。”

安酒酒跟着徐毅进去,心里面在想,他嗓子不舒服吗?声音这么哑了?

进门一抬头,司霖沉坐在办公桌上,似乎是在看什么文件,听到推门声才把头抬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安酒酒匆匆把眼睛低下头。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从医院离开之后,安酒酒对面对司霖沉这件事情总是有些莫名的心虚和慌张。

兴许是怕他又多问些什么,而她没有准备,说出来的话漏洞百出,再次被人揭穿。

司霖沉面色有些病态的白,嘴唇也发干,能看到唇皮微微浮起来。

他咳嗽了一声,打了个手势,示意徐毅可以先出去。

屋子里剩下她们两个人,安酒酒又听到司霖沉咳嗽一声,心里忍不住想,他感冒了?上次晕倒发烧还没有好吗?怎么病了这么久呢?生病了还在工作,真是不要命了。

司霖沉抬眼看她,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针织裙,裙子上染着一大片的咖啡渍,应该是被简单洗过了,颜色没那么深,但是周围湿了一圈。

腿上套着丝袜,配一双短靴,裙子是高领的,围住纤细的脖子,只露出她小小的一张脸来。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是心不在焉的出神,嘴角和眼角都是天生向上翘的弧度,看着几分喜庆,但是因为她的失神发呆,看着有些呆愣。

司霖沉咳了一声:“你这裙子怎么回事?”

安酒酒听到司霖沉的声音,愣了一下回神,看了一眼裙子上的咖啡渍:“不小心把咖啡打翻了倒身上了。”

司霖沉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话问的……

不像是老板问员工的问题了。

安酒酒没回答他,只是问:“不知道司少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她心里有些紧张,一边等他开口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他问什么问题的时候自己应该有什么回答。

她盘算了一会儿,却没想到司霖沉没问她什么问题,而是跟她道:“陪我去见个客户。”

安酒酒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司霖沉站起身来:“怎么?有什么问题?”

安酒酒摇头:“没有。”

只是有些奇怪,法务部这么多经验丰富的老人,怎么挑了她跟着去见客户,她初来乍到的,不怕把他的项目搞砸吗?

但她没问,毕竟老板的吩咐,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司霖沉其实也并不是想带她去见什么客户。

他原本喊她过来,是想问问她工作习不习惯,问问她这几天的近况,跟她聊几句,但是看她一身狼狈,裙子脏兮兮的站在他面前发呆,便忽然生出带她出去走走的念头。

然后连他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脱口说出让她陪着去见客户的话来。

不过晚上他的确有一个项目要谈,有一个应酬要去。

带着她去也未尝不可。

安酒酒跟着司霖沉出了公司。

外面天气很冷,今天没有太阳,还起了风,安酒酒裹着大衣,被风一吹,咖啡打湿的地方凉飕飕的,她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衣服。

司霖沉察觉到她的的动作,想了想,没出去,而是吩咐徐毅把车开到公司前面来。

安酒酒跟着上车,车里开了空调,暖和很多,一坐下,她看到身上的咖啡渍,有些为难:“司少,要不您还是换一个人跟您去吧,我今天这衣服……”

司霖沉瞟了一眼:“没事。”

然后他吩咐前面的徐毅:“去附近的商场。”

安酒酒一惊:“去商场干什么?”

“你也知道你裙子脏了,”司霖沉坦然道,“带你换条裙子,然后再去客户那里,省的丢了我的脸。”

“……”

典型的司霖沉口气。

安酒酒扯了扯衣领,哦了一声,没说话了。

两个人都是沉默,但是气场莫名的契合,因此车里的气氛也并不僵硬。

徐毅挑了最近的商场,因此很快便到了。

第185章 她这样丢人?

安酒酒本身是很无所谓,反正她穿什么都是穿,只要能穿出去见人就好了。

但是司霖沉却件件都不满意,好像是在挑他自己的衣服一样。

安酒酒跟在他身边走,一件件衣服换给他看,司霖沉坐在凳子上摇头,画面像极了霸道总裁带着小女友来买衣服。

安酒酒甚至有种错觉,等她试完,司霖沉会从口袋里掏出张卡,然后跟服务员说:“除了刚才试的这几件,其他的全包起来。”

但终究是错觉,司霖沉给她买了件中规中矩的长裙。

跟她被咖啡渍弄脏的那间裙子风格相似,不过上面带了绒,颜色也更白一点,看着更添了几分少女感。

安酒酒掀了下裙角,司霖沉这才点了头:“就这件吧。”

他付了账领着她往外走,仍旧是悠悠闲闲的样子,偶然路过一家首饰店,司霖沉在橱窗前顿住脚步。

安酒酒随着他停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橱窗里面立着一个模特,模特穿了件雪白的纱裙,脖子上带着一条项链。

项链由银打成细线,绕成一圈,绕成一个小结,上面缀了几颗碎钻,在灯光下星星点点散着光。

像是,一个眼睛,而那里面的碎钻,像是眼睛里面的星光。

司霖沉想,安酒酒戴着肯定很好看。

因为那几粒碎钻,在灯光下,宛如她的眼睛一般清亮。

他迈步进了首饰店。

安酒酒跟着他进去,见到他吩咐服务员把那条项链包起来。

安酒酒不知道这是买给自己的,见他忽然买项链还以为他是准备送给严非烟,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却没想到,在她不是滋味的时候,司霖沉走过来,转手把手里的小袋子递给她。

安酒酒一怔,没反应过来,抬头有些呆的看他。

司霖沉笑了一下:“送你的。”

安酒酒反应过来,没有伸手去接,抬眼看了他一下,摇摇头:“不用了司少,太贵重了。”

“一条项链罢了,”司霖沉道,“对我来说,还称不上贵重。”

安酒酒皱了下眉:“但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很贵重了。”

她把他的手往回推,再次拒绝,“真的不用了,司少。”

司霖沉看她一眼,脑子转了一圈,换了个说法:“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

安酒酒不解,眉心微扬了一下,几分困惑的看着他。

他开口道:“我的意思是,比起你这样去跟我见客户丢我的人相比,这条项链,着实算不了什么。”

她这样丢人?她什么样?

安酒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搭,这衣服不是他自己点头挑的吗?怎么又还嫌丢人了?

司霖沉似乎是看出她的奇怪,先一步开口解释:“你穿的这一身衣服的确是好看,但是领口微低,露出锁骨,不配条项链,显得脖子空荡,看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这个客户很重要,不能出一点差错。”

安酒酒顺着他的话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口。

他先不说倒是没什么,如今这么一提,好像真的是有几分空荡。

司霖沉看出她的动摇,再次把手伸过去:“拿着吧。”

说完,直接把盒子塞了她手里,也不等她反应,绕过她走了。

安酒酒转脸看他一眼,不知道他方才说的话说的是真是假,但也没再过多纠结,暂时先拎着跟上去了。

到了餐厅,司霖沉看她一眼,没带着她往包厢去,而是吩咐她:“去把项链戴上。”

安酒酒有些犹豫的看他一眼,司霖沉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不得了的模样。

她抿了下唇,没再多说,寻了个厕所把项链戴上了。

司霖沉在外头等着,过了一会儿,安酒酒从卫生间出来。

她皮肤本就白皙,加上身材娇小偏瘦,因此一双锁骨明显,成蝶翅形状,项链正好垂在锁骨之间,衬的她一双锁骨更加漂亮。

应该是顺路补了个妆,她粉唇娇嫩,在灯光下面站着,一身白衣,面色却红润有气色,看着比之前更年轻几分,就像是刚出社会的小姑娘。

司霖沉移开视线,心里想,这条项链真的很好看。

他轻咳一声,道了声走吧,带着她进包厢去了。

里面已经有五六个人在等着了。

看到司霖沉进来,纷纷站起身来行礼问好,司霖沉略微点了下头,带着安酒酒入了座。

安酒酒原来以为司霖沉带她来会是见什么有关于律所法务方面的客户,却没想到一进去他们聊得都是房地产的相关方面。

安酒酒听了两耳朵,着实是没听不懂。

司霖沉被人左右劝酒,自身应接不暇,也没法分身出来照顾她。

安酒酒插不上话,听又听不懂,只能尴尬的坐在一边努力降低存在感,偶尔有人问到的时候搭上两句话。

因为她是跟着司霖沉一块儿来的,客户都以为她是公关经理,劝了司霖沉一轮酒之后,开始把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安酒酒本来是打算努力降低存在感等到他们吃好喝好饭局结束就赶紧溜,却没想到开始有人过来给她敬酒。

她是陪着司霖沉过来的,虽然不太想喝,但是她本又帮不上忙,总还不能拂了客户的面子,便迎合着喝了两杯。

安酒酒酒量不算太差,但还是头一次参加这种应酬,上了酒杯的都是度数极高的洋酒,后劲也很大,她那点酒量喝不了几杯,两杯下肚脸已经红了。

司霖沉喝了一轮,在一边休息了一会儿,也没人敢强行灌他酒,转眼一看,却见到安酒酒被人劝着喝了两杯,脸已经红了。

他不知道安酒酒酒量如何,但看到有人端着酒又想灌她,便大概猜到哪几个人没安什么好心思。

那杯酒颜色也不太对劲,应该是几种酒混在一起的,看安酒酒的脸色,这样的酒一杯下去她就扛不住了,司霖沉皱了下眉,几乎是本能反应,自己还没斟酌好,已经伸出手去拦住安酒酒接酒的手。

第186章 醉酒

冯总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既然司少肯赏脸,我们哪有不喝的道理。”

说完,司霖沉笑了一下,抬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净了。

安酒酒目瞪口呆,看他喝完了,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脸移开视线,心想,我还能喝几杯的。

又有些担心,他不是还在生病吗?

刚才还在咳嗽。

而且,安酒酒记得,司霖沉一直都有胃病,这么喝下去,定然要出事的。

像是为了迎合她的想法,司霖沉在一边捂着嘴闷咳了几声。

安酒酒担忧的转过去看,司霖沉脸色有些红,脖子上也染了红,但是一双嘴唇却没什么血色,看着很疲惫的样子。

安酒酒皱眉,见到那几个人经由姓冯的客户一带头,纷纷又开始向司霖沉敬酒,司霖沉也来者不拒,一一喝了,连带着客户灌安酒酒的那几杯也统统不动声色的帮她拦下来。

虽是没有挑明,但是在场的人都看出来司霖沉在替安酒酒拦酒。

替一个公关拦酒?

那几个客户心里对安酒酒的身份存了几分好奇,但同时也有些不爽,于是劝酒劝的更加起劲。

安酒酒眼见着司霖沉的脸色越发的不好,心里到底是心疼,于是后面也不让他帮自己喝,每每抢在他开口直接把酒接过来喝的干净。

但她的酒量在这种场合到底尚浅,没喝几杯便面红耳赤,司霖车见状,不由得喊停:“今天就先到这吧,后面合同的事情,我会让徐毅过来跟各位谈。”

酒席刚过,才不过十点,司霖沉就要离场,在场的客户自然不满,姓冯的先开口拦人:“司少,这饭才吃过就回去了?司少家无内人,回去也无趣,不如跟我们去第二轮?”

安酒酒已经喝多了,在一边昏昏欲睡的样子,嘴巴低低的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司霖沉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更加烦躁,但还是强忍了心里面的不耐,面上还算客气:“今日还是先到这吧,下一场冯总尽管去,都记在我账上,算是我赔了这个人情。”

兴许是喝多了,司霖沉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几个客户却好似没当一回事,依旧笑嘻嘻的想要拉着司霖沉去第二轮,司霖沉推拒两句,转眼看到安酒酒已经东倒西歪坐都坐不住,心里耐心全无,脸色也冷下来,口气凌厉许多,没了方才的客气客套:“不了,还是冯总们去吧。”

说着,他转口吩咐徐毅:“把车开过来,吩咐司机来接人。”

语罢,他也没再跟那几个人废话,转身过去抱了安酒酒便出了包厢。

姓冯的带头还想要再拦,被徐毅先一步挡在跟前拦住了,而司霖沉已经带着安酒酒离开了。

自从姝姝出生,为了照顾姝姝,安酒酒已经很久没有喝酒应酬过了。

她之前酒量不差,但是许久没沾过酒水,加上今天饭席上洋酒读书着实太高,安酒酒喝了几杯,意识便不太清醒,脑袋昏昏沉沉,迷糊感觉到自己好像起来了,像是在坐飞机,晃得她头昏脑涨的。

她的意识模糊中还停留在那个饭席上,总记挂着司霖沉的身体,又担心他喝太多的酒,胃也不好。

她模模糊糊的念叨:“没事,我可以自己喝。”

念完又开始嘟囔:“不用你帮我喝,你胃不好,喝这么多酒干什么,我胃很好的,我可以多喝几杯。”

司霖沉听她含糊不清的跟那里念叨,但是她声音又小吐字也不清楚,他根本听不清楚安酒酒在念叨个什么东西:“说什么呢?”

安酒酒却是听到了他的话,沉默了一下,忽然哼了一声,猛然一抬手拍了他一下,声音突然变大:“你不乖!”

司霖沉:“……”

谁不乖?

刚好徐毅开了车过来,司霖沉把她塞进车里,安酒酒却好像来了劲,死活不肯上车,扒着车门扭身子:“我不进去!”

司霖沉:“……”

他低下头去看她,她扒着车门,一双眉头皱的很紧,眼睛仍旧是晶亮,兴许是沾了酒气的原因,看着湿漉漉的,嘟着嘴巴,严肃又可爱的看着他。

真是醉的厉害了吧。

司霖沉放缓和了声音:“上车,回家了。”

安酒酒却摇头,摇头,又摇头。

司霖沉抿了下唇问她:“不回家?”

安酒酒还是摇头,不过这回开了口:“不跟你回家。”

司霖沉皱了下眉,有些奇怪:“怎么说呢?”

安酒酒却抿紧了嘴巴,抬手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不能说。

司霖沉只好再耐着心思哄她,劝了半天,安酒酒才半推半就的上了车。

一上到车倒是安静了很多,似乎是困了,上车之后便歪着头靠在背椅上睡觉。

司霖沉转脸看她,她偏头靠在背椅上,呼吸一高一低,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司霖沉呼了口气,吩咐徐毅开车送她回家。

却没想到安酒酒没有安分太久。

车开到半路,安酒酒忽然又醒了,一骨碌坐直了身子。

司霖沉被她这动静吓了一跳,转过脸去看她,见到她眨了眨眼,忽然呃的一声捂住嘴巴,一只手拼命的拍前面驾驶座的徐毅。

徐毅被吓了一跳抓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一个急转往路边倒过去。

幸亏徐毅很快反应过来,眼疾手快的踩了刹车,将车靠在路边停稳。

可是这一个急转却彻底把安酒酒晃晕,她一下子没有忍住,捂着嘴巴的手一松,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全吐在了车上。

车里瞬间弥漫出一股酒醉呕吐物的臭味。

司霖沉:“……”

徐毅:“……”

安酒酒咳了一声,似乎是吐完舒服了些,长吐了一口气出来,往后一倒,靠回到背椅上。

徐毅半天才有些为难的咳嗽了一下,转脸问司霖沉:“司少……这……怎么办?”

司霖沉有轻微的洁癖,闻到这个味道,配上车里的一堆垃圾,简直头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强忍着:“把窗户打开,继续开。”

第187章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却没想到安酒酒的问题又来了。

窗户一打开,她开始觉得冷,打了个寒颤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开始伸手去摸窗户,摸了半天摸了一手风,又觉得冷,开始哇呀呀的喊:“我家的窗户被人偷了!”

司霖沉:“……”

他转脸看她,安酒酒也转脸看他,眨了下眼睛,重复了一遍:“我家窗户被人偷了!”

司霖沉刚想要把她摁回来,吩咐徐毅把窗户关上,安酒酒却已经往他这边凑过来,也是伸出手去摸他那边的窗户:“这边的竟然也被人偷走了?!”

司霖沉把她摁回去,试图跟她解释:“不是,这不是你家,这是在车里,我只是把车窗……”

安酒酒却不听他解释,一把挣脱他的手,看到前面驾驶座的窗户也没有了,于是还想爬到前面去摸,一起身却发现起不来——安全带拦住了。

她眨巴着眼睛看了一眼身上捆着自己的安全带,声音震惊:“有人偷了我家的窗户还绑架了我!”

司霖沉:“……”

安酒酒哇哇大叫,一边叫一边凑过他身边扯着他大呼小叫:“报警啊,报警啊,有人绑架我。”

司霖沉:“……”

现在的女人喝醉了都这么可怕的吗?

司霖沉把她摁回在座位里:“没有绑架,这是安全带,老实一点,马上就到家了。”

安酒酒却不听他的,抱着他的胳膊开始呜呜的哭:“我怎么这么惨,绑架我做什么,我又没有钱……”说了又好像觉得不对,于是补充了一句,“不对,还是有一点钱,还有三套房子。”

司霖沉:“……”

他觉得有点好笑,问她:“还有吗?”

安酒酒赶紧摇头:“没有了,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给你,我还要回家照顾我女儿,姝姝一个人在家肯定很害怕,我都没有好好照顾过她让她过上好日子,你放过我吧,我回去把房子都给你。”

她一脸真诚又害怕的样子,似乎是为了表达诚意,还眨了眨眼睛,腾出一只手竖起三根手指在耳边,作出发誓的样子:“真的,我不骗你。”

司霖沉忍俊不禁,刚想说些什么,车子开过减速带,晃了两下,安酒酒呕一声,又要吐,司霖沉一个激灵,赶忙让徐毅把车停下,然后捂着安酒酒的嘴巴让她忍住,带她下车,扶她到路边,这才让她吐出来。

安酒酒在一边扶着树干吐,司霖沉就在旁边拿了个塑料袋帮她接着,脸上说不出来的嫌弃。

过了好一会儿,安酒酒才把胃里的东西倒干净,司霖沉叹了口气,吩咐徐毅开去清洗然后下班,自己去旁边便利店给她买了瓶水。

兴许是胃里的东西被倒空了,安酒酒精神缓过来一些,也没再吵着要去报警,乖乖的接过水准备喝。

司霖沉拦下她:“先漱口。”

安酒酒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

司霖沉无奈,咕噜咕噜,做了个漱口的动作给她看。

安酒酒有样学样,咕噜几声,然后把水咽下去了。

司霖沉:“……”

他真是服了。

算了,他叹气,让安酒酒喝了几口水,拧好瓶盖放进她包里,蹲下身,示意安酒酒上来。

安酒酒撒过一阵子的酒疯,倒是听话了很多,乖乖的趴在他背上老实的跟着他回去。

这里离小区已经没多远,安酒酒老实的趴在他背上,呼吸一高一低的,似乎是睡着了。

司霖沉微微转脸看她,只能看到她侧脸鼻尖,呼吸声轻轻浅浅的就在耳畔。

他转回脸去,心想,这么走走倒也不错。

如果,安酒酒没有再一次哗啦吐他身上的话。

司霖沉把安酒酒扔到床上的瞬间,除了如释重负之外,还深深为自己的好脾气折服。

他真的是太宽容了。

因为安酒酒喝了个烂醉,又是大半夜,姝姝应该早就睡了,因此司霖沉没去打扰姝姝,带着安酒酒回了自己家。

他把安酒酒扔在床上,自己感觉拿了衣服去洗澡。

在浴室里待了半个多小时,确认自己身上没有味道了,司霖沉才从卫生间出来。

洗了个澡,身上清爽很多,司霖沉心情也好了很多,他泡了杯茶准备给安酒酒醒醒酒,刚走到房间,却看到安酒酒猛然从卧室冲出来直奔卫生间去,半分钟之后,司霖沉听到她干呕的声音。

不知道以为是她怀孕了害喜严重。

司霖沉无奈,放了水杯,走到卫生间去看她。

安酒酒扶着马桶干呕的起劲,司霖沉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疼,走过去给她拍了背。

这次安酒酒没吐多久,干呕的声音很快停下来,她抱着马桶,安静下去。

司霖沉以为她又睡了,伸手推了推她:“安酒酒?”

安酒酒指尖动了动,然后抬头转脸,看到是他,皱了下眉:“司霖沉?”

司霖沉点点头。

安酒酒抿了下唇,下一秒,出乎司霖沉意料,她哇的一声扑进他怀里哭起来。

司霖沉:“……”

真是没完没了了。

司霖沉想要把她扯开,可是安酒酒却抱紧了他不撒手,司霖沉真是百般无奈:“我没绑架你,我只是……”

他想解释,安酒酒很快开口打断他:“你个混蛋!”

司霖沉心想,估计是换了场戏演吧。

可却好像不是。

安酒酒闷声哭了一会儿,忽然问他:“你怎么忘记我了呢?”

司霖沉听到她的话,怔了一下,隐约觉得不对,于是低头问她:“什么?”

安酒酒头仍旧是埋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呜咽:“你说过要一辈子守着我的,可是这才不过二十年,你怎么就忘记我了呢?”

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司霖沉感觉到安酒酒再说至关重要的事情,于是低下头去,轻声问她:“我忘记了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安酒酒沉默了片刻,而后开始摇头,从他怀里退出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因为我不能找你。”

司霖沉皱眉:“为什么?”

“因为我离开你了,”安酒酒道,“我不可以找你。”

离开?

第188章 如果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

安酒酒点头。

“那为什么呢?”司霖沉问她,“四年前,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安酒酒垂下眼去,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过了一会儿,又开始摇头:“我害怕。”

司霖沉上前轻轻抱住她,拍着她的肩,状似安抚:“不怕,我在呢,我还在守着你。”

安酒酒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安晟说,如果我不离开你,他就会让你永远离开我。”

安晟?

安晟又是谁?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想问她,可是安酒酒声音低下去,似乎是累了,过了一会儿,忽然又抬起头来看他:“你会原谅我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司霖沉不解:“什么?”

“如果我伤害过你,误会过你,做错了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她思维太跳了,这话也问的莫名其妙,司霖沉不太明白,但还是认真的回答她:“这要看你做错了什么事情,还有你怎么样悔过,怎么样像我道歉。”

安酒酒脑子有些糊涂,听不懂他说的话,只模糊记得司霖沉很久以前跟她说过的一句话,然后摇头:“不是的。”

她嘟着嘴,退后一步,然后站起来,边往洗手间外走边摇头:“司霖沉不是这么说的。”

司霖沉跟上她,听到她自语,又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低声问她:“那,司霖沉是怎么说的?”

安酒酒朦朦胧胧的抬头看他一眼,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声音很低:“司霖沉说……”

她想了一会儿,接下去道:“他说,他爱我。”

然后她扑通一声,栽倒在司霖沉怀里,睡过去了。

司霖沉低头看她一眼,叹了口气,将她抱回到床上去了。

安酒酒却睡得不舒服,她吐了好几回,身上一股酒味,难闻的很,加上穿着针织裙睡觉也很不舒服,她转来转去,不停的拿手去把身上的衣服。

司霖沉看她睡得实在难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找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出来,打算先给她把衣服给换了。

可是过程里安酒酒却一点也不老实。

兴许是冬天冷,司霖沉一碰到她她就一直往被子里面缩,司霖沉好不容易帮她把衣服脱了,她身上一凉,立刻缩成一团。

司霖沉刚洗完澡没多久,身上还热乎着,她感受到热气,本能性的就往司霖沉怀里钻。

她衣服刚刚被脱下来,身上只穿着内衣内裤,光胳膊光腿的往司霖沉怀里怼,司霖沉一愣,反应过来立马想要把她拉开,她却不依不挠,撒娇似的哼哼两声,依旧是往他怀里钻。

司霖沉禁欲许久,本来对她的身体便没有什么抵抗力,被她这么一来二去的一撩拨,身上起了火,强忍着用力把她一把扯开。

安酒酒被他一扯,似乎是被拉疼了,坐在床上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她的酒还没醒,看到司霖沉,一瞬间又想起她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最后抬眼看他,嘟着嘴,哼了一声,声音跟小猫似的,委屈兮兮的撒娇:“阿沉,你不喜欢酒酒了吗?”

司霖沉被她这声音激的浑身一苏,还没有反应过来,安酒酒已经朝着他扑过来了,直接扑到他的怀里,然后在他怀里抬起头来,嘟着嘴巴:“阿沉,么么哒。”

“……”

她刚喝完酒,又刚吐完,身上的气味不算好闻,但是司霖沉能感受到怀里的胴体有多美。

他抿了下唇,觉得方才自己喝的酒在此刻上了头,感冒好像也加重了,声音哑的不行,但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安酒酒,你看清楚,我是谁。”

安酒酒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解,转了转脑袋,过了片刻呵呵的笑起来,声音清脆:“你是我的阿沉啊。”

她重新嘟起嘴,这次还把眼睛闭上了:“么么哒呀。”

司霖沉:“……”

他觉得这种情况下,他能忍住,才不正常。

他没再犹豫,低头吻住她。

后面事情水到渠成。

司霖沉想着反正睡都睡了,还抱着安酒酒去洗了个澡。

安酒酒彻底睡死过去,无知无觉的任由他折腾。

司霖沉给她洗完澡,抱她回了房间,安酒酒下意识的转了个身,一骨碌滚进了司霖沉怀里。

司霖沉几乎也是下意识的,伸手将她往怀里带。

两个人的动作太过本能,司霖沉做完之后,才发现不对。

他的动作,未免太过自然,他低头看一眼在他怀里睡过去的安酒酒。

安酒酒似乎是睡得不够舒坦,还在他怀里缩了缩,调整了姿势。

有些记忆,脑海里忘却了,身体却还记得很清楚。

司霖沉垂眸看她,脑子里忽然有相似的画面闪过去。

是一个女人窝在他的怀里,睡眠有些浅,他动了动胳膊,女人便皱了眉,翻了个身,伸手抱住他的腰,嘴里嘟嘟囔囔念了一句:“阿沉。”

司霖沉眨了下眼,再度低眼看她,脑海里那个女人,跟怀里安酒酒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她们曾经,也做过如此亲密的事情吗?

司霖沉皱眉,觉得脑袋有些疼。

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翻涌出来,他闭着眼睛,没有躲避,迎着疼痛去想,脑子里的画面仍旧是破碎串联不起来。

一闪又一闪,没有一个章法。

司霖沉想了很久,可是除了脑袋疼痛,却没有想到丝毫有用的东西。

他转眼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一点了。

他酒量虽然好,但是到底多喝了几杯,折腾一晚上,疲惫此刻涌上来,他叹了口气,没再接下去想,抱着安酒酒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司霖沉做了很多个梦,杂乱无章的,但是梦里总有安酒酒,混成一团,梦到最后,他看到安酒酒站在他面前,一直摇头,不停地哭,然后一步一步往后退,他心里生出巨大的不舍来,伸手想要去抓,可是安酒酒却在他伸手触碰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司霖沉心口剧痛,猛然惊醒过来。

第189章 他们结过婚?

司霖沉心里猛然松了一口气。

他想起刚才那几个梦。

梦境里面很多片段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安酒酒最后离开他,以及他们两个人,从民政局并肩走出来。

她和她手里都各自拿了两本红本子,但是两个人的表情看着都不像是去结婚的,反倒像是去离婚的。

直到走出民政局,他看了她一眼,她才匆匆收拾好表情,换上笑脸凑上去挽着他的手,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他却没什么兴致,将胳膊抽开,扔下一句晚饭应酬,便上车离开了。

这个梦境结束在安酒酒独自站在民政局门口的身影里。

这个梦境,真实的让他觉得曾经发生过。

司霖沉抬手抚了抚额,他跟安酒酒结婚了?

但是要让他这么去想,却想不起来。

他暂时放下,转脸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五点了。

司霖沉琢磨了一下,如果让安酒酒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估计会避他避的更远。

他转眼看了一眼她的包,翻了翻,从里面找到了钥匙,然后下床换了衣服,将她抱起来,轻手轻脚的送她回去了。

时间还早,盛小小和姝姝在里屋睡得正熟,司霖沉动作很轻,开门抱着她进去,把她送到客房里睡去了。

路过卫生间,司霖沉想了一下,在客厅找了一圈,看到架子上的医疗箱,于是拿下来,从里面取了根棉签出来,然后返身回了洗手间。

洗漱台上只放着三根牙刷,其中有一根比另外两根小上很多,上面还画着哆啦a梦的图案。

司霖沉想到自己的那串钥匙,伸手把那根牙刷拿下来,用棉签在上面刮过一圈,装进塑料袋里,揣进口袋里带着走了。

出了安酒酒家,他把电话打给徐毅,吩咐他过来一趟:“你亲自去一趟医院,帮我做个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徐毅惊讶片刻,“dna来源呢?”

“你上午过来,”司霖沉道,“我会给你。”

徐毅应了声好,又问:“司少还有别的吩咐吗?”

司霖沉嗯了一声,想了下,又道:“昨天的那个项目,资金撤了,把项目合作拿给他们对头公司。”

昨天司霖沉的脸黑成这样,那个冯总还在疯狂试探,这个结局徐毅倒不是很惊讶,但还是确认了一遍:“合作消息之前已经放出去了,现在临时撤资的话可能会对股票有一定影响,加上违约金,可能董事那边会不太好交代。”

“这么点钱,我还是能赔得起,撤了吧。”司霖沉轻描淡写带过去,重点还是放在亲子鉴定上,“医院你记得亲自去一趟,盯着结果出来,然后立马把结果给我,”

司霖沉挂了电话,到家里找了棉签出来,在舌头上刮过一圈,找了另一个塑料袋装进去,和姝姝的一起放到文件袋里,等着徐毅过来拿。

安酒酒这一觉睡得很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她脑袋疼的不行,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觉睡醒过来还有些懵,左右看了一圈,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家的客房。

她动了下身子,触感有些不对,于是掀开被子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身上脱了个精光,只剩下内衣内裤。

她转脸看了一眼,大衣和针织裙被扔在一边的椅子上。

针织裙上还零零散散的刮着些呕吐物。

什么情况?

安酒酒每每喝多都习惯性的断片,昨天晚上究竟怎么一回儿事也完全想不起来。

脑袋还带着宿醉后的疼痛感,她动了动身子,觉得身上手脚都在发酸,她抬手揉了揉肩膀,一低头,扫了一眼,看到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上的碎钻在她锁骨之间发着光,像是昨夜的点点星光。

她想起来了,昨夜是跟司霖沉见客户去了。

但是只记得自己多喝了几杯,然后便睡着了。

睡着之后呢?

她分明记得自己睡着之前还是在餐厅的啊。

安酒酒仔细的想了一会儿,可是太阳穴突突直跳,一回想就脑袋疼,容不得她多想。

她揉了揉脑袋,听到门响了两声,她转脸看过去,门被打开,盛小小露出一个脑袋进来:“醒了?”

安酒酒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见到姝姝在盛小小底下也探出一个脑袋进来,脆生生的喊了句:“妈咪!”

“姝姝?”安酒酒皱了下眉,“你怎么还没去幼儿园。”

姝姝摇头:“今天不去幼儿园。”

“你睡糊涂了吧,”盛小小解释道,“今天星期六,去什么幼儿园。”

是吗?

安酒酒晃了晃脑袋,又听到盛小小道:“喝这么多,能不糊涂吗?你昨天怎么喝这么晚才回来啊?”

“很晚才回来吗?”安酒酒想不起来,“昨天陪客户吃饭去了,就多喝了两杯,不过,谁送我回来的?”

盛小小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昨天我跟姝姝等你到十二点,给你打电话也不通,熬不住就先睡了,等起来了,发现你的包在外面,你自己睡到客房去了。”

那她怎么回来的?

安酒酒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仍旧是想不出来。

盛小小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转身去房间给她拿了身衣服过来,递给她道:“我煮了点白粥,在锅里热着,起来洗个澡喝一点吧,对胃好。”

安酒酒接过来,笑了下:“谢了。”

盛小小摆摆手:“以后别喝这么多,对胃不好。”

她转身拿了安酒酒的脏衣服出去。

安酒酒从床上爬起来洗了个澡,总觉得身上有点不太舒服。

身上到处都很酸,一双腿也不太使得上劲。

洗了个澡之后倒是清爽很多,盛小小给她盛了碗粥。

白粥清淡不粘稠,恰到好处的温热,喝下去肚子里暖暖的,像是有一股热流在轻缓流动。

她盛了一小碟咸菜出来,混着白粥小口小口慢慢的喝,想了一会儿,还是拿手机给司霖沉打了个电话。

司霖沉电话接的很快,喂了一声。

安酒酒犹豫片刻,才开口:“司少,昨天晚上,我似乎是喝得多了,没有失礼之处吧?”

第190章 原来是她

“是徐助理送我回来的?”

司霖沉嗯了一声:“怎么?有什么不对?”

“没有没有,”安酒酒赶忙摇头,“只是麻烦徐助理了。”

司霖沉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安酒酒想了下,想到他昨天似乎也喝了不少,加上他脸色不太好,心里到底是有几分担忧,但又怕多问会让他看出端倪,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客套道了声谢,挂了电话。

等周一去公司的时候看看他的脸色如何再说好了。

安酒酒把粥两三口喝完,盛小小正在外面陪姝姝画画,她走过去喝了口水,盛小小抬头看她:“舒服多了吧?”

安酒酒笑笑,点头:“舒服多了。”

两个人闲聊几句,安酒酒手机又响起来。

她拿起手机来看,是唐人来的电话。

她这几天忙着工作,已经一连几天没到医院去看唐易了,好在唐易那边情况稳定,也一直没有什么异常,所以她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要去医院照看唐易这件事情。

猛然接到唐人的电话,她这才想起来,好像自己很久没到医院去了。

她赶忙把电话接起来:“喂,唐叔叔。”

那边却没有立刻传来回话。

安酒酒觉得有些奇怪:“唐叔叔?”

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传来一道男声:“酒……酒酒。”

声音晦涩不清,好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一般发音困难,又像是嗓子口里被一团沙子堵住,憋了很久,才从流沙缝隙里吐出只言片语来。

这不是唐人的声音。

安酒酒愣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是却令人不可置信,她心底想到一种可能,过了好一会儿,才张了张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一刻,却也发不出声音来。

一边的盛小小察觉到她的异常,转过脸来问她:“谁啊?出什么事了吗?”

安酒酒摇了摇头,抿唇咽了口口水,然后才开口说出话来:“唐易?”

那边没有回话,只听到呼吸声音。

安酒酒抿着唇,心里面欣喜、轻松、感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强忍着落泪的冲动,站起身来,紧张到一双手都在颤抖,她又问了一遍:“是唐易吗?”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很轻的一声,嗯。

安酒酒另一只手猛地抬起来捂住嘴唇,眼泪在那一瞬间掉下来,灼热滚烫的打在她的手上。

盛小小看到她这个样子,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赶忙站起来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安酒酒摇头,眼泪不停的掉,但是嘴角却忍不住的往上扬,她又哭又笑,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唐易醒了。”

唐易醒了。

在半个小时之前。

他觉得自己真的睡了很长一个觉。

梦里他被困在一个房间里。

房间四面都是雪白的墙壁,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床。

他躺在床上,想动,可是手脚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怎么也动不了。

但意识却是清醒的。

他能感受到这个房间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像是白天黑夜的轮回。

也能感受到有人在房间外面来来去去,偶尔停在房间门口,跟他说话。

但是他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也听不清是谁来过是谁又离开。

周围的一切空泛苍白,但是却让他无能为力。

他只能待在那个床上,躺着,一直躺着。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手脚似乎被外界某处灌来了力量,房间的几面墙开始变薄,他能隐约偶尔的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感觉到有人在给他喂水,帮他擦洗身体。

然后他身体里的力量越来越强,周围困住他的墙壁逐渐变薄,他感觉到眼前有光透出来,帮他撑起一片关线。

然后他睁开眼睛。

面前是白茫茫的天花板,他有一瞬间失神,不知道身在何地,耳边传来仪器滴答的声音,他转过脸去看,见到唐人背对着他,在一边桌子上备课的身影。

他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个头发白了大半的中年男人是自己的父亲。

唐易动了动嘴唇,想开口喊他,然后问他怎么老的这样快,可是他一时之间,张开嘴,却忘记了怎么发声。

他嘴巴张张合合很久,才终于想起来,然后声音极低的叫了一声:“爸。”

声音微弱,但是好在,唐人还是听到了。

他愣了一下,手中的笔顿了顿,然后转过脸来,对上唐易的视线,似乎是不可置信,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往这边走,不确定的喊了声:“小易?”

唐易眨了眨眼,嘴角勾了勾,勾出一个弧度来。

那时候唐人心里的喜悦激动紧张,比安酒酒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在得知唐易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没有哭,在那一刻,看到他醒过来的那一瞬间,想到他喊得一声爸,年近花甲的男人,在一瞬间泪流满面。

好半天才想起来去叫医生。

医生有条不紊的帮唐易检查完,最后告诉唐人:“病人已经苏醒,身体状态也良好,只要接受后面的复健,恢复身体机能,就没什么大碍了。”

唐人高悬的一颗心重重的落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深深的鞠躬,不停地道谢。

送走了医生,病房里留着他们父子两个人,反倒有些尴尬。

他们很久没这么独处过了。

唐人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在孩子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对了,得打电话给酒酒,告诉她你醒了,她肯定很高兴。”

酒酒?

唐易有些不明白,抬眼疑惑的看着唐人。

唐人看出他的不解,跟他解释说:“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天,都是酒酒在帮忙照顾你,还有你的医药费,她也出了很大一部分,要不是她,我一个人,怎么熬的过来。”

唐易愣了一下,脸上的疑惑化开去,在一瞬间,变成不可言说的温情。

原来他被困在那个房间的时候,感受到的悉心照料,都来自于她。

第191章 亲子鉴定

唐人耐心等着,等了一会儿,唐易吐出一个我字来。

“你?”唐人琢磨了一下,看到他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明白过来,“你想亲自跟她打电话。”

唐易眨了眨眼。

唐人有些担心:“可你现在身体还没好,话也说不太出来。”

唐易轻微的摇了摇头。

唐人无法,把电话拨通,手机放到唐易的耳边。

电话铃声过去,唐易听到安酒酒清脆的喂了一声。

他眼眶温热,想说的话很多,可是却身不由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用尽全力,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安酒酒挂了电话,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盛小小听她说过唐易出车祸的事情,提醒她:“你要不要带姝姝过去看看?”

“当然!”

安酒酒点头,盛小小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洗把脸,别人唐律师一醒来就看到你眼睛肿的像核桃,该气晕过去了。”

安酒酒噗嗤一下,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带着姝姝赶往医院。

她心里面既期待又激动,一到医院拉着姝姝便往唐易的病房跑,可是因为太激动了,竟然忘记按电梯,在三楼鉴定中心便下了电梯。

走了两步还是姝姝提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弄错了,于是又匆匆忙忙去等电梯。

却幸好是她弄错了。

等电梯的时候,她无意转眼,却看到徐毅从鉴定中心出来,转身去往卫生间的方向。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徐毅到鉴定中心来干什么?

安酒酒心里起了疑,刚想跟上去看,姝姝拉了拉她的衣角:“妈妈,电梯到了。”

安酒酒回神,想了一下:“姝姝,你在这里等妈妈,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你别乱走,听到没?”

姝姝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老实的点了下头。

安酒酒转身向着徐毅刚才出来的地方走过去。

走进了才看到上面的挂着亲子鉴定中心的牌子。

亲子鉴定?

徐毅跟在司霖沉身边多年,安酒酒从来没有听说过徐毅有什么女人问题,怎么突然会来做亲子鉴定?

安酒酒皱了下眉,探头往里面看了看,鉴定中心没有人在,一份文件袋放在桌面上。

安酒酒想了想,左右转头看了一眼,见到四周没人关注自己,然后进了鉴定中心。

她拿起桌面上的文件袋来看,上面的角落里,写了一个司字。

这是司霖沉的习惯。

安酒酒记得,除了要给人看的东西,司霖沉不喜欢写自己的全名,在自己的书和文件笔记上,总喜欢就写一个司字。

安酒酒心扑通直跳,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司霖沉到底是怀疑什么,会让徐毅来做亲子鉴定?

她担心会是姝姝。

安酒酒捏着文件袋想了一会儿,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两个棉签。

分别用两个小型塑料袋装着。

应该是为了更好区分,上面分别写了父和女两个字作为标注。

安酒酒左右扫了一圈,看到附近正好有棉签,伸手抽了一根出来,在口腔里刮过一圈,而后将写了女子这一袋里的棉签取出来,将有自己dna的棉签放进去。

然后她转手,将另一根扔进了垃圾桶,又将两个塑料袋放进文件袋里。

这才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开。

姝姝老实的等在电梯门口,见到安酒酒过来,朝她招了招手,又指了指电梯,示意她快过来电梯到了。

安酒酒应了一声,快步走过去。

两个人这才终于到了唐易的病房。

安酒酒心里还有些紧张,站在病房门口有些踌躇。

姝姝倒是很兴奋,拉着她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的样子。

安酒酒笑了下,带着她走进去。

唐易经过检查,又吃了点东西,精神比刚清醒那一阵子好了很多,看到安酒酒来,怔了一下,很快笑开来,眼睛里带着温暖的光。

安酒酒几乎不敢相信。

这么多天了,她终于看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笑。

她眼眶湿热的走过去,唐人也在病房里,见到她来,也笑:“酒酒来了,姝姝也来了。”

姝姝乖巧的点了点头。

然后松开安酒酒的手,跑到唐易身边去,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有些懊丧的垂了下脑袋,但是很快又笑起来,伸出手摸了摸唐易的手,然后朝他笑。

唐易不太自然的动了动手指,摸了下姝姝的手,但是却有些奇怪,姝姝平时活泼好动,怎么今天一句话也不说?

唐人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姝姝之前病了一段时间,所以没办法讲话。”

唐易恍然,目光略带心疼的看着她。

安酒酒站在一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有些不敢靠近。

唐易虽然醒了,但是瘦了很多,脸上没什么血色,看着很憔悴的样子。

安酒酒心里很难过。

唐易抬眼看她,张了张嘴,但是没发出声音来,便也没有逞强,就只是温柔的看她。

安酒酒想到刚才听到唐易说话困难,心里又开始担心:“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医生怎么说?”

“没事没事,”唐人跟她解释道,“医生说是在床上躺了太久了,身体机能还没有恢复,又太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过话,所以一时之间恢复不过来,等后面慢慢进行复健训练,很快就会好了。”

“那其他地方呢?没有大碍吧?”

“没有,都挺好的,”唐人笑看着她,“你倒是比我这个做父亲的还紧张。”

安酒酒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脸对上唐易的视线,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来。

唐人看出他们两个人有话要说,寻了个由头,带着姝姝出去了。

见到唐人带着姝姝出了病房,安酒酒才重新转脸看向唐易。

她心里还是有些内疚带来的不自在,她低下头没再看唐易的眼睛,伸手帮他理了一下被子,好半天才开口:“你睡着的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唐易平静的看着她,眼神包容,似乎是在告诉她,他在听。

安酒酒低着头,想到这些天,这么多的是非纷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第192章 这话说得跟她老公似的

唐易的眼睛亮了一下,眼神里面又期待。

安酒酒有些不忍心戳破他这么些年的美好记忆,但长痛不如短痛,他的母亲和妹妹,是怎么样的人,他总该要知道的。

对上唐易的眼睛,安酒酒叹了口气:“唐易,她们好像,不是你记忆中的样子了。”

唐易困惑的看着她,安酒酒开始把蒋家母女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唐易。

在安酒酒的叙述里,唐易的眼神越来越失望和难过。

安酒酒看到他失望的样子有些不忍:“我后来问了唐叔叔,唐叔叔说,当初你母亲要跟唐叔叔离婚,是因为跟另一个有钱人好了,那个人比较喜欢女孩儿,所以你母亲才……”

唐易垂下眼,神情说不上来的难过和失望。

安酒酒心里有些不忍,又觉得自己干嘛好端端的在这种时候,他一醒就跟他说这些,心里有些愧疚。

想了想,想要挑点高兴的跟唐易说,可是想了半天,却好像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以说了。

好像她自从回国以来,除了姝姝手术成功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很糟糕。

她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心里也是说不上来的难过。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唐易转脸看她,张了张嘴,发出一个司字的音来。

安酒酒反应了一下,明白他是在问自己跟司霖沉的情况。

可她却不愿意多提,只是简单道:“司霖沉,也出了车祸,不过他比你幸运一点,他很快就好了,只是……”

唐易动了动眉,耐心的等她把话说完。

安酒酒心里难受,缓了一下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然后开口:“只是,他失忆了,忘记了我跟姝姝。”

出乎意料,唐易惊讶一瞬,立马反应过来,想到安酒酒心里肯定万般难受,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然后努力的伸过手去,握了握她的手。

他虽然用尽全力,但是安酒酒感受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力量,她低头看了看,唐易原本一双手骨节分明很是好看,可如今上面插着针,因为瘦削骨头凸起来,没有一点肉,只剩下皮包骨,看着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家。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想着要来安慰她。

安酒酒心里几分心酸难过,抬手用力的把唐易的手握住了,然后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我跟他也早就没有关系了。还有一些事情,我想说给你听,但是你现在还没有好,等你再好一点了,可以说话了,我们再说,不然,总是我一个人在碎碎念,怪没意思的。”

唐易扬唇笑起来。

安酒酒也笑,看了一下快到饭点了,于是问他:“你现在可以吃东西吗?我去给你买点粥?”

唐易点点头。

安酒酒松开他的手:“那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买点粥回来。”

她转身出去,唐易眉心动了动,低头看着自己被她握过的手,心里有些不舍。

她手心很暖,握着他手时,那份暖意顺着手心一直流进他的心里。

她这段时间,肯定很辛苦吧。

不过幸好,他终于是醒了,很快,他就会好起来,然后站到她身边去。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复健训练。

唐易很努力,领悟能力也强,很快便可以开口说话,安酒酒特地请了几天的假陪着唐易做复健练习,帮他一点点恢复到以前。

纪南郢收到唐易醒过来的消息也来了医院。

他到医院的时候安酒酒正陪着唐易做完复健训练,又看到太阳正好,推了轮椅出来带着唐易去外头晒太阳。

纪南郢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安酒酒坐在唐易身边,跟他说着什么,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正好一阵风吹过来,唐易腿上盖着的毛毯被微微吹开,安酒酒赶忙凑过去帮唐易盖好,唐易似乎是道了声谢,然后拍了拍她的手。

纪南郢皱紧眉头,觉得今天的太阳怎么灿烂的那么刺眼呢。

他心气不平,脸色没有方才那么好,但还是走了过去。

安酒酒正在跟唐易说笑,见到唐易忽然抬头往前面看过去,于是也转脸看过去,见到是纪南郢过来了,想到之前笔迹鉴定的事情,脸色一僵,顿时沉了下来。

纪南郢察觉到安酒酒脸色的变化,心里更是烦躁,对着唐易也不太笑的出来,有些僵硬。

早知道不来了。

纪南郢心里烦躁,唐易却没察觉,笑了下:“来了。”

纪南郢嗯了一声:“最近忙,现在才有空来,身体怎么样?”

唐易已经可以正常说话:“挺好的啊,要不了几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是吗?”纪南郢忍不住看了一眼安酒酒,后者在唐易身边坐着,时不时的帮他理一理脚上盖着的毛毯,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他心气更加不顺,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开口,“那就好,这样你就可以早点回来帮我了,你不知道,最近律所事情我一个人都忙不过来,本来还指望酒酒能帮我,结果没想到,她也跑了。”

唐易没听太明白,看了一眼安酒酒,又看向纪南郢:“什么意思?”

安酒酒听出纪南郢的阴阳怪气,猜到他后面要说什么,皱了眉头,想要开口,但是纪南郢却笑了一下,抢先一步道:“你不知道吧,她跳槽去了帝国集团旗下的一家律师。”

帝国集团?

唐易想了一下,这不是司霖沉的公司吗?

他有些疑惑的转脸去看安酒酒,安酒酒在那一瞬间莫名有一种被人撕破脸皮的窘迫感,她朝唐易摇了下头,然后转脸看向纪南郢,刚想要开口骂她,唐易却伸手拉住她。

安酒酒怔了一下,转脸看向唐易,见到他脸上的疑惑退下去,化成温和和理解,他笑了一下,开口道:“员工的去留本就不是老板可以决定的,只要酒酒开心,不管她在哪里工作,我都觉得很好。”

第193章 她到底该相信谁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193章她到底该相信谁纪南郢心气不顺,又看到唐易拉着安酒酒的手不松,安酒酒竟也不抽回手,任由他拉着,两个人站在一块郎才女貌,怎么看怎么刺眼。

他心里越发的烦躁,强忍着没有转身就走,又待了一会儿,可是安酒酒却全程不再看他,任由他说什么也不接话,唐易似乎对他也爱答不理的,注意力多半在安酒酒身上。

纪南郢简直要被气死,但还是强忍着没走,直待到下午三点安酒酒要去接姝姝下课,这才跟着安酒酒一块儿出了医院。

安酒酒也无所谓,权当他是空气,自顾自走自己的。

纪南郢跟在她后面问了她好几句,她也不答话,他心里越发的憋闷,终是忍不住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嫁给唐易跟唐易好是吧?”

安酒酒这才顿了顿脚步,转过脸来看他一眼,跟他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不管是不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纪南郢黑着脸看她,“你想跟唐易在一起?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和司霖沉在,你想都不要想。不要说是我,你以为,单司霖沉,他可能会放过你吗?”

安酒酒抬眼看他,见他脸上嫉妒愤怒,没有丝毫之前的开朗温暖,在一瞬间几乎要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安酒酒心里觉得既可悲又厌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纪南郢,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哪里还有南城纪少的样子,不管我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的,而且,司霖沉也不会像你一样,是一些卑劣手段,既恶心又下作。”

恶心?下作?

纪南郢简直要被气笑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使什么手段了?”

“我之前不说,是看在以前你帮过我的份上,想给我们之间留一点颜面,但看来,你是连这一点情分也不想要了,那就罢了。”

安酒酒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之前她做完笔记鉴定之后用手机拍了照,她把两张照片翻出来给纪南郢看:“这你怎么说?”

纪南郢一看到照片便明白自己找人伪造鉴定的事情露了馅,一时间有些堂皇,不过很快镇定下来,他把手机还给安酒酒:“那又怎么样?我承认,我的确让人改了鉴定结果,但是事实不会变,因为日记上写的东西,都是真的,我不想让你继续被司霖沉骗下去,才让人把结果改了的。”

安酒酒皱眉,觉得他这幅样子不像在说谎,于是又问他:“你怎么会知道事情是真是假?”

“因为我母亲跟你母亲是好朋友,当初安阿姨嫁给司勋豪的事情,我母亲知道的一清二楚,安阿姨也很多次都跟我母亲说她不喜欢司勋豪,想要离开司家,”纪南郢信誓旦旦,“后来安阿姨突然去世,我母亲还派人调查了,结果发现,就是司勋豪逼死的!所以,我虽然伪造了鉴定结果,但是事情本身就是这样的,我根本没错!”

安酒酒想到之前司霖沉说司勋豪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又看纪南郢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面一时烦乱,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谁真谁假。

她看向纪南郢:“不管你说的是真的是假的,你都不应该误导我。而且,纪南郢,不管我跟唐易在一起还是跟司霖沉在一起,我跟你都不可能的。”

纪南郢问她:“为什么?”

安酒酒垂了垂眼,狠心道:“因为我不爱你。”

纪南郢没想到她会把话说得这样直白,一时之间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安酒酒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转眼看到又出租车过来,于是赶忙伸手拦下,一溜烟上了车。

安酒酒到了家还一直在想纪南郢跟自己说的话。

南女士跟沈静是好友的事情安酒酒是知道的,但是却不知道南女士对这件事情到底知道多少,纪南郢说的话又是真是假。

而安晟也说过,司勋豪就是害死沈静和安远的凶手。

可是……

她想到那天晚上司霖沉的话,想到他脸上失望的表情……

她到底应该相信谁呢。

她理不出头绪。

第二天,周一。

司霖沉按例回到公司来查看情况。

安酒酒去公司的时候带上了那条项链。

趁着午休,她上了顶层,拿着项链往司霖沉办公室去。

她来找司霖沉的时候,司霖沉刚刚从徐毅手上拿到亲自鉴定报告。

上面的结果显示,他跟姝姝的亲缘关系只有百分之二十。

确定不是父女关系。

他心里说不上来的失望。

难道真的像安酒酒说的,姝姝的父亲另有其人。

可是他那天醒过来之后去查过,他跟安酒酒的确是结过婚,虽然婚姻的时间很短,不久之后便离婚了。

事情好像越来越混乱。

安酒酒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司霖沉没再想起任何东西。

敲门声打断他的回忆,他把鉴定报告放进抽屉,应了声进。

安酒酒推门进来。

司霖沉眉心一挑,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安酒酒看他一眼,又想到昨天纪南郢说的话,心里面情绪复杂,步子很慢的走进去,然后将项链盒子放到桌面上往司霖沉的方向推了推:“我是来还项链的。”

司霖沉没想到她是为了这个,皱着眉看着她:“我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安酒酒心里面还在纠结,说话慢吞吞的:“我只是觉得,这个项链到底还是太贵重了,既然已经见完客户了,还是还回公司比较好。”

“还回公司?”司霖沉问她,“你还回来给谁戴?你用过的东西,又是贴身物品,我还能转手送人?安酒酒,我在你眼里穷到这种地步了?”

安酒酒赶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给我拿回去。”司霖沉把项链扔进她怀里,然后低头开始看文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

安酒酒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司霖沉似乎已经不打算再听她多说,低头开始看文件。

无法,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拿着项链回去了。

第194章 你要走,我不会拦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194章你要走,我不会拦唐易身体很快恢复过来,出了院。

安酒酒因为工作走不开没去接他,唐易也没回家。

他出院直接去了唐纪律所,然后递交了辞呈。

纪南郢正好在律所,听他说要走,有些惊讶:“你怎么也要走。”

唐易倒是很平静:“我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天,身体恢复的也不是很好,稍微坐久一些就头昏脑涨的,律所又正在上升期,需要长时间的加班,我这个身体,你也知道,怕是没办法适应高强度的工作。”

“你也知道律所正在上升期?”纪南郢冷笑两声,“既然你都知道,还要走?你不知道你在律所什么位置吗?”

唐易垂着眼,鞠了一躬:“真的对不住。”

纪南郢一肚子火,没忍住,一拍桌子站起来:“对不住?什么身体不行,适应不了高强度的工作,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辞职去帝国集团陪安酒酒吧!”

唐易默然站在原地,没说话,算是默认。

纪南郢心里火气更甚:“你倒是个痴情种,但是你以为你去了帝国集团,会有什么改变吗?帝国集团是司霖沉的地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能讨得了什么好?你以为他会给你接近安酒酒的机会?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算,连带着工作也没有着落。”

唐易抬起头来,不卑不亢的看向纪南郢,神色从容而淡定:“我本来从未奢望,可是司霖沉失忆,对我来说,不就是眼下最好的机会?”

“你说的很对,那是司霖沉的地盘,可第一,若我不去,等到司霖沉恢复记忆,我又能讨什么好?”像是在做一个谈判,唐易不疾不徐,却字字有力,“第二,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心思,我留在这里,你不也是会想尽办法阻止我去找酒酒吗?第三,即使我竹篮打水一场空进不了帝国集团,凭我的能力我想换其他公司,应该也不会太难。”

他从从容容的笑:“综上,最坏的结果,也不回避我继续待在这里更坏。”

“……”

纪南郢法律学的本来就半吊子水,根本没法跟专业律师唐易的嘴皮子过招,心里虽然生气,但又没法说什么,加上唐易当初跟自己签订的合同本来也要到期了,无论于情于理,唐易阿要走,纪南郢都拦不住。

而且唐易也没打算给他阻拦自己的机会。

他朝着纪南郢鞠了一躬,算是行最后一个礼,然后道:“辞职申请我会再写一封重新递交,我手里的业务也都全都交接完毕了,剩下的合约后续问题,我会拟好合同给人事部。”

说罢,他没再等纪南郢开口,转身便要往办公室外走。

纪南郢终于是回过神来,在他身边喊了一句:“唐易!”

唐易闻声顿住脚步,稍稍骗了下头,却没转过脸去看他。

纪南郢缓了下情绪:“你要走,我不会再拦,但是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把安酒酒让给你。”

让?

唐易心里无奈的笑了一声,他这口气,跟要不到糖开始跳脚的孩子有什么两样。

他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又行了个礼:“再见,纪少。”

说罢,他大步离开办公室,没再回过头。

纪南郢被他这个态度堵了一下,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他花了大力气,却什么回应也没有,一抬头,看到棉花不仅恢复了原样,还白的发光像是在嘲笑他自生自气。

他咬了咬牙,立马给司霖沉去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司霖沉在电话那头喂了一声:“南郢?什么事?”

纪南郢默了片刻开口,只问他:“你知道,唐易吗?”

下了顶楼。公司里的员工都忍不住的往他这边看,一副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的样子,唐易倒是坦然,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各位工作。从明天起,我唐某人便正式从公司离职了,这段时间很感谢大家的照顾,晚上我做东在锦江酒店请各位吃饭,有时间的可以过来。”

他说完,周边的人都互相看了一眼眼色,然后纷纷上前关心他的身体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又纷纷挽留他,做足了依依不舍的样子。

唐易一一笑着应酬过去,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这些人不过是嘴上舍不得罢了。

毕竟有他在的一天,律所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就永远不可能让出来。

而那些资历更深的老律师,在心里早已经对他不满多时。

从律所离开,唐易将辞职申请重新发了一份给纪南郢,然后立马准备了新的简历投递给帝国集团。

因为唐易在律师界本来就很有名气,看到他的简历,面试官立马就接收让他过了初试,准备打电话通知他让他过两天来进行面试。

可是电话还没有打出去,便接到某个副总的电话,通知他们如果收到唐易的简历暂时搁下,言外之意便是不让唐易过筛选。

人事总监接到电话虽然可惜,但是也只能听从上面的指令,让人把唐易的简历收回来。

他挂了电话,正好碰上严非烟过来找他谈几天后招聘会的事情。

两个人谈了一会儿,唐易的简历被收回来,人事总监翻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忍不住道了句可惜,转手要拿到剪纸机里面碎掉。

严非烟觉得有些奇怪,问了句:“什么可惜?”

人事总监将手里唐易的简历拿给严非烟看:“这个唐易,在律师界很有名气的,本来是唐纪律所的合伙人之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出了车祸,醒来之后就从唐纪律所辞职了,把简历投来了我们这儿。”

唐纪律所?

不是纪南郢的律所吗?

严非烟把唐易的简历接过来看,里面无论是专业还是大学经验,各方面都非常优秀,而且连带着人事总监都这么大力称赞,估计能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公司的法务部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按常理来说,这样的一份简历,不应该被拒之门外……

第195章 严非烟的橄榄枝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195章严非烟的橄榄枝严非烟心里奇怪:“那怎么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再进一步了解,招过来面试吗?怎么您……”

人事总监摆了摆手:“不是我不让他过本来刚接到唐易的简历,我立马就要让人通知他来面试了,可是我也正奇怪呢,这上面说是司少吩咐了,如果是接到唐易的求职申请,便一律司霖沉吩咐的?

严非烟心中更加奇怪。

司霖沉好端端的,怎么会跟一个资历丰富年轻有为的律师过不去?

而且撇开唐易的能力不说,唐易曾经在纪南郢的公司工作过,看在这个面子上,司霖沉应该是帮一把才对,难道是这个叫唐易的得罪了纪南郢?

严非烟心里画上个巨大的问号,但面上没表露出来,把简历递还给人事总监:“那也没办法,毕竟是上面的吩咐,想来是这个唐律师有哪些方面不符合公司要求吧。”

这个话题很快翻篇过去,严非烟跟人事总监谈完事情,出了办公室,心里面却还想着唐易简历被否的事情。

她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想了想,在网络上搜了一下唐易的名字。

如人事总监所说,唐易在律师界很有名气。

严非烟输入他的名字之后,下面很大一片都是江城近几年来很有名气的几宗案件,唐易的名字后面也跟着很多个金光闪闪的名头。

而唐易不仅能力强,长相也俊俏,上面的新闻图看起来跟艺人有的一拼。

甚至还有人以唐易为原型写了不少小说。

严非烟心里不禁更加奇怪,如果是这样的话,司霖沉的吩咐,就显得更加不可理解了。

直到她往下看,看到后面的八卦新闻。

上面写了某个安姓女子身为唐易的下属却不知检点勾引纪南郢不成,然后又转向开始勾引唐易,还害得唐易出了车祸,唐易出了车祸之后,她还试图欺骗唐易家人,骗唐易的保险费。

而下面的评论全都被屏蔽了,附带的图片也加载不出来。

严非烟心里一惊,赶忙搜索关键词,可是网页上干干净净,却查不到更多的内容,她又返回去看刚才的那个八卦,却发现那个八卦内容在这片刻功夫已经被设定成违规下架了。

看来之前的,应该也是被删除掉了,所以在网上,才找不到一点儿痕迹。

可是刚才那个新闻里面的只言片语,已经足够严非烟猜到里面的几个主角。

地点在唐纪律所,很明显,那个安姓女子便是安酒酒。

严非烟想了想,联络了一下人事部的员工,把唐易的简历调了出来,然后又让手下人通知他后天来面试。

唐易按照时间,准时准点到了帝国集团。接待人员询问了他的名字,然后让他填写面试表,在职位那一栏,却特地告诉他让他填写公关总监助理这一职位。

唐易心生奇怪:“我当初简历明明投的是法务部,为什么职位是公关助理?”

接待人员也并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到时候您面试的时候应该就会知道了。”

唐易一头雾水,但还是没有刨根问底,依照接待人员所说的填了。

等到他面试的时候,他跟着接待人员过去,却不是跟其他面试人员一样,而是进了另一个办公室。

他心里越发奇怪,推门进去,里面只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扎着很高的马尾辫,高领修身毛衣,下面配一件皮裙,踩了双高跟长靴,看着干练精明。

见他进来,她站起身来,朝他笑了下:“唐先生,你好。”

唐易动了动眉头,心里大概明白了,怕是专门在等着他来的。

他向来不怕这种场面,面上的情绪很快收敛干净,走进去,从从容容的:“您好。”

严非烟上下扫他一眼,气度不凡,第一眼看过来倒是当得起网络上的那几个名头。

她示意接待人员先出去,然后伸了下手,示意唐易入座。

唐易略点了下头算是道谢,然后大大方方的坐了,也没跟她客气。

严非烟笑了下,开口道:“刚才接待人员应该告诉过你,你面试的职位是公关总监助理了吧?”

唐易略点了下头:“兴许是我投简历的时候弄错了,我当时以为我投的是法务部。”

“唐先生简历没投错,”严非烟直接告诉他道,“我那时候路过人事部,看到唐先生简历优秀却被驳回,心里面好奇,加上不愿意错过人才,所以才擅做主张联系了唐先生到公关部来面试。不知道,唐先生对这个职位可有意向?”

他的简历被扔出来了?

唐易瞬间想到纪南郢那天说的话,心里面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垂了眼,一时没有说话。

唐易跟法律条文打了小半辈子交道,对公关之类的事宜一窍不通,现在突然让他换行,且不说他做不做得来,主要是他心里面并不太能接受。

严非烟似乎看出他有些犹豫,想了想开口道:“其实你来公关部也只是暂时的,只要你进了公司,能力业绩摆出来,我后面会有办法让你进到法务部。”

唐易眉心微皱,抬眼看她,心生疑窦:“你怎么确认我有这个业绩能力?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帮我进公司?”

他问的直白,严非烟也不再跟他兜圈子,笑了下,实话实说道:“说实话,我不知道你能力怎么样,想让你进公司,只是因为……”

她顿了顿,抬眼看他:“你想来这里,是因为安酒酒吧。”

听她提到安酒酒,唐易楞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又见严非烟笑了下:“你不用紧张,我对安酒酒没兴趣,我只是不想给其他人机会而已。比起其他人,我更希望,你能跟她在一起。”

唐易转了转眸,把她的话在心里面回味一遍,而后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怕是仰慕纪南郢或者司霖沉中的一人,所以想要撮合他和安酒酒,以免安酒酒给其他人机会。

而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女人多半是喜欢上了司霖沉,若是纪南郢,她这么精明的人,怕是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唐易垂眸思索良久,然后他抬起头来,朝严非烟伸出手去:“合作愉快。”

严非烟反应了一下,很快笑开来,伸手与他交握:“合作愉快。”

第196章 吃醋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196章吃醋第二天,唐易过来上班,严非烟直接将他的办公室安排到了法务部附近,而安酒酒的办公桌就在法务部部门门边。

唐易一出门,就可以看到安酒酒。

安酒酒照常来上班,因为睡过了头没来得及吃早餐,却没想到一回到座位上,却发现上面摆好了热的豆浆和油条。

安酒酒有些奇怪,转头问一边的同事,却都说是不知道,正在奇怪的时候,听到有声音从一边传过来:“是我给你买的,放心吃吧。”

她闻声转过脸去,见到唐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办公桌前,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安酒酒楞了一下,下一秒瞬间笑开来:“你怎么在这?”

唐易笑了下,朝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出来说。

安酒酒点点头跟着他出去,却见到他带着自己出了法务部拐了两个弯进到一间办公室里去。

安酒酒赶忙拉住他:“不可以随便进人屋子吧。”

唐易笑了下:“没事,这是我的办公室。”

“你的?”安酒酒睁大眼,“你的办公室?你的办公室为什么会在这里?”

唐易点了下她的鼻尖:“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在这里上班?”

“来这上班?”安酒酒奇怪,“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啊,那唐纪律所那边呢?”

“我辞职了啊。”

“辞职了?可你不是当初和纪南郢合开的律所吗?你突然离职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不会,我当初是跟纪南郢签了合同的,现在合同期满了,我可以选择离职或者继续就职,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安酒酒这才松了口气,又想到一件事:“那你身体还好吗?现在就开始工作,会不会太勉强了?”

“不会不会,”唐易叹了口气,“你想这么多,该不是不想我跟你在一家公司吧?”

“怎么可能?”安酒酒摇头否认,“你能跟我一起工作,我当然开心啦。”

唐易这才笑,又问她:“那就好,中午一起吃饭?”

安酒酒想了想,点了下头:“好,正好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安酒酒摇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午休再跟你说。”

唐易只能点头应好。

安酒酒笑了下,又嗯了声,转身工作去了。

等到午休时间,唐易收拾好工作,便过来找了安酒酒一块吃饭。

律所周围有不少餐厅,两人找了一家情调稍微好点的进去点菜,顺便庆祝唐易第一天入职。

等菜上的差不多,唐易问她:“你上午说,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安酒酒垂了下眼,脸色有些奇怪,默了一会儿才从包里拿了份文件出来。

唐易不知所以的接过来看,听到安酒酒在一边开口:“我这几天想了很久,可我觉得,不管结果如何,你有权利知道,这样对你才公平,所以本来打算下了班去找你的,没想到在公司碰到了,就先告诉你。”

那是安晟雇人开车撞唐易的证据。

唐易翻看完,脸上说不出来的震惊,他抬头看向安酒酒:“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安酒酒却没回答他,而是道:“这个叫做安晟的人,是我哥哥。”

唐易脸上的震惊更甚,安酒酒心里愧疚无比,低着头,声音有些发涩的开始把安晟为了陷害司霖沉而雇凶险些害死唐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我现在把这些证据交给你,就是想告诉你,尽管他是我哥哥,但他做了错事就是做了理应受到惩罚,我对不起你,狠不下这个心,但是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报警,我也可以出庭做你的人证。”

她说完,站起身来,朝着唐易深深的鞠了一躬。

唐易发愣的坐着,脑子里一瞬间竟然什么也想不到。

他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会是源自于这样的理由,又会是安酒酒哥哥动的手。

他转了转眸,看到安酒酒深深弯着腰,有眼泪从眼睛里落下来,掉在地上。

像是有声音,滴答滴答,一滴滴落在他的心上。

他反应了很久,然后才站起身来,走到安酒酒面前去,将她扶起来。

安酒酒脸上挂着两道泪痕,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他摸了摸她的脸,抽了张纸巾,将她脸上的印记一点一点擦干净。

他轻声开口:“这不怪你。”

安酒酒抽了下鼻子,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唐易接下去道:“我从来没怪过你,也绝对不会怪你。”

他喜欢她,想要把她放到心里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怪她。

“我很感谢你的坦诚,”他道,“但是我暂时还不会告你哥哥。”

安酒酒怔了一下:“为什么?”

“原因先不告诉你,因为我也有没有搞明白的事情,等我直到最后的答案了,我再告诉你。”

安晟雇人开车撞他,险些害他死亡,其中的原因,真的只是为了陷害司霖沉?

雇凶杀人,一旦被查出来,不但功亏一篑,他还要担很大的风险。

而如果是为了对付司霖沉,明明还有其他更加稳妥的办法,安晟可以设计出这样的一出戏的人,又怎么会用这么下等的办法?

除非是,有什么更重要的原因。

安酒酒却没唐易想的那么多,有些呆呆的看着他。

唐易笑了下,情不自禁的又摸了下她的脸,然后点了点她的鼻尖:“好了,不要想这么多了,先吃饭。”

安酒酒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唐易这个人不想说的事情怎么也问不出来,便也没有多问,顺着他重新坐回座位上,想了想还是问他:“那你准备怎么做?”

唐易还是笑:“先吃饭吧。”

安酒酒:“……”

好吧,她吃饭。

他们二人用餐愉快,可是另一边桌子上的某个人却吃的并不太愉快。

严非烟知道唐易到了公司,见到他和安酒酒出去吃饭了,所以特地约了司霖沉跟着他们来了同一家餐厅。

到了的时候正好撞上唐易扶着安酒酒的肩膀给她擦眼泪的场景。

那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丝毫没注意到他们进来了,严非烟转脸观察司霖沉的颜色,果真见到司霖沉变了脸,整个面色黑沉下来,再没跟严非烟说一句话,转身便领着严非烟换了家餐厅吃饭。

严非烟察觉到司霖沉的脸色变化,心里又酸又涩,但也暗喜自己的目的达成,面上不露声色的跟着司霖沉出去了。

司霖沉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唐易和安酒酒亲昵的画面,草草的用过饭,便直接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仍旧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把安酒酒叫过来骂上一顿。

可是转念,又自觉自己毫无立场。他既不是姝姝的父亲,跟安酒酒也没有什么关系,而安酒酒最近工作也没有出任何差错,他想骂也找不到理由,只好自己暗自生了一肚子闷气。

第197章 帮不帮

不过,虽然没有立场因为这件事情多说安酒酒什么,有件事情倒是可以做的。

司霖沉给徐毅去了个电话,让她陪自己出席酒会。

安酒酒接到消息的时候有些奇怪,按理说,她不过是法务部的一个小律师,出席酒会还是作为司霖沉的女伴,这样的位置似乎怎么都轮不上她:“司少好端端的,怎么会让我陪他出席酒会?是不是弄错了?”

徐毅回答的客套官方:“这是司少的意思,我也并不太清楚其中的原因。”

安酒酒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想要拒绝:“不好意思啊,可是这个临时通知我也没有准备酒会上可以穿的衣服,一时之间也很难借,要不,还是让严秘书陪司少一起去吧?”

徐毅似乎是预料到她会这么推拒:“晚礼服和造型师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下了班,会有人帮您做造型,您不用担心。”

安酒酒还是不要想去,徐毅却没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截断了她的话:“您若是没什么事情,我便去忙了。”

说完,便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安酒酒:“……”

她便是想要拒绝,也没机会了。

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严非烟直到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看到宴会邀请名单,才知道司霖沉没有选择带她去出席酒会而是选择了带安酒酒去。

她心里面嫉妒愤恨到极点,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司霖沉做下决定,又特地瞒着其他人,现在要想改变司霖沉的主意显然不太现实,她思索片刻,让人弄了一份邀请函过来,然后拿着去找了唐易。

唐易对公关这方面接触的不多,所以还在学习,严非烟也没真打算让他替自己做多少事情,他经手的事情也并不多。

严非烟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看相关方面的资料,见到是严非烟进来,他放了手里的书,礼貌问了声好。

严非烟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资料,微微挑了下眉:“你可以不用看这些,左右你在这个位置上也呆不久。”

唐易不置可否:“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分内之事。”他看看她,“严总监特地跑一趟不会就只是看看我在做什么吧?”

严非烟耸了下肩,把手里的邀请函放到桌子上。

唐易接过来看,是晚上八点的酒会。

他不解的看向她。

严非烟解释道:“今天晚上安酒酒会去这个酒会。”

唐易还是不太明白:“所以呢?”

严非烟加重声音:“司霖沉也会去。”

唐易明白过来,点了下头表示理解她的言外之意,但还是回了她一模一样的三个字:“所以呢?”

“所以呢?”严非烟转过身来看他,“今天晚上司霖沉特地邀请了安酒酒作为她唯一的女伴参加晚会,你不打算做点什么?”

唐易转了下眸,问她:“比如?”

“比如,你可以装病,你身体不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吗?如果你此刻告诉安酒酒身体抱恙的话,她肯定会想办法逃掉邀请去医院看你的。”

唐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所以,你就可以拿着邀请函,成为司霖沉今晚的女伴?”

严非烟毫不否认的挑了下眉:“有何不可,这可是双赢,你总也不想看到安酒酒和司霖沉彻夜独处吧。”

“你说的没错,我不想让酒酒跟司霖沉待在一起,因为我本来计划好了邀请她吃晚饭,”唐易道,“我也没改变这个打算,待一会儿我就会给她打电话。但是最后酒酒是选择去参加酒会,还是选择跟我共进晚餐,选择权在酒酒的手里,不管她选哪一项,我都尊重她。”

严非烟皱眉:“所以,你是不打算帮我了?”

唐易把邀请函放在桌上推还给她:“我只是不想用一些卑劣手段罢了。”

他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低下头看刚才没看完的资料:“如果严总监没有其他事情的话,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要继续工作了。”

严非烟看他一副淡定坦然的样子既无语又气愤,也不知道他是不在乎还是真的榆木脑袋,她伸手一把遮住唐易的资料,声音提高几度:“唐易,你是傻啊还是真清高呢?”

唐易皱眉,心里不满她的行为,抬头冷冷的看她一眼,:“请你把手拿开。”

严非烟却丝毫不怵:“你到底帮不帮我?”

唐易只是沉冷的看着她。

“好,”严非烟气的冷笑一声:“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弄进来,也可以现在就把你赶出帝国集团?”

唐易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而后站起身来,不疾不徐的道:“那你请便好了。”

严非烟似乎没想到他会丝毫不在意,愣了一下,一时没有作声。

唐易退后一步,从办公桌前退出来,接着道:“凭借我的能力,去江城的任何一家律所都绰绰有余,我本就没有一定要待在帝国集团的必要,你若是要开除我,就请便好了,我就先不奉陪了。”

说罢,他绕过严非烟,径直离开了。

他去了趟卫生间,然后给安酒酒打电话,邀请她晚上一起吃饭。

安酒酒却显得为难,跟他解释了一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让我陪他去,但又说是工作,我必须得去……不好意思啊唐易,明天吧,明天我请你吃饭。”

唐易心中忍不住的冒出些许涩然,默了片刻,却也是尊重她的决定,应了声好。

严非烟见唐易这人软硬不吃,从他身上找不到突破口,便只能找了另一个合作的客户,打了交道,让他带着自己出席了酒会。

安酒酒熬到下班,徐毅果然开了车过来接她。

司霖沉也在车上坐着,安酒酒点头问了句好。

司霖沉看到她便想起中午看到她和唐易在一起的场景,心里闷了口气,不太爽快,只是嗯了一声,便没再理她。

安酒酒觉得车上气压莫名的低,心里压力有些大,也不敢玩手机,只能僵硬的在车里坐着。

徐毅开车去往美容室。

盘发化妆挑礼服,一套行程走的很快。

第198章 她的初吻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198章她的初吻酒会除了邀请将成金融圈一些有名气的大佬之外,还邀请了明星媒体参加,因此现场闪光灯不断。

但是安酒酒之前在司家的时候没少见过这样的场面,倒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挽着司霖沉的手进了酒会。

进到酒会没多久,安酒酒陪着司霖沉四处应酬几句,主办方便开了舞池。

有不少兴致好的男男女女上去跳舞,安酒酒却兴致阑珊——她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真的很疼。

她琢磨着找个地方坐会儿,一转头却看到严非烟也在。

严非烟也像是刚刚看到他们二人,松了挽着的男伴的手往这边过来:“司少,安小姐。”

司霖沉看她一眼:“你怎么在这?”

严非烟笑笑:“是李总邀请我来的,司少,你之前不是说不打算出席这个酒会了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

安酒酒有些狐疑的看向司霖沉。

司霖沉神色不变:“有意向合作的一个项目负责人今晚会来,便过来了。”

严非烟也不拆穿,笑了一声:“早些同我说多好,便也不用劳烦安小姐加班。”

司霖沉没有接话。

严非烟倒也不觉得尴尬,看了一眼舞池上的男男女女笑了笑,邀请司霖沉道:“不知道司少可否赏脸,让我请司少跳一支舞”

司霖沉看了严非烟一眼,垂眸想了下:“方才我跟安酒酒说好了,要一起跳舞的,你还是去陪好李总吧,顺便问问他项目进程。”

安酒酒:“……?”

她什么时候跟他说好了要一起跳舞了?她怎么想不起来,她失忆了吗难道?

司霖沉却不由分说的拉着安酒酒往舞池里走,安酒酒快走几步跟上他轻声道:“司少,我可能要扫您的性了,我根本不会跳舞。”

司霖沉转头看她一眼,牵着她的手已经到了舞池里面,他从善如流的将她的一只手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没关系,我教你就好了。”

安酒酒其实真的没什么兴致,脚踩得生疼,肚子也不太舒服,总觉得有些反胃,她摇了摇头:“要不还是找严秘书陪您跳吧。”

司霖沉却已经不听她说:“来,这只手搂住我的腰,跟着我的节奏来……”

安酒酒在一瞬间,恍然觉得这话好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

她其实是学过跳舞的。

小时候要出席一些重要的酒会,所以司勋豪专门请了老师来教他们。

但是安酒酒运动神经着实不太发达,一不小心便是同手同脚,老师严苛,她对舞蹈又没什么太大兴趣,时间一长,两看生厌,舞蹈教室再也不愿意进去。

但司霖沉的舞步却走得极好。

那时候是夏天,她不愿意去教室,司霖沉也不勉强她。

下了课,到了晚上,他就把她喊出来,在院子里面,耐心仔细的教她:“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这只手能,搂住我的腰,先出右脚,然后出左脚,跟着我的节奏来……”

她笨手笨脚的,刚开始还好,一紧张就到处乱踩,踩得司霖沉干净的白色帆布鞋上几个大鞋印子,司霖沉有时候耐心耗尽了,就会骂她:“安酒酒,你怎么这么笨!能不能专心一点!”

她就俏皮的笑,也不怕他,笑嘻嘻的喊他:“阿沉哥哥别生气呀。”

像是一瞬间回到小时候。

安酒酒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夏天。

那年夏天知了尤其的多,司勋豪喊了下人一直在抓,却好像怎么也抓不完,她每次都逃舞蹈课,即使好不容易去上一次,也千般万般不耐烦。

一到舞蹈课,司明珠和司霖沉都老老实实的在舞蹈教室里跳舞,她总是溜出去玩,后来舞蹈老师终于忍不住跟司勋豪告了状。

司勋豪倒是所谓,还护了她两句,司老夫人却觉得她不知礼数,罚了她一个星期的零花钱,命令她在一个礼拜之内把舞给学好,好参加下个礼拜司勋豪的生日会。

安酒酒不耐烦听舞蹈老师的絮叨,只能缠着司霖沉在晚上给她补课。

两个孩子正处在青春期,最好的年级,在夏天的晚上,院子里都是蝉鸣。

安酒酒一只手搭在司霖沉的肩膀上,一只手扶着司霖沉的腰,眼睛像是在看脚下的舞步,却用余光偷偷的瞄司霖沉的模样。

从好看的一双剑眉一路扫看到薄唇,然后看着看着就开始走神发呆。

司霖沉意识到她走神,总会斥一句:“能不能认真点?”

安酒酒心虚的皱鼻子:“我在认真呢。”

司霖沉拧着眉头盯她:“你下个礼拜的零花钱还想不想要了?舞蹈课你又不愿意去上。”

安酒酒就嘻嘻笑,然后手放下来抱住他的腰:“这不是还有阿沉哥哥吗?”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级,少女的身体出出现出好看的曲线,又正值盛夏,身上本就衣衫单薄,她这么一搂,对她本来就“心术不正”的司霖沉喉口紧了紧。

他低头去看,她眉眼已经张开,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月牙,里面承载着一千一万的星河银海。

司霖沉不自禁的咽了唾沫。

似乎是没等到他的回应,安酒酒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沉哥哥?”

司霖沉回神,伸手把她的手拉下来,口气意味不明:“不要叫我哥哥。”

“啊?”安酒酒没明白,“可是不叫你阿沉哥哥叫你什么?”

他黑眸沉沉的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而她似乎隐隐猜到什么,一颗在瞬间提起来,突突的在跳。

两人皆是没有说话。

那个夏夜,那个瞬间,似乎脸知了都安静沉默下来。

安酒酒把呼吸放轻看着司霖沉,似乎是太过于紧张,不知道怎么的,她脚步动了动,往前挪了一步,听到咔嚓一声,脚下踩到了树枝。

她一时不妨,呀的惊呼了一声,往司霖沉怀里倒过去,司霖沉眼疾手快的接住她,稳稳的把她接进怀里。

她就在他怀里抬头,睁大着眼睛,看到司霖沉忽然闭上了眼,然后朝她低下头来。

而后全身的触觉在一瞬间失灵,能感受到的,唯有嘴唇传来的,柔软触感。

那是她的初吻。

第199章 怀孕了?

安酒酒掀着眼皮看他。

司霖沉绷着一张脸,将手收回来,然后将一勺子药悉数倒进自己的口中。

安酒酒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到司霖沉随手将碗放在一边,然后俯下身来亲她。

她唔了一声,被司霖沉撬开牙关,随即感受到一道水流顺着他的舌尖被流到她口中来。

她本能性的往下吞,唇齿间一片药水味道。

安酒酒皱眉咳嗽两声。

还没等她缓过来,司霖沉又俯身下来,安酒酒被灌了两口,这才回过神来开始反抗。

她手被绑住,只能用腿,司霖沉被她踢了两下,干脆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用自己的长腿将她的腿压实。

腿也被束缚,安酒酒便开始扭身子,总之想尽办法拒绝,硬是不肯好好吃药。

司霖沉对她向来自制力很差。

被她折腾几个来回,他声音哑下去,没再去拿药,而是撑着双臂看她,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安酒酒,你是故意的吧?”

安酒酒还在扭个不停,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下,抬眸去看他,还没来得及看懂他眼神的意味,便被他吻住。

擦枪走火。

司霖沉很快沉迷在安酒酒柔软的身体里,他抬手,将绑着她的手松开,安酒酒从善如流的抱住他的脖子。

即使意乱情迷,司霖沉也没忘记在最后关头伸手去摸床头柜里的东西,可等他把东西拿出来戴上,想要再次进入的时候,安酒酒却有些抗拒的将他推了推,阻止他的动作。

司霖沉呼吸声很重,声音有些沙的问她:“怎么了?”

安酒酒皱着眉头,双手抱着肚子:“我肚子好疼啊。”

“肚子疼?”司霖沉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摸上她的小腹,“具体哪里疼?”

安酒酒说不出来,只是皱着眉摇头:“不知道,就是疼。”

司霖沉皱了皱眉,恢复清明,翻身从她身上下来,然后扯过一边的衣服套上,又帮她把衣服穿好,这才下了床,一边整理自己一边道:“你躺着,我去叫医生过来。”

安酒酒捂着肚子点头。

司霖沉迈步出去,又很快的折返回来,身后跟着还没离开别墅的医生。

房间里还有些许情欲的味道,都是成年人,医生抬手摸了摸鼻子,没有多闻多看多问,老老实实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安酒酒跟前,礼貌规矩的拿了听诊器帮她看症状。

安酒酒平缓的呼吸,感觉到听诊器凉凉的,激得她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医生听了一会儿,皱了眉头,将听诊器收起来:“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安酒酒把手伸出去给他。

他手指搭上去替她把脉,过了片刻,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

司霖沉看到他的表情吗,问他道:“怎么回事?”

医生默了片刻,扯了个笑:“没什么大碍,太太晚上没用晚饭,估计是饿着了,吃过饭喝点糖水就好了。”

他把东西收起来,转身看了一眼司霖沉,很快将目光垂下去。

司霖沉垂了垂眸,随着他一块儿出去。

出了门,司霖沉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言简意赅:“太太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司霖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医生重复道:“少爷,太太已经有小一个月的身孕了。”

司霖沉眼底眸光有些散,不知道在看着哪里,似乎是还没回过神来。

他嘴角微微抿着,感觉胸腔在震动,连带着呼吸都要加重,胸腹里像是灌溉了温热泉水,烫的他情绪反复起伏,不知道胸口的一口气是该松还是该提,连反应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到无言以对。

沉默了些许时候,司霖沉吐出一口气,沉沉应了声:“知道了。”

医生应了句是,又接着道:“但是这两天太太心气不顺,心中郁结,胎像不稳,有小产的迹象,我会给太太开药,但是这段时间还是要注意太太的身体,避免同房。”

司霖沉嗯了一声。

医生把要说的话交代完,转身要告辞,刚走两步,又听到司霖沉叫住他,他转身,司霖沉微微皱着眉,脸上的神情绷得有些紧,不知道是喜事怒:“这件事,先别让太太知道。”

医生应好,转身离开。

司霖沉又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下楼去让刘姐给安酒酒做饭。

安酒酒之前也偶尔会胃疼,所以并没有当一会儿事,老老实实的吃过饭,洗了个澡,便开始犯困,于是也没等司霖沉,自己先上床睡了。

等司霖沉回到房间,她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

司霖沉上了床,半躺在床上,转脸看了看她的脸,然后目光向下,移到她腹部的位置。

她瘦瘦小小,小腹上也没什么肉,现在看上去还是平坦无仄,可是那里已经孕育出了个小小的生命。

司霖沉叹了口气,但是却也不知道自己在叹什么气。

他躺下去,伸手轻轻地搭在安酒酒的小腹上。

莫名觉得能感觉到里头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血液在流动。

这个孩子可能来得太早了,或许现在还不到他来的时候,可是既然他来了,他身为父亲,就定然要竭尽全力保下他。

安酒酒睡了个好觉。

她难得比司霖沉起得早。

她把司霖沉搭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挪开,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刷牙洗脸之后,她下了楼。

肚子有些空,她摸了摸肚子,往餐厅走,刘姐已经来上班,看到她下来,笑了笑:“小姐,”她看看她的脸,“消肿了。”

安酒酒抬手摸了摸脸,嗯了一声:“刘姐,我饿了。”

刘姐应了声好,她蒸了肉沫烧麦。

安酒酒之前很喜欢吃,糯米松软,肉沫带了点肥肉,入锅一蒸,蒸出油水来,既好看也好吃。

安酒酒捧着肚子跟着刘姐进了厨房,刘姐起锅,将烧麦端出来,安酒酒凑上去嗅了嗅,被肉的味道一冲,却莫名觉得有些恶心。

第200章 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00章别让第三个人知道她使劲握拳捏了捏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重新挂上得体的笑,从容大方的走进宴会厅。

她落落大方的面对众人打量的目光,脸上没露痕迹,因此其他人也搞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严非烟一直等到宴会快要结束,这才寻了个空子,给纪南郢去了个电话。

她不可能号错脉,安酒酒的确是怀孕了,但是看她刚才的表情,好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这件事情,估计也不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

唐易才刚刚清醒,以唐易的君子为人,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情来。

除去小概率下的*之外,这些日子围绕在安酒酒身边的男人便只剩下司霖沉和纪南郢。

她先给纪南郢去了个电话。

纪南郢自从上次跟安酒酒不欢而散之后便一直没去找安酒酒,心里面因为安酒酒对自己决绝的态度很是难受,一连好几天都消沉着,心里既纠结又痛苦,一闲下来便去酒吧里泡着。

好在今天他难得回了趟家,没有喝酒,因此电话接听的很快:“喂。”

“喂,不好意思,纪少,这么晚了还打扰您。”

纪南郢嗯了一声,以为严非烟是找自己谈论最近纪家和司家合作项目的事情:“没事,新的项目合同我已经让楚千帮我拟定好了,你转告司霖沉,明天我就回让人送过去。”

“好的,”严非烟应下顿了片刻,又道,“可我今天打电话给您不是为了跟您说这件事情。”

“还有其他事情?”

严非烟垂眸默想了片刻,开口道:“不知道最近纪少跟安小姐关系还好吗?”

纪南郢皱了下眉,有些不满:“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没有八卦您的意思,只是我今天看到安小姐陪司少出席宴会,脸色不是太好,我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中医,便给她把了个脉,然后发现……”

听到安酒酒不太舒服,纪南郢顿时有些紧张:“酒酒没什么事吧?”

“到也没什么事……”严非烟卖了个关子,“只是纪少,您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安小姐她,已经怀孕了啊。”

“……”

纪南郢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一时之间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回话:“你确定,你没看错吗?”

严非烟笑了一声:“看来,纪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虽然她不愿意往最坏的方向去猜,但是唐易被排除在外,纪南郢又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只剩下唯一那个可能性。

严非烟咬了咬唇,闭着眼缓了一下情绪,然后才开口道:“方才我帮安小姐把脉的时候她也很惊讶,跟我说她绝对不会怀孕……好像,她也不知道自己怀孕这件事情呢。”

纪南郢垂眸回味一遍她的话,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酒酒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严非烟笑了声:“应该是这样的。”

纪南郢心头一跳,顿时想到什么,他抿了下唇,又觉得有些不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严非烟回答的官方客套:“哪有什么为什么,只是想帮纪少一把罢了。”

纪南郢却知道她的心思:“算了,你不说,我也不拆穿你,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告诉了我,从今这件事情就烂在肚子里,别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严非烟应了声是。

纪南郢挂断电话,赶忙打电话让秘书去调查安酒酒的行踪。

而安酒酒此刻,正在司霖沉的车上,车开在大马路上,目的地是安酒酒的家。

司霖沉本来将她抱出酒店,是想要直接让徐毅开车送她去医院的,但是安酒酒本来脚上就没有多大伤,又这么晚了,心里挂念着姝姝,不想去医院,于是坚持要回家。

司霖沉没办法,拧不过她,只能吩咐徐毅送她到了家。

到了公寓,安酒酒开了车门,刚想下车,便被司霖沉拦住了,然后又是一个公主抱,直接抱着她上了电梯。

电梯门开,司霖沉抱着安酒酒往她家走,走了两步却又顿了下步子。

他想了想,抱着安酒酒转身往自己公寓走。

安酒酒看他转身,立刻蹬腿挣扎:“你要带我去哪?”

司霖沉把她抱紧了,皱眉瞪他一眼:“别乱动。”

“……”

这一瞪眼还是有几分威力的,安酒酒老实了几分,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问道:“不是说送我回家吗?”

司霖沉没回答她,抱着她进了屋,然后把她放在沙发上,脱了外套,转身往厨房走。

安酒酒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见他进到厨房,从冰箱里翻了一个番茄和鸡蛋出来。

然后开火放水,接着将番茄切成小块,鸡蛋打碎,做完这些正好水开,他把番茄先放下去,又从上面柜子抓了把面条出来下锅,等到面条和番茄熟的差不多,他把鸡蛋倒下去,用筷子拌了拌。

面条很快出锅,他用拿了个鸡蛋出来,将油烧热,鸡蛋直接敲碎如果,五分钟的时间,鸡蛋变成金黄的荷包蛋,被司霖沉妥帖的放到番茄鸡蛋面上。

然后他端着那一碗面走过来,将面放在安酒酒面前。

安酒酒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这是司霖沉唯一……不对,是唯二会做的两道菜。

因为小时候她半夜总是会饿肚子,夏天还好,冰箱里放着蛋糕,可以拿出来吃,但是到了冬天,冻过的食物太冷,吃了对身体总是不好,他就学着给他下面。

刚开始面条、鸡蛋、番茄和水的顺序老是弄错,做出来的东西一塌糊涂,咸淡也把握不好,可是慢慢的时间久了,她吃的时间长了,司霖沉便做的越来越好。

他其他菜都不会,只会下面,安酒酒吃久了觉得无聊,吵着嚷着要吃荷包蛋,他就又重新开始学,一点一点的尝试着去煎。

刚开始也是一塌糊涂,可是后来时间长了,他学会了掌握火候和翻身,荷包蛋煎的外焦里嫩,扑在番茄鸡蛋面上,馋的安酒酒直流口水。

家里没人知道他还会做菜。

因为那是司霖沉给安酒酒一个人佳肴。

安酒酒目瞪口呆,司霖沉倒是很淡定:“吃啊,看着我干什么?”

第201章 我想起来了,我爱你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01章我想起来了,我爱你安酒酒这才回神,觉得眼睛有些疼。

她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面条,问他:“你还会,煮面呢。”

司霖沉其实也有点奇怪,自己记忆里并没有学做饭的经历,可是莫名就是会了,家里也一直备着番茄鸡蛋和面条,他抿了下唇,在安酒酒身边坐下:“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会了。”

安酒酒看他一眼,忽然想到一句话。

不记得是哪部电影或者小说里看到的,里面说,即使我的脑海忘记了你,我的心脏和身体,也会永远记得我爱你。

她鼻尖有些酸,赶忙转开视线,强迫自己打住不许再想。

然后端过面条尝了一口,点了下头:“很好吃。”

司霖沉不置可否:“刚才看你脸色不好才想起没让你吃晚饭就带你去酒会了,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安酒酒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转脸看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将手里的碗放下,然后道:“司少,您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只是您的一个下属罢了。”

司霖沉转脸看她:“下属?”

他的目光带着质询和确认,安酒酒不知道为什么在一瞬间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是想着他已经失忆了,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司霖沉目光忽然变得很深很沉,盯着她的眼睛看,似乎是想从其中看到点什么。

安酒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司少,您这是在看……”

“这里,”他忽然抬手抚上她的眼角,安酒酒一惊,下意识的僵住,感受到他的指尖顺着眼角往上划过去,然后听到他道,“我曾经在这里,看到过夏夜最美的星海。”

安酒酒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却看到司霖沉凑过脸来,吻住了她。

安酒酒脑子嗡的一声响,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手不由自主的握拳,身体僵硬,脑袋里只能感受到自唇边传来的温度。

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可兴许是司霖沉的动作太过温柔,里面带的呵护太过让人沉沦,她好一段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推开他。

幸好司霖沉不过浅尝辄止。

他很快离开她的唇瓣,但是脸只停留在她面前不过半根手指长的距离。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睛里面有款款深情,他道:“我想起来了,我爱过你,现在,也还爱你。”

安酒酒对上司霖沉的眼神,心里面莫名的一阵慌乱,里面跃跃欲试似乎藏着说不出来的期待紧张,手心出了一层汗,她捏了捏自己的掌心,眨了下眼,问他:“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司霖沉看着她的眼睛,“你的华尔兹,是我教的,对不对?”

安酒酒的心脏猛然提起,像是被什么攥住了嗓子眼,她惊讶的看着他:“你恢复记忆了?!”

司霖沉却摇头,但是又点头,然后道:“只有一点点。”

他收回身子,坐回到座位上,接着开口道:“刚才跳舞的时候,忽然想起来的,很零碎。像看电影一样从我脑海里划过去,里面的你我应该还在上高中吧?面容稚嫩,就像我在舞会上教你的那样,我说了一样的话,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你跌进我怀里,抬头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有万丈星河。”

他从回忆里出来,转脸看向安酒酒:“后面的记忆戛然而止,但是我想,如果有后续,我应该……不对,我肯定吻了你。”

安酒酒默然抿唇,低下头去,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没想到司霖沉会想到这么多东西,突然回忆起他们的过往,就像忽然失去他们之间的回忆。

司霖沉垂眸怜爱的看着她,声音清缓:“我不知道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忘记了多少,可是这些东西,我都会慢慢想起来的。”他说着又笑了一声,“即使有些事情,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因为我知道,我爱你,就够了,有些东西,不是靠脑袋记忆的,是靠心。”

安酒酒抬头看他,见到他将手放在胸口心脏的位置,她抿了下唇:“心脏带来的不过是感觉,你确定,你现在感觉到的东西,都是真的?”

司霖沉深深的看着她:“我只知道,我爱你,是真的。”

安酒酒心脏不可抑止的狂跳,有一道声音自心脏而起传到她的脑子里,不停地告诉她,让她伸出手去握住面前这个男人的手,然后点头跟他在一起。

而安酒酒也快要这么做了。

可是就在此刻,有另一道声音从脑海里蹦出来,不断的提醒她,你忘记纪南郢和安晟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你不能再被他欺骗了,他再怎么好,说话再怎么样好听,你跟他隔着血海深仇,也始终不能在一起。

一时之间,安酒酒心乱如麻。

她低下头去,没再看司霖沉的视线。

司霖沉沉默的看着她,她却始终没有回应。

司霖沉并不明白安酒酒到底是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自己,但是他愿意等,因为他能看出来她纠结,既然纠结,那么她心里便一定有他的位置。

不过时间而已。

他没有再勉强她,站起身来:“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他没再多说。

安酒酒在心里面松了口气,低着头站起身来,仍旧是没抬头看他,闷闷的嗯了一声,随他往外面走。

也没多少步路,陪着安酒酒到了门口,安酒酒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来开门,转身刚想要跟司霖沉告别,却听到里面啪嗒的脚步声,安酒酒下意识的转脸去看,见到姝姝揉着眼睛从卧室里出来,身上穿着件小睡衣,应该是半夜醒来起夜。

姝姝刚开始没看到司霖沉,只听到开门的动静,看到安酒酒站在门口,于是停下脚步来揉了揉眼睛,将手放下来仔细一看,才看到司霖沉也站在门外。

她本来睡眼朦胧,一下子清醒很多,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又仔细揉了下眼睛,发现没看错人,这才瞪大的眼睛跑过来,嘴巴一张一合的想要喊司霖沉一声,可是只发出简单的一个司字声音来。

第202章 怎么不关我的事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02章怎么不关我的事司霖沉本来对姝姝就颇有好感,即使知道姝姝不是自己的孩子,但在心里面仍旧是对她很是喜欢,加上如今爱屋及乌,见到她也很开心,朝着她笑了笑,然后伸手将她抱起来:“是不是叔叔和妈妈吵醒你了?”

姝姝头摇得像拨浪鼓,然后伸出手搂住司霖沉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司霖沉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笑了笑。

又转脸问安酒酒:“姝姝还是不能说话吗?”

安酒酒点头:“还在做心理治疗,但是还要一点时间。”

司霖沉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姝姝为什么好端端的就不能说话了?去医院检查了吗?”

安酒酒沉默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姝姝没说实话,含糊应了句:“姝姝一直身体都不太好,检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说着想要把姝姝抱回来:“姝姝,我们回去睡觉了,司叔叔也要回家了。”

姝姝压了下嘴角,然后一边摇头一边往司霖沉怀里面钻,不让安酒酒抱。

司霖沉就笑:“看来姝姝真的很喜欢我。”他转脸看向姝姝,柔声道,“姝姝先跟妈妈回去,等明天叔叔下班了,来接姝姝放学好吗?”

闻言,姝姝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确认。

司霖沉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伸出手指跟她拉钩:“一言为定。”

姝姝这才笑开来,伸出手指跟他拉钩盖章,这才让安酒酒把自己抱过去。

安酒酒却不太愿意,婉拒道:“没关系的,你平时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来接姝姝放学?”

司霖沉却摇头:“在我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关于你的事情重要。”

这话像是在哪里听过。

安酒酒心脏蓦然一跳,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再多说拒绝。

司霖沉也没再给她拒绝自己的机会,摁着她的肩膀将她强行转了个身:“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说罢,果真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酒酒:“……”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一切好像又回到司霖沉失忆前的样子了。

不过……

她转脸看了一眼姝姝,汪医生曾经说过,心病还须心药医,姝姝每次见到司霖沉状态都会好很多,如果让她跟司霖沉待在一起的话,对她的病情的确有很大的帮助。

安酒酒抬手摸了摸姝姝的脸,心中叹气,算了,顺其自然吧。

不过,有一件事情确实不能顺其自然的。

第二天,安酒酒请了一上午假。

她去了医院,妇产科。

化验等待结果的时间很漫长。

她提着一颗心等在检验室外面,想到昨天严非烟说的话,眼皮直跳。

怀孕?

怎么可能,她根本就没有在外面留宿过,这段时间也根本就没有跟人发生过男女关系,她怎么可能怀孕?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饶是心里笃定,她还是莫名的有点不安。

因为她这几天的状态的确有些不对劲。

这些天她总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而且也一直处在犯困的状态,前几天开始出现了干呕恶心反胃。

她曾经生过孩子,这些症状之前不在意便没有多想,可是昨天听到严非烟的话之后,她仔细回想,的确很像是怀孕初期的症状……

打住打住!安酒酒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晃出去,她怎么可能怀孕呢,难道还有人能给她隔空受精不成?

不可能的。

她呼了口气,正好听到护士叫到自己,她站起身来,走进办公室里面去。

里面坐着以为女医生,看着不到四十,眼角染着细纹,看着几分和蔼,安酒酒礼貌的问了声好,医生抬手示意她坐然后问她:“安酒酒小姐?”

安酒酒点了点头:“是我。”

医生正在看她的化验单,过了一会儿,抬头,朝她笑了笑:“恭喜你,安小姐,你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身孕了。”

安酒酒:“……”

她愣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她呆滞的看着医生:“什……什么?”

医生见她这个反应,也怔了一下,然后重复了一遍道:“您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身孕了。”

“……”

安酒酒还是没回过神来,她为什么会有一个月的身孕?

一个月。

哪来的?

所以她又问了一遍:“不是……什么身孕?哪来的?”

医生被她这反应也弄得一头雾水,又想到许多未婚先孕或是没有做好准备要孩子的年轻女人,于是道:“安小姐,您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我建议您回去跟您的先生商量一下,再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这样对您和婴儿……”

“不是啊,”安酒酒觉得简直有毒,“什么婴儿,我不可能怀孕的啊。”

医生云里雾里的看着她。

安酒酒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我是单身,根本就没有男朋友,而且也根本就没有过男女关系,怎么可能会怀孕呢?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前一个问题医生回答不了,她只能回答后一个:“安小姐,我们的检查是严格按照流程来的,一般来说不太可能会出错,但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再重新检查一遍。”

安酒酒:“……”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

她在外面的走廊里面坐了很久,目光落在化验单上面阳性两个字上,脑子却在放空出神。

她不停地在想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出来这样的结果,可是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

她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来说明这个结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喊自己:“酒酒,酒酒?”

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她回过神来,看到纪南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蹲在自己跟前,对着自己晃了下手。

看到是纪南郢,安酒酒眨了下眼,没打算搭理他,转手要把化验单塞进包里然后离开。

纪南郢却伸手抓住了她,眼睛往下一扫,看到化验结果,装作吃惊的样子:“你怀孕了?”

安酒酒皱了下眉,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这不关你的事。”

纪南郢却加大了力气,重新抓过她:“这怎么不关我事?”

第203章 把孩子拿掉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03章把孩子拿掉这话有言外之意,安酒酒皱眉看着他。

纪南郢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决定的模样,然后才开口道:“你怀孕多久了?”

安酒酒不答反问:“你想说什么?”

“你记不记得,一个月前,有一天晚上,你喝醉了酒?”

喝醉了酒?

安酒酒想了一下,纪南郢说的应该是自己跟着司霖沉去应酬的那晚。

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安酒酒没回答他,依旧是那个问题:“你想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看到徐毅送你回家,看你喝醉了,徐毅又是个直肠子,估计不会好好照顾你,就跟着去了,想帮你擦洗一下,结果就……”纪南郢低下头去,一副愧疚懊恼的样子,纠结了好一会热才抬起头来看向安酒酒,“总之,是我一时冲动,对不起你,所以我第二天早上在你们起床之前就走了,一直都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安酒酒没想到纪南郢要说的竟然是这些,她震惊的看着他,猛然把手抽回来:“你给我闭嘴!”

纪南郢抬头看她:“酒酒……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怪我,你别生气好吗?”

怎么可能不气,怎么可能不生气,安酒酒觉得自己都要被气死了,她心里面像是被一块大石压住,喘不过气,简直要吐出一口淤血来,她退后一步,狠狠的看了纪南郢一眼,转身就要走。

纪南郢察觉出不对劲,上前拦住她:“你要去哪?”

“去哪?”安酒酒眼睛通红,“去妇产科,预约人流手术。”

纪南郢一惊,没想到安酒酒的反应会是这么决绝,于是赶忙上前抱住她,想要将她摁进自己怀里,口中不停地道歉:“对不起酒酒,真的对不起,都是我混账,但是我会负责的,我会娶你,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会对孩子和姝姝好的。”

安酒酒觉得真的是很恶心,不仅是他这个人,连带着他的怀抱也恶心,她使劲挣扎:“你放开我!”

纪南郢却抱紧了不肯松手,安酒酒挣脱不开,两个人一时僵持不下。

安酒酒挣扎了一会儿开始没有力气,她缓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口道:“纪南郢,你很清楚,我不爱你,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纪南郢却摇头:“不会的,酒酒,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来不及了,纪南郢,”安酒酒道,“如果我没有爱上过那个人,我可能会接受你,但是他来了,我就再装不下其他人了。”

纪南郢心中钝痛,可是却始终不愿意放手,他眼睛通红,几乎要落下泪来,话到如今,他已经找不到借口反驳,只能不停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他不愿意松手,安酒酒也没力气挣脱他,两人仍旧在僵持着。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斥,盛小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将纪南郢推了开,手里还拿着把扫帚,转手就要往纪南郢脑袋上扫。

纪南郢赶忙一个矮身躲过,盛小小一收手,将扫把撑立在地上,挡在安酒酒身前:“你看着人模狗样的像个好男人的样子,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在医院,竟然敢对酒酒用强?”

她一撸袖子,撩起扫把来又想要打:“看我不一扫把锤死你,让你知道……”

安酒酒见她来真的,赶忙拉住她:“小小!”

安酒酒摇摇头,盛小小嘟了下嘴,把扫把放下,但还是转过脸来瞪了一眼纪南郢:“虽然我觉得你人挺不错的,但是你也不能乱来啊,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你不知道吗?”

纪南郢抬眸看了一眼盛小小,又看了看安酒酒,心里一片灰败。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盛小小见他这样子,有些莫名其妙:“我又没打到他,他怎么还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安酒酒叹了口气:“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

她将事情三言两语的跟盛小小解释一遍,又将化验结果递给她看。

盛小小把来龙去脉听完,却比安酒酒看起来更生气:“早知道是这样我就给他一扫把了!这个人渣!渣男!我呸,负什么责,谁要他负责,这个趁人之威趁虚而入的小人,我真的是服了,怎么还有这种操作啊,你怎么不打他一顿啊!简直是气死我了!”

安酒酒看着盛小小跳脚,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听她给纪南郢一顿骂,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舒服多了,她笑了一声:“你怎么比我还气?”

“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渣男!早知道他是这种人渣,我当初就应该一扫帚打死他才对!”盛小小义愤填膺,转脸看到安酒酒在笑,瞪她一眼,“你还笑,现在怎么办啊!”

安酒酒收了笑:“能怎么办,陪我去趟妇产科吧。”

“你真的要把孩子打掉?”盛小小道,“不考虑一下吗?”

安酒酒摇头:“如果生下这个孩子,我跟纪南郢始终剪不断,还是不要的好。”

“可是……”

盛小小虽然有时候看着泼辣,但内里温暖纯良,又是个护士,医者仁心,对待生命总是多几分爱怜,安酒酒明白她的心思,伸手捏了捏她的手:“他还小呢,现在让他离开,还有机会找到更好的妈妈。”

盛小小也知道,这个孩子对安酒酒来说绝不合事宜,心里虽然遗憾,但是也没有再多说,而是道:“那好吧,我陪你去挂号。”

安酒酒点了下头,跟着她上楼,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里面试啊,我在你家也躺了一阵子了,还是得出来赚钱的。”

安酒酒点了下头,两个人一路聊着,去挂了号。

司霖沉到公司总部之前特地去了一趟法务部。

他心里记挂着安酒酒的脚,昨天没有带她去医院,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好一些。

可是到了法务部一问,却得知安酒酒请了一上午的病假。

病假?

司霖沉以为安酒酒是脚伤又严重了,于是赶忙让徐毅在安酒酒假附近几家医院查了一下,找到安酒酒所在的医院,然后想帮她联系有关方面的权威医生来帮她看看,却没想到徐毅查完之后告诉他,安酒酒的确是去了医院,但是看得不是脚伤:“安小姐今天上午到了医院,做了个检查,然后,预约了一台人流手术。”

司霖沉愣了一下:“什么手术?”

第204章 想要孩子,也想要你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04章想要孩子,也想要你徐毅不知道司霖沉跟安酒酒那晚的事情,也觉得奇怪,又担心司霖沉大发雷霆,声音有点虚:“人……人流手术。”

人流手术?

安酒酒做这个手术干什么?

司霖沉的脑子飞快的转过一圈,安酒酒身边除了纪南郢和唐易以及自己没有过别的男人,唐易刚醒,她又并不喜欢纪南郢……

司霖沉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瞬间反应过来安酒酒肚子里怀的可能是自己的孩子,于是赶忙让徐毅过来接自己去医院。

安酒酒跟盛小小吃完饭,已经一点多了,安酒酒有些犯懒,不太想去公司,于是干脆跟公司把下午的假一块儿请了。

盛小小过了一试,复试在下午,要考实操,所以时间长些,安酒酒坐在长椅上等,等的犯困,实在受不了了,跟盛小小打了个招呼,准备先回家去。

她出医院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快三点了,她看了眼时间,琢磨着去接姝姝放学。

却没想到刚走到路边,一辆车风驰电掣的在她面前打了个转停下来,安酒酒吓了一跳,往里面退了两步,惊魂未定中,看到司霖沉打开车门从里面下来,急冲冲的跑到自己面前,握着自己的肩膀上下打量着自己。

安酒酒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你怎么突然来了?”

司霖沉明明是开车来的,但是却喘的像是跑去过来的一样:“你没做手术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做手术?纪南郢告诉你的吗?”

“你先别管谁告诉我的,”司霖沉紧紧地盯着她看,“你没做手术,对不对?”

安酒酒皱眉:“你想说什么?”

司霖沉深吸一口气:“你怀孕了?对不对?”

安酒酒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听得他问,下意识的便想要解释:“纪南郢跟你说什么了?你听我说,不是他说的那样的……”

“这跟南郢有什么关系?”司霖沉反应了一下,“难道你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不然呢?

安酒酒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

司霖沉再次深吸一口气:“怀孕一个月零四天,安酒酒,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安酒酒:“……”

这些人是中毒了吗?还是说现在流行喜当爹?怎么个个都跑来说她肚子里怀的是自己的孩子?

司霖沉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解释道:“那天晚上,我让你跟我去应酬,之后你喝醉了,不是徐毅送你回的家,是我送你回去的。”

他顿了一下,接着往下说:“因为时间太晚了,我担心吵到姝姝,本来打算让你在我家休息一晚上,第二天送你回去,结果没想到你吐了一身,我本来是打算给你换身衣服,结果……”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安酒酒却明白过来,但是,如果这个孩子不是纪南郢的,纪南郢怎么知道自己怀孕一个月?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既苦恼又无奈的拧着眉,司霖沉看出她的怀疑,可是这种事情确实没办法拿证据出来,毕竟他也没有拍照留念的癖好。

他想了想道:“如果你实在不信我,可以抽羊水,跟我做dna鉴定,可是酒酒,我想要这个孩子。”

安酒酒怔了一下,抬眼看他。

司霖沉心里说不出来的紧张。

这样的紧张感比他刚刚接手帝国集团跟人谈第一笔项目在合同书上签第一个名字更甚,他感觉到自己手掌微湿,一颗心提着不停地在跳,然后他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我想要这个孩子,”稍顿片刻,又补上一句,“也想要你。”

安酒酒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忽然安下心来。

不用什么dna鉴定,她心里已经相信了司霖沉说的是真的。

或者说,她愿意希望期待司霖沉说的是真的。

如果她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萌芽,那么她只希望这个小家伙的父亲是他。

因为这样,她才有理由把他留下。

可是现在还拿不下主意。

她没回答司霖沉,只是告诉他手术还没有做,预约在了三天之后,司霖沉也不着急勉强她,只是让她好好考虑,然后带她去接了姝姝送她们母女回了家。

安酒酒心里一团乱麻。

好像所有事情都像一团乱线缠在了一起怎么也解不开。

她想了一晚上,决定还是要从纪南郢这边入手。

如果司霖沉说的是真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司霖沉的,那么说明纪南郢在骗她。

而她都已经说自己要流产绝不会留下这个孩子,他都没有改口。

连一条生命他都可以拿来撒谎,那么会不会之前他跟自己说的话也是假的?

安酒酒起了疑心,给南女士去了个电话,约她第二天晚上一块儿用饭。

南女士向来喜欢安酒酒,虽然知道纪南郢这段时间一直因为安酒酒茶不思饭不想的,但也知道这不能怪在安酒酒身上,所以很欣然的赴了约。

两个人约在一家西式餐厅,聊了会儿天,提及纪南郢,南女士叹了口气:“其实南郢是个好孩子,只是你们两个没碰到合适的时候,阿姨也真的是很想你嫁到我们家来。”

安酒酒笑笑:“从小到大您都非常疼我,不过我总觉得很奇怪我跟南郢从小到大就不对头,您却一直都想我嫁给南郢。”

“你不知道,”南女士叹了口气,“我看着你啊,就像看到你妈妈,你妈妈对我有恩,我们之前就约定好了,如果她生了个女孩儿,要给我做儿媳妇的。”

安酒酒却不知道这件事情,有些惊讶:“阿姨您跟我妈妈很熟悉吗?”

南女士点头:“你那时候还小,可能不知道,你妈妈亲手给我接生的南郢呢。”

安酒酒转眸想了想:“我还以为您跟我妈妈是在我妈妈嫁给司叔叔之后认识的呢。”

“不是不是,”南女士摇头,“之前就认识了。”

安酒酒试探性的接着问:“那您认识我爸爸吗?”

第205章 这些年她都恨了些什么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05章这些年她都恨了些什么南女士并不知道纪南郢骗安酒酒的那些话,听得她问,便实话实说道:“这我倒是不认识,不过那时候听医院的人说,你妈妈跟你的生父关系并不大好,那时候你妈特别忙,十天半月回不了家,也不见你生父来医院看一眼你妈妈……”

说着,又觉得不中听,看了一眼安酒酒的脸色,笑了下:“不过这夫妻俩的事情,阿姨也知道的不多,我要是说错了,你别见怪。”

安酒酒摇头:“不会,我对我亲生父亲也没什么印象。”

“也是,你自小就在老司身边长大,老司跟你妈的感情也好,对你也好,你妈去世这么多年,老司都没再娶过了,心里啊,一直记挂着你妈妈。”

安酒酒咯噔一下,心提起来:“我妈妈,跟司叔叔的感情很好吗?”

“当然啊,”南女士笑道,“那时候老司走到哪都要带着你妈妈,你妈妈那时候还跟我说过,她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遇到你司叔叔,只可惜……”她叹了口气,“你妈妈,这么好的人,走得太早了。”

原来,司霖沉说的是真的。

安晟和纪南郢一直都在骗自己。

安酒酒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口气闷在上面吐不出来,眼眶迅速的发热,她用力的抿了一下唇,然后低下头,装作喝咖啡的模样,掩饰好自己的情绪,以免被南女士看出端倪。

如果这才是真相,那么这么多年,她到底都恨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做的一切,安酒酒心口像是被人揪了一把喘不上气来。

她回想这么多年的事情,却又始终不明白如果安远的死跟司勋豪没有关系,安晟又为什么要骗她。

一边又想,如今误会解开了,她该怎么跟司霖沉说明,怎么让他原谅她。

一边又气纪南郢,竟然跟她撒这样的谎,心里对他越发的厌烦。

想来想去,她脑子乱糟糟的。

也再没心思跟南女士坐在一块儿喝茶,于是随意跟她又聊了一会儿,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南女士也没拦她,提出要让司机送她回家,安酒酒推辞,便帮她打了个车,见她上了车这才转身回家。

南女士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纪南郢破天荒的没去外面喝酒,也没闷在房间里,而是在客厅里看电视。

南女士见着稀奇,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有心情,没出去找你那群狐朋狗友喝酒?”

纪南郢昨天在安酒酒那里备受打击,心里挫败的不行,没有去外面折腾的心思,待在房间里又觉得闷得慌,所以才下客厅里来透透气,听到南女士打趣他,他也没在意,摆了摆手:“没心思。”

又见她刚从外面回来,顺口问了一句:“又出去打麻将了?”

南女士摇头:“没有,这么冷的天,打什么麻将,酒酒约我一块儿吃饭,说是很久没见我了。”

纪南郢心头一跳,转身看着南女士:“酒酒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请你吃饭?”

“怎么?”南女士睨他一眼,“酒酒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好久不见了,请我吃顿饭很奇怪?”

倒不是这么说。

可是以安酒酒现在的心情来说,她不大可能会突然要提出请南女士吃饭的。

纪南郢心头一跳,想到什么,赶忙问她:“你跟她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啊,就聊了会儿近况,然后她问了下她爸妈和老司之间的事情,”南女士见他这么紧张,反倒奇怪,“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安酒酒父母和司勋豪之间的事情。

纪南郢咬了咬牙,想到自己之前骗安酒酒的话,心里暗道了声完了,但还是怀着最后一点希望问南女士:“你没说什么吧?”

“没说什么啊?”南女士不知道纪南郢到底在紧张什么,“我对她父亲也不熟悉,就说了两句老司和她母亲的事情。”

“你怎么说的?”

“如实说的啊,她母亲跟老司感情很好之类的话……”南女士奇怪的看他一眼,“不是,你这么紧张这个干什么?”

纪南郢:“……”

他懊丧的看南女士一眼,从沙发上跳下来,一路跑回房间,想要给安酒酒打电话解释。

可是电话却已经打不通了。

他给安酒酒发微信和消息,却提示被拒收——安酒酒把他拉黑了。

所有联系方式,都被安酒酒拉黑了。

纪南郢心里后悔不已,却也没办法,谎言已经被拆穿,只能解释和补救,他拿了外套往楼下跑。

南女士看他风风火火的,心里更奇怪:“你这么大晚上要上哪去?出什么事情了?”

纪南郢没时间跟她解释:“等我回来跟你说。”

说罢,他穿了鞋,开车去往安酒酒的公寓。

安酒酒拉黑掉纪南郢的手机和电话之后,才回到的家。

因为路上有些堵车,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盛小小在卧室哄姝姝睡觉,看到安酒酒回来,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小声一点,又示意她出去。

安酒酒点点头,往后退出去,出了卧室,盛小小,不一会儿也走出来,轻声把门带上,然后才跟安酒酒道:“酒酒,姝姝好像不太对劲。”

安酒酒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不对劲?”

“她今天一天精神都不太好,我下午接她放学回来她就开始睡觉,一直睡到晚上,我看着好像有点发热,但是也不敢乱给她喂药,就给她吃了点感冒药,刚刚哄她睡下。”

“怎么好端端的会精神不好,手术之后都很少这样的问题啊。”

盛小小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现在还没有发烧,应该也不是很严重,外面天又冷,我想说,要不还是先观察一晚上,等天亮了,姝姝睡醒,再带她上医院看看。可能是骨髓移植之后适应期还没有过去,还有一些排斥反应。”

安酒酒在这方面懂得不如盛小小多,也只能听她的建议点了点头:“好。”

盛小小点头嗯了一声:“那你赶紧洗澡吧,我先进去睡了。”

安酒酒应了声好,转身拿了衣服进到卫生间。

洗澡的时候,她摸到小腹,手下意识的停留在上面没动。

水顺着她的身体流过小腹,她动了动指尖,想到卧室里面的姝姝,又想到自己肚子里这个小小的生命,心里面有说不出来的熨帖。

虽然知道了纪南郢和安晟在骗自己,她内疚懊悔愤然,但是更多的,确实欣喜。

如果中间那道血海深仇不复存在,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司霖沉身边了?

第206章 不是他的,终究不属于他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06章不是他的,终究不属于他安酒酒看着自己的肚子出神,忽然听到外面有匆忙的脚步声响起来,然后洗手间的门被敲响,盛小小声音焦急:“酒酒你快出来,姝姝身上温度忽然就上去了,开始吐了,我们得赶紧上医院。”

安酒酒一惊,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慌忙的应了声好,然后胡乱的擦洗了一下身子穿了衣服出来。

盛小小正在卧室里面给姝姝穿衣服,姝姝已经吐过了,刚才的睡衣被换下来,上面淌着一滩白色的污渍。

安酒酒心里发慌,走过去着急关切的看了一眼姝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盛小小见她过来,吩咐她:“把姝姝之前的病例拿上,然后穿上衣服,我们马上去医院。”

安酒酒这才回过神李,胡乱的点了点头,在抽屉里翻出姝姝的病历单,又加了件外套换了身厚的衣服。

盛小小已经收拾好姝姝,姝姝脸色潮红,眼睛紧紧地闭着,嘴巴也抿在一起,眉头微皱,一只手攥着盛小小的衣领,似乎是不舒服不安分到了极点,嘴边断断续续的,冒出一两句*。

安酒酒看的心疼不已,拿了个厚毯子来把姝姝盖上,抱着她出了门。

时间已经不早了,又是深冬,加上天气并不好,下了点雨,安酒酒和盛小小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拦到出租车。

下雨又刮风,安酒酒担心会冻到姝姝,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盛小小在一边撑着伞直跺脚,鼻子也被冻得通红,她看了一眼姝姝的脸色,心里又担心又着急:“怎么拦不到车啊。”

安酒酒心里面也着急,但是却没有办法,只能把姝姝捂严实了,尽量不让风吹到她。

就在这时候,有一辆车从不远处开过来,然后在她们二人面前停下。

安酒酒和盛小小皆是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纪南郢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他本来是想来找安酒酒把自己骗她那件事情解释清楚的,却没想到会在小区门口碰到他们两个人,他看了一眼,见安酒酒怀里抱着姝姝,反应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多半是姝姝病了,于是也顾不得解释,而是道:“你们要去哪,我送你们。”

安酒酒看到他便一肚子气,想到他骗自己的事情,心里对他说不出来的厌烦,她瞥了他一眼,把视线移开,没有理会他。

盛小小还不知道纪南郢骗安酒酒的事情,见安酒酒这个样子,只以为是昨天的事情安酒酒心里还在生气,虽然她心里也觉得这个纪南郢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拿安酒酒肚子里的孩子来骗人,但是眼前确实顾不得计较这么多,转脸跟纪南郢道:“我们要去江城医院,姝姝生病了,得赶紧过去。”

纪南郢点头:“上车,我带你们。”

盛小小应了声好,可是安酒酒却背着身,似乎是不愿意做他的车。

纪南郢抿了抿唇,心里既疼又悔,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安酒酒,又看了一眼姝姝,轻声劝她道:“酒酒,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做了很多错事,你不原谅我,恨我讨厌我不想看到我我都理解,也接受。但是酒酒,你先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让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声音放轻,目光恳切,几分低三下气的意味,说是劝,倒不如说是求。

但安酒酒却丝毫不领情,她转了个方向,仍旧是没给纪南郢一个正眼。

盛小小看他一眼,又看一眼安酒酒,莫名觉得这个男人也是有几分可怜,而且眼下的确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她拍了下安酒酒的肩膀,劝她道:“酒酒,你们俩的事情呢,往后再说,可是现在这个天气太冷了,姝姝再这么耽搁下去怕是会出问题,我们还是先把姝姝送医院,至于这个男的,你就不搭理他就行,就当他是出租车司机,大不了下车给他打车费。”

安酒酒低头看了一眼,姝姝身上滚烫,眉头一直没松开过,她看的心疼,心里虽然万般不愿意,但还是听了盛小小的,先带着姝姝上了车。

纪南郢见安酒酒愿意上车,虽然还是没有搭理自己,但心里仍旧是松了口气,他感激的看了一眼盛小小,盛小小摇了下头,也没说什么,跟着安酒酒钻进车里去。

车里面开了暖气,一进去整个人都暖和很多,身上渐渐回暖,安酒酒把姝姝身上盖着的毯子拿下来,担心太闷了会闷到她,然后轻轻帮她拍着背,想让她舒缓一些。

姝姝却依然是迷迷糊糊的,一双小手紧紧攥着安酒酒的手指,像是怕一松手安酒酒就会不见了一般。

安酒酒想把她的手松开,然后放进毯子里盖着暖和些,却没想到惊动了姝姝,姝姝像是惊了一跳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了安酒酒好久才喊了一句:“妈咪?”

安酒酒应了一声,摸摸她的脸:“姝姝感觉怎么样?”

姝姝摇头,扁着嘴,示意自己不太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只是抓着安酒酒的手断断续续的喊:“司叔叔,司叔叔。”

安酒酒心里心疼:“妈咪等会儿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来看姝姝,姝姝先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姝姝眨眨眼睛,应了声好,临闭上眼睡过去前,最厉害喃喃念叨着一定要让司霖沉来看他。

纪南郢在前头听到姝姝的话,心里像是针扎一般的疼。

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改变。

血肉亲情,无论他再怎么样努力,都没办法改变。

无论是姝姝还是安酒酒,不是他的,终究不会属于他。

纪南郢心口钝痛,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可他强撑着,没落泪,一路稳妥的把她们三人送到了医院。

安酒酒匆匆下车,也不管纪南郢如何,抱着姝姝直接便进了医院,盛小小慢她一步下了车,跟在她后面往医院跑,跑了两步才发现不对劲——纪南郢没跟上来。

她站在台阶上转脸看他一眼。

纪南郢站在医院门口,没有动步子。

盛小小觉得有些奇怪,还有些说不出来的……

她说不上来,只是觉得,纪南郢此刻的表情,看着难过极了,她想了想,问他:“你不一起进去吗?”

第207章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在相思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07章原来不是他一个人在相思纪南郢抬头看一眼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一下,嘴角微微向上牵,笑容很苦,像是一声哭叹:“不了,酒酒她需要的人,不是我。”

说完,他打开车门,上车走了。

盛小小看他开车离开,总觉得心里面有点难受。

兴许是因为纪南郢刚才的表情看着实在是太难过了。

她不太懂感情,但是她想,其实纪南郢虽然用的方法不对,但他心里是的的确确很喜欢酒酒的吧。

他应该是个好人。

她摇了下头,没再多想,转身跑进医院。

纪南郢驱车从医院离开,然后放缓了车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给司霖沉去了个电话。

司霖沉刚睡下不久,声音有些迷糊:“喂?南郢?”

纪南郢嗯了一声:“你应该来趟医院。”

司霖沉没明白:“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姝姝半夜发了高烧,刚刚送到医院,”纪南郢道,“酒酒已经带她进去了,你赶紧过来吧。”

闻言,司霖沉立马紧张起来,皱了眉头:“怎么回事?怎么会好端端的发高烧?”

“不太清楚。我没跟着进去,你自己赶紧过来看看吧。”

司霖沉立马应了声好,但是顿了一下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默了片刻,问纪南郢道:“你为什么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按照以往,纪南郢应该会守口如瓶的,毕竟他们现在也算是情敌的关系。

听到司霖沉这么问他,纪南郢沉默了很久。

久到司霖沉以为他已经把电话挂了,才听到纪南郢的声音响起来:“因为她爱你。”

他终于明白,安酒酒爱司霖沉,犹如司霖沉爱安酒酒,这件事情从很久以前便是注定的,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

纪南郢挂了电话。

他把车靠在路边停下,然后头搁在方向盘上,不一会儿,他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有水渍,打湿了裤子。

司霖沉接完电话,睡意已经完全消退。

他很迅速的爬起来穿戴好,然后转身便要出门去医院,可是临走到门前,他又忽然顿住了脚步。

他想了想,转身返回到卧室,走到床头柜前。

床头柜的第一格抽屉拉开,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白色戒指盒。

他思忖片刻,把戒指盒拿出来,放进口袋,这才出了门。

他到医院的时候,姝姝已经挂上了盐水,正在病房里休息。

盛小小和安酒酒守在身边,见到他来,愣了一下,姝姝倒是很开心,本来昏昏欲睡,见到司霖沉立马眼前一亮,朝他扬起嘴角。

司霖沉温和的笑,走过去摸了摸姝姝的脸,触手滚烫,他心里止不住的心疼,跟姝姝问了个好,又问安酒酒:“姝姝情况怎么样?”

“还在观察期,可能是之前的手术有一定程度上的排斥反应导致的。”安酒酒问他,“你怎么来了?”

“南郢告诉我的。”

安酒酒惊讶的瞪大眼:“纪南郢?”

司霖沉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脸轻声的哄姝姝睡觉。

盛小小见状,给安酒酒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安酒酒找了个借口,跟着盛小小一起出去,盛小小想了想,劝她道:“酒酒,我觉得吧,既然你已经知道纪南郢当初是骗你的,司霖沉的父亲并没有对你的父母做什么,你倒不如,就把事情告诉司霖沉好了,反正你们两个人彼此都有情,没必要这么一直僵着。”

安酒酒心里却有些纠结:“只是我担心,这么多事情,他会不原谅我。”

“怎么可能?”盛小小道,“他这么喜欢你,而且你还给他生了个宝贝女儿,你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他的孩子,要是我啊,做梦都要乐醒了。”

安酒酒被她逗笑:“经你这么一说,倒是司霖沉占了大便宜。”

盛小小不以为意的耸肩:“本来就是啊。”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回到病房的时候,姝姝已经睡下了。

安酒酒留下来守夜,盛小小先回了公寓,司霖沉便留下来陪安酒酒。

安酒酒本也有话要跟他说,便没拒绝,等到盛小小离开,这才跟他道:“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司霖沉转脸看她一眼:“什么事?”

安酒酒抿了抿唇,心里面到底还是紧张和害怕,她呼了口气,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开口道:“四年前,我曾经告你强奸我,但是后来撤诉了,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我去了美国。”

这件事情,司霖沉早已经知道,因此并不惊讶:“我知道。”

安酒酒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反倒是惊讶了一瞬,但很快接受下来,又开口道:“但是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霖沉心头一跳,他转脸看向安酒酒,见到安酒酒严肃而认真的看着自己,隐隐明白,那些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在今日,终于要有一个答案了。

他平静而耐心的看着她,似乎是在鼓励和包容她把所有的一切说出来。

安酒酒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脑子里面纷杂的片段,然后开口,从四年前,到现在,司霖沉忘记的那些事情,司霖沉错过的那些事情,全部和盘托出。

包括安晟,包括姝姝。

她说了很长一段话,司霖沉一直没有打断她,看着她的眼神依旧耐心而包容,可是心里面却情绪颇多。

惊讶,意外、紧张……

但是最多的,是欣喜。

原来姝姝真的是他的女儿,难怪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这么喜欢她。

原来安酒酒也一直都爱着他,只不过是因为误会才离开他。

那些多年的时光,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相思。

安酒酒把所有事情说完,有些忐忑的看着司霖沉:“我知道,我这些年,一直都误会了你,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其实做错的人,一直都是我。你怪我也好,我也无话可说,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是因为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司霖沉没有回话,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他移开视线,低下头去。

安酒酒心里忽然忐忑不安起来。

她抿了抿唇,手心出汗,她捏着手指,等着司霖沉开口。

第208章 你愿意嫁给我吗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08章你愿意嫁给我吗过了好一会儿,司霖沉才开口。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很沉:“你爱我吗?”

安酒酒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司霖沉等了一会儿,转脸看向她,重复问了一遍:“你爱我吗?”

他的眼神深邃,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似乎是要把她整个人带到他的海域里去,安酒酒蓦然一阵心慌,忍不住匆匆别过眼,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我……”安酒酒听到自己心脏跳跃的声音,其实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答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此刻,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向来勇敢,可是面对司霖沉,总会有几分不由自主的怯懦。

安酒酒低着头支吾说不出话来,可是司霖沉已然从她的表情中看到答案。

他从口袋里把戒指拿出来,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安酒酒没看到他手上的动作,见他突然起身,惊了一下,抬头看他。

司霖沉脸上的表情看着很平静,动作很慢很慢的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去,然后将手抬起来。

安酒酒这才看到他手上拿着的戒指盒。

她瞬间睁大眼,嘴唇微张:“你……”

司霖沉已经跪下去,他抬头看她一眼,然后垂眼看着自己手里的戒指盒。

盒盖一打开,里面放着里面一个小小的戒指圈。

戒指绕成圈最后做了圈绕的打结形状,上面缀着一颗颗很小很小的碎钻,一路向上,衬托着上面的一颗淡粉色钻石。

粉钻的粉色很淡,但是很干净,像是透明,但钻石里面有一点红,像是水滴形状,就像是一滴泪,滴入人心,而后永远留在那里。

这枚戒指是司霖沉昨天晚上去买的。

他路过商场,无意中看到一句广告语:那个女孩子在我心中留下了一样东西,多年去看,原来是一滴眼泪。

上面海报上的戒指,便是他现在手上的这一枚。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安酒酒。

如果她戴上这枚戒指,一定很好看。

而她此后的眼泪,都将流进他的心里。

所以司霖沉毫不犹豫的把这么戒指买了下来。

他本来准备等到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创造一个更浪漫的氛围,可是现在看来,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没关系,你现在说不出来没有关系,”司霖沉抬头看她,眼睛里有点点星光在闪,“爱这个字,你不说,便由我来说,多少遍我都可以说给你听。所以,你也不用着急回答我这个问题。”

安酒酒心头蓦然一软,在一秒有无限的感动翻涌上来,她在一瞬间模糊了视线,几乎要哭出声来。

司霖沉却勾起唇角笑了笑:“那么现在,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他抬头,目光真诚的看着面前的安酒酒,眼睛里都是期待和盼望:“安酒酒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面上看的从容淡定,但是心脏跳的很快,想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把他的喉咙堵得死死的,连呼吸都很困难。

像是求神拜佛的信徒,他在此刻跪在他唯一的神灵面前,虔诚的企盼她能过如他所愿。

安酒酒用力的捏着手指,根根指骨泛白,她吸气吸气再吸气,然后又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努力看清楚,面前跪着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也的的确确是她深深喜欢着的那个男人。

二十余年。

她真的喜欢了他很多年。

这二十多年的岁月里,奔波阻拦,各路坎坷。

她曾在无人的教室里偷偷绘过他的侧脸,也曾在寂静的深夜里因为思念而落泪,更曾在无数的幻想里不停地想象着他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手握鲜花,为她单膝跪下。

而如今,这些岁月走过去,这个男人拿着一枚戒指,就在她面前,问她一句,愿不愿意。

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做梦都渴望的场景,怎么会不愿意呢。

安酒酒的眼泪落下来,她想点头,想说我愿意,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一张嘴,哭声和眼泪便一起落下来。

司霖沉没想到她反应会这样大,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然后匆匆站起身来想要安抚她:“你哭什么啊……”

安酒酒这才开始点头,点完头又开始摇头。

司霖沉没搞清楚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安酒酒这才哭着开口说话:“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傻啊,我骗了你这么久,之前还联合安晟一起害得你差点坐牢,又一直误会你,你怎么还向我求婚呢,你这个人不是一向很精明的吗?”

司霖沉被她一顿吐槽的有些懵,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有些无奈的笑,然后把她搂进怀里,声音低轻的安慰她:“不是啊,不应该是这么算的,你看你嫁给我,我不仅得了个老婆还有个可爱的女儿,不就之后可能还会有个可爱的儿子,不过四年时光,能换来儿女双全夫妻美满,算起来,是我占了大便宜。”

安酒酒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些好笑,抬手捶了他一拳:“你是不是跟小小串通好了?”

怎么说话都一样的呢。

司霖沉不明所以,低头看她一眼:“嗯?”

安酒酒摇头,没跟他解释,转眼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戒指,问他道:“戒指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司霖沉微微松开她,“本来打算明天正式向你求婚的,可是没想到……酒酒,”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你愿意嫁给我吗?”

安酒酒微微抬头看他一眼,他眼神炽热期待,她有几分不好意思,很快又低下头去,然后轻轻的点头嗯了一声。

看到她点头,司霖沉的心脏这才重重的落回原地,他嘴角上扬笑开来,把戒指取出来戴在她手上,可是心里的高兴和兴奋仍旧抑制不住,于是又将她抱起来,转了两个圈,这才放下她来,然后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将她抱回怀里:“酒酒,我真的很高兴。”

第209章 姝姝可以说话了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09章姝姝可以说话了他鲜少有这样喜怒外露的时候,方才这样的行为更是少之又少,安酒酒把脸埋在他胸口,脸颊温度渐渐上升,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司霖沉松开她,却依旧是牵着她的手,安酒酒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传上来,心里面说不出来的甜蜜。

可是还是觉得不*心:“你真的不计较之前我骗你的事情吗?”

司霖沉默了片刻:“计较。”

意料之外的回答,安酒酒惊讶的啊了一声。

司霖沉转脸睨她一眼:“自然是要跟你计较的,不然你哪能长记性,你等着,以后我肯定是要慢慢从你身上讨回来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

比起计较更多像是情人之间的情话。

安酒酒忍不住笑开来,边笑边点头:“好好好,放马过来。”

司霖沉也笑,觉得她真的是越看与好看,怎么都好看,没忍住探过脸去亲了她一口。

安酒酒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嘻嘻的笑,司霖沉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笑什么?”

安酒酒却摇头,边摇头边凑过去要亲他,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司叔叔。

两个人皆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分开,安酒酒缓了一下才转过脸去,见到姝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揉着眼睛往这边看。

见到姝姝醒过来,安酒酒松开司霖沉的手,立马凑上去摸她的额头。

烧应该是已经退了,额间温度降下去很多。

司霖沉一愣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掌心,莫名有些不自在,但是也没有多想,上前去问安酒酒:“怎么样?”

安酒酒长舒一口气:“烧已经退了。”

方才那声司叔叔应该是下意识喊出来的,姝姝揉了一会儿眼睛,睁开眼才看到原来司霖沉也在,眼前一亮,立马张开手想要司霖沉抱。

司霖沉走过去朝她笑了笑,没有伸手抱她,而是问她:“姝姝感觉好一点了吗?”

姝姝乖巧的点头,又张了张嘴,喊了声司叔叔。

刚才因为看到姝姝醒了太过高兴,安酒酒并没有注意,此刻却是发现了不对,她怔了一下,弯下腰问姝姝:“姝姝,你刚才说什么?”

姝姝眨眨眼看她,又重复了一遍:“司叔叔。”

吐字清晰口齿清楚流利,安酒酒笑出声来:“姝姝,你可以说话了?!”

司霖沉也才反应过来,立马看向姝姝:“姝姝,我是司叔叔,那这个是谁?”

他指着安酒酒,姝姝自然知道安酒酒是妈妈,可是张了下嘴,却只发出一个妈字的口型,声音却是发不出来。

她张嘴尝试了几下,却都没有什么用,安酒酒心底忍不住的失落,但是也不想太过勉强姝姝,于是抬头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我们不着急,慢慢来。”

然后跟司霖沉道:“你在这里陪她一会儿,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情况。”

司霖沉看她一眼,她脸上兴奋的神色明显退下去许多,他看出她的失落,抿唇思忖片刻,拉过安酒酒,跟姝姝道:“你只喊司叔叔,妈咪可是会吃醋生气的。来,跟着司叔叔念,妈、妈。”

姝姝看一眼安酒酒,眨了下眼睛,似乎也不想让安酒酒失望,于是很努力的张着嘴学司霖沉的样子,想要喊一声妈妈,可是尝试了一会儿却还是不行。

安酒酒心里面虽然失望,但是也知道不能太过勉强,她拉住司霖沉,朝他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都等了这么多天了,能叫你也是好的,说明很快就能好起来,我先去叫医生。”

司霖沉虽然不想看到她失望,但也知道这件事情没办法勉强,只能点头应了声好。

安酒酒转身想要出门,司霖沉看她一眼,又看看躺在病床上眼睛晶亮的看着自己的姝姝,默了一下,忽然弯腰将姝姝一把抱了起来。

姝姝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妈咪!”

安酒酒听到姝姝的声音,停下脚步去看,见到姝姝被司霖沉抱在怀里,呼呼的喘了两口气,像是被吓了一跳。

安酒酒赶忙返身走回来,拉过姝姝的手,问她:“姝姝,你刚才说什么了?再叫一遍好不好?”

姝姝眨眨眼睛。抿着唇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妈咪。”

很清晰的一声。

安酒酒心头一酸,抬手摸了摸姝姝的脑袋,心里面感动万分:“嗯,是妈咪,妈咪在这里。”

姝姝朝她笑笑,又看向门口,喊了一声:“小小阿姨!”

盛小小帮安酒酒收拾了衣服送过来,刚到门口,却没想到,一进门便听到姝姝叫自己,也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有些呆的看了看安酒酒,又看了看姝姝,然后把东西随便找了个桌子放上去跑过来,问姝姝道:“姝姝,刚才是你在喊我吗?”

姝姝抿了下唇,似乎在想怎么发声说话,过了一会才开口道:“当然是我啊,你不记得姝姝的声音了吗?”

兴许是刚刚开口说话,姝姝说话的声音还不太自然,听着有些别扭奇怪,但是这却不防止盛小小感动的手足无措。

她已经很久没听到姝姝喊她一声小小姨了。

她看看安酒酒,又看看司霖沉:“你们听到了吗?姝姝可以说话了。”

安酒酒也没想到姝姝会忽然之间进步这么大,心里既惊讶又高兴,赶忙跟盛小小道:“赶紧去叫医生。”

盛小小点头如捣蒜:“好,我现在就去喊医生过来,你们在这里陪着她。”

说完,又依依不舍的摸了摸姝姝的脸:“再喊一声。”

姝姝听话的又喊了一声小小阿姨,安酒酒虽然也很激动,但却没她这么夸张,推了她一把,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赶紧叫医生去。”

盛小小这才转身去喊医生。

见到盛小小离开,安酒酒才转身跟司霖沉道谢:“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姝姝不能好这么快的。”

司霖沉却摇头:“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况且若不是因为我,姝姝也不会说不了话。”

安酒酒没应声,司霖沉抱着姝姝坐下来,余光瞥见安酒酒手上戴着的戒指,然后将她的手抓过来递到姝姝面前,问她道:“姝姝,你看妈妈手上戴的戒指好看吗?”

第210章 愿意教我爸爸吗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10章愿意教我爸爸吗姝姝点点头:“好看。”

司霖沉又问她道:“那你知道这是谁送的吗?”

姝姝摇摇头。

“是我。”

司霖沉扬着下巴笑了笑,有几分得意的神色。

安酒酒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瞪了他一眼,似乎是警告他别乱说话,然后把手抽了回去。

司霖沉却没理会她的威胁,继续问姝姝道:“那你知道,你妈妈戴上了这个戒指,意味着什么吗?”

姝姝仍旧是摇头。

“这代表着,你妈妈即将要嫁给我了,”司霖沉心里面有些忐忑,但还是问出来,“姝姝,如果你妈妈嫁给我,你愿意喊我一声爸爸吗?”

姝姝眨了下眼睛,似乎是在消化其中的关系,过了一会儿,扬唇笑起来,然后用力的点了一下头,亮着嗓子喊了一声:“爸爸!”

司霖沉在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应了声哎,然后在姝姝额头上亲了一口:“姝姝真乖。”

姝姝咧着嘴笑,也凑过来,在司霖沉脸颊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到了第二天,姝姝身上的烧已经完全退了,身上也没有其他的异常,医生检查过之后,没有什么大碍,便告知安酒酒可以让姝姝出院回家休养,然后定期回来复查便好。

安酒酒和司霖沉便给姝姝办了出院手续,带她回家休息,顺便帮她做发音练习,让她尽快可以恢复到以前的说话水平。

因为姝姝的事情,安酒酒请了好几天的假,等到姝姝好上一些,安酒酒便销了假,准备第二天回公司上班。

司霖沉和安酒酒两人的关系已经确定,司霖沉这几天也没有回浅水湾去住,而是住在安酒酒家隔壁的公寓。

本想让安酒酒多休息两天,但是安酒酒坚持要回去上班,便也没拦她,而是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在楼下等着她一块儿去公司。

安酒酒一直没有买车,上下班都是挤地铁,既然有免费的司机,自然是求之不得,但又担心他们的关系传到公司里,到时候又是一阵风言风语,若是碰上有心人添油加醋,一不小心就又会变成之前一样的绯闻。

安酒酒实在是懒得再上热搜,于是坚持让司霖沉在到公司的前一条街之后便放她下来。

司霖沉反倒不理解:“就算是被看到了又有什么关系?是你见不得人?还是你嫌我见不得人?”

安酒酒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到时候又一群人指指点点的,我好不容易才在公司安稳下来。”

司霖沉实在劝她不过,只能作罢:“好吧,那你自己慢一点走过去,这边车流量大。”

安酒酒点点头,又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朝他笑笑说了声拜拜,这才下车离开。

司霖沉坐在车里没动,一直看着她安全过了马路,这才松了一口气,开车去往公司。

安酒酒进办公室的时候习惯性的往唐易的办公室看了一眼,却没再里面看到他人。

还没来上班吗?

唐易上班向来准时,每次都会提前一些来,可是现在这个时间点都快要迟到了,他却还没到办公室。

安酒酒心里奇怪,却没想到,唐易其实早就来公司了。

只不过刚到公司没多久,便被严非烟叫出去了。

严非烟知道安酒酒怀孕的事情之后,虽然立马告诉了纪南郢,但是心里也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纪南郢能够顺利骗过安酒酒,又得知安酒酒一连几天都没来上班,便在前两天打电话试探了一下纪南郢。

纪南郢那时候正在酒吧喝酒,喝的半醉不醒,便把事情大概都告诉了她。

说自己告白失败了,安酒酒根本不愿意接纳他。

严非烟见纪南郢已经失败,但还不知道安酒酒和司霖沉重归于好的事情,于是又想要利用唐易来动摇安酒酒。

得知安酒酒今天会来上班之后,严非烟一大早便到了办公室,将唐易叫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准备跟他说这件事情。

却没想到,两个人坐下不久,严非烟还没来得及跟唐易说安酒酒怀孕的事情,便看到司霖沉的车开过来。

严非烟是认得司霖沉的车的,看到司霖沉的车在咖啡馆门口停下来有些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却发现不一会儿安酒酒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打着车门弯腰跟里面的司霖沉说些什么。

司霖沉脸上的表情是严非烟从未见过的宠溺和愉悦,他弯着嘴角笑,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抬起来朝安酒酒招了招。

两个人似乎是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安酒酒做了个飞吻的手势过去,司霖沉笑开来,朝她眨了下眼,安酒酒这才转身,背着包往公司的方向走。

而安酒酒转身走了之后,司霖沉却没有立马发动车子,而是将车窗打开了,看着安酒酒一路过了马路,这才将车窗打上去,然后驱车离开。

司霖沉很少自己开车,他出行都有徐毅跟着,这还是严非烟第一次看到司霖沉亲自送一个女人上班

副驾驶的专属座位属于恋人。

加上方才这两人之间毫不掩饰的亲昵和关注。

是唯有恋人之间才能产生的化学反应。

严非烟这才知道原来安酒酒竟然已经跟司霖沉在一起了。

她下意识的咬紧了牙根,心里面愤怒嫉妒不甘翻涌夹杂,压得她透不过气。

唐易坐在她对面,自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自然也能感受出来司霖沉跟安酒酒之间不一样的氛围,但是他没有严非烟这么激动。

虽然惊讶遗憾,但是没有愤怒不甘。

而且,他并不太过失望,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就好像他早就有这样的预料一般。

他喝了口咖啡,美式自带苦涩刺激了一下味蕾,他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然后把杯子放下,转眼去看严非烟。

严非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她的心神还在刚才的那一个场景里。

唐易扫了她几眼,见到她指骨泛白,手里拿着的钢勺因为她太过用力已经微微弯曲变形,一双眼眶也是微红,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第211章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11章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唐易垂了下眼。

他自然知道严非烟一大早来找自己是想跟自己说安酒酒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说什么都没什么很大的必要了。

他把被子里的咖啡全部喝完,然后方才瓷杯。

瓷杯磕在杯托上发出叮当的碰撞声音,严非烟听到声音转过脸来,看到唐易一脸平静的看着她,然后开口道:“看来,今天的话题应该不用继续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站起身转身便想要离开,可是严非烟却在身后喊住他:“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觉得不甘心吗?”

不甘心吗?

唐易垂了眼,认认真真的扪心自问了一遍。

然后他抬眼,问心无愧的回答他:“从不。”

他应声完,迈步走出去。

他向来就是这样一个人,爱时坦坦荡荡光明磊落,认输抽身时仍旧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安酒酒若是爱上他,他感恩快乐,安酒酒若是没爱上他,他放手祝福。

没什么好不甘心的。

最多,不过遗憾罢了。

她这样好的一个姑娘,他遗憾没能成为她的守护神。

唐易撇下严非烟回到公司,想了想,过到法务部,敲了敲安酒酒的桌子。

安酒酒正在研究一份新的合同,看到唐易过来,眼睛亮了一下,站起身来,轻声道:“你怎么现在才来上班,都迟到了。”

唐易笑笑,没解释:“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安酒酒点点头,应了声好,跟着他进到他的办公室,然后问他:“什么事啊?”

唐易低头看她,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心里说到底还是有几分涩然:“你跟司霖沉在一起了?”

安酒酒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惊讶了一瞬,也没有否认,只是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是了,”唐易笑了笑,心里最后一丝希望消下去,强压着心里的苦涩道,“方才我在公司门口,见到你从他的车上下来了。”

“是这样,”安酒酒啧了一声,似乎是有些烦躁,“早知道应该让他再把车停远一点的。”

唐易低头看她,她脸上气色很好,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也晶亮如小鹿,是恋爱中特有的神采,他想到方才她从司霖沉的车上下来,神采飞扬,笑的那么好看,他心里忽然释然了一些。

挺好的,他想,她笑的这么好看,就很好了。

唐易抬手点了下她的鼻子:“那有什么要紧,被人看到了,你就挽着司霖沉的胳膊,趾高气昂的跟公司的人说,你们没看错,这就是我男朋友。他们要是敢七嘴八舌,你就把他们统统开了。”

安酒酒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哪能呢。”

唐易也笑,又想到一件事:“那姝姝呢?司霖沉不介意吗?”

安酒酒摇头:“我已经把姝姝是他女儿的事情告诉他了,他也接受了。”说着,又觉得不太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之前让你帮我撒这个谎。”

唐易摇头:“没关系。”

安酒酒抬头朝他笑笑:“之前真的谢谢你了。”

唐易还是摇摇头,见她这样开心,心里也松了口气,他张开手,把安酒酒抱进怀里:“那些情谊,就用这个拥抱还了吧,以后别说对不起,也别说谢了。”

安酒酒心头一暖,伸手回抱住他,在他怀里嗯了一声。

其实她并不傻,这么长的时间下来,她心里多少也明白,唐易对她有意,只是她不能回应,多少几分歉疚。

可是唐易比她想象的要更加豁达,也更加坦荡。

那些情分,从不被他假其之名,从她身上讨回。

过了一会儿,他松手将她放开:“好了,再抱下去,我怕你男朋友知道了要生气。”

安酒酒不好意思的笑笑,唐易下意识的抬手想点她的鼻尖,可是临到又转了动作,只是拍了拍她的肩,然后道:“回去上班吧。”

安酒酒点点头,转身回了座位。

唐易见她回了办公室,坐回到座位上,想了想,打开文档开始敲辞职信。他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安酒酒,可是如今安酒酒已经找回属于自己的幸福,他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

而且这不是他擅长的工作,比起坐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看一些公关文书,他还是比较喜欢在法庭上为人辩护。

唐易很快把辞职申请写好,然后开始整理要交接的工作。

但是他本来也就是来挂个名头,手头上并没有多少工作,他很快便整理完毕,然后将辞职信上交给了严非烟。

却没想到,严非烟直接驳回了他的辞职申请。

唐易明白她的心思,也没恼,找了个机会,将辞职申请交给了司霖沉。

司霖沉收到唐易的辞职申请,没有立刻批准,而是先放在了一边。

中午他跟安酒酒约好了一块儿吃午饭,他先到了餐厅,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安酒酒鬼鬼祟祟的,戴了个鸭舌帽走进来。

脸上还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副巨大的墨镜架着。

司霖沉:“……”

他敲了一下桌子:“这位阿姨,你走错地方了吧?”

安酒酒进了包厢,这才把脸上的墨镜帽子摘了,然后瞪他一眼:“你才阿姨,自己的女朋友都不认识了吗?”

司霖沉嫌弃的看她一眼,拉她过自己身边来坐下:“你这帽子和墨镜哪来的?”

“找同事借的,”安酒酒看他一眼道,“以防万一,我们今天上午来上班的时候,就被人看到了。”

‘“被谁看到了?”司霖沉睨她一眼,“唐易吗?”

见了鬼了,今天这两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安酒酒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司霖沉哼了一声,没回答他。

安酒酒嗅出不对劲来,凑过去拉了拉他的手:“怎么了?”

司霖沉斜她一眼,从口袋里拿了张照片出来放在桌上,口气傲娇的很:“解释一下。”

安酒酒不明所以,把照片拿过来看了一眼,见到上面唐易和安酒酒互相拥抱着,地点应该是唐易的办公室。

应该是上午拍的。

安酒酒心里一慌,赶忙跟司霖沉解释道:“你听我说,你别误会,是因为我跟唐易道谢,所以他才抱了我一下,祝福我跟你以后幸福,没有别的意思。”

第212章 闪闪发光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12章闪闪发光司霖沉却仍旧是斜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并没正眼看她。

安酒酒见他似乎是在真的误会了,着急万分:“真的,你相信我,我没骗你,而且就抱了一下就分开了,我跟唐易真的没什么,你相信我……”

她着急忙慌的凑上去解释,却没想到司霖沉忽然转过脸来,准确无误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安酒酒唔一声捂住嘴巴:“你干什么?”

司霖沉却大方坦荡,伸手把她抱过来:“怎么我的女朋友,我不能亲吗?”

安酒酒眨眨眼,把手放下来,很是狗腿的往他怀里凑:“能亲能亲。”

司霖沉压着嘴角,忍住没笑出来,脸上还是一脸傲娇和吃醋的样子,很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还以为,别人能抱,我不能抱呢。”

安酒酒给他顺毛:“能抱能抱,都能抱。”

司霖沉一挑眉:“嗯?”

安酒酒赶紧改口:“只有你能抱,别人不能抱。”

司霖沉这才哼了一声。

安酒酒抬眼偷偷看他:“不生气了吧?”

司霖沉撇着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生气。”

安酒酒赶紧凑过去看他:“什么事,你说。”

“今天晚上跟我回浅水湾吧?”

没想到他是说这个,安酒酒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了吧。”

司霖沉低头看她:“怎么了?”

安酒酒抿唇想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我觉得在公寓住的挺好的啊。”

司霖沉皱眉:“你难道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安酒酒:“……”

司霖沉挑了下眉,威胁她道:“那就我跟你回去也行。”

安酒酒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好不好,小小还在家呢。”

“那你又不肯跟我回去,不就只能我委屈一下,跟你回去了?”

安酒酒:“……”

她发现这个男人要是脸皮厚起来她还真的拿他没什么办法,她叹了口气:“那就回浅水湾吧,我也挺久没回去了。”

司霖沉这才笑起来:“好,等下了班,我们就去接姝姝,一块儿回去。”

安酒酒点头:“现在,可以放开我,让我吃饭了吗?”

司霖沉挑了下眉,松开她:“想吃什么多点一点,我请客。”

安酒酒朝他做了个鬼脸。

司霖沉转眼扫到桌面上的照片,拿过来两下撕了扔进垃圾桶,然后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唐易今天递了辞职信过来。”

安酒酒惊讶的转脸看他:“唐易要辞职?”

司霖沉点了下头:“上午交的辞职信。”

“他没跟我说啊,”安酒酒皱了下眉,“为什么啊?”

司霖沉睨她一眼:“怎么?舍不得?”

安酒酒摇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那我不批了?”

安酒酒还是摇头:“批吧,唐易向来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而且他本来也不适合这个职位,比起公关助理,还是唐律师这个名头适合他,我也早就觉得他该辞职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司霖沉皱了下眉,有些不爽:“你对他倒是很了解。”

安酒酒看他一眼:“别想太多,我跟他共事了这么久,他是什么性格,我肯定知道两三分的。”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吃完饭,司霖沉回到办公室,想了想,打了个电话,让人把唐易叫了上来。

唐易很快上了楼,敲门进来,客气的喊了声司少。

司霖沉看他一眼,把辞职信拿出来放在桌面上,问他道:“你要辞职?”唐易颔首:“是。”

“说说理由?”

“辞职信上已经写明了,”唐易答道,“我觉得现在这个职位和我的职业规划有冲突。”

“既然有冲突,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应聘这个职位?”司霖沉深深的看着他,眼睛里几分质询,“我想听真话。”

唐易看出他眼神中的威胁,但也不怵,迎着他的视线,直言道:“为了安酒酒。”

司霖沉到没想到他这么坦率,而且丝毫不受袭击的影响,对他这个人平添了几分欣赏:“你倒是坦诚。”

唐易不置可否:“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所以,你知道她跟我在一起了,所以就要离开。”

“一部分,”唐易实话实说,“这个职位,也的确不是我想要的。”

司霖沉看他一眼道:“你能力很强,或许我可以将你调去法务部。”

唐易却摇头拒绝:“没有必要,比起在公司里面写合同,我更喜欢刑事案件,如果你们公司有什么商业纠纷导致死伤出现的话,倒是可以联系我。”

司霖沉:“……”

律师还是律师,他竟然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

司霖沉没再纠结这个:“你想清楚了?”

唐易点头。

司霖沉也点点头:“好,我批准了。”

唐易道了声谢,转身要离开,刚走到门口,却听到司霖沉道:“你是个君子,希望你前程似锦。”

唐易脚步顿下,他笑了笑,转过身来看他:“我也祝你和她幸福。”

少顿片刻,他又道:“也希望我不会有回来的那一天。”

司霖沉笑了一下,有志得意满的神气:“放心吧,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唐易勾了下唇,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回到办公室,却发现安酒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坐在办公室里等着他回来。

见他回来,安酒酒跑过来问他:“你要辞职?”

唐易笑了下:“还真是嘴快,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安酒酒点头:“这么突然吗?”

唐易笑笑:“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呢?”

“不用问啊,”安酒酒道,“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在这个职位上留太久的,你不适合这个职位。”

“哦?”唐易问她,“怎么说?”

“你是个律师啊,而且是个很好的律师,”安酒酒道,“你只有在法庭上,为受害人辩论的时候,才是闪闪发光的。”

闪闪发光吗?

他有朝一日,竟然能被人如此形容。

他扬唇笑开来,没说话。

安酒酒又问他:“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第213章 上天从不曾薄待他

“我想先去旅游一段时间,带上我爸,”唐易道,“我之前睡了太久,他为了操了这么久的心,也该轮到我尽孝了。而且我这几年一直在忙,都没空休息,自从上次从医院出来,我才发现,赚再多钱,没命花也是白搭,所以想先休息一阵子,先去旅游放松一下。”

安酒酒点点头:“那也挺好的,你刚从医院出来就上班了,的确应该放松放松。”

唐易嗯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跟司霖沉要好好地,他要是欺负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别的不敢说,吵架我还是能帮你吵赢的。”

安酒酒忍不住笑:“你是个律师,又不是街头巷尾的三姑六婆,吵什么架。”

两个人又谈笑了一会儿,安酒酒回去上班,唐易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等到下了班,司霖沉在一条街外等她,安酒酒还是中午那身打扮,脸上带了个大墨镜,鬼鬼祟祟的跑过来上了车,司霖沉忍不住说她:“有必要这么严实吗?”

安酒酒用力点了两下头,把安全带系上:“走吧。”

两个人一块儿去了幼儿园,到幼儿园的时候姝姝正值放学,安酒酒看到老师领着姝姝和一串小朋友走出来,姝姝似乎在跟身边的小朋友说些什么。

等到出了门口,安酒酒喊了声姝姝,姝姝看她一眼,又看看身边的司霖沉,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快步跑过来,声音响亮的喊了一句妈妈,又看了一眼司霖沉,声音更加响亮的喊了一句爸爸。

正好刚才跟姝姝说话的两个小朋友走过来,姝姝拉过司霖沉的手,表情很是神气,扬着下巴:“你看,我都说了,我有爸爸,他就是我爸爸,我爸爸比你们爸爸帅多了吧!”

那两个小朋友看看司霖沉,眨了下眼睛,其中一个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问司霖沉道:“叔叔,你真的是安姝姝的爸爸吗?”

司霖沉蹲下身,把姝姝抱起来:“不然呢?”

姝姝立马应声:“就是,不是我的爸爸,还是你们的爸爸吗?你们想的美!”

安酒酒:“……”

想得美这种词,是谁教姝姝的?

那个小朋友看姝姝一眼:“那又怎么样,我们才不稀罕你的爸爸,我们自己也有爸爸。”

姝姝很大声的呸了一句:“你们的爸爸才没有我的爸爸帅,我的爸爸好看的可以去演韩剧!”

安酒酒:“……”

可以确认了,是整天对着韩剧喊欧巴老公的盛小小教的。

那两个小朋友似乎是无话可说,哼了一声手拉手走了。

姝姝脸上的表情仍旧很神气,见他们走了,才在司霖沉脸上亲了一口:“以后看谁还敢说我没有爸爸。”

安酒酒想到之前姝姝跟自己说班上的同学欺负她没有父亲,又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些发酸和后悔。

如果不是当初有这么多的误会,如果她早一点把事情说出来,姝姝当初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司霖沉跟姝姝说完话,转脸看到安酒酒低着头,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大概猜想到她在想什么,于是牵过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朝她笑了笑。

安酒酒勾了勾唇角,两个人一块儿朝车里去。

上了车,司霖沉开车往浅水湾别墅去,不一会儿,姝姝在安酒酒的怀里睡过去,安酒酒低头看一眼姝姝的睡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司霖沉听到她的叹气声,转脸看她一眼:“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初我早一点把事情说出来就好,这样姝姝也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司霖沉看她一眼,又牵了牵她的手:“别想太多,现在不都好了吗?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就好了。”

安酒酒嗯了一声,朝他笑笑,司霖沉转脸看她一眼,也笑了笑,然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车子驶入别墅院子里。

司霖沉抱过姝姝下车,把钥匙扔给下人,然后跟姝姝道:“这是爸爸和妈妈原来住的地方,你看看,喜欢吗?”

这个院子当初是按照安酒酒的想法设计的,外面的绿化做的很好,树上挂了彩灯代替路灯,修了一个凉亭,凉亭旁边放了秋千,别墅修成小型城堡的样子,上面的圆锥形的顶。

因为入了夜,彩灯都开了,衬着脚底下的石板路,分外好看。

姝姝大大的点头:“好看。”

司霖沉把她往上抱了一下:“姝姝喜欢就好,那以后,就跟爸爸搬到这里来住好不好?”

这个姝姝还拿不定主意,她转脸去看安酒酒,安酒酒朝她带你了下头,她这才笑开来:“好!”

司霖沉凑上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抱着她进屋。

刘静之前就接到司霖沉的电话,说他会带着安酒酒和姝姝回来吃饭,所以她提前就已经开始准备做饭。

司霖沉抱着姝姝进屋,刘静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开门声,赶忙迎出来看,看到安酒酒跟在司霖沉身后头,没忍住红了眼眶,万分高兴的叫了声酒小姐。

安酒酒朝她笑了笑:“刘姨。”

她牵过姝姝,吩咐她:“姝姝,叫刘奶奶。”

姝姝乖巧的朝刘静喊了一声:“刘奶奶好。”

刘静哎了声应下,看了看姝姝:“这个就是小小姐吧?”

安酒酒和司霖沉牵着姝姝进去,安酒酒点了点头,司霖沉问她:“饭做好了吗?”

刘静看一眼厨房:“看我都忘了,马上,还剩一个菜。”

安酒酒松开姝姝的手,跟着她进厨房:“我帮你。”

“不用,”刘静摆摆手,“我一个人就行了。”

安酒酒却坚持:“刘姨,就让我帮您吧,好久没见了,我想跟您多叙叙旧呢。”

刘静这才应了声好,两个人一块儿进了厨房。

第214章 关键时刻没脑子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14章关键时刻没脑子饭菜很快做好,安酒酒帮着刘静把饭菜端出来,招呼客厅里的一大一小过来吃饭。

司霖沉领着姝姝把手洗干净,进来餐厅,一桌子的好菜。

安酒酒正在给他们盛汤,一边吩咐姝姝赶紧坐好,又让刘静也跟着一块儿坐着吃饭。

刘静是自小看着安酒酒和司霖沉长大的,跟安酒酒的感情尤其的好,安酒酒也一向不把她当外人,刘静也不是第一次跟她们同桌吃饭,今天又特别高兴,便没有多加推脱,跟着一块儿坐下了。

四个人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却没想到,饭吃到一半,却听到大门敲响。

四个人皆是一愣,刘静赶忙站起来去开门。

安酒酒和司霖沉一齐转过脸去看,只有姝姝还在心无旁骛的吃着虾。

刘静把门打开,外面站着的两个人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她退后一步,弯腰行礼:“老太太,您们来了。”

司老夫人看一眼刘静,没说话,走进屋子里面去。

安酒酒看到司老夫人进来,赶忙下了桌,朝她行了个礼:“奶奶。”

司霖沉也下了桌,跟着行礼:“奶奶。”

起身的时候又问她:“您怎么来了?”

司老夫人看她们两个一眼,没注意到一边的姝姝,正想说什么,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嗓音:“奶奶!”

闻言,司霖沉和安酒酒一句司老夫人皆朝姝姝的方向看过去。

姝姝手里还拿着一直虾米,看到司老夫人的第一眼便认出来这个是之前照顾过自己的老奶奶,于是很高兴的扔了手里的虾,拿餐巾擦了擦手,呼哒哒的跑过去一把把司老夫人抱住了:“奶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是专门来找姝姝玩的吗?”

司老夫人愣了一下,低下头去看抱着自己的小不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真的就是在美国的那个姝姝,于是蹲下身来问她:“你怎么在这?”

“因为我爸爸妈妈在这啊,这是我爸爸的家啊,”她转脸看看安酒酒和司霖沉,有些不解,“奶奶,你不是专门来找姝姝的吗?”

司老太太好半天才理解她的话,抬头先是看了一眼司霖沉,又看了一眼安酒酒,最后视线落在司霖沉身上:“你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司霖沉如实回答:“姝姝是我和酒酒的女儿。”

司老太太惊讶了一瞬,看了一眼安酒酒,安酒酒立马把头低下去,默认心虚的模样。

她这才确认,心里面虽然意外惊讶,但更多的却是高兴欣喜。

难怪当初在美国她看到这个小姑娘的第一眼就这么喜欢她,原来她果真跟自己有缘分。

姝姝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见到司老夫人很高兴,拉着她的手往餐桌走:“奶奶,您快来吃饭,刘奶奶做的大虾可好吃了。”

她拉着司老夫人入座,然后将自己碗里的虾剥好的虾夹到司老夫人的碗里:“您快吃。”

司老夫人见她这么懂事,心里更是喜欢的紧,应了声好尝了口虾,说好吃,然后又拉着姝姝问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有没有生病。

安酒酒本来因为自己之前的事情担心司老太太看到自己会不高兴,立马把她赶出去,却没想到司老夫人对姝姝的喜爱超过了她的想象。

她在心里面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担心司老夫人会不原谅自己,心中仍旧有些忐忑。

司老夫人却没有理会她,全程只顾着跟姝姝聊天,逗姝姝开心。

等到吃完饭之后,司老夫人这才提出,要跟安酒酒单独聊聊。

司霖沉担心司老夫人会为难安酒酒,心里有些担心,想要跟着一起去,却被司老夫人瞪了一眼:“你没听到我说话吗?我说要跟她单独聊聊,怎么,我还没死呢,说话就不管用了?”

“不敢。”

司霖沉立马低头,但还是有些担心,安酒酒见状,暗地里拉了拉他的衣角,朝他笑了一下,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司霖沉虽然担心,但是也只能先忍下来,没有再多说。

安酒酒跟着司老夫人上了楼。

进了屋,司老夫人吩咐安酒酒把门关上。

等到安酒酒一关上门,司老夫人直接便开口问她道:“说吧,你这次回来,想要什么?你给我们司家生了个孩子,姝姝也很得我喜欢,只要你开口,看在姝姝的面子上,我都会尽量满足你。只要你不伤害明珠和阿沉,什么条件你都尽管提。”

安酒酒想过自己在司老夫人心中的印象已经千般不好,但是亲耳听到司老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口,心里还是万分难受。

她心中酸涩,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闷着难受,她眼睛有些发酸,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可是半天却没说出话来,最后,她膝盖一弯,在司老夫人面前跪下去。

膝盖磕在地上发出扑通一声响,司老夫人听到动静转身来,看到她跪在地上,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奶奶,我错了。”安酒酒的眼泪混着哭腔落下来,“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司叔叔,也对不起阿沉哥哥,我真的错了。”

司老太太不太明白,但是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伸手想要把她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好好说。”

安酒酒却摇头:“我就这么说。”

她跪着向前两步,示意司老夫人坐下,然后才开始将四年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奶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之前一直误会了司叔叔,所以才会那么做,但事情终究是我做的,错了就是错了,您要打要骂都行,但是我求您原谅我,因为我真的知道错了,也是真的想好好跟阿沉哥哥过日子。”

司老夫人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样的隐情,听安酒酒说完,心里头是又气又恨,一口气半天才缓过来,然后伸手指着安酒酒便骂:“你啊你啊,你说说你,你在司家待了这么多年,我们司家对你如何,你不知道吗?竟然被凭空冒出来个哥哥就骗了去,早知道你这么容易被骗,当初我就应该让阿豪把你给送走!你说说这么多年,你也不去查查,我对你不好吗?你说走就走,哪怕是回来问我一句,也好啊!你说你读了这么多年书,以前年年考年级第一,怎么关键时刻脑子就被狗吃了呢!”

第215章 姝姝给我养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15章姝姝给我养安酒酒被她骂的百口莫辩,但是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为司老夫人这样骂自己,便是原谅了她,将她当自己人,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骂她没脑子。

她心里越发的愧疚和感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低下头去,不住的给司老夫人磕头。

司老夫人见她这个样子,心里面也止不住的心疼,但是越心疼就越生气,忍不住继续骂她。

司霖沉在外面听着动静,听到司老夫人在骂安酒酒,又听到安酒酒哭着磕头的声音,止不住的心疼和担心,于是便去泡了壶茶出来,放在托盘上,吩咐姝姝去给她们二人送水。

姝姝乖巧的去敲门:“奶奶,爸爸让我来给你们送水。”

司老夫人听到姝姝的声音,口气立马缓和不少,看了安酒酒一眼:“还跪着做什么,赶紧起来去开门!”

安酒酒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然后把门打开。

姝姝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安酒酒眼睛红彤彤的,便猜到她是哭了,于是赶紧把手上的茶水放下,抽了纸巾给安酒酒:“妈妈,你怎么哭了?”

安酒酒摇头:“妈妈没哭,姝姝乖,去找爸爸玩。”

姝姝却摇头,她看一眼司老太太:“奶奶,我妈妈怎么哭了?你不可以欺负她哦,不然我要讨厌你了。”

姝姝因为之前生病,说话还不是很利索,有些大舌头和结巴,司老夫人看到她,心顿时便软了下来。

安酒酒赶忙解释道:“没有,奶奶没有欺负妈妈,你去给奶奶倒杯茶。”

姝姝这才点了点头,垫着脚给司老夫人倒了杯茶端过去:“奶奶喝茶。”

司老夫人却不接,瞪了安酒酒一眼:“你怎么教的,你喊我奶奶,她也喊我奶奶!”

安酒酒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一步纠正姝姝道:“姝姝,以后不可以叫奶奶,要叫曾奶奶,明白吗?”

姝姝皱眉,不太明白:“为什么?”她想了一下,想到刚才的刘静,又问道,“刚才那个奶奶姓刘叫刘奶奶,那这个奶奶是姓曾吗?”

安酒酒:“……”

姝姝奶声奶气有严肃认真,安酒酒被她逗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但是余光瞥见司老太太一眼严肃,又赶紧收了笑,纠正她道:“不是,爸爸的奶奶,就叫曾奶奶。”

姝姝似懂非懂,哦了一声,认认真真的顺着安酒酒说的喊了一声:“曾奶奶,喝茶。”

司老夫人瞪了安酒酒一眼,心里也觉得姝姝可爱,忍不住笑了,把茶接过来喝了一口,哎了一声,又看了安酒酒一眼:“这次看在你给我生了个曾孙女的面子上,我就先饶过你。”

安酒酒心中一松,知道司老夫人这是彻底原谅了自己,于是赶忙低头道:“是,谢谢奶奶。”

司老夫人没再多说,抱了姝姝,一边跟她聊着天,一边带她看动画片去了。

安酒酒见到司老夫人抱着姝姝离开,长舒一口气,脱力的坐在地上,司霖沉过来扶她起身,问她:“没事吧?”

安酒酒摇摇头,朝他笑了笑。

司霖沉看他眼眶红肿,额头上也红红的,心疼的吻了吻她的眼睛,然后把她抱进怀里。

姝姝年级尚小,很快就困了,司老太太帮她洗了澡哄她入了睡,又将安酒酒和司霖沉叫进房间里来。

安酒酒很司霖沉很快过来,一起喊了声奶奶。

司老夫人应了一声:“叫你们过来,是有事情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司霖沉先应声:“什么事情?”

“姝姝现在说话不利索,身体又一直不好,你们呢,一个两个的又要上班,我一个人在老宅住着也闷,不如把姝姝接到我身边来养,我能帮你们照顾,这样你们上你们的班,等姝姝身体养好了,我估计也就照看不动了,到时候你们再接回去。”

把姝姝送到司老夫人身边去?

安酒酒心里有些犹豫,倒不是怕司老夫人照顾不好,只是这样一来想要见姝姝就没这么方便。

司霖沉知道安酒酒心里面在想什么,也知道她不好开口拒绝,便主动开口道:“姝姝养这么大也没离开过母亲,若是突然接到您身边去,我怕……”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安酒酒打断他,“老宅环境好一点,姝姝在老宅养身体,您帮我们照看,我们也放心。但是,奶奶,姝姝自小没离开过我,离开她太久我也舍不得,要不这样吧,工作日我们忙,就您帮我们照看孩子,等到周末,我们放假了,我们就去把姝姝接回来,也可以带她四处走走玩一玩,您觉得呢?”

司老夫人自然没有意见,听她这么说,很快便点了头:“那这样也好。”

安酒酒嗯了一声,又聊了两句,便和司霖沉一块儿回了屋。

司霖沉不是很明白:“把姝姝接给奶奶养,你真舍得?”

“不舍得啊,”安酒酒道,“但是你我工作都忙,小小马上也要工作了。奶奶养未尝不是个好办法,这样也有人陪着奶奶,而且奶奶这么喜欢姝姝,肯定会对她好。”

其实安酒酒本可以不用去上班,但是司霖沉不用说也知道她必然不愿意,便也没有多说,由着她去了。

第二天司霖沉和安酒酒从浅水湾出发去上班,司老夫人便带着姝姝一块儿去了老宅。

姝姝跟司老夫人也投缘,跟她提了昨天的建议之后,很快便接受了,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安酒酒和司霖沉周末一定要来接自己,直到司霖沉跟她拉了勾盖了章,这才跟着司老夫人一块儿走了。

下午司老夫人接姝姝放了学,回到老宅,却发现司明珠也回来了。

司明珠不愿意回美国上大学,便又回了原来的大学继续读着,司老夫人见她回家,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活动放假。”司明珠看了一眼姝姝,很快便认出来这个是安酒酒的女儿,惊了一下,“她怎么会在这里?”

司老夫人低头看一眼姝姝,跟她道:“还记得这个姐姐吗?以后你要叫她明珠小姨。”

第216章 践行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16章践行姝姝对司明珠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卫生间,她心有余悸,所以对司明珠还是有些害怕,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小小声的喊了一句:“明珠小姨。”

司明珠很快发现称呼不对劲:“什么小姨?”

“司老夫人这才跟她解释::姝姝是你哥和酒酒的女儿,因为她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我跟你哥和酒酒商量好了,以后工作日把姝姝接回老宅来照顾,等到周末便给他们接回去。”

酒酒?

司明珠皱眉,想了一下,反应过来:“安酒酒又回来了?跟我哥和好了?”

司老夫人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司明珠瞪大了眼,窜到司老夫人身边:“奶奶,你怎么不拦着呢?安酒酒她之前害哥哥害得还不够惨吗?你怎么能同意她回到司家跟哥哥在一起呢?”

“行了!”司老夫人看她一眼,“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还提来做什么?而且她都跟我解释过了,就是一场误会,没必要大惊小怪的,好了,以后安分过日子就行了。”

“什么误会?”司明珠又急又气,“奶奶,你可别被安酒酒骗了,你看之前……”

“行了!”

司老夫人不太耐烦的墩了一个拐杖,打断她:“我说了不提了就是不提了,怎么?你还要跟我叫板?”

司明珠心里到底对司老夫人还是有几分忌讳的,见她生了气,也不敢再多说,只能老老实实的应了声是,没再多说。

可是心里面却很不服气。

凭什么安酒酒说回来就回来,当初犯了这么大的错,现在领了个小破孩回来,就说是司家的孩子,就又把老夫人和司霖沉骗的团团转。

司明珠越想越不服气,又想到很久没跟严非烟联系,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于是回到房间约她周末碰个面,好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唐易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完,办完离职手续之后便离开了公司,安酒酒特地送他出了公司,又问他什么时候去旅游。

“下个礼拜就出发了,先去一趟f城。”

“f城好啊,”安酒酒道,“那里暖和,还有温泉,在冬天去最好了。”

唐易嗯了一声,又想到什么:“你周六有时间的话,能把姝姝带出来吗?我和我爸都想再见她一面,跟她告个别。”

“可以啊,”安酒酒欣然答应,“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饭,给你们践行。”

唐易嗯了一声:“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周末是要去接姝姝回浅水湾来住,因此下了班,司霖沉便接着安酒酒一块儿回了老宅。

姝姝早知道他们要过来,一放学便跑回家坐在门口等。

已经是冬末的天气,但是仍旧很冷,加上下了雨,又刮着风,姝姝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很快便把鼻尖给冻红了。

脸蛋也被风吹的通红,司老太太看着心疼的不得了,想拉她金屋里面来,她却又不肯,就是要待在外面等着司霖沉和安酒酒回来:“等爸爸妈妈来了,第一眼就能看到姝姝,她们肯定很高兴。”

姝姝这么懂事,司老太太心里面却更加心疼她:“你进屋子里来,坐在客厅沙发上,爸爸妈妈过来了,也能第一眼就看到你呀。”

姝姝摇摇头,很固执的小模样,还伸手把司老太太往屋里面推:“曾奶奶您先进去吧,爸爸妈妈肯定一会儿就来啦,姝姝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司老太太却也摇头,要跟她一块儿站在外面,两个人谁也说不动谁,便只能两个人一块儿站在外面等。

司明珠坐在屋子里面烤火吃板栗,看到她们两个这样子,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她本来是不想回来的。

但是知道司霖沉跟安酒酒和好了,始终觉得不能就这么放弃,于是还想找机会跟司霖沉说一下,让他跟安酒酒分开,所以才寻着周末回了老宅。

姝姝和司老太太在外面等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看到司霖沉的车往老宅开进来。

姝姝一眼认出司霖沉的车来,兴奋的跳起来招了招手,然后拉拉司老夫人的衣角:“曾奶奶,爸爸妈妈回来了。”

司老夫人见她这么高兴,也忍不住笑:“曾奶奶看到啦。”

安酒酒老远便看到姝姝站在门口。

她依旧是戴着红帽子,脖子上系了个红色的小围巾,身上穿的粉粉嫩嫩,看着像是个糯米丸子。

安酒酒赶紧拍拍司霖沉的手,示意他开快点:“姝姝在门口等我们呢。”

“知道了,”司霖沉无奈的转脸看她一眼,“那也得让我先把车开进去。”

车开进老宅,安酒酒立马开了车门下车向着姝姝跑过去,外面雨还没有完全停下,仍旧飘着细碎的毛毛雨,司霖沉看她伞也不撑的跑过去,哎了一声,赶忙跟着撑了伞过去。

等他跟过去,安酒酒已经把姝姝抱紧了怀里头。

姝姝在外面被冷风吹了一个小时,脸蛋冰冰凉,安酒酒贴贴她的脸,有些心疼,有默了一下她的手。

手上抱了热水袋倒是还好,安酒酒帮她理了下围巾,亲了她一口:“怎么在外面站着呢。”

“她说,”站在一边的司老夫人开口回答她道,“想让你们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安酒酒听了心里一阵暖意,忍不住又亲了姝姝一口,这才将她放下来,朝司老夫人行礼道:“奶奶。”

司霖沉也走过来,收了伞,立在墙角下,然后牵了安酒酒的手:“奶奶,我们回来了。”

司老夫人嗯了一声:“进屋吧,外头冷。”

司明珠在里面坐着,听到动静便往外面看过来,见到司霖沉牵着安酒酒的手走进来,又跟姝姝亲亲热热的样子,心里面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强忍着没当着司老夫人的面摆脸色,而是转脸跟司霖沉问好道:“哥,你回来了。”

司霖沉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因此对司明珠跟安酒酒不对头的事情还不知道,对她虽然不亲近,但是也没有之前的反感,听她问好,嗯了一声道:“没课?”

司明珠摇摇头:“这不是周末嘛?”

说完,她看了一眼安酒酒,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很快把视线移开,没有跟她问好。

司霖沉察觉到她的视线,皱了下眉,问她道:“怎么?不认识了?”

第217章 以后见到她叫声嫂子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17章以后见到她叫声嫂子司明珠愣了一下,没太明白,但是顺着他的话应了句:“认识啊。”

“那你不会喊人?”司霖沉盯着她看,目光里面有几分威慑,“还有,以后她就不是你妹妹了,叫她一声嫂子。”

司明珠顿时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凭什么?”

司霖沉皱眉看着她:“什么凭什么?”

司明珠还想说什么,可是目光触及到司老夫人警告的眼神,顿时把话咽了下去,别过脸,也没喊人,哼了一声,转身回房间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当着奶奶的面,还不能多说。

司明珠一边想一边往楼上走,临进屋前没忍住往楼下看了一眼,司老夫人和司霖沉安酒酒姝姝四人其乐融融,像是丝毫没有在意过她的样子,围着火炉有说有笑。

她心里真的是说不出来的生气。

心里窝了火,司明珠进门的时候把门关的震天响。

楼下的四人下意识的一起抬头看过去,司明珠却已经进了屋。

司霖沉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发脾气,但是却清楚她多半是因为安酒酒,于是皱了眉,打算想要教训她两句。

司老夫人虽然对司明珠这个行为也很是不满,但好歹是自己的孙女,到底还是护着些。

她看出司霖沉的意图,赶忙打圆场道:“这孩子,下午回来的时候就跟我说在学校里因为论文的事情跟老师争论了两句受了气,估计是现在还上头呢,不用理她,让她自己回屋清净一下也好。”

安酒酒自然知道这不过是司老夫人的圆场之辞,但是也没下司老夫人的面子,笑了一下,顺着她的话迎合过去了。

司霖沉虽然心里面依旧觉得奇怪,但是建司老夫人都打了圆场,安酒酒也没多说,便也就算了,继续跟姝姝闲聊着。

司老夫人让下人准备了晚饭,安酒酒和司霖沉用过晚饭之后才回老宅。

还没开饭前,司霖沉上楼处理公事,司老夫人和安酒酒就在楼下陪着姝姝玩,司明珠这才找到机会,从房间里溜出来,跑到司霖沉书房里面去找他。

她没敲门,直接进了司霖沉书房,轻声喊了一句:“哥。”

司霖沉听到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皱了下眉:“你在司家这么多年,没人教你进屋要敲门吗?”

司明珠刚进来就被他怼了一句,但又确实理亏,不由得有些发窘,她呵呵笑了一声道了句歉,然后走进去道:“我一时忘记了,不过哥,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像跟你说。”

司霖沉看她一眼,把手上的文件合上:“说吧。”

司明珠组织了一下语言:“哥,你怎么能跟安酒酒和好呢?你不知道她之前对你对我们司家做了什么事情,我告诉你,四年前她……”

“四年前她诬陷我强奸了她,但是后来撤诉了,”司霖沉替她把话说完,“你想说这个是吧?”

司明珠愣了一下:“你既然都知道了,你怎么还能跟她在一起,万一她以后再作出这样的事情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那时候奶奶因为这件事情多操心,都病倒了。”

“所以呢?”司霖沉看着她,“这些话你肯定已经跟奶奶说过了,可是奶奶却仍旧接受了她,不是吗?”

司明珠:“……”

司霖沉又接着道:“奶奶也应该跟你说了这些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她也已经解释过了,所以,你到我这里来再把这些话说一遍有什么意义?”

司明珠没想到司霖沉看的这么透,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愣在那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司霖沉把文件打开:“你好歹也姓司,我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也不能太不给你面子,但是你给我记着,以后见她喊一句嫂子,跟我说也好跟其他人说也罢,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对她说三道四,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

司霖沉的话像是一个大耳光一下子打在她的脸上,司明珠的脸顿时烧起来,但是看到司霖沉这么护着安酒酒,心里却越发不甘心,她咬了咬牙:“可是不管什么理由,她这么对你对司家,你就真的不介意吗?”

司霖沉头也没抬:“我劝你现在还是给我滚出去比较好。”

司明珠的脸越发烧得慌,心里对安酒酒的恨意便越发的深刻,她用力咬了下唇,极度不甘心的跺了下脚:“好,你们不介意,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我不可能,我永远不会原谅她!”

说完,她也没等司霖沉再回话,转身便出了书房。

司霖沉听到关门声,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眉头拧成一道川字。

他听出司明珠对安酒酒的恨意,可是却始终不知道这怨气从何而来。

只是因为四年前的事情?

不像。

司霖沉没想明白,但是对司明珠他向来也交往不算太多,虽然同样姓司,但是见面又不频繁,以后少接触便罢了,他没网心里去。

司明珠出了司霖沉的书房,心里更加憋闷,一转眼看楼下,却发现安酒酒不在客厅了,只剩了司老夫人和姝姝在下面玩,她奇怪了一瞬,往自己房间走,路过卫生间的时候,却听到安酒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她下意识顿住了脚步,然后左右看了一眼,见到四周没人,然后凑上脸去贴着门边偷听。

安酒酒正在跟唐易打电话。

唐易想问她明天具体什么时候有时间,带姝姝出来吃个饭。

安酒酒倒是没什么所谓:“你定时间就好了,看唐叔叔的时间吧,我和姝姝都可以的。”

“那就中午十二点吧,你想吃什么?”

安酒酒想了下,记起来唐人似乎很喜欢中国菜,于是点了江城稍有名气的一家中国餐厅的名字:“那就去那边吧,正好我们也很久没吃过中餐了。”

唐易应了声好:“那不见不散。”

安酒酒嗯了一声:“不见不散。”

她说完,挂断电话,转身洗了个手。

司明珠听到水声响起来,赶忙快走两步走回自己的屋里面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脑袋却快速转动着,姓唐?

看来是那个叫唐易的律师。

还要带着姝姝一起去?

司明珠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丝笑,心里面的愤怒在一瞬间消散几分。

她就不信,她还赶不走安酒酒这个扫把星了。

第218章 可惜没缘分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18章可惜没缘分安酒酒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打个电话还能碰到听墙角的,她从洗手间出来,想了想,端了盘水果去了书房找司霖沉。

司霖沉还在工作,她敲门进去:“还在忙?”

司霖沉见到是她扬唇笑了一下:“马上就好了,怎么了?”

安酒酒摇摇头:“给你送点吃的上来。”

她把一盘子水果端过去,用牙签插了喂到他嘴边:“这个苹果真的特别甜。”

司霖沉眉心微动,抬眸看她一眼,心里有几分奇怪,但是却没说,依言把苹果叼进嘴里吃了,然后才问她:“说吧,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安酒酒冲他笑了一下,然后道,“就是你知道吧,唐易辞职了,他之前呢跟我说要带着他爸爸一块儿去旅游,可能短时间内就不回来了。你也知道,唐叔叔之前对我和姝姝都很照顾,跟姝姝感情也不错,老人家嘛,临走了,想再见一眼孩子,跟姝姝道个别,所以……”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司霖沉的脸色,司霖沉脸上没什么表情,听她尾音拉长了,转眸看了她一眼:“所以,你想什么时候带着姝姝去?”

安酒酒笑嘻嘻:“我们约好了明天一起吃午饭。”

司霖沉斜她一眼:“确定是去吃午饭?”

安酒酒点头如捣蒜:“当然啊,要是还想干点什么的话就吃晚饭了……”

“哦?”司霖沉挑眉看着她,“你这是很遗憾没能吃上晚饭是吧?”

安酒酒赶紧摇头:“就是跟你解释一下呀。”

司霖沉冷哼一声,没说话。

安酒酒看他一眼,看不出他是同意不同意,于是拉着他的胳膊撒娇:“好不好呀?好不好嘛?”

司霖沉不动如山,一副不给情面的样子。

安酒酒看他这个样子,以为他是不同意了,拉下一张脸,正琢磨着明天怎么偷偷溜出去,却听到司霖沉道:“我让徐毅送你去,吃完饭就得给我回来。”

安酒酒反应了一下,立马明白过来他这是同意了,于是立马点头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完全没有问题。”

司霖沉嫌弃的看她一眼。

安酒酒仍旧是嘻嘻的笑,正好这时候房门敲响,安酒酒赶忙松开手,司霖沉喊了声进,见到司老夫人牵着姝姝从里面走进来,看了他们小两口一眼道:“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然再晚一点又堵车,外头还下雨,路不好走。”

司霖沉和安酒酒站起身来应了声是,司老夫人又叮嘱姝姝几句,然后便送她们下楼出了门。

第二天中午,司霖沉去了公司加班,安酒酒便带着姝姝去了跟唐易约好的餐厅。

唐易和唐人先到了一会儿,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

安酒酒领着姝姝上楼,姝姝眼尖,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唐易和唐人,顿时笑开来,松开安酒酒的手跑过去:“唐叔叔,唐爷爷!”

唐人和唐易听到姝姝的声音,一齐转过脸来,看到姝姝跑过来,唐人率先应了一声,从座位上下来,把姝姝抱进怀里:“看看是谁来啦?”

姝姝嘻嘻的笑:“是唐爷爷的姝姝来了呀。”

唐人看到姝姝显然很是高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又掂了掂,然后笑道:“我家姝姝最近重了不少。”

姝姝使劲摇头:“才没有,人家瘦着呢。”

安酒酒后一步走过来,听到姝姝鬼灵精怪,笑了一声,跟唐人问好道:“唐叔叔。”

唐人笑看她一眼:“酒酒来了,快坐下,点菜了。”

唐人把姝姝放在座位上,问她想吃什么,姝姝向来礼貌:“唐爷爷喜欢的,我都喜欢。”

唐人被她哄得眉开眼笑,把菜单递给安酒酒和唐易,一边对安酒酒道:“这孩子,你养的是真好。”

安酒酒不好意思的笑笑,摸了下姝姝的脑袋,算是把这话应承下来了。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用餐,吃完饭之后,姝姝便开始犯困。

唐人见状,也不多留她们,让安酒酒带着姝姝回去午睡。

临走时,却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多看了两眼姝姝,趁着唐易去结账的功夫,跟安酒酒道:“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你和姝姝,可惜,你跟我们家小易缘分没到,不过呢,叔叔也祝你以后幸福。就是,别忘了我,以后有时间,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带姝姝来看我一眼。”

安酒酒跟唐人相处了这样长的一段时间,自然是知道唐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便应承下来:“自然会的,等你们旅游回来,我便带着姝姝去看你们,你也记得,到时候给我寄点旅游特产回来呀。”

唐人哈哈笑,又说了两句,等唐易结账回来之后,这才散了场。

安酒酒带着姝姝回浅水湾,姝姝午睡时间到了,睡了一路,下车的时候才醒。

安酒酒抱她上楼,和她一块睡了个午觉,可是睡到一半,却模模糊糊被一阵*声吵醒。

安酒酒迷糊的睁开眼,听到身边有人在低低的哼痛,于是转脸去看,却见到姝姝整个人蜷在一起捂着肚子,额头上都是汗,眼睛紧紧闭着,眉头也皱的很紧,整个人像是痉挛一般的抽搐。

安酒酒吓了一跳,睡衣瞬时消散,她赶忙从床上坐起来,摸了一下姝姝的额头,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姝姝?姝姝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你哪里不舒服吗?”

安酒酒一连叫了好几声,姝姝才迷迷糊糊的把眼睛睁开来,看了安酒酒一眼,认出她来,声音轻轻的喊了一句:“妈妈。”

“妈妈在这,”安酒酒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她额间的汗,把脸低下去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她:“你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

姝姝像是不舒服到了极点,一只手紧紧的拽着肚子上的衣服,哼哼唧唧好一会儿,才*道:“妈妈,肚子痛痛。”

安酒酒看一眼她的肚子:“肚子疼吗?”

姝姝勉力点了点头,安酒酒赶忙起身找了衣服给姝姝穿上,一边穿一边安慰她道:“姝姝不怕,不着急,妈妈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别怕啊。”

第219章 旧情人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19章旧情人她抱着姝姝出门,刘静听到动静从自己的房间匆匆出来,看到安酒酒火烧火燎的,又见到姝姝脸色苍白,赶忙凑上去问她:“小小姐这是怎么了?”

安酒酒摇头:“突然肚子疼,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还不清楚,刘姨,麻烦你帮我叫车过来。”

刘静赶紧应了声好,转身跑出去帮她叫车。

安酒酒抱着姝姝跟在后头,好在司霖沉留了司机在家,很快便带着母女俩往医院赶。

路上安酒酒把电话打给司霖沉,告诉他姝姝生病的事情,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不能瞒着司老夫人,便又给老宅去了个电话。

等到了医院,医生推着姝姝去检查,安酒酒在急救室外面等着,司老夫人先到了医院,司明珠在一边陪着过来,安酒酒见到她们赶忙起了身:“奶奶,您来了。”

司老夫人应了一声,问她道:“医生怎么说啊?”

“还不知道,”安酒酒摇头,“刚进急救室。”

司老夫人急的跺了跺拐杖:“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疼,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安酒酒刚想要否认,却听到司明珠在一边阴阳怪气的开口:“谁知道呢,嫂子,你可得好好想想,今天中午是不是带姝姝去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安酒酒听出她的口气不对,转脸看向她,皱了下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老夫人也听出司明珠话中有话,转脸看了她一眼:“有话就好好说,别阴阳怪气的。”

“不是,奶奶,”司明珠上下看了安酒酒一眼,吊着眼角一副看不起她的模样,“您别怪我多嘴,这件事情我本来是不打算跟您说的,但是现在姝姝突然肚子疼还闹进了医院,我觉得这事您还是得知道。”

“有话就赶紧说,到底是什么事?”

司明珠轻哼了一声:“我今天中午有点事情约非烟一块儿出来吃饭,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在餐厅,看到安酒酒专门带了姝姝去跟她的旧情人见面!”

闻言,安酒酒和司老夫人一块皱了眉,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什么旧情人?!”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一眼,安酒酒移开视线,看向司明珠:“司明珠,你胡说八道什么?”

司老夫人也并不太相信,皱眉看了她一眼,眼含警告:“明珠,你说话可得小心着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奶奶,我可没胡说。我今天中午看的清清楚楚的,她带着姝姝跟那个唐易一起吃饭去了,还有说有笑的呢。奶奶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唐易之前就追过安酒酒,他前段时间出车祸,安酒酒还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给他交医药费来着,”司明珠道,“您要是不信,您可以打电话去问非烟啊,她跟我一块儿去用的饭,她能给我作证。”

司明珠说的这么胸有成竹,又搬出严非烟来,司老夫人起了疑心,转眼看向安酒酒,安酒酒赶忙开口解释道:“奶奶,您别听明珠胡说,我中午的确是根唐易一块儿吃的饭,但是不仅有姝姝还有唐易的父亲,当初唐叔叔对我和姝姝照顾颇多,现在他们要离开这里去旅游,老人家就想跟姝姝告个别。而且我当初会照顾唐易,也是因为姝姝当年得白血病,全靠唐易捐赠骨髓才活下来,我心里面感激,才会照顾他的。而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关系罢了。”

两个人各执一词,司老夫人心里面说不准谁真谁假,但是打心底来说,以她对安酒酒和司明珠的了解,安酒酒说的多半是真的,司明珠的那番说辞难免有添油加醋的嫌疑。

而且,她也并不觉得安酒酒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但姝姝生病却是事实,她心里面对安酒酒仍旧有些不满,司明珠和安酒酒又争执不下,她心里被闹得慌,心生烦躁,于是狠狠墩了一下拐杖:“行了,别争了,这还是在医院门口,吵什么吵。”

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司明珠,又瞪了一眼安酒酒,然后忍不住呵斥安酒酒道:“我不管你跟那个唐易有没有什么关系,但你都是当妈的人了,姝姝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不小心一些,现在搞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

安酒酒被训了也不敢多言,毕竟司老夫人说的是实话,她心里也有几分歉疚,于是老老实实的认了错:“对不起奶奶,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司明珠见司老夫人没再多说,就要这么过去了,顿时有些着急,拉了一下司老夫人道:“奶奶,你就这么放过她了?万一她以后还做出这种事情来,难保会对姝姝和司家不利,毕竟她还有前科呢,你怎么能……”

“怎么能什么?”

司明珠的话没说完,被一道男声打断,三人齐齐转脸看过去,见到是司霖沉已经到了,正往这边过来。

他越过司明珠和司老夫人,径直走到安酒酒身边牵了她的手:“司明珠,安酒酒现在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嫂子也就是你的长辈,司家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可以这么跟长辈说话?”

他目光带着几分威胁,有些凌厉的扫了司明珠一眼,司明珠顿时漏了怯,抿了下唇,不敢再多说。

司霖沉见她安静下来,这才转头跟司老夫人道:“酒酒带姝姝去见唐家父子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而且她们是去吃的中餐,姝姝以前吃过中餐,并没什么异样,不知道这次怎么就会肚子疼,兴许不是食物的问题,我们还是看看医生怎么说。”

司老夫人嗯了一声,司明珠也不敢再多话,扶着司老夫人在一边坐下,想到方才司霖沉的话,莫名又有些紧张。

她拿出手机,余光瞟了一眼,见没人关注到自己,然后飞快的发了条短信。

四个人各怀心事的又等了好一会儿,医生才出来,安酒酒她们立马迎上去问:“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把口罩摘下来道:“有轻微的食物中毒现象,已经洗过胃了,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一会儿孩子应该就能醒过来。”

第220章 事情败露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20章事情败露闻言,安酒酒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觉得奇怪:“可是怎么好端端会食物中毒呢?孩子这几天也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医生表示这个问题回答不了:“兴许是孩子太小了,吃了些不能吃的,你们没注意吧。”

司明珠听得医生这么说,呵呵笑了一声:“我就说了,肯定是中午那顿饭出了问题。”

司老夫人也很是不满的看了安酒酒一眼,安酒酒自知理亏,没有说话。

司霖沉扫了一眼司明珠,带了几分警告,司明珠本来还想再添油加醋的说点什么,可是被司霖沉这么一扫也不敢再多说,默默的噤了声。

司霖沉这才打圆场道:“现在多说也无益,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姝姝情况怎么样。”

司老夫人心里虽然不满,但是也没多说什么,瞪了安酒酒一眼转身往病房里去了。

安酒酒心里面自责不已,司霖沉看出她心情低落,捏了捏她的手:“没事了,走吧,看看姝姝。”

安酒酒还是觉得愧疚,同时又觉得很是不解:“可是中午给姝姝吃的东西都很常规啊,她之前也吃过,也没什么问题啊。”

司霖沉心里也觉得奇怪,安酒酒对姝姝的起居饮食了如指掌,又一直很注意她的身体,之前也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怎么突然之间就会食物中毒了呢?

他心里暗自起了疑,但是却没有多说,等去病房里看过了姝姝,这才打电话让徐毅去查查看姝姝中午到底吃了些什么。

徐毅收到吩咐,立马便走动关系联系了那家餐厅的老板,让他们把今天安酒酒吃的食物菜单调了出来,可正如安酒酒所说,是很常规的一些食物,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差错来。

而吃剩过的东西都已经倒进了泔水桶,也没办法拿出来一一化验。

徐毅如实汇报给司霖沉,司霖沉想了下,让他把今天上午厨房的监控调了出来,这才发现不对劲。

一般收拾出来的剩饭剩菜都是由服务员端到厨房,然后洗碗阿姨会收拾出来一起倒进泔水桶里,可是安酒酒那桌的剩饭剩菜一收拾出来,便有个厨师立马端了倒进垃圾袋里,然后也没扔泔水桶里,而是单独拿出来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司霖沉立刻起了疑心,让人去跟踪这个厨师,结果等到餐厅打烊,这个厨师才把垃圾袋从储物柜里拿出来,徐毅早就做好了准备,直接把厨师给拦下了,然后将垃圾袋拿过来,拿去化验。

化验结果一出来,果真有问题。

里面的一道萝卜牛腩里面混了兔肉,而安酒酒又正好点了白菜,这两道菜都是姝姝最爱吃的,可兔肉和白菜混在一起吃,很容易拉肚子甚至引发食物中毒。

徐毅拿着化验结果去质问餐厅,厨师却一口咬定是不小心弄混了,把剩饭剩菜带回去是想给自己家的狗吃。

而餐厅也当场把那名厨师给开除了。

司霖沉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凑巧,多半是有人指使,于是派人调查了一下这几天厨师的通话记录和银行账户,结果发现,这两天这个厨师的联络人的地址都在司家老宅,而账户上也多了一大笔钱,那笔钱也正是从司明珠的账户里转出来的。

司霖沉失忆之后将司明珠在美国对姝姝不利的事情给忘了,所以完全没有想到司明珠竟然会这么做,听完徐毅的汇报之后整个人都炸了,拿了转账单和化验单便直接回了老宅。

因为姝姝食物中毒的事情,司老夫人将姝姝接回到了老宅住,安酒酒也跟着一块儿过去了,司霖沉到的时候,四个人正在吃饭。

见到司霖沉回来,安酒酒最先反应过来,招呼下人多拿一双碗筷,然后要过去帮他把衣服挂起来。

司霖沉打了个手势示意不用,换了鞋坐到饭桌上来。

他身上气压很低,整个人都阴阴沉沉的,一张脸也黑着,往餐桌上一坐,除了姝姝几乎是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也没拿筷子,就坐在饭桌上,目光冷冽的看着对面坐着的司明珠。

司明珠被他看的心里发慌,大气都不敢喘,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又觉得司霖沉应该不会查到自己的头上,于是强撑着没有说话,然后求助似的看了一眼司老夫人。

司老夫人到底是有几分心疼她,于是开了口道:“你回来要吃饭就吃饭,摆着一副脸色是给谁看?”

司霖沉转脸看了一眼司老夫人,脸色收敛几分:“奶奶,倒不是我摆脸色,只是我有点事情,想问问明珠。”

目光聚集道司明珠身上,司明珠心里发虚:“什么……什么事情?”

司霖沉使了个眼色,示意下人把姝姝带开来,然后才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桌上。

安酒酒和司老夫人不解的拿起来看,司霖沉眼睛仍旧是盯着司明珠:“我觉得姝姝这个食物中毒奇怪,就去查了一下,没想到,倒还真的让我大吃一惊。”

司明珠心里咯噔一下,凑过去看司霖沉拿回来的资料,结果发现自己联系厨师以及给厨师的转账记录统统都被查了出来,瞬间明白过来事情败露了。

她对上司霖沉凌厉阴冷的眼神,脚下一软,险些没有站稳跌在地上。

司霖沉盯着她看:“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司明珠嘴唇有些抖,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不是这样的,这个手机号码不是我的……转账记录,是因为……因为我觉得这个厨师可怜……”

司霖沉拍了下桌子站起来,怒斥道:“你到现在还要说谎?!”

司明珠被他一下,彻底站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惊恐的看着司霖沉。

司霖沉气场渗人的看着她,她嘴巴里狡辩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且那些解释,在证据面前没有一点力量,在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她。

她看了一眼安酒酒,若是其他的事情,安酒酒兴许会看在一起长大的情面上缓和两句,可是事关姝姝,安酒酒对她没有丝毫怜悯,冷着脸没看她。

第221章 失望透顶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21章失望透顶司老夫人也没想到司明珠会做这种事情,对她是又气又恨,又是失望透顶。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司明珠一眼,张嘴说了个你字,后话却没说出来,闭了嘴,别过眼去。

而司霖沉仍旧罗刹般的看着她,她心里的恐惧逐渐放大,终于是支撑不住,跪着爬到司老夫人脚边,拉着她的衣角道:“奶奶,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都是为了司家好,我只是担心安酒酒会再一次对哥哥不利,伤害司家才出此下策的,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以为就是拉拉肚子而已……”

司老夫人一扯衣角将她扯开:“就是拉拉肚子而已?司明珠,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可以这么不择手段的害人了?!何况姝姝还是个孩子!”

司明珠赶忙磕头认错:“我错了奶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女,司老夫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软,过了一会儿,开口道:“别哭了,你不该跟我道歉,应该跟姝姝道歉,你跟她说去,看她愿不愿意原谅你这个小姑!”

这算是给了司明珠一个台阶下,司明珠赶忙点头应了好,然后爬起来就要去找姝姝,安酒酒看出司老夫人的意图,皱了下眉,心里到底是有些不满。

可她还没开口,便听到司霖沉先开口道:“不用了。”

司明珠和司老夫人齐齐转脸看向他,司霖沉撇她一眼:“按照规定,你在美国学校书还没有念完吧?正好,这学期也还没有结束,收拾收拾,明天回美国去吧。”

司明珠之前在美国学校得罪过不少人,加上一到了美国,司老夫人不在身边,司霖沉又将她的账户控的死死的,她哪里有在国内来的逍遥自在。

司明珠自然是不肯再回美国去,于是赶忙摇了头,抓了司霖沉的手:“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你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司老夫人虽然觉得司明珠这件事情做得不对,但是人老了,总是希望子孙都陪在身边才好,听着司霖沉这么说,也有些不忍心,想了想,还是上前劝了一句:“你送她出去念书没关系,可这都年末马上就要过年了,好歹让她在家里过完这个年,再送她出去吧?”

司霖沉板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一副任谁说都没得商量的模样。

司老夫人见他这么不给面子,登时有些下不来台,一时脸色也沉下来,不太好看。

安酒酒感觉到气氛僵硬,虽然对司明珠为了陷害自己而向姝姝下手这件事情气愤不已,但是她才刚刚回到司家,到底是不想因为自己闹得天翻地覆,想了想,还是给了司老夫人一个面子,上前看了一眼司明珠道:“我知道,你自小与我不合,你不想我回司家这件事情,我也清楚,但如今我已经回来了,你总不能为了赶我走向姝姝下手,好在是姝姝没什么大碍,否则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听她开口说话,三人皆转脸看她。

安酒酒抿了下唇,接着又道:“不过你也是司家的人,你要赶我走,我却不能想着把你赶出去,去美国就算了,不过,姝姝在司家老宅的时间,你还是待在学校,好好上课吧。”

姝姝在工作日会被接来司家老宅住,这话中的意味已经明显不过,是不准司明珠再跟姝姝相处了,也是让司明珠在工作日不许回家,司明珠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心里一时火气,刚想要驳斥,却听到司老夫人轻叱一声:“你还不谢谢你嫂嫂?”

司明珠转脸看了一眼司老夫人,司老夫人目含警告威胁,司明珠到嗓子眼的话瞬间被她瞪的咽回肚子里,她咬了咬牙,声音里面有千万般的不甘心,但还是想着安酒酒低下头去,道了声:“谢谢嫂嫂。”

安酒酒也没再跟她计较口气不口气的问题,嗯了一声,转脸跟司霖沉道:“我们去看看姝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饱。”

司霖沉本来不想就这么放过司明珠,但是安酒酒已经开了口,他总是要给安酒酒一个面子,默了片刻,还是应了声好,跟安酒酒一块儿上了楼。

见到司霖沉和安酒酒上了楼,司老夫人转脸看了一眼司明珠,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也没有多说,叹了口气,转身便要回房。

司明珠愣了一下,赶忙跟上前去,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句奶奶。

司老夫人看她一眼,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劝你,这段时间还是安分一点好,毕竟阿沉的性子你也知道,他这次能放过你,全是看在安酒酒的面子上,如果再有下次,谁都保不了你。”

司明珠擦了把眼泪,可怜兮兮的模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就是……”

“行了,”司老夫人打断她,“这些话你跟我说没有一点用处,你这些话,要他们两口子信才有用,你也不用来跟我说,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四个字,好自为之。”

司老夫人说完,转身便上了楼,没再跟司明珠多说。

司明珠想到方才安酒酒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心里又气又恨,但是却没办法再多做手脚,毕竟司霖沉和司老夫人已经放了话,如果自己再敢对姝姝下手的话,下一次被抓到,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翻篇。

她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收拾了东西,转身回学校

……

姝姝之前大病一场,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这次从医院出来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了些,为此司老夫人专门请了营养师来帮姝姝调养身体,安酒酒和司霖沉也放心不少,第二天便回了浅水湾,正常工作。

律所毕竟只是挂了个司霖沉的名头,司霖沉为了顾及公司,也没法常到律所去,但是两个人刚在一起,到底是想着跟安酒酒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司霖沉便打算着什么时候将安酒酒调到总公司的法务部来上班。

第222章 圣诞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22章圣诞安酒酒心里面却有几分顾虑。

这样的调派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过就是换了个地方上班而已,但实际上算是升了职。

安酒酒来公司没有还没多久,先是直接外派到泰国直接升职,现在又调到总公司去了,公司难免有人猜忌生疑。

之前在唐纪律所的事情已经搞得安酒酒脑袋都大,她实在是不想再来一次。

但是司霖沉一脸的期待,安酒酒看着始终是不忍心拒绝他。

而且四年前的事情,安酒酒愧对于司霖沉,虽然他失忆了一直也没想起来,但安酒酒心里对他总是有愧,便更狠不下心拒绝他,便没把这些事情跟他说,只是点头答应了。

司霖沉原本以为她会不太乐意,要多花点功夫说服她,却没想到她什么也没问便同意了,于是立马让徐毅寻了个由头,将安酒酒调到了总公司。

严非烟是星期一上班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安酒酒被调到总公司来的。

公关部有些事情要跟法务部交接,严非烟到了公司便去了法务部,结果正好撞上安酒酒来法务部报道。

严非烟进了部长办公室,安酒酒正跟着前台招待人员办手续,因此并没有看到严非烟,严非烟乍一眼看到安酒酒,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真的是安酒酒。

法务部部长见严非烟一直盯着安酒酒看,主动解释道:“这个小姑娘是刚从分部律所调派上来的,听说以前是有名的唐易唐律师的助手,挺有些本事,怎么?严秘书认识?”

何止是认识。

严非烟脑子不用转弯便知道安酒酒为什么会被突然调到总公司里面来。

心头火起,但是此刻却不能外显,她硬生生咬牙忍下,朝法务部部长笑了下:“没有,感觉有点眼熟,像是哪里见过,就多看了一眼。”

法务部部长不疑有他,应了一声,招呼她座,然后开始谈公事。

虽然安酒酒从小在司家长大,但是安酒酒还是第一次到公司来。

公司比她想象的要更大,好在气氛并不紧张,办完手续之后有位叫林志的中年男人领着去位子上,跟她说:“以后就是我带着你,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安酒酒应了声好:“谢谢前辈。”

林志摆了下手:“用不着这么客气,叫我老林就好了。”

安酒酒应了一声,一边收拾桌面一边想,这公司里的人似乎比想象中好相处。

因为她刚来,林志也没分给她太多事情,只让她看看以往公司签的几项合同,熟悉一下业务。

晚上准时准点下了班,安酒酒收拾东西出了公司,司霖沉还在开会。

她给他发短信:我在公司外面的咖啡厅等你。

不过一会儿,司霖沉回了句好。

安酒酒点了杯卡布奇诺,捂着暖手。

她往窗户外面看过去,对面餐厅外面摆了一棵圣诞树,入了夜,上面的彩灯亮起来,一闪一闪的很是好看。

她眨了下眼睛,想了想日期,才发现,原来快要到圣诞节了。

她想起之前圣诞节,除了在美国那几年,都是跟司霖沉一起过的。

也是大老早,她就会去卖圣诞树,很大很大一棵,等到圣诞节那天,上面挂上糖果彩灯,堆一个雪人,然后跟司霖沉一起去要糖果。

司霖沉对这种活动兴致缺缺,但是她喜欢,便也甘心陪着她去。

纪南郢嗤之以鼻,总是在一边冷嘲热讽,但是讨回来的糖,他总是要在最后抓一大把回家,惹得她大呼小叫。

司霖沉就会在一边哄她,跟她说不气不气,等会儿哥哥再给你去买。

而每当这个时候,司明珠就会在楼上等她,眼神凶狠的不得了。

她刚开始不懂,还请司明珠吃糖,后来明白司明珠是不喜欢自己,便也不招呼了,自己吃自己的,她瞪她,她就瞪回去。

后来去了美国,节日气氛更浓。

可是异国他乡,她只有姝姝和盛小小,不管怎么过都没有在司家的那种乐趣。

而且她也鲜少过这个节了——圣诞节上班的话工资是三倍的。

安酒酒想的有些出神,忽然听到有人在一边喊自己,她转过脸去,看到是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一张卡片:“阿姨。”

安酒酒应了一声,见到她把手里的卡片递给自己:“阿姨,圣诞节快到了,给喜欢的人寄张贺卡吧,现在寄出去,圣诞节就可以收到了。”

安酒酒转眸想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从包里挑了两张面额最大的钱放进小姑娘的篮子里:“谢谢。”

小姑娘笑起来很甜,嘴边一个酒窝,礼貌的点点头:“祝您好运。”

司霖沉记挂着安酒酒,会议加快了进程,但还是耽误了半个小时。

散了会,他匆匆往外走,一边问安酒酒在哪里。

等到他下了楼,一转角,看到安酒酒立在街边。

她还是上午那身衣服,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大衣,头顶上带了一顶红帽子,好像跟姝姝的红帽子是一个款式的,围巾跟姝姝也是一样的,红的亮眼。

街道上新落的雪还没来得及扫尽,她亭亭立在有些发白的街道里,看着像是一个戴着红帽子红围巾的小雪人。

她手里拿着一张卡片,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她低着头看,边看边笑,嘴角挂着的笑容比冬日的暖阳还要让他心暖。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看自己,安酒酒抬起头来往这边看,见到是他,朝他欢快的招了下手。

司霖沉心里的急躁顿时平复下来,心头暖洋洋的。

他迈着长腿走过去,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不是说在咖啡厅里面等吗?怎么出来了,这么冷的天。”

天气实在是冷的有点狠,安酒酒把卡片放进包里,然后笑嘻嘻的冻得有些发红的手伸进司霖沉的口袋:“里面空调开得太大了,有些闷,就出来了。”

司霖沉摸摸她的脑袋,想到一件事:“你刚才在看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安酒酒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没看什么。”

司霖沉却起了疑心:“难道是什么男人给你写的情书?给我看看。”

第223章 纪南郢的道歉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23章纪南郢的道歉安酒酒头摇得像拨浪鼓:“才没有呢。”

她把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开始转移话题:“天气真的好冷哦,我就出来了一会儿,手指头都冻僵了。”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问他道,“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

“火锅?”

天空灰蒙蒙的,雪还没有下干净,两个人都没有撑伞,又雪花落在安酒酒的肩头,司霖沉抬手帮她拂落:“怎么突然想吃火锅?你要是想吃,我们回家让刘姨弄,家里面还有很多的菜。”

“不用麻烦刘姨,”安酒酒摇头,扬着一张小脸朝他笑,嘴角边凹下去形成一个小小的旋,看着很甜,说话的时候刻意带了一点鼻音,有撒娇的意味,“小小买了食材,让我们过去吃。”

司霖沉跟安酒酒和好了这么多天,却一直没有跟盛小小打过照面,对她的印象始终留在那个拿着扫把把他一扫把赶出去的早上。

但他知道,安酒酒跟盛小小是很好的朋友,也清楚盛小小和安酒酒的感情。

他也应该去打个招呼。

司霖沉抬手捏了一下安酒酒的脸:“那也先回一趟家。”

安酒酒眉头微微挑起来,有些不解的看他。

司霖沉牵着她的手,一边发消息让徐毅把车开过这边来,一边道:“你不是说她喜欢草莓和车厘子吗?我前几天让朋友帮我带了些,刚才徐毅说已经送到家里去了,正好拿上带给她。”

安酒酒哇一声,笑眯眯的抱着司霖沉的手臂:“我的阿沉哥哥对我真好。”

盛小小已经开始在医院上班,因为还没找到房子,安酒酒这个公寓空着也是空着,本来是打算直接给她住,但盛小小死活不同意,只好说好了定时交房租。

两个人到的时候盛小小还在洗菜,听到门铃声响,好一会儿才过来开门,身上还系着围裙。

安酒酒站在前面,她一时间没看到跟在后头的司霖沉,笑眯眯的叫了一声酒酒,等到安酒酒侧开身子来,才看到司霖沉后她一步,手上抱着一箱子东西站在外头。

盛小小脸上的笑顿时僵了一下。

安酒酒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只以为是之前的事情盛小小还对司霖沉有所顾忌,于是开口打圆场道:“小小,阿沉听说你喜欢车厘子和草莓,特地托人从国外带过来的呢。”

盛小小心里面想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她收敛表情,呵呵笑了两声,道了句谢,将两个人迎进屋子里来。

司霖沉把水果放到一边,盛小小拿了个盘子装了一些出来,又在冰箱里拿了葡萄橘子一块儿放在桌上,让司霖沉和安酒酒先吃点水果,然后道:“你们先坐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安酒酒开口道:“我帮你……”

“不用不用,”盛小小表情有些着急,拒绝完安酒酒转身想要回厨房,可正好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响起来。

盛小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对上安酒酒疑惑的眼神,挤了个笑脸出来,转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纪南郢。

安酒酒和司霖沉似乎也没有想到盛小小还邀请了纪南郢一块儿来做客。

其实盛小小跟纪南郢联系也并不多。

但是前不久纪南郢因为喝多了酒差点酒精中毒,被送到医院里来,正好是盛小小帮他做的急救。

盛小小之前对纪南郢的印象其实很不错,可是医院拿到纪南郢的检查报告,却觉得问题很大。

这个人抽烟喝酒熬夜,身体很多地方都有些问题。

虽然都是些小问题,但是积少成多,时间久了,迟早会恶化。

出于好心,站在勉强算是朋友的立场上,盛小小在纪南郢醒来之后,好心劝了纪南郢几句。

纪南郢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

其实他原本不抽烟的,虽然有些酒瘾,但也从没到酗酒的地步,熬夜也是因为这些日子整日整夜的失眠,不管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而酒精和尼古丁,却能很快的让他陷入沉睡。

他知道,他不是身体出了问题,是心里出了问题。

他不断地回想这些年他和安酒酒和司霖沉的三人行,刚开始怨恨,而后后悔,最后愧疚,情绪反复折磨了他很久。

他知道自己错了。

可是情绪无法疏导,一直闷在他心口里面。

他去找过汪成,汪成给他的建议,是让他去面对。

再见安酒酒一眼,无论是什么,想说的话都说出来,道歉也好忏悔也罢,把心里的所有情绪发泄出来。

所以,他找到了盛小小,想让她搭这个桥。

盛小小虽然有时候看着泼辣,但是心里到底柔软善良,思虑之后答应了他。

于是有了今天这一幕,她是真的没想到,安酒酒会带着司霖沉一起来。

四个人都有些沉默。

盛小小尴尬的不得了,陪着坐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我去厨房把剩下的东西弄好,你们先聊。”

然后逃也是的跑了。

客厅里剩下三个人。

依旧是沉默,可是很奇怪,没有一个人觉得尴尬。

每个人都是从从容容的。

最后是纪南郢先开的口:“是我请盛小姐帮忙叫酒酒过来的。”

司霖沉没开口,安酒酒先皱了眉:“你又想干什么?”

这样的口气,纪南郢心口一疼,他抬眸看了一眼安酒酒,脸上的表情很难过:“我什么也不想干,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抱歉。”

安酒酒张了下嘴,又想问些什么,司霖沉却抓了她的手,示意她先不要开口。

纪南郢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事情,从我们小时候到现在,很多很多,我想起曾经我做过的那些事情,撒过的那些谎,我自己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不知道你们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我们一起看过一本书,里面说,一生温暖纯良,不舍爱与自由。我之前始终觉得,为了不舍我的爱和自由,所以我做的事情没有错。可后来我找到那本书,它在后面写,而多少罪恶假汝之名,唯有温暖纯良,方论爱与自由。”

纪南郢的眼泪落下来:“送你和姝姝去医院的那天,我打电话,让阿沉过来,跟自己说,自此以后我放手了,可是我依旧噩梦连连,而后我才发现,我只是说了放手,却从来没有为曾经的那些伤害,跟你们说一句抱歉。”

他站起身来,朝着司霖沉和安酒酒深深的鞠躬:“真的很对不起。”

第224章 恨铁不成钢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24章恨铁不成钢安酒酒没想到纪南郢会说出这样一段话,心里面震惊无比,她惊讶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而司霖沉似乎早就看出了他要说些什么,他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按着他的脑袋:“知道错就好,乖,叫爸爸吧。”

三个人皆是一愣,这回倒是安酒酒先反应过来,她噗嗤一声笑,然后疯狂点头:“叫爸爸叫爸爸!”

这还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两个人参加奥数比赛,碰到一题很棘手的题目,一人解了一个答案出来,纪南郢信心十足:“这回肯定是我的对,赌不赌?”

司霖沉从来没在怕的:“赌什么?”

“错了的,就给对方鞠躬低头叫爸爸。”

司霖沉嗤之以鼻:“幼稚。”

等到结果出来,司霖沉的解法果真是正确的,纪南郢憋红着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脑袋点下去:“行,你厉害,是我的错了。”

司霖沉吊着眼皮看他,嗤了一声。

本以为他就要这么过去,却没想到,司霖沉走到纪南郢身边,忽然伸了手,按在纪南郢的脑袋上:“知道错就好,乖,叫爸爸吧。”

纪南郢哇哇跳脚,一把把司霖沉的手打开:“阿沉你个狗崽子,跟安酒酒学坏了!”

往事迎面扑来,在安酒酒的笑声中纪南郢终于明白过来,他忍不住笑出声,将司霖沉的手一把打开:“少来。”

三个人皆是放声笑开来,心里面皆是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有了喊了一声,于是又齐齐看向厨房。

盛小小从厨房里面探出个脑袋来:“你们谈好了?没事了?那……吃火锅?”

安酒酒先一步蹦过去,司霖沉和纪南郢慢上一步,司霖沉转脸看了一眼纪南郢,在他开口之前伸手搂住他的肩:“走吧,吃饭了。”

纪南郢心头一阵暖流淌过去,心里面枷锁终于松开,他笑着应声好,随着他一块儿进了餐厅。

司霖沉和纪南郢都不爱吃辣,对火锅这样的食物也兴致缺缺,但是两个女孩儿吃的都很高兴,心情顿时也好起来,吃完饭之后,两个人隔了好长一段时间难得在一边下了盘棋。

安酒酒和盛小小去收拾碗筷,两个人凑在一块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嘀嘀咕咕好久才收拾完出来。

又坐了一会儿,这才告辞回家。

外面天冷,盛小小便没有送他们下楼。

纪南郢喝了点小酒,叫了代驾来接,临分别时,没有忍住一一抱了抱她们夫妻俩。

松开的时候,轻声道了谢。

安酒酒拍拍他的肩膀,纪南郢挥挥手,上车走了,看上去,跟以前一样,潇洒又自由。

司霖沉和安酒酒开车回家。

外面的雪下了一晚上,司霖沉把车速放的很慢,街景从车窗划过去,安酒酒喟叹道:“真好。”

司霖沉转脸看她一眼:“嗯?”

安酒酒笑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想到方才纪南郢的那个背影,摇了下头:“就是觉得,一切都很好。”

司霖沉也笑,抽了一直手出来握住她的手,想到一件事:“还有一点点不太好。”

安酒酒困惑的转脸看他:“什么?”

司霖沉将她的手一翻,看了一眼她手指上的指环,声音很温柔:“复婚吧,酒酒。”

安酒酒倒是忘记了这件事情。

她反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怯懦。

又有些可惜和愧疚。

如果当初不是她一直误会了他的话,今天他们兴许早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也用不上复婚这个词语了。

司霖沉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答案,转过脸去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是在出神,于是摇了摇她的手:“嗯?”

安酒酒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应了声好。

可是司霖沉还是看出她的奇怪来。

而且之前他一直没有问过,为什么他们会离婚。

而安酒酒,也从来没有主动向他解释过这一切。

司霖沉心中觉得奇怪,却没有多问,把疑惑暂时按捺住,等到第二天上班,将徐毅叫进了办公室,然后问他之前的事情。

徐毅有些为难:“我觉得,这些时期,您还是自己去问夫人比较好,毕竟……”

“我要问问题自然是问你比较好,”司霖沉打断他道,“毕竟,你才是我的秘书。”

徐毅:“……”

司霖沉看他一眼:“而且,你不要以为我忘记了,之前你跟着南郢和酒酒骗我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徐毅:“……”

他们几个人的几角恋,为什么要这么来难为他一个小小的秘书啊!

徐毅欲哭无泪,但是为了保住饭碗,还是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司霖沉。

之前安酒酒跟他说的并没有太详细,加上有些地方安酒酒特意跳过去了,所以有些事情司霖沉还并不清楚,结果听得徐毅这么一说,便全部弄明白了。

包括安酒酒骗他姝姝是唐易的孩子,连带着为什么离婚这些事情。

司霖沉听完之后心里面说不出来的生气,有不受相信的愤怒,但更多的是对安酒酒被人蒙蔽的恨铁不成钢。

司霖沉这一肚子火烧了一天,安酒酒却并不知情,下午下了班照常在外面等着司霖沉。

司霖沉本来打算见到安酒酒就好好教训她一顿的,却没想到安酒酒开始有害喜反应,他一靠近便恶心想吐。

司霖沉见她这个样子,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都青了,刚想上前去问她,便看到她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过来,然后道:“你身上有烟味。”

“烟味?”司霖沉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没有闻出任何的味道,“我又不抽烟,哪里来的烟味?”

安酒酒摇头:“反正就是有。”

司霖沉这才想起来,应该是会议室里有人在里面抽了烟。

他顿时缓和了脸色,让徐毅拿了香水过来喷过了,这才拍了拍安酒酒的背,领她去吃饭。

却没想到饭菜一端上来,安酒酒一看到肉腥,又开始反胃,最后只吃了点蔬菜沙拉了事。

她吐成这个样子,司霖沉哪还能想到跟她算账,立马就带着她去了医院,结果却没什么异常,只说是怀孕初期害喜的正常反应。

第225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25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却没想到安酒酒的孕吐来的风风火火,一脸几天都不怎么吃的下饭,脸色也苍白,刘静为了照顾她的身体,变着法给她做饭,去油去腥,又加酸的东西压味,这才好些,连带着午饭,也是带饭到公司里吃。

公司里面的人倒是不知道安酒酒怀孕了,只以为她是胃不好,严非烟却是早就知道她怀孕了,见她每天都带饭到公司里面吃,便猜到她是害喜害得厉害沾不得油腥。

于是便特地去了法务部,跟法务部的部长套了个关系,说是晚上一块儿聚餐,

安酒酒跟司霖沉晚上约好了一块儿回家,加上她的确是没什么胃口吃外面的东西,本来想要拒绝,可是聚餐的由头却连带了庆祝她入职,加上明天又是周末,安酒酒着实不好扫大家的兴致,便跟着一块儿去了酒店。

好在她带了药,用饭之前吃过药之后害喜反应减轻了不少,而且林志对她颇为照顾,知道她胃不舒服,便替她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还帮她招呼着拒绝了几杯酒。

安酒酒心里感激,道了谢,坐在一边默默的吃菜。

却没想到,饭吃到一半,严非烟到了。

法务部部长见到严非烟很热情的迎上去:“严总监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们都已经吃上了。”

严非烟大方的笑笑:“没事,你们吃,我刚下班,来这边吃饭,想起来你们在这边聚餐,就过来凑个热闹,一会儿还得回去陪我朋友呢。”

安酒酒看到严非烟的有些懵,心想着还是不要注意到自己才好,却没想到严非烟主动开口道:“李部长,不是说法务部新来了一位同事吗?”

李部长顿时应了声是,然后转脸扫了一眼,目光锁定在安酒酒身上:“来,那个……小安,起来跟严总监打个招呼。”

安酒酒抽了抽嘴角,硬着头皮站起来,一抬眼对上严非烟的视线,蓦然意识到不对。

严非烟对她出现在这里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眼角微微往上挑,眼神说不上任何的善意,甚至带着几分挑衅。

安酒酒皱了下眉,这才反应过来,这严非烟怕是早就知道自己调到总部来了。

而且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甚至于今天这个饭局,可能就是她安排着,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的。

而严非烟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安酒酒的猜想,她笑了一声:“原来这个就是新来的啊,我之前看着觉得有点眼熟来着,总在想在哪里见过,今天看到才发现,好像还真的在哪见过。”

闻言,大家都好奇的看看两人,李部长开口问道:“怎么?严总监跟小安认识?”

安酒酒有种不好的预感,见着严非烟一转眸,笑了一下,走过去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安小姐好像之前是纪南郢纪少的秘书来着?”她呵呵笑了一声,“我记得那时候出去吃饭,还看到纪少带着安小姐一块儿用晚餐呢。”

她这个话说的暧昧十足引人遐想,在场的人纷纷看向安酒酒。

安酒酒暗自咬了咬牙,脸上挂了笑:“没想到严总监记性不错,我之前的确是在唐纪律所工作,不过我并不是纪少的秘书,严总监说的纪少带我一块儿去用饭,我倒是记不太清楚,毕竟唐律师出车祸之后一直是我跟着纪少去谈案子,一块儿吃饭的时间实在有点多,不知道严总监说的是哪一顿?”

安酒酒一番话说的大大方方,又合情合理,把所有事情都归在公事上,众人好奇心顿消,严非烟笑了笑,也没继续追问,转手转了一下餐桌,将酒瓶转过来。

却没想到酒瓶子正好放在一碟红烧肉面前,红烧肉看着便万分油腻,安酒酒被刺激了一下,顿时感觉胃里翻腾,开始反胃。

她捂住嘴巴,强忍着没有干呕出来,严非烟却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倒了杯酒道:“那这么说我跟安小姐到也算是有缘分,来,庆祝你我成为同事,我敬你一杯。”

说罢,她也不等安酒酒表态,直接便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严非烟到底是安酒酒的上司,又先一步把酒给喝了,安酒酒不喝一口实在是说不过去,林志也不好再劝,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却听到门口传来哎哟一声。

众人闻声齐齐转过脸去,却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纪南郢过来了。

他笑了一声,走进屋子里来,直接看向严非烟:“严总监?”

严非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纪少?”

屋子里的人纷纷起身问好,纪南郢摆了下手示意不用客气,然后走过去跟严非烟道:“怎么你们来这喝酒也不喊上我?”

这个酒店是纪家名下的产业,只是谁都没想到纪南郢会突然过来,严非烟笑了笑:“谁能知道这么凑巧,就碰到纪少了。”

纪南郢也笑,然后看了一眼酒桌上安酒酒还没喝的酒,端起来道:“这酒没人喝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说完,一口气喝完,啧了一声:“这酒不太行啊,待会儿啊,让人那两瓶好酒过来,算我的。”

说完,又跟严非烟道:“冯总在隔壁呢,你不是跟他关系不错,怎么,过来一起喝一杯?”

纪南郢已经发了话,严非烟就是想拒绝也不能,只好咬了牙应了声好,被纪南郢强行带走了。

严非烟一离场,林志立马帮安酒酒圆了个场子,便也没有人再劝她的酒。

安酒酒心里这才松了口气,默默给纪南郢发了个短信道歉。

纪南郢很快回复,说了句没事。

回家之后安酒酒便把这件事情跟司霖沉说了,司霖沉多少知道严非烟对自己的心思,却没想到她会故意去找安酒酒的麻烦,便想着要不直接把严非烟调到分公司去。

安酒酒虽然对严非烟全无好感,但是也知道严非烟的能力几何,也不想司霖沉因为这些事情耽误公事,便没同意:“反正她也没法对我做些什么,就这么一点小事情,没关系的。”

“我是担心她下次还会对你做什么。”司霖沉皱眉,“你现在毕竟怀着孩子,又是怀孕初期,胎像不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安酒酒摇头:“没事啊,我这么聪明,她也对我做不了什么,没关系的。”

见安酒酒坚持,司霖沉只好作罢,只是吩咐徐毅安排人多加照看安酒酒。

第226章 作妖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26章作妖徐毅没有动用司霖沉的名义,只是自己出面暗示手底下的人帮忙照顾安酒酒。

徐毅跟了司霖沉多年,是司霖沉身边的大红人,公司上下自然没有人愿意开罪他,也乐意卖他一个面子。

毕竟照看一个法务部的小职工,一个新人,并不算什么大事情。

因此安酒酒近几日的工作都非常的轻松和简单,加上她自身专业能力过硬,处理事情的速度也很快,根本挑不出差错来。

严非烟在上次酒席上没能让安酒酒出丑,一直记挂在心上,本想借着工作的由头挑她的错处,然后趁机将她赶出公司,可安酒酒的工作丝毫挑不出差错来,而法务部部长也收到徐毅的暗示一直善待安酒酒,严非烟来的法务部好几次,都没能找到安酒酒的麻烦。

严非烟没能在工作上刁难到安酒酒,却一直没打算罢休,想着许久没见司明珠联系自己,便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想看看能不能利用她来将安酒酒赶走。

司明珠自从上次害姝姝被揭穿,便一直没敢回司家老宅,加上惧怕司霖沉,这段时间也不敢再跟安酒酒母女打交道,只是整日待在学校混日子。

但听到严非烟说安酒酒被调到了总公司工作,心里却仍旧是气愤不已:“我真不知道我哥他中什么邪了,还把那个贱人往总公司调,怎么,他还想把公司分她一半吗?”

司明珠之前虽然跟严非烟表露过自己很讨厌安酒酒,却没有用这么难听的字眼骂过安酒酒,严非烟状似惊讶:“这个安酒酒不是司少的妹妹吗,应当跟你也是姐妹,怎么听你的口气,你这么讨厌她?”

“她跟我才不是姐妹!”司明珠虽然心里一肚子火,但是想着司老夫人吩咐过不可以把家里的事情外传,便忍下来没说,只是道,“她当年说离开司家就离开司家,现在戴了个拖油瓶说回来就回来,我哥和奶奶竟然也还能接纳她,我都服了。而且她回来了也就罢了,还不安分,前段时间带着她的女儿去见旧情人,结果估计是遭报应了吧,那小孩吃坏了肚子,结果你知道吗?我哥直接就要餐厅把厨师给开除了,我同情那个厨师,就给了他点钱,想着给他介绍一份好的工作,没想到被我哥发现了,硬说是我指使了那个厨师对那小孩下毒,还差点要把我赶回美国去!”

这件事情严非烟自然有所耳闻,也知道事实并非是司明珠说的那样,但她并未戳穿,反而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真的吗?司少未免也太过分了……你跟安酒酒似乎一直不和,这么一说,该不会是安酒酒跟司少说了些什么,所以司少才误会你的吧?”

司明珠哼了一声:“她巴不得要把我赶出司家,能说什么也都不奇怪。”

严非烟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安酒酒是个好人,看着面相不错,长得也漂亮,想着司少不喜欢我,若是跟她在一起开心,便也罢了,却没想到听你这么一说,这个女人心思也太深了,既然跟司少在一起了,还要去跟旧情人约会,还把司家搞得鸡犬不宁的,她这样一个人,待在司少身边,我的确是觉得……”

后面的话严非烟没有说下去,司明珠很快接口道:“我哥要是继续跟她在一起,迟早要被她害死!”

“那你怎么不跟司少好好说说呢?”

“我说的话她们都不听,不知道这个贱人给我哥和奶奶灌什么迷魂汤了,两个人都被她哄得服服帖帖的,不仅将她接进了门,还要让我也跟着喊她嫂嫂!”

司明珠心里面虽然不甘心,但是想到司老夫人之前的警告已经司霖沉的威胁,心里面虽然非常想要把安酒酒和姝姝母女俩赶出司家,却也不敢对她们下手。

她这段时间也一直没跟她们母女俩碰面,眼不见心为净,消停了很多天:“我虽然想着不能让她留在我哥身边,但是我哥现在被她迷昏了头,谁说也不听,我惹不起,倒是能躲得起,反正我这段时间也没回家,眼不见心为净。”

听得司明珠这么说,严非烟便明白她应该是畏惧司霖沉帮不上什么忙了。

严非烟没兴致再跟她多聊,随口应付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

不过,严非烟坐了一会儿,想到刚才司明珠说的话,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

说到安酒酒去见旧情人,如果严非烟没有记错的话,之前有一天司明珠约自己到一家中国餐厅吃饭,结果中途司明珠去上了个厕所,一直没回来,严非烟便想着去卫生间看一眼,结果路上无意间发现唐易安酒酒和姝姝三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唐易抱着姝姝,正在给姝姝喂饭,一边跟安酒酒谈笑着什么,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姝姝也笑眯眯的,三个人看起来其乐融融,同一家三口无异。

严非烟看到之后,立马便拿了手机出来偷拍了几张三个人的照片。

严非烟想到那些照片,赶忙打开相册来看,往前翻了一会儿,之前那几张照片还在相册里。

里面三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唐易抱着姝姝在笑,安酒酒也笑眼盈盈的看着唐易,眼睛里面有无限柔情,而她偷拍的角度也很好,唐易侧着身子,正好将姝姝的脸挡住了。

严非烟抿了下唇,想到什么,拿着手机去了打印室。

她挑了几张照的正好的照片,将它们洗出来,又回去拿了个信封,却没有封好,然后趁着下班法务部没人,将信封放在了安酒酒的桌子边上。

她做完这一切,这才收拾东西,离开了公司。

次日,清晨。

安酒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司霖沉昨天去应酬喝了点小酒,缠着她闹了一晚上,她睡得沉,一直没听到闹钟铃响,睁开眼睛看到时间吓了一大跳,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起来,冲到卫生间去洗脸刷牙。

她呼哒哒的下了楼,见到司霖沉正在餐厅里面吃早餐,电视里放着财经新闻,司霖沉拿着杯牛奶慢慢喝。

第227章 照片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27章照片见到她下楼来,抬眼冲她笑了一下:“早上好。”

早个屁!

安酒酒想骂人:“你怎么不叫我!”

司霖沉很淡定:“看你睡得熟,就没忍心叫你,想让你跟我儿子多睡一会儿。”

安酒酒看看肚子:“谁跟你说我肚子里的一定是儿子?”

她瞪他一眼,瞪完发现这不是重点,她拿了块吐司咬了一口,然后绕到司霖沉身边,把他盘子里的鸡蛋叉起来塞进嘴里,紧接着又抢过他手里的牛奶两三口喝了,最后拍了他一下:“吃完了吧,吃完了上班了。”

司霖沉:“……”

他才吃了一口……

他有些无语,但是却没说什么,依言站起身来,冲着她笑了笑,安酒酒眯着眼睛回了个笑脸,下一秒看到司霖沉脸色正经回来,一转手抽了张纸巾呼在她脸上:“把脸上的牛奶沫给我擦干净了。”

安酒酒擦了擦嘴,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她嘟囔一句:“哪有牛奶沫……”一抬眼看到司霖沉已经快要出门,于是赶紧又追上去,“你倒是等等我。”

到公司打卡的时候正好十点整,安酒酒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月的全勤奖保住了。

想到这个,安酒酒心情好上不少,哼了歌往办公室走,路上正好碰到去茶水间倒水的同事林又凝,于是笑眯眯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又凝,早上好呀。”

林又凝回了个笑脸给她:“早上好呀,”然后眼睛转了两圈打量她,凑过来,压低了声音,“看来是收到什么好东西了?今天心情这么好?”

今天心情好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她今天心情是挺不错的,但是,收到什么好东西又是哪里来的话?

安酒酒转眸看她一眼:“收到什么好东西?”

“哎,”林又凝拍拍她的肩膀,“你就别跟我装糊涂了,我都知道了。”

她这话说的安酒酒更是一头雾水:“什么装糊涂啊?你知道什么了?”

两个人说话间,正好走进办公室,看到她来了,好几个同事都向她看过来,目光带着打量和好奇,看的安酒酒更是摸不着头脑,她转脸问林又凝:“干嘛都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

林又凝朝她眨眨眼:“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

安酒酒觉得莫名其妙:“不是,你们到底是知道什么了?”

安酒酒回到座位坐下,林又凝的办公桌就在她隔壁,她划着凳子溜到她身边来:“就是照片啊。”

“什么照片?”

她话音刚落,林志从对桌探出个脑袋来,然后摸索了一下,拿了个信封出来递给她:“喏,你的信,也不放放好。”

“我的信?”

安酒酒伸手接过来,不知道信封是没有盖好还是被人拆开了,封口是被打开的。

转过信封一看,收件人的确是她,而寄件人上面写着唐易两个字。

唐易给她寄来的?

她想到唐易临走前自己跟他说的话,以为是唐易给她寄的明信片,于是心里一喜,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可却发现里面装的是几张照片。

确切的说,是她和唐易以及姝姝三个人吃饭的照片。

画面上她跟唐易正在用饭,两个人在聊着天,唐易一只手抱着姝姝,一只手拿着调羹,再给姝姝喂饭。

这个角度拍的很好,正好拍到了光线,显得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分外柔和,又正好遮住了姝姝的脸,若不是熟悉姝姝的人,应当是认不出姝姝来。

林又凝在一边开口:“就是这个照片啊,我们早上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估计是谁不小心碰到了,掉在了地上,结果捡起来一看,发现里头是你和唐律师。难怪之前唐律师也要来帝国工作,原来是妇唱夫随啊,”她暧昧的朝安酒酒笑笑,“你怎么不早说你跟唐律师是一对啊,还有,这个小孩,是你们的小孩吗?你们已经结婚了?”

这个照片,不可能是唐易寄的。

这是安酒酒看完之后,脑袋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因为唐易在那天没有叫任何人帮忙拍过照,而且这个偷拍者是趁着唐人去卫生间的时候进行的偷拍,专门拍她们三个人,又在唐易突然离职,她突然被调到总公司来的这个节骨眼上将这些照片寄到公司来让人看到,很显然是想将她推倒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而目的……

“酒酒?酒酒?你在想什么呢!”

安酒酒正在兀自出神,却有一只手从她面前挥过去她瞬间回过神来,看到林又凝困惑的看着她:“你在想什么呢?”

安酒酒摇了下头,解释道:“这个照片,不是唐易寄给我的。而我跟唐易也不是什么情侣关系,只是我之前当过一段时间他的助理,然后又跟他父亲认识,所以关系不错罢了,”她指了指姝姝的身影,“这个小孩,也不是什么我跟唐易的孩子。”

她没说姝姝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却已经引导林又凝往那边想过去,林又凝思忖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可是这寄件人就是写的唐律师啊,不是唐律师,谁会用他的名义给你寄这些照片啊,而且,有什么目的啊。”

安酒酒沉了沉眸,面色几分泠然:“那就要好好问问拍照的人了。”

这些照片是安酒酒跟唐易一起吃饭的时候拍的,她跟唐易用饭的事情,司明珠是知道的,但是司明珠之前陷害姝姝已经被识破了,司霖沉也不会再相信于她,所以她没必要冒着被赶出司家的风险在此刻寄这些照片过来。

安酒酒沉眸想了一下,还想到一个人。

严非烟。

她记得之前司明珠说过一句话:“奶奶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问非烟,当时非烟跟我一块儿吃的饭,她肯定也看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严非烟看到自己和唐易在一起,然后顺手偷拍了,挑在这个时候寄到公司,倒也不是不可能,而目的,自然是为了挑拨她跟司霖沉的关系,更或者这只是她的第一步,而下一步,她就是再将另一盆污水倒在她身上,将她赶出公司。

安酒酒拿着照片站起来,跟林又凝道:“若是有人问你,你就帮我解释一下,我出去一会儿。”

第228章 这么说还怪我了?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28章这么说还怪我了?林又凝跟安酒酒年级相仿,又是邻座,加上进公司的时间也差不多相同,两个人的关系算是比较要好,见她这么严肃,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于是一口应承下来:“你放心。”

安酒酒点了下头,拿着照片出了法务部。

严非烟上到司霖沉办公室的时候,司霖沉正在听徐毅做汇报。

她敲了门进去,行了个礼:“司少,之前谈的广告方案定下来了,拿过来给您看看。”

司霖沉打了个手势,示意徐毅先停下:“拿过来吧。”

严非烟将方案展开,然后一边做说明和解释,司霖沉听下来没什么大问题,点了下头:“那就让负责人按照这个方案进行就好。”

严非烟却顿了一下:“之前负责这个方案的是唐易,可是他现在已经离职了……”

“那就换一个负责人跟进。”

严非烟点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什么,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本来由唐易负责这个案子是刚好的,因为他跟法务部的人熟悉,这个方案又很需要法务部帮忙,他来负责会方便很多。而且他跟安酒酒小姐又是一对,如果合作顺利的话,应该不用拖……”

司霖沉皱了下眉,打断她:“你刚才谁,谁跟谁是一对?”

严非烟愣了一下,然后才道:“安小姐和唐易啊,您不知道吗?公司上下都已经传开了,唐易和安小姐之前一块儿去吃饭,唐易专门让人拍了照片还给了一份给安小姐,作为留念,又寄到公司,宣告主权呢。”

严非烟笑吟吟的说下去:“不过唐易跟安小姐郎才女貌,倒也般配。”

她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司霖沉的脸色,却发现司霖沉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并不吃惊也并不吩咐,跟平时的表情并无两样,就好像是听到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八卦,严非烟心里有些奇怪,等了一会儿,却看到司霖沉将视线收回来,淡淡的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严非烟心里奇怪的很,但是又不敢多问,只能先离开了司霖沉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没坐住,又端了被子往茶水间走,却没想到,正好看到两个法务部的女孩在议论这件事:“我看照片还真的以为他俩是一对呢。”

另一个接口道:“对啊,照片拍的真的挺好的,可惜了,原来安酒酒是唐律师的妹妹啊。”

“我也没想到,听说唐律师之前出车祸医药费都是安酒酒付的,还一直照顾唐律师的父亲,原来两个人是亲戚,那这样我就放心了,要知道我当初就是看了唐律师打官司才选择当的律师,他可是我男神。”

“拉倒吧,就算他俩没在一起,也轮不上你,不过以后还是得跟安酒酒打好关系,兴许哪天能托她的福,见一面唐律师,学点东西呢……”

两个小姑娘一边聊着天一边回了办公室,严非烟听完全程,心里奇怪到极点,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舆论风向就全变了?

她匆匆回了办公室,叫助理帮忙出去打听了一圈,不一会儿助理回来告诉她:“因为唐易的父亲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动态,说他们父子在旅游,然后看到这么好的景色很想他的干女儿安酒酒,还附带了一张他唐易和安酒酒三个人的合影。”

严非烟赶忙上了微博去看,结果发现果真如助理所说的那样,唐人半个小时前更新了动态,将他们三个人之前的关系定义成了亲人。

严非烟本来想借此机会挑拨安酒酒和司霖沉的关系,也想为之后做保险,这样的话如果有一天安酒酒和司霖沉被抓到在一起,安酒酒便会被冠上脚踩两只船水性杨花的名头,却没想到,司霖沉丝毫不为所动,又突然冒出了唐人这么一条微博,打乱了她的全部计划。

严非烟气的牙痒痒,心里越发不甘心,一整天的脾气都异常暴躁。

而此时,安酒酒正在司霖沉办公室里,拿着手机向司霖沉炫耀:“你看,我很聪明吧?”

司霖沉斜着眼睛看她:“聪明什么?你当初要是不去吃这顿饭,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安酒酒压压嘴角,收起手机跑到司霖沉身边去,往他怀里凑。

司霖沉一副嫌弃的模样推她,她却不依不挠的依旧是往他怀里钻,司霖沉担心她会撞到肚子,于是拉着椅子退了一步,安酒酒趁机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勾住他的脖子:“你这个老陈醋,倒是吃的很久。”

司霖沉哼了一声,没搭理她。

安酒酒笑嘻嘻的,伸手去捏他的鼻子,一捏一放:“来来来,让我来把你鼻子里的酸味放放干净。”

司霖沉这才打了一下她的手:“别闹。”

安酒酒靠在他的怀里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其实也不能怪我,谁让我喜欢的人这么受欢迎呢,外面的小妖精都想方设法的惦记着。”

司霖车低眼看她:“这么说,还怪我了?”

安酒酒赶紧摇头,然后从他怀里跳下来:“我哪敢呢,我上班去了。”

“哎。”司霖沉伸手拉住她,“你要是不高兴,我就把严非烟开除算了。”

安酒酒摇头:“不过是小事而已,你不是说过吗,她能力很强,下次吧,如果下次她还这样,在开除她。”

她探过脸去在司霖沉唇上响亮的亲了一口,然后转身往外走:“我回办公室了。”

司霖沉拿她没辙:“小心点。”

安酒酒挥了挥手,转身出了司霖沉的办公室,一抬头,却看到严非烟站在门口,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她。

安酒酒看她一眼,唇边勾起一个笑,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径直离开了。

严非烟方才便来了这边,来的时候一时之间忘了敲门,门推开一条缝,正好透过缝隙看到安酒酒坐在司霖沉的怀里,两个人在亲密的说着话。

徐毅并不在外头,外面没有人,严非烟没有忍住听了墙角,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连安酒酒那个响亮的吻,也看的清清楚楚。

第229章 做一件大事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29章做一件大事不甘,嫉妒,愤怒各种情绪在一瞬间涌上来,严非烟几乎要被气炸,她硬生生的咬牙忍下,可是当安酒酒出来,看到自己,然后脸上扬起的那一个笑,将她彻底击溃。

那个笑容,在她眼里看来,不亚于挑衅和炫耀。

严非烟双眼在瞬间红了,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气,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恢复常态,然后敲门进去。

司霖沉道了一声进,严非烟走进去,看向他的肩头。

方才安酒酒就是靠在他的肩上,小声的跟他撒着娇。

而他的肩头上,还落着她的一根头发。

严非烟强压着心里的情绪,将合同拿出来,递给司霖沉,然后转身离开。

为什么?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安酒酒?

她毕业于美国最有名的金融学院,身材高挑匀称,长相漂亮,一路上顺风顺水,可是为什么?

司霖沉会愿意选择这样一个平平无奇,不过几分姿色的女人?

严非烟烧红了眼,回到办公室之后便请了假,她将车开出郊区,油门踩到了底,一路狂飙,然后在一个急转弯上,手滑了一下,撞在了树上。

第二天,严非烟因为车祸,没有来上班。

第三天,圣诞节到了。

平安夜是一家三口一起过的。

幼儿园和公司都放了假,姝姝很久没有见到安酒酒,缠着要跟她睡,于是司霖沉便被母女两个人赶回了主卧,孤零零的一个人睡。

安酒酒给姝姝讲了很久的睡眠故事,可是姝姝却依旧没有睡意,眼睛亮晶晶的眨啊眨。

安酒酒摸摸她的脸:“姝姝还不困吗?”

姝姝眨了眨眼睛,摇了下头:“我在想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

她抬起头看看安酒酒,然后问她:“妈妈,我的爸爸呢?”

安酒酒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司叔叔就是你的爸爸啊。”

姝姝却摇头:“不是的,司叔叔是妈妈的丈夫,所以我喊他爸爸,我喜欢司叔叔,所以可以让他做我的爸爸,可是我自己还是有一个爸爸的,如果他回来了,我也要喊他爸爸的,毕竟他才是我原来的爸爸。”

她没想到姝姝年级这样小,却想了这么多。

一直以来,她以为姝姝叫司霖沉爸爸,就是接受了司霖沉是她的父亲这件事,可是现在回头想想,她们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姝姝,其实司霖沉就是她真正的父亲。

姝姝也还停留在安酒酒曾经那个,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旅游,要到某一个固定的时间,才可以回来的谎言里。

安酒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姝姝的话,她想了一会儿,然后道:“妈妈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姝姝乖巧的点点头。

“从前有一个小兔子,出生就生病了,她的爸爸为了救她,就出去很远的地方给她找治病的药了,小兔子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就一直等着爸爸回来。有一天兔妈妈带了一个叔叔回来,告诉她这是你的爸爸,小兔子很喜欢兔叔叔,就认了兔叔叔做爸爸,但还是一直在等着自己的爸爸回来……”

安酒酒说着,发现姝姝忽然没了声响,低下头去看,发现姝姝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睡着了。

安酒酒垂眸看着她,眉心微皱。

她抬手摸了摸姝姝的脸,声音轻的像一声叹息:“故事,还没讲完呢。”

安酒酒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刚到美国的时候。

梦里的她看起来并不怎么开心。

外面院子里下了雪,窗户上布满了一层冰凉的白气,就像是玻璃上起了雾花。

她穿了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身后是一张雪白的病床,病床边上摆着一张婴儿床,里面躺着一个睡颜安静的小女孩儿,女孩儿脸上戴着呼吸器,随着她的呼和吸,呼吸器上蒙上一层层的白雾。

她静默的站在窗户边上,周边安静的只有仪器运转的声音。

跟着仪器一声一声的滴答,安酒酒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烈的悲伤。

她狠狠的皱着眉,即使在梦里,她也能感觉到自己心脏一突一突的疼,眼角温热的潮湿。她意识模糊的想,她那个时候怎么会这么悲伤?

她想不到答案,但是却能感受到悲伤地情绪在梦里就像是噬骨吸髓一般紧紧的包裹着她,疼的连心脏都想就此割掉不要。

而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里忽然响起一道嘹亮的婴儿啼哭。

静谧在一瞬间被打破,安酒酒慌乱不安的转身朝着婴儿床走过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安酒酒在这个梦里清醒过来。

醒来之后,安酒酒还有些回不过神。

她转头看看玻璃窗外,看看天花板,最后转脸看着把她搂在怀里的司霖沉。

昨天半夜,她睡到一半,便被司霖沉用不抱着你我睡不着的理由强行抱回了主卧室。

她盯着司霖沉看了很久,直到把司霖沉看醒了。

司霖沉睁眼看了看她,放在她腰上的手收了收,把她的脑袋强行摁进自己怀里,声音里面满是睡意:“还早,再睡一会儿。”

安酒酒挣扎了一下,然后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他:“我做了个梦。”

她把梦境跟司霖沉说了说:“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在窗户上写了字。”

司霖沉摸了摸她的脑袋:“写了什么字?”

安酒酒想了下,想到什么,抿了下唇,然后朝他笑:“司霖沉是个王八蛋。”

司霖沉捏捏她的脸,却没跟她计较,而是爱怜的吻了她额头:“辛苦你了。”

安酒酒眼眶有些湿,摇了下头,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其实她写的是,阿沉哥哥,我后悔了。

姝姝醒来的时候很郁闷。

因为她的妈妈竟然不睡在她的身边了。

她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安酒酒过来给她穿衣服,她嘟着嘴看安酒酒:“妈妈你去哪里了?”

安酒酒有些发窘,正好这时司霖沉路过,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她:“你妈咪去给你准备早餐了。”

“好吧,”姝姝笑笑,任由安酒酒给自己穿衣服,然后问司霖沉道:“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啊?”

司霖沉笑着走过来:“我们今天不去玩,我们今天,去做一件大事。”

第230章 小兔子的故事

姝姝眨眨眼:“什么大事?”

司霖沉卖关子:“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安酒酒给姝姝穿完衣服,三个人吃过早餐,司霖沉一手牵着安酒酒,一手抱着姝姝,出了门。

外面的节日气氛很浓,到处都是装扮好的圣诞树。

姝姝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忍不住又问司霖沉:“司叔叔,我们去哪里啊?”

司霖沉笑笑:“到了你就知道啦。”

姝姝嘟嘟嘴,转回脸去。

安酒酒摸摸她的脑袋,状似安抚。

现在还是白天,外面不算太堵车,很快到了地方,司霖沉抱着姝姝下车,姝姝一抬头,看到块金色的牌匾,眨了眨眼,去认上面的字:“民……局。”

中间那个不认得。

司霖沉指着那块牌子,教她:“民政局。”

姝姝跟着念了一遍问他:“这里是干什么的?”

司霖沉转脸,跟安酒酒对视一眼,然后笑了,将她的手牵起来:“这里走进去,填表,拍照,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姝姝眨了眨眼,有些惊奇,又有些不太理解的样子:“这里是把人变成一家人的地方吗?”

司霖沉点点头:“姝姝想跟我成为一家人吗?”

姝姝用力的点头:“想!”

司霖沉和安酒酒都笑起来,然后抱着姝姝往民政局里面走。

一走进去,却有些傻眼。

圣诞节……领证的人怎么这么多啊!

姝姝阿噢一声:“想成为一家人的人,好多呀。”

司霖沉和安酒酒都有些傻眼,然后司霖沉示意安酒酒将姝姝抱起来,转身到一边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完,等了一会儿,有人出来接他们进了办公室,直接帮她们办了复婚手续。

他们有去了户口登记处,要把安酒酒母女俩的名字登记回去,结果发现……

圣诞节这天登记的人,很是特别的多。

司霖沉又打了一个电话。

坐在餐厅吃午饭的时候,安酒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钱真好。”

司霖沉抬眸看她一眼:“是你嫁了个好老公。”

安酒酒哼一声,朝她扮了个鬼脸,然后转脸给姝姝喂饭。

用餐的地方在海边。

因为天气冷,外面的海水似乎也都翻不动浪,看着很平静。

但是今天难得出了太阳,阳光照在清澈的海面上,波光粼粼,甚是好看。

姝姝趴在窗户上看海,看了一会儿问安酒酒:“妈妈,你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大海跟美国的大海颜色不一样?今天的大海跟之前的颜色又不一样?”

安酒酒:“……”

能不能别问她这么有深度的问题?

她支吾了一下,没有答上来。

姝姝看了她一会儿,看她答不上来,有些得意的开口:“因为大海随着水的深度阳光角度反射出来的光线不一样,所以就会有不一样的颜色呀。”

姝姝才四岁点大,不可能会知道这些事情,安酒酒转脸看向司霖沉,司霖沉朝她挑了一下眉。

安酒酒会意,做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姝姝真棒!”

“是司叔叔告诉我的。”姝姝虽然得意,但是却并不抢功劳,说完之后,又转脸继续去看海。

可是安酒酒听到她的话,却有些沉默。

兴许是还没有习惯的原因,姝姝偶尔还是会喊司霖沉司叔叔,司霖沉也从来不勉强她,只是偶尔会纠正,安酒酒原来也不太放在心上,但是自从昨天姝姝跟自己说过之后,她却难免有些忧心。

司霖沉看出她的沉默,切了块牛排放进她的碗里:“怎么了?”

安酒酒摇摇头,叹了口气,暂时没有开口。

等到回家的时候,姝姝在车上睡过去,安酒酒这才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跟司霖沉说了说:“我原以为她喊你爸爸,就是接受了你是她亲生父亲这件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却又不太像。”

司霖沉也察觉到有点问题,抿唇默了一下,安慰安酒酒道:“不着急,等到家了,我们再跟姝姝好好说。”

安酒酒点点头,嗯了一声。

到家的时候已经入了夜,刘姨回家过圣诞去了,因此她们是用了饭才回来的。

安酒酒在浴室给姝姝洗完澡,抱着姝姝回了房间,见到她指甲有些长长了,便找了指甲剪出来,给她剪指甲。

司霖沉见状,朝她伸出手:“我来吧。”

安酒酒把指甲剪递给他:“小心点。”

姝姝乖巧的伸出脚,司霖沉蹲在她面前耐心的给她剪着脚指甲,安酒酒在一边看着,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

觉得幸福,又觉得难过。

说不出来的感慨。

她忽然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于是她坐到姝姝身边去,拉着她的手问:“姝姝,你喜欢爸爸吗?”

姝姝反应了一下,然后点头:“当然喜欢啊。”

司霖沉似乎意识到安酒酒要说什么,抬头看向她,心里说不出来的紧张。

安酒酒跟他对视一眼,然后又问姝姝道:“你记得妈妈昨天跟你讲的故事吗?”

姝姝点点头:“可是我睡着了没听到结尾,兔叔叔怎么了?”

“后来啊,”安酒酒道,“小兔子发现原来兔叔叔就是她真正的爸爸,然后他们一家人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姝姝虽然年纪小,但是懵懂之中,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她有些呆的眨了下眼睛。

安酒酒朝她笑了下:“姝姝喜欢这个故事吗?”

司霖沉也在此刻抬起头来,手上的动作停下,静默的看着姝姝,等待着姝姝的答案。

他的眼睛里带着期待,双眸漆黑明亮,白晃晃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姝姝转了下眼睛,看了看司霖沉又看了看安酒酒,感觉到空气里面有什么东西变得紧张起来,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轻声回答道:“妈妈讲的故事姝姝都很喜欢。”

安酒酒摸摸她的脑袋:“那如果姝姝是故事里的小兔子,姝姝会跟小兔子一样喜欢兔叔叔吗?”

姝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司霖沉,她的小脚丫子还被司霖沉握在手里。

司霖沉的手很大,一只手有她两只脚丫这么大吧,不过皮肤没有她的白。

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剪好了,剪得圆润又干净。

姝姝有些出神的想,司叔叔的指甲剪的真好,比妈妈剪得还要好看。

想了一下,又摇头,不是司叔叔了,是爸爸了。

第231章 姝姝不怪爸爸吗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31章姝姝不怪爸爸吗姝姝自小在医院,人情冷暖生离死别见得很多,她也一直比其他小孩更懂事。

之前跟她同病房的一个小朋友,也是没有爸爸,但是她病好的那天,她爸爸就回来了,接她出院了。

那时候她真的羡慕了好久好久,可是每次问安酒酒关于爸爸的事情,安酒酒总是会显得很难过,她不想安酒酒难过,便很少问,只是一直安慰自己,等她病好了,她的爸爸,也会来接自己的。

后来有了司叔叔,安酒酒让她喊司叔叔叫爸爸,她还曾经担心过,万一她真的爸爸回来了,来接自己了,该怎么办。

可是现在,安酒酒讲的那个小兔子,是自己吗?

那司叔叔,就是自己真正的爸爸?

兴许是随了母亲,姝姝很容易出神,出神的时候思维跳跃,总能想到很多的东西。

加上本身就聪明,她很快从这个故事里面听懂安酒酒的意思,不过她还是有些懵懂,这个故事太突然了,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看看司霖沉,又看看安酒酒,有些迷茫的问:“所以,司叔叔,就是我真正的爸爸吗?”

司霖沉和安酒酒都没有想到姝姝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发愣。

姝姝看看安酒酒,又转脸看向司霖沉,司霖沉似乎是咬牙在隐忍着什么,腮帮子微微鼓着,紧张又期待的看着她。

安酒酒将手放在姝姝的肩膀上:“所以,司叔叔就是姝姝真正的爸爸,姝姝会开心吗?”

姝姝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那一瞬间,她脑袋很懵。

但是第一反应却不觉得很难过也不觉得很难接受,兴许是早已经习惯司霖沉这个爸爸,她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以至于她并没有非常的震惊。

不过她觉得有些委屈。

她抿了抿唇,嘴角垂下来,眼眶里瞬间堆满泪水。

看到姝姝这样的反应,安酒酒有些发慌,赶忙伸手将姝姝搂进怀里。

司霖沉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听到姝姝哭出声音来,蹲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开口:“没事,是太突然了,可能姝姝,还要一点时间接受……”

他压了下嘴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点,可是他却一直忘了站起身来,连握着姝姝脚丫的手,也开始颤抖。

安酒酒也不知道姝姝会突然哭起来,她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心里面极度纠结,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司霖沉,只能轻声问姝姝:“姝姝,司叔叔是你的亲爸爸,你不开心吗?”

明明,她之前一直都是接受司霖沉成为自己的父亲的啊。

姝姝微微从安酒酒的怀里退出来,然后伸手擦眼睛,可是泪水却不停地夺眶而出,怎么也擦不完。

她抖着肩膀,转脸去看司霖沉,他压着嘴角,垂着眼睛,看着很沮丧的样子。

她从来没再司叔叔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

司叔叔也很难过吧。

姝姝抽了下鼻子,磕磕巴巴的开口:“司叔叔真的是我真正的爸爸吗?”

司霖沉抬头看他,顿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

姝姝看看他握着自己脚丫的手,一黑一白的,莫名协调,她扁了扁嘴:“可是,你手这么黑,你怎么把我生的这么白的啊。”

她说完,抬眼看着司霖沉,喊了一句:“爸爸。”

这一声爸爸,跟以往任何一声都不一样。

司霖沉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动和庆幸往心口涌去,他眼眶禁不住有些发潮,险些要落泪。

安酒酒也感知到了这一声爸爸的不一样,她瞬间红了眼眶,抽了张纸巾出来给姝姝擦眼泪,可是边给她擦,自己却边掉泪。

司霖沉看着姝姝,声音有些哑:“所以姝姝,不怪爸爸吗?”

姝姝摇头:“妈妈说,爸爸是帮我治病去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我不怪爸爸。但是,”她眨了下眼睛,“姝姝病好了,你以后,可以不离开姝姝了吗?”

司霖沉猛然点头,然后站起来想要去抱姝姝,可是因为蹲的太久了猛然起身有些头晕,晃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安酒酒赶紧去扶住他,姝姝似乎是知道司霖沉想要做什么,乖巧的朝他张开了手,司霖沉将姝姝抱进怀里,安酒酒也凑过来,他又伸手将安酒酒也搂过来。

姝姝埋在司霖沉的怀里,声音轻轻的:“以后我也有真正的爸爸妈妈了。”

晚上是三个人一起睡的。

姝姝睡在中间,一只手拉着司霖沉,一只手拉着安酒酒,她先是转脸看了一眼安酒酒,喊了句妈妈,然后又转脸看了一眼司霖沉,喊了句爸爸,最后笑起来,看起来呆呆的。

司霖沉伸手摸摸她的脸,姝姝抬眸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往他身边凑了凑,用脸轻轻的蹭了一下他的手。

就像只小奶猫一样。

虽然之前司霖沉跟姝姝的关系也很好,但是却从来没有带她睡过觉,而现在这样的亲昵,比之前的亲近,更多了一份父女之间的依赖。

司霖沉一颗心被姝姝蹭的软乎乎的,他没忍住低下头亲了亲姝姝,姝姝笑了下,也凑过脸在司霖沉脸上亲了一下。

安酒酒被晾在一边,见到父女俩关系这样好,心里自然也是高兴,但是却故作吃醋的样子哎了一声:“姝姝以前都是靠着我睡得,现在有了爸爸,就想不起妈妈来了。”

姝姝赶紧转过身子,在安酒酒脸上也亲了一口:“不是的不是的,姝姝还是最喜欢妈妈。”

安酒酒故作怀疑:“真的吗?”

姝姝赶紧点头,点完之后,眨了下眼,小心的问她道:“可是妈妈,今天我可以搂着爸爸睡吗?”

安酒酒:“……”

司霖沉在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换了安酒酒一个白眼。

随后姝姝还是搂着安酒酒睡过去,因为司霖沉手臂很长,将她们母女两个人,都一起搂在了怀里。

这个夜晚,一家三口,都睡得很是安心。

因为终于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一家人之间也没有了秘密,安酒酒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转身朝旁边摸了摸,却意外的摸了个空。

第232章 圣诞节毁了容,真惨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32章圣诞节毁了容,真惨她睁开眼睛醒过来,姝姝和司霖沉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换了衣服下楼,见到这父女俩正在吃早餐。

姝姝手里捏这个鸡蛋,看到安酒酒下来,朝她扮了个鬼脸:“妈咪大懒猪!”

司霖沉完全变成女儿奴,跟着姝姝一起调侃安酒酒:“懒猪起床了。”

安酒酒没好气,一人瞪了一眼。

不过她今天的心情仍旧嗨到了极点。

连到公司上班的时候,嘴角都挂着笑。

林又凝来得早,帮她也倒了杯咖啡,见她神采飞扬的,问了一句:“有什么好事啊?看着这么高兴。”

“圣诞节在家里睡了两天好觉,自然开心啊。”

林又凝撇撇嘴:“有什么开心的,走大街上都是些小情侣,害得我圣诞节都不想出门。”

安酒酒安慰她:“跟周公约会也是约,没什么不好的。”

林又凝拿着文件赶她:“走开走开。”

安酒酒笑了两声,不再逗她,打开电脑准备统计这两天放假没做的数据。

忙了一会儿,她听到动静,抬眼看去,却见到严非烟进了法务部。

她依旧是一身干练的打扮,高领紧身毛衣配包臀裙,高跟鞋踩得哒哒响,马尾辫扎的很高,额角上虽然贴了个纱布,但是却依然不影响她的气质和漂亮。

安酒酒并不知道严非烟出车祸的事情,看到她额头受了伤,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林又凝察觉到她的视线,主动凑过来解释道:“好像是前几天出了车祸,撞树上撞到了额头。”

“撞树上了?”

林又凝点了点头,啧了一声,口气无限同情:“圣诞节毁了容,真惨。”

安酒酒笑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见到严非烟进了部长办公室。

难怪这两天都没见到她到处折腾。

安酒酒低下头,没再多想,开始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严非烟离开法务部,林志进了趟部长办公室,然后出来喊安酒酒:“小安,跟我过来一下。”

安酒酒应了声好,跟着林志进了办公室。

是一个新项目的合同。

在做新的合同签订,部长让林志来负责,并且选定了安酒酒做助手。

安酒酒心里有些奇怪,她刚进公司不久,按道理来说,这个助理位置,怎么也轮不着她,林志心里虽然也奇怪,但是却没多说也没多想,只是让她做好分内的工作便好。

甲乙方的条件出来的都差不多了,只是剩合同拟定,然后做细节修改便好。

但是因为这个项目很重要,所以林志和安酒酒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熬了两天的夜,大致的合同已经被拟定出来,只剩下最后的修改和排版。

正好又逢上林志的结婚纪念日,安酒酒便让林志先回去了,一个人留在公司把条款最后再核对一遍,然后第二天给部长看一眼。

安酒酒忙的差不多,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她只剩最后的收尾工作,公司里面静悄悄的,似乎是都下班了,只剩了她一个人——至少法务部,除了她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在电脑面前做了一整天,脖子酸的不行,她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然后拿了林又凝带到公司来的布锤锤着肩膀,缓解酸痛感。

然后这个时候,她听到有人敲了声门。

安酒酒抬眼看过去,见到是司霖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斜靠在门口,一双长腿交叉着,手上端了杯咖啡,脸上带着轻微的笑意看她。

安酒酒立马扬起一个笑脸:“你也还没下班?”

司霖沉嗯了一声点点头,朝她走过来,将咖啡递给:“还没忙完?”

安酒酒嗯了一声,喝了口咖啡,摩卡带着恰到好处的热和甜流进胃里,她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司霖沉看了看她堆了一桌子的文件,想到她怀着孩子,又想到她这两天都熬到十点多,有些心疼,心想要再给徐毅打声招呼,让他吩咐下去,给她减少工作量:“很忙吗?”

安酒酒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一边摇头:“不忙啊,只是这两天忙一点,其他时候我都闲的发慌。”

司霖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眼间余光扫见旁边有什么东西在闪着红光,他转头看过去,往那边走了两步,将一个小型的录影机拿起啦:“这是什么?”

安酒酒瞟了一眼:“这是又凝的录影机吧?她新买的,说拿回去拍她的猫,看她不在的时候猫在做什么,刚才下班的时候还拿出来玩,估计是忘记带回去了。”

司霖沉挑了下眉,既然是别人的东西,他便没有兴趣多看,将它放回了原处,转回眼来,又见到她在捶肩膀,于是一边跟她聊天,一边极度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布锤帮她轻轻的敲着:“辛苦了,可怜我家酒酒,怀着孩子,还要赚钱养家。”

安酒酒笑嘻嘻的接他的话:“没事没事,你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努力,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司霖沉笑了一声,看了一眼电脑:“是那个广告方案的合同?”

安酒酒点点头:“基本条件已经弄好了,等明天给部长看过确认没什么大问题,就算完成了。”

司霖沉不置可否:“来,我帮你看看。”

安酒酒转头看他一眼,严肃的摇摇头:“不行,这可是我的工作,而且这合同这么重要,保密性很强的,怎么能随便给你看?”

司霖沉掀了下嘴角:“你这个合同,最后敲板签订的人,可是我,早晚都是要给我看的。”

安酒酒仍旧摇头,又严肃又认真:“那也不行,我要养成良好习惯。”

她把文件保存好,然后点击关机,站起身来转身将司霖沉往外推:“走了走了,下班了。”

司霖沉有些哭笑不得,被她推着往外走了两步,然后提醒她:“包。”

安酒酒赶忙回过头来,将包拎上,然后这才匆匆转头离开。

啪嗒一声,办公室的灯和门都被关上,整个办公室瞬间寂静下来,只剩下还未关机的录影机,有一下没一下的,闪着红光。

第233章 偏偏这么凑巧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33章偏偏这么凑巧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哒哒哒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越走越近,然后听到开锁的声音,脚步声进到办公室,来到安酒酒的办公桌前。

她的电脑灯起,很快又灭下去,随着脚步声走远,法务部的办公室,似乎一切如常。

第二天,安酒酒便把合同交给了部长,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做了简单的修改,便将合同敲定了。

因为这个合同事关帝国今年一个很大的广告合作,所以保密性十分严格,过手的人不超过五个,司霖沉看过合同,确认了没有问题,下午便带着合同去了广告公司。

却没想到,司霖沉到了广告公司之后却发现有之前一直在跟自己竞争这个项目的公司负责人,也在现场。

而且给出来的所有条件,都刚好比帝国集团的高一个点。

因此,广告公司拒绝了跟帝国集团的合作,选择了对手公司。

可是之前,对手公司给出来的条件并不是这样的,可偏偏这么凑巧,在他们最终拍板的时候,对方公司新出的合同,刚好以一个点的优势拿到了合同。

条件和时间都卡的太过凑巧了,司霖沉早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自然不会觉得这只是巧合而已,这么凑巧的事情,若是发生了,只有一种情况,就是他们的合同内容,被人提前泄露了。

但是因为这个合作事关帝国年末的最后一个项目,公司上下都很重视,这个合同经手的也不超过五个人,除了他和徐毅之外,便只有法务部撰写合同的那几个人。

也就是,李部长、林志以及安酒酒。

安酒酒自然是不可能出卖自己的,那么剩下的人,便只剩下李部长和林志。

徐毅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回到公司,立马便召开了紧急会议,通知了法务部的人过来开会,然后进行盘查询问,做彻底的清查。

公司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尤其是法务部,因为消息最有可能就是从法务部泄露出去的。

司霖沉回来之后便叫了李部长去开会,会议一结束,李部长便叫了安酒酒和林志进办公室里面问关于合同的事情。

“绝对没有,我处理事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纰漏,”林志道,“文件在没有彻底完成之前我都是一直锁在电脑里的,文件设有密码,如果要打开文件,是需要我手机验证通过的,可是我手机里面没有收到过任何的提示。”

“那等会儿你回去,联系后勤,看一眼电脑有没有被人动过。”

林志应了声好,李部长又转脸看向安酒酒:“你呢?”

“我也没有,因为您吩咐过,所以我特地上了锁,这个文件打开也是需要密码的,不可能会有人知道密码然后打开。”

李部长又问了几句,没问出什么,让她们先回去了。

安酒酒回到座位上,林又凝悄咪咪的凑过来问她:“怎么回事啊?”

安酒酒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

可是公司的气氛仍旧很紧张。

却不说这一个项目是大是小,公司出了内鬼,有人将合同内容泄露给对手公司,这是商场大忌,这个人定然是要揪出来的。

问话问不出来,那边只能从对方那边查,司霖沉吩咐徐毅,花了点钱费了一番功夫,才从那边打听到,这个文件内容,的确是法务部某个人发过去的。

如果是有文件传送,那么电脑记录都是可以查的到的。

司霖沉亲自联系了程序员,对每台电脑进行检查,结果发现,文件竟然是从安酒酒的电脑里面发送过去的!

安酒酒也是吓了一跳:“我没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慌张的摆了下手,可是周边人的目光全都看过来,里面带着质疑和恍然,似乎都已经确定了她就是泄露机密的那个人。

她求助似的看向司霖沉,然后朝他摇了摇头。

司霖沉自然不可能相信这件事情是她做的。

但是结果显示是从她的电脑里发送出去,那么便说明有人用了她的电脑将合同内容泄露出去。

司霖沉看她一眼,朝她微微眨了一下眼,示意她安心,然后道:“今天先下班,我已经联系了警方,不管是谁,绝不姑息。”

说罢,他又看了安酒酒一眼,见到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忽然有些想直接说这件事情不可能是她做的,但是安酒酒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司霖沉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带着人离开了法务部。

出了法务部,司霖沉立马安排徐毅,让他抓紧时间赶紧把泄露机密的人找出来,洗刷安酒酒的清白。

而安酒酒在办公室里,此刻也万分难堪。

虽然事情还没有一个定论,但是很多不熟悉她的人都已经把她当成了泄密者来看,不停的转眼过来打量她,眼睛里有质疑鄙视厌恶,各种眼色皆有。

林又凝心里却是相信安酒酒没有这么做,她转脸扫了一眼不停的朝这边打量的几个人:“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不下班吗?”

她吼了一嗓子,几个人切了一声,转回眼睛,倒是没有继续打量过来。

林又凝这才开始收拾东西,见到安酒酒神色沮丧难过,忍不住安慰她:“你还好吧?你别想太多了,我相信你,肯定是有人用了你的电脑偷取合同,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对吧?”

她虽然说是相信安酒酒,但口气中到底还是有一丝的怀疑,安酒酒看她一眼,扯着嘴角笑了一声:“清者自清,我没事的。”

说罢,她站起身来,下班去了。

司霖沉在咖啡厅门前等着她,见她过来了,立马下车给她开了车门。

安酒酒闷着头没说话,低头钻进车里。

司霖沉知道她心里定然很难受,于是伸了手去将她的手握住了,安慰她道:“没事,我已经让徐毅去查了,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的,别担心了。”

安酒酒皱着眉头:“可是为什么会从我的电脑里发出去呢?”

第234章 我知道肯定不是你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34章我知道肯定不是你按理说,如果这个人有机会进入到法务部,又知道这个项目是由她和林志负责,又有这个能力破解防火墙盗取资料,应该会选择从林志那边下手才对,毕竟林志作为主要负责人,手上拿到的资料肯定比她掌握的是要更多的。

司霖沉思忖片刻,问她:“你这几天拟定合同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安酒酒摇头:“只要我离开公司都会将电脑上锁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司霖沉暂时也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他握了握安酒酒的手:“先不说这个,刘姨方才说让我们早点回家,她包了饺子,奶奶也会带着姝姝过来,开心点。”

安酒酒嗯了一声,配合的扯了下嘴角,心里却仍旧忧心忡忡。

司霖沉看出她的情绪,想了下,问她道:“要不然你这两天先请个假?”

这个风口浪尖上,她要是去公司,肯定很多流言蜚语的。

也怪他,要是能私底下调查便好了,也不会当众让她承受这样多的眼光。

安酒酒知道他在想什么,摇了摇头:“我若是这个时候请假,不更显得我做贼心虚吗?放心吧,没事的,只是公司出现了内鬼,要快点抓到才好。”

司霖沉知她说的有理,没再勉强,嗯了一声应下来。

第三天,安酒酒进到办公室,也不知道是她多心还是怎么回事,周边忽然便安静了许多,她抬了抬眼,见到有不少人朝她这边打量过来。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安酒酒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委屈和不自在,她抿了抿唇,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勾到脑后,从容的走进去,更平时看上去的状态没有两样。

林又凝看到她过来,想到方才安酒酒还没到公司的时候那些同事的议论,心里为安酒酒几分不平,于是呼哒哒跑过去挽住她的手,跟她攀谈起来。

安酒酒知道她的好心,朝她笑了笑,跟她聊着家常。

林志虽然也觉得事情有古怪,但是跟安酒酒相处了这些时日,对她的人品还是有几分放心的,因此对她并没有太过起疑,若她是被冤枉的,此刻心里定然不好受,于是特地给她买了杯咖啡,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状似鼓励:“没事,好好工作。”

安酒酒朝他感激的一笑。

同时也在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幸好她还不是一个人。

不过其他的风言风语仍旧是可怕,因为林志和林又凝的相信,连带他们两个人也遭到了几分抵触。

林志倒是还好,他多少是个组长,只是林又凝这两天工作都不太顺利,周围的人似乎都认定了安酒酒就是泄密者,连带着对相信她的林又凝也多了几分警惕,有些本可以省略的步骤,必须要让她将手续都做齐,才会帮忙。

虽然不是自己的过错,但是安酒酒心里仍旧十分愧疚。

过了两天,这件事情却还是没有进展,司霖沉让徐毅查了监控,却发现合同拟定完成的前一个晚上法务部的监控有一段时间被人关掉了。

这虽然可以稍微洗清几分安酒酒的嫌疑,但是其余的,却没有更多的进展。

安酒酒内心沮丧,一连几天都皱着眉头,司霖沉看着心疼,特地带她回了老宅,想让姝姝陪着她,好让她能开心一点。

姝姝陪在身边,安酒酒的状态的确好一点。

姝姝已经脱离病态,脸蛋圆润了很多,安酒酒陪她搭着积木,一边跟她聊天,姝姝听司霖沉说了要逗妈妈开心,也很用心的让安酒酒发笑。

母女两个人玩一了会儿,姝姝开始发困,安酒酒便带着姝姝回了房间,将她哄睡出来,看到司霖沉站在门边,朝她温和的笑了笑:“睡了?”

安酒酒点点头,跟他一块儿往楼下走,走了两步,听到手机铃响,来电显示是林又凝。

安酒酒将电话接起来:“又凝?”

林又凝的口气听起来有些迟疑:“酒酒……”

安酒酒察觉到不对劲,问她:“怎么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林又凝又顿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我好像……知道是谁从你电脑里盗取了资料。”

一个小时后。

安酒酒和司霖沉来到林又凝家楼下。

司霖沉将车停好,安酒酒转脸去看,见到林又凝站在公寓楼门口等她。

外面天气很冷,林又凝应该是已经洗完澡上床准备睡觉了,然后又临时出来,所以身上只穿了件珊瑚绒的睡衣,外面披了个羽绒服,一边哈气搓着手,一边剁脚。

安酒酒示意司霖沉在车里等着,然后下车朝林又凝跑过去。

林又凝看到她过来朝她招了招手,等她跑到近前,将手里的内存卡递给她:“我也是今天晚上才想起来看录影的,结果没想到……”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只是道:“内存卡你收好拿回去,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她做的,只是这个视频里面很清楚的拍到了她那天晚上来开你的电脑,你拿回去,明天给林哥和李部长看一眼……不过她的职位比我们都高,我担心就这一个视频可能起不了多大用。”

不,用处会很大的。

安酒酒朝她笑了笑:“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

林又凝摆了摆手:“没事的,我说了,肯定不是你做的。”

她往安酒酒身后看了一眼,看到停在路边的车,又问她:“我刚才看到你从那辆车上下来……”

她揶揄的笑笑,“这么晚了?跟男朋友在一起吗?那个来公司找你的?”

安酒酒只是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太冷了,你赶紧回屋吧,我明天请你吃饭。”

外面的确是冷,林又凝跺了跺脚,应了声好,也没再多说,捂着耳朵跑进楼里面去了。

安酒酒见她上了电梯,这才转身回到车里,司霖沉转脸看她,她开口道:“先回去。”

司霖沉应了声好,掉头驱车回了浅水湾别墅。

两人一回到家,便上了书房,然后将内存卡插进电脑,按照林又凝说的,找到那天的视频录像。

第235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35章知人知面不知心林又凝刚把微型摄像机拿回来,因此兴致很高,下午拆了快递便一直在东拍西拍,然后拍到一半,被林志叫过去帮忙了,便把摄像机随手放在了电脑桌墙的三角边沿上放着。

回来又开始继续忙工作,一时之间便忘记了摄像机还没有关,直到下班离开,摄像机也没有被带走。

然后便一直拍到了晚上。

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安酒酒一个人还在法务部。

因为只有安酒酒一个人,她便是开了自己座位上的台灯,并没有把办公室的灯打开。

她一个人安静的工作,等到十点多,司霖沉过来,她抬起头,跟他笑眯眯的聊着天。

但是司霖沉没有过到摄像机面前,一直在安酒酒侧边站着,又加上他站着的状态比摄像机摄影范围更高,所以视频里只能看到一个男人的声影以及听到男声,并看不出来是司霖沉。

两个人一起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然后收拾东西下班。

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然后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后安酒酒的电脑被打开,有人弯下腰操作着她的电脑。

电脑屏幕亮光打在那个人的脸上,印出一张很是漂亮的脸。

扎着马尾辫,眉毛画的细细的,微微上挑,她倒腾了一会儿,然后唇边勾起一个阴冷但却得意的弧度。

是严非烟。

难怪,会用她的电脑来发送文件。

他们之前一直都弄错了,泄露资料不是犯人的目的,她主要的目的,是要诬陷安酒酒,将她赶出公司。

视频到此为止,然后便没电了,林又凝也是今天晚上才充好电,想看看自己拍了些什么,才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

看完视频,两个人皆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安酒酒开口问司霖沉道:“你怎么想?”

司霖沉抬眼看她:“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安酒酒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以为她只是要针对我,可是却没想到她为了对付我可以不顾公司利益和职业道德,这样的人,能力再强,也不可能留在公司。”

司霖沉握了握她的手,道了声好。

安酒酒转脸看他:“你要怎么做。”

“这个你到时就知道了,”司霖沉摸摸她的脸,“既然你也说容不下她,而她竟然敢这样伤害你,我也没必要心慈手软。”

司霖沉的手段安酒酒是知道的,她垂眸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只是想到自己的嫌疑终于要被彻底洗脱干净,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靠进司霖沉的怀里,长叹一口气:“困了。”

司霖沉应了声好,将她抱起来,回了房间。

安酒酒知道司霖沉应该不会太给严非烟面子,却没想到司霖沉下手比她想象的要更狠。

第二天司霖沉上班直接让人把严非烟那一段视频剪辑出来,然后召开了紧急会议,让各个部门的领导负责人都上到办公室。

然后直接在大屏幕上将视频给放了出来。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这个视频这么一出来,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严非烟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司霖沉坐在主席位上,让徐毅把视频按停,然后开口问道:“严总监,你可以解释一下,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严非烟抬眼看看大屏幕,又看了一眼司霖沉,最后扫了一圈现场的其他人。

这些目光,质询怀疑愤怒皆有,饶是她再淡定,在此刻也忍不住手脚冰凉,她嘴唇有些发抖,张了好几次嘴才发出声音来:“我……我就是想起来之前拖安小姐拟定的一个合同条款有误,所以想要去改一下而已……”

大半夜,等人走了私自开人电脑改合同条款,然后第二天合同就泄露了,这样的谎话漏洞百出,自然是没有人会相信。

但是司霖沉竟然也不打断她,只是沉冷的看着,似乎要看她怎么样去圆,怎么样去编,最后看她将洋相都出尽。

严非烟也知道自己事到如今根本没办法抵赖,面多众人灼灼目光,她再说不下去,退了两步,跌在椅子上,百口莫辩。

司霖沉这才收回视线:“既然严总监已经没话说,那大家应当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帝国绝不容忍吃里扒外的员工损害公司利益,今天我当着各位的面揭开这个真相,也是想告诉大家,如果有人同严总监一般,那么他的下场,也绝不会好。”

他转脸给徐毅递了一个眼色,徐毅立马上前道:“严非烟泄露公司机密,损害公司利益,造成公司极大损失,按照合同规定,严非烟在一个月之内需赔偿帝国集团五百万违约金,造成的五千万损失,也由严非烟全权承担,帝国集团正式解雇严非烟,永不再用。散会。”

说罢,司霖沉站起身来,他转脸看了一眼跌坐在椅子上的严非烟,她依旧是白着一张脸,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还有,日后若再发生公司员工为了私人恩怨损害公司利益,一律交给法律来判决。”

严非烟怔怔地看着司霖沉,薄唇一张一合,不知道的人会当他是在警告全体公司员工,而他的目光却放在了她身上,森冷、阴寒。

目光流过,高大挺拔的身躯便迈步走出了大会议室。

这一瞬间,她明白,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他在警告她,如果再动安酒酒,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事了!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他的冰冷目光撕成了千万片一般,痛不堪言。

为什么?

她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为什么他连多看一眼都不!

安酒酒凭什么能够得到这个男人的爱!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司霖沉走后,大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看向严非烟的目光无不充满了鄙夷。

男人们都是十分失望,而女人天生就是比男人八卦且多嘴的。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时看这严总监和和气气的,原来那美丽大方都是装出来的。”

“可惜咯,从帝国被开除并且还放话永不录用的人,日后怕是没得混了。”

“看来这人啊,最重要的还是人品。”

“可不是嘛。拿着公司利益来陷害同事,这么可怕的人,安酒酒被她盯上了,也是倒霉!”

“……”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字字句句都是谴责,严非烟觉得自己好像衣服被扒光了一样,令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恨不能将这些当着她的面落井下石的人一个个都狠狠的揍一顿!

安酒酒……

对,这一切都是安酒酒造成的!

第236章 我会用余生来证明

如果不是有安酒酒的存在,司霖沉不可能看不到这样优秀的她!

如果不是有安酒酒,她可以嫁给心爱的男人,她就是这帝国的总裁夫人,这群员工谁还敢多说她什么,全都开除!

安酒酒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还让她这样丢脸,她是不会放过安酒酒的!

“事情都解决了,怎么还是这样闷闷不乐的?”

下班路上,司霖沉开着车子,发现安酒酒虽然比前两天轻松了许多,却并没有恢复过来,而是一路沉默情绪不高。

他从后视镜看了她好几眼,发现她的目光虽然盯着前方,却像是没有焦距一样,神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听到他的话,安酒酒转头过来,微微叹了一口气,到:“我是在想,严非烟这么做,到底值得吗?”

为了喜欢一个男人,值得吗?

其实司霖沉处理这件事的手法已经是温和了,走法律手段公了的话,严非烟还会面临坐牢的命运。

五千多万对于严非烟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还不还得起还是两说。

司霖沉脸色阴沉,嘴角向下抿了抿,道:“值不值得是她的事,招惹了我就要承担后果!”

安酒酒朝他看了一眼,笑了下,道:“我还以为你会走法律途径。”

闻言,司霖沉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趁着前方红灯,他转头朝身边的小女人看过去,心微微提了起来,问:“我没有将她送交警方,你是不是生气了?”

“啊?”安酒酒一愣。

她是学法律的,当然是更希望用法律手段来解决,严非烟这算是商业间谍的行为,理应接受法律制裁。

司霖沉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昨天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的时候,他的态度也非常坚决,应该会是用最严厉的手段来解决严非烟的。

她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私了。

看来,她心情不太好,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司霖沉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安酒酒一怔:“谁的电话?”

看上去,他很无奈,也很为难。

司霖沉也没有隐瞒她,脸色有些阴沉,道:“严守季,严非烟的哥哥。”

“严非烟的哥哥?”安酒酒真的很意外:“你跟那个叫严守季的,有交情?”

司霖沉点点头。

前方红灯已经转为绿灯,他踩下油门前行,解释道:“我大学同学,曾经我欠了他一个人情。本来我还不知道严非烟是他的妹妹,也就是早上他打电话过来提起我才知道的。毕竟是他的妹妹,先礼后兵,我就把这件事说了一下。他跟我讨要了这个交情,劝说我接受私了,不想让他唯一的妹妹坐牢,成为人生一个污点。”

“也是,毕竟是个女孩子,按这个犯罪金额来算,严非烟少不得要坐上五六年的。”安酒酒唏嘘,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严非烟也是托了有这么个哥哥的福,不然一个女人最好的这些年都在牢里度过,这个污点将会伴随她一生!

“你怪我吗?”司霖沉朝她看了一眼。

他很怕自己生气的样子,倒是让安酒酒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怪你干什么?其实虽然我挺恨她这样害我的,却也没想她去坐牢,就是觉得不能便宜她,一定要她长教训别来招惹我就够了。”

她并不圣母,却也不想置人于死地。

当然,如果严非烟从此收手不再搞事情,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如果严非烟再撞上来,到时候哪怕司霖沉愿意放过,她也绝不会罢休!

“你不怪我就好。”司霖沉松了一口气。

他本来就是觉得她不高兴应该是因为他改变了主意,既然她不怪他,他就放心了。

当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亏待了她的。严非烟这样害她,他却为了还这一个人情,不得不放过严非烟,令她委屈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安酒酒突然问:“严守季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霖沉挑眉:“你问他做什么?”

安酒酒唇角微微挑起一抹笑,道:“我是好奇啊,居然还能让你欠下人情,让你改变主意,觉得他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毕竟,以司霖沉的影响力,一般人真的影响不了他。

司霖沉笑了:“我还在呢,当着我的面打听别的男人,嗯?”

这话尾音拖得好长,无形中多了几分暧昧的揶揄。安酒酒转头,斜睨他的侧脸,失笑:“只不过是打听个人,你用得着打翻醋坛子吗?”

“我这是未雨绸缪。”司霖沉也是脸皮厚,既然她说他吃醋,他干干脆脆地承认了。

说着,十分幽怨地给了她一个眼神,道:“你也不想想自己招蜂引蝶的能力,以我所见,最好隔绝你跟任何优秀男人认识相处的机会,免得我自己给自己挖坑,莫名其妙又多一个情敌!”

安酒酒:“……”

本来不说还没怎么的,他这么说,她倒真的好奇了:“能从你的嘴里说是优秀的男人,证明严守季当真不错咯?”

也是,基因这种东西大部分时候都是有规律的。

严非烟的能力很强,撇开私人恩怨不谈,安酒酒也不得不承认,严非烟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那么,在基因没有长歪的情况下,严非烟的哥哥优秀,也很正常。

重点是,她从小跟司霖沉一起长大,还真没见他这么认真夸过几个人。

这么说,严守季一定很不错了。

“安酒酒,你应该关注的是你老公!”司霖沉见她对严守季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只觉得太阳穴猛跳。

他的幽怨这么明显,安酒酒又岂能没看出来?

她轻笑,道:“我要真有这么容易被别的男人拐跑,你以为还轮得到你吗?你有点自信,好不好?”

“不能怪我,都是被你吓怕了。”司霖沉分出一只手过来捏住了她的手。

力道很紧,说出的话也多了几分紧张和不安。

他曾经品尝过失去她的感觉,那种痛苦让他下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次!

他手心的温度犹如一股暖流,缓缓流进了安酒酒的心里。

她唇角勾起,笑道:“以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很抱歉。我会用余生来证明,绝对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

第237章 又来骗我生女儿

以后,她会如他一般,不管发生什么事,以信任为先。

她在他的生命里如此任性地走来走去,可是他给她的从来都不是报复,而是包容。

比如她为了再次怀上他的孩子回来的时候,他虽然眼里充满了对她的恨意,但是却仍旧抱着要跟她在一起的心。

如此深情,她岂能辜负?

司霖沉也笑了,显然,她的话取悦了他。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如果再擅自离开我,等我找到你,首先丢床上去打一顿屁股!”

安酒酒脸一红:“……”

当真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说得出“打屁股”这种话来!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想要挣脱他的手,他却用力攥住不让她逃离。

久而久之,她便不再挣扎,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

见她不再乱动,司霖沉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

洗脱了出卖公司机密的罪名,安酒酒一身轻松。

之前嘲笑过她的同事见到,也都十分不好意思,部分比较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也纷纷向她道歉。

“对不起啊酒酒,之前误会了你,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听到这话,安酒酒抬起头来看过去,发现是同部门的金小语。

金小语在公司里的资历还算是挺老的,因为成绩非常优秀,大三就进入了帝国当实习生,到现在已经有七八个年头了。

记得林又凝是这么形容金小语的:“认识金小语时间长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人性格比较外放,为人耿直,有一说一。看不顺眼的人和事,说怼就怼了。也不知道一个学法律的人怎么这样管不住嘴,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法学专业毕业的!”

毕竟,做律师的人多半谨言慎行,金小语却是个异类。

但是,却也敢做敢当。

想到林又凝的评价,安酒酒唇边勾起笑容,道:“没关系,当时的情况确实不利于我。毕竟文件是从我的电脑发出去的,确实是第一嫌疑人,谁都有资格怀疑我。”

再说了,金小语虽然怀疑她,并且当着众人的面给过她难堪,却不曾像某些躲在背后加油添醋八卦的人那样无耻。

金小语确实是一个耿直爽快的人,见安酒酒这么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笑道:“说来说去,还是我太冲动了。我请你吃饭,表示赔罪,怎么样?”

“不用了吧?”安酒酒觉得,跟金小语这样的人交朋友应该不错,倒是没必要上升到赔罪这样来。

可是,金小语却脸色一变:“安酒酒,你该不会是心里还是记恨着,不肯原谅我,所以才不愿意接受我的赔礼道歉吧?”

安酒酒:“……”

她有些哑口无言。

说起来,一起吃饭没什么,只是她还是需要司霖沉同意才行。

他们虽然认识了一辈子,真正热恋却是最近的事,所以他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粘着,站在他的角度,应该是不希望她把时间分出去跟别人吃饭的。

可是林又凝却从中插了一手:“哎呀酒酒,不就是吃个饭吗?小语请你,你就给个面子去呗。要不然我看啊,小语怕是以后见到你都会心里难受的。”

“我是真的没有记恨,就算是……陷害我的严非烟,虽然很生气,却也没有恨她。”安酒酒说的是实话。

恨人是需要耗损自己的精神的,她懒得去恨。

只要对方受到了惩罚,她就当报过仇,一切就都算了。

金小语听她这么说,眼睛一亮:“这样的话,我更要请你吃饭了!你这个朋友我非交不可,就算你看不上我,我也要缠着你!”

安酒酒:“……”

她怎么觉得,这个金小语做事手段这么搞笑呢?

但是,并不讨厌。

林又凝捂嘴偷笑:“不然,也请我吃饭,我来做个中间人,给你们牵线保媒?”

“呸,你个什么嘴巴!”金小语瞪大眼睛扫向林又凝:“会不会说话的!”

安酒酒也是醉了。

牵线保媒?

说的啥!

不过,三个女人说着,却笑做了一堆。

她想了想,道:“吃完饭就算了,我家里有孩子,不是很方便。不如吃午饭吧?”

“你接受我请你吃饭了!”金小语顿时眉开眼笑。

林又凝点点头:“吃晚饭也方便啊,大不了把你家小公主一起带出来,我一直想见见!”

“改天吧。”安酒酒倒是没有拒绝:“看看什么时候方便。”

*

金小语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说了要请安酒酒和林又凝吃饭,第二天是周六,早早就订好了餐厅。

“我说酒酒你不够意思,这不是周六嘛。为什么不能把小公主带出来给我们见见?”林又凝见安酒酒是一个人来的,顿时十分失望。

安酒酒耸了耸肩:“没办法,我本来想把姝姝带出来的,可是……出门前被她太奶奶截胡了。”

老太太一听说她要聚餐,说是让她跟朋友一起玩,把姝姝给带走了。

金小语也有些失望,不过更多的是好奇:“又凝,你怎么这么稀罕人家小公主?”

“我见过照片啊,你是不知道,酒酒家小公主长得粉雕玉琢的,除了瘦一点,那真的是看一眼就能令人心都萌化啊!”林又凝说完,扯了扯安酒酒的袖子:“你快点把照片拿出来,勾引勾引咱们金姐!”

“勾引?”安酒酒噗嗤一笑。

倒是没有拒绝,把手机拿出来,翻出了最近给姝姝拍的照片,给两个女人看。

姝姝自从病愈后,有了爸爸,又被老太太照顾得很好,最近慢慢开始长肉了,婴儿肥也明显了一些,看上去真的超级软萌可爱。

金小语和林又凝一看就眼睛瞪直了!

“舔屏!”金小语虽然也有二十七八岁了,却没有交男朋友,还有十足的少女心。

林又凝更加,瞪着安酒酒,幽怨得很:“又来骗我生女儿!”

安酒酒“切”了一声,道:“骗你生女儿,你也要有男人才行了。自己一个人,你怎么生!”

林又凝:“……”

扎心了!

金小语笑了,冲安酒酒眨了眨眼睛,问:“话说,小公主长得这么好,你是哪来的这么优秀的基因啊?”

安酒酒一愣。

她能说,这基因来自于你家大老板吗?

第238章 牛气冲天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38章牛气冲天“一家三口?”林又凝惊住了:“所以说……我们俩未婚少女面前这位,是个已婚少妇?”

金小语也很吃惊,上下打量了一下安酒酒:“看不出来啊!”

安酒酒觉得好笑:“我生姝姝的时候是个意外,那时候我才十九岁。生孩子早,不代表我就老了!”

“我真想见识见识你老公!”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安酒酒也没有拒绝:“会有机会的。”

吃完饭后,林又凝提议去逛街,与金小语一拍即合。

安酒酒觉得来都来了,逛逛也无所谓,就跟着他们一起走。

她是发现了,这两个女人在公司里的衣着打扮都很正式,看上去很体面,为了职业形象,基本都选择哪种很干练的服装风格。

私底下例如今天聚餐,林又凝穿的却是少女风,而金小语是个运动爱好者,穿的偏休闲。

可是!!!

逛楼层的时候,安酒酒才发现,这两个女人绝对是口袋里有米的那种人!

“话说,你们俩是不是家里有矿?”安酒酒狐疑地看着身边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买东西真叫一个绝不手软!

逛了一小时,不论价格看上就刷卡,太壕了!短短的这点时间,金小语就消费了好几万大洋,而林又凝少一点,却也没有少多少!

按照她们俩的收入,肯定是撑不起这种消费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家里有矿,口袋里有米!

林又凝嘿嘿笑了,道:“还好啦,家里有个慷慨的哥哥!我这么大,还每个月都给零用钱!”

金小语的答案更加:“我家三代就出了我一个女孩儿,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伯伯,哥哥弟弟……每个人都给我零花钱!还耳提面命,如果我每个月花不到这个数,就要我辞职回家不准上班了!”

她伸出手,比了个5。

林又凝瞪大眼睛,问:“五万?”

很快自己又推翻:“五万也太少了,总不会是五十万吧?”

金小语一脸的郁卒:“可不就是吗?我想当一个勤俭节约的好女人,可是不行!他们非要培养我败家!”

安酒酒:“……”

本来觉得,她有个大总裁老公,钱财取之不尽,已经够壕的了。

没想到,架不住人家是受万千宠爱的公主啊!

“真看不出来!”林又凝属于家境殷实的那种,却没想到,一直以为金小语跟自己差不多,人家却跟自己差很远!

平时金小语脾气很耿直嚣张,但是在物质方面却很低调,看不出来竟然这么有钱。

“你家……”安酒酒想了想,问:“该不会是永盛科技吧?”

永盛科技是家族企业,姓金。

如今,科技行业尤其是网络这块,是很赚钱的。

金小语也没有回避:“嗯,就是那个金家。他们基本分为两派,一派做科技,一派做金融。”

“这就难怪了。”安酒酒见她不骄不躁的样子,十分佩服。

真的有本事的人,根本不需要出去吼自己有多厉害。

真正有钱的人,根本不需要穿金戴银张扬出来。

正说着,林又凝倏地盯住了安酒酒:“该不会,你背后也有一个很大的身份吧!”

“何以见得?”安酒酒笑着反问。

心想:你家总裁夫人算不算?

金小语看了一眼安酒酒,笑得神秘兮兮的:“肯定是有啦!我觉得酒酒家里,说不定比我家要好得多!别看她穿的这些衣服都看不到logo,普通得很,却都是手工定制的。”

对于她的目光犀利,安酒酒十分坦然:“先容我卖个关子,等合适的时候,会让你们知道的!”

林又凝和金小语都不是喜欢追根问底的人,不管安酒酒是不是家里有矿,都不影响她们交朋友,所以很快她们就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继续购物。

安酒酒没怎么买东西,司霖沉宠着她真心是宠得没边,衣服首饰这些东西都是直接送上门的,哪里需要她亲自去逛街?

所以,她也就是路过儿童区的时候,给姝姝买了一些玩具。

逛了几个小时,三个女人满载而归准备走人。

经过一楼珠宝区的时候,安酒酒突然说:“家里的奶奶要过生日了,我去看件礼物。”

“走啊!”林又凝和金小语都没有意见。

安酒酒很快就看中了一块手镯,是帝王绿,通透得很,质地好得不行。

当然,价格也很漂亮。

299,999。

“酒酒你眼光真好,这块玉特别适合老人家。”金小语毕竟出身富贵,一眼看出来那块玉镯不是凡品。

“麻烦,帮我把这块手镯拿出来我看看。”安酒酒点点头,对销售员说道。

价格比较昂贵的物品,都是单独锁起来的,销售员正在开锁,还没有拿出来。

安酒酒身边突然传出一道嗓音:“这块手镯我要了,刷卡!”

声音好熟悉,安酒酒眉心顿时一跳。

转头,果然看到了严非烟那张熟悉的脸!

长得很漂亮,穿得也很美丽,可是看向安酒酒的目光,却充满了挑衅。

林又凝的脸色顿时阴了,金小语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起来。

金小语向来是个耿直的,当即就对一脸懵逼的销售员说:“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们先来的。”

想到严非烟陷害过安酒酒,但凡有点正义感的,都会看严非烟不顺眼。

安酒酒还没有说话,却见严非烟笑道:“先来后到,是这个道理。安酒酒只说想看看,又没说立刻买。可是我却是直接买了,难道不是我先吗?”

“你……”金小语还想怼回去。

安酒酒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想跟严非烟这样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

掉份!

不想,安抚了金小语,站在一旁绷着个脸的林又凝的小宇宙却按捺不住了:“你想买,人家就一定要卖给你吗?好货也是挑选客人的!这么纯净的帝王绿,你配不上!”

这怼得那叫一个牛气冲天!

严非烟的脸色顿时阴云密布,冷冷地说:“这难道是你说的算?”

第239章 怕是闯祸了

林又凝还真就跟她杠上了:“不是我说的算,难道还能是你?”

“哼,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严非烟被气得够呛。

跟安酒酒混在一起的女人,在她眼里都是仇敌!

却见林又凝得意洋洋地笑了:“我不是什么玩意儿,却是这兴林珠宝的小老板!”

“什么!”金小语和安酒酒都震惊了。

她们是真的看不出来,林又凝家竟然是做珠宝的!

难怪,这么多家珠宝她非要拽着安酒酒过来,说自己有会员卡可以打个很诱人的折扣!

严非烟也是震惊:“不可能!”

她还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法务部职员,竟然是兴林珠宝的小老板!

此时,店长发现这边不对劲走了过来,看见四个女人之间,其中一个正是老板家的姑奶奶,连忙问:“大小姐,需要帮忙吗?”

林又凝朝严非烟看了一眼,得意地笑了:“这块手镯我要了,立刻给我开单签字!”

店长哪里能拒绝:“好的,大小姐请稍等。”

严非烟气得头顶冒烟:“兴林珠宝原来是这样做生意的?”

店长连忙哄:“这位小姐请息怒,同一块帝王绿掏出来的手镯还有另外几只,您既然是后面来的,不如看看其他的?”

同一块玉掏出来的,最好的就是安酒酒看上的那款!

“我就看上这只了!”严非烟想要的,就是让安酒酒难堪,目的根本就不是哪一只镯子的问题!

本来,安酒酒并不想跟严非烟这种人说什么的,见她这样过分刁难,很明白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严非烟是不会罢休的。

她不得不站出来说:“我听说严小姐一直巴望着嫁进司家,所以才来帝国工作的。本以为是想麻雀飞上枝头,却没想到严小姐本身就是个壕。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见谅啊!”

一听她的话,金小语就笑了,瞬间接道:“严小姐这么壕,不知道出卖公司机密损失的那五千多万,是不是赔到位了?之前我还十分担心,这笔账怕是会永远只是一串数字呢!”

律师的嘴巴,要怼人的时候,还真不是盖的。

尤其是金小语的那张嘴!

整个法务部的都知道,金小语一向秉承输人不输阵,无理也要占三分气势,更何况她说的都是理?

严非烟简直七窍生烟:“金小语,你欺人太甚!”

“跟你这种叛徒说话,还需要客气?”金小语哼了一声。

这时候,销售员已经开好了单据,林又凝豪气地签了名字,销售员已经开始着手包装那块玉镯了。

严非烟觉得自己丢了很大的脸,脸上的美丽端庄也端不住了,阴狠狠地说:“行啊,兴林珠宝是这样做生意的,你们等着见光吧!”

说着,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见安酒酒皱眉,林又凝安慰道:“别担心,我哥会护着我的。”

“我担心的是,她真的会出手对付你们。”安酒酒想到司霖沉口中说的严守季,能让他那样的人贴上“优秀”标签的,又能够给严非烟赔了五千多万的,一定不是什么蹩脚的角色。

就怕兴林珠宝扛不住。

“没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又凝冲她笑了笑,将销售员包装好的礼盒递给安酒酒:“拿着吧。”

“刷卡。”安酒酒当然不可能让林又凝给自己买几十万的东西。

林又凝拉着她走出门口,倒是没跟安酒酒客气:“回头你转账给我就好。打九折的。”

“九折?”安酒酒眨了眨眼睛。

不值钱的东西打九折没啥,这几十万的东西,打了九折那就是优惠了几万!

“对啊。只要我签单的,都可以打九折。你们你俩买珠宝,可不要去别家。”林又凝很乐观,一点都没受严非烟的影响。

倒是金小语有些担心:“我看严非烟能够这么嚣张,怕不是……真的有点能力吧?”

安酒酒抿唇,说道:“你们知道严守季吗?”

她离开这个圈子里已经很久,对严守季这个名字是真心不熟。

一说出口,金小语脸色一变:“该不会这个严非烟的严,就是严守季的那个严吧?”

安酒酒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严非烟,是严守季的妹妹。这一次之所以没用法律手段惩罚严非烟,便是司少卖给严守季的面子。”

“啊?”金小语更加担忧了:“又凝,你家……如果严守季出手,怕是有危险!”

林又凝倒是关注点跟她们完全不在一条线上:“话说,酒酒是怎么知道司少卖给严守季面子的?”

安酒酒:“……”

金小语:“……”

这家伙脑袋里装的是啥?知不知道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我能说,我不知道严守季是什么人吗?”林又凝摊手。

安酒酒也不知道,朝金小语看过去:“小语,你这么担心,应该是知道什么吧?”

金小语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江城的商圈素来是司家和纪家的天下。这是明面上的,却不知道,江城的地下势力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吧?”

“地下势力?”安酒酒脸色微微发白,对林又凝得罪严非烟的后果更加担心了。

金小语点点头:“这个人,就是严守季。”

林又凝神色也有些凝重起来:“他混黑的,难道还能什么都不怕?”

“关键不是人家混黑,关键就在游走在法律边缘,黑白通吃!”金小语拍了拍林又凝的肩膀,道:“我听哥哥们说过严守季这个人,据说他这个人很讲义气,虽然是个混黑的,看上去却跟名门世家的贵公子一样,气度丝毫不输给司少和纪少,完全看不出来道上人的狠戾。”

是因为自己林又凝才跟严非烟杠上的,安酒酒有些过意不去:“但愿,他讲道理,不会为虎作伥。又凝,不管怎么样,回去跟家里说一下这件事,免得发生什么事情,来不及做出应对。”

“好。”听金小语那么说,林又凝也觉得自己怕是闯祸了。

三个女人都没有了逛街的兴致,分别前,金小语说了句:“如果需要我帮助的话,给我打电话。”

第240章 我可以见光了?

听完了安酒酒讲完今天发生的事,司霖沉有些无奈。

“你们也真能闯祸,吃个饭逛个街,非要跟人家杠上。”

他是笑着说的。

见他一脸轻松,安酒酒觉得心安了不少,噘着嘴道:“那我还不是给奶奶准备礼物,她们俩都是帮我。”

司霖沉伸手,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严守季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刚刚替严非烟赔了几千万心情不爽着呢,暂时应该不会为严非烟出头的。你多关注一下,如果林家需要帮忙,再来找我。我可以帮牵个头,做个和事老。”

安酒酒顿时觉得感动极了。

从小一起长大,她还了解司霖沉了。他就不是会豁面子去给人当和事佬的人,可是现在他竟然这么说,显然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感动啊?那就来点实际的,给我一个吻。”司霖沉见她眸光盈盈,充满了对自己的情意,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安酒酒脸微微一红,却没有矫情,凑过去迅速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蜻蜓点水的吻对于司霖沉来说怎么够呢,他迅速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是护住她的肚子,将她拉到了自己身上,加深了这个吻。

火辣辣的吻,羞人的水渍声……

结束后,安酒酒满脸通红地窝在他胸前没好意思抬头。

“都要当第二届妈妈了,还这么害羞,嗯?”司霖沉有意逗她:“平时勾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羞?”

安酒酒:“……”

她嗔怒,伸手捶了他一拳。

终究没舍得用力,捶在他身上不痛不痒的,反而引来他的愉悦的笑声。

她撇嘴,问道:“你真的会帮我朋友吗?”

司霖沉捏了捏她红得苹果一样的脸,道:“她们既然是为你出头才会招惹来的祸事,我有责任帮忙,不是吗?”

安酒酒这才放心了不少。

“星期一的产检,我把会议推了,陪你去。”司霖沉把话题转移到宝宝身上,大手掌也顺着抚摸到了她还没有隆起的小腹。

他的动作很温柔,脸上徜徉着为人父的喜悦。

姝姝的出生他毫不知情,也没有参与过这个孩子给安酒酒带来的一切苦难,后来失去了一个孩子,一度让两人感情陷入僵局,现在来的这个时间刚刚好,自然是弥足珍贵。

见他俊脸柔和,安酒酒心情也愉悦了不少,将他放在小腹上的手掌拿开,笑道:“我这都还没有起伏呢,你哪里能摸到?”

孩子还就没成型。

“嗯,平时多注意一点。”司霖沉并没有放弃,不让手放在小腹上,他干脆把她挪着坐在自己腿上,手就把着她的大腿,来回抚摸。

虽然还是有点不妥,不过夫妻之间这点小动作也很正常,安酒酒没有阻止。

只见他又问:“这两天孕吐还厉害吗?”

“好点了。”安酒酒答道。

前两天因为严非烟陷害的事情,她情绪特别消沉,孕吐也厉害得很。

现在豁然开朗,心情一好,虽然偶尔还是有些恶心,但是饮食注意一点,就好很多了。

司霖沉凑上前,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又叮嘱道:“医生不是说头三个月很重要,所以这三个月你尽量哪儿都别去。还有,交朋友是好事,带回家里吃饭也可以,别总在外面转悠。”

“嗯,我知道。”安酒酒点点头:“下次吧,合适的话请她们来家里玩。”

她心里还想着,林又凝和金小语为人都不错,也都亮了自己的底,她也没必要一直瞒着自己的事。

说完抬头,看见司霖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不禁疑惑地问:“怎么了?”

司霖沉唇角含笑,问:“没打算隐婚了?我可以见光了?”

他很悲催好吗!

名正言顺的老公,孩子的爸,还不能对外公开!

“是好朋友,信得过的话,我应该让她们知道。等我稳定一点,做出一点成绩,再对外公开。”安酒酒抿唇,觉得这对他也是有点不公平,对姝姝也不公平。

但是她想为自己挣一点面子,不希望被人说她的一切都是靠司霖沉得到的,不想被当成依附男人生存的菟丝草。

除非她想当全职太太!

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一下。

再说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你就没想过,肚子大起来迟早瞒不住的,你就不担心被人说三道四?”司霖沉挑眉问。

安酒酒抿唇。

他说的确实是个问题。不过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我的简历婚姻状况修改一下吧。”

司霖沉深以为然:“确实,我这就给徐毅打电话,让他明天就把事情办妥。”

她的婚姻状况栏写上已婚取代原本的离异,孩子是婚生子,最多人家会猜测孩子的父亲是谁,至少不会被人说她未婚生子。

周一上班,安酒酒刚刚进入写字间,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四周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时不时朝林又凝看一眼,而坐在安酒酒旁边的林又凝则是垂着头绷着脸,明显有状况。

“发生什么事?”安酒酒小声问:“他们都在议论什么?”

林又凝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没事。”

安酒酒:“……”

默了两秒,她叹了一口气:“不想笑就别笑,一眼看出来不对劲,你还跟我说没事?”

林又凝想了想,觉得这事情确实也是瞒不住的,也便没有再坚持不说,而是将盖着的笔记本打开,把还没有关闭的页面转过来。

安酒酒一眼看到了硕大的标题——震惊!兴林珠宝刁难顾客内幕曝光!

兴林珠宝在国内名气很大,主要来自于林家出了个天才珠宝设计师,而这个设计师不光是有设计能耐,还有管理的才能,将本来资本不过数千万的一家珠宝小公司做大做强,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型珠宝品牌,占据国内市场份额约四分之一。

这个人就是林又凝的哥哥林又易。

昨天,兴林珠宝大小姐现身x商场专柜,刁难顾客,气焰嚣张。

大概就是说林又凝在店内破口大骂,什么污言秽语都骂得出口,还骂顾客“土包子穷屌丝”,“买不起别买”这类。

第241章 小辣椒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41章小辣椒配图便是林又凝站在专柜内的照片,想必是严非烟离开的时候拍的!

大概浏览了一遍新闻网页,安酒酒皱了皱眉,问:“虽然没有录像录音,可是配图了,虽然有点模糊,但是只要认识你的人基本都能认出来。”

“嗯。”林又凝点点头,道:“我今天回家怕是要被我哥狠狠削一顿。”

“报道与事实根本不符。”安酒酒抿唇:“说成这样,如果大面积转载,兴林珠宝的销售肯定会受影响。”

此时,金小语也走了过来,刚好逮到了一个说话大声的:“上班时间有空聊八卦,显然你们是觉得经理分配下来的工作太少了!或者,我应该怀疑一下你们作为律师的专业素养?”

她在公司的资历比较老,虽然上头有林志管着,但是林志不在的时候,金小语还是有话语权的,她这么一喝,众人纷纷闭嘴。

律师的专业素养本来就包括不议论是非,毕竟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言论负责任的。

“小语,你何必生气?”林又凝十分感激地看向金小语。

金小语耸肩,低声道:“当时怼严非烟怼得最狠的就是我,如果不是我那样刺激她,大概也不会对你这么狠。”

林又凝笑了,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那种小人,哪里会因为我怼得没你狠,出手就轻一些的?”

安酒酒一脸愧疚:“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我。我跟严非烟有仇怨,你们都是站在我这边才被她针对的。”

事实如此。

不过,由此可见,林又凝和金小语都是值得深交的对象。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安酒酒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两人曾经为自己两肋插刀过。

“说的什么话啊!你当我是朋友,就不要这么见外!”林又凝倒是笑了。

比起来,林又凝的个性是比较乐天派的。尽管她也很明白,她惹祸了,回头哥哥怕是要骂死她。

“你回家,会挨骂吧?”安酒酒担忧的问。

林又凝笑道:“嗯,骂几句也不会少块肉。酒酒别担心我,我哥那个人啊,就是一边骂人一边心疼的。最多……”

最多,断了她两个月零花钱吧!

安酒酒还是觉得很愧疚,倒是金小语劝了句:“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酒酒,以后我和又凝有需要帮忙的,你别见死不救就得了!”

金小语就是金小语,为人当真是直爽。

安酒酒撇嘴:“你干嘛要去想到见死不救这样的事去呢?”

顿了顿,又道:“现在,是先解决又凝家的事。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因我而起,而严非烟……如果真的是严守季在背后帮她的话,我也不得不扯个脸皮了。”

主要是,要她家男人扯脸皮!

司霖沉高高在上习惯了,还真没有谁能让他低过头。

如果要让他利用交情去让严守季放林家一码,也是为难了他!

那也就只能,她自己豁点脸皮了。

安酒酒沉思片刻,说道:“又凝,我有一个主意,可以解决你们目前这个问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配合。”

林又凝一愣:“什么主意?如果真的能将功补过的话,我哥肯定也不会为难我了!”

安酒酒抿唇,将自己的想法给林又凝和金小语仔仔细细地说了。

“买水军,继续骂!骂得越惨越好,争取把声势弄得更大,最好是全国范围都知道这件事。然后……”

林又凝和金小语都瞪大眼睛:“我的天,这个主意好啊!”

沸沸扬扬的负面新闻,确实对兴林珠宝影响挺大的,但是好歹有司霖沉和金小语家里的关系在帮衬,加上林又易本身又是一个危机处理很厉害的人,两天不到,就大概控制住了。

接下来要如何挽回声誉,便是林家的事情,司霖沉和金小语这边都是无能为力。

林又凝一直隐匿自己千金小姐的身份在帝国上班,做一个小小的法务,面对家族的危机,她不得不公开了自己的身份,配合兴林珠宝召开新闻发布会。

“首先,为我当日的莽撞向公众致歉,确实给大家带来了一些不好的购物体验。”

“其次,我想公开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承认,那一天我确实用兴林珠宝小老板的身份,压了某一位严小姐的势头,要说态度,我也承认,确实是挺嚣张的。”

“但是,凡事皆有因果。开门做生意的,谁都知道和气生财才是硬道理,那么我为何要对严小姐这么不客气呢?”

“那自然是因为,严小姐做了过分的事情在前头……”

安酒酒抱着笔电坐在浅水湾别墅大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现场直播的画面,一边跟金小语视频。

“我说又凝也是个厉害的啊!”金小语赞不绝口。

安酒酒笑了笑,道:“咱们做法务的,嘴皮子不溜的话,早就被人踩死了!”

林又凝这一招确实挺不错的,自己的错误自己承认,但是把因果关系拉出来说,把严非烟贬入低谷中,甚至,最后的总结语也非常硬气:

“为此,对购物体验不好的顾客,在此表达深深的歉意。”

画面中,本来站着面对话筒的林又凝微微退了一步,对着镜头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旋即,回到话筒面前,道:“但是,怼了某些趾高气昂的阴险小人,我林又凝没有半点后悔的!我道歉的对象是广大顾客,而不是你——姓严的,如果再有下次,我依然会怼!我之所为,永不后悔!”

这场发布会,高度还原了事发当时的情况,并且剪辑好了视频贴在下方。

虽然林又凝的气焰十分嚣张,引发了部分观看者的高度不适,但是她那怼天怼地的不服输的言论,却是引起了极大一部分的高度舒适!

浅水湾c区某幢别墅内,眉目冷峻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平板里的直播视频,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微微挑了挑眉。

“没想到,林家那个一直被隐藏得很好的大小姐,倒是个呛辣小辣椒。”

第242章 不是二婚,是复婚

男人薄唇抿出了凉薄的弧度,坐在一旁跟着一起看视频,却被林又凝的言论气得七窍生烟的严非烟,看不准自家哥哥到底是几个意思,心里一紧,连忙说:“哥哥,这姓林的小贱人这么诋毁我的声誉,你能忍?”

听言,男人斜睨了一眼过来。

那眼神凉薄得犹如三九严寒结起来的厚厚冰层,令严非烟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说话也没有刚才那么硬气了:“哥哥,真的是他们欺人太甚了!”

在严非烟的心里,能跟自己哥哥媲美的男人,也就非司霖沉莫属了。

司霖沉长相稍微硬气一些,而严守季,则是相对柔和。

可是,两人一样,都是俊美不似凡尘男人。

也正因为如此,严非烟才觉得,只有能跟哥哥相媲美的司霖沉才配得上自己!

而严守季对自己,也历来是有求必应。

他的势力也是很多人看不透的,只要有他的力量,要对付一个安酒酒有什么难的!

却不知,严守季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道:“你背着我用我的人出去惹事,又想让我给你擦屁股?”

“哥哥……”严非烟心头一跳,连忙说:“真的不是我去惹事,我也就是去逛个街,如果不是她们欺人太甚,我又怎么可能会生气?我可是你的妹妹,总不能被人欺负到尘埃里吧?”

“呵!”

严守季轻轻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冰冷无比:“我严家人行事历来低调,什么时候容得你这样张扬了?之前在帝国闹事后,你给我保证过什么来着?”

“哥哥!是他们欺负我!”严非烟有些心慌了。

自己的哥哥内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她从来不曾了解过,但是不完全了解,不代表她不知道,严守季处事手段有多狠辣!

“我有眼睛。”严守季将平板关了,站起来,双手抄进裤兜往楼上走:“我劝你最好别再狐假虎威,真要惹出什么麻烦来,我不会再理会你。非烟,你应该知道,我做事情,一向有自己的底线!”

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上了楼,严非烟整个人蔫儿了。

她靠在沙发上,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拳头。

不,她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她看上了司霖沉,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入她的眼睛,要么让她得到,要么……

得不到,毁之!

至于安酒酒……

一个怀着孕的女人,软肋多的是,要击溃她还不简单!

*

兴林珠宝的危机暂时缓和了,尽管上次的事件确实给品牌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但是经过了这样的大面积洗白,欣赏林又凝的率真和霸气的人倒也是特别多。

本来,严非烟是想黑死兴林珠宝的,却不想兴林珠宝因祸得福,免费做了一波广告,品牌的名声倒是更大了!

那些明星的炒作,也是这么个道理。

“恭喜恭喜!”

为了庆祝林又凝打了个胜仗,三个女人约在了林又凝的公寓吃火锅。

安酒酒怀了孩子害喜严重,不怎么吃得下,她没有对外公布自己的状况,林又凝又是个没经验的,所以没发觉什么,一个劲地催:“酒酒,我觉得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你倒是多吃肉啊!”

“又凝你别催了。”金小语虽然也没有经验,但是她家里有一堆的亲戚。

婶婶啊,姑姑啊,嫂子啊……都有怀孕的经历,所以金小语看了一会儿便猜到了:“酒酒,你是不是……怀孕了?”

林又凝一愣:“怀孕?”

安酒酒有些无奈,点了点头:“是啊,我怀孕了。但是还没有满三个月,所以不好公开。本来想等三个月后稳定了,再告诉你们的。”

一般人都有这个习惯,头三个月胎儿不稳定,不合适四处张扬免得出问题。等三个月过去胎儿坐稳了,才会告知亲朋好友。

金小语理解地点点头:“那你可要多注意。”

“也快满三个月了,我一直很注意,就是孕吐比较严重,吃东西都是吃得很清淡而已。”安酒酒点点头,笑着举起了手工果汁,道:“以果汁代酒,劳烦你们俩以后多多照顾了!”

林又凝和金小语都是外放派的,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三个人笑了一会儿,林又凝突然问:“话说酒酒,你结了婚的事也没有公开,我好像记得你之前入职的时候,是未婚的?”

安酒酒点点头:“嗯,对。”

“怎么回事?你不是有姝姝了吗?感觉有点乱!”金小语想到安酒酒提起过的她还有一个女儿,都五岁了。

入职之前还是未婚的,难道是二婚?

林又凝的意思,无非也是这个。

安酒酒笑答:“我不是二婚,两个孩子是一个爸爸,是复婚。”

“啊?”林又凝有些傻眼了。

安酒酒微微笑着说:“说起来太复杂了,中间有很多事我也说不清楚,不愉快的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多提。过几天你们去我家做客,你们就知道孩子爸爸是谁了。”

“那是一定要去的!”林又凝顿时一拍桌子,又吆喝起来:“来,我和小语喝酒,酒酒你喝饮料,一起干一杯!”

酒过三巡,两个喝酒的女人都有点上头了,林又凝带着酒气结结巴巴地说:“酒酒,我哥哥说想见见你。”

“什么?”安酒酒很清醒,听到这话一愣。

林又凝却带着几分醉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呵呵笑道:“他说啊,想看看我为谁两肋插刀,差点把自家产业给弄死。还有,对你的那个以黑洗黑的手段,他也佩服得很,所以很想见见你。”

金小语乐呵呵地顺着说:“我也是佩服啊,酒酒你这一手真的很不错。明明是严非烟花了很多钱请了水军黑又凝家公司,没想到又凝家只需要花一点点钱,就能够达到反败为胜的效果。”

“我这还不是跟娱乐圈里的学的?炒作啊!先搞点事情,然后买水军骂,买通告抢占资源混个脸熟。然后……洗白!”安酒酒笑了,道:“明星常用手段而已嘛。只不过,他们都是自己出钱,而兴林珠宝,前面可都是严非烟那个冤大头给你出钱!”

第243章 老陈醋打翻了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43章老陈醋打翻了喝醉酒的女人没逻辑,不一会儿,把自家哥哥想见安酒酒的事情给忘记了。

金小语是个没有家累的,又喝醉了酒,干脆就留在林又凝的公寓住下来,而安酒酒这个有老公孩子的人必须回家,则是跟着司霖沉派来接她的车回浅水湾。

虽然她没有喝酒,但是害喜让她胃口很不好,最近吃得很少,怀孕以后还嗜睡,自然精神状态也不大好。

所以,回家路上,她坐在后座上昏昏欲睡。

突然,车子停了下来。

“怎么了?”利用外面的霓虹灯光,安酒酒看了一眼腕表,按时间推算,肯定还没到家,可是车子已经停了好久了,也不是红灯。

前方司机答道:“刚才路口突然窜出一辆车,撞上了。”

为了不堵车,加上浅水湾又是富人区,他们选择的这条路上人不多,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堵车的,唯有车祸。

安酒酒朝前头看过去,发现两辆车子堵在了路中间,不管是从左边还是右边的缝隙,他们都通过不了!

她微微皱眉:“下车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帮助。”

这条路车辆少,如果没有人帮忙,车内人如果受了重伤,怕是熬不下去。

司机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安酒酒吩咐,也就只能听了:“少夫人别下车,看这撞的并不轻,孕妇看血腥不太好。”

“嗯。”安酒酒自己也不想看血腥的,毕竟她还在害喜期间。

不一会儿,司机回来了:“少夫人,两辆车子的司机都受伤昏迷了,我探了一下,还有气儿,已经打了120。”

安酒酒皱眉,推开车子下车。

“少夫人。”司机有些紧张。

她叹了一口气:“我会一些急救,还是看看吧,免得120来迟了,耽误了救援。”

常年陪着姝姝跑医院,所以安酒酒对一些基本的救护知识是很了解的。

她带着司机,给了两辆车子的司机做了一些急救,别的不说,至少先止血。

摸索了十分钟,她基本可以确定:“这一辆宾利的车主貌似小腿骨折了。”

司机也道:“那辆丰田的车主倒是没有骨折,但是脑门撞了,估计要脑震荡。”

“包扎一下流血的地方,然后等救护车来吧。你找找看他们的手机,看看能不能打电话通知家属。”安酒酒碰了血觉得有些头晕想吐,就去一旁的花坛干呕了一会儿。

过不久多久,救护车来了。

安酒酒本想自己也是仁至义尽了,不想医院方面非要她跟着走一趟。

司机有些生气:“咱们是帮了忙的,怎么弄得好像咱们还做错了一样!该不会讹上咱们吧?”

安酒酒想笑:“讹上应该不至于,这俩车主都是有钱的。只不过医院方面怕出了什么状况不好交代,所以找人分担责任而已。”

开宾利的,会讹人?

丰田那辆车虽然不是价值几百万的超级豪车,也是一百多万的款,走在这条路上的大部分是去富人区的,多半不是缺钱的主儿。

安酒酒不得不跟着去了一趟医院。

不一会儿,司霖沉便到了。

“跟我回家,这件事让徐毅来处理就好。”之前通电话安酒酒已经跟他大概说了一下这个情况,所以司霖沉知道了自家老婆学雷锋做好事,却被医院方“碰瓷”了。

安酒酒点点头,她也是疲倦得很,便跟司霖沉回家了。

*

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插曲,有徐毅处理,事情也很好办,所以安酒酒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

却没想到,某天下午,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安酒酒一边盯着电脑里的资料,在挑合同条款的漏洞,手机夹在肩膀上,打招呼显得漫不经心。

电话那头传来一句:“安酒酒?”

陌生的声音令安酒酒一愣,把心神收了起来,问:“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声,道:“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林又易。上个星期承蒙你好心帮助送我到医院,如今我出院了,想亲自见面表达谢意。”

“林又易?”安酒酒下意识朝坐在隔壁的空位看了一眼。

林又凝去了茶水间,不在位置上。

她眨了眨眼睛,问:“林先生怎么知道是我?”

那天她被迫送人去了医院,后来司霖沉去医院接她,之后的事情都是徐毅做的了。

难道徐毅说了实情?

那头的人笑道:“看监控画面知道的。”

“哦。”安酒酒对于别人想亲自见面道谢什么的不感兴趣,说道:“林先生不用太客气,也就是你们的车子撞在一起,恰好挡住了我的路,我才勉强出手帮助的。”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声。

“安小姐,怎么说你跟我妹妹也是好朋友,上次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还没有感谢,这次又承蒙救命之恩,不当面致谢怎么都说不过去。择日不如撞日,我让秘书订了餐厅,晚上让又凝和你一起过来吧。”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安酒酒:“……”

她答应了吗?

感觉这人简直比司霖沉还霸道啊!

不一会儿,林又凝回来了,见安酒酒盯着电脑屏幕在发呆,连忙问:“酒酒,我哥说你答应了晚上一起吃饭,是不是?”

上次庆祝兴林珠宝的事情完美结束,在她家聚餐,可是非常难得的一次例外。

她可是记得,安酒酒说有家累,一般晚餐是要回家吃的。所以她很纳闷,哥哥到底是怎么说服安酒酒的?

安酒酒眯着眼睛看向林又凝:“我没答应,你能帮我推了吗?”

林又凝:“……”

很好,果然是她哥哥的作风。

她有些尴尬:“酒酒,既然确实是你救了我哥,就让他亲自感谢一下你吧。不然……我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总不希望他跑到公司来找你吧?”

想到一个男人跑到公司来找自己,安酒酒唇角猛地一抽。

让司霖沉知道,怕是要打翻十年老陈醋!

“算了,我给我老公打个电话说一下。”安酒酒抿唇,把电脑点了休眠,便拿着手机去了茶水间。

没敢说是林又易请吃饭,她只说是林又凝。

司霖沉当然不太愿意:“你怎么隔三差五要出去跟别人一起吃饭?”

第244章 她家里怕是大有来头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44章她家里怕是大有来头“哪有?”安酒酒真心觉得冤枉:“我一个月都没有一次好不好?”

她说的毕竟是实话,司霖沉也是知道的。

想到安酒酒难得交几个好朋友,他也不好组织。

人都是要交朋友的,加上上次的事情也可以看出来,林又凝和金小语对安酒酒都是真心相待,既然如此,那让她去跟朋友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

所以,他只好答应了:“行。但是记住,今天是周五。”

吃完饭后,要回老宅那边,不然姝姝会太惦记的。

“嗯,我知道。”安酒酒松了一口气。

晚上。

林又易身价不凡,虽然比起司霖沉和纪南程之流差很远,却也算是一个钻石王老五。

当然,他们林家人做事很低调,以至于林又凝还在别人家公司做点小小的法务,如果不是上次的事件影响,她的珠宝大亨妹妹的身份还不可能暴露呢。

餐厅挑在江城著名的亨利古堡,是一座模仿西方城堡的建筑,格调非常上乘,当然,在这里吃顿饭也是价格不菲。

“不好意思,有点塞车。”安酒酒跟着林又凝一起走到座位上,林又易已经在等了。

下班时间段,亨利古堡距离帝国大厦这条路确实塞得很。

林又凝笑道:“可不是嘛?哥哥你挑选餐厅忒不厚道,我们俩被塞在了路上,干脆去挤地铁过来的!”

林又易温润一笑:“塞车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你们迟到,是我来早了。”

“就是,你的腿还没好,闲得发慌!”林又凝挤了挤鼻子,埋怨道。

坐下后,林又凝才正式介绍。

安酒酒点点头,正式打招呼:“林先生,你好。”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用这么见外。”

林又易是一个气质十分温和的人,虽然他长得很帅,却没有半点锋芒,没有特别耀眼的那种感觉,但是他的英俊却犹如好茶,细品出味。

耐看型。

给人的感觉像是春风拂面一般温柔,非常舒服。

可是,想到他电话里决定事情的那种霸道,安酒酒就呵呵了。

“不过是顺手而已,当真算不得什么救命之恩。”

林又凝在一旁撇嘴:“酒酒你不用跟我哥客气,上次你帮我们出了个主意,就一直想感谢你来着。”

安酒酒看向林又易,笑了笑:“就算没有我出主意,林先生肯定也是能够想得到解决办法的。”

能够让兴林珠宝在这么多品牌中脱颖而出走到今天,没有几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眼前这个男人,怕是严重表里不一,外表温温和和,骨子里指不定冒黑水呢!

白切黑!

安酒酒害喜,所以点的菜都是之前林又凝报过来的菜名,全清淡。

饶是如此,吃的也不多。

“看来,这里的菜不太合安小姐的胃口。”林又易朝林又凝看了一眼。

像是在说:你报的什么菜名!

林又凝缩了缩脖子。

自己哥哥是什么人,没人比她更了解了。所以她很清楚自家哥哥这一眼是在责怪自己。

问题是,安酒酒怀孕了胃口不好,她有什么办法?

而安酒酒和哥哥又是萍水相逢,安酒酒要隐婚当然也要隐藏怀孕的事,她也不好意思跟哥哥说人家怀孕了吧!

一顿饭吃完离席,安酒酒才发现,林又易虽然出院了,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那腿上还是打了石膏,走路还需要拄拐。

“安小姐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骑楼下,过来接林又易的车子已经来了。

林又凝扶着林又易,也朝安酒酒看过去。

安酒酒摇头,看了一眼停车场那边开过来一辆车,她笑了笑:“有车来接我,不用麻烦了。”

林家的车还是一辆宾利,接安酒酒的却是劳斯莱斯。

看到车子停在大门口,司机下车恭敬开车门,安酒酒朝林家兄妹挥了挥手:“谢谢今天的招待,我先走了,拜拜!”

劳斯莱斯远去。

林又易眉头微微拧紧,在林又凝的搀扶下艰难上了宾利,车子缓缓前行,他才问:“这个安酒酒,是什么身份?”

之所以对安酒酒感兴趣,只因为那天……

兴林珠宝被黑之后,他很快就想到了法子,也就是利用别人黑自己来进行炒作,黑红黑红也是红。之后洗白就好了。

没想到,妹妹兴致勃勃地回来告诉自己用这个办法,说是安酒酒想出来的。

他真没想到,有人心思跟自己一样,因此,还没有见过这个人,安酒酒就在他这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什么身份?”林又凝迟疑了一下,倒也想到了安酒酒刚才上的车子貌似是劳斯莱斯?她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我同事嘛!”

对她来说,是同事,个性也合得来,管她什么身份都无所谓啊!

林又易抿了抿唇,点了点不长心的妹妹的额头,道:“她家里,怕是大有来头!”

他想的是,安酒酒大概是低调的千金大小姐。

“应该是吧,你看她穿的衣服用的东西就知道了。”林又凝倒是想的贴近现实一些,莫非安酒酒的老公,是一个大人物,所以才要隐婚的?

不过,她毕竟是从事法律工作的,习惯了在他人隐私这一点上缝上了嘴巴,哪怕对自己的亲哥哥,也不会因为自己猜测了某些事情,就把别人的私事说出来。

而林又易,向来都是别人难以窥探他的想法,所以林又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兄妹俩的车子还没有到家,还在市区转悠的时候,林又凝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到是金小语的电话,便拉开接听。

“又凝你在哪儿呢,我的车子在鳌山东环这边抛锚了,过来接一下我呗!”

林又凝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答道:“我没开车,你等我一会儿,我打车过去。”

金小语一听,觉得太麻烦了,便道:“没开车啊?那算了,你打车过来,跟我打车回家那不是一样的。我先找拖车公司。”

说完,风风火火就挂电话了。

林又凝:“……”

兄妹俩坐在一起,金小语嗓门又大,林又易当然是听到了那边的话,问道:“你朋友需要帮忙?”

“嗯,我打车过去找他,叫王叔在路边把我放下吧。”林又凝说着,将自己的包包拿上,准备下车。

林又易挑眉:“难的你有几个朋友,我陪你一起过去走一趟吧。”

“啊?”林又凝惊悚了。

没错,是惊悚!

因为,她家哥哥是那种看上去跟温泉水一样的男人,但是只有深刻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人就跟芝麻汤圆一样,外表是雪白雪白的糯米,切开里面却是黑黑的芝麻糊!

他可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人!

第245章 有故意的嫌疑

“怎么,你的朋友不愿意给我介绍?”林又易见她傻乎乎的样子,挑眉反问。

林又凝唇角向下一抿,耸了耸肩:“走吧。”

她又给金小语打了个电话,打算让金小语发一个定位过来。

不想,金小语却说:“你不用过来了,我找到人帮忙了。”

“可靠吗?”林又凝问。

要知道,金小语也是长得很漂亮身材很性感的美女,晚上接受陌生人帮助容易出事。

金小语笑了笑,道:“放心吧,人家比我有钱多了。行了,用不上你啦,挂了啊!”

*

且说金小语这边车子抛锚了,要命的是她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马了个巴的,居然敢把老娘骗到这里来,下次看见不踹死你我跟你姓!”

最倒霉的不是被人骗到了江城鳌山,而是发现被骗后回家路上,车子抛锚了!

“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金小语趴在引擎前面,引擎盖打开了,她拿着手电筒看了一会儿,有看没懂。

车子这玩意儿,她仅限于会开!

“早知道小时候跟哥哥多学学就好了。”

她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干脆上了车,打了拖车公司的电话后,就等着哥哥来接她。

林又凝没开车就算了,不好麻烦人。

安酒酒又是个有家累的孕妇,所以压根不可能找她。

所以,金小语不得不找自家哥哥,冒着被哥哥耻笑的风险!

思来想去还是很生气,她又打开手机,对着微信上某个联系人又发了一条语音:你他妈在家里洗干净脖子给老娘等着,我要砍了你!

对话框上,她已经发了七八条语音了,却犹如石沉大海,对方一个屁都没有放。

这鳌山山顶,是可以鸟瞰半个江城的地方,这块地方空气质量还不错,在山顶上偶尔可以看到星空,所以也是情侣的约会圣地。

约金小语来的,正是她的青梅竹马邢默生,她暗恋了整个青春的男孩子。

之所以是暗恋,是因为金小语从四五年前就清楚地知道,邢默生不喜欢她,他有自己喜欢的人。

然而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容易被他影响。只要是他的约,没有时间也会把时间挤出来。

例如今晚,他约她来鳌山,她就推了林又凝约的饭局来了这里。

却不想,他放了她鸽子!

当真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这样,不喜欢就不喜欢,她也不是非要上赶着求着在一起,至少还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啊,为什么要这么耍她呢!

越想越觉得委屈,又一个人窝在这东环半山道上,夜里山上的空气凉飕飕的,金小语穿着单薄的裙子,抱着自己的手臂,不禁眼眶红了。

她坐不住,一会儿又下车来看看,挂了林又凝的电话后,手机上只剩一格电了,只能换成省电模式。

突然,叭叭叭的声音响起。

金小语抬头从车窗看出去,发现有辆车在她旁边停了下来。

一辆阿斯顿马丁。

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男人脸:“需要帮忙?”

金小语一愣。

从这男人的淡漠语调来看,不是什么温柔的主儿,也不像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人。

但是好不容易路过一辆车还主动停下来,金小语自然是不胜感激的:“先生,我的车子抛锚了。”

“锁车,我送你下山。”男人没有下车,说完之后便拿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应该是给她时间收拾东西。

金小语笑了下,将包包拿了出来把车子锁上,迅速走过来上了那辆马丁。

她不懂车,但是家里男人多,平时也都喜欢聊车,所以她一上车就知道,这男人肯定很有钱。

因为,这车子内饰尽显低调奢华。

而男人随手丢在储物盒上的烟盒和打火机,也可以看得出品质。

“谢谢你,先生。到山下我可以打车的地方就好了。”她虽然不拘谨,不过上车后发现这男人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儿,所以她也没打算招惹。

男人唇角微微勾起,那笑意却明显不走心:“听说现在打车很方便,叫个网约车就可以了。”

金小语挑眉。

她怎么觉得,这男人话里有话?

果然,他又说:“有故意嫌疑。”

“故意嫌疑……”金小语唇角猛地一抽。

她是法务,对于嫌疑这两个字是相对比较敏感的。

不过,她也算是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大概会以为这是她钓凯子的手段?

呵呵,她金家虽然不是什么顶尖富豪,却也不至于要傍大款啊!

“网约车是很方便,但是全国每年因为网约车而出事的妙龄女子不在少数。”她不冷不热地说。

男人笑出声来,将抽了一半的烟放到车窗上弹了弹烟灰,旋即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道:“半路拦车,难道就不会出事?”

金小语的手放到了车门上,不卑不亢:“既然如此,我还是等家人过来接我吧。”

想要拉开车门,却发现对方没有开锁。

她回过头来想要说什么,车子却已经启动了。

她抿唇:“我没有拦车,你主动停下来载我,该不会是我自己送羊入虎口吧?”

那人“呵”了一声,道:“放心,我对你这样的下不了口。”

金小语:“……”

呵呵哒!

本以为遇上了个好心人,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个毒舌男!

她已经算是那种怼死人不偿命的人了,没想到在这男人面前竟然落了下风?

也罢,上了贼船,她就不去激怒他了,对自己没好处。

这人一看就是不好惹,惹毛了他,一会儿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车子开了一会儿,金小语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是林又凝的。

她看了一下最后的15%的电量,觉得接个电话应该还来得及,便拉开了接听。

电话里传来急吼吼的声音:“小语,我已经打车过来了,就在东环山脚,你给我发位置图!”

金小语一怔,看了一眼开车的男人,说道:“不是说不用过来了吗?”

“来都来了,少废话,快点发位置!”林又凝倏地挂了电话。

金小语:“……”

第246章 冲昏头脑了

想了想,她给林又凝发了条微信:你发位置给我。

不一会儿,林又凝的位置就发过来了。

金小语看了一下,果然是在山脚下,她转头朝着驾驶座上的男人说道:“先生,我朋友过来接我了,就在山脚下。”

“嗯。”这人淡淡应了一声,也不多说别的什么。

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林又凝面前。

她确实是打车来的,显然,出租司机不肯在这里陪她逗留,所以她站在车窗旁边哈着腰在跟司机说话:“就一会儿,肯定就下来了。拜托等一下下好吧!”

其实,她也不能确定。

因为,不清楚金小语现在是在哪里。

车灯远远地扫过来,林又凝顿住,仰头看去。

车子停在她身边,看到金小语从副驾上下来,林又凝挥了挥手:“小语!”

金小语笑道:“我都给我哥打电话了,都说你不用来,你还要来!”

林又凝朝车内看过来。

夜色之中看不清楚车内那个人的长相,她迷迷糊糊地问:“这是你哥?”

坐在驾驶室内的男人看清楚了那女人的长相,黑眸微微眯了起来。

他解开安全带也下了车,朝这边走过来,挑眉问:“兴林珠宝的林小姐?”

林又凝一愣,朝金小语看过去。

金小语有些无语,她也不知道这男人的来头,没办法给林又凝介绍,只能说:“这是看见我站在路边,给我帮助的好心人。”

“好心人?”林又凝朝男人看过去,脸上勾出笑容:“谢谢你啊,帅哥!”

金小语是个直率的,林又凝却是个热情的。

对于男人认识自己,她也并不意外。

谁让她这段时间上了电视,打破了兴林珠宝千金的隐藏身份,可是很火呢!

男人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处的弧度,他站在林又凝面前,伸出右手:“严守季。林小姐,你好!”

金小语瞪大眼睛。

靠,从她上了这两阿斯顿马丁开始,这男人就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现在认出了林又凝,竟让这么殷勤?

林又凝也很意外,人家伸手过来她下意识就伸手过去回握,脸上写满了惊愕:“严……严守季?”

传说中的——严非烟的哥哥!

严守季唇角淡然一勾,握着她的手过了几秒,见她还傻傻的不放,倒是十分绅士地先放开了:“看来,林小姐知道我?”

林又凝傻愣愣地点点头。

金小语也反应过来了:“你就是帮严非烟还了5000多万的那个冤大头哥哥?”

严守季淡淡朝她看了一眼过来,显然没有对林又凝那样的客气:“这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金小语:“……”

林又凝也很疑惑:“严先生,谢谢你送小语下来,不过……”

严守季既然做了好事,为什么对金小语是这种态度呢?

金小语哼了一声,没说话。

倒是看到出租车已经开走了,才脸色丕变:“喂,出租车跑了!”

林又凝转头一看,咬住下唇狠狠跺了跺脚:“这个司机真是!早知道我就不给他钱了,看他会不等我!”

“我送你们回去吧。”严守季朝副驾走过去,拉开车门,道:“林小姐,请上车。”

金小语唇角又是猛地一抽。

上车前,她悄悄附在林又凝耳边,问了一句:“你之前就认识他?”

应该不会啊!

之前林又凝还是不认识严守季的样子!

这严守季莫非跟自己犯冲不成?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

林又凝小心看了一眼弯腰上车的严守季,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呀。我还是第一次见他。”

“但是肯定,他一定是认识你的!”金小语撇嘴,老老实实上了后座。

林又凝觉得好笑。

还是那句话,最近认识她的人也不奇怪,毕竟她也是小火了一把。

被黑火的!

车子缓缓启动,前方车灯照着路途,车内有一瞬间安静。

严守季开口询问:“林小姐,需要我送你到哪里?”

金小语无语:“……”

她心里猜测,如果不是遇上了林又凝,估计严守季不会送自己回家,一定会在可以打到车的地方扔自己下车的!

果然,林又凝报了一个地址后,那严守季立刻问:“是你家?还是金小姐家?”

“小语家,这边过去她家比我家近。怎么了?”林又凝疑惑地问。

金小语:“……”

她已经大概明白严守季要说什么了。

接下来,一切如她想象:“我去那边不顺路,跟你家还是顺路的。一会儿到了岔路口,金小姐下车打个车回家也是挺方便的?”

“啊?”林又凝傻眼了。

金小语也是醉了。

不过她也没什么不满的,毕竟严守季是严非烟的哥哥,对严非烟她很厌恶,对这个男人也没什么好感!

她翻了个白眼:“行,一会儿到了岔路我打车就好。”

林又凝见严守季这么说,对严守季的印象顿时也很不好起来。

原本她还觉得一码归一码,虽然严守季是严非烟的哥哥,但是一家人未必就全都是坏根子,如果跟严守季相熟起来的话,倒还能说几句话劝劝严非烟,别再针对安酒酒了。

可是现在,见严守季这么不待见金小语,林又凝觉得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所以,她没有劝说,只是点了点头:“行,到岔路口找个地方停车就好。”

她的脸色十分平静,严守季也没说什么。

后面的一段路,金小语一直在打电话,说的就是吊车的事,没一会儿手机就没电了。

林又凝将自己包包中的充电宝递给她,不一会儿,严守季找了个路口把车子停下来。

金小语一愣,主动下车,基于礼貌,还是进行道谢:“严先生,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林又凝也是冲他微微一笑:“今天真是多亏了严先生帮了小语,改天有机会,请您吃饭。”

说着,也推开车门下车。

冷淡疏离,甚至用上了“您”这样的敬语。

严守季皱眉:“你不用下车,我送你回家。”

林又凝手还扶着车门,闻言淡淡一笑:“不用麻烦了,我和小语还有些话要说,就不打扰严先生了。”

想了想,终究没忍住,关车门前又丢出一句:“对了,都说慈母多败儿,虽然我不该插手严先生的家务事,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一句,请严先生日后管好自己的妹妹,别随便放出门咬人。”

也算是先礼后兵了。

一码归一码,道谢的地方必须致谢,而不能忍的地方,也没有忍耐的打算。

这就是林又凝的个性,恩怨分明。

说完,她朝车内的男人颔首,便拉着金小语转身走上了人行道。

严守季坐在车中,本想说些什么,想到后面林又凝那带着不易觉察的鄙夷的一番话,他抿了抿春,终究什么都没说,看着两个女孩逐渐融入人群中。

想到严非烟,他微微眯起眼眸。

这个妹妹从小就很懂事,表现很有优异,各方面能力都很强。只是最近……

第247章 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对于目前的结果,严非烟自然是不服的。

“为什么命运对我这么不公平!”

“安酒酒命好,这么多男人为她折腰也就算了,我只想要司霖沉,怎么就这么难!”

“就连设计个林又凝,都被她完美避过这一次风险!”

她心里有许许多多的气,不知道向谁发作,只能在家里对着布偶熊使劲殴打,这是她自我降压的一种方式。

几次三番之下,床上的布偶熊就已经被打脱线了,破了一个洞,里面塞着的太空棉都跑出来,弄得房间里到处都是。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侧面想办法想不到,而她又在司霖沉面前暴露了,对于还能把握司霖沉的心,严非烟已经没有多少成算。

但是,就算她得不到的,也不能便宜了安酒酒!

哪怕得不到司霖沉的心,得到他的人、得到司太太的位置也好!

那么,对付安酒酒就不能用原先那些小打小闹的迂回招数,而是要放狠招了!

除掉安酒酒是第一要务,然后再想想怎么坐上司太太的宝座……

正在思忖间,门开了,严守季从外面走进来。

对于严非烟来说,严守季这样的相貌称得上是男人中的绝色,但是严非烟并不是从小跟着严守季一起长大的。

严守季是严家的希望,从小就被单独挑出去培养,极少跟家里其他兄弟姐妹有接触,因此他与亲妹妹严非烟,也并没有多少亲情。

因此,严非烟跟严守季也不怎么亲。

“哥,你回来了。”

迫于之前严守季帮她还了5000多万,这点礼貌她还是要守的,但是,该争取的她还是要争取:“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门?”

因为那5000多万,她被严守季禁足了。

“什么时候学聪明不给严家闯祸了,什么时候再出门。”严守季一脸冷淡。

从小,严非烟看见的严守季就是这么一个不近人情的人,面对任何人,哪怕面上带着笑,眼底里却看不到半分温情。

他并不是面瘫,只是在不必要的时候,不愿意对人慈眉善目。

丢下那话,他就往楼上走,显然没得商量。

严非烟是个聪明的女人,当然知道忤逆严守季没有好下场,所以她没有为自己求情,而是说:“哥,能不能借我点钱?”

高大的男人刚刚踏上了第一级楼梯,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回过头来,视线比刚才要冷上两分:“怎么,这么多年一分钱都没得剩?”

严家的家教很严格,跟一般的富豪家庭不一样,年满十八岁的子女就必须自食其力了,学业什么的家里可以供给,但是零花钱却已经断了。

这是出于锻炼年轻一辈的能力,所以严家到了严守季和严非烟这一代,没有出过一个窝囊废。

严非烟的能力,严守季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是没有得剩,只是想买些东西。”严非烟手头不是没有钱,只是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严家的子女虽然每个人都有年底分红,可是严非烟之前不肯回严家企业做事,所以属于她的那份就一直被父亲拘着不给她用。

严守季回过头来朝她看了一眼,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做好准备,下周开始到严氏上班。”

严非烟:“……”

这个哥哥果然是没有什么人情味!

但是,她也没敢多说什么。

回司霖沉那边工作是不可能了,她也确实必须有事情做,所以她只能听话:“我知道了。”

严守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本来不愿意多说什么,但是想到司霖沉那个不好对付的,为了避免日后波及严氏,想了想他还是多说一句:“别再打安酒酒的主意,你招架不住司霖沉的怒火。”

“我……”严非烟想否认,但见他那冰冷的目光,竟然说不出半个字。

而严守季,叮嘱完了便转身上楼,利落干脆。

严非烟咬住下唇。

她就知道,在这个家里,她压根没什么地位!

跟司家联姻是多大的好处,换做是别的家庭,根本不用女儿开口,自己就主动想办法了!

可是她呢……

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这么一想,严非烟咬了咬牙,只能先用自己手头那点钱做点事!

安酒酒不是怀孕了吗?

想要弄死一个孕妇,那还不简单!

哪怕弄不死安酒酒,弄掉那个孩子,也够她受的!

帝国大厦。

一般人大抵都还是好的,经过了上次误会安酒酒的事情之后,因为愧疚,整个法务部的人对安酒酒都亲近了不少。

良好的工作氛围下,安酒酒做事也顺利了许多。

跟司霖沉提醒过之后,她的档案也改成了已婚。

当然,这点并没有公布,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怀孕两个多月,安酒酒孕吐也严重了许多,几次在工作途中干呕了之后,整个办公室都知道了。

“安酒酒,你……是不是怀孕了?”已婚生子的办公室阿姨最先发现。

所有人都看过来。

“……”安酒酒愣了半晌,笑了笑,坦然地道:“嗯。是的。”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看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我可是记得,你刚进公司的时候,不还是未婚的吗?”

“是啊,都没见你公布有男朋友,怎么就怀孕了?”

“……”

七嘴八舌。

安酒酒看了一圈,但笑不语。

林又凝见她那副样子,就站出来帮她说话:“谁说有男朋友就一定要公布的?现在不是流行隐婚吗?”

众人都笑了笑。

其实大家心里都在想,正常来说,如果找了个条件很好的老公,一般人都恨不能立刻让全世界都知道。安酒酒居然还隐婚,肯定是老公条件不好。

这么多人的眼光看过来,安酒酒又怎能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不认为自己需要解释。

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她不亮出身份,也更能看清楚别人的真心。

金小语和林又凝不怎么高兴。

这群人眼睛都瞎的吗?

他们都是什么眼神!安酒酒的老公条件可能不好吗?看安酒酒身上穿的衣服用的东西,哪一件是便宜的?

一看就看得出来,她出身很好了好么!

第248章 早知道不要二胎

一听“你家小姑娘”,众人耳朵都竖起来了。

安酒酒笑道:“着什么急。”

“安酒酒,你这是……二胎!”有人惊讶地问。

安酒酒点头:“是的,我还有个女儿,已经五岁了。”

“什么!可是安酒酒你之前进公司的时候不是未婚吗?”

安酒酒摇头,坦然地说:“不是。我进公司的时候,是离异。”

她心想,她这种未婚生子、突然结婚又迅速离婚的人,怕是不多见。

如果不是司霖沉对她的耐心足够,怕是早就没法在一起了。

他对她的心,比什么都真!

想到这点,她唇角的笑意淡淡的,却散发着浓郁的甜蜜度。

“离异!”一群人想不明白,离异怎么还能笑得这样?

林又凝笑得灿烂:“我说酒酒,怎么看你的样子,离异你笑得这么荡漾,让人觉得世界玄幻了好不好!”

“就是,人家结婚是撒狗粮,怎么感觉你离婚还撒狗粮?”金小语附和道。

安酒酒轻笑,道:“也没什么啊!青梅竹马、初恋、两次结婚,两个孩子的爸爸……都是同一个人,有什么不能甜蜜的?”

平时安酒酒在公司里都是比较神秘的,她不爱八卦,所以哪怕是林又凝和金小语知道的她的底细都不多,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出自己的隐私,还真的令人惊讶!

“我的天!”林又凝觉得自己要眩晕了。

其他人也相当羡慕,刚才认为安酒酒的老公条件肯定不好的,也都觉得,不管条件好不好,能够一路长情到现在,分分合合都是那个人,好像也挺让人羡慕啊!

正说着,安酒酒又觉得一阵恶心。

她捂住嘴忍了一会儿,道:“工作吧,我去下洗手间。”

飞快去了洗手间方向。

林又凝不放心,跟上去道:“我去看看她。”

*

安酒酒孕吐很严重,一开始还没什么,后来坐在那里整天泡洗手间。

回到家,整个人都蔫了。

“很难受?”司霖沉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心疼。

安酒酒摇头:“没什么,受得了。”

见她这副逞强的样子,司霖沉心更疼了,声音也低沉了几个度:“以前怀姝姝的时候,也这样?”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从现在她怀二胎的样子,不难看出来,在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过得到底有多苦。

目前他在身边,她刚刚怀孕不到三个月,就已经是这副孱弱的样子,难以想象他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到底承担了多少!

“别担心,孕吐是正常现象。怀姝姝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严重。”安酒酒何尝不能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从他的眼里看到的都是自责。

从小到大,她很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责任心很强,或许为人稍微有些冷,对自己不在乎的人事皆是漠不关心,可是对她却是极尽包容。

不然,也不会在多年后她回来他即便很恨她,却依旧立即拖着她去结婚。

“真的假的?”司霖沉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

安酒酒忍不住笑了,道:“当然是真的!大概……是心理作用吧。以前我只有自己的时候,不断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挺过去,所以自然就没有多难受了。可是现在,你就在我身边,我忍不住想要撒娇。”

是心理作用,也是事实如此。

因为他在,她忍不住想撒娇。

女人不都这样,在没有人关爱的时候,扛得起煤气罐上得刀山下得火海。可是有心爱的男人在身边的时候,矿泉水瓶都是拧不开的!

听她这么说,司霖沉忍不住笑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呀!”

尽管如此,心还是控制不住生疼。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几天先请假吧,这个状态也没有办法工作。”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过了这段时间也就好了。”安酒酒点点头。

她本来以为,像怀姝姝的时候,虽然也孕吐,却没有多严重,完全可以胜任工作的。

却没想到,二胎孕吐来势汹汹,她都没办法扛得住。

所以也只能暂停工作了。

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腰,司霖沉面带心疼,摸了摸她略显苍白的脸,道:“明天我送你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下,一整天吃不下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

尤其是,现在她肚子里还揣着个宝宝,他担心她身体被拖累。

安酒酒心头暖暖,却又觉得好笑:“所有人怀孕都是这么过来的,不都好好的。你别大惊小怪,我喝点稀饭或者小米粥,不沾油腥就可以了。”

“那营养怎么够?”司霖沉立刻皱起眉头,觉得这样是不行的。

他很快想到了办法:“我让人给你请个营养师来,专门给你搭配孕期饮食。”

从小到大,他就一直为了安酒酒的吃饭大业操心,一直到现在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让她十分感动。

“不用太麻烦,每个孕妇都是如此,你再看人家没有条件的,难道还不活了呀?”她笑着说。

刚刚说完,又是一阵恶心,捂着嘴巴赶紧跑厕所。

能够吐出东西来,身体多半不会这样难受,难受的是干呕,明明没有东西吐,可是一个劲的反胃,吐几下子就胃痉挛了。

司霖沉跟在她身后进了卫生间,见她抱着马桶,脸色苍白两眼无神的样子,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样辛苦还要忍受多久?”

“因人而异。”安酒酒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见他这副担忧的模样,安抚道:“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

司霖沉脸色依然十分难看,满满都是后悔:“都怪我,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应该更小心一些,就不应该要什么二胎!”

安酒酒无语了:“你不是还想体验一次完完整整的当爸爸的感受吗?现在说这话又是闹的哪一出?”

“哼,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是男孩子,我得好好教训他,谁让他这样折磨我老婆的!”司霖沉脸色黑黑,盯着她依旧平坦的腹部,眼神不虞。

安酒酒白了他一眼:“这还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那天晚上你……”

说着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脸一红,没再往下说。

要不是他趁她喝醉酒对她这样那样,也不会怀上这个孩子。

趁人之危!

第249章 做错事就要改正

司霖沉:“……”

确实有些心虚,他摸了摸鼻子,道:“那他也不能这么折磨你呀!”

换个方向思考问题,其实他还是应该感谢这个孩子的,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到来,他和安酒酒两人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样的境地呢。

搞不好,各奔西东,他会永远失去她!

想想,刚才还想等孩子出来好好教训一顿的,现在又歇了那种心思。

“我好饿。”安酒酒抿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段时间都没吃什么油水,平时喜欢吃的东西最近都吃不上了,这么多天没吃过一顿饱饭,她真的好饿。

司霖沉见她那样,觉得明天再找营养师太迟了,当即将她抱起来送到床上,轻柔地道:“你先躺会儿,我找刘嫂熬点清粥给你吃。”

安酒酒也是没有力气,点了点头,道:“好。”

看着他出了门,她闭上了眼睛。

肚子很饿,因为一直呕吐,浑身也没劲,她觉得软绵绵的,头重脚轻,很快就睡了过去。

司霖沉下楼之后,吩咐刘嫂熬点粥,再炖点清补的汤。然后就拿出手机给徐毅打电话:“立刻给我找两个营养师,进驻浅水湾这边,专门给酒酒做饭。”

徐毅那边先是一愣,本想说“都这个点了,让我上哪儿去找营养师”,但是很快就想到,司霖沉决定的事根本不容拒绝,所以终究没敢说什么,立刻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好的!我立刻去办。”

只不过,都晚上了找营养师立刻进驻浅水湾别墅,绝对是强人所难有木有。

好在,司霖沉又补了一句:“要找好的,说清楚是照顾孕妇。钱不是问题。”

“知道了。”徐毅感激涕零。

钱不是问题,事情就好办多了。,不然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都要准备进入梦乡了,他总不能去人家床上把营养师挖出来吧?

这些问题,司霖沉是不会理会的,他只要结果,过程如何那都是手底下的人办事的能力。

*

刘嫂刚刚熬好粥,突然大门口被打开了。

坐在客厅里用笔记本加班做事的司霖沉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是姝姝!

“爸爸!”

听到小姑娘脆生生的呼唤,他当即放下手里的事,站起来走过去,一个弯腰把小姑娘抱起来,脸上噙着温柔的笑意:“我的姝姝,怎么这么晚还让太奶奶把你带出来?”

说着,朝跟在后面的司老夫人点点头:“奶奶,你来了。”

姝姝奶声奶气地道:“不是说好了周末要回那边跟我在一起的吗?你和妈妈都是骗子,说话不算数!”

这孩子这一两年经常跟安酒酒分离,都是跟别人带的多,正是这个需要母爱的年岁,经常会有一些强烈的不安。

她总会担心妈妈是不是不要她了!

“对不起姝姝,本来爸爸都打算带妈妈过去了的。但是妈妈身体不舒服,所以就没办法过去,不是打电话给你说了吗?”司霖沉抱着姝姝坐在了沙发上。

姝姝撇嘴:“是不是因为我要有弟弟妹妹了?他不乖,闹腾妈妈了?”

满脸都是不高兴。

司霖沉笑了:“嗯,确实是弟弟妹妹不乖,等以后他生下来了,你当姐姐的,好好教训教训他,好不好?”

他觉得孩子童言童语很好笑,可是姝姝却苦着一张脸,双手纠结在一起微微用力,红艳艳的小嘴巴紧紧抿着,紧张地看着司霖沉。

“怎么了?”司霖沉收敛了笑容,有些着急:“姝姝怎么了?”

司老夫人看着父女俩那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看啊,要么你们俩就搬过去跟我住,要么就把姝姝带过来一起住。她呀,每天都在担心,万一有了弟弟妹妹,爸爸妈妈不爱她了怎么办!”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司霖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疼得不行:“姝姝对不起,是爸爸错了,疏忽了你的感受。”

他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让姝姝非常满意:“爸爸你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当然,小脸蛋上也都是吃惊:“妈妈说,做错事了就要承认,然后要改正!”

这话让司霖沉笑出声来:“嗯,以后爸爸不会疏忽你了,好不好?”

转而又叮嘱:“不过呢,最近妈妈身体不舒服,你不能去闹妈妈。要好好体谅一下妈妈,知道吗?”

“嗯!”姝姝重重地点了点头。

司老夫人见状,问道:“酒酒身体怎么不舒服了?”

想到安酒酒之前那副孱弱的样子,司霖沉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孕吐,她说是正常的,可是我看着揪心,觉得一点都不正常。连续几天没能好好吃饭,吃不下,但是成天喊饿。”

“孕吐期是这样的。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每个胎儿也不同。这也是正常过程,是要辛苦酒酒了。”司老夫人开始还很紧张,知道安酒酒怀了二胎,她很担心安酒酒生病。

毕竟,孕妇生病起来,可轻可重可大可小。

“我说要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她说不需要。”司霖沉还是很担心:“奶奶,这算是正常吗?”

“那要看有多严重?”司老夫人毕竟是过来人,对这方面还算是有经验:“如果实在是太严重的话,还是去医院看看。酒酒这孩子要强得很,别的不说,唯独身体健康这方面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惯着她。”

司霖沉点点头,严肃地说:“嗯,我知道。”

姝姝从司霖沉怀里跳下来,问:“爸爸,妈妈在哪里,我去看看他。”

“在楼上,她还没吃饭,爸爸给妈妈送粥上去,你跟我一起,好吧?”司霖沉跟姝姝说完,朝端着粥的刘嫂看过去,道:“你给老夫人收拾好房间,这么晚了就不要再跑一趟了。”

刘嫂应道:“好的,我知道了。”

司霖沉一只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拉着姝姝上楼去。

看着这父女俩的样子,司老夫人微微笑了起来。

虽然她也生过安酒酒的气,但是看到司霖沉幸福开心,如今又有了曾孙子,她还是觉得很高兴的。

撇开那些误会的事情不说,安酒酒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一向很宠爱安酒酒,比起司霖沉去找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联姻来说,她还是更偏重于知根知底的安酒酒。

第250章 第一次做准父亲

安酒酒睡得并不算沉,听到门开的声音就醒了。

小姑娘娇小的身躯跑进来,本来还是很轻声的,看到安酒酒睁开眼睛的模样,小脸蛋上立刻笑开了花:“妈妈,你睡醒了!”

她赶忙跳过来:“妈妈,爸爸说你不舒服,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你了!”

一旁的司霖沉,听着她这么说,忍不住唇角一抽。

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说话,长大了还得了?

明明是因为他们俩没去看望她,她担心他们不要她了所以才央求奶奶带她过来的。

结果小姑娘嘴里一说,完全变了味儿。

不过也好,女儿这么会哄妈妈开心,能让安酒酒高兴起来,也是司霖沉乐见的事情。

安酒酒果然眉开眼笑,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都抹上了红晕:“我的宝贝儿,真乖!”

她将姝姝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司霖沉一看就紧张了:“酒酒,姝姝还是有点分量的,你别让她压着你。”

“没事,我这肚子都还没显呢,没那么娇弱。”安酒酒摆摆手。

好多天没见姝姝了,她迫不及待地亲了一口。

有了妈妈的么么哒,姝姝顿时笑得灿烂:“妈妈,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腿酸不酸?要不,我帮你捶捶腿吧?”

“没事。”安酒酒笑得十分满足。

为了这个孩子她吃了多少苦,可是此时此刻,她觉得相当满足!

“好了姝姝,别缠着妈妈说话了,快让妈妈吃点东西,妈妈早就饿扁啦!”司霖沉将托盘放到了卧室内的茶几上。

安酒酒抱着姝姝走过去,一家三口排排坐着,安酒酒低头吃粥。

姝姝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她:“妈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瘦了?”

“没有,是你的错觉。”安酒酒朝她温柔一笑。

不想,司霖沉却在旁边拆台:“错觉?你明明瘦了,摸着都是骨头了!”

安酒酒:“……”

你当着女儿的面拆我的台,真的好么!

可是,这家伙却脸皮厚得很,又补了一句:“姝姝,你可不能学你妈妈,一定要好好吃饭,不能让人担心,知道吗?”

要知道,这小姑娘也是吃了许许多多的苦,经历了跟病魔抗争的可怕经历,好不容易才能够像现在一样健健康康地活着。

但是底子没打好,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需要精心照顾。

看来,以后让姝姝在身边住,他还是要多请几个人在家里伺候着。

一个小孩、一个孕妇,还有一个老人,一家都是宝。

姝姝回答得很干脆:“我知道了,爸爸!我一定会听妈妈的话的。”

很快的,矛头就转向了安酒酒:“妈妈,我都这么听话了,你也一定要听话,不然你的身体不会好的!”

安酒酒无语地笑了,道:“姝姝,妈妈这不是生病。是有了小宝宝,不舒服是正常的。”

“哦。”姝姝点点头。

本以为她理解了。

谁知道,很快她又来一句:“妈妈,为什么有小宝宝会不舒服,是不是小宝宝不听话?”

说着,盯着安酒酒的肚子,目光有点凶,道:“小宝宝,你可不能欺负妈妈!不然,等你生下来,我会不理你的哦!”

安酒酒一边吃着粥,笑得开心。

心情好了,倒是能多吃几口。

但是,吃完后,又忍不住想呕吐。

她倏地站起来冲向浴室,蹲在马桶旁边又是一阵干呕。

跟在后面的司霖沉和姝姝,眼瞧着她把刚刚吃下去的半碗粥都给吐掉了,父女俩脸色如出一辙,都是黑漆漆的!

“怎么会这样!”姝姝很生气,仰头看向司霖沉,问:“爸爸,妈妈这个样子是不是要去医院啊!”

司霖沉见安酒酒那痛苦的模样,蹲在她身边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抚摸着她的背部,眼里都是心疼,话语带着果决:“去医院,不准推脱!”

因为已经很晚了,所以司霖沉和司老夫人都不允许姝姝跟着去医院,安酒酒也是一阵好劝,好不容易才把姝姝给劝住了。

夫妻俩一起到了医院,进了急诊。

得知是孕吐引起的,饶是司霖沉的脸色漆黑看着挺吓人,医生倒是不怎么惊慌,淡定地开了营养液让安酒酒输液。

“孕妇出现呕吐,甚至是严重呕吐,都是正常的。担心营养问题,就输营养液。嘴里吃不下东西,至少保证营养要足够。再过半个月这样,恢复了之后胃口就会大开的。别这么担心。”

也是见多了。

医生开好了药单,还调侃了一句:“司少这是第一次做父亲吧?很多人都会这样,紧张得不习惯。”

司霖沉:“……”

他挺想说,他这是二胎了!

可是想了想,没必要跟医生做什么解释。

加上,姝姝生下来他也确实没怎么参与,要说准父亲的经历,确实是第一次。

倒是安酒酒,生怕司霖沉生气,捏着她的手偷偷看了好几眼。

发觉她小心翼翼的目光,司霖沉的脸色缓和下来,温柔地说:“没事,你先去那边坐着,等着输液。”

安酒酒点点头,怕他不高兴,乖乖地去坐着了。

说起来,姝姝是她偷了的一个孩子,隐瞒了这么多年。尽管司霖沉对她很宽容,没有为这件事对她发脾气,可是她还是觉得挺心虚的。

不一会儿,安酒酒就输上液了。

孕妇嗜睡的体征已经出现,她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司霖沉见她那副小鸡啄米的样子,头一点一点的,有些无奈,又忍不住觉得好笑。

他伸长手臂揽住她的肩膀,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头,道:“你睡会儿吧,我看着就行。”

“嗯。”安酒酒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觉得心里安定得不行。

果然,只有他在的地方,才能让她觉得一切都安宁。

第二天,因为说好要介绍姝姝给她们认识的,而安酒酒觉得很累也不想出门,所以安酒酒让林又凝和金小语到浅水湾别墅这边来。

刚好她们俩过来的时候,司霖沉有事情出去了。

“我的天!”林又凝坐在沙发上,四处看了一眼,十分震惊:“话说,你家那位到底是什么身份?”

能够住得起浅水湾这边的,绝对是大佬级别的人物啊!

这一片区不是有钱就住得上的,钱之上,还有权!

第251章 你也赶紧生一个呗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51章你也赶紧生一个呗金小语倒是笑了:“早知道你住在这里,我就不用跑那么远了!”

“咦,这话怎么说?”安酒酒诧异地问。

有时候真的很怀疑,这两人明明是做法务的,私底下怎么能这样逗比?

金小语耸了耸肩,道:“我大哥就住在附近!昨天晚上我刚好在我大哥家住,如果早知道你就在附近,我在外面溜达一圈?”

“哦。”安酒酒点点头。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又凝一个手肘过来,问:“说老实话,你老公是谁!”

一副质问的模样,不说绝对不肯放过她!

金小语一听,也绷起脸来,配合林又凝双面夹击:“对啊!我觉得你也没必要瞒着我们俩了吧?”

安酒酒无奈地笑了,道:“他有点事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们晚上留下来吃饭,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她笑得蔫坏。

金小语眯着眼睛,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林又凝点点头:“我也有!该不会晚上会给我们一个惊吓吧!”

安酒酒笑道:“你们不是要跟姝姝玩吗?走,上楼!”

三个女人一起上楼。

姝姝已经开始上早教课了,三人上楼的时候,时间刚刚好课程结束。

“姝姝,过来跟阿姨打招呼。林阿姨和金阿姨都是妈妈的好朋友哦!”

安酒酒一进屋就跟姝姝打招呼。

看到有外人来,姝姝看上去有些呆呆的:“林阿姨,金阿姨。”

“哎哟喂!”

看到那皮肤雪白,粉嫩粉嫩的小姑娘,林又凝瞬间被萌化了:“我的天啊!虽然知道安酒酒的女儿一定长得很漂亮,却没想到,这小萝莉超乎我想想的好看呢!”

金小语笑了:“确实很漂亮。”

他们金家的孩子多,不像林又凝平时很少看到小孩子,所以突然看到漂亮的小萝莉,林又凝就会觉得很惊诧,而金小语还好。

“你不喜欢小孩子吗?”林又凝疑惑的问。

安酒酒朝姝姝走过去,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又亲了一下额头,才朝林又凝笑道:“小语是家里的小公主,依我看,八成是家里已经有了不少小孩子,人家啊,是见过世面哒!”

她的精神不怎么好,这几天瘦了不少,但是朋友过来,她还是挺高兴的。

林又凝连忙朝金小语看过去,问:“真的?”

金小语点点头:“嗯,我家里哥哥多,大部分哥哥都已经结婚了。”

林又凝顿时撇嘴:“唉,我就这一个哥哥,三十岁了,还不肯结婚。平时啊洁身自好,近身的女人都没见一个,我妈脑洞大开,成天担心他会不会是喜欢男人!”

“哈哈哈!”听这话,金小语瞬间大笑起来。

安酒酒也觉得好笑:“我觉得不至于吧?上次不是见过你哥哥,以我的直觉看,肯定不会是喜欢男人的。”

从一个男人的眼里看到对女人的惊艳,就绝对不会是喜欢男人的。

一般男同都会更倾向于看见漂亮的男人眼睛一亮!

而那天林又易见她的时候,虽然很有礼貌,克制得很好,但是安酒酒还是看得出来,林又易对她的相貌应该是相当满意的。

因此,还会有隐藏的惊艳目光。

“我也管不着,我哥的事,爸妈都说不动他,更别提我咯!”林又凝很快就把注意力拉回来:“来,姝姝小美女,跟阿姨抱抱好不好?”

她朝姝姝大大方方伸出了双臂,敞开了怀抱。

看那样子,豪爽得不行!

林又凝这个人呢,长得不是那种一眼令人惊艳过目不忘的相貌,但是她的五官却长得很细致,很耐看,多看几眼就会觉得她真的很漂亮。

加上她性格豪爽,亲和力还是很强的。

“林阿姨,我有点小重的哦,你要小心抱!”姝姝相当于一直是被放养型的,也不怕生。

林又凝笑了:“你这小不点,能有多重呢!别说一个姝姝,就是两个,阿姨都能抱得动!”

金小语也觉得好笑,朝安酒酒看过去,问:“话说,你女儿一直都这么可爱吗?”

“嗯。一直都很乖巧,很体贴。因为之前一直在生病,所以比较早熟。”安酒酒也不吝啬于在好朋友面前展示自己的孩子。

林又凝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但是她平时不怎么接触,抱到了软软的小身子,顿时觉得心都化了。

她脸上露出幸福的傻笑,看着姝姝鲜嫩的小脸蛋,鬼使神差地问:“姝姝,阿姨可以亲你吗?”

“可以!”姝姝点点头:“但是你不能亲我嘴巴哦!”

林又凝和金小语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很快的,林又凝就倏地在姝姝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眼睛里就像闪烁着星星一样:“我的天啊!好软的小脸蛋!好舒服!”

“疯魔了吧!”金小语无语望天。

安酒酒坐在一旁笑起来。

有了笑容,她的脸色比之前要红润了许多,没有那么苍白了。

她笑道:“这么喜欢小孩子,赶紧找个对象结婚,自己生一个啊!”

金小语附和道:“就是啊,林又凝你这女人也有二十五了,抓紧时间找对象,赶紧生一个呗!”

“说得简单,你以为有这么容易找到合适的对象,能这么容易找到我愿意给他生孩子的男人?”林又凝撇嘴:“再说了,不管我找什么样的老公,都要先过我哥哥那一关的。你觉得一般的人,能进我哥的眼睛吗?”

安酒酒想了想自己对林又易的印象,果断摇头,道:“我感觉你哥哥的眼光应该十分高,正常来说,当哥哥的看待妹夫的眼光,一定会用自己来比较。他这么优秀,一般男人肯定很难入他的眼睛。”

“问题是,万一你遇上一个自己很喜欢的,可是你哥哥不喜欢,难道就听哥哥的话,分手了?”金小语觉得这种理论不行。

林又凝皱眉,摇头道:“还是要看情况吧。”

金小语笑道:“可不是吗?我家里就我一个女孩子,可想而知我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再加上,家里优秀的人太多了,以至于我看男人挑剔得不行!”

第252章 神秘老公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52章神秘老公两个女人说着,突然林又凝转头朝安酒酒看过来,问:“酒酒,话说你男人是个什么样的?”

“不都说了吗?一会儿你们见到人不就知道了!”安酒酒神秘地笑道。

见到人?

估计她们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吧!

“我觉得,你看唐大律师那样优秀的男人都没能入酒酒的眼睛,我估计啊,她老公肯定是极品!”林又凝盯着姝姝的小脸蛋,一边陪着她在拼玩具,一边说:“小语你看看姝姝的小脸蛋,长成这样漂亮的脸,你觉得要有多么优秀的基因才够啊!”

“你说得对,虽然酒酒很漂亮,可是姝姝像酒酒的地方有点少,估计啊……酒酒的老公肯定是超级蓝颜祸水!”金小语用词更加夸张。

林又凝煞有介事地点头表示应合。

安酒酒虽然对这两个女人肆无忌惮地评价自己男人表示无奈,但是却是笑着点点头:“你们说得对,事实上……在我眼里,确实没有任何男人能比得过姝姝的爸爸!”

金小语:“……”

林又凝:“……”

姐姐,你这么自恋真的好吗?

“酒酒可是青梅竹马的,我怀疑啊!应该情人眼里出西施,在酒酒的眼里,审美已经被她男人带歪了!”林又凝猜测。

金小语想到这栋别墅的格局和装修,却摇了摇头:“就算不能打一百分,也绝对九十分以上的!这是我的直觉!”

“晚上留下来吃饭,他回来你们就知道了。”安酒酒还是保持着神秘感。

两个女人也就不说什么了,全都把心思放在了姝姝的身上。

姝姝从小生病,一直很乖巧,以前跟着盛小小带着,在医院里又经常认识陌生人,所以面对这两个陌生的阿姨,并没有什么怕生的地方。

很快的,就跟她们玩在了一起。

即将到晚上的时候,司霖沉回来了。

身后跟着徐毅,在一楼检阅营养师还有佣人、保安、等等。

听到声音,在二楼儿童房的安酒酒说道:“他应该回来了,我们下去吧。”

金小语迅速把姝姝抱在怀里,道:“我来抱!”

“姝姝都这么大了,完全可以自己走,不用抱的。”安酒酒无奈:“我还以为你家里孩子多,不至于稀罕成这样呢!”

“嘿嘿!”金小语十分大方:“谁让你家姝姝这样可爱,分分钟想骗我生女儿啊!”

“那也得有个男人播种啊!”林又凝撇嘴,被金小语抢先抱了姝姝,她很不满。

金小语笑道:“这个可不能乱说。万一生儿子呢?如果是可爱的小正太也就算了,若是个皮猴儿,我岂不是……要吐血!”

几人说说笑笑下楼,安酒酒走在前面。

看见司霖沉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资料正在翻阅着,侧脸俊美无敌。

这张脸哪怕从小看到大,她依然只要见到就忍不住觉得心动莫名。

“阿沉你回来了。”安酒酒朝他走过去。

听到声音,司霖沉的目光从资料中抬起来,安酒酒进入他的视线之内,他连忙站起来朝她走过去,问:“今天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嗯,有点难受,不过比昨天好点吧。就是饿!”她忍不住撒娇。

司霖沉眼里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别担心,营养师的资格已经确定了,马上就给你准备你能吃的营养餐。”

“好。”安酒酒笑着转身,对着那两个目瞪口呆的女人道:“小语、又凝,正式介绍一下:这是司霖沉,我老公。也就是,姝姝的爸爸!”

姝姝立刻喊道:“爸爸!”

抱着孩子的金小语一脸呆愣,林又凝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的天啊!”林又凝震惊地看着司霖沉,又看安酒酒:“酒酒,咱们总裁是你老公!”

金小语接着道:“这么一尊大佛,难怪你不愿意在公司里公布婚姻状况呢!”

如果换做喜欢炫耀的女人,肯定分分钟都想把总裁夫人的身份亮出来。

可是安酒酒是一个很不喜欢麻烦的人,所以她选择隐婚,情有可原啊!

安酒酒很满意地看着两个女人呆愣的脸,又朝司霖沉介绍道:“阿沉,金小语、林又凝,她们俩都是公司法务部我的同事,也是我在公司最好的朋友。”

司霖沉朝两个女人颔首,面对她们的时候,即便因为是安酒酒的朋友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却依旧十分冷淡,完全没有面对安酒酒的时候那种温柔。

金小语叹为观止:“我们每天跟总裁夫人在一起工作,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什么总裁夫人不夫人的。我还是安酒酒,是你们的朋友。”安酒酒抱着司霖沉的脖子,对林又凝和金小语说道:“你们坐下吧。”

一行人坐下,司霖沉继续看资料,很快就确定了能留下的人,其他人就让徐毅带走了。

忙完了这些事情,司霖沉才朝林又凝和金小语看过来,礼貌地道:“我知道你们两个,酒酒在办公室里,多亏你们俩照顾了。”

“酒酒是我们的朋友,都是理所应当的,哪里能说是照顾。”金小语快人快语,抢先回答。

林又凝跟着道:“我们一直都说,想见见姝姝。没想到不仅见到了姝姝,还能见到酒酒的神秘老公!”

神秘老公……

司霖沉看了安酒酒一眼,眼里充满了埋怨。

那意思似乎在说:瞧你,我都变成神秘老公了。

安酒酒无奈。

她也不是故作神秘的啊!只不过如果顶着司霖沉的老婆的名号在公司里,不知道要多不自在。

尤其是,她刚进公司的时候,跟司霖沉也没有复婚啊!

她只能道:“没有神秘,我刚进公司的时候,确实是……离异状态嘛!”

离异两个字,她说得十分俏皮。

如此一来,倒是没让司霖沉不高兴了。

司霖沉没说什么,只道:“你们在这里聊着,我还有事要忙。晚上留下来吃饭。”

对于他来说,其实并不想隐婚。隐婚是安酒酒的希望,他只是为了配合她而已。

所以,如果金小语和林又凝出去说的话,他是无所谓的。

至于这样的朋友行不行,那就是安酒酒考虑的事情了。

“好的,谢谢总裁!”林又凝笑嘻嘻地目送司霖沉上楼。

一直到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她才放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兮兮地对安酒酒说:“酒酒,你老公是总裁,之前你说的没人比得过他,我就相信了!”

第253章 有些事情根本防不住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53章有些事情根本防不住安酒酒无语。

金小语翻了个白眼,笑道:“那一定是因为你还没有男人的关系!如果你有男人的话,绝对不会这么说!哪一个女人,都是自己的男人排在第一位的吧!”

“我肯定不是,帅就是帅。自己的男人比不上,承认能怎么了?”林又凝不同意她的言论。

金小语迅速朝安酒酒看过来,问:“酒酒,你赞同我们俩谁的想法?”

安酒酒看了看金小语,又看了看林又凝,还没来得及给出答案,姝姝先开口了:“那当然是我爸爸最好了!”

人小鬼大,听这话,三个女人都忍不住噗呲一笑。

见状,安酒酒笑道:“嗯,我家姝姝说得对,当然是姝姝的爸爸最好了。”

她是顺着姝姝的话说下来的没错,但是她的心里却是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在她眼里,除了司霖沉,哪怕别的男人是她不可否认的优秀,她也不会认为比司霖沉要好的。

“啧啧,总裁都已经上楼了,你还用得着这么哄他开心吗?”林又凝撇嘴。

毕竟,她的观点没得到两个女人的认可,不光是金小语和安酒酒不支持,连姝姝都站在对立面!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

她不甘心地说:“我还是觉得,哪怕以后我找了个好的,看到更好的,绝对会承认的!”

“那就等你找到了,我们拭目以待!”金小语哼哼道。

林又凝不依了:“酒酒,你男人绝对是找不到几个人比他厉害的,所以你一心扑在他身上我完全可以理解。问题是……一码归一码,你理智一点回答我,好不好?”

安酒酒抿唇想了一会儿,还是给了跟原来差不多的答案:“又凝,哪怕我再认真思考,我也还是觉得自己的男人最好。别的男人再好,也不能让我动心啊!不然……就我们这分了两次的,哪里还能走回到一起呢?”

可不是吗?

他们分离了两次。

一次是多年前,她给了他刻骨铭心的痛苦。

再一次是结婚后,她想尽办法逼迫他离婚。

两个人一起走过这么多,她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伤害他了!

“敢情你这是在撒狗粮啊!”林又凝一脸郁卒。

金小语倒是开心得很:“撒狗粮也正常啊,谁叫你是单身狗!不喂撑你,弄谁?”

林又凝:“……”

不能愉快聊天了简直!

好在,嘻嘻哈哈过去,这一页也就翻过去了。

转而,林又凝又说起了安酒酒的隐婚问题:“酒酒你放心吧,既然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一定会替你保守,以后在公司里,也会替你多做掩护。”

金小语也说:“是呀酒酒,以后你就不用一个人撑着啦!”

安酒酒心里感动,上前分别跟两人拥抱了一下,随后道:“谢谢你们。不过呢……我也不知道能瞒住多久,毕竟到时候我的肚子大了,盯在我身上的目光肯定特别多。”

“那倒是。尽量吧,反正咱们一个部门。”金小语说道。

林又凝也点头:“对呀,我们一个部门,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好好帮衬帮衬,你放心吧。”

两人说得信誓旦旦,却没想到,有很多事情是她们根本防不住的!

安酒酒请了半个月假,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基本很少出门。

在家里无聊,除了陪同姝姝上早教课以外,就是偶尔跟朋友打电话。

盛小小上班了,工作忙得很,两人的联系少了很多。但是只要有休息天,盛小小都是亲自跑过来浅水湾这边,因为她是医护人员的关系,所以也给安酒酒带来了很多养胎的好办法。

半个月后,安酒酒的孕吐终于结束了,整个人神清气爽,开始能够吃肉,就代表她已经挺过去了孕吐期。

歇息了那么久回到公司,自然引来一些不满。

“法务部的安酒酒真是牛啊,谁家员工请假这么厉害,一请假就是半个月!”

“人家怀孕呢,国家规定也要允许请假的呀!”

“啧,说好听是怀孕。说不好听,谁知道她哪来的孩子!你们谁见过她的老公?”

“可不是嘛!不是老公太挫拿不出手,就是另一种常见的情况咯!”

“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那自然是被某些富商包养了呗!

“看安酒酒穿的衣服没有,都是名牌。还有很多看不到logo,却是高级手工定制的衣服,不是超级有钱的富豪,怎么可能穿得起!”

“那你们说,她的金主会是什么样的人?”

“会是什么样的人?呵呵,给一个情妇穿这么好,那身家自然是很高的。正常身价过亿的富商,不都是头顶地中海挺着将军肚的老头子?”

“哈哈哈……”

各种各样的版本都很多,基本是围绕着被包养为中心来发散的。

林又凝和金小语听着,都觉得生气,倒是安酒酒本人十分淡定。

“酒酒,那些浑话……”林又凝担忧地看着安酒酒,心想人家堂堂的总裁夫人,这些人在背后这么妄加议论,还真是不怕死啊!

不过也是,法不责众。

说闲话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好几十个,怎么算数呢?

“你都知道说是浑话了,何必在乎呢?”安酒酒淡淡笑了下。

她摸了摸腹部,自觉问心无愧,对这些流言没什么好在意的。

若是在以前她或许会觉得心伤难过,但是现在司霖沉对她很好,两人感情日渐升温,姝姝的病又好了,奶奶又摒弃前嫌恢复了过去的慈爱。

她又何必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呢?

“话说,你的肚子也大起来了,兴许之后还会有更难听的吧。”金小语对于这个社会人们的嘴脸,觉得实在是受够了。

法务部的还好,因为跟安酒酒比较熟悉了,又经过了一些事情,所以这群人哪怕在心里想一些什么,也绝对不会放在嘴上说的。

林又凝觉得不忿得很:“哼,你的身份一旦亮出来,看他们还敢多说半个字!”

“你不觉得,我现在没有亮出身份,这些人胡说八道都记在我的小本本里,以后等着倒霉。这样也是很不错的吗?”安酒酒笑得神秘。

第254章 爱不能爱,忘忘不了

林又凝顿时瞪大眼睛,与金小语对视一眼,惊叹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隐藏自己的身份最大的好处岂不就是这个!

躲避掉了许多口蜜腹剑的,当你低位的时候看不起你的人,等你高位的时候都会奉承。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微末之时更能看清楚人心!

“你这招行啊!”林又凝眼睛亮了,顿时不生气了:“放心吧酒酒,我会帮你登记好小黑账的!”

说着,屁颠屁颠地去做自己的事了。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金小语无奈地笑了,道:“这个又凝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

“嗯,她个性比较单纯。这在我们法律界可是少见得很。”安酒酒淡笑。

混这一行的,大多数都会多长几个心眼,哪怕为人很朴实,防心也是相当重的。像林又凝这种的,确实不多见。

金小语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以后谁这么有福气,能够娶到咱们又凝做老婆啊!”

对戏,安酒酒倒是感兴趣起来。

她很好奇地问:“小语,又凝进公司的时间也不短了,话说你对她以前的事熟悉吗?就没有谈恋爱什么的?”

提到这茬,金小语回忆了一下,道:“好像……我之前跟她聊天的时候,无意中从她的语气里提起过,有过一段恋爱史吧。只不过……遇人不淑比较惨烈。后来她忘掉了那段过去。”

“有过这种经历,还能保持本心,这或许就是人生的意义?”安酒酒想到自己和司霖沉之间的坎坷路程,不仅唏嘘:“看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吧!”

比如金小语。

虽然金小语对自己的感情从来都是避而不谈的,但是她还是看得出来,金小语应该有过不是很愉快的感情经历。

但是,他们学法律的,一般不会对别人尽量避而不谈的事情刨根问底。

因而,她也从来没有问过。

正说着,金小语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因为就放在桌上,所以安酒酒一眼看到了短信的内容——今晚芙蓉园,有事和你说,不见不散。

安酒酒不是故意看的,但是自己一眼扫过去就看完了,下意识看了一眼金小语。

只见金小语看清楚信息的内容之后,眼里瞬间划过一丝伤痛。

她迟疑着盯着这条信息,却迟迟不回。

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伤感的气息,安酒酒抿了抿唇,做不到漠不关心,便开口问:“怎么了?”

金小语转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笑了下,道:“没什么。”

说着,把手机揣进了衣服口袋里。

安酒酒挑眉,问:“不回,是打算直接赴约?”

按她的想法,这个信息的内容令她不喜。

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太让人讨厌了,感觉好像自己被强制付出了一样。

“不确定,看情况吧。”金小语回答得有些散漫。

尽管表面上没有什么显露,安酒酒还是感觉到了金小语低沉的情绪,她又问了句:“他说了不见不散,真的会不见不散吗?”

“这话……”金小语别了安酒酒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扎心了,宝贝儿!”

可不是扎心了吗?

不见不散,正常人约起来,确实是没见到人绝对不会离开,一定会守在约会的地点等候。

可是……

那个人,从很多年前她就知道,他的话根本信不得。

最放在眼前的便是前几天的事,把她约在了鳌山,说什么不见不散,可是他从头到尾连人影都不见!

“那是你……”安酒酒觉得,金小语这种状态需要帮助。

或许如她的曾经。

明明分分秒秒都想忘掉的人,却时时刻刻总是在心田上徘徊。

爱不能爱,忘忘不了,最是痛苦。

从里面走出来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彻底打破所有希望,另一条就是为自己争取一把最后的机会。

尽管跟安酒酒的交情还没有多久,但是金小语却觉得难能有安酒酒这样的好友。

所以她想了想,还是说了老实话:“他叫邢默生,是我邻居。就跟你和总裁一样,我们也是青梅竹马。可是我可没有你幸运。”

幸运么?

安酒酒抿唇淡笑。

其实过程也是很辛苦的,在当初痛苦绝望缠身的时候,怎么都想不到未来竟然还能有跟司霖沉在一起的机会,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能走到今天。

所以,她建议是:“如果真的喜欢得不得了,但凡有一丝希望,总还是不要放弃的好。”

“哪有什么希望!我从十五岁开始发现自己喜欢上他,可是,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金小语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回想起那个冷心绝情的男人,她也是在心里痛骂自己犯贱!

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她为何总是走不出来?可不是自己犯贱么?

“聊聊吧。”安酒酒举起手里的咖啡杯,示意金小语可以慢慢说。

既然开了个头,也不怕说下去。

金小语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他住在我家隔壁。我从小就喜欢跟着他,小时候他对我也很好。到现在我还记得,小时候两家父母总是开玩笑,说这样的缘分,未来怕是要成一对的。”

“他比我大四岁,当他进入青春期十五六岁的时候,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我见证了他第一次恋爱。”

“他的初恋……包括他后来每一次恋爱的对象都不喜欢我,对我这个所谓的小青梅,基本都是采取了主动攻击的态度。”

“起先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后来等我十五岁了,终于明白为什么看着他跟别的女生在一起我会不开心。”

“只不过,大概因为这样的年龄差,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追随不上他的脚步。”

“如今,他三十了,事业有成,恋爱也相当稳定。我看……快要谈婚论嫁了吧!”

说到这里,金小语的情绪越发低落,眼眶都是通红的。

安酒酒皱眉:“听起来,这就是一个单恋的故事。”

喜欢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无解吧。

第255章 到该放弃的时候了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55章到该放弃的时候了“我也不知道。大概……”金小语自嘲一笑,道:“是因为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惯了,所以才这么不让人珍惜吧。”

安酒酒紧蹙眉心看着她,想了想,问:“他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啊?”

“谁知道呢!”金小语一口气将剩下的咖啡喝完,拿着咖啡杯去水池那边洗。

安酒酒看着她的背影,真没想到个性这样爽直的金小语骨子里竟然埋着这样无望的单恋!

她想了想,问:“晚上去赴约吧,我陪你一起去!好歹多个人帮你看看,也好给你推动一下,是要继续往前走还是果断断臂止损,也早点做个选择。”

“啊?”金小语迅速转头过来,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道:“不好吧?你现在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万一出点什么问题,我可赔不起,怕是你家那位会活撕了我!”

安酒酒笑了笑,道:“没事的,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好。”

她现在的胎基本已经稳了,虽然司霖沉对她的安全很注重,却不至于禁止她出门。

尤其是,他明知道她难得交知心朋友,是一定会支持她的。

“这样吗?”金小语果然有些心动了:“那好吧,晚上一起去。”

毕竟,安酒酒说的对。

是要继续这样的无望,还是断臂止损,总要给自己一个结局。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金小语的事情,安酒酒没有跟林又凝说,下班的时候林又凝家里有事便急着回家了。

安酒酒跟司霖沉打过电话报备情况,电话那头是一片沉默。

“阿沉,你先回家吧。我吃过饭就回去的,保证!”安酒酒用上了杀手锏——对他撒娇。

只要她撒娇,基本没有磨不动司霖沉的,这是她从小到大的经验。

司霖沉果然拿她没办法,虽然不高兴,最终还是答应了:“早点回家,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你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话,以后就老实给我禁足!”

“好啦,我知道了。”安酒酒笑着挂了电话,然后朝金小语挑了挑眉,眉眼喜悦飞扬。

金小语眼角一抽:“啧啧,明知道我单身狗,还是个单恋无望的单身狗,你还要成天对我撒狗粮,于心何忍?”

“呵呵,走吧!如果真的无望,就早点结束掉,不奢望不就好了。”安酒酒已经收拾好了桌面,拿上包包抱住金小语的胳膊,两人一起往外走。

金小语觉得,就这副小模样,难怪能够搞定司少!

本来又是青梅竹马的,司霖沉肯定很吃安酒酒这一套。

而她金小语呢?

虽然她是被家里的男人们宠大的,但是大概是因为从她出生母亲难产而死的关系,她的生活里没有柔情的女人引导。

跟着一群男人一起长大,从小个性就好强。

不管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叔叔伯伯哥哥们都会塞给她。

撒娇什么的,基本没有过吧!

对邢默生,她永远都是站在那里等待,想要等他回过头来看一眼在后面辛苦追逐的自己,可是骨子里的矜持却让她举步不前,哪怕走到他的身后,却从来没有勇气出声叫他停驻脚步!

金小语在想,如果自己能对邢默生撒个娇什么的……

不行,自己想想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估计邢默生也会觉得她疯魔了,恨不能连那点青梅竹马的最后一点情分都给弄没了吧!

不多时,两个女人来到了约定好的芙蓉园。

这是江城一家高档餐厅,以华贵为主,大部分接待重量级的贵宾都会在这里。

两人报了包间号,便有穿着旗袍的服务员领着她们进入包间。

出乎金小语的预料,里面一家有人在等着,而不是再一次放她的鸽子。

看见她来了,包间内坐着的*了起来:“丫丫。”

安酒酒看过去,看到一个温润中带着锋芒的男人,虽然不像司霖沉那样,也不像纪南程。

比起严守季、林又易之类的,邢默生多了一种丛林野兽的气息。

但是,他的侵略气息即便很重,却被外表的温润优雅完美包裹着,如果不仔细辨认根本分辨不出来。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安酒酒。”金小语拉着安酒酒进门,对安酒酒说道:“酒酒,这是我……邻居,邢默生。”

“邻居?”邢默生明显一愣,朝金小语看过去。

“你好,邢先生。”安酒酒一看就知道,平时金小语肯定不是这么介绍的。

只是金小语大概对邢默生的爱有点疲倦了,所以才会这样。

大概金小语内心里已经在慢慢放弃这段无望的感情吧?

“你好。”迫于有个安酒酒在,邢默生没有继续说什么,看着金小语的目光幽深,带着不知名的情绪。

金小语低着头不去看他,坐下后便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邢默生看了一眼安酒酒,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你带了朋友来也正好,这些事刚好请你朋友帮你参考一下。”

说着,他把放在座位旁边的一个档案袋拿过来,送到了金小语面前。

金小语一脸疑惑,接过档案袋便打开,拿出资料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你的婚期,已经决定了?”

“仔细看看就知道了。”邢默生下巴一指,趁着这点时间,按了服务铃,让服务员进来准备上菜。

服务员进来了,他又对安酒酒说道:“先前不知道安小姐也会来,现在安小姐补点自己喜欢吃的菜吧。”

安酒酒看了一眼已点菜单,扫了一遍心里有些诧异。

那可都是金小语喜欢吃的菜!

由此可见,这个邢默生应该不是金小语说的那样对金小语冷漠绝情吧?

安酒酒心里想着,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回以微笑:“谢谢。我补一个菜就好。”

点完菜,她看了一眼金小语,发现金小语盯着那些资料,久久不翻一页,便问:“怎么了?”

“这是婚礼章程和细节。”金小语的声音很轻。

果然,无望的爱情,确实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了。

第256章 婚礼偷天换日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56章婚礼偷天换日她将资料合上,刚才低着头看资料的时候一个字都没看进脑子里,把全部力气都用在做心理建设上了,所以当她抬起头来看向邢默生的时候,倒是显出了几分平时的硬气。

“恭喜你要结婚了,不过……你结婚的章程让我看做什么?我又不是婚礼司仪,也不是你的长辈亲戚。”

她好不容易说完这话,却觉得心口在滴血!

这个男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把婚礼章程拿过来给她看,莫非是要她给意见?还让她朋友帮着一起参考意见?

欺人太甚!

而邢默生,就像是知道她不会仔细看的一样,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见她把资料推回来,他也不生气,转而将资料送到了安酒酒的面前:“安小姐,麻烦你帮合计合计?”

安酒酒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金小语。

她觉得,金小语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这个邢默生,真的很会把人往绝境上逼!

“我自己没有举行过婚礼,也极少参加过婚礼,不是很了解这些。”安酒酒斟酌着道:“不过,我随便看看吧。”

金小语彻底撑不住了,突然站了起来,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安酒酒:“……”

包间里就有洗手间,金小语往外去分明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呼吸的空间啊!

她诧异地朝邢默生看过去,挑眉,带着几分质问:“邢先生,这是几个意思?”

邢默生唇角轻轻勾起,下巴一指,道:“小语的脾气,我就知道她不会认真看的。本来没想到安小姐会来,既然你在,那就更好办了。”

他的意思便是,让安酒酒看一下结婚章程。

安酒酒狐疑地低头翻开这份资料,上面写着举办婚礼的两个人的名字,男方叫做邢默生,女方……

郝玉玲。

这个郝玉玲是谁,安酒酒当然不认识。她耐着性子一路看下去,越看到后面越是惊讶!

她猛地抬头看向邢默生,震惊地问:“你这是……偷天换日!”

结婚居然偷天换日!!!

太难理解了,为什么?

却见邢默生十分淡然,道:“小语大概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职业。”

他薄唇一抿,道:“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邢默生,这江城的地下势力三分天下,三足鼎立,不才正是其中一足!”

安酒酒:“……”

她更加震惊了!

难怪她看到这婚礼章程的时候,觉得很奇怪。因为,太注重安保了!

她本来是觉得,能跟金小语家邻居的,一定也是富豪人物。

却没想到,竟然是混道上的大佬!

“看完了,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打算。所以……请安小姐帮个忙。”邢默生又道。

安酒酒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眼前坐着一名大佬姑且不算什么,问题是……他要举行婚礼,新娘只是他特别安排假冒的。真正的新娘是——

金小语!

可是,邢默生这是什么作风,要娶金小语,却从来没有表现过自己的意思,没跟金小语商量过,金小语还在那边自怨自艾,伤神不已!

“邢先生。”安酒酒觉得自己很想不明白:“我可以问一下,你对小语是什么态度吗?”

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我以为安小姐看过章程之后,应该会有所了解。”邢默生没说出答案,却已经回答了安酒酒的问题。

因为,娶她,甚至还特意做了这么多保护手段,就已经证明了什么!

“我能理解邢先生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掩盖,大抵是为了保护小语。可是……”安酒酒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你从来不曾跟小语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两人没有经历过恋爱期,你怎么能肯定她会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太荒谬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邢默生无奈一笑,道:“她想什么我知道,只不过……很多时候我身不由己。”

“哪怕身不由已,至少她有知情权!”

安酒酒觉得很荒唐:“邢先生,感情和婚姻都是两个人的事,你自己主张自己的事情便也罢了,为小语做主的时候,就算你打算用你道上那套霸道作风,作为婚礼的当事人,你至少也应该知会她一声吧?”

而金小语,一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她觉得很难理解:“邢先生既然想娶她,心里肯定是有她的对吧?可是你……有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嫁给你?”

“我有我的苦衷。”邢默生眼神一黯。

这时候,他骨子里那种杀戮便一点一点地暴露出来,哪怕他隐藏得很好,安酒酒还是感受分明。

安酒酒倏地站起来,将资料扔回去给邢默生,道:“姑且不管小语是什么态度,作为小语的朋友,我无法接受这种事!我会把你的意思跟她说清楚,她要做什么选择,端看她自己!”

说着,便捏着自己的包包,饭也不想吃了,直接拉门往外走。

而邢默生,竟然没有挽留。

安酒酒不能理解,这个男人是有病呢,还是有病呢,还是有病呢!

当然,如果没脑子的话,自然不可能坐拥江城三分之一的地下势力。

可是情商……

他负二百五吧!

安酒酒刚刚走出门口,就看到了靠在门口墙上低着头的金小语,也不知道她站在这里多久了,有没有听到里面的谈话。

“酒酒?”金小语发现安酒酒站在旁边,有些诧异:“你怎么也出来了?”

安酒酒心想,金小语应该是没有听到她与邢默生的对话,这家餐厅的隔音还是做得相当不错的。

而金小语一直站在这里,应该是根本就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出门后就一直在这里站着!

“还打算进去吗?”安酒酒静静地问。

金小语摇头:“不进了,我们回去吧。”

整个人像是失了水分的鲜花一样,蔫了。

安酒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建议你进去和他说什么,已经帮你把包拿出来了,我们走吧。”

她觉得,如果邢默生有什么话想跟金小语说的话,那有的是机会,无需拘泥于现在。

而她现在要做的,是先安抚金小语的情绪,然后弄清楚金小语的打算!

至于做出什么选择,是金小语自己的事。

第257章 以前怎么没这么听话

“嗯,好。”金小语接过自己的包包,率先往电梯间走。

两个女人下楼,一直都没有说什么话,一直到上了车,金小语才突然问:“他让你帮忙参考意见了?”

“嗯,算是。”知道金小语的状态也不好开车,所以安酒酒让金小语坐在副驾上,她来开车。

金小语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目光迷离地看向车窗外面的霓虹,眼神却没有焦距:“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要对另一个人残忍,竟然是没有底线的。”

认识金小语这么长时间,安酒酒一直都知道,金小语是一个相当坚强的女人,她极少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说到底,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小语,虽然这是你们俩的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插手。”安酒酒叹了一口气,道:“你那位……青梅竹马的邻居,他想娶的其实是你。”

“什么!”金小语一愣,迅速转头过来看向安酒酒。

她一脸的惊诧,显然对安酒酒的说法采取完全不可信的态度。

安酒酒抿了抿唇,盯着前方的道路慢慢开着车,说道:“那个婚礼章程表面上,是邢默生和郝玉玲的婚礼。但是……郝玉玲不过是一个替身,他真正打算娶的人,是你。这份章程,应该是只有他手里有一份,而到时候,应该是需要你来配合的。”

“我……”金小语整个人都傻住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安酒酒再次叹气:“如果你刚才看了那份章程,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她想了想,还是解释:“我从来没见过邢默生这样的人,他应该是知道你对他是什么心思的,所以他单方面决定了要和你结婚,却没有想过征求你的意思,没有问过你愿不愿意跟随他过枪林弹雨的生活。”

从邢默生愿意对第一次见面的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安酒酒就能看出来,邢默生对金小语是有心的,能让金小语带来见他的朋友,他也十分容忍。

“怎么可能!”金小语还是不能消化这种说法,一脸懵逼。

安酒酒无奈一笑,道:“具体如何,你自己跟邢默生聊。要不要嫁给他,也是你的事。”

她说着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后,才道:“只不过,身为你的朋友,我觉得自己有提醒你的义务。我不明白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邢默生显然不懂得如何爱人,你跟他在一起,心里肯定会很苦的。”

金小语没有说话,垂下头思索安酒酒的话。

其实她能明白安酒酒的劝告,而她自己,也是知道邢默生是什么样的人。

当局者迷没错,可是当局者也更明白内心的感受。

很多事情,旁人看了都会提出各种冷静的意见,可是毕竟不是当事人。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站在安酒酒的角度,如果是她,跟态度不明不白的邢默生在一起,肯定是百分百不愿意的。

可是谁知道金小语会怎么想呢?

安酒酒点到为止,也没有多说什么,开着车子将金小语送到了家,便打算下车打车回浅水湾。

金小语叫住她:“酒酒,你就开我的车回去,明天早上开去公司就好了。我明天早上可以打车过去,也可以叫我哥哥送我去上班的。”

“嗯,也行。”安酒酒没有客气。

安酒酒走后,金小语便进了屋。

这套公寓平时基本是她一个人在家,但是却有合住人,是她最小的哥哥金再文。

本来为了上班方便,她是打算一个人住的,但是从家里搬出来,全家人不放心,最后做出决定,小哥哥陪着一起住。

金再文是一个钢琴家,常年在外面演出或者出席别的活动,所以大半时候都不在家,今天也一样。

金小语觉得有些疲惫,心里却没有之前在酒店的时候那样低沉了。

她想不明白邢默生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打算娶她,又为何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他们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互相表达过自己的心意,甚至这些年一直是不冷不热地话都没说几句,可是他竟然安排了偷天换日的婚礼计划?

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金小语才终于洗完澡走出来。

裹着浴巾出来,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那个男人,她猛然吓了一跳,尖叫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想去的地方,有哪里拦得住我吗?”

那人正在翻阅她放在床头的书,见她出来了,便把书册放下,朝她看过来。

她一个人在家,睡衣都没拿只裹着浴巾,玲珑的身躯被包裹在浴巾里,围绕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浴巾的下摆刚好遮住屁股,迈开双腿的动作稍微快一点,都有可能走光。

这种状态,令男人的眼神变得深邃,目光也放在她洁白的双腿上。

“转过去!”金小语囧得不行,大吼一声后,迅速闪身进入旁边的衣帽间。

靠在门上,她拍着自己的胸脯按住心口,心脏跳动失去了规律,砰砰砰地锤击着她的胸腔,脸上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通红一片。

她好不容易按捺住自己失序的心跳,快速拿了睡衣换上,这才拉开门走出来,站在衣帽间门口便没有往前走了:“你来干什么?”

从小一起长大,在他这里也受过很多委屈,她的语气自然没有对别人那样客气。

邢默生也没有生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说:“你朋友安酒酒让我先问问你是否愿意,所以我就来了。”

金小语:“……”

她无语片刻,撇嘴道:“酒酒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样听话?”

“或许,她说的是对的。”邢默生还是没生气。

这个男人从小就练就了镇定的本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很少有人能够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哪怕是金小语也很少。

她甚至觉得,自己从来不曾了解过他。

而他最吸引她的地方,便是这种神秘感。

第258章 可是他没有选择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58章可是他没有选择她需要时间慢慢消化之前安酒酒说的那些,也需要时间去做出决定,要不要这样冒险?

而邢默生会来,就是要她给答案的,她暂时给不出来。

若是以前她开口赶人,邢默生肯定会立刻就走的,但是此时没有。

他依然稳稳当当地坐在她的床上,神色淡定地道:“这份章程知道的人并不多,你如果愿意,就仔细看看……”

“如果我不愿意呢?”金小语脱口而出。

她都没有思考过,下意识问出来。

话刚刚出口,就发现邢默生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即便弧度不大,也是相当难得。

而金小语迅速从他眼里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果然,这男人眼里满满浮现出阴鸷的冷光,问:“难道你有别的对象?”

金小语:“……”

她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会想娶她,而安酒酒说的那些,让她知道了原来他对她也是有心的,让她欣喜的同时,也让她觉得难受。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那样专制,因为他想娶,所以就制定了计划,甚至都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

把她当成什么了!

“邢默生,我受够了你的自我!”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轻而易举露出了在别人面前很少展现的委屈。

金小语在原地蹲下,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盯着地面拒绝看他。

那副模样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好像受伤的野兽。

不一会儿,一双室内拖鞋出现在她的视野之内,邢默生在她面前蹲下。

金小语还没有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的时候,他突然伸手过来将她抱起来,朝床上走去。

其实,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并不少,从小到大他们可以说是很亲近的。只是越长大后,越疏远。

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不知道到底什么发生了改变。

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坐着,床沿也塌下去一块。

他也坐了下来。

“没有提前询问过你的意愿是我不对,我以为……这种事不需要问。”

清冷的男人声音在耳边响起,金小语缓缓抬起头来,眼里都是不可思议:“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

她想说“怎么可能娶得到老婆”,但是转念一想——

不对,他怎么可能娶不到老婆?

就以他的颜值,以他的财富地位,多的是女人趋之若鹜!

“我看不懂你,邢默生。”

她改了口:“好像从十年前开始,我就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也是这十年来,他们日渐疏远,再也没有小时候的亲密。

“我很抱歉。”邢默生淡淡吐出这几个字。

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应该知道,我走了这样一条路,很多事情无可选择。”

金小语的声音突然拔高:“可是你为什么要走这样一条路!”

那么突然!

那么凶险!

那么……不近人情!

没错,自从走了这条路之后,他就缓缓变成了一个没有人情味,身上充满了杀戮的男人。

不光是跟她疏远了,就是他的父母亲人……等等,都一样。

邢默生眸光幽深地看着她,没有去解释为什么,只道:“当初一只脚踩进去了,我无法拔除。”

“当初……”金小语还想说些什么,想到他之所以一只脚踏上这条路都是因为自己,便无法再开口说下去了。

她咬住下唇低下头,眼圈慢慢红起来。

十年前……

邢默生虽然是一个不爱说话不喜欢表达情绪的人,可是那时候他不像现在这样神秘,也没有现在这么冷酷薄情。

一切的改变源于那一次她被绑架……

身为金家最受宠的千金小姐,金小语是很多金家商业对手的目标,也是许多不法分子眼里的香饽饽。

但是家人一直把她保护得很好,所以她从小也没有经历过什么绑架之类的事情,一直到十年前她十七八岁的时候……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正值青春期,犹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散发着青涩却迷人的气息。

金小语一向很低调,从不跟外界炫耀自己的家世,知道她家里情况的同学并不多,而她也时常跟着同学们参加普通的聚会活动。

她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同学设计,被在酒水里下了药,把她给卖了!

那几个贪财的同学并不知道她有多值钱,收了绑匪的两万块钱,给她下了药,把她送上了绑匪的车……

绑匪将她拿到手后,便给金家发起了勒索的消息,要求三天内拿出五千万,不然就将她迈进红灯区。

金家人投鼠忌器,只能立即筹备赎金。

而邢默生却不愿意等现金弄到手,因为那太慢了,很可能会发生意外。

所以,他通过自己的能力,单枪匹马来了。

邢默生担心的一点都没错,金小语十七八岁的时候长得已经很出挑,那些绑匪看上了她青春的容颜,对她伸出了魔爪。

那时候,邢默生从天而降。

金小语从来没有见过他凶残的模样,那一天他浴血而战,凭借一己之力,挑了五六个彪形大汉,而他自己也在那一战中身负重伤,差点抢救无效死亡。

但是,她安全无虞了,他却被黑帮分子盯上了。

黑帮头子想要培养接班人,一直在寻找好苗子,最后把目光定焦在了邢默生的身上,他身上爆发出来的戾气和下手的狠劲,让黑帮头子特别欣赏。

邢默生一开始并不想走上那样一条路,可是他没有选择。

灭了邢家满门和加入黑帮,这两个选择他根本不需要考虑。

从此,他踏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回忆起那些事情,金小语依然很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邢默生打断了她的话:“哪怕时光可以重来,发生那样的事,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金小语一愣,幽幽地看向他。

“丫丫,一入洪门深似海,我能做的,只有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家人,也保护……你。可是,安酒酒说的那些……女孩子想要的,我没有办法给你。”

他继续说道。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根烟。

打火机都拿在手里了,然而,看了她一眼,终究没有点燃香烟,而是放了回去。

第259章 这个主意打得不错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59章这个主意打得不错金小语看着他不说话,目光顺着他的动作放到了那个档案袋上。

因为知道了那不是他和别人的婚礼章程细则,所以金小语也就平静了许多,缓缓将章程打开认真看起来。

不得不说,他把所有的一切可能性都想到了。

他现在是江城地下三分之一势力的头儿,也是道上传说中的不可战胜的孤狼,不知道被多少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传说,他没有任何软肋,没有人从他脸上看得出来他内心的想法。

他结婚意味着什么,金小语完全可以想象。

会有多少敌人混进去,目标或者是他,或者是他要娶的女人!

这样的大佬,身边自然不可能没有女人的,郝玉玲便是他的左臂右膀,这么几年一直跟在他身边出生入死,扮演着大佬的女人的角色。

对于郝玉玲这个人,金小语其实并不陌生。

她见过郝玉玲好几次,那是一个高贵冷艳的女人,喜欢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将那完美身材展露无疑。

郝玉玲很强大,能够一个女人撂倒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五六个大汉。

但是,金小语也曾见过,郝玉玲眼里迸发出来的对邢默生的爱慕!

“这些年,郝玉玲给你挡了不少灾祸吧?”金小语轻轻问了句。

邢默生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她。

金小语叹了一口气,又问:“你为什么不真的娶了她呢?”

问出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是痛得不能呼吸的!

可是,她还是想问。

因为,哪怕她再喜欢这个男人,也不能否认,她和他立场不同。

他离不开这条路了,而她……

以她的能力闯上这条路,只有死路一条!

别说邢默生的对手,就是他的下属,也不会服从的!

然而,她的问题问出来后,身边的气流就发生了变化,邢默生的声音也变得森冷起来:“你想我娶她?”

金小语:“……”

又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好吗!

再说了,这个婚礼章程,不就是邢默生和郝玉玲的婚礼?

以后,郝玉玲就是他们的主母,哪怕偷天换日下,她金小语不过是他养着的地下情人!

她能答应这种事吗?

安酒酒刚刚从包间里出来的时候很生气,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作为好朋友,她当然不愿意让自己的朋友去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在邢默生迫人的视线下,本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金小语不得不挤出一个答案:“你娶不娶她,又不是我想不想的。难道我想你就娶,我不想你就不娶?”

这话,让邢默生沉默了。

他并不愚蠢,原来是没想过那些问题的,但是既然有了个开端,举一反三他总能明白金小语说的话,其实是反讽的意思。

默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外面看你是委屈了些,可是……”

本来他是很有信心的,因为他很清楚金小语对自己的感情,即便两人从来都没有往这边讨论过,可是他看得出来。

可是现在……

他终于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认为就一定会发生的,金小语或许还喜欢他,却不一定因为喜欢就愿意忍受这样的委屈。

“你让我考虑几天吧。”金小语觉得很乱。

她刚刚知道他是这么打算的,刚刚知道他的心意,原来并不是真的喜欢郝玉玲,原来他想娶的不是郝玉玲而是自己。可是这样的方式,她觉得自己不能接受。

金小语是一个直白的人,她喜欢沐浴在阳光下,并不想被隐没在地下。

而且,她更希望跟自己的爱人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全世界,而不是要有一个挡箭牌!

这一切,都是邢默生给不了她的!

而现在的邢默生,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年,再也没法回头。

他只能变得更强,或者——

被比他强的人弄死!

“要考虑几天?”邢默生皱眉,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他第一次感觉,她或许是他抓不住的!

金小语抿唇想了想一下,道:“一个星期吧,一个星期后,我告诉你我的决定。”

给自己一个星期好好想想,要不要跟着淌这一趟浑水。

直觉告诉她,进入邢默生的世界,她有可能小命不保。

可是感情上却让她很向往,她想跟他在一起!

邢默生见她给了具体的答案,虽然心里忐忑不安,却还是尊重她的决定:“那你早点睡,我先走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像小时候一样,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亲昵了。

金小语没说话,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走正门,而是从窗户翻了出去。

她心里一惊:这里可是九楼!

被吓了一大跳,她连忙冲过去从窗户上看下去。

只见一条黑影沿着墙面上的一些着力点,像蜘蛛侠一样在墙面上移动,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幕中。

“这家伙,本事越来越强了。”她默默念了句,把窗户关上,转身回到床上。

不禁在想:看来,住在九楼也不怎么安全,如果遇上了那类人,她怕是会在睡梦中被杀死吧?

再又一想:或许,这才是邢默生这么多年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原因。

他想娶她,却不肯光明正大,甚至都没跟她好好见面说话,哪怕今天来解释这个婚礼的事情,也是翻窗进来的。

主要原因,自然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弱点浮现在世人面前。

因为——

一旦别人知道她金小语才是邢默生放在心里的女人,那她就成为他的软肋,想要绑架她刺杀她的人,一定不计其数!

金小语转头,那本婚礼章程落入眼中。

她定了定心思,这才把整本资料拿在手里,一页一页翻看下去。

习惯了看合同的金小语,看文件的速度相当快,很快就扫了一遍这本厚厚的章程,最终,目光停留在新娘的名字上——

郝玉玲。

这个女人可以说是邢默生的一只臂膀,让她来做邢默生表面上的妻子,而她金小语则是婚姻登记处配偶栏里的邢太太……

所有的火力将会被郝玉玲给吸引了,完完全全地保护了她金小语。

不得不说,邢默生这个主意打得真妙!

第260章 怎么,我的存在碍着你了?

只不过,邢默生一定没想过,郝玉玲对他有爱慕之心,这种错综复杂的安排,难道真的不会出任何问题吗?

而郝玉玲,不会想要了她金小语的小命,好独自占有邢默生吗?

金小语想了一晚上想不出来答案,整晚未眠,导致第二天是盯着黑眼前去上班的。

“昨晚没睡好?”安酒酒一看就知道金小语昨天晚上肯定是失眠了。

毕竟,那种事情,换了在她的身上,她估计也是睡不着的。

感觉整个人生都发生了变化啊!

“确切说,不是昨晚没睡好,而是一晚上没睡。”金小语打了个呵欠,道:“我有几分合同要拟,一会儿还得交给你们这边走流程审核,所以先不和你说了,忙去啦!”

看着她走去自己的位置,林又凝一脸疑惑:“她这是怎么了?”

安酒酒抿唇,道:“有点感情上的事纠结。”

金小语没有授权她可以往外说,所以安酒酒也没有想过要暴露金小鱼的隐私。

林又凝倒是奇怪:“感情上的纠结?她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不等安酒酒给出答案,她自己想到了一种可能:“嘿!该不会是暗恋吧,是不是暗恋的对象有女朋友了,或者要结婚了?还没有恋就失恋了?”

安酒酒唇角猛地一抽。

姐姐,你真相了!

歪打正着啊!

她挺着孕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着林又凝,笑了笑,道:“话说,我发现你最近的消息和电话有点多。”

“哪有?”林又凝眼里闪过一抹心虚。

安酒酒也没有说得太明白,毕竟好朋友之间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过多地干涉闺蜜的感情生活,这份友情容易发生危机。

说不说全看林又凝自己的意愿,如果她愿意说就说,不愿意也没办法。

“开工吧。”安酒酒淡笑,没有多问。

林又凝松了一口气。

安酒酒这个人,怎么说呢?

她其实很敏感,也很机智,一般的小动作很难在她面前逃脱。但是她这个人很懂得分寸,知道任何人在一起最好相处的尺度。

因而,跟她在一起很舒服。

当然,林又凝不知道安酒酒是怎么样成长为今天这个样子的,说多了都是泪!

见安酒酒忙碌起来之后,林又凝便拿出手机扫了一眼。

她最近电话和消息确实有点多,包括微信这些社交账号。

而这些,都是同一个人搞出来的幺蛾子!

严守季!

不知道那个男人发什么疯,最近密集地打电话,每天不少于一通电话,不少于三条短信。

而微信呢?如果她不回,他也就知进退一点,发个几条闲聊一下。如果她回复了……

想想都怕!

关于这个,林又凝当然不想告诉安酒酒,毕竟严守季是严非烟的哥哥,而严非烟害过安酒酒,如果让安酒酒知道自己跟严守季走得近,安酒酒应该会难过吧?

她看了一下微信,严守季发过来的最新一条是:上班了吗?有个法律问题想问下你。

林又凝觉得疑惑。

就严氏的水准,虽然比不过司家帝国,却也并没有差太多,怎么他们堂堂大boss竟然会找她一个小小的法务来咨询法律问题?

尽管如此,她还是回了一句:上班时间不让玩手机,我很忙,有事下班再说。

算是礼貌性的打发。

那边迅速回复一条过来:好,下班见。

林又凝:“……”

下班见,是几个意思?

*

下班的时候,安酒酒还是老样子,跟司霖沉约好了时间,走一段路到了下一个路口,他会在那里等她。

她进电梯准备回家的时候,正好林又凝也匆匆进来:“哎呀酒酒,等等我!”

“你不是说还有个工作没做完?”安酒酒疑惑地看她一眼。

林又凝无奈地笑了笑,道:“是没做完,但是有点急事,我明天早上来早点赶工就好了。”

安酒酒不疑有他:“哦,原来如此。”

林又凝没看见金小语,便问:“小语呢?没跟你一起下班?”

“她今天有外出的任务,应该是直接下班回家了吧。”安酒酒想到白天金小语跟着业务部的人出去了,应该是去谈合同细则。

“怪不得一下午没见她。对了!”林又凝想到金小语,便问:“虽然我今天忙得头跟尾巴挤成一堆,可是我今天去茶水间的时候看见小语了,我觉得她情绪很不对劲。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想到金小语发生了什么事,安酒酒的笑容淡了,叹了一口气,道:“她确实有些心事,不过放心吧。小语那么坚强,肯定能好的。”

“嗯。我相信。”林又凝点点头,想到金小语平时活力四射的样子,便笑了,道:“等忙过这一阵,咱们仨儿聚个餐!”

最近公司拓展了好多新业务,签订了很多新合约,帝国上下全体都很忙碌。

法务部也是一样,那些合同细则,一条一条都要斟酌,并且仔细推敲举一反三,好为公司争取最大的利益,确实是半点没法放松。

“上头不是说了吗?等忙过了这个季度,咱们会有团建。”安酒酒笑道。

说着,一楼到了。

林又凝跟着安酒酒迈步走出电梯,倒让安酒酒有些意外:“咦,你不去-1层开车吗?”

“哦,有人找我有事,在外头等我呢!”林又凝这才想到不妙,等下安酒酒跟严守季撞上怎么办?

没错,严守季!

都怪她手贱,打了那么一句话“下班以后再说”,她本意是为了敷衍,可是严大少爷却当了真,竟然真的在下班时间准时过来,她连拒绝的空间都没有!

想到安酒酒也在,她连忙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到西城路口那边等我,我在那边上车。

眼瞧着走几步就要走到自动感应门了,林又凝有些焦急地看了看外面,好在,等在那里的那辆宾利居然真的缓缓开走了,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还好,严守季这个男人虽然挺霸道,但是关键时刻好在不会掉链子!

安酒酒跟着林又凝走出门口,外面已经有不少车子在接人。

她也没有多想,对林又凝说道:“那我先走了。”

“好。”林又凝连忙点头,速度极快。

第261章 勾引她当消遣

她笑得蔫坏:“谈恋爱了,偷偷谈,不告诉我?”

“呸呸呸!”林又凝想到严守季那种死皮赖脸却又霸道专制的样子,还有毒舌……缺点一大堆,她想到跟这样一个男人谈恋爱都觉得头皮发麻!

更何况,严守季有严非烟那样的妹妹,谁知道什么样的家庭才会培养出那种女人,想想如果自己有这样一个小姑子,多糟心啊!

呸呸呸,严守季绝对在她的择偶名单外面!

“哈哈哈,看你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也是好笑。”安酒酒看了一眼腕表,心想不能让司霖沉等久了,所以便道:“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我得走啦!”

林又凝撇嘴:“好好的总裁夫人,非要隐婚。每天下班还要走一段路,偷偷摸摸的跟总裁一起回家……啧啧,我有些同情总裁大人了!”

安酒酒倒是听到了,却没往心里去,朝身后摆了摆手,就往前走了。

林又凝这才松了一口气,朝安酒酒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百米,看到了最近经常在她面前出没的那辆车旁边,拉开车门上车。

“怎么,你在公司里有相好的,怕别人瞧见我?”

一上车,那神采飞扬气质阴柔的男人便来了这么一句。

林又凝:“……”

要说严守季这个人……明明长了一副让颜控疯狂的俊容,还有不凡的气质。

偏偏长了张令人讨厌的嘴!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本来没有什么意思的,都会带着三分恶意!

她不浪费时间,道:“你想问什么法律问题?我一个小小的法务,能比你严氏的首席法律顾问强吗?你明明可以有别的选择!”

“可我就想问你。”严守季的回答简单粗暴。

他明明把目光放在了前方的路况上,可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关注林又凝,自然没有错过她的那丝不情不愿。

想着,他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

小野猫,伸出爪子的时候挠人犀利得很。可是收起了爪子,却可爱得紧。

萌得让人想在她脸上狠狠捏一把!

林又凝一阵无语:“……”

心里也烦得很:“严先生,你是在逗我玩,没错吧?”

严守季挑了挑眉。

恰好红灯,他转头过来朝她望了一眼,唇边噙着笑,道:“逗你玩有什么好处呢?”

这小猫咪还是有些机警,这么快就发现他是在逗她玩了?

“你的问题赶紧说,不说就放我下车!”林又凝有些不高兴了。

但是她还是有理智的,他们林家虽然有点权势有点财富,比起严家还是差远了。

能不把人得罪死,她还是悠着点儿。

严守季笑了笑:“不急,为了表达对你的感谢,我请你吃饭,到了餐厅再说。”

林又凝:“……”

她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了!这男人就是闲的蛋疼,故意逗她玩拿她当消遣!

确定不到餐厅,严守季是不可能把来意说清楚的,林又凝便不多说了。

他钱多烧得慌,非要请她吃饭,她拒绝不了,只好决定努力吃空他!

于是,点菜的时候,她使劲挑贵的点,一口气点了六七个菜,两个人绝对吃不完那种。

严守季就像是看透了她的孩子气一样,看着她不说话,唇边挂着一抹淡笑。

终于,林又凝合上了菜单。

那人还笑:“这就够了?多点几个,吃不完让酒店送外卖给你带回去。”

林又凝:“……”

这男人绝对是能气死她的那种!

她无语了,愤愤地将菜单往他面前一推。

结果,因为愤怒力气太大,那菜单顺着桌布、哧溜滑落到了地上。

见状,严守季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弯下腰,优雅地将地上的菜单捡起来,也没有生气,看了一眼她勾选的菜色,又补勾了两个。

唇边全程勾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勾选完毕,朝服务生招了招手,将菜单送了过去。

旋即,才笑吟吟地对林又凝说道:“给你补了两个甜点。”

林又凝窒了两秒,才道:“我不吃甜点,会发胖的!”

严守季黑眸一眯,视线从她脸上慢慢落下来,在她身上滑了下来,旋即皱眉,道:“这么瘦减什么肥?”

“哪里瘦?我现在很标准好不好!女人要维持好身材,就要懂得节制!”林又凝对于保持身材可是很有一套的,被严守季这么说,简直是挑衅了她的强项,她怎么能高兴?

谁知道,这男人却一脸的严肃:“标准?”

他的目光在她胸前扫了一眼,旋即带着点鄙视,薄唇一撇,道:“b吧?”

林又凝:“!!!”

卧槽,这男人绝了!

不带脑子出门吧?居然张口就说人家胸小!

她有c的好不好!

只不过她的上半身很瘦,所以明明是c却不怎么显,所以看上去容易被看成是b!

“你自己吃吧!”

她倏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严守季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这么大,跟着站起来,说道:“多大点事,生什么气?我又没说b不行。”

他是真没想到她会这么介意身材的话题,看来,这以后是禁区,绝对不能碰啊!

刚刚追上去两步,却见林又凝又转身回来了。

他心里一喜,以为自己说的话起作用了。

不想,她却只是气势汹汹地转身回来,弯腰拿了自己的包包,还是要走!

严守季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拎住她的胳膊,然后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温声和气地道:“你现在的身材已经很好了,不用减肥,也别瘦了。”

算是收回去刚才的话。

要知道,严大少从小就被定为家族继承人,说话一向一言九鼎,哪怕是毒舌得罪了人,也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这也是头一遭了!

林又凝还是很生气:“你懂什么!”

严守季笑:“……”

他懂什么?

男人混在一起都在讨论女人,哪怕他一向洁身自好不喜欢碰乱七八糟的女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

女人身材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

尤其是一些经验丰富的,看一眼就能估摸出女人的内衣尺码。

绝大部分男人喜欢的都是胸大腰细臀肥的女人,当然,一等一的身材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理智的男人也不会强求。

就比如他,也不是非要胸大不可的。首先,要这个女人有趣。

第264章 不太习惯欠人情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64章不太习惯欠人情司霖沉的脸色比平时可怕得多,除了担忧焦急,还有怒火。

他一只手插进裤兜里隐住了发抖的迹象,另一只手捏着手机放在耳朵边,说话的语气是阴鸷的:“跑了?在江城,还有谁能跑出我的手掌心?”

听到这话,林又凝连忙转头去问金小语:“小语,酒酒出车祸不是意外?”

金小语也还没有弄清楚这个事情,她皱眉说道:“我刚来,刚刚听到有一个护士出来,说是酒酒被这一撞摔在了地上,动了胎气。其他情况我都不清楚。”

此时听到司霖沉讲电话的语气,金小语自然也是意会到了什么,迅速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盯着那串号码正在拨打中,她的内心是充满了忐忑的,甚至嘴里都忍不住一直在念叨:“一定要接电话,一定要接电话啊!”

那个家伙经常不接她的电话的,这次肇事司机跑了,虽然说司霖沉很有本事,但是很多暗地里的事情都逃不过邢默生的手底下的眼线,找邢默生帮忙,一定会事倍功半。

难得见金小语这么慌张的样子,林又凝心里想着,一定是安酒酒的事情把她给吓住了。

正巧,司霖沉已经挂了电话,林又凝连忙走过去,问:“司总,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酒酒虽然挺好强挺倔强的一个女人,但是跟她相处久了,林又凝和金小语都很清楚,安酒酒不是离经叛道的人,她每天晚上下班都走一段路去前方上司霖沉的车,怎么今天就出事了?

“酒酒走的这段路都不用过马路,直接拐个弯到下一个路口就可以上车了。也就是说,她肯定是走在人行道上的,怎么会被车撞呢?”

林又凝问出了疑点。

司霖沉脸色阴鸷,目光盯着手术室上面“手术中”三个大字,迸发出骇人的杀气:“那辆车冲上了人行道,目标就是酒酒!出事后立刻逃逸,这不是意外,是谋杀!”

林又凝倒抽了一口气。

而金小语这边,响了好多声她都快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那边传来男人冷静的声音,听起来那边很空旷:“怎么了?”

金小语连忙把情况说出来:“有件事要你帮忙……”

邢默生沉默了几秒钟,才道:“这点小事,司霖沉最近都可以搞定,用不上我。”

“可是……”金小语虽然知道司霖沉在江城的影响力,但是走黑走白的事情,那是两码事啊!

所以,金小语很诚恳地说:“调查的事情,应该用不上你帮忙。但是……肇事司机跑了,抓人的事情还是你的人比较在行。尤其是,这是谋杀,怎么样才能把背后的那个主谋揪出来,这不是你比较厉害嘛!”

虽然这么多年不怎么亲近了,可是她还是很清楚要怎么样劝说邢默生的。

他受不了她这种语气,即便她自己不认为是撒娇,可是从小邢默生就很吃这一套。

只不过他入行以后,两个人渐行渐远,她在他面前也穿上了保护壳,不再对他露出小女孩的一面而已。

所以,他给了肯定的答复:“好,我帮你。”

挂了电话,金小语也走到司霖沉这边,将找邢默生帮忙的事情简单地给司霖沉和林又凝说了一下:“我找了个朋友帮忙抓人,交通天眼那边的证据,司总你去要比较容易点。”

“我自己就可以。”司霖沉还是不太习惯欠人情。

金小语却道:“司总,我是酒酒的朋友,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肯定义不容辞。尤其是,这方面的事情,我朋友帮做肯定比司总做要更方便更顺利。所以司总请不要拒绝,毕竟酒酒现在肯定很需要您,您是分不开身的。”

听她这么说,林又凝点了点头,认可了她的话:“我也是这么认为。酒酒这次很危险,如果宝宝……出了什么问题……”

她的声音越发小声,说起来都不忍心,眼圈都红了:“酒酒肯定会非常难过,到时候司总你肯定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安慰她照顾她。其他能够让我们帮忙做的,就尽管开口吧!”

听她们这么说,司霖沉也没有继续拒绝:“好,那就先谢谢你们了。”

他的女人交了两个真心诚意的朋友,他为她感到高兴。

之后,又追加了一句:“你们俩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了,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司总说的什么话!”金小语抿唇想笑。

想到安酒酒的情况未明,她的脸色又变难看了起来,担忧地看着手术室门口。

这时候,手术室上方的灯突然熄灭下去,意味着手术结束了。

不久后,门打开了,担架床从里面被护士们推了出来。

司霖沉率先举步走上去,林又凝和金小语立刻跟上。

“医生,她怎么样?”司霖沉问得揪心。

病床上的安酒酒面色雪白,毫无生气地闭着眼睛,看得他心惊不已。

林又凝和金小语也都屏住气息等待医生的宣判。

好在,医生的话还算比较轻松:“司少不用太担心,太太被撞的时候及时护住了自己的腹部,虽然因为摔了一跤动了胎气,胎儿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是好歹送医及时,大人小孩都保住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是,虽然都保住了,但是胎儿已经变得很弱,加上司太太受伤失血过多,身体也是很虚弱,所以从现在开始到太太生产之前,她应该都要躺在床上保胎。”

“啊?那这几个月如果酒酒和胎儿都养好了呢?”林又凝急性子忍不住开腔。

她也是问出了司霖沉想问的问题。

医生答道:“先在医院里观察治疗,稳定了就可以回家在床上保胎。哪怕养好了,最好不要出门。母体忧思过度,或者再出点什么意外,随着胎龄越来越大,一尸两命的可能也会更大。”

一尸两命的可能!

这个说法震惊了所有人,司霖沉双手紧捏成拳头,最终还是接受了医生的说法:“我知道了。”

医生又交代了一些照顾安酒酒的细节,恭敬地对司霖沉颔首,便离去了。

病房里留下几人,都是沉默。

司霖沉坐在病床边,安酒酒还在输液,眼睛紧紧地闭着,苍白的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如果不是还有呼吸的起伏,看上去简直就跟死了一样!

哪怕医生说没事了,养起来就好,他的心还是忐忑不安。

第265章 只要孩子没事,她吃点苦又算什

“司少,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

此时,徐毅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刚刚办完手续的一堆资料。

点了点头,司霖沉阴沉着脸,问:“事情都分派下去了吗?”

徐毅答道:“已经都交代下去了。整条路上的交通天眼的监控录像都在提取中,应该过会儿就会送过来。”

“你让家里的保姆过来。另外……通知奶奶和姝姝。”司霖沉本来不想让老人和孩子知道安酒酒出车祸的事,但是又觉得这件事迟早是瞒不住的,毕竟以后如果安酒酒每天都要待在家里养胎,甚至在能够回家之前还不知道要住在医院里多久,这件事肯定是要告诉奶奶和姝姝的。

让她们知道,过来看看就行了。

徐毅答应了:“是,我知道了,这就去接人。”

看着徐毅走出去后,司霖沉才又对林又凝和金小语说:“已经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酒酒的停职手续徐毅会办好,工作上的事情,劳烦你们俩帮衬交接一下。”

“我们知道了。”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安酒酒不能上班了,而徐毅亲自去帮办理停职手续,代表着她的隐婚肯定也是隐不住了。

这一切,就看司霖沉怎么安排。

“那我们先走了。”

林又凝看了时间确实不早了,安酒酒在手术室里待了有三个多小时。

金小语也道:“嗯,我也先回去。看看他有消息了没有,如果有消息……”

她有些为难,朝司霖沉看过去,问:“司总,酒酒的手机还在吗?我打她的电话告诉你?”

“打我的吧。”司霖沉直接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她们。

患难见真情,在安酒酒出事的时候,这两个人能够这样紧张着急,并且还尽自己所能做出帮助,司霖沉也对她们俩放下了戒心,算是接纳了。

金小语和林又凝便走了。

安酒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好不容易才聚焦了视线,发现四面雪白的墙壁和天花板,耳边传来的是医疗仪器的滴滴声。

对于医院的环境她一点都不陌生,此时她也回想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想起来自己被车撞了!

她猛然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只发出一声尖叫:“宝宝!”

这声音吵醒了趴在床沿睡着了的司霖沉,他还不是十分庆幸,却强迫自己用最快的速度醒过来,捏住她的手,问:“酒酒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按了护士铃。

安酒酒这才发现他居然趴在床沿都睡着了,而且他脸上还有没来得及退下去的担忧,本来英俊的面容此时也带着七分憔悴。

她立刻心疼了:“旁边不是有陪床吗?你怎么不在床上睡?”

这是vip病房,里面只住了她一个人,旁边还有陪床。

“守着你,不小心睡着了。”大概是半夜的关系,司霖沉没有白天那样清醒的意识,所以下意识就说了实话。

说完后,就是后悔,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安酒酒更加心疼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想到撞了她的那个人,司霖沉的目光闪过阴冷的杀意:“我看有些人真的是不把我司霖沉放在眼里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撞我的?”安酒酒立刻从他的反应里得出结论。

司霖沉点点头:“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车冲过隔离带到人行道上撞人?要不是有道行树剐蹭了一下,你就……”

他大概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一瞬间有多惊险。

如果不是那辆肇事车蹭到了道行树,她怕是……

回天乏术!

“宝宝怎么样了?”知道自己没事了,接下来的无疑是静养,安酒酒更担心的是孩子。

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肚皮,隆起的肚子还在,证明了宝宝还在。

可是,被车这么撞了,她不确定孩子会不会有事!

“动了胎气,以后你不能出门了,必须每天在床上躺着安胎,一直到宝宝出生。”司霖沉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泛着心疼的光芒:“要辛苦你了,酒酒。”

在出事的第一瞬间,她下意识就是护住孩子,这是母亲的本能。所以司霖沉不好苛责她。

不然,站在他的角度,自然是一百个孩子都顶不上一个她重要!

“没关系,只要孩子没事就好。”安酒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孩子没事,她吃点苦又算什么?

胎儿已经四个月大了,都可以从b超看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不忍心看司霖沉还是一脸的不快地盯着自己的肚皮,好像要放弃掉这个孩子一样,似乎是把她要受苦受难的原因都归咎在孩子身上。

想到孩子的性别,她立刻转移话题:“阿沉,宝宝可以看性别了。要不趁我在医院,做一个b超确定一下?”

果然,一身阴沉的司霖沉听她这么说,虽然还是不怎么高兴,却还是不忍心让她失望,马上答应了:“好,明天早上就让医生来做。”

安酒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是不是还很疼?”见她脸色依然苍白,司霖沉关切地问。

为了护住肚子,她在关键的一瞬间转了身,车撞到了她的后背。因为那棵树减轻了冲撞力,她的脊柱和肋骨都没有被撞断,可是却有些骨裂,不可能不疼的。

“疼肯定疼,不过只要宝宝没事,这点疼我都能忍。”安酒酒当然疼啊。

司霖沉没好气地说:“都怪他,如果没有他的话,你的身体没这么笨重说不定出这种事还能躲过去,不会伤得这么重的!”

安酒酒无奈失笑,虚弱地说:“这是你的孩子呀!你想想,等宝宝生下来慢慢长大,就会跟姝姝一样围着你喊爸爸,你难道不会后悔今天说的话吗?”

“肚子里的这个这么不省心,我严重怀疑是个男孩子,绝对不可能是女孩子!”想到姝姝,司霖沉的脸色和缓了一些。

安酒酒想摇头,却觉得精神不足,只能说:“好啦,都是你的孩子,都是我给你生的。难道你还能嫌弃我给你生的宝宝不成?”

第266章 姝姝帮你吹吹好不好

不一会儿,值班医生和护士过来了。

因为住在这间病房里的人是安酒酒,是司太太,所以难得妇科专家坐镇夜班,一听到护士铃响没敢耽搁片刻立即带着护士赶来。

“原来是太太醒了。”看到清醒状态的安酒酒,医生连忙上前检查仪器的数据。

看清楚后,对司霖沉说道:“太太的情况还不错,暂时不会有并发症的可能,接下来就是好好养着了。”

然后,又叮嘱了很多事情,还有照顾安酒酒的一些情况。

为了更好的照顾安酒酒,值夜班的保姆护工也跟随听医嘱。

毕竟,司霖沉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照顾她的,就算他再怎么不想管公司,也不能真的放任。

再说了,未免时间越长证据消失越快,用最快的世界调查出幕后指使人,有些是他必须亲力亲为,不然心里难以舒坦!

医生交代完了,得知安酒酒的情况很稳定,也都松了一口气。

不然,还真的怕死了这位江城大佬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病房空下来后,安酒酒虽然精神不济,却还是努力强打精神,对司霖沉说:“你去陪床上睡,明天你难道不要去上班吗?”

“你都这样了,我还上什么班?”司霖沉脱口而出,对于她口中说的上班似乎很嫌弃。

安酒酒无语,默默地看着他,道:“听我的一次好不好?”

她眼里都是对他的在乎和心疼,让司霖沉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最终说道:“好,等你睡着了,我就去陪床上睡。”

安酒酒终于放心,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进入昏睡之中。

司霖沉本来不想去陪床睡,很想将就着跟她挤一张床,又担心睡着后压着她、伤到她,最终只能去陪床上躺下。

面对着她,他的目光锁住她的脸颊,迟迟不舍得闭上眼睛,就跟之前一样。

如果不是按捺不住,他根本不可能睡着的。

她被车撞的那一幕还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旋,他心有余悸,那种差点又要失去她的痛苦,在那一瞬间犹如惊雷劈在了他脑门上一样,让他心痛得无法呼吸。

所以,能多看她一眼,确认她还在,他就想多看她一眼!

再睡一觉醒来,安酒酒就觉得好多了。

精神好了,不代表身体也好。

被撞伤的部位还是很疼,司霖沉去上班了,她也不用担心他心疼而强行忍着,所以全程都是皱着眉头,偶尔发出痛苦的低吟,保姆在一旁守着,都觉得心疼不已。

“太太,要不还是让护士过来,给你打一个止痛针?”保姆小心翼翼地问。

毕竟,疼这种事,别人帮不上忙。

如果能帮的话,怕是司少早就迫不及待去替换,代替安酒酒疼了。

安酒酒摇头:“不要,打针会产生依赖不说,还对胎儿不好。而且,二十四小时内也就只能打一针,也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一样还是会疼。我忍忍就过去了。”

在她的生命中,这些疼痛也不是第一次了,她还是很能忍受的。

尤其是,肚子里有宝宝,经过这一个劫难孩子能保住就已经要感谢上天了,她必须小心翼翼对待。

想到今后为了孩子她必须在床上度过,又觉得有些悲怆不已。

见她坚持,保姆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安慰地说了句:“好在肚子里的小少爷福大,经过这一次之后肯定能够逢凶化吉的。”

“b超都还没做,你怎么就知道是小少爷不是小姐了?”安酒酒觉得好笑。

有保姆陪着聊天,分散了注意力,痛楚倒是稍微减轻了一些。

保姆笑道:“已经有了大小姐了呀!大家都希望这一胎是小少爷呢!那就写成一个好字啦!这可是所有人的愿望。”

安酒酒淡笑。

是啊,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儿女双全,有了儿子就想要个女儿,有了女儿就想要个儿子。

如果她这一胎真的是儿子也挺好的,姝姝当上了小姐姐,以后还可以照顾弟弟。等弟弟长大了,可以保护姐姐。

正说着呢,门口就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妈妈是在这里吗?这一层楼好像都没有其他人呢!”

随着一个老迈却很有底气的声音响起:“那当然了,你妈妈住院了,爸爸肯定会清空其他人,让你妈妈单独在一层,比较安全。”

司老夫人只知道安酒酒出了意外,还不知道是被人蓄意谋杀的。

一老一小进门后,安酒酒忍下疼痛,脸上勾起笑容:“奶奶,姝姝,你们来啦。”

“妈妈!爸爸说你被车车撞了,疼不疼啊?哪里疼,姝姝给你吹吹好不好?”姝姝挣脱司老夫人的手,飞快地跑过来。

眼瞧着她就要扑倒在病床上,保姆连忙抱住她,道:“大小姐可千万要小心,太太受伤,疼得很呢,别碰到了。”

“是呀姝姝,你就老实坐在旁边,别让妈妈疼了。”司老夫人也紧张起来,把姝姝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安酒酒微笑:“没事的,让姝姝坐到床上来。”

“不行,医生说你动了胎气,这孩子已经很危险了,能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的好。”

这个关键问题,司老夫人是相当严肃。

事关肚子里的宝宝,加上安酒酒又是司霖沉的心肝宝贝,司老夫人本身也很疼安酒酒,当然不希望再出任何岔子了。

要知道,如果这个孩子出点什么意外,身为母体的安酒酒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是是是,奶奶说的对。”安酒酒无奈,却觉得心头暖暖。

一度她还以为失去奶奶的宠爱了,没想到还能够捡回来。

当然,这段时间相处起来,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是有裂纹的,平时相处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而现在她受伤了,感觉司老夫人好像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这还是好事。

“你呀!真的是事情多得很,总是这么让人担心。”司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却又不忍心多苛责。

安酒酒的脸色一看就知道很不好,而且虽然她一直在微笑,却很明显看得出来她一直在皱眉。

为什么皱眉?

第267章 为她一人服务!

她肚子里揣着一个小宝宝,为了不影响胎儿发育,受伤后很多药物不能使用,也就意味着她要受更多的苦。

怎么让人不心疼呢?

“还好没事。”安酒酒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危险至极。

姝姝还小不懂大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她的思路自然是不一样的:“妈妈你不乖,一直跟我说走路要注意看车,要走人行道。你被车车撞了,是不是妈妈不遵守交通规则!”

安酒酒一瞬间哑然,竟然无言以对。

她不遵守交通规则吗?

唉,她能说,人在旁边站,车从天上来吗?

“对了,你不是走在人行道上吗,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车撞上来?”被姝姝这么一个提醒,司老夫人自然也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对于老夫人能够想到这些,安酒酒并不意外,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女主人,没点本事的,还真的吼不住一个家族。

安酒酒抿唇,道:“我走在人行道上,那辆车朝我冲了过来。好在道行树剐蹭让车子速度变慢,我也有了反应的时间,护住了肚子里的宝宝。”

她说得含糊,是不想让姝姝知道她是被人故意撞的,但是司老夫人何其精明,立刻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以说……这里头有很多猫腻?”

显然,老太太也很清楚,那些黑暗的事情不适合让姝姝这么小的孩子去面对。

安酒酒点点头:“嗯,阿沉也是这么想的,他已经在调查了。”

司老夫人点点头,矍铄锐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气:“看来,有些人真的是胆子养肥了,竟敢谋害我司家的子孙!”

先不说安酒酒是司霖沉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光就是她肚子里揣着司家的血脉,这点就让司老夫人觉得不可原谅了。

对此,安酒酒没说话,见姝姝脸上浮现疑惑的时候,连忙说:“姝姝你跟着太奶奶来看妈妈,今天的课都上完了吗?”

小姑娘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小脑袋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道:“早课已经上完了我才过来的,下午还有课呢。所以我能陪妈妈的时间很短。”

顿了顿,大眼睛瞅着安酒酒,可怜兮兮地说:“妈妈都住院了,我能不能请假来医院陪着妈妈,照顾妈妈呢?”

“不用的,你好好学习好好休息,妈妈有阿姨们照顾,更何况,还有爸爸呢。”安酒酒看她那副样子就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姝姝又说:“可是我生病的时候一直都是妈妈在照顾我,妈妈住院了我不是也应该照顾好妈妈吗?”

一脸的天真,最是打动人,看得司老夫人都心生感慨:“姝姝真乖!”

这个孩子确实很有礼貌,还有着孩子的天真,却相当体贴人。

一直是被安酒酒养着的,有什么样的母亲自然就有什么样的孩子,所以姝姝的乖巧懂事,一定是安酒酒教导得好。

对此,司老夫人对安酒酒的怜惜也就更多了些:“酒酒你要好好养着,别的都不用操心,姝姝有我看着,有保姆的照顾,也有家教老师的教导,你完全可以放心。你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那语气,就像是以前没出过任何事之前一样。

安酒酒心生感动,觉得曾经疼爱自己的奶奶回来了,眼眶有些湿润。

她点点头:“嗯,奶奶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老人家不适合在外头待太久,加上本来司老夫人的体力就不怎么好,所以很快就把姝姝带走了。

而安酒酒的精神也消耗得差不多,便打算睡一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看到司霖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笔记本放在床头的桌子上,面对电脑在工作。

“阿沉,你不是去上班了吗?现在几点了,难道我睡了半天?”安酒酒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躺着的她也没办法看清楚。

司老夫人带姝姝回去的时候,还不到中午呢。她不可能一觉睡到了傍晚吧?

听到声音,司霖沉手一顿,迅速转过头来。

工作便丢在了一旁,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老婆:“酒酒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很疼吗?”

他来的时候,就听保姆说安酒酒忍耐疼痛很辛苦,自然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安酒酒勾唇微笑,视线与他心疼的目光纠缠在一起,温声答道:“没有上午那么疼了,感觉睡了一觉已经好很多。”

其实还是很疼的,但是不想让他太担心。

司霖沉自然是不信的:“你从小就怕疼,小时候摔跤擦破一点皮都要哭很久,怎么可能觉得不疼呢?”

想到小时候的事,安酒酒有些缅怀,却又引起他说的话觉得羞赧:“你都知道说那是小时候了,小孩子不就是爱哭了!”

见她不好意思,本来苍白的脸也染上了一点红霞,司霖沉的眼神柔软了许多,伸出手背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道:“那我不说你了,疼别忍着,告诉我。”

“告诉你难道就不疼了吗?”安酒酒白了他一眼。

司霖沉却道:“谁说没有用,实在疼了就咬我。我不能帮你疼,至少还可以陪你疼。”

闻言,安酒酒目光幽深了许多。

他们俩走到今天经历了风风雨雨,饶是最恨她的时候,他对她都是无尽的宠爱。哪怕生她的气,他依旧不舍得伤害她,就是他失忆忘记了她之后,还能够重新爱上她……

这一切,是那么的不容易。

他对她的心,是那样的清晰明了!

“阿沉……”

她心思微动,目光闪烁着莹莹泪光,心中的话也就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我爱你。”

没想到她会突然表白心迹,司霖沉先是一愣,然后巨大的感动充斥了他整个心房。

英俊的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低头下来在她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兴奋的语言顺口而出:“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我知道。”安酒酒面颊有些红,对上他充满爱意的目光,却十分坦然。

互相倾吐情意虽然有那么点羞赧,可是真心相爱,又有什么不能自然面对的呢?

司霖沉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唇边还挂着笑。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司少,医生来了。”

司霖沉脸上的笑容收不住,但是还是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让医生进来。

当医生推着仪器进来,安酒酒这才知道,司少果然壕气,竟然让医院方面直接把整套b超设备给推过来,在现场安装好给她做b超!

第268章 不会允许她被人夺走

“我还以为会把我推去b超室那边。”她心里感动,却有些过意不去。

为她一个人,太劳烦别人了。

司霖沉却捏着她的手,安抚地道:“你现在最好不要有半点移动,在养好身体之前,我不会让你跑老跑去的。”

安酒酒:“……”

很快,医生们就把仪器都装好了,也开机启动,可以开始工作。

冰凉的液体涂在了安酒酒的肚皮上,仪器在她肚子上扫来扫去。

安酒酒看不见,但是她可以看得到司霖沉站在医生的背后,盯着仪器的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大气都不敢出。

看上去,他很紧张!

她不禁笑了笑,问:“你看到什么了?”

司霖沉盯着屏幕,心跳如雷。

他已经有了姝姝这么大的女儿,却从来不知道小宝宝在母亲的肚子里是什么样的。现在从仪器屏幕上看到了胚胎在母亲的肚子里竟然是这么个样子,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这么大的胎儿已经成型了,四维彩超,看得出头是头,四肢是四肢。

很快的,医生就有了结论:“恭喜司少和太太,这一胎是小少爷呢!”

司霖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那胎儿两腿之间的阴影,他其实不在乎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是知道安酒酒有了姝姝之后就想要个男孩子,所以他十分关注:“看清楚,确定不会出错吗?”

“司少放心。”医生解释道:“很多时候b超检查出来,有可能女孩子看错以为是男孩子,毕竟胎儿的手指如果刚好在这个部位,就有可能看错。可是司少你看这小少爷,他的双手都在别的位置,很显然,是个男孩。”

闻言,安酒酒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

司霖沉看着她的笑,也十分高兴:“那就好。既然看清楚了,就赶紧结束吧。”

毕竟这些仪器对身体是有辐射的,能少对着安酒酒,就少点为妙。

“好的司少,我先给宝宝拍张照片就好。”医生也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四维彩超是可以拍照的,是宝宝的第一张照片,司霖沉不禁紧张起来:“拍好看点。”

安酒酒觉得好笑:“胎儿怎么看拍得好不好看?不都是差不多的?”

“还是有些不同的。司少长得这么好,太太也非常漂亮,这个宝宝以后肯定也是超级大帅哥。”医生也觉得好笑,同时也十分感动。

以司霖沉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以他平时雷厉风行杀伐果决的行事作风,实在难以想象面对一个胎儿,他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偷偷在心里觉得,这样的司少,还是挺可爱的。

医生都这么觉得,安酒酒自然更加感受到司霖沉的不同。她微笑着看着站在一旁的男人,心里充满了温柔:“阿沉,我想宝宝以后肯定会长得像你的。”

姝姝就长得很像他!

司霖沉转头过来与她对视,接过医生递过来的纸巾给她温柔地擦拭肚子上的液体,轻声说道:“不会只是长得像我,肯定是我们俩的综合体。”

“那就希望他会长了。”安酒酒十分给面子地顺着他的医院去说。

可不是吗?综合父母的优点长出来的一定非常好看,如果不会长的孩子,就有点差强人意了。

整个楼层的医生护士都知道,司少对这位太太那可是疼入了骨子里,所以做b超的医生也很给面子:“父母的基因都这么好,孩子自然会长得很好看的。”

闻言司霖沉很高兴,说道:“好了,你们把仪器带走,出去徐毅会把红包给你们。”

“谢谢司少。”女医生和护士连忙道谢。

安酒酒觉得好笑。

看上去,司霖沉心情真的非常好啊!

医生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带着护士一起把仪器都拆开推走了。

病房内只剩下夫妻俩,安酒酒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她长得本来就精致漂亮,这样温柔的笑容带着母性的光辉,看上去更加让人心里柔软得不可思议。

司霖沉给安酒酒弄好后重新给她盖上了被子,盯着刚才医生递给自己的彩超照片,看着那模糊的宝宝,不解地道:“我们已经有姝姝了,想要个儿子我能理解。不过为什么你这么想要儿子?”

他看得出来,她真的非常高兴。

安酒酒笑道:“人家都说,孩子长得像谁,要看谁的基因更强大。我觉得我们俩肯定是你的基因比较强大,看姝姝长得非常像你就知道了。那么,有个长得像你这么好看的儿子,我当然高兴了!”

姝姝毕竟是女孩子,长得很像司霖沉,也不可能有他那种气质。

她深爱在心头,念念不忘多年的,可不就是那个年少的欢喜?

所以,如果生一个跟他很像的男孩子,那当然高兴了。

司霖沉不是很明白她心里的喜悦,但是他还是觉得:“其实,如果姝姝长得更像你一些才好。”

都希望孩子长得像心爱的那个人!

安酒酒心里一片暖意:“女大十八变,以后姝姝长成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

“反正,我的女儿一定是漂亮的小公主。以后啊……”司霖沉的目光放得悠远,唇边带着笑意,眼里是星星点点的满足感:“将来我女儿长大了,谁想娶她,就一定要先过我这一关!”

安酒酒:“……”

姝姝才几岁,他就想到未来女儿出嫁了!

她有些无奈:“那最少也要等十几年吧?”

“不。”司霖沉却摇头,道:“二十年内,我不会允许任何一个臭小子把她从外面手里夺走的!”

安酒酒:“……”

更无语了!

她撇嘴道:“难道你想要我们的女儿以后变成老姑婆吗?”

“怎么会?二十五岁之前,我不会允许她结婚的!二十五岁还很年轻啊!”司霖沉说到这个,一脸的洋洋自得。

安酒酒脱口而出:“哼,也不看看你自己。你怎么不说,等我二十五岁以后才……”

意识到自己说什么,她嘴巴一顿。

虽然司霖沉早就盯着她了,他们俩早就知道对方的心思。但是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有了身体上的进展,却还是从她自己开始的!

明明是她诱惑了他,下了床后就告他,然后转身离开……

第269章 你为什么要思考这种问题

林又凝感慨地说道:“酒酒是个很低调的人,关于她的隐私她不想我们说出去,所以我就不说了。但是我可以告诉哥哥的是,酒酒有人宠着护着的!”

“她……”林又易下意识认为,安酒酒是谈了有权有势的男朋友:“有找对象结婚的打算?”

林又凝一怔,为哥哥这种猜测而感到好笑,但是仔细一看,才发现林又易脸上竟然露出一丝不愉,她不禁疑惑:“哥哥,酒酒有对象也是好事啊,你怎么看起来好笑……很不高兴?”

她皱眉思索,哥哥为什么要不高兴?

林又易一顿。

妹妹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太过了。

他勾了勾唇角,道:“没什么好不高兴的,只是好奇。毕竟……”

找了很合适的理由:“这江城比金家还厉害的势力,总不能是纪家……更甚者是司家吧?”

林又凝脸上现出神秘的笑容,道:“这个以后酒酒愿意说的时候,你自然知道。我只能提前爆料的是,护着酒酒的那个人,是她女儿的亲生爸爸哦!”

刚好,她的手机响起来,她连忙低头拿手机,于是错过了林又易眼里划过的那一丝不悦。

林又凝不知道自家哥哥是怎么了,来电显示是金小语的,她立刻站起来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拉开电话接听:“小语,怎么了?”

金小语在电话那头说道:“已经追查到了那个凶手,不过一群人已经集体跑路了!”

“啊?”林又凝一愣:“那抓不回来了吗?”

居然跑路了!

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方失败之后,发现这边在追查,就打草惊蛇了。

“这类人都是亡命之徒,狡兔三窟,就算能抓回来,也不知道要等多久。重点是,顺藤摸瓜找出线索,是谁在背后收买的,毕竟这群人都是没有钱绝对不会办事的。”金小语解释道。

林又凝沉凝着脸,道:“你说的是。那现在……酒酒知道了吗?”

“没呢。”金小语答道:“司少肯定是知道了,但是暂时没将这件事告诉酒酒。”

林又凝感慨了一句:“他也是出于保护酒酒的心思吧。这样也挺好的。”

两个女人又聊了一会儿,金小语便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转头看向身边冷凝着俊脸的男人,问:“真的暂时不告诉司少买凶这个人是谁吗?”

邢默生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烟在手里已经攥了有十分钟了,打火机则是在另一只手上,但是他却始终没有点燃。

像他这种混这条路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抽烟?

而金小语家里爷爷辈父辈兄长们,抽烟的男人不在少数,她也不是不能接受烟味。所以,她也没有反对邢默生抽烟。

可是,他不抽,难道她还主动叫他抽?

能不闻到烟味,不闻还是好的。

“暂时不说,依我看,那个女人应该还会有其他动作。”邢默生手里的烟几乎被他捏烂了,他干脆将乱七八糟的烟丢进了垃圾桶,才转头朝金小语说道:“你先别管,我会帮忙盯着的。”

金小语皱眉,道:“你总是这样。”

装神秘,有什么事情永远不说。

也就这种奇葩个性,才会造成他们俩人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不表白、不求婚,没谈恋爱,却打算隐婚,把她隐在别的女人的光芒下面?

不,她是爱他,可是她也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公有个名正言顺的老婆,而自己出门在外都会被人压了一头!

再说了,她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对他就没有半点遐想,这么优秀的男人,难道不想自己占有?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邢默生见她皱眉不高兴,伸手要触摸她的脸。

她却迅速躲开了,往旁边退了一步坐开,不愿意跟他靠太近。

邢默生虽然不高兴,但是面上也不怎么显现,只是轻轻皱着眉头,道:“那群人跑了,就很难顺藤摸瓜查出来。我是逆向思维,从安酒酒的仇家入手查的,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我想,安酒酒应该没有告诉你她背后的身份竟然这样有来头。”

“什么?”金小语茫然。

虽然她和安酒酒也算是挺深的交情了。但是她也很清楚安酒酒呈现在她和林又凝面前的,只是她愿意的。

当然,她也不会因此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来,毕竟人际关系交往中,每个人都会有所保留,这是最安全的距离。金小语不会强求自己的闺蜜必须把自己的一切都告知。

“你不是混这行的不知道,道上有道上的地域。江城一分为三,却还是有一些零星的势力是不受我们管控的。据我所知,部分势力掌握在一个叫做安晟的人手里。

邢默生淡淡地给她做解释。

当然,他能给她说的,自然不是会具有危险性的。

金小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这个人,难道跟酒酒有关系?”

毕竟,都姓安!

邢默生点点头:“如果我的资料没有出错的话,安晟,是安酒酒同母异父的哥哥。”

他就不说安晟的来历,以免吓着金小语。

这条路太危险,她少知道一些事情,就能够少沾一点这条路的血腥和黑暗。

但是他不知道的事,金小语不能接受的便是自己触摸不到他的世界。

以前,她觉得他是不在乎自己所以不允许自己知道关于他的人和事,现在看来,他是在乎自己的,那意味着那些隐藏是出于他对自己的保护。

然而,他却不知道,她并不想要这样的保护!

过度的保护,会让她无法成长。

一旦发生点什么事,她要如何面对,如何去解决?

“那么,这个安晟跟酒酒的关系怎么样?”知道他不会把安晟的事说太清楚,她还是问自己最关心的。

对此,邢默生的眼神有些冷凝:“我也摸不准。你要是说他对安酒酒不好,又不像。毕竟为了安酒酒的女儿,他可以诸多退让。可是如果说他们兄妹感情很好,那也不像,毕竟在安晟那里,并没有对安酒酒进行多大的保护。真正在保护安酒酒的,还是司少。”

“司少保护酒酒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金小语说道。

邢默生点点头:“是的,问题是,身为哥哥,既然都愿意保护外甥女,为何不保护自己的妹妹呢?”

第270章 不方便插手

邢默生的回答很简单:“安酒酒的背景太过复杂,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和她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金小语声音拔高。

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要求!

凭什么!

先不说安酒酒跟自己关系真的很好,就算不好,他又以什么身份来给她的交友做决定?

“邢默生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件事?”她的脸色慢慢冷下来,说道:“我还没有答应你的那个所谓计划,而现在……你我之间的关系,也就是旧识!”

她的话像是一柄利剑,一剑划下来,给他们俩人之间划了一道楚河汉界!

这一柄剑的最终归处,就是他的心脏!

闻言,邢默生的脸色倏地沉下来:“金小语……”

警告并不能让金小语的情绪变好,她冷冷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欠你很多。可是……”

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人跟人之间是需要沟通的。因为他的拒绝沟通,因为他的自以为是,他们已经错过了一个人最美好的年华。

这十年,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芳华。正常女人在这段时间都会谈恋爱、分手,谈恋爱、结婚、生子。

可是他们呢?

他们天各一方,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见不上一个面。

只要是他相约,她明知道结果可能会被放鸽子,可是从不曾失约过。

可是他呢……

失去沟通和相处,抹煞了他们曾经稚嫩的感情。

十年过去,他们其实都已经不在原地了。

“邢默生……”金小语无力地垂下头,道:“我们……”回不去了。

像是知道她要说出令自己诛心的话来,邢默生急急忙忙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们缺少相处时间,慢慢来总能好的。”

对她来说,或许这十年是空白的。但是对他来说,并不是。

这十年他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她,她的每一步他都看得真切,他的感情还停留在原来的那个位置,却不想……

她已经变了!

意识到这一点,邢默生是惊慌的!

或许,真的被安酒酒说中了!

金小语被他的话说得苦笑不已。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不想直接把话说死,毕竟她心里还是住着这么一个人。

“丫丫,我知道很多事情我都用错的方式,这十年来我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生存下来,如何给我们创造生存条件。”

大概是真的意识到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邢默生说话也剖心了许多:“我不像正常男人那样,懂得如何取悦女人的心思。不会花言巧语,不会鲜花礼物。可是丫丫,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难道还需要那些东西来证明吗?”

金小语垂着头,不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彻底跟他了断?

不,她舍不得的!

“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远了,那就花点时间慢慢修补,不要这么轻易放弃,好吗?”

他的话似乎带着哀求。

金小语听得心都颤了。

别说他现在是一方大佬,饶是小时候他也一向是高高在上的,从来不曾用过这样低姿态来做哀求!

这种情绪感染了她,令她不由自主地答应他的请求:“好,可以试试看。但是……不保证结果。”

不保证一定会听从他那个结婚计划的结果!

其实她自己心中有数,她是绝对不会同意那个方案的!

绝对不能当一个地下夫人,面上让他身上贴着别的女人的丈夫的标签,她的心没有这么大!

她没有说出让自己的心撕裂的话,邢默生也就安然了,这才回到了刚才的话题:“这个安晟有着不亚于我的势力,尽管都是在国外为重,可是保护安酒酒的能耐他还是有的。可是他却袖手旁观,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转移了话题,金小语自然是接着话题下去的,毕竟他们俩的未来这种话题令人窒息,她没有办法坦然聊下去。

所以,他一提起安酒酒的事,她就立刻接话了:“那为何不直接跟司少说这件事?”

“我想,司少不是不知道的。只不过他们之间存在一些问题。”邢默生低头看着她,道:“丫丫,安酒酒的仇家不少,她挺能拉仇恨的。你知道谁最恨她吗?”

“严非烟。”金小语不假思索地说。

可不是严非烟吗!

目前肯定是严非烟最恨安酒酒了。

但是金小语却又道:“这怎么能怪酒酒拉仇恨呢?这种情敌关系,分明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好不好!”

男人招惹的情敌,怎么能说女人会拉仇恨?

她甚至在想,如果以后他给她找了个严非烟这种战力,甚至比严非烟的战力更高的情敌,她要怎么办!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从严非烟这里入手,查到了不少事情。”邢默生不知道她心里如何编排自己,接着又道:“严非烟在之前就对安酒酒做过不少事,而这一次……我查了她的账户,前段时间从她账户里转出去一大笔钱,这笔钱几乎把她的账户掏空。而那个收入这笔钱的账户,却在将钱都以现金取走之后,销户了!这意味着,她有买凶嫌疑。”

听了他的话,金小语迅速得出结论:“严非烟非常恨酒酒得到了司少的宠爱,爱而不得的女人最可怕,肯定是她花钱买凶请人安排这一出车祸。出发点只怕就是,撞不死酒酒也能把她的孩子撞没了!”

一旦安酒酒失去孩子,身体搞不好也因为这么大的孩子没了而垮掉!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这个严非烟倒是比道上那些女人还要心狠手辣。”邢默生说道。

混这条道上的女人,虽然下手非常狠,却不一定会做这么穷凶极恶的事。

而这个严非烟能够一次又一次对安酒酒出手,那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范围了。

“我也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女人!”金小语愤愤地道:“好想让她消失!”

“丫丫,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会将自己手头弄到的资料都给司少,那是他们的矛盾,跟你无关。”邢默生叮嘱道。

金小语张了张嘴,很想说她的好闺蜜的事怎么能跟她无关呢?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本事扛下这种事,冲出去不过是送人头而已!

“那你……”她眼巴巴地看着他。

邢默生无奈地勾了勾唇,道:“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帮他们查清楚的。但是要如何处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这件事我不会插手。”

第271章 井水不犯河水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71章井水不犯河水井水不犯河水。

刑默生在这条道上能走这么久,这个信条他从来没打破过。

虽然说安酒酒是金小语的朋友,但这件事到底同他们没太大的关系,多管闲事并不是他的风格。

况且,若只是一个严非烟,一个严家罢了,司霖沉怕是也没放在眼里。

可金小语显然不这么想。

她仍旧是心事重重,不停地琢磨着这件事,眉头拧着,想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

刑默生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又?”

金小语拎着包往外走:“不行,我怎么想都觉得太危险了。酒酒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我得去医院里陪着她,万一严非烟那个坏女人又想了什么法子让人去医院里害酒酒怎么办?”

金小语顺着就要往外走,刑默生赶忙拉住她:“丫丫……”

金小语皱着眉头挣他的手:“你松开,你拉着我做什么?”

刑默生耐心劝她:“既然你都能想到,担心严非烟再次对安酒酒不利,难道司霖沉会想不到吗?这两天你到医院,不都有保安守在门口吗?你就别折腾了,安酒酒是司家的少奶奶,肚子里又怀着孩子,出了事之后,司霖沉定然比你更着急,早就让人把安酒酒好生看起来了。”

听得他这么说,金小语顿了一下,她一时情急,倒没想到这一层。

她眨了眨眼,转脸看刑默生:“那你也给我松开。”

刑默生:“又怎么了?”

金小语点了点手腕上的表:“上班时间到了?”

刑默生:“……”

他几分无奈,耸了下肩,将手松开。

金小语拎着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刑默生站在原地看着金小语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叹了口气,转手吩咐人将手头上查到的资料发给了司霖沉。

刑默生的资料司霖沉其实已经查到七七八八了。

不过有一点倒是令他很意外,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安晟的手,在江城已经能伸的这么长了?

照刑默生给的资料来看,安晟在去年年末开始便开始在江城培养势力,现在虽然势力分布零散,还未成型,但是已经渗透进各方面,只等着一个机会,合成一股绳。

安晟将手伸到江城来,难道,是打算离开美国,回国内来?

司霖沉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眼下最主要的事情,却不在于安晟,而在于严非烟。

他之前已经放过她一马,却没想到她会变本加厉,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司霖沉之前一直不知道严非烟的严是严家的那个严,如今知道了,对付她倒是有几分棘手。

毕竟严家在z国也算是一个大家,严氏集团创始人严正松也就是严非烟的爷爷是德高望重的老中医,经他手救活的人不在少数,因此,虽然严氏集团虽然算不上太大,权势也并不算盛,但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几乎都会给严家人一个面子。

而且,严非烟的兄长也就是严季守跟司霖沉也有几分交情。

因此,若果真的要动严家,怕没这么容易。

司霖沉思忖片刻,唤来徐毅,把手上的资料交给他,吩咐道:“你把这些东西,给严季守送过去。”

既然严家暂时动不了,那边让严家先动手。

他把资料送过去,严季守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如果严季守愿意给他一个说法,给他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那么便另行打算,如若不然,莫说是严老爷子的面子,便是谁来劝,严家的这块土,他也必定是要松上一松的。

他吩咐完徐毅,正好安酒酒午睡醒过来。

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司霖沉背对着自己,在跟徐毅说着些什么,于是轻声唤了一句:“阿沉……”

司霖沉听到声音,立马转了脸过来,眉头很快松下来,朝她温柔的笑了笑,又转回头去,示意徐毅先出去,徐毅点头出了门,司霖沉这才转过身来,在安酒酒身边坐下,又帮她将床摇上来。

安酒酒调整姿势坐好,司霖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将她脸上的头发撩到一边,问她:“饿了没?”

安酒酒摇头,娇嗔的看他一眼:“真把我当猪养了吗?吃了睡睡了吃?”

司霖沉笑笑:“谁让你现在一人得吃两个人的份呢,我是怕饿着儿子,到时候他要折腾你。”

安酒酒摇摇头:“不吃了,还不饿。”

她伸手敲了敲脖子和肩膀:“就是肚子大了,睡着不能动弹,所以浑身都酸,睡觉比醒着还累人。”

这……司霖沉也没什么经验,他关心的看着她:“我帮你按摩一下?”

安酒酒眼镜一亮,点点头:“好呀好呀。”

司霖沉将床的角度微微调下去几分,让她靠的更舒服,然后开始帮她按摩舒缓。

安酒酒惬意的叹了口气,想了下:“我之前听小小说,可以请一个护工,让她来照顾我,这样你也不用整天守着我了,我现在身子越来越重,身上不按着,一会儿就很酸,总不能让你一整天在这里给我按。”

司霖沉却不以为意:“那又怎么了?伺候你,我乐意的很。”

安酒酒笑嘻嘻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自然是知道你乐意的,但什么都要你*,难免太辛苦了,而且公司也需要你,你整天在医院守着我,公司里那群老头儿,肯定又要不高兴了。”

“他们不高兴便随他们去,左右也不能那我怎么样。”

“我知道,但是落人话柄,总是不好的。”安酒酒劝他道,“我已经好很多了,真的不用每天守着我。”

可司霖沉却仍旧不放心,车祸是她福大,若是再有一次……

后果他几乎不敢想象。

安酒酒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想了想,故意皱了眉头,哎了一声,司霖沉赶忙看向她,她皱着眉头,一副很不满意的模样:“你根本不会按摩,手上的力道一下大一下小的,刚才都按疼我了!”

听她这么说,司霖沉赶忙松了手上的力气:“按疼了?”

第272章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72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安酒酒大大的点头:“所以你赶紧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给我请个护工,我都听小小说了,护工按摩特别舒服的!”她吊着眼角,故作狐疑的看他,“莫不是你舍不得出钱给我请个好的护工?”

“怎么会……”司霖沉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几分无奈,“既然你觉得这样好,那便请,等会儿我便让徐毅去安排。”

安酒酒笑开来,嘟起嘴巴,司霖沉会意的凑过脸去,安酒酒在他脸上清脆的亲了一口。

盛小小来的时候司霖沉刚陪安酒酒吃完饭,准备扶着她出去溜达溜达。

安酒酒肚子已经很重了,走起来有些费劲,加上之前受了惊吓,身上还有点疼,司霖沉让人推了轮椅过来,将她抱上去做好,又拿了毯子盖住肚子和脚。

安酒酒皱眉头,不太情愿:“五月份的天气,盖什么毯子啊。”

司霖沉好声好气的:“晚上有风,到底是会凉的。”

盛小小在这个时候敲门,司霖沉和安酒酒同时转过脸去看,见到盛小小站在门口:“让我看看,是哪两个人在这医院里秀恩爱。”

她朝着安酒酒走过来:“这得什么样的感情啊,我好羡慕啊。”

因为安酒酒的关系,盛小小跟司霖沉也熟悉很多,听得她这么打趣,司霖沉也不恼,笑了下站起来,没说什么。

安酒酒伸手拍她一下:“酸啊?”

“当然酸啦,”盛小小故作不满,“大晚上的,我都要变成柠檬精了呢。”

安酒酒笑嘻嘻:“那就赶紧让你那个神秘的ht现身,经过我的审核,盖章同意,你们俩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秀恩爱了。”

安酒酒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盛小小似乎是在谈恋爱的。

她怀了孕之后,成天在司家和老宅两头跑,加上身子变重,越发懒得动弹,跟盛小小的联系比之前少了些,只有得闲的时候才会出来聚。

不过盛小小之前倒是时常往浅水湾跑,还引得司霖沉很不愉快——因为盛小小一过来,便要霸占他的老婆孩子一整天,连晚上也不放过。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盛小小便不常来了,偶尔安酒酒约她,她也总是有事。

安酒酒怀了孕脑子转的没那么灵光,只以为盛小小是工作忙,可有天晚上她给盛小小打电话,却模糊听得电话那边有男声传过来,她这才恍然反应过来,盛小小怕是谈恋爱了。

可是一旦安酒酒追问她,盛小小却总是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安酒酒让盛小小带那个男人来给她看看,盛小小也一直推脱,总说下一次。

安酒酒心里面对这个男人便更加好奇,一半好奇,一半又是担心。

盛小小心思单纯,又从没有谈过恋爱,她担心会不会有人骗她。

安酒酒忧心忡忡的跟司霖沉说这件事,司霖沉却不甚在意:“小小虽然单纯善良,但是聪明伶俐,怎么会这么轻易被人骗?你未免也太小瞧她了。”

“可是如果没什么的话,她怎么就是不愿意把她男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呢?我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安酒酒还是有些不放心,“而且问她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她也颠三倒四的说不清楚,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司霖沉宽慰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小小是我们的朋友,若是有人欺骗她,我也定然不会放过他。”

安酒酒皱着眉头,抬眸看了司霖沉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也没吐出口,最后叹了口气:“那就再看看吧。”

安酒酒本来想拜托司霖沉暗中调查一下这件事,但是想了想却又觉得这样未免太不尊重盛小小。

司霖沉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盛小小向来聪明伶俐,不会轻易别人骗去。

而且近段时期,盛小小一直都神采飞扬的,看着气色很好。

安酒酒经历过,因此明白,那是热恋甜蜜的色彩。

见盛小小过得好,安酒酒便也放下心来,不过也越发好奇,盛小小的男朋友,到底是何许人物。

可盛小小却仍旧三缄其口,只道,到时候便会知道了。

如今安酒酒再次旁敲侧击,盛小小仍旧是避而不谈,只是笑了下转了话题,问司霖沉道:“你们这是打算出去?”

司霖沉点点头:“总在病房里待着,也怪闷的。”

盛小小赞同的点头:“你都躺了许久的,是该出去透透气。”

安酒酒却皱眉,瞪了司霖沉一眼:“出去是挺好的,可你看我身上都穿什么,这都五月份了,谁还穿这么厚啊。”

盛小小看她一眼。

安酒酒身上穿了件针织长袖,外面还披了个外套,腿上又盖着条毛毯,看着都觉得热。

盛小小笑了一声,看一眼司霖沉,打趣道:“司少这是怕酒酒冻着了?但就不怕酒酒这么出去热病了?”

司霖沉:“……”

盛小小弯腰将她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把腿上的毛毯掀了,将外套盖在她的腿上:“这样就好了。”

她看司霖沉一眼:“不用这么紧张,酒酒是个母亲,没这么脆弱。”

司霖沉没什么话说,耸了下肩,安酒酒得意的冲他做个鬼脸。

司霖沉推着安酒酒出去,盛小小今夜值班清闲,也随着他们一块儿去了医院楼下的草坪上散步。

外面的夜空很亮,星星挂的满了,月亮却是没见着。

安酒酒抬头看看夜空,笑了,叹了一声:“真好。”

司霖沉在她身后,稳稳当当的推着她,嗯了一声:“真好。”

盛小小跟在他们二人身边走着,听得他们二人的话,脚步缓了缓,走到他们身后去。

那夫妻二人似乎没有察觉到盛小小的落单,正在轻声的聊着什么,安酒酒声音轻轻软软,脸上的笑意轻俏,司霖沉低头看她,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温柔宠溺。

盛小小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安酒酒那两个字说的真好。

真好。

这个时候,真的好好啊。

盛小小抬头看了一眼星空,忽然想到某一个夜晚,那个人现在星空下,手里拿着很大一束的满天星,笑的紧张又腼腆,声音里又是说不出来的期盼,他轻声的叫她的名字,然后问她:“小小,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第273章 说逐出便逐出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73章说逐出便逐出的真好。

真好。

这个时候,真的好好啊。

盛小小抬头看了一眼星空,忽然想到某一个夜晚,那个人现在星空下,手里拿着很大一束的满天星,笑的紧张又腼腆,声音里又是说不出来的期盼,他轻声的叫她的名字,然后问她:“小小,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她忽然很想他。

盛小小转过身去,拨出电话去。

电话的主人将她的来电设置了强提醒,因此电话接的很快:“小小?”

盛小小抽了下鼻子,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我很想你。”

那头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声音带着笑意自听筒传来:“等着我。”

安酒酒和司霖沉走出去好一段路才发现盛小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回了病房,安酒酒给盛小小去了个电话,问她半路跑去哪里了。

盛小小笑了下,没说实话,只是道:“临时有事,就先回医院了。”

“那也得跟我说一声呀。”

“你们夫妻俩甜甜蜜蜜的,我可不敢打扰,”盛小小道,“怎么,你还担心我被人拐跑?”

两个人聊了会儿天,安酒酒觉得几分困顿,这才挂了电话。

一夜好梦。

第二天是周末,司老夫人一大早便带着姝姝过来了。

姝姝开始学数字和声韵母,安酒酒下不了床陪她玩儿,她便拿了书,和司老夫人一起,在一边念书。

安酒酒的第一次胎动,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她正跟着姝姝一起念1234,忽然感觉肚子疼了一下,她吃痛,哎了一声,抬手捂住肚子,眉头皱紧了。

司霖沉正下了班过来,见她这样,赶忙扶住她,一边司老太太也吓了一跳,关切的问她怎么样。

姝姝也紧张的拉住她的手:“妈咪,你怎么了?”

安酒酒肚子疼了一瞬,很快痛感便消失了。

她摇摇头:“刚才肚子好像被人踢了一脚,疼了一下,现在又不疼了。”

“怎么会这样?”

司霖沉皱眉,转身便想让人去叫医生,司老太太却拦住他,“像被人踢了一脚?”

安酒酒点点头,她摸了下肚子,觉得感觉有些奇怪,那阵痛感过去以后,像是有人朝她肚子里吹了口气,然后有泡泡从她肚子的冒出来,一个接着一个,很奇异的感觉。

她把这个感觉跟司老夫人简单说了一下:“我也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感觉,有人在肚子里吹泡泡。”

司老夫人哎一声:“这是胎动啊,”她看安酒酒一眼,“你这孩子,亏你还生了姝姝,阿沉不知道,你怎么也这么懵懂,胎动怎么都感受不出来。”司霖沉和安酒酒异口同声:“胎动?”

说完,又对视一眼,齐齐低头去看安酒酒的肚子。

安酒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也觉得几分神奇。

她之前怀姝姝的时候,四五月都依旧在上班,那段时间辛苦忙碌,她哪有时间具体去感受胎动是怎么样一回事。

她摸了摸肚子,感受到肚子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轻缓的伸展着手脚。

安酒酒抬眼看司霖沉:“你要听听看吗?”

司霖沉反应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愣,有些紧张,过了好一会儿才到:“可以听到吗?”

安酒酒点点头。

司霖沉这才扶着她的肚子,小心的把头低下去,附在安酒酒的肚子上。

说不出来的感觉。

嘻嘻索索的响动,像是肠胃蠕动的声音。

可是他心里知道,这是他的孩子,在对这个时间发出信号。

他心里面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和满足感。

姝姝在一边看的眼热,看司霖沉趴着不起来,焦急的扯了扯安酒酒的手:“妈咪我也要听,我也要看弟弟!”

安酒酒笑了笑:“好呀。”

司霖沉抬起头来,让姝姝小心的把脑袋放在安酒酒肚子上。

姝姝屏着一口气,聚精会神的听肚子里面的动静。

可兴许是她太过年幼,分不太清楚有什么声音,或者是肚子里的小东西不再动弹,姝姝趴在上面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到。

她有些颓然的起身:“姝姝什么也没听到。”

安酒酒摸摸她的脑袋,宽慰她道:“没事,可能是小弟弟睡着了,等他再大一点,姝姝就能听见了。”

姝姝大大的点头,摸了下安酒酒的肚子:“你要乖乖哦,下次要跟姐姐说话哦。”

司霖沉和安酒酒皆笑,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四人转脸去看,徐毅站在门口,行礼一一问了好,对司霖沉道:“司少,有些事,需要您亲自处理一下。”

司霖沉应了声好,起身带着徐毅出去。

徐毅把手中的平板递过来。

上面是严氏集团的一张声明,上面写明了严氏集团跟严非烟正式断绝关系,取消严非烟在严氏集团拥有的股份。

徐毅在一边道:“这是今早严季守发过来的,”他伸手将界面划过去,上面拍的是一张护照,“这是严非烟的护照,严季守勒令将严非烟送到美国,并且跟美国那边的人打过了招呼,五年之内,禁止严非烟回国。”

逐出严氏集团,强送到美国。

严季守这个答卷,交的倒是满分。

也狡诈心狠。

严非烟再怎么说毕竟是他妹妹,竟说逐出便逐出。

虽说只是逐出严氏集团,并非逐出严家,可这一来,便说明,严非烟跟严氏集团毫无关系,即使她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跟严氏集团也没有任何关系。

司霖沉再怎么找,也找不到严氏集团的头上。

而这也意味着,如果司霖沉要找严非烟的麻烦你更是轻而易举。

司霖沉冷笑一声:“严季守但是聪明,狠得下弃车保帅的心。”

徐毅跟了司霖沉多年,立马猜出司霖沉的心思,知道他应当是暂时不算这笔账了:“那我现在便去回答严家。”

司霖沉嗯了一声,转身回了病房。

徐毅的回答一给到,严氏集团立马就发表了声明,断绝跟严非烟的关系将她逐出董事会,并且收回其所有的股份。

与此同时,严季守安排好了飞机,将严非烟强行送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

第274章 好狗不挡道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74章好狗不挡道严非烟比司霖沉还要晚收到自己被逐出严氏集团,收回全部股份的消息。

她直到声明发出,严季守让秘书把护照和机票甩到她面前了之后,才知道这件事。

“凭什么收回我的股份!”严非烟简直不敢相信,“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把我赶出严氏集团!”

严季守的秘书姓陈,戴着一个黑框眼镜,跟严非烟一样扎着一个高马尾,穿了一身黑,看起来木讷呆板。

但办事手段却跟严季守如出一辙的狠辣,并且不近人情,而且她跟在严季守身边这么多年,一直听命于严季守,丝毫不懂得变通。

面对着如此抓狂的严非烟,她也仍旧非常淡定,也没有向严非烟多做解释,只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登机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小姐还是赶紧同我一块儿出门的好。”

“我不去!”严非烟将机票一撕两半,连同护照一起扔在地上,“我不走!我凭什么要被遣送出国!我不走!”

陈秘书抬眸看了她一眼,默想了片刻,转身出了严家别墅。

严非烟见她突然转身走了,一时之间没摸清楚她这是什么意思,疑惑片刻,见到她又返身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

陈秘书径直走到严非烟面前,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严非烟。

严非烟不明所以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之前邢默生查出来关于她派人去害安酒酒的证据。

关于严非烟所做的一切,里面事无巨细的记载了个清清楚楚,严非烟没想到自己已经被调查的这样清楚,震惊之下,张了张嘴,竟然没说出一句话来。

陈秘书仍旧波澜不惊:“严少说,他没有亲自来请小姐出国,已经是念及兄妹情分,若是小姐仍要纠缠,到时候可能就不仅是遣送出国这么简单了。”她顿了一下,接着道,“严少还有四个字要赠与小姐,好自为之。”

严非烟心中大惊,退后了一步,睁大了眼,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好不容易回过神,便是腿弯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所以,这是司霖沉给严家施压了?”

陈秘书没有回话。

严非烟低着头想了一下,忽然笑了,笑的几近痴狂:“所以,司霖沉施压,严家就直接放弃我了?呵,兄妹情分,倒是真的顾念到位了。好自为之?怎么,我若是再犯,他还要将我逐出严家吗?!”

陈秘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手掌一翻朝外,吐出两个字:“请吧。”

林又凝和金小语来看安酒酒的时候司霖沉还没下班。

安酒酒在医院里本来就闷得慌,林又凝和金小语叽叽喳喳的给医院里添了不少生气,安酒酒见到她们也开心,三个人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天快黑下来,才依依不舍的告别离开。

临走的时候,金小语支支吾吾磨蹭了一会儿,让林又凝先下楼打车。

林又凝倒也没介意,转身先下了楼。

却没想到,她刚刚出了医院,还没来得及叫车,便碰上了严季守。

林又凝因为严非烟的事情,加上之前,一直觉得严季守这个人三观不正,所以对严季守着实没什么好感,见严季守将车停在自己面前,抿了抿唇,走过一段路,走到另一边去拦车。

却没想到严季守不依不饶,跟着她将车往前开了一段路,依旧是停在她的面前,林又凝心里想骂娘,但却硬生生忍了又换了个位置,结果严季守仍旧是跟着她往前开,将车再一次停在林又凝跟前。

林又凝:“……”

忍无可忍,她抬手敲车窗。

严季守将车窗摇下来,看到林又凝因为气愤而微微泛红的脸,笑了下:“哈喽,严小姐,真巧。”

巧个屁!

林又凝恨不得朝他这脸上吐口唾沫:“严先生,这里地方这么宽敞,你就非要把车停在我跟前?”

严季守眨了下眼,似乎是思索了片刻,然后无辜的道:“我没有啊,我只是在调整车位罢了,”他看着林又凝,稍顿片刻,开始倒打一耙,“林小姐你也说了,这地方位置这么宽敞,怎么,这个路边你站得,我的车停不得?”

“你……”

林又凝顿时想要骂人,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没有下文,因为严季守刚才好像真的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是在调整车身的位置,毕竟车开出的距离也并不算远。

她深深地额吸了一口气:“那严先生,你车停好了吗?”

严季守笑了下:“好了。”

林又凝点点头,又换了个位置站住,然后狠狠瞪了一眼严季守。

严季守心中觉得好笑,也真的笑了一声,然后开车门下车来。

他个子很高,走到林又凝跟前,刚好挡住她头顶的太阳。

林又凝的脸上投下一块阴影,她抬头看一眼严季守,皱了眉:“怎么?严先生现在是在调整自己的站姿,调到我面前来了?”

严季守轻轻笑了一声:“这倒不是了。”

林又凝皱着眉头瞪他。

严季守补充一句:“我现在是故意走到你跟前来的。”

这人还要不要脸?

林又凝恼怒的看着他:“好狗不挡道你不知道吗?”

“这不是挡道,”严季守不赞同的摇摇头,“这是想跟你搭讪。”

林又凝:“……”

不知道为什么,她面皮忽然热了一下。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抬头皱眉瞪他:“可我并没想法要跟你说话,能请你离我远点吗?”

医院,病房。

金小语见林又凝出去,这才转身跟安酒酒道:“严非烟被遣送出国了,还被赶出了严氏集团,这件事你知道了吗?”

安酒酒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司霖沉并没有跟她说过。

“你还不知道?”

安酒酒点头:“怎么回事?”

“严非烟害你这件事情被查出来了,严季守为了息事宁人,在昨天发表了声明,收回严非烟的股份并且将她遣送美国,五年之内不准回国。”

逐出严氏集团还遣送美国五年?

第275章 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75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这个惩罚对严非烟来说已经算是很重了,想来是司霖沉不想让她再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心情,所以才没有告诉她。

安酒酒沉默了片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落井下石不是她的风格,可是她对严非烟这个行为也没有半分可怜同情之心,毕竟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金小语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啦,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你以后就不用担心她再使出什么手段来害你了。”

安酒酒点头,嗯了一声。

金小语笑笑,跟她告别,转身下楼去找林又凝。

下了楼,远远地看到林又凝站在路边,她跟前还站着个男人,高高大大的,背对着医院的方向,穿了身灰色的西装,身材看着倒是挺拔,高高瘦瘦,不知道在跟林又凝说些什么。

林又凝似乎对她面前的男人不太欢迎,皱着个眉头,连头都没抬起来看他。

金小语转了转眼睛,喊了一声:“又凝!”

林又凝抬头看过来,片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也转脸看向这边看过来。

目光触及到男人的脸,金小语愣了一下——这不是严非烟的哥哥严季守吗?

金小语满肚子疑惑的走到林又凝身边,挽住她的胳膊,目光在两个人之间转了一圈,林又凝看出她的奇怪来,于是赶忙开口解释:“我爸爸跟他有点生意上的往来,刚好在医院门口碰到了,所以就聊了两句。”

说完,林又凝赶紧转脸,威胁似得瞪了严季守一眼。

严季守倒也给她面子,并不否认林又凝的说辞,虽然也并没有赞成,而是转脸同金小语打了个招呼:“你好,金小姐。”

金小语抬头看他:“你认识我?”

“当然,”严季守解释道,“我跟邢默生算是半个朋友。”

半个朋友是什么朋友?

金小语心里觉得这个人说话跟邢默生一样奇奇怪怪的,加上严非烟的事情,她对这个男人也并没什么好感,因为也没有跟他打交道的心思,她没有再多问,而是转脸跟林又凝道:“我们回去吧。”

林又凝求之不得,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跟金小语一块儿离开,却没想到严季守长腿一迈,挡在二人面前:“要不,我送送你们?”

林又凝赶紧摇头:“不用了,我们打车就行。”

“这个时间点可不好打车。”

林又凝真不想跟这个没脸没皮的男人多待:“那我叫我哥哥来接我就好了,不用劳烦你。”

说完,便拉着金小语转身离开。

严季守本来还想要坚持一下,可是一甩眼,看到司霖沉的车开往医院,想了想,便没有再跟林又凝转圈,而是往医院里面去了。

他走到医院,正好司霖沉下了车。

司霖沉一眼便看到站在医院的严季守,眸光微动,他行过去,听得严季守喊了句:“好久不见。”

司霖沉淡淡的嗯了一声:“好久不见。”

严季守笑了下:“之前的事情,是非烟做的过了头,我想了想,你夫人的医药费,也当由我们严家承担,所以我今日上门,一方面是想把医药费的事情跟你说一声,另一方面,也是想替非烟,当面跟你夫人陪个罪。”

司霖沉跟严季守大了不少的交道,知道严季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向来有出便要有入,司霖沉倒是不惧于他,但却是在不想再让安酒酒烦心,于是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严季守:“不用了,你只要能看好严非烟便行了,至于这么一点医药费,我司家还没穷到这种地步。”

严季守还想要再说,司霖沉却不再给他面子,直接点了下头:“那么,我便先走了。”

说完,司霖沉径直进了医院,没再回头。

严季守被他直接扫了颜面,脸色僵了片刻,很快恢复如常,他勾了下嘴角,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这人还跟以前一样,自以为是落人颜面。”

他收回脸上的笑意,转身离开。

为了方便上班,金小语并没有住在自己家里,而是在外面租了一间公寓。

她跟林又凝吃完饭回到公寓的时候,一拧开门,却发现,公寓里面竟然亮着灯。

金小语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钥匙,一只手伸进包里捏住手机,一边往门口退出去。

可是没走两步,便听到脚步声自屋内响起。

她紧张的抬头去看,却见到竟然是邢默生。

他穿了一身休闲装,看上去应该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擦着一侧的头发。

金小语心里提着的一口气顿时送下来,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下一秒便恼火起来,她蹬蹬蹬的往屋里面走。

邢默生听到动静转脸来看,见到是她,于是笑了:“丫丫,你回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金小语便已经走到他跟前来,然后二话不说便将他往门口退。

邢默生没反应过来,被她推着走了几步,然后才定住脚步:“丫丫,你干嘛啊?”

“我干嘛?”金小语口气不善,“我还想问你干嘛呢!这是你房子我房子?你怎么会有钥匙进来,你经过我同意了吗?我还以为进贼了!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啊!”

“这个钥匙是上次你来我那找我的时候掉出来的,我就是打算过来把钥匙还你,可是你不在家,我手机又没电了,便开门进来了。”

是这样吗?

金小语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是有一串钥匙不见了,不过她的钥匙经常性的消失,所以她也并没有太在意,原来是上次掉在邢默生那里了?

她手上的力道松下来,邢默生赶紧转了个身面对着她,然后将她的手拢下来握在手心里:“我在你这等了你半天没回来,差点睡着了,所以刚就洗了个澡提提神,没想到你正好回来了。”

金小语看他一眼,见他神色不像说谎,口气缓和下来,但仍旧是没好气:“那你也不能随便进我家。”

“行行行,”邢默生见她口气缓和,赶紧答应下来,然后又摸了下肚子,“你吃过饭了没有?”

金小语看到他的动作:“你还没吃饭?”

第276章 怎么会没关系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76章怎么会没关系邢默生可怜巴巴的点点头。

金小语皱眉:“这都几点了,你还不吃饭?”

“我本来是想等你回来一块儿吃的,没想到你吃过了。”

邢默生这几年一直不按时吃饭,又免不了因公抽烟喝酒,所以胃向来不好,时常会胃疼。

听到他说这么晚还没有吃饭,金小语心里顿时着急心疼起来:“你等我不回来,不知道自己先把饭吃了吗?你怎么这么呆啊!”

她骂他一句,匆匆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然后转身往厨房走。

金小语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也并不会做什么好吃的,但她一个人在外面住,偶尔会自己爬起来煮个面条当宵夜,所以冰箱里还放着面条。

她又翻了一个鸡蛋出来,将面下下去,准备给他做一个鸡蛋面。

打开煤气开火,她头也不回的道:“没有西红柿了,我给你做碗面,将就着吃吧。”

只要是她做的吃食,邢默生怎么样也会觉得好吃,但是趁着她现在心疼自己,他得寸进尺的提要求:“能煎荷包蛋吗?”

金小语没好气的转脸瞪他:“有的吃可以填饱肚子就得了,还提条件?”

邢默生冲她笑了一下。

金小语白了他一眼,转回身去。

不过还是听他的,将锅里的水倒了,下油烧热,给他煎荷包蛋。

荷包蛋的香气很快传出来,邢默生端了杯水喝,靠在厨房的桌台上看金小语的背影,忽然有一种她们二人成婚多年的感觉。

很久之前,他陪金小语看了一部电影,一部腻腻歪歪的爱情片。

里面男女主经历了很多终于在一起,最后有一个场景,便是女主在厨房给男主做饭。

那里面还有一段独白,怎么说来着?

里面的这个人,没有多好看,没有多出色,可是她挥动着锅铲的样子,就像是征服世界的英雄,撑起了他一整个天下。

邢默生那时候不懂这样的温馨,可是如今想起来,却觉得不对。

她不是撑起了他的天下,而是,她的存在本身,便是他的天下。

邢默生低头笑了笑,眼底笑意缱绻温柔。

他走过去,想电影末尾的男主角那样,伸手圈住金小语的腰。

可是,现实永远没有电影这么温馨。

他抱住金小语的那瞬间,金小语正好准备将荷包蛋翻个身,油花溅起来,正好溅到金小语手上,她哎呀一声,吃痛退后一步,邢默生一时不妨,没有站稳,跟着她倒退一步,然后脚崴了一下,整个人往后仰,腰正好碰到桌台,反弹起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邢默生:“……”

金小语:“……”

两个人沉默片刻,金小语最先从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甩锅:“你这人,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跑过来抱我!把我吓了一跳!”

邢默生:“……”

金小语见邢默生不说话,到底是有些心虚,瞅了他一眼,拿着锅铲往邢默生身边走了一步,小小声的道:“你也知道,我不太会做饭嘛,你还突然过来抱我……你没摔疼吧?”

邢默生:“……”

算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自己未来老婆,忍忍也就过去了。

他咬了咬牙,强行扯了个笑脸:“其实也没多大伤,就是撞了腰,摔了屁股而已,也不疼,就是撞紫了这种程度而已罢了。”

“……”

他这么一说,金小语心里面既心虚又愧疚还心疼,她赶紧关了火,然后蹲下身来扶他。

邢默生并没夸大其词,桌台是大理石材质的,他撞得力道不轻,腰上紫了一大片。

金小语给他涂药酒,看着心疼,眼泪差点掉下来:“我都说了,你这人,怎么好端端的要过来抱我,你也知道,我做饭不熟练,经常会溅油,你看看,现在摔成这样。”

邢默生见她扁着嘴角,说话声音有些哑,生怕她会哭,于是赶忙宽慰她道:“其实就是看着有点可怕,但也不疼,你别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金小语帮他涂药,轻轻哼了一声,像是撒娇和嗔怪,表情还是委屈巴巴的。

邢默生微微别过身子摸了摸她的脸:“真的没事。”

金小语拧着眉头看他一眼,继续给他涂药,邢默生将衣服微微往上抬了一下,金小语一扫眼,看到他腰背上有长长的一道疤,顿时惊了一跳,然后将他衣服拉起来看,只见到从肩膀处到蝴蝶骨的位置有一道很长的刀疤,顺延下来,几乎要到腰上。

金小语瞪大了眼睛,无比震惊:“这是怎么弄的!”

邢默生愣了一下,转身看她一眼,解释道:“没什么,就是之前生意上出了点事情,不小心弄的,都已经好了,没关系的。”

金小语看他一眼,又看看他身上的那道疤,心里面说不出来的心酸和心疼,她忍不住抬手摸在那道痕迹上,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怎么会没关系,这么长的一道疤,肯定很疼的,怎么会没关系呢……”

邢默生见她哭了,顿时有些无措,赶忙将衣服放下来,转身将她抱进怀里:“都已经好了啊,没事了,疼也是过去了,现在早已经不疼了,你别哭呀。”

金小语抽抽搭搭:“都怪我,要不是当初因为我,你也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害你受这么重的伤。”

“真的没关系,早已经不疼了,”她哭的邢默生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顺着她的背安慰她,“你别哭了,你这么哭,我才是真的心疼。”

金小语却停不下来,心里无比的愧疚,仍旧是想着十年前,若不是自己错信于人一时疏忽,也不会害得邢默生被那些人选中,走上这么危险的一条路。

邢默生对她的眼泪向来没有办法,平日里再多的能言善辩,在此刻都悉数不见,只能笨拙的拍着她的背,想要给她一点点安慰。

金小语在邢默生怀里抽搭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从他怀里退出来,金小语后知后觉想到自己方才是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不自觉又有些不好意思,脸蛋不禁有些发热。

第277章 他的眼光果然很好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77章他的眼光果然很好她脸颊绯红,眼睛因为方才哭过也是红彤彤湿漉漉的,在灯光下看着,甚是惹人怜爱。

因为不好意思,她一直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邢默生,心里暗自觉得自己有些窘。

可是她这个样子,看着邢默生眼里,却别有一番意味,她低着头红着眼的样子,就像是心怀爱慕的少女,不敢抬眼看眼前的心上人。

邢默生看的心念一动,没忍住伸出手去,禁止捏住了她的下巴,然后将她的脑袋微微抬起来。

金小语被他这动作弄的几分愣神,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邢默生已经低下头,吻住了她。

于是她还未从方才的不好意思中回神,又迅速沉落在邢默生这个不容拒绝的亲吻里。

金小语跟邢默生严格说起来并没有交往过。

但是接吻,却不是第一次。

两个人虽然一直没有挑明说过在一起,但是彼此一直都心意相通偶尔邢默生,也会忍不住吻她,只不过次数少之又少。

金小语迷迷糊糊的想起,他们第一次接吻,好像是在五年前。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两个人吵了一架,吵得很凶,当时天又黑,金小语当时一气之下直接跑了,没想到走到一半竟然下了雨,雨水将心里面的怒火淋成了一肚子的委屈,她走着走着,便哭起来。

雨水混着泪水把她的脸上的妆花的乱七八糟,她一边哭,一边走,一边还没忘了骂邢默生混蛋王八蛋。

正在她骂的起劲的时候,那个混蛋王八蛋忽然出现,开着一辆车,停在她的跟前,然后他撑了把黑伞急匆匆的跑下车将她遮住:“下雨了怎么不知道躲躲?”

没想到会嘛曹操曹操到,金小语骂到一半的话梗在喉咙口,有些呆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邢默生见她淋成这个样子,心里心疼,直接拉了她的手将她带进车里,然后去找了毛巾出来给她擦身上的雨水,一边擦一边教育她:“你这么大个人,长肉不长脑子吗?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躲,看你淋成什么样子,你本来身体底子就不好,回去又该要着凉生病,到时候打针了,你就不要又要死要活。”

她一直害怕打针,吃药倒还好,一看到针头便害怕的很。

邢默生絮絮叨叨的,把她的脸擦得干干净净,又开了暖气,车里面暖融融的,她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不久前还跟这个人吵了一架,刚才还在骂他臭王八蛋。

金小语带呆愣愣的,直到鼻子里面传来痒意,她打了个喷嚏,这才回过神来,问邢默生:“你怎么来了?”

邢默生把她身上的水简单擦了擦,正弯着腰在找些什么,听到她问,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外面下雨了,我担心你出事,就来找你了,果然看到你个小傻子连躲雨都不会。”

他翻找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来,手里拿了套衣服,递给她:“秋天夜里凉,你身上衣服全湿了,先把这个换上,不然该感冒了。”

金小语哦了一声,把衣服接过来,想了想不对劲:“我在这换?”

邢默生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然呢?”

金小语皱眉,骂他:“臭流氓!”

邢默生被喷的莫名其妙:“我怕你感冒给你找衣服来换,你还骂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金小语瞪他:“那你在这里,我怎么换衣服!”

邢默生更加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难道你是觉得我不会下车,而是会待在这里看你换衣服?”

他上下扫她一眼,口气嫌弃:“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

“……”金小语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个字,“滚!”

邢默生滚下了车。

五分钟之后,金小语把湿衣服缓下来,敲了一下车窗玻璃。

邢默生这才重新上了车。

他转脸去看金小语。

她身上换的那套衣服是他之前陪他母亲去做衣服的时候,给她做的。

这块布料听说是上好的绸缎,是从中国苏州进口过来的,颜色也好看,鲜艳的大红色,衬的她更是肤如凝脂,他对她的尺寸只有个大概印象,做出来之后一直担心会不合身,也一直没有找到由头送给她,现在看到她穿上,倒是刚刚好。

丹红的露肩连衣裙,衣领从她肩膀处绕过锁骨成一个v形状正好衬得她锁骨深邃好看,收腰的地方恰到好处的刺了几朵蔷薇花,正好将她的腰肢衬的细长,不盈一握。

她脸上的妆被雨水冲了一遍,方才被她拿了湿巾擦干净了,素面朝天的,却正好红唇细眉,配得这身衣服,气色格外的好。

邢默生暗自想,他的眼光果然很好。

金小语被他看得脸有些发热,喂了一声,见他仍旧出神,于是伸手推了他一把,邢默生这才回过神来,眉头微挑,看了一眼,见她头发还有些滴水,于是又翻了条干毛巾出来,打开罩在她头上,把她把头发上的水擦干净。

他力道不轻,金小语脑袋被他带的七扭八歪,实在忍不住抓了他的手让他停下来。

她有些恼怒的探出头,拧着眉头抬眼看他,却不防,一下子撞进他眼睛里去。

她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唇:“你……”

后面的话淹没在邢默生突如其来的吻中。

那是她的初吻,想来也是他的。

金小语兀自出神,想到那个雨夜,还没等她回忆完,邢默生此刻微微退开,唇瓣离开她的。

金小语感觉出嘴唇上温热的触感不再,回过神来,看到邢默生有些无奈,又有些恼怒的看着她:“你怎么还能在这种时候分心呢?”

金小语怔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然后噔的一声站起来。

邢默生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眨了眨眼:“面要坨了!”

邢默生:“……”

那碗面最后还是坨了。

金小语叹着气把它倒进垃圾桶,然后两个人一块儿点了外卖。

吃完之后,金小语赶着邢默生出了门,让他哪来的回哪里去。

邢默生倒也不急着把她吃进肚子里,任由她推着自己下了楼。

不过,临走的时候,没忘了提醒她,好好考虑自己那时候说的话。

第278章 法律援助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78章法律援助他想要娶她,已经想了很久了。

而给她考虑的时间,也太长了。

等的太久了,就不想等了。

金小语心里面却还没有拿定主意。

她没什么大志向,一声平淡喜乐,守着家人朋友过这一辈子便已经很好,可若是跟了邢默生……

她不是不相信他能将自己照顾保护的妥帖周全,她只是担心自己拖他的后腿。

而且,金家做了一辈子生意,跟他想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她父母估计也不会同意自己嫁给邢默生。

金小语叹了口气,觉得这些事情实在是让人脑袋疼的很,索性没再多想,洗澡睡觉去了。

安酒酒在医院呆了大半个月,整日整夜的躺着,连骨头都觉得很懒,但是奈何司霖沉总是不放心她,一直拖着,直到安酒酒受不了,威胁他不让自己出院,她就自己趁他不在偷偷跑出医院,这才给安酒酒办了出院手续。

可是却说什么也不再让她回医院上班去。

上次严非烟的事情还让她心有余悸,公司也并没有那么缺人手,他只想让她好好呆在家里养胎。

安酒酒也没有太大的想法回帝国集团去上班,毕竟她的专长不在这一方面,她跟唐易学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在美国念书的时候学的也并非财务方面的东西。

志不在此,她便也就作罢,没跟司霖沉较劲。

但是在家里带了许多天,她闲不住,总还是想着做点什么。

因此天天缠着司霖沉,想让司霖沉放她出去做法律援助。

但是司霖沉压根不听,他总有理由,安酒酒说不过他,道理也讲不过他,只能被他困在家里,每天都生一肚子闷气。

正好这个时候,纪南郢登门拜访。

印象中,安酒酒已经很久没见到过纪南郢了。

纪家跟司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而且司霖沉跟纪南郢多年的交情也不可能会说断就断,因此司霖沉跟纪南郢倒是常常一块儿出去聚。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嫌,纪南郢鲜少在安酒酒面前露面。

这一回,却主动登门拜访,安酒酒反倒有些惊讶。

纪南郢这段时间没来看安酒酒,其实并不只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而且也是真的忙,这次来找安酒酒,是因为司霖沉所托。

安酒酒让刘姨给他倒了茶:“你来的不巧,阿沉刚刚才出门去公司。”

纪南郢抿了口茶,摇了下头:“我不是来找阿沉的。”

安酒酒挑了下眉:“那你是来找我的了?”

纪南郢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我们律所成立了一个新部门,是专门针对社会上有法律需求但是没有经济能力的困难人士的,专门帮助这一类人做免费的法律援助,因为这个部门刚刚成立,所以还需要人手,但是你也知道,这是不收费的,因此工资也不会太高……”

他看她一,“之前阿沉跟我说,你每天在家里闷得慌,我想了想,兴许你可能会感兴趣,所以来问问你,愿不愿意来帮我?。”

安酒酒求之不得,她之前一直就想出去做法援,现在送上门来的机会岂能不愿意,何况跟纪南郢一块儿工作,也有个照应,她赶紧点了点头,却有点担心:“可我不知道阿沉会不会同意。”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敢带球跑的安酒酒,现在还会怕老公了?”纪南郢调侃她一句,“没事,你要是愿意来帮我,我帮你劝阿沉,而且律所离这里也不远,我也会安排人照看好你,应该没什么问题。”

安酒酒心里开心,也不管自己被他嘲笑,点头如捣蒜:“那当然好。”

纪南郢嗯了一声,把话说完,便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顿了顿,转过身看了安酒酒一眼,似乎是有话要说:“酒酒,如果我……”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下,安酒酒奇怪的挑了下眉:“嗯?”

他转了转眸,似乎是在思忖,过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没事。”

说完,他转身离开。

安酒酒有些奇怪,但不过片刻,转眼想到自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觉得开心,乐乐呵呵的回房休息了。

晚上司霖沉回家的时候,安酒酒特地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司霖沉换鞋进了屋,正好看到安酒酒断了盆汤走出来。

她打着肚子,走路慢悠悠的,司霖沉赶紧放了手里的东西过去帮她,见到桌上几样都是他喜欢的菜,于是问她:“这都是你做的?”

安酒酒讨好的点头:“都是你喜欢的!”

司霖沉狐疑的看她一眼,转眸一想,想到今天上午纪南郢的电话,明白过来,便也收了她的好意,点了点头,转身到厨房去洗手。

安酒酒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帮他脱外套,又整整齐齐的挂好在衣架上,等他入了座,自己才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殷勤的开始给他夹菜。

司霖沉吃了两口,心里面有底,于是也不着急问她,心安理得的任由她伺候。

他波澜不惊的,安酒酒心里却有点着急,吃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问他:“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司霖沉睨她一眼:“说什么?”

安酒酒暗示他:“今天纪南郢来家里了。”

司霖沉依旧波澜不惊:“噢?来干什么?”

“就……”安酒酒看看他,“就……他没跟你说吗?”

“哦,”纪南郢尾音上扬,一副现在才想起来的模样,“想起来了,你是说去律所做法律援助的事情?”

安酒酒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这个。”

说完,她又立马凑上前眼巴巴的拉住他的衣角:“那我可以去吗?”

司霖沉吊着眼角,一副正在思考的表情,安酒酒立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看我里预产期还有大半年呢,我总不可能一直就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吧,你又要上班,不能时时刻刻的在家里陪着我,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多无聊啊。而且我是在纪南郢的公司上班,那个律所我之前也去过,也熟悉环境,加上纪南郢肯定会照顾我的,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和宝宝,不会出事的,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第279章 校园冷暴力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79章校园冷暴力她说话突突突跟连珠炮一样,司霖沉见她这样,有些哭笑不得,他抬手摸摸她的脑袋:“我又没说不让你去。”

安酒酒眼前一亮:“那你这是同意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司霖沉让纪南郢来跟安酒酒说的,他自然没有不答应她的道理。

他笑了笑,嗯了一声:“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跟以前一样东跑西蹿,要照顾好自己,也别太累了,加班什么的,我也是不准的。”

反正他也答应了,答应了就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安酒酒答应的爽快,嗯了一声,又凑过去,在司霖沉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这才美滋滋的开始吃饭。

得到司霖沉的同意之后,安酒酒立马便联系了纪南郢,准备开始上班。

纪南郢也很快安排好了办公室,又专门吩咐了楚千暂时去帮安酒酒适应一段时间。

楚千之前帮安酒酒照看过姝姝,纪南郢那时候介绍楚千也只是说楚千是他朋友介绍来的保姆,却没想到是纪南郢的秘书,安酒酒惊讶许久才反应过来,这原来是个纪南郢的套路。

忍不住讥讽他几句,纪南郢也并不在意,当初的事情心结早已经解开,纪南郢现在也有了其他的心上人,虽然有些郝然,但也没有多说,只是让楚千好好帮忙照看安酒酒。

安酒酒之前便在律所上过班,因此适应的很快,而且部门是新成立的,也没有太多的事情,一天下来,安酒酒也不过是简单的帮几个人解决了一些琐碎小事。

但是尽管如此,安酒酒仍旧觉得颇有成就感。

第二天的工作仍旧清闲,到了第三天下午,有一个不同于之前来客的人走进安酒酒的办公室。

之前来的人多半都是成年人大多数是些四五十岁的大叔大妈,为的也是一些邻里家事。

可这次来的,却是一个女学生。

她带着一个黑框眼镜,镜片很厚,跟她的刘海一样厚。

不知道是天生发质的问题还是许久没有打理,女生的刘海有些泛油,脸颊上长着一小块一小块的雀斑。

她身形微胖,穿着校服,两只手握在一起,手指互相搓着,看着很是紧张,一直低着头,看着也怯懦。

她慢慢的走进来,坐在咨询椅上,抬头看了一眼安酒酒,声音轻轻的:“我听说,这里……可以做免费法律咨询……”

安酒酒看了一眼她的校牌,吴青,是一中的学生。

她笑笑,轻声温柔的道:“是的,你有什么问题或者困难,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吴青抬头看了安酒酒一眼,抿了下唇,又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怎么开口,眼睛在安酒酒身上扫了一圈,落在她的肚子上,然后眨了眨眼:“你有宝宝了。”

安酒酒嗯了一声,抬手摸摸肚子:“是啊,他快要四个月了。”

吴青看看她,觉得面前的女人温柔漂亮,让人莫名觉得很有好感,可是……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问安酒酒道:“如果这个小宝宝生出来,不好看,不受人欢迎怎么办?”

安酒酒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道:“不管她生出来,是怎么样的,都是我的孩子,在我心里,他总是最好看,我也永远欢迎她。”

吴青又抬头看她一眼,笑了一下:“真好。”

安酒酒心里对她的疑惑放大:“你来这里,是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助吗?”

吴青又低下头去,似乎在想要怎么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有人欺负我。”

“欺负你?”安酒酒道,“是谁欺负你,你尽管说出来,我会帮你。”

吴青点头,可是又摇头:“她们没有动手打过我,可是他们一直在嘲笑我,不跟我玩儿,也不让其他人跟我玩儿……”

她声音痛苦,似乎很困顿,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安酒酒:“法律可以帮我吗?你可以帮我吗?”

校园冷暴力。

安酒酒看着她期待的眼光,一时竟然有些语塞。

校园暴力其实早有耳闻,但是因为一直没有引起太大轰动,所以z国还没有关于这一方面的法律。

安酒酒张了张嘴,想了一下:“或许你可以说的再仔细一点,让我了解的更清楚。”

她没说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她看出来了,这个女孩子的痛苦,她该是多么孤独无助,所以才会一个人走进这里来。

法律帮不了她,或许她可以帮她。

吴青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安酒酒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搬了张椅子坐下,然后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你不用担心,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泄露,我说过的,我会帮你。”

吴青低头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忽然觉得一股暖流流过去。

她开了口:“是这样的……”

一中是江城最好的高中。

初中的时候,班里同班一个叫何艳的同学,跟她不对盘。

她家庭条件普通,自身条件普通,可是何艳家境优越,长得也漂亮。

何艳骄傲如公主,她卑微如蝼蚁,被她呼来唤去,丝毫没有人权。

中考她超常发挥,考上一中,她本来想努力过好生活,可以从军训的第一天,所有的同学都迅速有了小分队,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

后来她发现何艳也在一种,碰见一次就被她嘲讽一次,世界上从不缺落井下石的人,伤害就像滚雪球越来远大,她又开始过上初中的生活。

而此时,她的成绩一落千丈,老师也并不喜欢她,父母对她也越发的失望。她想要努力,可是脑子不开窍,成绩仍旧惨不忍睹。

就在昨天,她上完游泳课,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扔进了马桶里,她只能穿着泳衣回家,出校园的路上,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何艳等在校门口,一见到她,所有人哄得围上来,笑得花枝乱颤。

胖的像只猪。

她们说。

她低头看到自己肚子上的肉,也觉得,自己胖的像只猪。

她想跑出去,可是,没有人帮她。

第280章 她要怎么节哀?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80章她要怎么节哀?吴青终于开口,声音里面有着不应该有的冷静。

她说:“谢谢你,安姐姐,我已经尽力了。”

她已经尽力了,可是这个世界啊,仍旧是不肯接纳她。

安酒酒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在学校吗?我来找你好不好?我还没见过你们学校长什么样子呢,你带我参观一下好不好?”

我们学校什么样子啊?

吴青抬眼看去,觉得视线模糊看不清楚,她低下眼,回答道:“和我一样,不好看的样子。”

她把电话挂断。

她低头往下看,然后慢慢的抬起腿,一只脚伸出去,另一只脚也伸出去,她坐在窗台上。

画室在八楼,这么坐着,风吹的更大,吴青的头发被悉数吹开,露出她整张、满是雀斑、不好看的脸。

她原来以为,她终于遇到人生的希望,可是却没想到,这之后,是万丈深渊。

吴青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下课铃声响了。

楼底下陆陆续续有学生走出来。

忽然一个女生抬起头,指着八楼尖叫道:“那人不会想跳楼吧!”

周围的同学纷纷抬起头网上看,坐在窗户边上的人双腿垂在外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底下炸开了锅,有人开始打电话向老师求救。

还有人大声的喊她下来,不要坐在上面,说那里危险,让她有什么事情下来好好说。

在那一刻,吴青忽然落下泪来。

原来在这种时刻,也会有人关心她。

可是太晚了,她活的真的太累了,身不由己的碌碌无为,她就像离了根的草,不过落在那片土地上,都长不出新芽开不出花,没有泥土会滋养她,雨水一落下来,她便会变得破败不堪,可怜又可笑。

安酒酒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电话已经被挂断,她喂了几声,没有回音,心里更加着急,让徐毅赶紧送自己到吴青的学校。

吴青曾经跟她说过,她现在在学画画,每天下午都要去,画室正对着操场,旁边是教学楼。

安酒酒赶到学校,找人简单打听,一中的画室都在同一栋楼,安酒酒很快得知画室的方向,于是往那边走。

路走到一半,隔了一两百米,见着画室楼底下人头攒动,一群人围着在议论着什么,有些高高指着的手伸向同一个方向,安酒酒顺眼望去。

目光聚焦对准,她看到画室窗户边上坐着个学生,身形像极了吴青。

安酒酒心头一紧,赶忙加快了脚步。

可每走一步,看的就更清楚一点,她的心便被攥的更紧,像是姝姝搭的积木,不安高高成塔。

吴青哭的什么也看不清,风吹得她的脸僵硬发疼,她想起这些年所有的荆棘,同学们嘲笑的嘴脸,何艳得意洋洋的神色,老师毫不在意的忽略,父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她自己卑微丑陋又可笑的模样。

安酒酒咬紧了牙,整个人开始发抖,手心里冷汗淋淋,连话都说不出来。

是吴青。

她心里面的害怕不安不断地放大,她走到楼下,让徐毅扶着自己,想要往楼里跑。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砰的一声。

然后,身后响起一堆人的尖叫:“啊!”

安酒酒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她浑身冰冷僵硬,连头都不敢回。

“怎么办啊!好吓人啊!”

“快叫救护车啊!”

“她不会死了吧?”

草坪应该刚被翻新过,上面的草郁郁葱葱,上面还种了几株水仙,泥土和花香混着鲜血的味道飘出来,散着一股诡异的气味。

安酒酒回过头来的时候,草坪已经密密麻麻的被人围满了,她想过去看看,可是却挪不动步子,眼泪不听使唤的掉下来,一滴一滴,掉的满脸都是。

等她回神,救护车已经到了。

医生问有无陪行人员,却没有一个学生站出来,安酒酒从人群中走出去,拿出自己的律师证:“我是她的律师。”

周围的学生的好奇的打量着她,她一眼也没看,只看到脚下,吴青的鲜血沿了满地。

她咬紧牙,坐进救护车,吩咐徐毅,联系司霖沉。

吴青不可能会突然跳楼的,这件事情,她一定要查清楚。

医生在车上做急救,安酒酒坐在一边,看到吴青身上的校服全是灰尘,而且破破烂烂像是被人撕扯过,头发也被扯得乱七八糟,混着斑斑血迹,看得她心痛不已。

她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之前做的一切全部废掉。

到底是怎么样的压力与绝望,才推着她上了那窗户,奋不顾身的往下跳。

安酒酒紧紧的闭上眼,不敢再看。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机器滴滴声,她睁开眼睛,看到医生松开了放在吴青身上的手,然后道:“2020年5月17日十二点三十分二十四秒,患者吴青,抢救无效身亡。”

安酒酒脑袋哄得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医生,努力许久,才开口道:“你方才,说什么?”

医生无奈而怜悯的看着她:“节哀。”

怎么节哀?

好好的一个孩子,她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她曾经感受到她这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可不过一天,她便死在了自己的目前,她要怎么节哀?

从学校到医院,距离不长,直通车,五分钟便到了。

安酒酒从车上下来,风立刻吹过来,吹得她有些头晕眼花的站不住。

不过五分钟,又是大风的天气,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憋出一身汗来。

吴青已经咽了气,医生无力回天,几个人抬着她,径直推往太平间,等待后续的工作安排。

车轮在地上打着转,和地面摩擦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路过的人都自动的让出一条路。

安酒酒依旧站在原地,觉得头疼的很,她闭了会儿眼睛,转身想要跟着进去,低头的一瞬间看到吴青不知何时滴落在自己手背上的血迹,已经凝结。

深红的一片,像是一只发红的眼睛,看着她,静默又绝望的问她,为什么没有救救她。

医院通往太平间的走廊长而阴森,外面放了一排排蓝色的座椅,安酒酒站在太平间门口,看到医院工作人员在收拾吴青的遗体,她顿住脚,不敢再往前一步。

这个女孩子,她一直在努力让她康复努力让她成长的女孩子,跳楼了。

第281章 这不是你的错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81章这不是你的错安酒酒忍不住的想,是不是自己哪一步做错了,是不是她还有什么地方忽视了,她是不是做的不够好,是不是真的如司霖沉所说,给一个绝望的人以希望,看似无上光荣,其实很容易就变成了一把推波助澜让人走上绝路的刀锋。

安酒酒想了很多,但其实什么都没有想清楚,她大脑处于高度的紧张,思维一片混乱。

太平间里面的人已经将吴青收拾好,安酒酒余光看到有人在她脸上盖上一片白布,然后陆陆续续的离开。

有人从她身边经过,似乎连空气都带走了。

安酒酒觉得有些窒息。

她退后两步,无力的坐在蓝色座椅上。

学校的老师很快就到了,随后而来的是吴青的父母。

安酒酒是第一次见到她们,两个中年人皮肤黝黑,看着比实际年龄更要老一些,手上都是劳动的痕迹。

老师跟医生了解过情况,将这件事情告诉吴青的母亲,安酒酒在一边坐着,看到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谁也拉不动,不哭不闹,就像是失聪了般呆呆的望着吴青的遗体。

等到吴青的父亲过来,才扶起她,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到吴青跟前,颤抖着手把她脸上的白布拉开。

然后,太平间里爆发出两道撕心裂肺的哭声。

安酒酒觉得心抽的疼。

司霖沉接到徐毅的电话,很快从公司赶过来。

到了医院,他给安酒酒打电话,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给她多加上一点点重量:“你在哪呢?”

安酒酒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发现嗓子嘶哑的不行,她哑着声音开口:“在太平间门口坐着。”

“好,”司霖沉道,“等我上来。”

安酒酒挂了电话。

司霖沉赶忙往楼上跑,穿过一片拥挤的人群,他一眼就看到静默坐在座位上的安酒酒。

她坐在座椅上,一只手放在肚子上,低着头,很安静的坐着。

周围哭声呵斥声讨论声混乱一片,只有她,什么也没说,远离人群,一个人,很安静很安静的坐着。

司霖沉走过去,看到安酒酒脸色一片惨白,泪痕已经干了,黏在脸上,乱七八糟的。

司霖沉在她面前蹲下身,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来了。”

安酒酒有些懵懂的抬起头,模模糊糊的看到司霖沉的脸,然后目光聚焦对准,司霖沉的脸在她眼前清晰起来,她动了动唇,还没开口,眼泪先落下来。

司霖沉将她抱进怀里。

她靠在他肩膀上落泪,好一会儿才听到她说:“这个孩子,她今天,跳楼自杀了。”

司霖沉安抚似的摸摸她的脑袋:“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安酒酒咬着牙哭,她不知道是谁的错,她只知道,吴青死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可是安酒酒却觉得背脊发冷,被司霖沉抱在怀里,才觉得温暖,她把头埋进她的胸膛:“她明明已经好很多了,脸上开朗了很多,还跟我说她开始学美术了,也没有人瞧不起她了……”

司霖沉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他的怀抱温厚结实,让她彻底放松下来。

她声音自责:“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忽略了什么,是不是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好,没有帮到她,所以她才会走上这样的一条路……”

安酒酒从来便没有什么坏心思,她小时候一直在司家的庇佑下长大,心底一直都善良单纯,除了有时候脾气倔一点,做一件事情总是一心一意,偶尔会认死理,走到死胡同。

她想要帮吴青,哪怕这本就不关她的事,但是她想到了,要帮她,就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将责任担负起来,可是却仍旧造成了这种局面,这局面哪怕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她也会觉得万分心痛很内疚。

司霖沉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可如今什么样的安慰都显得贫乏,他只是抱着她,听她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无声胜有声。

吴青的父母已经从太平间出来了,学校的领导正在跟她们商量赔偿的事情。

这件事情,如果没有蓄意成分,学校是要负全部责任的。

外面乱哄哄的,安酒酒只觉得心乱如麻,脑袋也疼的很,司霖沉在她身边坐下,问她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他找人在这边看着。

安酒酒说了声好,由司霖沉扶着,刚想要离开,却看到有一位年轻的教师在他们身边坐下。

安酒酒听她叹了很长的一口气:“以她的天赋,如果努力,可以考上很好的美术学院,怎么会……”

安酒酒转头看她一眼,觉得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想起来,她是吴青的美术老师,曾经吴青给她看过照片。

好像是姓李。

安酒酒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上前问道:“你好。”

李慧转过头,礼貌的回了一句:“你好。”

安酒酒问她:“您是吴青的美术老师吧?”

李慧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奇怪,她似乎并不认识这对年轻的夫妻:“我是,请问您是?”

安酒酒把名片拿出来:“我是吴青的律师,她之前跟我提到过您。”

似乎是没想到吴青还有律师,李慧有些惊讶,然后点了点头,又说了一遍你好。

安酒酒道:“关于吴青课堂的一些事情,我想多了解一点,您能跟我说说吗?”

“其实也没什么,”李慧道,“她在班上一直很内向寡言,应该是不太合群的,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开朗了很多,话也比以前多了点,我让她跟我一起学美术,她也很高兴,而且她很有天赋,我也曾经跟她说过,如果她能努力保持下去,可以考一个很好得美术大学,今天上午我们是有美术课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来上课,打电话也没有人接,等到中午一下课,她就……”

安酒酒太阳穴忽然跳了一下,她昨天晚上还见过吴青,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第二天就忽然不去上课,然后等学生一下课,就跳楼自杀了?

不对。

事情的少了一段转折,昨天晚上到她跳楼的这段时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情,对吴青来说,便是最致命的一击。

第282章 她死了,关我们什么事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82章她死了,关我们什么事安酒酒想到吴青临死前给自己打的电话她说自己尽力了,说学校跟她一样,都是不好看的样子。

学校。

安酒酒刚才走过一圈,学生朝气蓬勃,操场教学楼宽敞干净,分明是很好的环境。

而且在那个时候,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在学校,一定发生了什么。

安酒酒咬了咬唇,这中间的转折点,她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她转脸看了一眼太平间。

还不是时候,等我查清楚整件事情,我再来看你。

察觉出其中的奇怪,安酒酒很快打起精神来,开始着手查这个案子,司霖沉本不想她过多颠簸,但是也知道以她的性子,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怕是不会轻易罢休,便没有过多劝阻,只是让徐毅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有了徐毅,安酒酒想要去学校查问什么东西的确是方便了很多,安酒酒便没有拒绝让徐毅跟着自己,只是让他不要妨碍到她。

因为吴青是在学校跳楼自杀的,这在江城已经z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连续好几天头条热搜上都挂着这件事情的相关报道,也有人查到安酒酒的头上,但是安酒酒懒得应付媒体,便统统让徐毅打发了。

吴青的父母自从吴青出事之后整个人都老了十岁,吴青的母亲头发白了一半,看着毫无生气,他们都是老来得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突然就这么离开了,其心痛绝望程度,可想而知。

安酒酒拜访他们的时候他们显得很惊讶,显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曾经找过律师。

安酒酒将来意简单跟她说明,她显得很激动:“你的意思是,我女儿不是自杀的,是被人推下楼的?”

安酒酒摇头:“这倒不是。”

警方那边已经调查过了,那间画室在那个时间点没有第二个人在场,而且从痕迹看,也是吴青自己上了窗台,然后跳下去的。

“但是,我想知道,吴青为什么突然跳楼,我想给她一个真相,也想给您一个真相。”

吴母提到吴青便忍不住的掉眼泪:“这个孩子一向很乖,虽然之前一直不爱说话,但是从来没让我们操心过,那段时间她心情似乎很好,我记得那天去上学的时候,她还吃了两碗面条,跟我说,她上午有美术课,她要多吃点饭,才能把画画好,可是没想到……好好的孩子……”

说到后面,泣不成声。

安酒酒宽慰她几句,等到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才问道:“也就是说,那天早上,吴青临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

吴母摇头:“没有的,我怎么都想不通,怎么好好的孩子,突然就……”

那么问题便是出在了学校。

安酒酒让徐毅派人好好照顾吴家父母,然后先一步去了学校。

吴青出事的那块草地被警方用警戒线封起来了,画室也贴了封条,暂时不可以使用。

安酒酒从那里路过的时候,听到有学生小声议论这件事情。

她往楼上走,正好议论这件事的两个学声也要上楼,安酒酒听到其中一人说:“这吴青怎么突然就自杀了,我早上还看到她骑车来上学。”

另一个似乎跟吴青是同班同学:“真的吗?可是她都没来教室,李老师还打了电话,也没人接。”

“不知道哎,不过我跟你说,我那天早上还看到何艳了,在自行车棚里,带了一群人,还有她那个校外男朋友,好像跟吴青在说什么,不过我没敢多看,就走了,而且,何艳前两节课,也没来上,第三节课才到教室的。”

“谁知道呢,算了,不管了,我就是觉得怪恐怖的,走了走了,要迟到了。”

安酒酒顿住脚步,看着她们两个人手挽着手一块儿往楼上跑。

何艳?

吴青跟她说过自己曾被人欺负的事情,但是吴青没有指名道姓,说出来这个人究竟叫什么,可是现在……

看来那个趾高气昂跟吴青过不去的公主,多半是这个叫何艳的女孩子。

安酒酒决定去会会她。

因为徐毅之前就跟学校联系过,安酒酒很快找到何艳的班主任,让她去将何艳叫过来问话,但是找了一圈,何艳班主任回来告诉她,何艳不知道去了哪里。

因为这是午休时间,有些走校的学生可以回家吃饭,何艳中午一般是在食堂用饭然后直接在学校休息。

虽然何艳偶尔会逃课,但是她成绩一直很好,也讨老师喜欢,加上她父母在江城算是有头有脸,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老师对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酒酒找了一圈没找见,心想她可能是回去午休了,本打算下午再过来一趟,却有个学生过来,好心的跟她道:“你要是想找何艳,你可以去老办公楼看看。”

“老办公楼?”

“对,老办公楼跟隔壁职业学校就隔了一堵墙,她有时候会跟她男朋友在那里约会。”

安酒酒道了声谢,又问了老办公楼怎么去,然后出了教学楼。

出门的时候正好接到司霖沉的电话:“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到学校去了,也不知道等着徐毅,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哪儿这么容易出事,我肚子还没大到这种地步呢。”

司霖沉仍旧是不满:“我已经到学校了,你在哪呢?”

安酒酒跟他说了一下情况:“我想去老办公楼看看,何艳在不在那边,有点事情还是想仔细问问清楚。”

“那你等着我,我过来陪你一起去。”

安酒酒应了声好。

可是却没老实的等在原地,而是一边慢步往那边过去。

老办公楼应该是被废弃了,可能偶尔会有人过来打理,外面看着还算整洁,但是推门一进去,里面有些角落已经长了蜘蛛网。

办公室的门都是锁着的,上面的锁头有些已经生了锈。

安酒酒慢慢往上走,走到三楼拐角处,隐约听到楼上有人声。

她下意识的放轻脚步声往楼上靠,又上了两格楼梯,她说话声音清楚了些,她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听楼上的人说话。

是一道男声:“你怕什么,她死了就死了,关我们什么事。”

第283章 任何安慰,不过都是徒劳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83章任何安慰,不过都是徒劳另一道女声轻轻脆脆:“可是,我总觉得她是因为我们才自杀的,如果那天我们没找她麻烦,兴许她也就不会……”

“你别神神叨叨的行不行,”田旭抽了口烟,“她既然是自杀,就是她自己想不开,关我们屁事!”

“可是我们那天早上找她有人看到了,听说还请了律师来查,如果被人知道我们还拍了她的视频,扒了她的衣服……”何艳觉得惶恐,“那我们会不会坐牢啊,而且,这些事情要是被我爸妈知道了……”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平时不是挺神气的?放心吧,这视频我们不传出去,会有谁知道,那几个人,拿点钱给他们让他们闭嘴就行了。”田旭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用脚踩灭,把手机打开,将视频删除,“你看,删掉了,没事的。”

说完,他便凑上去想要亲何艳。

何艳原本很喜欢他这幅大男子汉的模样,可是听到他对一条人命这样轻描淡写,却觉得厌恶,她别过脸,拒绝了他的亲吻:“我要上课了。”

田旭切了一声,也不强求,转身想要走。

安酒酒在一边听得心惊。

听到她们话题结束,她将录音笔收起来,转身想要离开,却正好在这个时候手机响起来。

是司霖沉的电话。

她慌慌张张的挂断,可是楼上的两个人已经听到声音跑过来,见到她站在楼梯上,都是一脸惊讶,田旭先回过神:“你在这干什么?”

安酒酒抿着唇,没说话,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下了楼梯,站在拐角处。

田旭看到她手里拿着的录音笔,何艳认出安酒酒来——那天安酒酒上救护车的时候,何艳就在一边看到她将律师证拿出来。

何艳轻声告诉田旭:“她就是吴青的律师……”她很快反应过来,“她会不会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

闻言,田旭的眼神立刻凌厉起来,他一步一步往楼下走,朝安酒酒伸出手:“这位阿姨,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你手上的录音笔给我,免得我动手。”

安酒酒往后退,贴在墙壁上,心脏跳的飞快。

她仍旧是没说话,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想着自己怎么可以跑出去。

可是她大着肚子,怎么看,也不可能跑得过这两个正值年少的年轻人。

田旭已经到了她的面前,见她仍旧是沉默着不把手里的录音笔给自己,脸色越发的不好,动手便要抢。

安酒酒将手用力的握紧了,一路贴着墙壁退过去,直到走到角落,伸手围墙与她形成一个三角,将她身体牢牢地撑起来,让她可以将身上的力气都转移到她的手上。

田旭跟她僵持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想将安酒酒掀起来,安酒酒扶着墙壁,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身子稳住,然后顺势推了一把田旭,将她推开,田旭骂了句脏话,吐了口痰在地上,又要上前抓她。

安酒酒已经没什么力气,心里面慌得厉害,却听到何艳喊了一声,然后看到她跑下来,拦住田旭道:“她怀孕了,你还要跟她动手?会出事的!”

田旭红着眼:“出什么事?她出事总比我们出事好,你没看到她手上的录音笔吗?她是律师,她要是把我们那天对吴青做的事情查出来,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个学校待得下去?”

田旭将何艳一把掀开,又冲着安酒酒过来,安酒酒想要跑,却硬生生忍住了,这是平地,如果到了楼梯上,脚下万一打滑,后果会更严重。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早知道,等司霖沉一块儿过来就好了。

田旭已经过来,想要将她拉过来,安酒酒被他拽的往前走了两步,却看到有一道人影闪过来,一脚踢在了田旭肩膀上。

田旭被一脚踢翻在地,安酒酒失了力气,正面往地上倒下去,跌到一半,被人一把捞起来,捞进怀里。

安酒酒惊魂未定,慌张的抬头,对上司霖沉关切的脸:“你怎么样?没事吧?”

安酒酒看到是他,心里的惊慌平定几分,她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事。”

司霖沉捏捏她的手,松开她,将她挡在身后。

他刚才情急之下,那一脚的力道不轻,田旭跌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何艳蹲下身去扶他,看到司霖沉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们要感谢我今天来得及时,否则,你们两个人要承受,便不是仅仅一脚而已。”

他说完,扶着安酒酒转身离开。

安酒酒很快把录音交给警方,警方很快派人调查了田旭何艳和吴青当天发生的事情。

视频虽然被删除,但是通过电脑仍旧可以复原。

安酒酒看到视频,只感觉到有一股血气蹭的往上冒。

她简直不敢想象,那视频里面的十分钟里,吴青是经历了怎么样的绝望。

无论她怎么哭喊恳求,那些施害者都不为所动,甚至她哭的越大声,他们就笑的越开心。

安酒酒咬着牙,硬生生将整段视频看完,然后她跟司霖沉说:“这上面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司霖沉牵过她的手:“好。”

第二天,安酒酒以故意伤害罪、侮辱罪起诉了何艳田旭等人。

其中田旭和其中两个人已经成年,何艳和剩下几个人是未成年人。

何艳父母在江城有点势力,想花钱将何艳捞出来,却被司霖沉全部压下去。

官司打了一个月,安酒酒事事*,最后结案宣判。

田旭判刑五年,缓刑一年,其余成年的两个人判刑两年缓刑半年,何艳已满十六周岁但未满十八周岁,从轻处罚,判刑两年缓刑半年,其余未成年者处拘役半年。

从庭审现场出来,吴家父母这才第一次看到那段视频,两个中年人,老实一辈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会遭此侮辱,哭的肝肠寸断。

安酒酒宽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都已经如此心痛,这两个人身为吴青的父母,又会有多痛苦呢。

此时此刻,任何的安慰话语,不过徒劳。

她精疲力尽的靠在司霖沉肩膀上,沉默许久,才道:“我想回家。”

第284章 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人走到一起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84章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人走到一起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校园暴力,又牵涉到这么多个未成年人,在江城甚至z国都万分轰动,法院外面一堆记者想要等着采访安酒酒,安酒酒却只觉得头疼,什么也不想多说,司霖沉知道她此刻定然无比心乱,便吩咐人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让人把停车场的记者清开,带她从地下停车场出去,直接离开了法院。

可是安酒酒的名声却已经传出去了。

这几年校园暴力的事情渐多,可是只有她一个人不依不饶的查出真相,真相揭开,让很多人都意识到了校园暴力的可怕之处,学校开始整顿,z国也开始对相关法律法规进行了调整。

安酒酒一时之间名声大燥,一连几天她的名字都挂在热搜上。

林又凝还给她打了电话:“现在好几个人都说,要成为像你一样的律师呢。”

安酒酒却没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她只觉得很累。

她在想,她可以去看吴青了。

已经六月份了。

江城的太阳晒得开始大起来。

安酒酒走到吴青的墓地,身上出了一层汗,司霖沉拿了湿巾给她,将她脸上的汗渍擦干净。

吴青墓碑上的照片是最近拍的,照片里她的刘海已经被打薄,摘了黑框眼镜,穿着校服,冲镜头笑的开心又天真,脸上小小的雀斑看起来有几分俏皮的可爱。

安酒酒把摘下来的满天星放在墓碑前面。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何艳田旭等人结果如何,吴青终究是离开了,带着满腔的绝望。

她终究是没能救得了她。

安酒酒站了很久,伸手摸了摸墓碑上吴青的名字,轻声道:“我也尽力了。”

她转身离开,身后忽然起了风,树叶沙沙作响,似乎是在道谢。

因为这件案子,安酒酒在律师界的名气打响,但她仍旧是留在唐纪律所,给有需要的人做简单的法律援助,没接受任何采访。

可正因如此,外界更是将她描绘成不为名利的良心律师。

盛小小给她打电话,开她的电话:“你现在可是大红人了,医院里有几个护士,都让我跟你说说,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一定得让你帮忙呢。”

安酒酒不在意这些,但是想到自己的名字在热搜上挂着,觉得好笑:“之前我的名字上热搜,还是跟阿沉纪南郢挂在一块,当初网络上的那些人,可不是这么说我的。”

听她这么说,盛小小想到之前安酒酒被人造谣,甚至有人给她寄恐怖信的事情,顿时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这些个键盘侠,不最擅长见风使舵吗?”

安酒酒笑了一声。

不过说起纪南郢……

盛小小想了一下,跟安酒酒道:“酒酒,你周末有空吗?”

安酒酒嗯了一声:“有啊,怎么了?”

“你要是有空的话,我们一块儿吃顿饭,顺便……”盛小小顿了一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男朋友是谁吗?我介绍给你知道,你可以把司霖沉也带上。”

安酒酒眼前一亮:“怎么?藏了这么久的如意郎君,终于舍得带出来给我们过过眼了。”

盛小小笑了笑,没回应她的调侃,只是跟她约好了时间和见面地点。

约好见面的时间是周六。

安酒酒在周五下了班特地跟司霖沉打过招呼。

她一脸期待和好奇,司霖沉看着却没什么感觉,只是哦了一声,说好。

到了第二天安酒酒跟司霖沉一块儿出门,走到半路却接到楚千的电话,说有份文件她忘记带回去了,问是不是要帮她送到浅水湾。

安酒酒转脸看了看,正好路过的地方离律所不远,便说不用,然后让司霖沉送自己去趟律所。

两个人到了律所,安酒酒让司霖沉在车上等,自己一个人下了车。

她上楼取了文件很快出了大楼,司霖沉见她出来,摇下窗户朝她笑了笑。

安酒酒回了个笑脸,一扫眼,余光却瞟到旁边的一辆车。

那辆车,看起来像是纪南郢的车。

她抬起手,手心朝上挡住刺眼的阳光,望眼看过去,确认了一下车牌号。

纪南郢来公司了?

司霖沉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下了车过去问她,安酒酒刚想解释,却看到纪南郢从公司出来,手上还牵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

是盛小小。

安酒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小?!”

她转眸,视线落在盛小小和纪南郢交握的手上。

盛小小瞬间慌张起来,下意识的想把手从纪南郢掌心里抽出来,纪南郢却用力握紧了不让她抽开,然后从从容容的跟安酒酒和司霖沉打招呼:“酒酒,阿沉。”

安酒酒脸上的表情依旧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人会走到一起。

她上前一步,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两圈:“你……你们……”

盛小小从最初的慌张中回过神来,她抿了下唇角,点了下头:“酒酒,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纪南郢。”

安酒酒的脸色不是太好看。

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纪南郢伸出手,笑了下:“你好,我是盛小小的男朋友。”

安酒酒扯了下嘴角,没跟他握手。

旁边的司霖沉反倒表现的很平静:“别在这杵着了,太阳晒得很,吃饭去吧。”

安酒酒转眸看他一眼,见他波澜不惊,皱了下眉:“你不会是早就知道她们两个人的事情吧?”

司霖沉抿了下唇,老实回答:“只是比你早了一点点。”

说是一点点,其实有一个多月了。

那时候安酒酒还在医院里,他和盛小小陪安酒酒一块儿去散步,半路盛小小忽然不见了,司霖沉送安酒酒回病房,出医院给她买宵夜的时候,正好碰到纪南郢和盛小小在医院楼下的大树下接吻。

那时候他也惊讶,但是没有到不敢相信的地步,也很快就缓过来,抬了下手,轻咳了一声:“你们继续,我不打扰。”

可是安酒酒却觉得有一种背叛感。

她脸色更加不好看,她不能跟纪南郢和盛小小说什么,只能瞪了司霖沉一眼。

接下来的午餐自然很尴尬。

安酒酒没什么话。

似乎是出于心虚的缘故,盛小小的话也少了很多。

第285章 舔狗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85章舔狗饭桌上只剩下两个男人在谈生意场上的事情。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午饭用完散了场,安酒酒在车上忍不住问司霖沉:“你早知道小小男朋友是纪南郢,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也没多早,”司霖沉看出她的埋怨,解释道,“就那时候在医院和她一起陪你散步的时候知道的。南郢和小小都让我先不跟你说,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又是当事人的决定,我总不好插手多说。”

“那你就能帮着他们瞒着我?!”安酒酒瞪他,“你们这是同流合污!”

司霖沉:“……”

安酒酒气呼呼的,司霖沉叹了口气:“你怕不是因为我瞒着你所以不高兴的吧。”

安酒酒想了很久,憋着一口气,好半天才吐出来道:“我是觉得,纪南郢和小小不合适。”

“不合适?”

安酒酒点了下头,司霖沉又问她:“怎么不合适?”

安酒酒又憋了半天,最后没吐出来,只是说:“反正就是不合适。”

盛小小没谈过恋爱,心思单纯,可是纪南郢却万花丛中过,这样的两个人,怎么样看,都不合适。

而且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安酒酒发现纪南郢对待感情有很多偏执的一面,如果有一天盛小小要跟他分开,她担心盛小小会经历当初跟自己一样的事情。

而且纪南郢花边新闻实在太多了,她也担心纪南郢对盛小小不会是真心。

司霖沉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事情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而且她们都是年轻人,感情这件事情,都是合则来不合则散,看眼前便好了,何必要想这么多呢。”

安酒酒仍旧觉得不妥。

到了家,还是心事重重。

司霖沉劝不动她,便由她去了。

到了晚上,安酒酒接到盛小小的电话。

盛小小声音小小的,带着一点讨好和心虚:“酒酒,我们明天一起去逛街吗?”

安酒酒没这个心情,她想劝盛小小,但是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理由和立场去劝。

盛小小被她拒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她:“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纪南郢在一起啊?”

她顿了一下,又问道,“是因为之前他跟你的事情吗?”

“倒也不是,”安酒酒思忖了片刻,“我不是不喜欢你跟纪南郢在一起,我只是担心,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我总觉得,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啊?”盛小小道,“他对我很好,我们两个人也很聊得来,怎么就不合适呢?”

“我从小就跟纪南郢认识,对他在了解不过,他交的女朋友,时间从来没有超过三个月,”安酒酒道,“可是你一直都没谈过恋爱,我担心你不会是他的对手,到了最后,受伤的人便会是你。”

“我知道,”盛小小道,“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在乎,那时候他不是没有遇到我吗?而且就算真的我跟他在一起长久不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觉得同他在一起很开心,我也没有一定就要跟他过上一辈子,现在开心不就好了吗?想这么多做什么。”

盛小小一口气说完,少顿片刻,又道:“酒酒,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我能得到你的支持。”

安酒酒知道盛小小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她总觉得不太妥当,不过司霖沉说的也对,感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她纵然是盛小小的好朋友,也没办法过多插手指三道四。

她能做的,只能祝福他们,希望她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安酒酒吐出一口气:“好了,我知道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你开心就好。”

盛小小听她口气是支持自己,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又高高兴兴的跟她聊起天来。

第二天两个人约了一块儿去逛街。

安酒酒的肚子越来越大,给孩子的衣服也该准备出来了。

盛小小比她更兴奋,买了一堆粉色的小裙子小鞋子:“我干女儿穿上肯定很漂亮。”

安酒酒泼她冷水:“还指不定是男孩女孩呢,再说了,刚生出来,也得好几个月才能穿吧,到时候,这些款式就过时了。”

之前和司霖沉本打算去看看是男孩女孩,可安酒酒想了想,却又觉得无论男女都好,倒不如留个悬念和惊喜,等到出生的那天再揭开。

盛小小却不搭理她,自顾自兴奋自己的,零零散散买了一大堆,直到司霖沉和纪南郢过来接她们两个人回家,这才作罢。

纪南郢对盛小小手上的大包小包看着很不爽,倒不是嫌弃她乱花钱,主要是——“你怎么买的都是女孩的东西?”

“女孩的东西怎么了?”盛小小睨他,“刚好可以给我未来的外甥女穿。”

“外甥女?”纪南郢不赞同的摇头,“酒酒和阿沉已经生了个女儿了,这第二胎,定然会是个带把的才对。”

“不允许酒酒生一对姐妹花?”盛小小反驳,“小女孩儿多好,男孩子有什么好的,一点儿也不可爱。”

“一男一女,姐姐带弟弟不是很好吗?儿女双全,意向多好,”纪南郢摇头,“而且都说酸儿辣女,酒酒爱吃酸,这肚子里的,多半是个小子。”

盛小小懒得跟他讲这么多的道理,做口舌之争,啧了一声,横眉竖眼的瞪他:“我说女孩儿好,就是女孩儿好!”

纪南郢:“……”

他定了一秒,下一秒开始点头:“好好好,女孩儿好,来来来,我给你提。”

安酒酒:“……”

司霖沉:“……”

纪南郢这么舔狗的模样,她们还是头一次瞧见。

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

安酒酒原来想不通怎么当初一见面就扔扫把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在一块,如今一看,却似乎有几分明白了。

一物降一物,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次的饭吃的比之前那顿有生气,得到了安酒酒的支持,盛小小和纪南郢都放开心来秀恩爱,四个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第286章 追尾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86章追尾临近暑期,盛小小有半个月的休假,她打算回老家一趟。

她父母亲早些年去世了,家里只剩下爷爷和奶奶,她自小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只是这些年她出了国,爷爷奶奶又上了年纪,便接到大伯家去住了。

她还是刚回国的时候回去了一趟,之后便没怎么回去过,这半个月的休假,肯定是要回去看一看的。

盛小小老家是一个叫南村的乡下,依山傍水,也适合避暑,她热情的不得了,邀请安酒酒带着姝姝跟她一块儿回去玩两天。

安酒酒一直在江城待着,心里也觉得闷得慌,加上之前吴青的事情让她心里面苦闷许多,便也想着趁着这个时候出去散散心,便应了好。

司霖沉却不太赞同:“你肚子大了,这里到南村也有段距离,路途颠簸的,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听他这么说,安酒酒有些犹豫,盛小小却接嘴道:“怎么可能?我陪着酒酒呢,有什么事情我会照看着,护理工具我也会带上,不过几天而已,没什么事情的。”

纪南郢在一边煽风点火:“是啊,阿沉,没事的,到时候我也会跟着一块儿去,会帮你照看好酒酒的,没什么关系。”他眼睛转了一圈,“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跟我们一起去玩两天?左右不过两天,公司离了你也不会倒闭。”

“对啊,”盛小小疯狂点头,“我们那边可凉快了,等到那个时候,河里还有螃蟹抓,山上猕猴桃李子桃子都熟了,我家在山脚下,正好能闻到桃子落地的香气。”

安酒酒听得心动,忍不住拉了司霖沉的衣袖小小声求他:“一起去吧,江城雾霾越来越重了,我待在这里孩子会更不健康的,就去玩两天,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司霖沉向来那安酒酒没什么办法,听得她求,叹了口气:“那行,不过还是得小心一点。”

安酒酒听他答应,管他说什么小不小心,立马笑开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高高兴兴的跟盛小小讨论起回南村的事情来。

等到晚上回了家,安酒酒跟林又凝和金小语一块儿电话,说起这件事情,两个女孩子似乎也很感兴趣,嚷嚷着想跟她们一块儿去。

林又凝和金小语因为安酒酒的关系,跟盛小小也算是认识,但是交情不深,安酒酒也拿不定主意,便转口问了盛小小,盛小小向来热情,很快便答应了:“没问题,一块儿去啊,到时候人多热闹,还可以一块儿下河里抓螃蟹去。”

安酒酒把话转达给金小语和林又凝,两个人自然很高兴,加入到了去南村的团队里,还热情的拉了一个讨论组,叽叽喳喳的计划着到了南村的行程,弄得像是去出国旅游。

司霖沉直接开了群免打扰,他对他们去不去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只是跟安酒酒道:“什么下河上山的,你就不用想了,你大着肚子,怎么小心,就怎么来。”

安酒酒表面迎合他,不管他说什么,都是是是的点头。

等到了那一天,安酒酒才知道司霖沉所说的小心一点,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辆面包车,里面的座椅都拆了,装修成救护车的样子,里面担架药品一应俱全,更绝的是,他还带了两个医生随行。

安酒酒:“……”

盛小小:“……”

纪南郢:“……”

盛小小最先翻了一个白眼:“拜托,我们是回我老家,不是去打仗,司少,你这也太兴师动众了。”

司霖沉随她怎么说:“小心点总是好的。”

安酒酒知道他的脾气,现在这情况,想让那两个医生回去多半也不可能,虽然觉得这的确是兴师动众,但也没拂了司霖沉的好心,只是道:“反正多两个人不过多两张嘴罢了。”

金小语知道司霖沉宠妻,却也没想到司霖沉能小心到这种地步,心里面暗暗称奇,心想若是林又凝来了,自己估计能跟她因为这件事情聊一晚上。

林又凝因为临时家里有些事情没能过来,因此并不在场,纪南郢清点了一下人数,确认都在,便吩咐几个女孩子上车。

因为江城到南村有不短的车程,司霖沉想在车上看会儿文件,纪南郢却是犯懒,便没亲自开车,而是雇了司机来驾驶,一共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去。

刚出发的时候兴致都很好,叽叽喳喳的聊了许久,等过了会儿便开始安静下来。

江城酷暑,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烫人,行至中午,用过午饭,都开始犯困。

安酒酒靠在司霖沉肩膀上休息,有些昏昏欲睡。

司霖沉还在处理文件,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安酒酒低头去看,看到上面一条条五颜六色的线,也看不懂,打了个哈欠,司霖沉听到她的哈欠声,转脸看了她一眼:“困了?”

安酒酒点点头,他抬手摸摸她的脸,担心自己打字声音吵到她,于是合了电脑,将肩膀放低,让她靠的更舒服些:“那就睡一会儿。”

安酒酒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安心的睡过去。

车里面彻底安静下来。

司机在泊油路上开过去,似乎是走到了山路,安酒酒听到司霖沉轻声让司机把车速放慢开稳的声音,正想睁开眼睛来,却感觉到车子一个急刹车,将她整个人抛了出去,肚子险些撞到前面的座椅。

好在是司霖沉眼疾手快,将安酒酒抱住了,这才没让她受伤。

他将安酒酒扶好,抬头问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诺诺的,金小语在前面探头探脑的看了两眼道:“好像是追尾了。”

司霖沉皱眉,示意她们待在车上,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后面纪南郢的车辆也停下来,见到司霖沉下车,纪南郢降下车窗:“怎么回事?”

司霖沉关上车门,道:“追尾了。”

纪南郢收回脑袋,吩咐后座的自己的小女朋友:“你在车上待着,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盛小小点头应了声好,纪南郢随着司霖沉下车。

第287章 心疼的不还是你吗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87章心疼的不还是你吗车子堵在了一条特别窄的乡间小路上,停在前头的是一辆黑色宾利,他撞上了路边的一棵树,车尾撞的凹进去一大块,保险杠歪歪扭扭的,勉强没掉,还挂在上面。

司霖沉和纪南郢第一反应皆是这辆车看着怎么有些眼熟,两个人走上前一步,便见到宾利的驾驶座门打开,从里头走下来一个人。

那人似乎是认识纪南郢和司霖沉,恭恭敬敬的打了招呼:“司少,纪少。”

司霖沉和纪南郢还没有说话,便听到后面一道声音响起来:“袁州?”

司霖沉好纪南郢转脸看过去,见到是金小语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瞪大着眼盯着面前的司机看。

她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袁州见到金小语下车来,面色一喜,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宾利后座的门被推开,下一秒,邢默生从车里走下来。

他看了一眼金小语,视线很快收回来,看向司霖沉和纪南郢,朝他们伸出手去:“司少,纪少,好久不见。”

邢默生跟司家纪家虽然没有合作过,但是偶有酒会,却是碰过面的,纪南郢和司霖沉伸手跟他一一回握,应了声好。

邢默生这才对袁州道:“去看看车。”

司霖沉开口道:“抱歉,这段路滑,司机怕是没注意到,踩了刹车,却没想到还是撞倒了你的车。”

邢默生摇了下头:“没事,也是因为我们先急刹车,你们才撞上来的。”

金小语心里一肚子的雾水,她怎么都琢磨不清楚邢默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想要问,可是却有些拉不下脸来。

她之前想要跟安酒酒来南村,除了想来散散心之外,最重要的,是她想要躲邢默生一阵子。

本来经历上次的事情,她们两个人之前的气氛已经缓和许多,可是邢默生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想要直接背着她那她的身份信息去登记,结果自然是被金小语发现了,两个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金小语还在纠结,一边检查完车的状况的袁州从车厢冒了个头出来,皱着眉头说:“不太行,发动机好像被撞坏了,走不了。”

邢默生拧着眉,似乎有些烦躁。

司霖沉跟纪南郢对视一眼,想了想,上前道:“邢先生是赶着去哪里?”

邢默生:“去常州,明天有个会。”

袁州挠了挠脑袋:“这下怎么办,这里离常州还有一段距离,喊人来接车估计还得等,荒郊野岭的,估计拦下车来,也没人愿意帮这个忙。”

纪南郢和气的笑了一声:“毕竟是我们的过失,我女朋友家就在这边,要不然邢先生如果不嫌弃,天色也晚了,先到我女朋友家休息一晚上,等到了明天,我让司机送你们过常州去。”

邢默生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那麻烦纪少了。”

司霖沉笑了一下,领他往车里去。

因为车座位是算好的,司霖沉又不好让邢默生跟医生一起坐改装版救护车,只能让他坐在后面那辆车,然后让盛小小坐到前头的车来。

盛小小挨着安酒酒坐下,司霖沉坐在前头。

纪南郢见状,一骨碌蹭的上了后车的副驾驶座。

金小语看了一眼全车唯一仅剩的座位——邢默生身边的空位,有些无语。

邢默生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金小语蹭到前面车里去,想跟盛小小她们一块儿坐,却遭到司霖沉的拒绝:“酒酒打着肚子,你别挤着她。”

于是金小语又求盛小小:“小小,我跟你换个位置。”

盛小小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又不认识邢默生,我跟他坐一块儿太不自在了,现在也不好让他下车跟南郢换位置。”

金小语无可奈何,想着后面是三人座,她可以坐的离他远一点。

所有人坐定之后,车子重新发动起来。

司机降低了车速,但是乡间小路狭窄,颠簸在所难免,金小语忍不住偷偷拿眼去看邢默生,见他闭着眼睛,脸色有些发白,手紧紧的抓着车把手,紧抿着唇,身子绷的很直。

金小语皱了下眉,心想,方才就看到邢默生脸色似乎是不好。

她心里到底是有些心疼,想了想,从口袋里拿了包话梅出来,到了一颗在手心,伸过去递给他,却没说话。

邢默生转过脸来看她一眼,把话梅捏起来,扯着嘴角笑了下,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金小语很快把脸别了过去,一副不想同他多说的样子。

邢默生把话梅吃进嘴里,感觉胃里好受很多,脸色缓和一些。

纪南郢从后视镜看出邢默生脸色不佳,试探的问了一句:“邢先生晕车吗?”

邢默生抿了下唇:“还好。”

纪南郢见他不愿多说,倒也不再多问,只是拿了瓶水出来递给他:“喝点水会好一些。”

邢默生接过来,道了声谢,然后很快拧开,没一会儿便喝了个底朝天。

金小语悄悄看他的脸色,心想,从没听过他晕车,怎么脸色这样不好呢。

她心里到底是担心他,忍不住一直拿眼去看,可是邢默生似乎真的不太舒服,全程没再睁开过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

金小语提心吊胆一路。

车继续往前开,开了小一段时间,忽然停下来,刚刚停稳,金小语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邢默生猛地打开车门往车外钻。

他动作太快,金小语愣了一下,回过神转脸去看,听到邢默生“呕”的一声,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吐了出来。

其他的人陆续下车,袁州反应最快,拿了纸巾给他擦嘴,一边帮他拍背。

司霖沉和纪南郢也走过去,关心的问了句情况,邢默生摆摆手,示意无妨。

金小语想上前,但是一根筋犟着硬是没有迈出脚步去,安酒酒刚才听司霖沉简单说了路上的插曲,由盛小小扶着下了车,走到金小语身边,问了她一句:“你怎么不上去问问?”

金小语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盛小小在路上简单听安酒酒说过这两个人的事情,于是开口道:“你看着这么关心他,还是上去问问情况,不然堵在你心里,心疼的不还是你吗?”

第288章 怎么不去送送呢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88章怎么不去送送呢正好这时候邢默生缓过神来,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金小语像是被抓到的现行犯,顿时拔高了声音反驳:“谁心疼了?!我才没有!”

盛小小和安酒酒对视一眼,压着嘴角笑了下。

一伙人堵在村子门口,已经有邻居探出脑袋来看,盛小小领着安酒酒她们往村门前走,进了村子,右拐,盛小小还没开口说话,便听到震天响的爆竹声忽然想起来,仿若平地一声惊雷。

安酒酒没有防备,被这爆竹声音一吓,惊了一跳,往司霖沉的怀里靠过去,司霖沉赶忙将她搂进怀里,皱了眉抬头看。

金小小拍着胸口:“哎哟,这又是什么阵仗啊。”

盛小小不好意思的笑笑,刚要开口解释,便看到自呛人烟雾里走出来一个穿着花衣裳的老太太,笑眯眯的将盛小小拉过去:“小小!你终于回来啦!”

盛小小咳嗽两声,叫了句奶奶,又转头,对着跟在老太太身后的两个人叫了声大伯和伯母,这才转向安酒酒,向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奶奶,这是我大伯和大伯母,奶奶,”盛小小握着老太太的手,“这些是我朋友。”

老太太哦了几声,扫眼从几个人的脸上看过去,最后又扫回来,拉着盛小小道:“我看着几个孩子都长得一样的标致,奶奶人老了,看不清楚,哪个是我孙女婿啊?”

老太太低着头,自以为声音小,却没想到声音传出来,在场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盛小小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余光瞟见纪南郢上前一步,走到自己身边来,对盛奶奶道:“奶奶,您好,初次见面,我叫纪南郢,是小小的男朋友。”

盛奶奶抬起头来,左右上下打量他好几眼,然后才笑了:“好,真好,长得好看。”

盛大伯从后头上前一步,冲盛小小下头,然后道:“妈,把人堵在门口做什么。”

“就是就是,”盛伯母上前招呼他们,“走走走,进来吃饭,饭我都已经做好啦。”

盛小小领着一群人进去,盛家人忙着摆碗筷,盛小小留在客厅陪他们说话,金小语又问她:“方才我们刚到的时候,怎么这么大的爆竹声啊?”

“这是我们这的习俗,有客人头一回上门来,都要放爆竹迎接的,我之前忘了跟你们说,没吓到你们吧?”

“没有?”安酒酒摇头,“不过你奶奶看着好精神啊。”

盛奶奶的年级应该是跟司老太太的年纪差不多大,司老太太在司家养尊处优也算保养的很好,可是盛奶奶看上去却更有活力,容光焕发的,看着精神非常。

盛小小笑笑:“我奶奶身体向来都很好,也许是因为在乡下,她又不是能闲的下来的性格,所以做的事情多,身子骨也就硬朗些。”

几个人闲聊几句,饭菜已经上桌,盛奶奶招呼他们进来吃饭。

饭是大锅烧的,里面有锅巴和柴香,菜也都是纯天然的农家菜,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盛大伯还特地上山抓了几只鸟给他们煲汤,汤味香醇,却不油腻,安酒酒食指大动,一连吃了两碗饭。

司霖沉心情看上去似乎也不错,陪着安酒酒吃了不少。

纪南郢想着在盛家人面前留个好印象,因此在饭桌上一直调节着气氛。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除了一个人——邢默生。

邢默生看起来没什么胃口,只是喝了几口汤便放了筷子往院子里透气去了。

金小语本来吃的很开心,但是心里挂念着他的脸色,又见他出了门,便一直留意着他的动静,起身去添饭的时候,往门口看了一眼,见着他站在院子的石磨旁边抽烟。

盛家养了条小狗,小狗也不怕人,见到邢默生出来,冲着他一直摇尾巴。

邢默生也不赶它,自顾自的抽自己的烟。

胃不好还抽烟,金小语皱眉,想出去把他的烟抢下来,可正好盛小小过来盛饭,见她望着院子出神,忍不住劝她一句:“我看他脸色是真不好,饭也没吃多少,你还是去看看的好。”

金小语心里的倔劲上来,扭过脖子:“他爱吃不吃。”

盛小小无语,叹了口气。

吃过饭,司霖沉便安排司机开车送邢默生和袁州离开,金小语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他上车。

邢默生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扭头过来看她,金小语却又很快别过眼去,转身进了屋子里。

邢默生在心里叹了口气,上了车。

金小语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袁州敲门进来:“小……金小姐,我们走了。”

袁州跟邢默生金小语以前是同学,后来邢默生走入黑道,他也跟着。

袁州原本是叫她一声小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改了口,一直喊她金小姐。

他们两个人一块混了很多年,她跟邢默生的那点事情袁州也都知道。

如果说邢默生和金小语两个人这么多年的事情,最着急的应该当属袁州。

很久以前袁州便同她说过:“你跟默生,迟早是要在一起的。”

金小语问为什么,他却又不说话。

不说话便不说话吧,金小语没再追问。

一直到现在,袁州也没跟她说是为什么,但他仍旧觉得他们一定要在一起。

金小语却不如他的愿,她直接忽视袁州眼底下的暗示,摆了摆手道:“祝你们一路顺风。”

袁州愣了一下,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过了好半天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下头道:“那你们玩的开心点。”

然后便告辞了,退出去的时候,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车子发动的声音在外面想起来,然后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金小语低下眼,又觉得有点后悔。

过了片刻,敲门声又响起来,盛小小探出个脑袋来,问她:“我可以进来吗?”

金小语点点头:“这不是你房间吗,你进来还得问我?”

盛小小嘻嘻一笑,迈过门槛走进来,后头还跟了个安酒酒。

安酒酒看她脸色丧丧的,知道她心里约莫在想什么,于是道:“怎么不去送送呢?”

第289章 将就就将就呗

名门私宠:亿万甜妻吻上瘾正文第289章将就就将就呗金小语没吭声。

盛小小看着着急:“我觉得吧,这件事情呢,邢默生是有不对之处,但是你们俩一直这么僵着,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是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比较好。”

金小语叹了口气:“我知道。”

可是她现在,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谈这件事情。

邢默生固执,她也固执,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便只能这么僵着。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安酒酒奔波一天,觉得身子累的很,便没有多待,回房间准备洗澡睡觉去了。

金小语和盛小小用一个房间,两个人轮流洗过澡,听到敲窗户的声音。

盛小小将窗户打开,看到是纪南郢在外面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他说:“出来走走?”

盛小小眉心微动,下意识的转脸看了一眼金小语,金小语躺在床上,被子一卷甩了甩手:“最好今晚别回来睡了,我比较喜欢一个人睡。”

盛小小笑嘻嘻的,一边推门出去,一边道:“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金小语翻了个身。

盛小小随着纪南郢出去。

盛奶奶睡得比较早,盛大伯和盛伯母也回了房间。

院子里静悄悄的,盛小小挽着纪南郢出了院子,往河边走去。

盛家靠着河,旁边便是桥,过了桥,剩一条公路,旁边的便都是田地。

正值夏日,田里种满了稻子,河风吹过去,稻叶沙啦啦的响,中间还伴着一两声蝈蝈叫。

外头月光很亮,路被照的很清楚,两人下了桥,顺着田间的路走过去。

路上有种了各式各样的树,还有各式各样的菜。

盛小小叽叽喳喳的,给纪南郢介绍这是什么树,这又是什么菜。

纪南郢吃过的菜不少,但是菜地还是头一回儿见,他仔仔细细的听,偶尔也觉得稀奇。

走过一片西瓜田,纪南郢指着上头溜圆的西瓜:“这是西瓜?”

盛小小点头。

他唔一声:“我还以为西瓜跟柚子一样,是长在树上的呢。”

盛小小笑他,敲他脑袋:“傻子吗?”

纪南郢也笑,摸了摸被她敲过的地方,低头看她一眼。

盛小小神采飞扬,脸上散出来的光比月亮要更亮,纪南郢忍不住,也不想认,低头去吻她。

等到两个人回到盛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盛小小开门进去,两个人正要各回各屋,却听到院子外头传来一阵车声,一道车灯从远到近照过来,最后停在院门口。

盛小小和纪南郢转身去看,见到袁州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朝纪南郢笑了笑:“纪少。”

金小语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睡醒之后看了一眼,刚好十二点。

盛小小还没有回来。

她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口渴,于是下了床,准备去客厅喝口水。

她走进院子,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她有些奇怪的走进去,看到盛小小正在倒水,她刚想说话,一边沙发上的袁州忽然站起来朝她招手:“金小姐。”

金小语哈欠打到一半接不下去,硬生生的吞进肚子里。

她转眼去看,邢默生靠在沙发上,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她进来,有些出神的盯着电视。

金小语的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你们不是走了?”

袁州笑着道:“真是太不巧了,之前下了大雨,前面塌方,还在抢修,去常州的路封了,我们只好回来了。”

金小语扯了下嘴角,转眼瞧见盛小小朝她挑了下眉。

她转过眼去,只当做没看见。

盛小小给邢默生倒了杯水:“不好意思邢先生,之前不知道你会留宿,只能委屈你先跟袁先生将就一晚上了。”

金小语在一边倒水喝,心想:“将就就将就呗,他俩也不是第一次将就了。”

她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转身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以为她睡着了,盛小小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在她身边躺下。

金小语背对着门口,闭着眼睛,心里面却睡意全无,心一直静不下来。

她想到刚才看邢默生的脸色,好像又不好了一些。

一边盛小小已经睡过去,呼吸均匀绵长,金小语毫无睡意,却也不敢翻身担心吵醒盛小小。

硬生生的维持一个姿势躺着实在难受,她睡不下去,索性披了外套出门。

盛家靠着河,即使是六月天的夜晚也带着几分凉意。

外头月光很亮,金小语抬头看了一眼,心里有点惆怅,这么好的月色,可惜没人同她一起来看。

她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觉得又有些渴了,可是客厅的门被锁上了,好歹厨房跟餐厅是连在一起的,金小语笑了笑,轻手轻脚的往厨房走过去。

开门进屋,然后将门关上,她转身,接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看清楚餐厅陈设,她往里头走了两步,看清楚桌上的茶杯,直接走过去。

她倒了杯水,刚想要喝,却听到吱呀一声开门声响。

她被吓了一跳,水一呛,噗的一声喷出来,然后开始咳嗽。

邢默生似乎也没想到还有人在厨房,见她咳得不清,立刻上前帮她拍背,等她咳嗽声渐渐缓下来,这才问了一句:“丫丫?”

金小语点了点头,缓了口气,转而问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他看看餐桌,拉开盖子看了一眼:“睡不着。”顿了片刻,又道,“晚上没吃多上,肚子有些饿了。”

他晚饭就吃了两口,又一路奔波,吐了一地,饿肚子也不奇怪。

金小语腹诽两句,忍不住开口道:“我还以为你减肥,不会饿呢。”

邢默生咳嗽了两声,没理会她的埋汰,只是看了眼桌上的菜:“都凉了。”

金小语看他一眼,到底觉得心疼:“我给你下碗面吧?”

邢默生听得她这么说,顿时笑了,然后点头:“好。”

金小语往厨房去,进了厨房,却有些傻眼,乡下人做饭都是烧柴生火,并没有现成的煤气或者电磁炉。

金小语沉默了一下:“我不会生火。”

邢默生也跟着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没事,你去拿面条,我来生火。”

“你还会这个?”

邢默生走到灶台前头蹲下,转身拿了点木柴和杉树枝往炉灶里面塞。

第290章 你是一人两张嘴

金小语怀疑的看了他一会儿,但是看他烧的挺自然的,便也没有多说,去找了把面条出来。

等她回到厨房,邢默生蹲在灶台前面,而火已经被他升起来了,火光跳出来,映在他的脸上,分外好看。

金小语有些惊讶:“你还真的会烧火?”

邢默生嗯了一句:“你再不快些,锅要烧漏了。”

金小语哦了两声,赶忙洗锅倒水,等水烧开了,将面条放进去,想了想,又摸了两个鸡蛋出来,敲碎了倒进去。

炉灶里发出木柴燃烧的噼啪声,面条很快被煮熟,邢默生将火熄灭,金小语端了碗来将面条盛起来端给他。

六月的天,可是邢默生的指尖却很凉。

邢默生笑着说了声谢谢,端起碗来,吹了几口气,然后呼噜噜的吸里面的面条。

一碗面条很快被他吃完,邢默生放下碗,左右看了一眼,金小语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抽了一张递给他。

邢默生接过来,擦了擦嘴,朝她笑了笑:“谢谢。”

金小语低下头:“吃饱了就回去睡吧。”

她站起身来想走,邢默生却伸手拉住她:“还在生我的气?”

金小语停下动作,转脸看他一眼,想了想,摇头。

她之前的确是生气,但是气了这么久,早也就不气了,只是暂时不知道怎么低头和好罢了。

邢默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怪我不问你的意见就拿你的身份信息去登记,但是,丫丫,我是真的不得已。”

金小语问他:“什么不得已?”

邢默生看她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又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又是这样。

金小语觉得恼火:“你总是这样,你说有不得已,你却又不说为什么,那我怎么知道?怎么理解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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