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官夫人 - xp1024.com
《名门官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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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想见你

A市毗邻京都,交通发达,是连接北京和全国重要城市的交通枢纽,经济欣荣,尤其最近几年,发展得非常迅速。

原A市市长政绩优异,上级已经下来调令,令其稍作准备调往省委任职。

随着市长的升迁,空缺的职位就引来A市众多领导人的觊觎,无疑A市副市长何家兴是最有希望和资格升任市长的候选人。

晓曼就是副市长何家兴的独生爱女!不过她对这些官场上的事情一向不感兴趣,谁升任谁离职,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安心地做着一只快乐无忧的小鸟。

九清山的落日极美,晓曼每逢周日的时候都会背着画夹,在傍晚时分登山临摹夕阳。

漫天夕阳燃烧得如火如荼,衬着重峦叠嶂,像一幅壮丽的河山图。

时值阳春三月,荒芜了一个冬天的山野披上绿装,不知名的野花在草丛间含苞待放,整座九清山一片生机盎然。

晓曼画的是油画,画夹旁边摆着调色盘和各种笔,画布上渲染着玫色的绚烂晚霞,美丽到近乎喧嚣。

她画得很投入,漆黑的秋瞳映着红彤彤的落日,如琥珀般流光溢彩,长长的眼睫微张,在挺秀的鼻梁处投下一点阴影,菱唇抿着,唇角翘起,似乎在笑。

没错,她很爱笑,既使不笑的时候,嘴角也会习惯性地微微翘起,让觉得她随时都在笑。

出生在富裕的家庭,成长在优渥的环境,有了优秀的男友和满意的工作,她的人生接近完美,实在挑不出令她不愉快的事情。

不过一切完美中也有令她不虞的事情,前些日子她为了件小事跟段逸枫吵了一架,这都好几天了,逸枫再也没理她。

想到这里她不悦地嘟起嘴巴,小脸上尽是困惑。看人家谈恋爱,男朋友都是忍让着女朋友,为什么段逸枫从来都不让着她呢?每次都要她主动去找他,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不过她就是喜欢他,喜欢他身上那股勇于进取的劲头,喜欢他臭屁拽拽的样子,也喜欢他……喜欢他俊美无铸的外貌。

两朵红云飞上双颊,堪比西天的晚霞,女子清眸波光潋滟,美到令人无法移目。

春日的清风拂过,吹来泥土和青草的芬芳,美景如画,佳人如斯,冷彬已经在她的身后站了很久。

“冷彬,在那里做什么?”一个略显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晓曼的冥思。

她回过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男子,不由微微一怔。好俊逸出尘的男子,狭长的眉眼,完美的轮廓,一身休闲运动装衬着他颀长英挺的身躯,慵懒随意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清冷高贵,迎着夕阳的余辉,就像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

男子也正专注地望着她,他个子很高,深邃的凤目在看她的时候有种居高临下的优越。好看的薄唇微微抿起,似乎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诮。

晓曼拧起秀眉,她感觉这男子凝视她的目光有些冷漠,可她真记不起什么时候见过此人。如此出色的男子,相信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轻易忘记。

“我说你怎么老是戳在这里不走了,原来勾搭上一位小美女!”随着这声油滑腔调,一个邪魅帅气挑染着金发的男子快步走过来。而且还冲着晓曼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喂,美女看过来,我也是枚超级帅哥哦!”

晓曼的眉头蹙得更紧,没有搭理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转过身继续自己的油画。

“呃,”裴天楚顿时垮下脸,对冷彬说:“好吧,我承认没你帅,不过这美女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冷彬没理他,只是淡淡地睨了眼专心作画的晓曼。此时的她神色有些严肃,俏脸上也不再有笑容,显然把他们俩当登徒子一般地防备。

漆黑的眼瞳倏然一冷,他转身向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裴天楚见他走了,也连忙跟上去,临走时还不忘向着正在作画的晓曼道别:“美女,我们先走了,有缘再见!”

晓曼装作没听见,等他们走远才轻轻吐出四个字:“花花公子!”

出身高干家庭的晓曼对这些纨绔子弟并不陌生,她最看不上这样的男子,仗着能耐的爹妈还有那张自以为很英俊的脸就为所欲为,好像全天下的美女都该任他们予取予求似的!

哪里比得上逸枫,完全靠着自己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想起逸枫,她的唇角再次扬起,噙满甜蜜。

也许她应该主动去找他,结束这次的冷战,谁让她任性呢。只是每次两人闹别扭都要她先妥协,真让她有些不爽。

“春风它吻上我的脸告诉我现在是春天,谁说是春眠不觉晓……”熟悉的彩铃声响起,再次打断她,她连忙放下手里的画笔去挎包里拿手机,见是家里的电话号码,便知道是妈妈找她。“喂,妈,我在山上作画,很快就画完了……什么?”她脆若黄莺般的声音顿时哑住,俏脸上的笑容消失,震惊地答道:“好,我马上回去!”

*

晓曼开一辆红色的宝马跑车,香车配美女引来众多下山游客的注目。但她顾不得这么多,以最快的速度坐进爱车里,发动引挚,开向市区。

房子是市政分的复式楼,在市府不远处的家属楼区,晓曼家住三楼。

停下跑车,晓曼就看到自家楼下停着几辆公车,分别标有检察、督察、警察等等字样。

晓曼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在电话里妈妈只说她爸爸被人举报受贿正在接受调查,让她赶紧回家,她想不到警车竟然开到了家门前。

有几位执勤的警员站在那里,见晓曼停下车,当即有个警官模样的人走过来,询问道:“你是何晓曼吗?”

晓曼心脏狂跳,她跳下车,不答反问道:“我爸爸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哦,这么说你是何家兴的女儿何晓曼了!”那警官点点头,对旁边的几位警察吩咐道:“把她带回警局,和何家兴的妻子张兰一起接受审查!”

“为什么?”祸从天降,晓曼本能地为父母和自己申辩:“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爸爸怎么可能受贿呢?他为人正直……”

“行了!”那警官很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这些话你留着到警局里说吧!”打量了眼那辆拉风的宝马跑车,果断地道:“这辆车也是赃物之一,没收!”

晓曼怒了,盯着这个口吐妄言的家伙,高声道:“这辆车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哪里是什么赃物?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他是段氏地产的总裁……”

“我不管,也管不着,反正这车得暂时没收,如果真是你那个总裁男朋友送的,让他去警局里认领!”成功抓到何家的这只漏网之鱼后,警官命令一辆值勤警车留下,其他人都坐车回警局。

*

三天后,晓曼和母亲张兰被人保释了出来,母女俩见面抱头痛哭。因为她们都得知了何家兴在被押往反贪局做调查的路上已经心脏病复发去世了。

天有不测风云,只是这场飞来横祸太过突然,生生地将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摧毁怠尽。

直到警员一再地摧促,母女俩才相互搀扶着走出警局,外面停着来接她们的车。

晓曼几乎都毫不怀疑是段逸枫来保释的她,只是眼前这位卓然超凡绝不逊于段逸枫的男子却不是她所熟悉的。

难不成段逸枫换司机了?可世上有这样集气质外貌于一体的精品男子做司机吗?

男子很年轻,修眉如裁,狭长的凤目眼尾微微上挑,深刻立体的五官轮廓完美到近乎失真。颀长英挺的矫躯,将一身休闲西装衬得比模特还有型。

相比于俊美绝伦的外表,他的气质更加出众。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既使站在那里不动,都可以感觉得他卓然不群的强大气场。

正在疑惑此男子的身份,那男子却迈步走过来,目光有意无意地先掠过晓曼的脸庞。

男子漆黑的眼瞳灿若晶钻,虽然韬光养晦地温和,依然摄人心魄,令人对视之下不禁心神一动。

晓曼怔了怔,她感觉这男子好像有几分眼熟,似乎不久前见过他……只是在哪里见过……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不能怪她,三天的时间,承受了太过沉重的无情打击,她精神恍惚还没恢复过来。

“张阿姨,我是冷彬!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能记得我?”冷彬的神色谦和而严肃,何家兴突然去世,这对任何认识他的人来说都是个噩耗。见张兰还在继续发怔,他便继续提醒道:“我爷爷是冷令辉……冷司令员!以前我们一起在华西苑住过的!”

“哦!”张兰终于恍然大悟,既而她激动地迈前一步一把紧紧攥住冷彬修长好看的大手,抽泣着哭道:“冷司令要给我们作主哇!呜呜……我们家老何死得冤!他没有受贿,我了解他,他不是贪心的人……”

冷彬并没有因为张兰的语无伦次而有所轻视,相反他的神色很凝重,点头道:“我爷爷会让人重新处理这个案子,张阿姨上车再说吧!”冷彬说着话,目光瞥向晓曼,轻轻颌首示意她一起上车。

亮黑色的奔驰,像冷彬的人一样,透着一种低调的高贵和奢华。此时此刻,晓曼终于记起眼前似曾相识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没错,就在爸爸何家兴出事的那天傍晚,九清山上他站在她的身后看她作画。无声的注视,还有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诮,让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欠了他的钱忘记还。

不,远远不止与此,他们的相识应该更早……那天在山上,他分明已经认出了她,而她却完完全全地将他忘记了。

心里涌起一股浓稠的苦涩,那些儿时原本温馨的回忆此时因为爸爸的去世而变得无比悲凉。

华西苑,她美好快乐的童年!年长她八岁的冷哥哥,她已经淡忘了他的相貌,只记得他有一双温柔的眼和身上好闻的清香……

一别十三载,儿时的玩伴已长成为绝世美男子,她的父亲却撒手西去。

上车的时候,晓曼问道:“除了你没有别人来保释我们吗?”

冷彬深邃的黑瞳一闪,淡淡地答道:“没有。”

这样的回答刺激到了晓曼,她颦紧秀眉,伸手道:“麻烦借用下你的手机!”

男子薄唇勾起,那抹浅弧让晓曼怎么看怎么像是讥嘲,她更加懊恼,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是用这种表情对她,好像她欠了他什么。

她究竟欠了他什么?实在想不通。见男子白皙修长的大手递过手机,她接过来,暂时将自己欠了冷彬什么的问题抛到脑后,深吸一口气,迅速拨通了那串倒背如流的号码。

通话提示音不紧不慢地响着,她的心如同揪到了嗓子眼,又好像沉到了无底的深渊。

电话那头的人呢?曾经那样朝夕相伴熟悉到无以复加,就因为闹了一点小矛盾,而且都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他竟然从此音信全无。

他到底去哪里了?他究竟在干什么?难道他都没有听说有关她家的一点消息吗?

晓曼咬着银牙,泪痕未干的清眸里燃烧着怒火。

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她总算听到了男子熟悉而冷漠的回音:“哪位?”

明明咬牙切齿满腔怒火,可在听到他久违的声音后,她还是不争气地眼眶一热,哽咽道:“是我……”

“什么事?”很冰冷疏远的三个字,而且带着隐隐的不悦。

晓曼顿时哑然,竟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是骂他一顿挂掉电话还是叫他赶紧滚到她面前来,让她看看他到底抽得是哪门子疯!

还不等晓曼做出决定,便听电话那端传来了段逸枫淡淡地回答:“这些日子我去国外谈生意,刚刚听说了你家的事情。”

哦,原来如此!晓曼的泪水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奔泄出来,泣不成声。

她并不坚强,生平也从未经历过如此巨大的可怕变故。很多时候,她都希望这只是个噩梦,梦醒后一切回复到从前。爸爸还会站到她的面前,慈爱地摸着她的脑袋叫她小丫头。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她的生活已经被无情的现实摧毁怠尽,爸爸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他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需要段逸枫,她发疯样地渴望能立刻见到他。“逸枫……我想见你,现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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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用内疚

话筒里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良久,段逸枫才慢慢地问道:“你在哪里?”

在哪里?这句话提醒了晓曼,她皱起秀眉,问道:“你不知道我被警局关押吗?为什么都没有来保释我?”

不问还好,她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冰冷无情的咔嗒轻响,电话挂断了。

握着手机,她久久地呆怔着,好像不相信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怎么会这样?他竟然挂掉了她的电话!

明明已经是温暖的阳春三月,彻骨的寒冷却从她的胸腔蔓延到四肢百骸,冷透每个细胞每一根发丝。

她有股冲动,想立刻冲到段逸枫的面前,揪住他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兰在旁边忐忑地问道:“怎么啦?逸枫跟你闹别扭了?真是的,这孩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怎么这样不体谅人呢……”

晓曼纤瘦的身躯颤抖着,握着手机的纤手也在不停地颤抖,良久,她将手机递还给冷彬,说:“麻烦送我去段氏地产公司!”

冷彬淡淡地瞥她一眼,慢慢地回答:“何小姐,我不是你的专职司机。”

“你——”晓曼气结,她性子直率哪里受得了这股窝囊气,干脆打开车门下了车,对里面的张兰喊道:“妈,我们不坐他的车了!”

“哎,你这丫头!”张兰哪里肯跟女儿一起耍脾气,更何况此时在她眼里,最有希望替何家兴平反的人就是冷老爷子,当然不会为女儿得罪冷彬。“冷少别介意,这个孩子平日里没有这么任性的,因为她父亲去世受到的打击过重,脑子都不正常了!”

谁脑子不正常?还不等晓曼开口抗议,冷彬就浅浅勾唇道:“张阿姨客气了,我怎么会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说到这里目光移向晓曼,似笑非笑地说:“上车吧,我送你去段氏公司!”

*

正好是下班时间,段氏办公大厦的玻璃旋转门开开合合,人流不断。说来也巧,晓曼下车的时候,就看到段逸枫的车子开了出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拦住了那辆银灰色的迈巴赫,拍着车顶盖喊道:“段逸枫,你下车!”

车子被拦下,随即车窗玻璃摇开,露出段逸枫俊美而冷漠的脸庞。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晓曼的泪水忍不住流下来,她并不是傻子,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段逸枫如此反常的冷漠,绝不是因为他们前些日子吵架的原因。

大概是觉得此时人来人往的,被她堵在这里质问很没面子,段逸枫冷冷地说:“上车吧!”

晓曼几乎毫不考虑地拉开后排车门坐上去,可是下一秒钟,更让她意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车里竟然还坐着个女人!

等等,这个女人她认识的,不止认识而且还极熟悉,因为她就是她的闺密方若蕊。

面对晓曼震惊的表情,方若蕊一脸的无辜,嗓音还是一贯的柔柔细细:“晓曼,你现在怎么样?对不起啊,我原本想去保释你的,逸枫他……”说到这里,她看了眼坐在前面驾驶座上的段逸枫,很轻巧地将全部问题和责任推到了他身上。

晓曼足以杀死人的愤怒目光投向前面的段逸枫,段逸枫却毫不在意。他并没有看身后的晓曼,而是直望着前方的挡风玻璃窗,冷冷地宣布:“我们分手吧!”

“……”有一瞬间,晓曼几乎要气爆血管,她的双手紧紧扣住前方的座椅,指甲几乎掐进真皮里。其实她真正想掐的是男子的脖子,这个男人,竟然在她最狼狈最凄惨的时候提出分手!

好一个无情的段逸枫,她怒极而笑。

“不关若蕊的事情,是我不让她去保释你的!你要恨就恨我,别找她的麻烦!”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地扎进晓曼的心里,完全没有丝毫的感情和怜悯。

怒到极点,晓曼猛然转头望向坐在她身边的方若蕊,嘶声质问道:“是你勾引了他?”

“不是!”方若蕊好像被晓曼的样子吓坏了,她双手习惯性地捂在胸口,声音打颤地说:“对不起晓曼,逸枫一直爱的都是我,他不让我告诉你……这次你家出事我真的有打算去警局保释你,可是……逸枫不让我去,真的!”

“贱人!”晓曼再也控制不住狠狠地扇了方若蕊一记耳光。她要疯了,试问天下间还有谁能比她更加倒霉?她一败涂地的时候,她最好的朋友竟然跟她最心爱的男人勾搭成奸!

“啊!”方若蕊尖叫一声,捂住脸当时就倒在座椅上。她的心脏有问题,身体一直很娇弱,别说一巴掌,平时就连一句重话都受不起。此时又羞又急又怕,她双手痛苦地揪着胸前的衣襟,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若蕊!”段逸枫大惊失色,他知道晓曼脾气火爆,却想不到她竟然动手打方若蕊。赶紧下了车,拉开后排车门,将坐在里面的晓曼揪出来,狠狠掼倒在地,“明知道她心脏不好还敢动手打她,你真狠毒!我警告你,如果她有个好歹,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就坐进车,将晕倒的方若蕊抱在怀里,爱怜地又是拍抚又是呼喊:“若蕊,你醒醒!醒醒啊!”

方若蕊悠悠苏醒的时候,晓曼也从地上狼狈地爬起身。她的双手掌心都被坚硬的水泥地面擦破了,钻心的疼,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她心里的疼更深。

她瞪大清眸,定定地看着段逸枫抱着方若蕊,百般呵护,男子的俊脸再也不复方才的冷漠,只有急切的担心和焦灼。

“若蕊,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段逸枫坚定地道。

“没事,”方若蕊似乎不胜娇喘,她蜷缩在段逸枫的怀里,怯怯地说:“逸枫我好怕,晓曼发起火来真恐惧,你跟她解释好不好?我没有从她身边抢走你,你本来爱的就是我!我也没有不管她,我真的想去保释她……”说得太急,一口气没上来,她又要晕过去。

“别再说了!”段逸枫心疼得不得了,吻着她苍白美丽的脸颊,安慰道:“我知道!你没有对不起她,不用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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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不用内疚!晓曼听了这句话直接彻底呆掉!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大言不惭地对勾引他的女人说什么对她不用内疚?

天啊,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无情寡义到极点的男人?对这个极品男人她居然还义无反顾地深爱了三年!

这个时间原本就是下班的**,再加上段逸枫和晓曼的特殊的身份,早就引来了无数围观者。他们对着这车里车外的三个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段总的女朋友从警局里放出来了?”

“好像两人正在闹分手!”

“车里的女人是谁?真厉害啊,竟然从副市长千金那里撬走了段总!”

“哎呀,她哪里还是副市长千金!落难的凤凰不如**,男人都很现实的,她的副市长老爸一死,段总当然就要将她一脚踢开!”

……

这些议论声刺扎着晓曼的心,同时也提醒了她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段逸枫是因为她爸爸的去世而跟她分手的!

不对,本能的在心底有个声音反对着,对她说段逸枫并不是这种势利的男人!虽然爱上他是最近三年的事情,但她几乎跟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了解他!他不会只是因为她是副市长的女儿跟她在一起,也不会等她的老爸一死顿时翻脸,段逸枫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什么更能解释他现在的行为?

“你怎么还不走?”段逸枫决定送方若蕊去医院,发现晓曼仍然站在车前冷冷地瞪着他,而围观议论的人也越来越多,不由心头愈加火起,便伸手再次推她。

不过这次他却没有碰到她,因为另只修长白皙的大手准确地握住了他推向晓曼的手腕。

“打女人算什么男人?”一声磁性低沉的男音响起,并没有驳然动怒,却有种令人不敢轻视的魄力和威严。

段逸枫转过头发现一个气度不凡的俊美男子抓住了他的手腕,其实这次他真的只是想将晓曼推开,他急于开车送方若蕊去医院,并没有想动手打人。但对方这样说,他也懒得分辩,只冷睨着对方,警告道:“放开我的手,不然……”

“怎样?”冷彬非但没放手,反而挑衅地扬起好看的眉。

素来心高气傲的段逸枫哪里受得了这般刻意挑衅,便攥起另只拳头狠狠地挥向冷彬。

晓曼吓了一大跳,她知道段逸枫是军人出身,拳头可硬得很,看冷彬一幅斯斯文文的豪门公子哥儿模样,挨这一拳那还得了,赶紧喊道:“段逸枫,你不许打他!”

可惜提醒得太晚了,或者就算提醒的早段逸枫也不会理睬她。就在段逸枫的铁拳快要砸到冷彬俊脸的时候,冷彬却很轻巧地躲开这一击,同时趁着段逸枫一招失手的空档,狠狠地一拳捣向对方的小腹。

也许是太过大意轻敌,段逸枫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公子哥一般的男子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竟然被他一拳打了个正着。“呃!”一声闷吭,他捂着小腹痛苦地弯下腰。

晓曼被这戏剧化的一幕惊呆了,僵立在那里。原本躺在座椅里快要不行的方若蕊却飞快地跑下车,尖叫着抱住段逸枫,哭道:“逸枫,你怎么样?我们报警吧!”

周围的人看到这两对俊男靓女争风吃醋打架,当然不会有人多事报警,却开始有人拿着手机对着他们拍起来。

冷彬蹙起俊眉,拉着还在发怔的晓曼,快步走向他的车。

车里张兰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见晓曼上车,就不停地埋怨:“你真是不知轻重,在大众场合怎么都不顾及下形象,跟段逸枫吵什么呢?让人看笑话……”

张兰素来看重面子问题,作为已经下马的副市长夫人,打死她也不肯在公众场合露面的。只是刚才看到段逸枫那般无情地将女儿推倒在地,心里很生气。不过没等她下去拉走女儿,就见冷彬过去了。

还好,有冷彬在,化解了今天这场纷争。

车子发生的时候,冷彬看到了闻讯赶来的记者,俊面一沉,赶紧驾车离开了现场。

后面,段逸枫好不容易在方若蕊的搀扶下站直身子,正好对上扑天盖地而来的相机和摄像头,两人亲密暧昧的关系当然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大众面前。

不过段逸枫并没慌张,也没有躲避,而是迎着记者们的镜头大大方方地揽住了方若蕊的纤腰。

记者们的提问顿时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

“段总,请问你跟何晓曼分手了吗?”

“何副市长去世,这是你们分手的真正原因吧?”

“你怀里的这位小姐是谁?她是你的新任女友吗?”

……

方若蕊似乎吓坏了,她死死地抱住段逸枫的健腰,悄声问他:“逸枫,我们怎么办?”

“别怕!”段逸枫爱怜地抚着她的香肩,安慰道:“一切有我呢,我们关系也该公布于众了!”

听了男子温柔的安慰,方若蕊似乎不胜娇羞,她索性将小脸埋进了他的怀抱里,美眸中露出趁心的得意。

“咳!”段逸枫清了清嗓子,对着五花八门的麦克风和镜头,坦然地说:“我已经跟何晓曼分手了!具体原因无可奉告!”

面对男子如此直言不讳的坦诚,所有记者都一片哗然,一时间伶牙利齿的他们竟然都哑了,忘记继续追问。

看着这些记者目瞪口呆的样子,段逸枫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嘲讽,郑重地说,“方若蕊才是我最心爱的女人,这些年为了保护她,我刻意隐瞒了跟她的恋情,但我爱的女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现在守得云开见日出,我跟她再也无需遮遮掩掩!”

此话一出,记者们再次炸锅,他们的眼睛都兴奋到发红。实在太震惊了,原来有这样的内幕。段逸枫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却很清楚,他因为忌惮何副市长的权力才隐瞒了跟方若蕊的恋情,说到底应该是何晓曼利用她爸爸的职权压迫段逸枫跟她在一起。

强扭的瓜不甜,现在何副市长一死,段逸枫当然不肯再接受这个以权势压人的坏女人,而是回头跟他原本深爱的那个无辜而柔弱的女子破镜重圆。

好一个痴情不改的男子!围观的女子几乎都动容了,用无比羡慕的目光看着窝在他怀抱里的方若蕊。能得如此痴情郎,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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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现在看清也不晚

《副市长落马,女儿惨遭抛弃》、《强权下缄默的真爱》、《段总裁坦诚真心所属》……这些极具吸引眼球的新闻标题出现在了第二天各类大大小小的报纸上,再次掀起了新一轮的舆论**。

晓曼恨恨地将当天的早报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筒里,低低地喊道:“段逸枫你这坨狗屎!”

她要气晕了,段逸枫竟然这样对媒体交待他们的感情,他竟然说是她利用父亲的职权逼迫他跟她好!

啊啊啊啊啊啊……她要气疯了!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无耻卑鄙的男人?她抽筋短路竟然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为什么早没看穿他如此阴险恶毒的真面目?

是他太会伪装了吗?她几乎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一点都没发觉出他是这样的人?

晓曼揪着自己的头发,简直想去跳楼,不对,跳楼前她一定要死得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就算真不爱她,为何要如此残忍无情地抵毁她?

他跟她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为何她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她哀哀地想着:这三年来,她一直都是全心全意地爱着他的啊!

客厅的电话响起来,她懒得动,好像没听到一般。张兰喊了好几声,没听见她接电话,只好急匆匆地从厨房里跑出来。

感谢冷彬,如果不是他,也许她们娘俩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何家兴的案子没有定案前,属于何家的任何东西都要暂时扣押。而冷彬只打了一个电话,就有人开着警车送来了扣押的东西和房子钥匙,除了卡里的钱已经冻结,其他倒是也没有什么不便。

不过那辆宝马跑车却被她锁进了车库里,晓曼看到它就想起了曾经段逸枫对她的柔情蜜语,现在想来都是赤(蟹)裸裸的欺骗!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座濒临暴发的火山,不采取点什么行动,她一定会窒息而亡!

“啊?领到老何的骨灰了……谢谢你啊冷少,你真是个大好人!……哦,葬礼就在今天上午举行?……好的好的!”张兰感激涕零地挂掉电话,回头对气鼓鼓地坐在沙发里的晓曼说:“晓曼,马上去殡仪馆参加你爸爸的葬礼,冷少已经安排妥了一切!”

*

何家兴的骨灰直接从殡仪馆下葬,墓地也是冷彬给联系的。葬礼很低调,只有何家的人参加,几乎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前来吊唁。

没想到何家兴风光一世,最终落得如此凄凉冷清的结果。

晓曼的叔叔何家旺,是市政厅的厅长,因为哥哥的原因,此时的处境也颇有些尴尬。不过毕竟兄弟一场,何家兴的葬礼,何家旺还是带着全家来了。

晓曼的二婶赵海莲原本并不想露面,奈何丈夫一再坚持,不得已只好来一起来参加大伯的葬礼。不过她并没有什么悲戚,只表面情地劝了妯娌几句:“大哥遇到这样的事大家都很难过,你也别老是哭,哭坏了身子更糟了!”

张兰素来跟这个弟媳不对路,见她假惺惺的样子,不由生气地抢白道:“我不哭难不成还笑?”

“咦,你怎么这样啊!好心劝你两句,真是不知好歹!”赵海莲皱着鼻子,甩手走到一边。

何家旺突然省起一件事,转头问晓曼:“你跟段逸枫是怎么回事?平时看他还不错,没想到你爸刚走他就反了!”

提起段逸枫晓曼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此时当着二叔一家人,她不想多提这方面的事情,只闷闷地说:“知人知面难知心……现在看清他也不晚!”

“现在看清楚已经晚了吧!”说话的是晓曼的堂妹何络络,现在正上大学。她一直羡慕堂姐那么好运,交了段逸枫那样年轻有为的英俊男子做男友,没想到伯伯一死,段逸枫不但立刻变心了,而且还弄得满城风雨。看着晓曼现在灰溜溜的样子,她就有种特别舒畅的优越感。“你为他赔上了三年的青春,就这么被他一脚踢开了,实在让人不甘心!我要是你就去找他闹,找他的新欢闹,让他们过不安生!”

晓曼何尝不气不恨,可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痛骂段逸枫吧!更何况她知道这个堂妹跟二婶一样,嘴巴里说得动听,其实心里都见不得她好,此时说不定心里正畅快呢!

她不想让人看笑话,打落牙齿和血吞,眼泪却再次不听话地落下。转过身,趁着别人不注意时悄悄抹去了脸庞上的濡湿。

再抬起头,她的目光正好跟前来吊唁的冷彬相碰。此时,他也正凝视着她,狭长的凤目,眸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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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自己的完结文《怒婚》:我——穆雪馨,一夜间从他的妻子直接降级成情fu,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谬更可笑复可悲的事情吗?沈浩轩,不要以为我是任你揉捏的软柿子。我爱你才给了你伤害我的权利,我不爱你了——你狗屁都不是!

5靠自己的实力

好像被人撞破心事般,晓曼有些难堪,下意识地避开了冷彬的视线,讪讪地转过身。

冷彬今天穿一件浅米色的休闲衫,衬着深灰色的休闲长裤,简单的装束穿在他身上竟然也帅得没天理。

他缓步走到遗像前,鞠了三躬,转身对守在遗像前的张兰说:“张阿姨,节哀顺变。”

张兰想不到冷彬竟然亲自来参加葬礼,不由又是感激又是感动,忙对何家旺介绍道:“这位就是冷家的二少爷,老何的事情多亏他出面,不然我跟晓曼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何家旺听说是冷家的二少爷,不由一怔,连忙跨前一步,双手握起冷彬的手,满脸堆笑地说:“谢谢冷少为家兄的事费心,最近冷老爷子的身体还好吗?”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谢谢何厅长挂念,爷爷的身体一直很硬朗!”冷彬淡淡地弯唇,很客气地跟他握了手。

“哟,这位就是冷家的二少爷?好帅啊!”赵海莲赞叹了一句,然后拉出自己的女儿推到他的面前,热情地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何络络,今天能跟冷二少认识真是我们一家人的荣幸!”

冷彬的目光淡淡地扫向何络络,后者迎着他的视线顿时呆掉。

太帅了,何络络看到冷彬的第一眼就惊为天人!以前她觉得段逸枫是世间少见的美男子,极为妒嫉晓曼可以找到那样优秀的男友,没想到眼前的冷彬无论哪方面都比段逸枫更胜一筹。而且他的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就像童话里尊贵的王子!

赵海莲见自己的女儿只顾盯着冷彬发呆,连句打招呼的话都说不出来,就悄悄掐她一把。

吃痛之下何络络这才醒过来,连忙对着冷彬讨好地笑两声,用甜腻腻的声音说:“能认识冷少真高兴!我叫何络络,在S大学读大二,还没有男朋友……”说到最后她猛然停住,天啊,她都说了些什么,真丢人!

冷彬深邃的眼眸闪动,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讥嘲,对她礼貌而生疏地点点头,仍然转过身对张兰说:“张阿姨,我还有公事要忙就不多逗留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开口说。”

张兰一听心里很欣慰,没错,此时她的确很需要冷彬的帮助。她知道这位冷家的二少爷本领了得,凭他一个电话轻易要回了被扣押的全部东西,就能看出他相当有实权。现在她跟女儿别的倒不缺什么,关键是需要钱。

银行里的钱都冻结了,她们娘俩现在没有经济收入来源。虽说当着众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知道冷彬很忙,再见他一面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也顾不得矜持形象问题了,就厚着脸皮说:“既然冷少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晓曼……”她对女儿招招手,“过来!”

晓曼抬起头,脸色很苍白,她漠然地看了母亲一眼,还是听话地走过去。

“晓曼已经大学毕业了,还没有工作呢!冷少能不能帮她找份工作?”张兰将女儿推到冷彬的面前,跟赵海莲一样,很希望冷彬能多看她的女儿一眼。

赵海莲在旁边撇撇嘴巴,酸溜溜地道:“冷少虽然好脾气,可你也要有些分寸才好,人家已经帮了咱们那么多,现在竟然连找工作这样的小事也要麻烦人家,真是太有点……”

“我又没麻烦你,关你什么事?”张兰听见赵海莲开口就生气,狠狠地顶了回去。

“哟,火气不小,还当自己是副市长夫人啦!败了就是败了,男人没有了,女儿被甩了,不过虽然一败涂地,好在还有我们一家帮衬着你,难不成还能让你们娘俩流落到大街上讨饭吗?人家冷少有多少正事要忙?你竟然还要他帮晓曼找工作,这……这也太过份了!”赵海莲用左掌心拍着右手背,一副极不平的样子。

张兰素来要强,哪里丢过这样的脸,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晓曼冷冷地睨着赵海莲,质问道:“我爸出事后,你到底帮过我们什么?除了会说风凉话刺激我妈,你什么用处都没有!别在人前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恣态,让我看了恶心!”

“你……”赵海莲气得浑身直哆嗦,她知道晓曼的嘴巴不饶人,可想不到她竟然当着冷彬半点面子都不给她留。不过她好歹是个长辈,总不能当着人前跟个晚辈吵架。深呼吸平稳心情,换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讥讽地道:“好利的一张嘴巴,难怪把人家段逸枫给吓跑了!”

晓曼顿时一滞,段逸枫是插在她心头的一根刺,根本碰不得。听赵海莲拿他说事,又是伤心又是愤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见成功堵住了母女俩的嘴巴,赵海莲得意地扬起眉毛,刚要说话,却被身边的何家旺揪了一把。

“你少说两句!”何家旺见冷彬俊面微沉,显然对他们何家的内讧有些不屑,就忙阻止妻子继续争口舌之快。

等到所有人都住了声,冷彬这才慢慢地开口道:“市府最近重组秘书科,一科需要添加人手,如果晓曼感兴趣,就去面试吧!”

冷彬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先不说他竟然答应了张兰帮着找工作的要求,而且一开口就应允了市政秘书科的工作。

何家旺在市政厅工作,当然知道市府秘书一科直接为市长的政务活动提供服务,起草市长所需的有关文稿,完成市长交办的工作任务。简而言之,一科的秘书就是市长的私人秘书。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时候,晓曼颦起秀眉,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谢谢冷少的好意,不过我想靠自己的实力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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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跟你没完

因为拒绝了冷彬的帮助,葬礼结束后回到家里,晓曼被妈妈不停地埋怨。

开始她还忍着没说话,后来听妈妈数落个没完没了便不禁心生烦躁,反驳道:“我是名牌大学毕业生,还愁找不到工作吗?再说爸爸刚去世,去市府工作只会让我心情更郁闷,我不会去的!”

“哎呀,你这个任性的东西!”张兰气地拿抱枕抛她,道:“如果段逸枫没有跟你分手我也不会这样着急,你以为我喜欢求人啊!你被姓段的浪费了三年的大好青春,年龄已经不小了,还不趁着这个去市府工作的机会谈个有权的男朋友,堵一堵那些笑话咱们娘俩的嘴巴!”

“妈,闲言碎语我们不去理睬好了,何必管别人怎么说!”晓曼哪有心思去工作,她现在只想先搞清楚段逸枫对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天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女子,三年的倾心付出,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如果段逸枫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说法,她跟他没完!

*

晚饭胡乱拨拉了几口,晓曼就回到卧室里看书,好不容易熬到九点钟,张兰睡下了,她才悄悄地溜出去。

没有开车,恨乌及乌,那辆宝马跑车已经被她打进冷宫,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去了段逸枫的家。

段逸枫家是幢独体的二层别墅,不是很大,景致却很好。以前晓曼最喜欢来他家玩,段逸枫的妈妈刘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对她也很喜欢。

今晚,她却徘徊在他家的门前,迟迟没有按门铃。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么晚了上门找一个男人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思忖半晌,她拨通了段逸枫的手机号,倒在是很快有人接了,却是方若蕊的声音:“喂,是晓曼吗?”

晓曼听到她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尖声质问道:“你怎么拿着他的手机?”

“我们在一起在法国餐厅吃饭,他刚好去洗手间了。”方若蕊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柔柔细细,好像永远都不会动肝火。

可晓曼已经火冒三丈,控制不住地咆哮道:“少在我面前显摆你的得意!不就趁着我家出事的时候勾引走了那个忘恩负义的贱男人吗?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希罕他!他这样势利眼,看我爸去世了立刻翻脸,完全忘了当初是谁帮他做大了段氏的生意!这个该死的薄情寡义的贱男人,给我提鞋都不要!我不过是想找他问清楚他到底跟我有多大的仇……”

“够了!你在哪里?”电话里突然传出段逸枫压抑着怒火的阴冷声音。

“……”晓曼顿时滞住,段逸枫不是去洗手间了吗?怎么在听电话?方若蕊这个贱人,耍她!

“晓曼,逸枫回来了,你说的话他都听见了,我想你准备做的事情还是亲自找他解决好了。”方若蕊很无辜的解释道。

晓曼顿时头大,其实她找段逸枫并不是为了跟他吵架,而是……就单纯地想问清楚他为什么要如此无情地对待她。三年的热恋,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她不甘心!

“说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去给你一个说法!”段逸枫的声音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寂。

深吸一口气,晓曼的性子被激了起来。说就说,谁怕他!“我就在你家的门前等着,你马上过来!”

“啪!”回答她的是毫不客气的挂线声,不知道段逸枫的手机摔坏了没有。

晓曼忐忑地在他家门前等候着,果不其然,大约十分钟后,她看到前方路上亮起了车灯。

灯光由远及近,耀目的强光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明明都已经驶到了家门口,这个混蛋竟然还开着强光灯,故意使坏整她。

用一只手遮住眼睛,晓曼费劲地打量着,车门开阖时,见熟悉的健影走下来,不过他没有理睬她,而是走到另一侧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扶着那个娇弱如杨柳的女子下车。

晓曼被刺激到了——恋爱三年他还从未给她拉过车门!

看着那两只亲亲密密地拉着手走过来,晓曼气得差点再次失控。她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强光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清眸里蓄满的泪水。

方若蕊怯怯地窝在段逸枫的怀里,好像对晓曼极畏惧,弱弱地跟她打了声招呼,解释道:“晓曼,何叔叔的葬礼我原打算去的,又怕你看到我生气,所以……”

“闭嘴,少在我面前假惺惺!”晓曼性子直率,却一直跟娇娇柔柔的方若蕊交情很好,因为无论任何时候,方若蕊都好像不会发脾气,跟晓曼相比,她好像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现在她却怎么看这个女人怎么不顺眼,以前的温柔宽容大度,如今看来全是假惺惺!这个有着纯良无害天使面孔的女人其实很可怕,不然就不会在她的眼皮底下早就不动声色地将她心爱的男人撬走了。她瞪着方若蕊,见她柔若无骨地攀附在段逸枫的矫躯上,那具矫健的身躯以前是她何晓曼的专属啊……想到这里,她悲忿地喊道:“不要脸的东西,你滚开!”

“闹够了吧!”段逸枫似乎在竭力隐忍着怒火,不过这份隐忍却不是为晓曼,而是怕吓到怀里的柔弱佳人。他冷睇着晓曼,良久才冷漠地道:“找我想说什么快点说,若蕊身体虚弱,我得赶快陪她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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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享用了她

什么?晓曼心底又是一凉,原来他们……已经同居在一起了!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滚落,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亮亮的两道泪痕,她哽咽着问这个彻底变心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不爱你!”男子的回答毫不犹豫也毫不留情,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无情的话语就像淬了毒的钢钉狠狠地刺进她早就残破冰冷的心,她失控地瞪着他再次嘶声质问:“为什么?”

段逸枫俊目如笼寒霜,吐字冷如夜魅,冷透她的骨髓:“因—为—你—不—配!”

已经脆弱不堪的心再也经不起如此无情的打击,晓曼踉跄后退数步,竭力不使自己倒下,可她的心已经疼到麻木,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清眸含满了泪水和哀怨,她绝望地仰视着这个无情而陌生的男人,泣不成声。

“我爱的人是若蕊,她是我唯一真爱过的女人!你,根本没有资格跟她相比,更没有资格跟她争风吃醋!”段逸枫无情地冷睇着她,语气充满了威胁:“别再让我看到你打骂她或者欺负她,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晓曼浑身都颤抖不停,极度的悲忿伤心让她间歇性地抽搐着,她想骂他几句,可是她不敢张嘴,因为她怕自己会失控地嚎啕大哭;她想冲上去撕打他,可是她不敢动弹,怕自己冲过去只会受到更难甚更无情的对待。

当男人宠你的时候,你可以在他面前撒娇任性,当他翻脸无情的时候,你再纠缠不休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记得他们相恋时,段逸枫亲昵地叫她小天使,说她的眼睛像夜晚的星辰,说她轻盈的娇躯像小鸟,总而言之,属于他的天空满满的都是她。现在,他不爱她了,恩断情绝之时,他毫不客气地把天空据为己有,将她丢回到地面上去,再狠狠地踩一脚。

男人,为何你可以无情至厮!

她抽哽着,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扶着方若蕊回到车上,然后他也坐进去,重新发动开车,驶向电子感应门。在扫描了车牌号之后,感应门缓缓拉开,车子便慢慢地驶进去。

铁门再次关闭,周围恢复了寂静。晓曼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站在门前无声地哭着,哭着,直哭到肝肠寸断。

*

夜色撩人娱乐会所是A市最有名气的夜店,集餐饮娱乐休闲于一体,只要你能想到的乐子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当然,其中也包括让失恋的人借酒浇愁。

晓曼已经喝得不少,她再次将喝空的酒杯往吧台上一丢,嚷着:“再来一杯!”

五彩灯光闪烁如情人的媚眼,勾勒出暧昧的氛围。喧闹的音乐震耳欲聋,狂舞的男女踩踏着别人的影子,肢体夸张地伸展着,像抽象派大师笔下的鬼画符。年轻的激情需要渲泄,压抑的情绪也需要渲泄,所以热恋的人喜欢跳舞,失恋的人则喜欢埋头痛饮,晓曼无疑属于后者。

调酒师是个很韩国化的男子,精致的眉眼,瘦削高挑的身材,颇有些雌雄难辩。他看着眼波朦胧双颊嫣红如胭脂的晓曼,劝了句:“小姐,你已经喝醉了!”

唔,原来是个男的!晓曼呵呵地轻笑起来,为自己猜对了再干一杯。“倒酒!快点!”

天底下的醉鬼都差不多的德性,调酒师大概是看惯了形形色色的酒鬼,也没有再跟她争辩,很配合地给她调了杯琥珀色的酒液。

“嗯,这酒颜色漂亮,就像你的头发!”晓曼指着他的头发笑道。

调酒师挑了挑眼尾,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再次举杯一饮而尽,他这才笑着说:“你可以权当喝下的是我的头发!”

“呕!”刚刚咽下去的酒差点吐了出来,这个该死的家伙,看她喝高了故意恶心她是吧!

“美女!”还不等晓曼发作,就听到一个油滑的腔调在她身边响起,接着一位挑染金色头发的帅哥不请自来地坐到了她的身边,一只爪子自来熟地搭上她的肩头,狎昵地贴上来,在她的耳廓轻轻吐气:“我们果然有缘,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是哪只?晓曼竭力瞪大模糊不清的眼眸,可帅哥的面孔依然是一塌糊涂。索性也不辩认了,反正是人类,猴子应该不会说话的。她放下空杯,拍拍帅哥的肩膀,随口问道:“你哪只?”

“噗!”旁边某位笑喷了,咳着说:“这妞有点意思!”

这又是哪只?晓曼不高兴地瞪他一眼,该死的还是看不清。索性也不理睬他们,继续握着空酒杯对调酒师嚷着:“帅哥倒酒啦!”

好像喝得是有点多,眼前这位美男调酒师的面孔也变得模糊不清了,怎么看都跟旁边两只差不多。

“你不能再喝啦!”美男调酒师温和地劝道。

“少管我!”晓曼性子上来又有些不管不顾,“我花钱买酒喝,谁管得着?”

“对,美女要喝酒,你别在旁边婆婆妈妈!”金发帅哥揽过晓曼的肩膀,嬉笑道:“美女,本少爷陪你喝,今晚不醉不休!”

“走开啦,谁要你陪!”晓曼虽然醉了,但还没傻,本能地感觉这只有点危险,就推他一把。可她喝得浑身都没了力气,推他结果把自己推到他怀里去了。

旁边那位吹起口哨,起哄道:“天楚今晚交桃花运了,温香软玉抱满怀,滋味如何?”

“嘿嘿,”裴天楚笑得很阴险,“这小美女好像跟冷彬还有一腿,给他打个电话。如果他想要就给他送去,如果不想要了,今晚咱们哥俩享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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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是处女

冷彬?晓曼捶了捶昏昏沉沉的脑袋,好不容易记起冷彬是谁,她推开裴天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说:“我、我要回家!”

“妞,我送你吧!”旁边那位不知名的某只挨过来,顺势将站不稳的晓曼抱进怀里。

这是谁啊?晓曼无力地伏在他的胸前,隔着薄薄的衣衫感觉到他紧致结实的躯体,不知为什么,她就想起段逸枫来。曾经,段逸枫的怀抱也是这样温暖宽阔,给她充分的安全感。可是……现在他再也不属于她了!

鼻子一酸,她又有想流泪的冲动。

那男子搂着她柔软的娇躯,不由浑身一阵灼烫,大手抚着她孱弱的肩膀,嗓音略微沙哑却有种说不出的性感惑人:“妞,今晚从了本少爷,我保证让你快乐地飞上天!”

晓曼懊恼起来,这厮的嗓音竟然也跟段逸枫很像,她用尽力气推开他,伸出一根玉指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看你一脸奸相,越看长得越像段逸枫,跟他一样不是东西!你最好离我远点,别惹我,不然……跟你没完!”

“跟我没完?”男子哈哈大笑,邪佞挑眉道:“我偏要惹你,倒想看看你准备怎么跟我没完!”说完再次搂住她,在她的菱唇上啄吻一下,有点小小疑惑,问道:“段逸枫是谁?”

“段逸枫……哦,我想起来了,他是段氏地产的总裁,”回答的人是裴天楚,他眯起眼眸打量着晓曼,若有所思地道:“她是不是……刚被段逸枫甩掉的女友何晓曼?”

这话刺激到晓曼,她怒了,指着眼前两个居心叵测的男人,郑重宣布:“是我甩的他!明白?”

“明白!”那酷似段逸枫的男人嘿嘿笑道:“原来真是何家兴的女儿!”

提起何家兴的名字,晓曼省起不能给过世的爸爸丢脸。她不想再跟这两只色狼纠缠,还是快些回家吧!推开那个男子,她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往外走了几步,突然折回身对着两位企图跟上来的家伙再次警告:“别跟着我,小心报警把你们……当色狼抓起来!”

“这妞有意思,我还真感兴趣了!”男子危险地逼过来,一只手就化解了晓曼的挣扎,将她拦腰抱起。灼热的气息喷拂在她嫣红的俏脸上,魅声道:“乖乖,别难过,段逸枫不要你了,今晚哥哥疼你!”

晓曼心知不妙,但她实在没有力气挣扎,张开嘴想喊叫,却被他吻住嘴巴,低微的呼救声都被他吞得干干净净。

晕眩感袭来,她软绵绵地倒在他的怀里,任由这个陌生男子抱着她离开了喧闹的会所。

*

一阵晚风吹过,扬起了晓曼的长发,她打个机凌,头脑总算清醒,发现自己正被一个男子粗鲁地塞进车厢。

“咚!”她仰面倒在后排的真皮座椅上,摔得她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胃里盛满了各种各样的酒液,她有点想吐。

那男子进来的时候,一手摔上车门一手扯掉颈间的领带,动作狂野性感却不失优雅,像只危险的豹子。

晓曼大急,拼着最后的力气往后一缩身,躲过他的一扑,一只手准确敏捷地摁亮了车厢灯,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对方棱角分明的脸上,极英俊却也极陌生,长得一点都不像段逸枫,她从没有见过他!

“喂,你要干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放我走!”晓曼转过身,去扳后面的车门,可车门锁住了,怎么都扳不开。她懊恼地拍打着车门,像只陷入困境的慌乱小兽。

“宝贝,别急着走!我们还没好好‘交流’呢!”他暧昧地邪笑着,随即紧贴上来,将她抵在车门处,大手开始在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上游走。

“流氓!混蛋……唔,”晓曼刚骂了两句就又被他吻住了唇,又急又羞又怒,她狠狠地咬向探进来的舌头,他察觉不妙赶紧缩回,相信她已经咬到他的舌尖,因为她尝到一丝血腥的味道。

“靠,真是只小野猫!”男子吮了吮舌,发现舌尖被咬破,非但不怒反而更加兴奋,那双漆黑的眼瞳也变得微微发红。他邪气地勾起唇,大手在她的胸前一扯,就撕开了她的衣襟。

“啊!”晓曼尖叫,今晚她真的碰上流氓了,欲哭无泪之际,眼见对方的狼爪已经探过来,打又打不过,躲也没处躲,难道只能任他蹂躏吗?她哭起来,低低地呐喊着:“你不能碰我,我……我还是处女!”

天啊,她最最重视的贞操,就连段逸枫都没给(幸好没给他),今晚难道要被一个连姓名都不详的陌生男人给夺去吗?她真不甘心!

“嗯?处女?”男子用打量宠物般的目光打量着她,大约是觉得她越来越有趣,俯近她的脸颊,火热的嘴唇嘬吻着她细腻如玉珠般的耳垂,暧昧地道:“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走开啦……唔!”说话权又被夺走,她的嘴巴再次被他吻住,狡猾又可恶的男人,她几次试图咬他,他却狡猾如黄蟮般,再也不肯吃亏上当。

火烫的大手探进了她的腿间,粗糙的掌心摩挲着她,她拼命地踢腾非但没有踢开他却引得他更加兽性大发。

晓曼尝到了自己苦咸的泪水,自作孽不可活,今晚她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夜店里喝酒?先是失恋,再糊里糊涂地被人强(蟹)暴,她真是衰到老家了!

“别摆出被强迫的样子,乖顺些,待会儿我保证会让你求着我要你!”男子邪肆地啃咬着她秀美的锁骨,覆上她的娇躯……

就在这个时候,晓曼脊背抵住的车门突然被打开,她身体失去依靠便向后面倒去。一只大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身躯,另只大手勾起她的双腿,将她整个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一股清淡如青草般的芬芳涌进了晓曼的鼻孔,她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另一个男子抱在了怀里。灯光下,男子魅惑的俊颜美到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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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好吧?

冷彬!晓曼的酒都醒了,她赶紧挣脱开他的怀抱,滑下身来,可惜双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刚迈了一步差点摔倒,她本能地伸出手臂攀附住他的健腰。

真是太丢脸了!晓曼尴尬地无地自容,都不敢抬头看他。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她想再次推开他,却被他拥进怀里。修长白皙的大手细心地为她掩好了撕扯开的衣襟,他的动作极温柔,可声音却极冷:“不要乱动!”

晓曼便真的不敢再乱动,冷彬这人有种天生令人臣服的魅力,好像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不容反驳质疑。

替她整理好了凌乱的衣服,邵杰也下了车。他的衬衫钻扣解开了两粒,露出性感的锁骨,灯光照射下,可以看出他微黑的肤色,面部轮廓立体而深刻,有种混血儿的野性和俊美。

望着冷彬,邵杰深邃的黑眸燃着危险的火焰,性感丰满的唇冷佞地勾起,讥讽地道:“你不是正忙着跟我老婆偷情嘛,怎么又跑来跟我争女人?是不是乔子爱那个贱人没喂饱你!”

冷彬俊面一沉,愠声喝道:“你少胡说八道!我跟子爱只是朋友,没有你想象的那种不堪的事情!别拿你的行为来衡量我,我不像你随时随地对谁都可以发情!”

“哦?”邵杰好像听到什么大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声里充满着讽刺和讥嘲:“这么说你还很纯情喽?刚跟我的老婆约会完就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扮纯情,冷彬,恭喜你越来越会诱骗女人,脸皮也越来越厚!”

这是什么状况?晓曼听着他们吵架的内容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个男人好像正为了一个叫乔子爱的女人在争风吃醋呢!不过这应该不关她的事吧!她轻轻推开冷彬,说:“麻烦借过,我……我要回家!”脚步踉跄不稳,简直举步艰难,才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就又重新落入了男子的怀抱。皱起秀眉,她不满地嘀咕道:“你怎么就像张鱼网,我怎么走都能抓到我!”

冷彬没理睬她,抿紧薄唇,略一思索再次将她打横抱起,语气森寒地对邵杰说:“人我带走了,你最好别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嗬!好你个冷彬,跟我老婆约会还没跟你算帐呢,你倒给我来个贼喊捉贼!我偏对这个小妞感兴趣了,非要上了她不可,你还能怎么着我……”

……

争吵声持续着,好像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可晓曼的脑袋却越来越沉。后来,冷彬似乎跟那个男人动起了手,她感觉身体摇晃得厉害,酒劲上涌,脑子一阵迷糊。

恍惚中,她好像又听到那个油滑腔调大惊小怪地喊起来:“喂,你们俩怎么打起来了?快住手!”

再后来,她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

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早晨,晓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宽阔而陌生的卧室里。枕间有股似曾相识的清香,嗅起来很好闻。

这是哪儿?她坐起身,轻暖的蚕丝被从她的身上滑落,露出细腻如缎的肌肤。呆怔了大约几秒钟,她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接着,卧室的门就被大力地撞开,冷彬穿着睡衣冲进来,问道:“怎么啦?”

晓曼拥被颤抖,泪眼朦胧,哽咽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子顿时一滞,俊脸居然微微泛红,半晌才咳了声,慢慢解释道:“昨晚你吐了,脏衣服剥下来丢进了垃圾筒!”

哦,原来是这样!晓曼这才放下心,不过……她尴尬地看着他,弱弱地问道:“谁……帮我脱的衣服?”

“当然是我给你脱的!”冷彬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加了句:“你醉得很厉害,除了不停地大骂段逸枫,其他什么力气都没有。”

呃,她有这么丢人吗?晓曼恨不得连脑袋一起缩进被窝里去,得,刚才的话算她没问。

“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现在可以帮你订购一套,说你衣服的尺码!”冷彬睨她一眼,见她连脑袋都快缩进被窝里去了,狭长的眼眸中染上几许笑意,拿出手机问道。

“哦,”晓曼呐呐地应了声,尴尬得无地自容,不过好在内衣没有弄脏,只需订购外衣就可以。不敢抬头看冷彬,红着脸报上了自己的三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也不知道他听清楚了没有。

照着她说的尺码订购了衣服,冷彬挂了电话,看了眼紧缩在被窝里像只蜗牛般的晓曼,唇边的笑意悄然弥漫,柔声安慰道:“差不多半个小时衣服就能送来了。”

哦,说明还有半个小她才能穿上衣服见人。心里想着应该让冷彬回避一下,毕竟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她裸着身子躺在床上,他穿着睡衣站在床下,怎么看怎么……有些暧昧。

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就在她为难的当口,卧室的房门又被推开了,而且进来的也是个大男人。

囧,这里是自由市场吗?为什么随便什么阿狗阿猫都可以进来?晓曼目光扫向来者,见这位头发挑染成金色,神色轻佻的帅哥有点眼熟,不过他唇角边有块好像被人揍过的瘀青,令他英俊的面貌打了点小小的折扣。

正当晓曼疑惑来者何人时,男子对着她吹了声口哨,先看一眼穿着睡衣的冷彬,再看一眼缩在被窝里的晓曼,邪笑着问道:“美女,昨晚有冷二少伺候,睡得很好吧!”

10我会负责

熟悉的油滑腔调,晓曼终于记起这是哪只了!她冷下脸,怒瞪着他,满眼的戒备。

“东西拿来了?”冷彬淡淡地问道。

“拿来了!”裴天楚递给冷彬一只精致的小坤包,晓曼认得那是她的包!

昨晚,她在夜店里醉得一塌糊涂,别说包,就连她的人都差点弄丢了。

冷彬将坤包交给晓曼,嘱咐道:“给张阿姨打个电话,你一夜未归估计她该急坏了。”

一句话提醒了晓曼,她在心里连珠价的叫苦。从小到大她都是个乖乖女,从未彻夜不归过,昨晚……妈妈倒是不知道她出来了,但早晨发现她不在卧室,肯定会着急的。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光滑的玉臂令两个男子同时眼眸一亮。没办法,食色,乃男子的本性也!

冷彬凝视着这只几乎毫无瑕疵的玉臂,凤目变得有些暗沉,转过目光瞥了裴天楚一眼,后者赶紧收起对晓曼直勾勾的注视,状似无辜地认真欣赏着墙壁上挂的一幅油画。

“没你的事了,还不走?”冷彬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不会吧冷二少,过河拆桥也不带这样的!昨晚可是我给你打电话才能及时从邵杰的狼嘴里抢回这只嫩羔羊,今天大清早地跑来给你的女人送包……噢,对了,昨晚我给你们拉架还挨了他一拳,瞧瞧,可惜我颠倒众生的俊脸,嘴巴到现在还青着!”裴天楚指着自己青肿的嘴角,忿忿不平地数说道。不就多看了几眼吗?这都不行,真小气!

“出去!”冷彬毫不为之所动,语调冰冷地命令道。

“切!重色轻友!”裴天楚冲他捏了捏拳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卧室。

裴天楚走后,晓曼从坤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一看顿时倒吸凉气,竟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看来老妈已经知晓她彻夜未归的事情了。忐忑地按通了回拨,等待着老妈的电闪雷鸣。果不其然,电话接通后就是张兰震天响的怒吼:“死丫头,你整晚不回家去哪儿了?”

“妈,我没事,跟冷少在一起呢!不信我可以让他听电话!”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电话里反常的寂静,而床边站着的男子眸色有些异样,晓曼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跟冷少在一起?”许久,张兰才不可置信地轻声问了一句,语气里竟然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晓曼顿时囧了,连忙解释道:“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们没什么的!昨晚我喝多了,又吐脏了衣服,冷少把我带到他的住处……”越解释越不清,她抹汗。

“我知道了,”张兰说:“你让冷少过来听电话!”

“妈,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让他听电话干什么?”晓曼猜得出来老妈心里在想什么,她坚决不肯让她跟冷彬说些没营养的话,她已经丢脸丢到家了。

冷彬却已坐到了晓曼的身边,看着她因为专注于讲电话而不小心露出的香肩。早晨的阳光透过帘幔射进来,暖暖地照耀着房间,鼻端飘浮着女子清幽的馨香。

有种深埋已久的东西好像正在慢慢苏醒,男子狭长的凤目闪烁不定,最后,他突然伸手拿过了晓曼的手机,按到耳边说:“张阿姨,昨晚晓曼在我这里,你放心,她完好无损。”

“呵呵,”张兰听着冷彬的话,打着哈哈道:“我知道冷少是个有教养的男人,不会随便对女孩子乱来,当然,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也会负责任的!”

冷彬轻扯嘴角,淡淡地应道:“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我会负责。”

张兰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兴奋地有点过头,就说:“冷少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再担心!你跟晓曼说,让她陪着你多玩几天,不必急着回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晓曼在旁边将老妈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小脸不由一垮,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呢!

*

穿上订购的新衣服,款式居然很符合她的心意,而且都是香奈儿的新款,面料做工没的挑。

晓曼穿戴好,去洗手间洗漱,然后走出卧室。

外面敞亮的客厅里,两个男子正坐在那里用早餐,三份精致丰盛的西餐,看样子应该是叫的外卖。

虽然昨晚跟裴天楚之间有点小小的不愉快,不过晓曼是个爽直的女子,看在他及时打电话通知冷彬救她,还挨了那个叫邵杰的男人一拳,今早又特意跑来给她送包的份上,她便大度地不跟他计较了。

“嗨!两位早啊!”晓曼熟络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的那份早餐前坐下,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拿起银质刀叉,熟练地切着披萨。

两个男子本来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见她过来就停止了,面色各异地瞧着她。

晓曼懒得揣测他们的事情,昨晚冷彬跟那个叫邵杰的男人争吵打架,好像也并不是完全为她,起因应该是为了个叫乔子爱的女人。听邵杰的口气,好像那个乔子爱是他的妻子,冷彬却跟乔子爱的关系有些暧昧不清。

是真不假晓曼不知道,但这种事情都是无风不起浪,她不想蹚这趟浑水,只想赶紧填饱了肚子,该干嘛干嘛去!

一时间三人各怀心事,都默不作声地用着餐。相较于两位男士优雅的吃相,晓曼吃得就有些快。

她从小胃口就好,也学不来大家闺秀的细嚼慢咽,为此没少挨老妈的训斥。

张兰告诉她,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让他迷上你吃饭的样子。小口的,好像猫舔食一样。

为了抓牢段逸枫的心,她也努力去做过。小口小口地吃饭,极尽优雅,可最终段逸枫还不是无情地变心了吗?也许因为方若蕊吃相更优雅吧,她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

现在失恋的她何必再为了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在两个男人面前秀文雅?反正她也没指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娶她!

一张披萨消灭下肚,将热牛奶一饮而尽,晓曼拿起手边的餐巾揩了嘴角,对两个才吃了一半的男人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再见!”

对冷彬格外道了声感谢,她在两男复杂异样的目光注视下,拎着自己的坤包出了门。

11-20

11专访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晓曼心情也不错。虽然失恋之痛侵蚀五脏血液还有骨髓,不过经过昨晚的一醉,竟然治愈了大半。

看来酒精真是治疗失恋的良药,晓曼是个性格积极向上的阳光女孩,心里没有那么痛苦了就立刻恢复了生龙活虎的劲头。

就是嘛!中华儿女千千万,失恋其实很常见!虽然承认自己被男人甩很没面子也很伤自尊伤感情,不过日子还是要过的。现在她需要考虑的不是段逸枫的问题,而是严峻的生存问题。

包里的钱越来越少,假如她不尽快找一份工作,她跟妈妈很快就要面临无米下炊的窘境。

爸爸去世后,她跟妈妈从警察局里被保释出来,真的尝尽了人情冷暖。以前那些巴结奉承围绕着她们身边献殷勤的家伙们,现在都躲得不见踪影。除了方若蕊那只超级闺蜜大间谍,其他的朋友也好不到哪里去。

以往那些跟她交情不错的官家小姐,现在生怕她影响了她们名门闺秀的清誉和形象,对她避之不迭,她也不愿去讨人嫌,因此以前交的朋友现在基本都断绝了联系。

不过好在她天性乐观,相信凭着自己名牌大学毕业生的学历,不愁找不到份养活自己和老妈的工作!买了份报纸在招聘专栏一瞅,还真巧了,今天市里竟然组织所有的用人单位在劳动局的大厅里召开招聘大会。

*

晌午时分,晓曼几进几出地杀入招聘大会,却次次都是无功而返。看着会场里黑鸦鸦的人头攒动,她才惊叹原来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大学生!

虽然她上的大学不错,但因为没有工作经验,面试时都被前辈帕斯掉了。而那些小企业的文秘工作她又不屑一顾,于是,她可悲得成为了高不成低不就待业大军中不起眼的一员。

满头大汗的她感觉口干舌燥,去买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仰脖就灌了下去。咕咚咚一通痛饮,她恢复了点气力,抬起头见一位戴黑边眼镜的男子正在打量她。

“你是来找工作的吗?”眼镜男观察许久后,走上前问道。

晓曼顿时警惕起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骗子?接下来他要对她说想找工作就跟他来,什么什么好工作,月薪多少多少,总之条件极尽诱人,其实就是为了将她骗至无人角落劫财或者劫色。她正襟危坐,凌然警告道:“我男朋友马上过来了!”

眼镜男一怔,随即递上自己的名片,解释道:“我是《名流》期刊的卓副编,看你挺有吃苦耐劳精神的,应该适合记者的工作。现在能吃苦的年轻人不多了,假如你有兴趣,可以去那边报名面试一下!”

顺着他的指点,晓曼看到了《名流》招聘处,那里也是人满为患,不过有了卓副编的格外青睐,她便有了底气,再次不怕死地起身迎战。

果然,递上卓副编的名片,招聘处的考官脸色缓和许多,对她说:“你被聘用了。”

晓曼一阵激动,还不等她开口道谢,对方又补充道:“不过目前还是试用期,你必须完成社里交派的采访任务才能正式录用你。”

这个要求并不过份,晓曼信心倍增,她打起精神问道:“我需要去采访谁?”

“段氏地产的总裁!”考官递上一份资格和照片,“段逸枫是A市少数几位白手起家的大公司总裁之一,而且难得是他年轻英俊还未婚,是许多年轻女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晓曼顿时傻了,呆呆地望着考官递过来的照片,脑子有几秒钟的当机。

“现在他跟何副市长的女儿已经分手,又爆出新恋情,经过一轮炒作,他已是当下最炙手可热的新闻人物。我们《名流》期刊如果可以得到他的独家专访一定会增加销量……”考官交待完毕,将这堆资料照片往她的手里一塞,吩咐道:“去吧!祝你马到成功!”

*

揣着考官给她的资料和照片,手里拿着用三百块押金换来的录音笔,晓曼乘公交车去了段氏办公大厦(包里的钱不多了,得省着用)。

知道段逸枫平时都很忙,没有提前预约一般人根本见不到他。晓曼在下面思忖了半晌,决定直接去他的办公室找他。

轻车熟路地走向贵宾电梯,输入密码,她愤怒地发现原来贵宾电梯的密码已经换了。太过份了,晓曼不确定密码更换是不是跟她有关,但此时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种被拒之门外的悲凉和狼狈。

灰溜溜地走向普通电梯,她忿然地按下了十九的数字,不知道段逸枫的总裁办公室有没有搬迁。

到了十九楼,她深吸一口气,迈向段逸枫办公室的方向。走到门前,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因为段逸枫的办公室并没有搬迁。

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一声熟悉的回应:“进来。”

她便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知道段逸枫看到她一定会很吃惊,而且也一定不会表现得很高兴,这些晓曼都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迎着段逸枫疑惑戒备的目光,她微微抬高下巴,坦白道:“我过来找你是为了工作的事情,作为《名流》杂志的实习记者,我需要找你做一篇专访!”

段逸枫怔了怔,神色好像有点意外,他健硕的身躯倾仰向宽阔的椅背,冷冷地睥睨着她。

晓曼拿出录音笔,还未及提问题就见有秘书过来阻止道:“对不起,这位记者小姐,没有预约我们段总不会接受任何形势的采访和专访!”

这些晓曼都知道,可她偏偏就是在段逸枫的对面坐下来了,好像完全没听到秘书的拒绝,直接对段逸枫说:“就耽误你二十分钟,行不?”

段逸枫扬了扬浓眉,不置可否,打量她的目光却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不知为什么,晓曼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竟然又开始翻江倒海般的起伏,她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也高估了自己对于失恋情伤的免疫力。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想不到在面对段逸枫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眼前的男子,曾经跟她朝夕相伴耳鬓厮磨,无数花前月下他们情话绵绵难舍难分。如今,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却像横亘着千山万水般遥远。他,变得好陌生!

沉默良久,秘书发觉了他们之间的异样,显然段总裁是认识眼前这位记者小姐的,否则早就命令她赶人了。

偌大的办公室,静寂得骇人,秘书识趣地对段逸枫说:“段总,我还有份报表需要审核,先出去了。”

12你现在很缺钱?

段逸枫轻轻颔首,尽管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他周身却散发着只有成功男人才有的威严和自信,让人不敢忽视他的存在。

晓曼微微张睫,定定地望着他,目光凄冷而幽怨。当初她就是迷上了他出众的风度和气质才坠入情网。现在他倒越发成功迷人了,却已经厌弃了她。

鼻子酸酸的,喉咙又开始发堵,她暗知不妙,再这样下去她又会再次在他面前失控。连忙垂下头,不着痕迹地抽出纸巾揩去眼角的潮湿。以前的一切就算做了场梦吧!现在她只需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抬起头却不敢对视他的黑眸,她将目光对准了他的胸口。他的衬衫和领带都是Armani的品牌,那是她陪方若蕊一起去买的。当时方若蕊只说准备送给她的男朋友,她虽然好奇她男朋友的身份,但她不肯说她也懒得深究。

是的,她一直是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孩,太过粗线条,所以她心爱的男人早就跟她的闺蜜陈仓暗渡,她竟然还蒙在鼓里,傻乎乎地陪着那只狐狸精去给她的男友买衣服。

何晓曼,你好傻哦!难怪段逸枫抛弃你,你既比不上方若蕊优雅柔弱,也比不上她的风情万种,更比不上她深沉缜密的心思。

对待爱情,你除了一腔热血,什么都不懂,这场战局你早就注定会一败涂地。

“说吧,我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段逸枫冷冷地开口,俊面依然如罩寒霜,还有一份隐隐的不耐烦。

对于男子的这份恩赐她并没有觉得欣喜,只是更加的悲怆。他对待她就像绝大数男人对待被抛弃的女人一样,随手给点补偿,只是为了让她别再纠缠他而已。

如果她有骨气就应该立刻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留给他一个骄傲决绝的背影,让他明白,他对她的负心绝情是无法用任何形式补偿的。可是,她既然那么骄傲为什么又不请自来地跑到他的办公室里,告诉他作为实习记者的她需要这份专访的资料呢?

心情矛盾着,她茫然无措,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段逸枫显然并没有耐心等待她的思想挣扎,沉下俊脸,刚要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却再次被推开了,这次走进来一条婀娜多姿的娇美身影。

“逸枫,我等不到你下班了,人家好想你就过来找你了……”方若蕊娇嫩的嗓音含着薄嗔,走了几步好像才发现晓曼的存在,惊讶地问道:“晓曼,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句话晓曼差点冲口而出,可她随即省悟到自己现在已经没有立场说这句话。是啊,她已经跟段逸枫分手了,怎么能再随便出入他的办公室。可是倔犟的她当然不会示弱,冷哼一声站起,昂起头颅,对情敌说:“我来跟他说几句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不等两人出声,就转身大步地走向办公室的门口。她想走得从容些,无奈脚步太急促,令她看起来倒像是落荒而逃。

“晓曼,”方若蕊连忙喊住她,热情地挽留道:“别急着走,既然来了一起喝杯咖啡吧!”

这个女人除了假惺惺还很阴险,明知道她不喝咖啡的!晓曼连头都没回,冷冷地高声回敬:“谢了,不过我怕对着你喝会不小心吐到你脸上!”

方若蕊还要说什么,却听到段逸枫的声音冷冷地说:“别理她,让她走!”

*

逃出段氏大厦,晓曼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像只灰头土脸的流浪犬。

眸中的泪已经干了,灵动的清眸有些呆滞,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最后走累了,她便选了个僻静的路边,在一处干净的花坛沿边上坐下来。

这份工作已经砸了,而且还赔上了三百块钱的押金(录音笔)。主考官说过,如果采访失败她就不必再去杂志社。

也不知呆坐了多久,等她坐够了想站起身回家的时候,发现一辆熟悉的银灰色迈巴赫驶到她的身边停下。车窗玻璃摇下,段逸枫拿出她遗忘在他那里的录音笔晃了晃,像丢垃圾般丢还给她。

晓曼接过后二话没说顺手就像丢垃圾般丢进了身旁的垃圾筒,她昂起头,目不斜视地准备走人。

“站住!”段逸枫下了车,喊住她。

“段总叫我有什么事吗?”晓曼回过头,一脸的倨傲地告诉他:“我已经不想采访你了!”

段逸枫沉默着打量她,冷漠的眼中没有什么情绪,良久才冷冷地问道:“你现在很缺钱?”

“……”晓曼一滞,是啊,她现在的确很缺钱。假如她不缺钱就不会在乎这份工作,假如她不在乎就不会厚着脸皮不顾自尊地跑到他的办公室里硬要采访他。假如不是方若蕊出现,也许她已经采访成功。

什么时候她已经沦落至此?就连她引以为傲的自尊也所剩无几。

“若蕊说让你去段氏上班,可我觉得不太合适!我们俩已经分手了,你再去那里只会惹出些不必要的闲话和麻烦!这样吧,我也不是完全无情的人,你需要钱只管跟我开口!”段逸枫说完就移开目光,似乎连一眼都不愿多看她。他拿出一张金卡,用两根手指捏着递给她。“里面有十万,先拿去用吧!”

一口气哽在胸口,她几乎气晕过去。他把她当什么?痴缠不休的牛皮糖还是寻死觅活的弃妇?丢给她十万块,就当弥补对她的亏欠?而且还是因为方若蕊给她说情才给她的施舍!

她要抓狂了,啊啊啊啊啊……竟然这样欺负她,她要活活被这对狗男女给气疯了!

“段逸枫,收起你的臭钱,我不会要的!就算饿死就算讨饭,我都不会要你一分钱!”晓曼将积郁胸口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她对着这个负心的男人高声斥骂:“你滚!滚得越远越好,我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

13你懂的

面对晓曼的激动忿慨,段逸枫冷漠的神色始终未变。他只是转过头,对后排车窗口露出的娇颜说:“你看,这就是可怜她的结果!”

方若蕊探出脑袋,无辜而良善地劝道:“逸枫你不要生她的气,她是因为失去了你的爱才变得如此偏激。”

“我不欠她的!”段逸枫说完就回到车里,目视前方发动开引擎。不过方若蕊还是看到他似乎往后视镜里瞄了一眼。

“逸枫,要不让她上车吧,她老是在街上哭也不好。”方若蕊小声地提议道。

“哼!”段逸枫冷哼一声,接下来的话果然不出她的意料:“管她做什么?她又不是小孩子……”

方若蕊故作柔顺地没敢再开口,美眸中却闪过一抹得意。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开车,就疑惑地抬头,从后视镜里见段逸枫已经拧紧了剑眉。

她知道有事情发生,便连忙回过头,见何晓曼已经被一位身姿英挺的年轻男子拉住,那男子似乎在劝她什么,晓曼一直哭,男子拿纸巾温柔地帮她揩泪。

男子非常出色,外貌风度气质绝不逊于段逸枫,这样的男子只要见过一面无疑都会给人留下极深刻的印象,所以方若蕊马上就记起此人是谁。

上次,在段氏大厦前何晓曼跟段逸枫争吵,就是这个男子上前为何晓曼出头,而且还为她跟段逸枫动起了手。这人到底跟何晓曼到底是什么关系?看他也是有身份的人,却为了个女人不惜跟人当街打架。

方若蕊心里很不舒服,见那男子拉着晓曼的纤手,似乎终于说服了她,两人一起向着停在路边的黑色奔驰走过去。

车门突然打开,方若蕊见段逸枫竟然下了车,美眸闪过诧异和微微的愠怒,不过随即无声压下,耐心地坐在车里等着段逸枫回来。

段逸枫快步走过去,拦住正准备上车的两个人,他没有看晓曼,犀利的黑眸直接盯住冷彬,口气不善地道:“你好像还欠我一拳!”

冷彬漠然地瞥过他,薄唇抿紧,半晌才冷冷地道:“我不想当着晓曼的面跟你打架,实在手痒可以约个时间改天见面!”

“哼,怕挨揍就实话承认,我可以放你一码!别跟我扯什么改天,改天我找谁去?把我当傻瓜?”段逸枫挑衅地望着他。

晓曼拦在冷彬的面前,对段逸枫斥责道:“你好歹也算个有身份的人,怎么跟个泼皮无赖似的,随便拦着人就要当街打架?越活越退回去了!”

听着晓曼的话,段逸枫火冒三丈,目光含满鄙夷不屑扫向泪痕未干的她,见她护在冷彬的身前,便讥讽道:“这么快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了?”

晓曼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宣告崩溃,这个男人是不是前辈子跟她有仇?为什么不恶心她几句就不好过呢!她挺胸昂首,用喷火的眸子瞪向他,一字一句地说:“没错!怎么样?你吃醋了?”

“我吃醋?为你?”段逸枫的表情好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般,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冷笑问道:“你配吗?”

晓曼简直想冲上去在他那张欠扁的俊脸上抽两耳光,他为什么就看不得她好过?非要让她难堪痛苦他就开心了?只是现在她不想让冷彬跟他打架,上次的事情至今让她心有余悸,权衡再三强压下一口气,怒道:“好,我不配!你段大总裁能不能移驾下贵躯,往旁边闪闪,我们要上车!”

“你可以滚,他不行!”段逸枫说着就伸手去扯晓曼,想先将碍事的她丢到一边再去揍冷彬。但这次他还是没能沾到晓曼的边,因为冷彬再次准确无误地钳制住了他抓向晓曼的手腕。

一次可以当作巧合,第二次绝不能再自欺欺人,段逸枫心底一惊,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公子哥身手的确相当不凡。

“段总真要跟我当街打架?如果后果你能承担的起,我无所谓!”冷彬拧住段逸枫的手腕,淡漠地提醒道。

围观的人开始慢慢聚拢,这样出色的两个男子当街打架,本来就很吸引人的眼球,更何况他们衣着华贵开着豪车,一看都是有身份的人。

心念数转,段逸枫恨恨地冷哼一声甩开冷彬,理了理笔挺的西装,咬牙道:“这次便宜你,以后小心点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

“我们肯定还会见面的!这样吧,”冷彬举止优雅地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段逸枫:“夜色撩人会所,七楼,下周末上午九点钟见面!”

段逸枫瞳孔缩紧,瞄向名片,却是夜色撩人的贵宾卡,上面有冷彬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冷彬?这个名字为什么有些熟悉呢?好像在哪里听过!

晓曼趁着段逸枫发怔的时候,赶紧拉着冷彬坐上他的车,却听后面传来段逸枫冷嗖嗖的声音:“好,下个周末我在夜色撩人七楼拳击馆等你!不分个高低绝不罢休!”

*

路上,车厢里飘扬着莫扎特的钢琴曲,流畅清泠的音符涤荡着浮躁的心情,令人的情绪慢慢地冷静平和。

沉默了许久,晓曼再次对冷彬道谢:“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是的,好像每次她倒霉或者狼狈的时候都是他在帮她,有时候她都奇怪他们之间竟然如此有缘,这是巧合吗?

面对女子的谢意,冷彬不置可否,只是蹙起眉峰问:“为什么又去找他?”

“我,”她垂下头,呐呐地答道:“我找了份记者的工作,需要找他做专访……”说到这里又省起自己曾当面拒绝冷彬帮她找的市府秘书工作,怕他多想,连忙解释道:“我不是矫情,而是……我爸爸刚去世,我暂时真的不想去市府工作,你懂得……”

14大人物

天色慢慢地暗下来,冷彬没有开口问晓曼去哪儿,他随意地开着车沿着城区载她兜起风。

车厢里又是一阵静默,晓曼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让他生气了。可她是个喜欢较真的女子,认定的事情一般不会轻易改变。

好在冷彬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显然拥有良好的教养,从不会强迫别人按照他的意愿做事,而是留给对方足够的自由选择空间,这点跟段逸枫真的不同。

晓曼又是一阵窘然,她为什么突然拿他跟段逸枫比较呢?俏脸烧烫,她转过头面向车窗,装作欣赏外面不算风景的风景。

只是她故作风雅,可她的肚子却很不争气,这种时候竟然毫不客气地唱起了空城计。呃,好像中午就喝了一瓶矿泉水,现在天都快黑了,也不能怪它咕咕乱叫。

原本专注开车的男子转过头,看着尴尬的她,狭长的眼眸映着华灯初上的光亮,染上了几许暖暖的笑意,慢慢的,这笑意扩展到唇间,粉色的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呵呵轻笑出声。

这下子,晓曼的脸颊更红了,简直可以媲美煮熟的基尾虾,她嘟起小嘴,不悦地问:“你笑什么?”

冷彬见她颇有些老羞成怒的迹象,便忍住笑转回头,继续开他的车。

*

车子停在了老城区的一条窄窄的青石巷前,小巷很狭仄,什么车子都开不进去,冷彬和晓曼下了车,步行着往里走。

小巷很幽静,亮着仿古造型的路灯,路面铺着整齐的青石板,晓曼感觉时光好像一下子倒流回上世纪三十年代。

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些话晓曼还是忍住没有问出来,她知道冷彬不是个无聊的人,他带她来这里一定有他的道理。

走了大约一百多步,前方出现了一幢幢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院门口都挂着火红色的灯笼,有粥饭的香气飘溢出来,引得晓曼早就空空如也的肚子叫得更欢。

跟着冷彬走进其中一家亮着灯笼的四合院,里面庭院很宽敞也很干净,厨房的大灶烟囱灶烟袅袅,韵含着浓浓地农家气息。

老板是个很利索的中年人,微胖的身材,圆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他亲自走出来招呼冷彬:“冷少好久没来了,快请进!”

冷彬微笑着跟老板打了招呼,便带着晓曼进了里面。包厢不大,天花板镶嵌着满天星灯饰,原木桌椅朴拙扎实几乎没有任何装饰,也看不到属于饭店的油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一会儿功夫,有位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端上来两份**丝粥和两屉灌汤小笼包还有两碟清爽的小菜。

闻着诱人的香气,晓曼馋涎欲滴,接过冷彬递过来的勺子,迫不及待地喝了口**丝粥,浓郁的香鲜味道溢满唇齿,真的太好吃。

**丝熬得极烂,几乎跟粥融合一体,白色的糯米裹着金色的**丝,一看就令人食指大动。灌汤小笼包口味也极正宗,不比她以前在五星级饭店里吃到得差。

这个地方真不错,晓曼在心里大大地称赞一番,只可惜位置太偏僻,以致于许多人不知道它的存在。

一通风卷残云,晓曼消灭了一屉笼包外加两碗**丝粥,揩了揩嘴巴,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抬起头发现男子一直在凝神专注地看着她,而他面前的**丝粥只喝了一半,一屉小笼包完全没动。

怔了怔,晓曼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不吃?胃口不好吗?”

冷彬笑起来,细长的眉眼在暖黄的灯光下更加生动惑人,好看的薄唇是粉色的,像四月初绽的蔷薇花瓣,令人忍不住想去轻轻地触碰,却又担心不小心碰坏了那份娇嫩的美丽。

完美精致的五官配搭起来就像雕像大师的巅峰之作,挑不出丝毫的瑕疵,衬着他清淡的气息和英挺的身躯,让他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晓曼叹息着,第一次发现原来男色也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

“午饭吃得晚,我现在不饿。”冷彬凝视着晓曼的清眸,女子漆黑如墨的瞳仁清楚地倒映着他的影子,澄澈得像一汪清泉,毫不掩饰她的惊艳。凤目闪动,他勾唇对还在盯着他傻看的女子提醒道:“我们走吧!”

*

回到车上时晓曼还在暗暗懊恼,她怎么可以盯着冷彬呆看那么久呢?他一定误以为她是个色女!不知道自己在看他的时候有没有流口水,如果有那更丢人丢到老家了。

冷彬坐进车里,好像完全没有介意她方才在餐馆里的失礼,从驾驶座的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晓曼,说:“明天你可以去做他的专访,他叫裴天楚,是帝都建筑在A市分公司的总经理,比段逸枫年轻,可身份地位都远比他要高出许多。”

晓曼又惊又喜地接过名片,没想到事情还真是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帝都建筑她是久闻大名,因为这是一家跨国际的建筑集团,也是个庞大的建筑商业王国,不止包揽了国内绝大多数的地产建设,而且还不停地向着国外拓展市场。

现在帝都已经在A市开设了分公司,引得A市大大小小的地产商纷纷趋之若鹜,巴结都来不及,可要见总经理一面却非常不容易。

没想到冷彬竟然为她介绍了这位众星捧月般的大人物,实在令她惊喜莫名的同时又感激涕零。有了裴天楚的专访,就算采访段逸枫失败,相信她也可以得到《名流》杂志社的工作了。

大恩不言谢,晓曼声调颤抖地问道:“裴总一定很忙吧,他……有时间见我这个小记者吗?”

“我会事先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他一声,然后你再跟他约好见面的具体时间。”冷彬见她大气不敢喘的样子不由好笑,睨她一眼,安慰道:“不用这么紧张,这位裴总你认识的。”

“?”晓曼更加吃惊了,她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位大人物,为啥她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今天早晨就是他给你送的包,忘了?”冷彬提醒道。

“!”

15平胸的美女就是有智慧!

“哎呀,真要被你气死了!不是告诉你别急着回家多陪冷少玩几天嘛!”从晓曼回到家张兰就不停地埋怨她,简直恨不得再将她拎回到冷彬的身边去。

“妈,你怎么这样呢!我一天一夜没回家你也不知道担心我,回到家还不高兴,你是不是我亲妈?”晓曼直接无语了,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你跟冷彬在一起我担心什么?如果他真对你有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冷彬承诺过,如果真对晓曼有什么他会负责任,有这句话,张兰当然底气十足。打量着女儿,越看越高兴,赞道:“我的晓曼多漂亮,乌亮的大眼睛,红嘟嘟的小嘴巴,这么年轻可人,难怪冷少会对你中意……”

“天呐,你别再自作多情好不好?他对我只是看在爷爷的份上同情帮助罢了,哪里是看上我……漂亮女孩多了去,我又不是倾国倾城!”如果说倾国倾城,谁又能比得上冷彬?这样出色的男子怎么可能随便被一个女孩漂亮的外貌迷住?

“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他就喜欢你这个调调!”看孩子是自己的好,在张兰眼里自己的女儿当然无与伦比,段逸枫那个混蛋抛弃了她的宝贝女儿,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

洗了个热水澡,回到床上感觉清爽多了。晓曼拿出手机照着冷彬给她的名片上的号码拨了出去,很快就听到对方接通了电话,不过背景好像很嘈杂,应该是在酒店会所之类的公众地方。

“喂?哪位?”一本正经的声音,可在晓曼听来怎么都摆脱不了油腔滑调的印象。

“是我,何晓曼,冷少给你打过电话了吧!”晓曼原本对这类成功人士怀有几分敬意的,不过对裴天楚她实在难以尊敬得上来,语气一点都不客气:“裴总裁,可以赏光接受我这个小记者的采访吗?”

裴天楚倒是不以为意,哈哈笑道:“原来是何小美女!”

晓曼暗暗翻了个白眼,美女就美女,为啥还要前面加个小字?她很小吗?没心情陪他胡扯,直奔主题:“明天有时间吗?我去帝都找你!”

裴天楚的语气倒是很爽快:“冷彬给我打过电话,当然他不打电话只要你找我,凭我们俩的交情我也不会不给你面子!”

“……”晓曼一阵汗颜,他们俩不过才见了几次面,能有什么交情?

“不过,”裴天楚语锋一转,道:“明天我有事,真没有时间,改天再约你……”

“行了吧!跟我打官腔?趁早省省!痛快点,明天再忙能不能抽出二十分钟?”晓曼有点不高兴地质问道。

听出晓曼语气不悦,裴天楚连忙打着哈哈改口道:“你别生气,虽然我很忙,不过为了你还是能挤出二十分钟!这样吧,明天你不必去帝都,我整天都不在那里,你直接去华凰!”

“华凰?”晓曼怔了怔,问道:“是刚在A市创建分公司的华凰国际大厦吧,明天好像是华凰庆贺开业大典,你去那里参加典礼?”

“OK,平胸的美女就是有智慧!”裴天楚赞了句,补充道:“明天上午九点钟,华凰大厦见面,具体楼层位置到那里你再给我打电话!好了,有人喊我了,先这样吧,拜拜!”

晓曼握着手机一阵郁闷,平胸的美女?她低头打量自己的胸部,很不淡定地怒了:这厮什么眼神!

*

睡醒饱饱的一觉,晓曼感觉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妈妈给她做了丰盛的早餐,吃饱喝足后,看看时间还早,她决定再坐一会儿,反正见裴天楚那个家伙也不需太积极。

“先不用急着自己找工作,如果你实在不想去市府,可以再跟冷彬说说,让他帮你找个其他的工作。如果成了呢,你就可以借着这个理由请他吃饭答谢他!笨丫头,对待男人要懂得适当玩点手段,不然好男人都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张兰不停地对女儿灌输如何搞定男人的经验。

“妈,你不要再说这些,我还有正事要忙!”晓曼坐不住了,决定还是提前出门吧,就算散散步也好过在家里听这些没营养的话。

*

先去商店里买了只录音笔,然后晓曼就搭出租车去了华凰大厦。

华凰国际财团是绝不逊于帝都的跨国集团,不仅经营房地产而且在连锁酒店经营和电子产品方面也是独树一帜,分公司遍布全球。

总公司设在北京,早三年前华凰就开始在A市建设分公司大厦,历时三载终于尘埃落定。今天是华凰分公司在A市的开业大典,无疑惊动了整个A市的商界和政界,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露面了。

在华凰大厦前下了出租车,晓曼看着整座大厦的停车场停满了各类密密麻麻的豪车,简直可以媲美国际名车展,可见今天这里有多么藏龙卧虎的社会精英。

提前半个小时来这里,居然大家都比她要早哦!也不知道裴天楚到了没有。晓曼从包里拿出手机,找出裴天楚的号码拨了过去。

手机——竟然关机!晓曼直接无语,难不成此人还没起床吗?心里懊恼,她忿忿地将手机丢回包里,没注意到旁边有辆深黑色的兰博基尼正靠过来。

冷不防身边响起喇叭声,吓了她一跳,本能地往旁边躲去,可是车主好像非常缺乏素质,竟然不等她完全闪开就开过来,差点将她刮倒。

晓曼一个趔趄险险地站稳身子,幸好她不喜欢穿高跟鞋,不然非摔倒不可。饶是如此,她的左胯也被撞得有点疼。

捂着被撞疼的地方,晓曼怒目盯着那辆车,果然没多一会儿,车子停稳,肇事者下来了。

很出众的男子,拥有伟岸健硕足以媲美运动员的身躯,健康的小麦肤色,棱角分明的深刻五官轮廓,似乎有着混血儿的特征。

这人有点眼熟,晓曼在脑海里搜寻着关于此人的印象,似乎好像……终于她记起了这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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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倾国倾城

邵杰不耐烦地对着车后厢的窗玻璃嚷了句:“动作快点,难不成还等我给你开车门?”

晓曼更忿懑了,原因有二:一,此人果然嗓音跟段逸枫有几分相像;二,连他说话的口气都跟段逸枫很像,而且段逸枫也是从不肯给她开车门!

综合以上两条兼之那晚他对她的龉龊行为,足以令晓曼对他鄙夷加厌恶。

后排车厢门打开,走下来一位古典型的大美女,漂亮得简直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穿着华贵,气质高雅,几乎完美到无可挑剔。

晓曼忍不住在心里惊叹,终于找到一位可以跟冷彬般配的倾国倾城了!

可惜,这位绝代美姬好像时运不济,竟然跟了这位自大好色兼恶心的沙文猪,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红颜薄命。

“别拉着张脸,给谁看?你以为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看见你就恶心倒胃口!”邵杰恶狠狠地瞪了大美人一眼,冷哼一声转过身,命令道:“动作麻利点,爸已经在里面等着!”

晓曼直接震惊了,这是啥人呐!如此娇滴滴的仙女,搁别的男人手里娇宠还来不及呢,他这……是什么态度啊!

乔子爱好像早已经习惯了邵杰的语气和态度,并没有说什么,顺从地走过来,跟他并肩往大厦的门口方向走去。

这时晓曼很及时地拦住邵杰,刚才的帐连带那晚的帐一起清算吧!

邵杰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拦他的路,停下脚步略微惊讶地瞧了眼前的女孩一眼,语气不善地问道:“干什么?”

晓曼毫不示弱地瞪着他,说:“刚才你的车子碰到我,还没有跟我道歉呢!”

“道歉?”邵杰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走路不长眼睛怨得了谁?我还没让你道歉,碰疼了我的爱车!”

晓曼差点背过气去,天底下还真有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实是极品!她怒道:“你的眼睛都长在后脑勺上吗,可以看到后面的事情?再说你的车既然怕疼为什么还硬往我身上撞,随你少根筋还是脑积水后遗症?”

邵杰一怔,这小妞敢如此放肆地讥讽他,胆子实在够肥。眯起眼眸,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为什么要告诉你?”晓曼冲他做个鬼脸,故意气他:“大叔,上幼儿园的时候你老师忘了教你什么叫讲文明懂礼貌吧!”

要比胡搅蛮缠吗?她何晓曼可是不输人的!

邵杰反而气笑了,露出雪白整齐的八颗牙,面朝着早晨九点钟的太阳,倒显得十分阳光帅气。假如没有那晚的非礼和今天的无礼,晓曼倒不会对他如此的反感。

乔子爱淡淡地睨了邵杰一眼,语气平仄地道:“你如果想再陪着这位小女孩玩一会儿,那我先走了。”

这才省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做,邵杰黑眸锁住晓曼,阴晴不定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偏偏晓曼一副不怕事的样子,还冲他瞪眼睛掀眉毛,毫不示弱。

“臭丫头,走着瞧。”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跟乔子爱并肩往大厦的正门走去。

两人站在一起倒不失为一双璧人,但他们之间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冷漠和生疏,甚至都不如陌生人。因为陌生人起码没有他们俩之间隐约的敌视和厌恶。

“哼,走着瞧就走瞧,谁怕谁!”晓曼朝着邵杰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已经走远的男子竟突然折回身,黑眸犀利如刀般射向她。

晓曼吓了一跳,本能地以为自己的话被他听到了。天,他都走远了,而且她的声音也不大怎么就被他听到了?而且这人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他、他想干嘛!

邵杰如一阵风般卷回来,伸出健臂一把将满眼警惕的晓曼扯进怀里,然后就在众目睦睦之下吻上她鲜润的菱唇。

脑子有几秒钟的当机,晓曼傻乎乎任由他长躯直入,待到反应过来想咬他的时候,他已狡猾地溜出来,同时俊脸上露出验证合格的阴笑:“果然是你!”

呃,原来他才认出她来!那又怎么样?那晚这只色狼趁着她醉得人事不省时对她强吻兼轻薄,要不是冷彬及时出现,她……很可能被这只色狼当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愠怒地狠狠一脚正好踩在他的脚面上,趁着他疼得跳脚的时候,晓曼赶紧溜之大吉。

*

从侧门走进大厦,晓曼再次拨打裴天楚的电话,总算开机了。彩铃响了两声,就听到男子的回答:“喂,我已经到了!”

“废话,我是问你现在在几楼!”被邵杰气得窝了一肚子火,忍不住朝裴天楚发泄了出来。

偏偏裴天楚好像根本不懂得生气,他笑嘻嘻地慢慢答道:“我在一楼大厅,就在你的身后面!”

“……”晓曼赶紧转过身,果不其然,看到裴天楚一手举着手机跟她通话,一手冲她摆了摆,俊脸上堆着纯良无害的微笑。

算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现在还有求于人家呢!深呼吸平复下糟糕的心情,晓曼挂了电话向裴天楚走过去。

裴天楚今天穿着非常正式,一身笔挺的阿玛尼西装,将他颀长的身材衬得如玉树临风,虽然比不上冷彬的倾国倾城,倒也不愧为标准帅哥一枚。

不过还没等她走近裴天楚,就看到一位身穿礼服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子亲昵地挽住裴天楚的胳膊,腻声道:“裴总,我等你好久了,打你电话也不开机,你都不知道人家多着急!”

“宝贝,才一夜不见就这么紧张?”裴天楚伸手拍了拍女子美艳的脸颊,勾唇笑了笑,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看着女子胸前的波澜壮阔,晓曼终于明白为啥裴天楚要叫她平胸美女!确实跟眼前这个大波霸比起来,她的小山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对那位正忙着跟波霸美女甜言蜜语的裴天楚咳了声,提醒道:“裴总,能不能抽出二十分钟的时间做个专访?”

好像才省起晓曼的事情,裴天楚抬起手腕瞥了眼腕上的瑞士表,“九点半我就得上楼进贵宾室,马上开始吧!”

晓曼也没有多余的废话,跟着裴天楚走到一间休息室,坐在沙发里拿出录音笔开始采访。

那位波霸大美人紧粘着裴天楚,片刻不分地挂在他的手臂上,此时自然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刚要开始说话,却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保镖模样的男子,低声对裴天楚说:“裴总,段氏地产的总裁段逸枫有要事见你,说只耽误你十分钟的时间,让不让他进来?”

17幸灾乐祸

“段逸枫?”裴天楚沉吟了一下,说:“我知道,让他进来吧!”

晓曼顾不得责问他为何浪费她宝贵的采访时间,因为她听到段逸枫的名字时本能地想要再次落荒而逃。

这个世界实在太小了,好像无论她走到哪儿都能随时遇到他。可恨的是她至今无法淡定,无法做到视若无睹。

房门打开,走进来段逸枫高大挺拔的身影,当然同时还有跟他形影不离的方若蕊。

见晓曼在里面,段逸枫明显也吃了一惊,瞥了眼她手里的录音笔,眼眸中露出鄙夷不屑,打鼻孔深处冷哼一声就转过头去跟裴天楚打招呼。

晓曼只觉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喘不过气,他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她为生活奔波还是见到她就厌恶到不愿多看一眼?

心情郁闷透了,她冷冷地盯着这个打断自己专访的男人,而他却只跟裴天楚聊了些生意合作上的事情,好像完全忽略了室内还有她这个人。

方若蕊扮演着另一半的角色,静静地坐在段逸枫的身边,对晓曼含笑点头。

晓曼怒瞪她一眼,没理睬她。

男人们的生意总算谈完,看看表时间也已经到。裴天楚站起身,抱歉地对晓曼一笑,说:“时间到了,采访改晚上吧!今晚就算不吃饭我也会帮你完成专访任务!”

还不算晓曼表态,裴天楚就挽着波霸美女走出了休息室。

段逸枫的目光总算重新移回到晓曼的身上,却是更深的鄙夷,不屑冷哼:“你竟然跑来找裴天楚做专访?”

“是啊!”晓曼微微抬高下巴,每当她做出这个动作就是说明她在虚张声势。段逸枫抿紧唇,不再说话。见段逸枫不语,她又补充道:“他比你年轻有为,做专访效果当然比你好!”

段逸枫黑眸中闪过一抹怒色,咬牙道:“你是越来越出息!说吧,为了达成目的你付出多少代价?”面对晓曼诧异的清眸,他又加了句:“凭着裴天楚的身份岂是你这个实习小记者能采访得到?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他怎么可能应允你的采访?”

“……”晓曼气怔了,她当然听出了段逸枫的话外之音。没错,凭着裴天楚的身份假如不是有冷彬的关系,她根本就见不到他,可段逸枫看她的眼光是什么意思?分明是以为她……她嚯地站起身,怒斥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完她根本不想再看他一眼,迈步就准备往门口走。

“晓曼!”方若蕊连忙拦下她,柔柔地劝道:“你别生气嘛!逸枫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被坏男人骗了!”

“滚开,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看见你就恶心!”晓曼伸手推了方若蕊一把,她只是想将她推到一边,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是方若蕊还真是纸糊的身子,被她一推竟然就倒下了,而且倒地的时候竟然摔到了茶几的钝角上。

红木质地的茶几非常坚硬,虽然是钝角,摔在上面也会很疼,更何况是方若蕊这样娇弱的身子。她尖叫一声捂住肚子,痛苦地申吟着:“逸枫,我的肚子好疼!”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段逸枫根本顾不上挽救什么,他发疯般地冲上前抱起方若蕊,喊道:“若蕊你怎么样?我们马上去医院!”

“我的肚子好疼……呜呜……逸枫,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方若蕊小脸煞白如纸地扭曲着,令段逸枫看得心痛如绞。

什么?他们已经有孩子了?晓曼傻傻地站在那里,脚底好像打了桩,再也挪动不了半分。还没等她搞清状况,一记大大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抽在她的左脸颊上,将她打得歪倒在一边。

“贱人,若蕊她哪里对不住你?你竟然三番两次地谋害她,我不跟你计较你越发胆子大了!”段逸枫说着还是不解气,又狠狠地踹了一脚被他打倒在沙发扶手上的女子。

这一脚彻底踹火了晓曼,她尖叫着跳起身,伸出尖利的指甲狠狠抓向段逸枫的俊脸,对方躲闪不及竟然挨了个正着。大怒之下,他捂住被抓伤的俊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这还是他认识的何晓曼吗?竟然泼辣狠毒至此!最后一丝愧疚也被怒火焚烧怠尽,他深吸一口气指着晓曼咬牙切齿地说:“今天的事情你记住了,我要不为若蕊讨回公道绝不会善罢甘休!”

“逸枫,呜呜,我们的孩子……”方若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疼得满地打滚。

段逸枫又惊怒又疼惜,弯下高大的身躯抱起到处乱滚的方若蕊,大步朝着门口走去。经过晓曼身边时,见她一手捂着被打的脸颊,一手捂着被踹的腰眼,还站在那里发愣也不知道让开道路,就狠狠地将她撞到一边去。

晓曼伏倒在柚木地板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溅落下来。

“我根本没有推她,是她没站稳……不对,明明就是她故意摔倒的……这个阴险的女人一肚子坏水,她故意这样做好挑唆段逸枫打我……”晓曼抽哽着揭露方若蕊的阴谋,可惜段逸枫已经走远了根本听不到她说的话,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相信她。

“小姐,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一位楼层的保安过来礼貌地问道。

“不用,我自己起。”晓曼抹一把涕泪,正准备爬起身的时候见眼前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一看牌子就绝不是保安能穿得起的,而且左鞋面上还有一点浅浅的印迹,那是别人用鞋跟给他踩上的。她迟疑着抬起头顺着此人穿着笔挺西裤的长腿慢慢往上移,果然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黑眸中含满讥讽。

怎么是他!晓曼忍着伤痛站起来,连忙拍了拍衣服,再揩干了眼中的泪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我正在心里盘算着如果逮到你怎么惩罚你,没想到有人替我报仇了!”邵杰哈哈一笑,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

18你还想干嘛?

今天真是个倒霉的日子,想做的事情没做成,不想见的人倒是扎堆地出现。摸着红肿火辣作疼的左脸和隐隐作疼的腰眼,晓曼又伤心起来。

从小到大,她是个在蜜水里泡大的孩子,爸妈对她娇宠如掌上明珠,周围的人也都对她笑脸相迎,跟段逸枫恋爱三年,他虽然说不上关心倍至至少从没有动过她一根头发。自从分手后,他却好像不止一次动手打她了,全是为了方若蕊那个贱人!

想到这里,她再次忍不住流下眼泪。这时,包里的手机彩铃轻快地响起来:“春风它吻上了我的脸,告诉我现在是春天……”

停下脚步,从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号码竟然是冷彬。连忙擦去腮边的泪,她接通电话,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冷少,有事吗?”

电话那端有片刻的沉默,冷彬好听的男性低音从话筒里传来:“你哭了!”

肯定句。

原本还强撑着的,听了他这句话,她不可遏制地哭泣起来,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哭得一塌糊涂。

“晓曼,你在哪里?告诉我,我过去接你!”男子声音略略有些焦急,却依然柔和。

“我……我在大街上……呜呜……”她毫不顾及形象地用纸巾抹着眼泪揩着鼻涕,“段逸枫他……打我!”

“什么?”冷彬明显大吃一惊,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嘱咐道:“站在那里别动,也别挂电话,我马上过去!”

晓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听清楚了他的话没有。不过她真的没有挂电话,只是对着手机不停地哭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总算见到了可以为她撑腰说话的大人。

痛痛快快地哭了大约五分钟,就听到身旁响起汽车喇叭声,她转过身,看到冷彬已经停车走下来。

她举着手机满脸涕泪,浑身都间歇性的抽噎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冷彬拧起俊眉,走上前先伸手轻轻接过她仍然举着的手机,另只手牵过她,将她带上车。

打开音乐,让清泠如泉的钢琴声流淌在车厢里,他没有劝她,只是静静地陪伴她坐了一会儿,良久,等到她的哭声弱下去,才问道:“怎么又碰见他?”

“我怎么知道,他阴魂不散,我去找裴天楚做专访,他突然也好死不死地带着方若蕊赶过去,不但我的专访泡了汤,他为了方若蕊打我的脸还踢我的腰!”说着话,她又开始抽泣。

冷彬俊眉拧得更紧,凤目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色,抿紧薄唇,道:“下周末我约了他在会所较量,会帮你打回来!”

晓曼停止了哭泣,有些迟疑地抬头看他一眼,他竟然要为她报仇吗?太让她意外也太让她感动了。不过她看着冷彬温润儒雅的模样,担心他不是段逸枫的对手,要知道段逸枫可是特种兵出身,身手非常了得。

沉默了一会儿,她低下头呐呐地说:“算了,就当被狗咬了,总不能再咬回去吧!以后我会记着,看到他的时候赶紧躲开。”

没想到她跟段逸枫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虽然心还是很疼,但她已经想开了。既然他已经不再爱她,她又何必独自伤心?就算哭死他也不会心疼她。

看着晓曼自怜自艾的模样,冷彬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开车向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

检查结果耳膜有些轻微穿孔,吃点药就没事了,腰部倒是有一大块的瘀青,连医生看了都忍不住皱眉,问道:“谁打的?怎么对个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是下这么重的脚!”晓曼纠正道。

“踢的?”医生狐疑的目光扫向旁边长身玉立的冷彬。

“不是他!”晓曼赶紧为冷美男澄清,“他那么有素质有风度有涵养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顿了顿,她又接道:“我在路上不小心遇到了一个武疯子,结果就被打了,没事的。吃过这次亏以后我会记得离那个疯子远一点!”

一次次的伤害已经让她心灰意冷,想起段逸枫的无情,她眼圈再次一红,这次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泪。

*

回到家里,为了怕妈妈大惊小怪,晓曼又将对医生说的那番话对张兰重复了一遍。尽管如此张兰还是吓坏了,她的宝贝女儿从小到大哪里挨过一指头?

“这个该杀千刀滚油锅下地狱的武疯子,怎么对我的晓曼下这么重的手哇!”张兰抱着晓曼心疼得直掉眼泪。

晓曼连忙安慰她,说冷彬已经陪她去医院检查没有大碍,医生也给开了很多药,张兰这才稍稍放下心。目标也转移到另一个点上:“这两天你跟冷彬发展得怎么样?他对你很细心嘛,还亲自陪你去医院!乖女儿,学聪明了,知道受伤的时候向男人求助。看我女儿如此招人疼的俏模样,冷二少肯定心疼死了!”

“……”肉麻死了!

*

晚上,晓曼躺在床上对着小镜子往脸颊上涂药膏,每涂一次她就骂一句段逸枫混蛋。这次段逸枫真下了狠手,她的整个左颊都几乎红肿起来。

药膏功效不错,涂上后效果立竿见影,火辣辣的脸颊顿时清凉许多。

打了个哈欠,一阵睡意袭来。今天又是吵架又是挨揍又是哭泣又是去医院,折腾得很累,想早点睡觉。

刚躺下,手机就响起。她咕哝了一句,嘟起小嘴坐起身。拿过手机,往屏幕上一瞥顿时呆住——竟然是段逸枫!

睡意顿时被惊到爪畦国,她战战兢兢如临大敌,按通了接听键,颤声问道:“你,你……还想干嘛?”

19你是她养的狗吗?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才传出男子低沉浑厚的熟悉嗓音:“你出来下,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说什么?”脸颊和腰眼还在隐隐作疼,如今的晓曼已成惊弓之鸟,当然不会再傻乎乎地去见他。“我已经睡下了!”

“你卧室灯光一直亮着,哪里睡下了?”男子的声音隐忍着不耐烦,“快点下来!别唧唧歪歪!”

呃,原来他已经到了楼下,晓曼趿着拖鞋从卧室走到阳台,探身俯瞰,果然看到段逸枫那辆熟悉的银灰色迈巴赫停在下面。

车窗玻璃半落,男子正坐在里面打电话,此时好像本能感应般,他抬起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晓曼的身影。

“下来吧。”命令句。

晓曼怒了,同时还有隐隐的恐惧,他跑来找她干什么?白天的事情难道还没算完吗?或者说方若蕊肚子里的孩子出现了问题?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的处境更危险,想到白天段逸枫的威胁,也许今晚他揣着刀子专程来找她报仇也说不定。

段逸枫是特种兵出身,骨子里有种潜隐的匪气,有仇必报,吃过的亏非变本加利地讨回来不可。平时他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一般人都只把他当社会精英看待,根本看不出他的攻击性和阴暗面,但她知道,因为她对他太过熟悉了解。

“你到底想干什么?”晓曼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抖,可是很失败,她还是忍不住打颤,不止是恐惧还有伤心。毕竟倾心相爱了三年,竟然落得如今水火不溶的地步,这是为什么?

“我说让你下来,听到没有?嗯?下来!”他的语气改变了些,没有那么蛮横霸道倒多了抹不易察觉的温柔,有点像以前她赌气不理他时,他对她片刻的纵容和诱哄。

晓曼微微失神,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话。他不是不爱了她吗?他不是很讨厌她吗?他不是要为方若蕊报仇吗?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口吻哄她下楼?是不是就为了把她骗下去再袭击她?

无论是哪种可能性,晓曼都绝不会下楼见他的!白天刚挨了他的揍,晚上他一个电话她又单独跑下楼见他,除非她脑子被他打傻了!

“我不下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晓曼冷冷地回答。

女为悦己者容,这里的容指的不止是容貌,也有修养和风度在内。在自己喜欢的男人或者倾慕自己的男人面前,女子都会情不自禁展示最美好的一面,所以恋爱中的男女看到的都是对方的优点。等到感情破裂,反目成仇时,破口大骂,拳打脚踢,无所不用其极,那其实是很常见的行为,也就是俗话说的破罐子破摔。

既然段逸枫已经对她拳打脚踢,那么她对他破口大骂也算是一种礼尚往来了。

段逸枫似乎怔住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意外,他定定地仰望着俯身在阳台上的晓曼,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趿着拖鞋,柔亮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晚风拂过就扬起几缕,轻盈如絮的发丝跟暗沉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知道她的发质是最好的,那么柔亮美丽的深栗色,是任何一种染发剂都染不出的颜色,曾经他最喜欢掂起她的一缕秀发,放在指间缠绕……一个机凌,他醒过来,微微懊恼,他在想些什么?

一把推开车门,走下车,他阴沉的黑眸锁着楼上那抹倩影,咬着钢牙干脆直接对她喊:“你赶紧下来!”

“我偏不下去,气死你急死你,你要敢硬闯我就打电话报警告你私闯门宅欲行不轨!”晓曼可不是随便被人一吓就哭的小孩,她冲着楼下那个显然已经气急败坏的男人吐了吐舌头,存心激怒他。

反正已经这样了,再糟还能怎样?他不爱她,为了另一个女人打骂她践踏她,她已经被他伤透了心。可是,作为被抛弃的一方,她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给予的伤害,无力反击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自取其辱。

今晚被她逮到了机会,两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地对恃,无论她怎么气他,他也只是暴跳如雷而已,伤不到她。

小时候她最喜欢逗弄动物园里的野兽,看着被激怒的野兽在铁笼里上窜下跳却奈何不了她分毫她就特别的开心。

一定要要狠狠地气他一顿,恶心下他也好!谁让这个无情寡义的负心男人这么欺负她!

不过段逸枫毕竟不同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野兽,他从来都是个精明到接近狡猾的男人,短暂的情绪失控后他很快就平静下来。目光阴沉地盯着上面的女孩,良久,才将手机举到耳边冷冷地解释道:“我给你买了些药,治瘀青和跌打损伤,你下来拿吧!”

什么?给她送药?他会如此好心?晓曼本能地戒备,清眸中充满了警惕和怀疑,语调犀利地道:“谢了,我怕无福消受你的好意,吃了药明天醒不来怎么办?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何晓曼!”段逸枫终于怒了,他快步走到车旁探臂进车内取出一包药品狠狠地摔在地上,对着阳台上的人儿喊道:“如果不是若蕊让我买药过来看看你,我才懒得管你!”

“哦,”既然如此那说明方若蕊的肚子没事了,不然他还不撕了她,哪里会好心给她买药。冷哼一声,晓曼扬了扬眉毛,对他做个鬼脸,然后对着手机讽讽地道:“方若蕊让你给我送药你就跑来给我送药?你是她养的狗吗?那么听话!可惜,我一点也不感激她!你回去转告她,以后少来我面前演这些假惺惺的戏,没有必要,因为我已经不希罕你了!”

段逸枫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看着阳台上那个做着鬼脸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孩。眸色变幻莫测。可是很奇怪,他竟然没有再发脾气,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阴恻恻地问:“你脸上涂药了,谁陪你去的医院?是那个冷彬吧!”

20没出息!

晓曼心猛的一跳,她吃惊于段逸枫的眼力竟然如此厉害,特种兵部队里出来的果然非人类。怕他又要因此跑去找冷彬的麻烦,便否认道:“今天我没见到他!再说我自己就不知道去医院的路吗?”

段逸枫仰首冷睇着她,良久才道:“你只顾着哭哪里想得到去医院?”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晓曼的胸腔猛然炸开,猝不及防的,她刚刚建起的心理堤线差点再次崩蹋。他竟然如此的肯定,他明知道她被他那般伤害之后会哭得风云变色,可他还是狠心地伤害她,他就是故意的!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晓曼终于还是破功了,呆立在阳台上,她纤细的手指紧攥着铁栅栏,眼泪大颗颗地滚落,在她细腻如玉的脸颊上划下亮亮的泪痕。

看着她伤心地哭泣,段逸枫反倒平静下来,仰着冰冷的目光,他用一种近乎享受的姿态欣赏着她流泪的样子。

注视了一会儿,他这才冷冷地一勾嘴角,缓缓吐出三个字:“没出息!”说完他连一眼都懒得再看她,转身钻进车里,毫无停留地驱车离去。

楼下空地只留下那包摔得一地零乱的药品,证明刚才男子的无情和冷漠是那样真真切切地存在过发生过。

*

晓曼感冒了!

昨晚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阳台上哭了那么久,第二天睡醒后就头晕脑胀外加喉咙疼,躺在床上懒懒地不想起身。

妈妈让她咬着温度计,过五分钟来察看了下,才放下心,说:“不发烧,给你熬碗姜汤喝吧!”

小时候,每当晓曼感冒的时候奶奶就会为她做一碗姜汤,她也不怕辣,凉一凉能一口气灌下去。就因为这个药方很有效,所以妈妈也跟着效仿起来。

那时候爷爷还在世,她跟着爷爷奶奶住在华西苑,段逸枫也住在那里,他外公是退役的老红军,享有住华西苑的权利。

他比她大五岁,刚认识他的那一年她才只有十岁。

那是个初夏的傍晚,雷雨过后的晚霞异常的绚丽,她捏着一只素描笔在卡纸上画啊画的,她一直喜欢画夕阳,而且画得非常好,达到人见人夸的地步。就因为如此,妈妈才培养她的天赋,让她从小学习美术。

当然,这只是一份兴趣的培养而已,妈妈并没有指着她画画赚钱。就算画得再好,指着卖画赚钱也是要饿死的。

她画得很投入(每次画夕阳她都会格外投入),没注意到旁边的小纸船已经被喷泉打翻了。等她发觉的时候,纸船已经沉没。

从喷泉池里捞起被水浸泡透的纸船,她放声大哭起来,这时段逸枫走过来,问她为什么哭。

她不回答,就对着一只湿漉漉的纸船哭个不停。从小她就这个脾气,当真伤心的时候,会直接哭个天昏地暗。不过哭过后,她就会将这件伤心事放下,说到底她是个很皮实的孩子。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扯开她遮住眼睛的胳膊,她本能地睁开泪眼,见到一只崭新漂亮的小纸船出现在她的眼前。十五岁的男孩已经拥有颀长的身材,只是略显单薄,浓黑的剑眉晶钻般灿闪的星眸,虽然不同于冷彬的秀美,但他的笑容真的好阳光。

接过漂亮的纸船,她这才破泣为笑。

从此,她成了段逸枫的追屁虫,他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

房门响动,张兰端着刚熬好的姜汤走进来,当着晓曼的面加了一大勺红糖,放在床头柜上,嘱咐她凉一凉要喝下去。

晓曼有气无力地嗯了声,暗暗懊恼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林黛玉,不但闲着没事悲春伤秋而且还变成了病秧子!

独自在屋里静躺了一会儿,约摸姜汤凉些了,她翻身坐起端过碗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很香很辣,胃里好像着火,浑身都暖和。

放下碗,想躺下渥汗,却听她的手机响。探身取过手机,看看屏幕显示的是裴天楚的号码。

这才省起他承诺的专访,昨天一通折腾,她早就这事丢到爪畦国去,不过貌似裴天楚也没给她打电话,怕他问她为何爽约,她干脆先下手为强:“裴总裁你又说话不算数,不是答应昨晚陪我做专访吗?为什么都没给我打电话?”

“咦?”裴天楚很惊讶地反问:“冷彬不是说你情绪不好吗?”

原来两人私下里早就联系过了,晓曼讪讪地,也不知道裴天楚知道不知道昨天她挨揍的事情。当下聪明地岔开这个话题,轻描淡写地道:“一点儿小事而已!”

“呃,”裴天楚抹汗,“整座华凰大厦都知道了,事情好像并不小吧!”

“……”有这么夸张吗?晓曼垮下小脸,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时看到现场的就一个保安还有……那只该死的色狼兼沙文猪,该不会是他唯恐她不够狼狈,到处八婆她的事情才弄得整个大厦无人不晓吧?

对,一定是这样的!怒火熊熊燃烧,她咬牙暗忖,再让她碰到他,非在他的另只皮鞋上也踩一个印子不可!

“我今天有时间,你情绪好点了没有?要不要我过去接你?”裴天楚耐心又体贴地问道。

晓曼闷闷地道:“算了,改天吧!我感冒了,不想动!”

“感冒了?”裴天楚怔了怔,便安慰道:“你好好休息,等好起来再给我打电话。”

将手机丢在一边,晓曼顺手捞过一只大兔子抱着躺下。心情糟透了,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倒霉呢!

感冒病菌很猖獗,她心里难受不说,脑袋也晕,喉咙也疼,浑身软绵绵地没有半分力气。

迷迷糊糊的,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

段氏地产公司办公大厦,总裁办公室。

正在办公的段逸枫突然停下来,他蹙起剑眉指着新邮件里的一份被退回来的合同,对旁边的林秘书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刚刚发现的,我们的合作计划书突然被帝都退回来,理由是我们的公司不符合他们的合作要求!”林秘书忐忑地回答。

“不符合他们的合作要求?”段逸枫微微惊怒,这么粗糙的借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托词。“那天我跟裴天楚明明谈好的,他居然跟我玩这手!”

林秘书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揉了揉太阳穴,闭目调整了下情绪。这些年在兵不血刃的商界里游走,他早就学会控制暴躁的脾气,遇到状况先提醒自己要冷静。

喉节滚动,压下满腔怒火,他抓起旁边的话机,准备亲自给裴天楚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这时,“咚!”的一声响,办公室的房门被大力地推开,方若蕊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看着她如沐春风般的兴奋,段逸枫心里的郁闷和阴霾顿时都消散不少。丰满有型的唇瓣弯起,他轻笑着问道:“什么事情高兴成这个样子?”

21-30

21邵杰

“逸枫,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方若蕊如一只蹁跹的蝶般飞向段逸枫,扑进他宽阔的怀抱里,仰起潮红的娇颜,吐气如兰地轻声问道:“想不想听?”

“哦?”段逸枫挑了挑剑眉,虽然满腹心事,却也不忍拂她的兴,抱住她吻了吻她的脸颊,“你说吧,我在听。”

方若蕊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前,倾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美眸笼着开心的泪光,笑着说:“我爸爸终于接到委任令,他现在已经是A市的副市长了!”

“是吗?”果然是好消息,段逸枫精神一振,微笑道:“这下子政府招标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逸枫,我感觉好像做梦一般。曾经何晓曼拥有的一切现在我都拥有了,好幸福哦!”方若蕊搂住他的健腰,美眸涟滟,笑意怎么都遮掩不住。

曾经,何晓曼是她心里的一道坎,她怎么都无法超越。现在,她已经成功地完全将她踩在脚下,她的喜悦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何晓曼副市长千金的身份,何晓曼心爱的男人,现在都是她方若蕊的!她终于品尝到作为胜利者的优越和得意。

听她提起何晓曼,段逸枫微微蹙眉,道:“这么高兴的时候提她做什么?扫兴!”

“哦,你不高兴提她那我就不说了!”方若蕊乖巧地吻了吻他,凝视着男子的墨眸,问道:“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段逸枫扬起唇角,笑着赞道:“我的若蕊越来越冰雪聪明,这么善解人意。”

“到底为了什么事情?”方若蕊美眸一转,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她被你打得有点重?”

“不是,”段逸枫失笑,“你以为我在为她的事烦恼?”

不是就好,方若蕊放下心,玉臂攀上他的脖子,娇嗔:“枫,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嘛!现在我们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让我帮你分担忧愁,好不好?”

段逸枫点点头,刚要对她说出计划书被帝都驳回的事情,桌上的电话却响起来。他一手揽着方若蕊,一手提起话机。

电话是他的亲信下属打来的,刚听了几句话他就忍不住驳然变色,“什么?冷彬是京城冷家的二公子?”

*

睡醒一觉,晓曼觉得好多了。起码脑袋没有那么沉,喉咙也疼得轻些,姜水对感冒的治疗效果还是这么有效!

起身抻了个懒腰,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枕边居然放着一只特大号的加菲猫。

欢呼一声,她欣喜地将这只大加菲猫抱进怀里,亲了亲。

这时,张兰听到卧室里的响动知道她睡醒了,就推门进来,见晓曼正抱着加菲猫亲吻,就问道:“怎么样喜欢吧?”

“我好喜欢哦,谢谢妈妈!”晓曼甜甜地道。

“谢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买的!”张兰也是满脸喜色,好像比晓曼还高兴。

“不是你买的?那是谁买的?”晓曼怔了怔。

“是冷彬送来的!他看你在睡觉,不让我叫醒你!”张兰喜滋滋地,“别看他是世家豪门公子哥,可真的很懂得体贴人儿,能嫁给他实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妈!”晓曼打断她不着边际的话,直接问重点:“他来找我说什么没有?”

冷彬突然送来只加菲猫,好像知道她生病一般,难道是……嗯,极有可能是裴天楚告诉他的。

“他说让你好好休息,不要急着忙专访的事情。除了那个裴总他还帮你预约了A市新上任的市长,等你病好了可以做他们两人的专访!”张兰坐到床边,为女儿出谋划策,“我都替你应下来了,工作的事情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跟他有更多的发展……”

“妈,他来我们家就只说了这些?”晓曼赶紧打断妈妈的长篇论调。

“还有啊,”张兰说到这里顿了顿,长叹一口气说:“冷彬说你爸爸的案子有眉目了,的确是被人冤枉的,过几天就可以帮你爸爸昭雪冤屈……”

谈起爸爸何家兴,刚刚热闹的氛围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母女俩都沉默了。

为何家兴洗涮冤屈原本是她们最大的心愿,可真正等到这一天时,心里却百味陈杂。就算能为他平反,可惜他也看不到了。

“一定要查出是谁在陷害爸爸!”何家兴为人随和,并没有得罪谁。可是身为副市长的他再如何周全也难免会遭到小人嫉妒,晓曼相信一定是爸爸哪个潜在的政敌暗算了他。

*

在家休息了三天,不用打针吃药,晓曼又恢复了生龙活虎。

身体好了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裴天楚打电话,没想到得到的回答是他已经出国了。

银牙咬得咯吱响,晓曼忍无可忍了。

“你别生气,我也没想到这么巧!要不……你去采访市长吧,新上任的市长。”裴天楚知道她心情不爽,便小心奕奕地提议道。

“我不要去采访市长,就要采访像你这样年轻的总裁!”晓曼任性地喊着,并非她挑肥拣瘦,而是……爸爸去世后,她真的不想再踏足市府。

裴逸楚似乎很为难,犹豫半晌才道:“像我这样年轻英俊事业成功的总裁很难找呢!”

“……”吐!

“不过嘛,你既然这样要求了,那我就帮你一次吧!虽然跟我一样优秀的年轻总裁不好找,但是,差那么一点点的倒是有一个!”

“废话少扯,直接说重点!”晓曼翻个白眼,不耐烦地道。

“华凰国际财团的总裁邵杰你听说过吧?安排他做专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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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免费的鸭子

华凰的总裁邵杰?晓曼震惊了,这个人物可不一般,他比起裴天楚来何止差了一点点?

不止华凰的规模比帝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裴天楚只是帝都在A市分公司的总经理,邵杰却是整个华凰财团的执行总裁。

能得到邵杰的专访资料,这无疑会震惊整个杂志社的!

晓曼激动起来,连说话都有些结巴:“真,真的吗?”

“当然!”裴天楚的语调老是脱不了油滑的味道,不过总体来说,这个人还算靠谱。

*

华凰国际大厦,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在灿烂的暮春阳光下闪着异样的光彩。这座由防窥玻璃和特殊金属材料筑造的建筑物简直就是现代化的宫殿,令人仰望一眼就会感叹它惊人的气势。

晓曼心情好极了,这是她第二次来华凰,却一点都没有因为第一次的不愉快而露怯,相反她的脚步轻盈而欢快,弹性十足。

今天她的装束像个学生,一件七分袖的浅蓝色衬衫,一条同色系的深蓝色牛仔裤,脚穿运动鞋,长长的秀发束成马尾垂在脑后,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摆动,活力四射。

她才只有二十三岁,是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假如不是经历了丧父失恋,也许她的人生还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但她像株顽强的小树苗,承受住了旁人眼中无法承受的狂风暴雨。现在雨过天晴,她又迸发出欣欣向荣的生命力。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拨通了裴天楚的号码,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去见邵杰。

裴天楚的回答很肯定:“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他说已经吩咐了前总台,你只要报上名字,总台小姐会指点你上几楼。”

*

华凰大厦总裁办公室,邵杰按通了内线:“待会儿有个名叫何晓曼的记者过来采访我,直接让她来办公室找我就可以!”

挂了电话,他的目光里有些玩味。裴天楚再三叮嘱他要对何晓曼客气些,可好不容易被他逮到机会,不逗逗她怎么对得起他自己。

对她倒不是讨厌,而是一种浓烈的兴趣,这只小野猫每次都让他有意外的感觉。

没有约好具体的时间,他并不确定何晓曼什么时候过来,但他发现自己突然特别期待她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他时她脸上的表情。

想想他就暗爽不已!

性感的唇弯起,深邃的黑眸闪过一抹邪肆,好久没遇到可以令他有食欲的猎物了。

五分钟后,办公室的门居然被敲响,他不由一怔,这么快。

“进来!”他尽量使自己的嗓音低调些,怕被门外的女孩识破就不好玩了。

得到许可,房门被缓缓推开,款款走进来一位足以令任何男人惊艳的绝色美女。

可是他原本饶有兴趣的目光接触到女子美艳不可方物的脸蛋时却顿时大打折扣,黑眸流露出厌恶,拉下脸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看着男子戏剧化变脸的表情,乔子爱红唇掀起冷嘲的笑。顺手关上门,踩着七寸高跟鞋风情万种地走到男子的身边,将她妆容精致的脸蛋凑近他,见他厌恶地直皱浓眉,便咯咯娇笑道:“是不是以为你的哪个小情人来了?看到我你就这么失望?”

“别跟我废话,有什么事直说!”邵杰低头看文件,一副我很忙的姿态。

纤细如葱白的玉指轻轻挠向他的颈窝,数次欢爱她已经知道那是他的敏感点。

果然,装着看文件的邵杰矫躯一震,抬起头不满地瞪她一眼,薄怒道:“实在发骚回家去自(蟹)慰,别过来恶心我!”

每当乔子爱发情的时候就会来刻意勾引他,做完后两人穿上衣服互不理睬,邵杰感觉自己很像乔子爱养的一只免费的鸭子。

面对男子毫不留情的刻薄,乔子爱并不恼,她非但没有后退,而是直接贴过来。用她高耸的胸脯蹭着他的铁臂,魅声道:“我知道你是个口是心非的坏东西,在床上明明恨不得拆了我,现在又假装正经!”

看着乔子爱媚态横生的样子,邵杰心里有些痒痒。尽管对她极端厌恶,可身体却往往受不了她的诱惑。像现在,他的眸色已经暗深,身体的某部分也发生了变化。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有时候思想真的约束不了身体。

乔子爱美眸中闪过得意,看他越来越灼热的眸子和滚动的喉节就知道他已经动情。一只玉手撩拨着他的颈窝,另只手却探向他的腿间,那里已经撑起了帐篷。

熟练地解开他的腰带,他微微吸气,眯起眼眸,像极了一只准备攻击的豹子。

面对男子危险的攻击性,乔子爱一点都不害怕,美眸反而闪亮,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下一秒钟,她低呼一声,娇躯已经被他提起,直接拎到旁边的沙发,“咚!”毫不怜惜地将她丢在沙发里。

接着,他就扑了上去。根本就懒地脱衣服,完全不顾她适应与否,便发泄起来。

热火朝天的做着,因为太过投入,所以将那代表着礼貌性的微弱敲门声直接忽略。

*

晓曼在前总台报上自己的名字,果然前台小姐很热情地接待了她。原本,前台小姐还给总裁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无奈没人接听。

“何小姐,总裁也许去了洗手间,你直接上去找他吧!”前台小姐指点道。

“好的,谢谢!”晓曼礼貌地对她道了谢,然后就顺着指点坐电梯来到了总裁办公室。

谨慎地轻轻敲门,毫无回应,难道邵总裁去洗手间还没回来?想到前台小姐说她可以直接进办公室,便推门走了进去。

走进来听见某处有奇怪的响动,便顺着声源望过去,这一看顿时瞪圆了眼睛,下一秒钟她就失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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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关我什么事?

正在亢奋的时刻,突然身后响起凄厉的尖叫,邵杰吃了一惊,本能地停住动作,回头望去,便跟晓曼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晓曼羞得俏脸通红,同时也吃惊于眼前的男子……他,他不是那只色狼兼沙文猪吗?他怎么会在邵杰的办公室里做这种事情?震惊,太震惊了!她呆立当场,脑子瞬间当机。

邵杰慢吞吞地从乔子爱的身上下来,好在没脱衣服,他简单地整理了下,就下了沙发,对目瞪口呆的晓曼邪魅地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深沉的嗓音因为方才的纵欲而略微沙哑:“何小姐,看够了吧!”

这话将彻底呆掉的晓曼惊醒过来,她见沙发上的女子也已经坐起来,美艳的脸蛋还有激情的潮红,可晓曼更吃惊了,这女子……不是那天遇到的倾国倾城吗?

太乱了,晓曼抓回仅剩的一点理智,对那个气喘不息的女子说:“对不起啊,打扰你们了!只是……我想问一下,这不是邵总裁的办公室吗?”

乔子爱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站起身,仍然以风情万种的姿态走到邵杰的办公桌前,拎起自己的绅包,对邵杰抛了个媚眼,这才略略转头看向晓曼,声音如黄莺婉啼般:“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本人才是!”

说完,她便踩着高跟鞋,旁若无人地走出去。

“咚!”房门被大力的摔上,暴露出刚才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其实是窝着满肚子火气的。

吖,看来欲求不满会让最温柔高贵的女人都变得脾气暴躁哎!

晓曼真不是有意坏人家好事,但……她的目光移向已经坐在老板椅里的男子,疑惑地问道:“这是邵总的办公室吗?”

“没错。”跟乔子爱的气急败坏不同,邵杰眼中满是贼兮兮的笑。晓曼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还有趣,当然他们见面的震撼力度也超乎他原本的预想。健硕的矫躯倾向椅背,衬衫散开两粒钻扣,露出一片麦色的胸膛。他勾起丰满性感的唇,仰着跟他神态一样懒洋洋的目光,轻柔吐字:“我就是邵杰!”

“……”还能让她更震惊一些吗?晓曼张大的嘴巴一直没有合上。

“呵呵,”邵杰低声轻笑起来,似乎乐不可支。觑着她傻傻的样子,饶有兴趣地问:“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好久,晓曼才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注视着他第一句话就是:“当然不高兴!每次见到你都不会有好事!”

这下子轮到邵杰意外了,他微微张睫,打量着晓曼。

“色狼永远都改不了本性,连在办公室里都……都没忘了偷情!”晓曼对他深深鄙视,“记住下次要锁好门,你不戒备当众表演,也要替别人考虑,看了你的现场秀会不会吐出来!”

吐出来?他有那么差吗?邵杰怔了怔。女人不是都喜欢他的身体,更喜欢他在床上的表现吗?他已经习惯被女人赞扬,就算乔子爱再厌恶他,等她有需要的时候也会主动勾引他,就像今天。

可是不等邵杰说什么,晓曼已经丢下一声冷哼,转身准备走人了。

“喂,你等等!”邵杰很懊恼自己的沉不住气,不就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她要走尽管走,他为什么要阻止她?呃,原来是男人的本能在作怪,虽然逗她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另一种目的却还没实现。

没有理睬邵杰的话,晓曼越发跑得快了。好像后面跟着一只大灰狼,如果不快些跑,她这只小白兔就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

逃出了华凰大厦,晓曼的好心情宣告完全破败。什么嘛!是不是串通好了耍她玩?

缓过气,余怒未熄地给裴天楚打了电话,刚刚接通还不等他说话就给他一顿扑天盖地的痛骂。

“你故意的是不是?帮着邵杰整我,看他逗我玩你很开心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就是邵杰?裴天楚,我恨你一辈子!”晓曼气势汹汹地挂断电话,呼呼喘气。

假如她知道邵杰就是此人,打死她也不会跑来自取其辱,想起邵杰那种玩味的目光她就来气,那男人分明把她当成解闷的乐子。

气死了!除了忿懑更多的还是沮丧,她的采访好像又一次泡汤了哎。

想到这里,浑身顿时没了力气,不知是因为跑得太急太快还是在邵杰办公室里太震惊太生气的缘故,她的双腿酸酸的,一步都不想再走。

拣了块干净的路边石,她坐下来,双手抱着自己的大挎包,注视着车流不息的大街。

知道自己有点傻,可是假如不是太过沮丧,她也不会坐在充斥着汽车尾气的大街上看车来车往啊!

咬着唇瓣,清澈的眼眸笼着一层雾色,颇有些迷茫。她想平复下心情,再打算接下来该干点啥。

两声喇叭响,近在咫尺,是在警示她让地儿吗?晓曼不悦地转过目光,想对那个无礼的司机说这里不是停车场,待看到熟悉的车子熟悉的车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下意识地连忙站起身,顺手拍了拍屁股,紧抓着自己的大挎包,像只备战的小刺猥般盯着那辆显然来找事儿的车。

车门打开,段逸枫走下来,睨着她,问道:“你傻坐在这里干什么?”

什么叫傻坐?晓曼怒瞪他一眼,纠正道:“我这是闲坐!”

“闲?”段逸枫上下打量她一遍,冷嘲道:“你的确很闲!”

“……”晓曼不想跟他吵架,无视他的挑衅,转身想走人。

“站住!”段逸枫显然还不想结束谈话,喊住她:“去哪儿?”

“你管得着吗?”晓曼摸不透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反正不是什么好药。她越来越发现这家伙腹黑又阴毒,跟他见面准没好事儿。说着话她的脚步毫不停留,好像怕他追上来。

段逸枫一阵气结,以前她见了他的面都是粘着不肯离开,现在竟然跟见了鬼似的,躲避不迭。

“你不用急着跑,若蕊不在车里!”不知为什么,段逸枫竟然喊出这句话来。

晓曼倒是被他雷了一下,终于停下脚,回头狐疑地觑他一眼,有些纳闷:“她在不在你的车里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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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完全没有印象

“……”这下轮到段逸枫语塞,是啊,他对晓曼说这话什么意思?可是他莫名地恼怒起来,也许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感觉这个男人很古怪,晓曼吃过的苦头太多,本能地想躲避地远远得为妙。伸手拦下一辆的士,她钻进去,扬长而去。

*

“邵总,段氏地产的段总过来了。”秘书毕恭毕敬地进来说道。

邵杰抬起头,扬了扬浓眉,说:“让他进来。”

段逸枫走进办公室,见到邵杰就热情地笑着打招呼:“邵总你好,谢谢你在百忙中肯抽空见我!”

邵杰对他礼貌却疏淡地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不客气,请坐吧!”

原本想跟邵杰握握手,见他这么说,段逸枫只好放下手,走到沙发边坐下。

秘书送上来两杯咖啡,放下后又出去了。

隔着两杯咖啡袅袅的热气,邵杰看着段逸枫开口了:“段总想跟我合作做生意?”

“是啊!我看得出邵总是个真正的生意人,比那些公报私仇的人强多了!能跟邵总合作,对你我二人都只有益处没有害处!”段逸枫知道他向帝都递交合作计划书被驳回的事情多半瞒不过邵杰,其实他也没想瞒邵杰。

“跟我合作对你当然有益处,我能有什么格外的好处?”邵杰挑衅地望着段逸枫,目光毫不掩饰轻蔑。作为华凰的总裁,在A市盼着跟他合作的地产商多如过江之鲫。假如段逸枫无法给他满意的条件,他自然不会那么博爱地帮他。

段逸枫似乎早就预料到邵杰会这么说,笃定地一笑,摊露底牌:“A市新任副市长方翰毅是我未婚妻的父亲,也就是我未来的准岳父!”

邵杰在A市刚刚创建分公司,很多方面的发展都需要市领导给开方便之门。假如他们联手合作,作为副市长的方翰毅无疑能给他们俩的生意带来很多便利。

“切,”邵杰不屑地冷笑:“一个小小的副市长算什么?冷彬还是新上任的市长呢!你岳父还不是一样要听他的?”

“我知道邵总是出身京城四大世家的公子,一个小小的副市长的确入不了你的法眼。不过县官不如现管,就算在京城的高官,也不可能时刻管着A市的大大小小事情吧!冷彬是市长,可新官上任,尤其他又太过年轻,总不可能跟官场的前辈事事较真过不去,那样也会有损他的公众形象问题。”段逸枫毫不露怯,晓之以理地分析道。

这些说的倒都是实话,虽然冷彬是市长,但毕竟太过年轻,能不能压得住场还是个问题。再加上邵杰初来A市,对一些地方上的人脉还不是很熟络。有段逸枫这个地道的本地商界精英帮他疏通各种关系,新上任的副市长方翰毅又是其岳父,这样很多事情就好办得多。

原本,段逸枫选择跟专业比较对口的帝都合作,没想裴天楚竟然将他推了出来。邵杰也懒得追究其中的详细原因,反正稳赚不赔的生意来了,他也不会拒之门外。

沉吟了一会儿,他突然凝视着段逸枫问了个与他们的生意无关的问题:“你跟何晓曼是怎么回事?”

这下子段逸枫也怔了,他没料到邵杰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唔,我忘了这是你的私人问题,可以不用回答。”邵杰打个哈哈倾向椅背,顺手点着一支烟。

段逸枫脸色有些难看,心里也隐动怒气,不过他还是压下了,半晌才抬头对视着邵杰的目光,淡淡地道:“何晓曼是我的前女友,因为种种原因分手了。我很爱现在的女朋友,对何晓曼……已经完全没有印象!”

*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逛着,晓曼接到妈妈的电话。“晓曼,早晨妈妈放进你包里的一万块钱没弄丢吧?”

“没有,”晓曼有气无力地说:“家里就剩这点儿钱了,我怎么会弄丢呢?”

“嗯,抽点时间去买身好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儿,冷少看着喜欢,就什么都好说了!”张兰吩咐道。

“什么?”晓曼叫起来,“那是我们仅剩的一点儿钱了,你竟然都让我买衣服?再说我漂亮不漂亮关冷彬什么事?他又不会给我发奖金!妈,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跟冷彬只是朋友,他人很好,可是……”

“情人不都是从朋友发展来的吗?晓曼,遇到一个好男人不容易,要懂得把握!就这样吧!还有,后天是你***寿辰!你也是知道的,为了你爸的事情她一直很难过,希望能看到你漂亮精神些,她的心情也好些。”

提起奶奶,晓曼又是一阵难过。自从爷爷过世后,就鲜少再看到奶奶笑了,爸爸去世又给她一次沉重的打击……沉默了好一会儿,晓曼才说:“妈,***礼物由我去买吧!我会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儿,不过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让***心情好些。”

*

去爱马仕专卖店为奶奶买了条漂亮的横纹咖色丝巾,花了三千多。虽然贵了些,不过晓曼很喜欢,奶奶应该也会喜欢。

出来后,想到自己也要添身新衣服,可旗舰店里的衣服太贵,她决定先去看看,碰到合适的款式就到淘宝上买,还能便宜许多。

路过三宅一生旗舰店,晓曼便走进去。里面的春装已经越来越薄,俨然向初夏过渡。

店员脸上挂着礼貌却淡薄的微笑,招呼道:“欢迎光临三宅一生,刚到的春季第三波新款,请随便看看!”

只是让她看看,没说让她试试。

晓曼装作没听懂,也没搭理她们,兀自在时装丛林里仔细挑选。

突然,一件漂亮的七分袖修身连衣裙跳进她的眼帘,令她眼前一亮。刚伸手过去想取来试试,没想到另只做着精致美甲的玉手也同时抓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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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乔子爱

晓曼本能地松开了手,抬头望去见身边站着一位衣着华贵气质高雅的绝色美女,定睛一看,正是在邵杰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个欲求不满的女子。

乔子爱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晓曼,美眸闪过一抹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笑容,问道:“你也喜欢这件裙子?”

“无所谓,你喜欢还是你试吧!”晓曼从来不喜欢夺人所爱,不过是件裙子,看在这件美女倾国倾城的份上,她让她好了。

“我只是觉得它很有青春的朝气,想拿过来看看,如果说穿……它已经不太适合我的年龄。”乔子爱美眸笼起一层淡淡的愁云,跟大多数女子一样,对于流逝的青春总是有种怅惘。

晓曼没想到她会跟她说这些话,怔了怔,安慰道:“你很年轻啊,而且那么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的!”

乔子爱看她一眼,好像在研究她这话的真假,突然,她轻笑起来,释然的开怀道:“我们一起试试吧,我看得出来,你的身材应该比我穿小一码。”

店员拿来两件同款的连衣裙,一件S码,一件M码,两人到更衣室里换上,走出来顿时吸引了全店的目光,就连正在挑选试穿衣服的顾客也都呆住。

她们太漂亮了,一个青春逼人,一个高贵袭人,相同款式的连衣裙穿在她们身上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却是同样的出众。

晓曼对这件裙子很满意,试衣的时候偷偷瞄过价格6559元,算着包里的钱也够了,不过……还是有点贵,她想回家上淘宝瞅瞅,假如运气好,也许能找到一件,不过估计也便宜不了多少,这种刚上市的新款能打九折就不错了。

“乔小姐,你穿这件衣服真是太漂亮了!好有味道哦,像你这样有身份有地位有气质的女子,远远不是青涩的小女孩能比得了的!”几位店员对着乔子爱大加赞赏,显然她们都认识乔子爱,而且凭着经验练出的识“金”慧眼,已经看出何晓曼的购买能力根本无法跟乔子爱相比。

见何晓曼已经从更衣室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出来,一位店员皮笑肉不笑地对晓曼说:“这位小姐还是比较适合原来的衣服,衬衫挺漂亮,是艾格的吧?咦,好像还是去年的款!”

晓曼承认这些店员的眼睛很毒,这件衬衫是去年秋天段逸枫给她买的,花了五百多块钱,正好是这条裙子的零头。

什么话都没说,晓曼拎着这条裙子打算挂回原处,这时挎包里的手机又响了。店员很有眼色地帮她拿回衣服,晓曼腾出手正好可以接电话。

电话是冷彬打来的,语气微微有一丝责怪:“我不是跟你说已经预约了市长?为什么还要去采访邵杰?”

晓曼鼻子一酸,心里说不出的委屈,清眸涌起一层泪雾。

“别哭,”冷彬好像完全看得到她的反应,放柔了嗓音,安慰道:“以后记住,不要随便见不认识的人。”

“嗯,”晓曼低低地应了声,弱弱地解释:“我……我知道冷少是一片好意,可……我不想去市府!”

旁边的乔子爱微微一怔,目光便专注到正在打电话的晓曼身上。

“为什么?”冷彬问完了,不等晓曼回答,他先道:“是不是因为何叔叔?”

“……”

“晓曼,何叔叔去世大家都很难过,但也不能把罪责都怪在市府。市府里那么多人,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全部一棍子打死。你亲自来市府一趟,一则可以采访新任市长,二则把这个心理阴影剔除掉,对你拓展以后的人生路大有好处。”

晓曼咬了咬唇,良久才轻轻答道:“好。”

挂了电话,晓曼的心情有些沉重,转身的时候,见方才从她手里拿走衣服的店员拎着精致的包装袋,满脸堆笑地说:“这位小姐,衣服已经包起来了。”

“……”这是什么状况?晓曼有些吃惊。

不远处的乔子爱对她友好地微笑着,解释道:“我真的不适合穿这件衣服,你买吧!”

哦,可……问题是她嫌这衣服太贵了。

“我有这家店的贵宾卡,可以打八折。”乔子爱从绅包里拿出一张精美的卡递给店员。

这女子倒是很热心,却又有点热心得过火,她们基本可以算是素昧平生啊!她为什么要这样帮她?

乔子爱看出了晓曼的犹豫,便款款踩着水晶高跟鞋走过来,俯近晓曼的耳边,轻声说:“邵杰是我的丈夫,所以……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

晓曼俏脸一红,她看一眼优雅微笑的乔子爱,也回以淡淡一笑,道:“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乔子爱热情地伸出玉手轻轻搭上她的胳膊,注视着她,劝道:“喜欢就买下吧,人这辈子碰到一件中意的东西就等同于碰到一份缘,要懂得把握。”

话都说到这份上,晓曼再拒绝就显得小家子气了。她痛快地点点头,对乔子爱释然一笑,说:“谢谢你!”

打完折扣,当场省了一千三,晓曼感觉自己欠了眼前的女子一份人情。

拎着衣服跟对方一起走出旗舰店,晓曼问她:“请问你贵姓?改天我请你吃西餐。”

“好啊,我也很高兴能交你这个朋友。我叫乔子爱,你呢?”乔子爱热情洋溢地问道。

乔子爱?晓曼呆了呆,她突然省起一件事:眼前这位倾国倾城的乔子爱,好像就是那晚令邵杰和冷彬两个男人大打出手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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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丢了珍珠拣瓦砂

乔子爱的车就停在店外,互报姓名后,她便请晓曼上车一起去西餐厅吃饭。

不会吧?这个女人还真不吃亏,用贵宾卡帮她省了一千多块钱,这马上就要回去了。

晓曼小脸一垮,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因为已经晌午了,正好是饭点。

乔子爱问她想去哪里吃,晓曼只好硬着头皮说:“你随便吧!”

当然还是去大排档吃比较好,经济又实惠,但眼前这位千金大小姐明显不是那里的顾客。

得到晓曼的应允,乔子爱也不客气,竟然开车载她去了附近的法国餐厅。

这里晓曼以前也来过,她记得段逸枫带她来这里吃过一顿饭,好像花了几千块。

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帆布挎包,也不知道里面剩的钱还够不够一顿法国大餐。

从幼儿园起,老师就教导说贪小便宜是要吃大亏的,果不其然。其实她也没贪小便宜啊,是这个女人非拉着她用她的贵宾卡,好像不用就是看不起她。这下子,她花的钱比那件衣服不打折还要贵了!

看着晓曼紧张的样子,乔子爱抿嘴儿笑道:“你别紧张,我请你!”

这一说,晓曼便不好意思了,但她也不想打肿脸充胖子,如实道:“只要别超过一千五的标准,我还付得起。”

没办法,吃人家的嘴软,还是把省下的钱再吐出来吧。

坐下,立刻有穿着燕尾服的法国侍应生过来招呼她们,用流利的汉语说:“欢迎两位美丽的小姐光临品尝我们的法国菜,请看看吃点什么。”

两份印制精美的菜谱分别发到两人的手里,晓曼无心看这个,只点了份价格看起来相对经济点的牛排,还有一份金枪鱼芝士三明治,一杯可可热牛奶。

乔子爱点了胡椒牛尾汤、鱼子酱海鲜拼盘、牛柳配法国鹅肝、培根披萨、蓝山咖啡……总之一大堆,看得晓曼那个肉疼啊。真是的,看这个女人又不像个饭袋,能吃得下这么多吗?

饮品端上来了,晓曼啜着可可热牛奶,等菜的时候顺便瞥了眼墙壁上挂的进口石英钟,已经十二点半了,得跟冷彬确定下采访市长的具体时间。

冷彬说得很对,她不应该因为爸爸的去世总是对市府抱有成见,她必须克服这个心理阴影。

没有再看乔子爱(反正欠的人情已经用这顿饭还了),她现在迫切需要尽快得到杂志社的工作,不然她跟妈妈的日子将很艰难。

拨通了冷彬的电话,晓曼问候他吃饭了没有,冷彬笑着说:“正在吃,你也过来吧!”

晓曼也笑:“我也正在吃呢,就是想问问你,市长专访的事情……”

“呵,你总算想通了。”冷彬听起来心情似乎很愉快,道:“只要你愿意,市长大人随时恭候你。”

“……”晓曼喝热奶的时候被呛了下,不停地咳。接过乔子爱递过来的餐巾,道了声谢。

“晓曼,你在跟谁一起吃饭?”冷彬敏锐地听到了她跟人道谢。

“哦,一位朋友。”晓曼不想将问题搞得复杂化,就没说乔子爱的名字。

“我可以问问他是谁吗?”冷彬尽量语气平和地问道。

这个嘛,晓曼抬头看一眼乔子爱,对方也正凝视着她,好像比她本人还专注这个电话。沉吟了一会儿,她正想开口如实相告的时候,却听冷彬说:“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是怕你再次被人伤害,注意一定要离段逸枫远一些。”

就知道冷美男不是个八婆的男人,他担心她再被段逸枫欺负才询问她跟谁在一起吃饭。心里很温暖,她感激地说:“谢谢你冷少,我会注意的!”

“叫我冷彬。”冷彬的嗓音突然变得不可思议的柔和,像轻羽般撩拨着人心深处。

“冷—彬。”晓曼咀嚼着这个名字,有些泛黄的回忆像流水般涌上心头。美丽的华西苑,欢乐的童年,温柔的冷哥哥,干净修长又灵巧的手。

——晓曼的船!

那只纸船盛载的不止是一颗童心,还有一份懵懵懂懂的情愫。只是那份情愫太过模糊,早就被时间的洪流冲涮得面目全非。

“下午有时间吗?我接你去市府。”冷彬温柔好听的嗓音再次响起。

“嗯,有时间。不用你过来接我,我自己打车去就可以。”晓曼甜甜地笑了笑,“下午我再给你打电话。”

将手机放回挎包,侍应生已经端上来丰盛的法国大餐。晓曼脸上的笑意顿时挎掉,唉,她可怜的瘪瘪的钱包啊!

这么多的菜,堆满了整张桌子。看着乔子爱那猫舔食的吃相好像比方若蕊还要文雅,晓曼估计她食量不大。为免浪费,她拿起刀叉,开始跟满桌的法国大餐英勇奋斗。

原本就有些饿了,再加上工作的事情有了着落,再再加上这满桌子的高档菜花的都是她包里的银子,所以晓曼的胃口好极了。

看着晓曼只顾埋头大吃,乔子爱却食不下咽。她放下银质的刀叉,端起旁边的咖啡浅啜一口,用餐巾揩了嘴角,好像很随意地问道:“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冷彬吧?”

正在大快朵颐的晓曼冷不防被她一问,差点噎到。喝了口牛奶,将嘴里的东西咽下,点了点头。

见晓曼并没有要跟她讨论这个话题的意思,乔子爱微微有些愠恼,美眸闪动,又接道:“其实我跟他早就认识了。”

“……”这个问题跟她有关吗?晓曼不太感兴趣,只想赶紧吃饱饭走人,她很忙的。

乔子爱却摆出准备长谈的架式,轻轻叹口气,无限怅惘,“我们相爱过,他对我很好,是那种无微不至的好,是那种永远都没有人可以代替的好。”她的声音优美如散文朗诵,美眸盈满了泪水,哽咽道:“可惜,我辜负了他……我嫁给了邵杰!”

人总是这样的,得到的时候不知珍惜,失去了才后悔。

晓曼同情地瞥她一眼,邵杰那只色狼兼沙文猪怎么能跟冷彬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男人!

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啊,你真是丢了珍珠拣瓦砾,我都替你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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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讹人

听完了乔大美人的忏悔,晓曼也吃得差不多了。最后喝了盅牛尾汤,响亮地打了个饱嗝,她喊过侍应生结帐。

“不用,我来吧!”乔子爱连忙阻止她,娇柔如弱柳的她动起来那可是快若狡兔,抢在晓曼的前面用金卡买了单,成功让晓曼再次亏欠了她一次人情。

晓曼无奈只好随她,心想等自己找到工作,发了工资再回请她吧!

准备起身走人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很熟悉也很令她讨厌的娇嫩声音:“逸枫,我们坐那边靠窗的位置!”

“那位置有人了。”段逸枫的声音。

“她们好像很快就走了吧!等一等也可以的!”女子边说边拖着男子走过来,近前一打量才惊叫:“何晓曼,你怎么在这里?”

“这餐厅又不是你家开的,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晓曼扬眉反问。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为啥她走到哪里,这两只都阴魂不散呢?超郁闷!

段逸枫也没料到又会在这里遇到晓曼,俊脸堆满阴云,好像随时都会滴下雨。

看着眼前这两只的表情,晓曼不由怒火翻涌,本来已经吃饱饭,她都打算起身走人了,可现在就是不走了!

叫来侍应生,再点两杯蓝天,姐不喝,就坐在这里耗着。

乔子爱发觉出气氛异样,美眸瞥向兵临城下的段逸枫和方若蕊,再看看死守城池的晓曼,感到很有趣,就问道:“晓曼,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叫他们一起坐吧!”

晓曼冷笑道:“他们不是我的朋友,是仇敌,难道你看不出来他们特意跑过来准备欺负我的吗?”

段逸枫拧起剑眉,愠怒道:“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中国话,你听不懂?”晓曼知道自己应该听冷彬的话,遇到这两只最好能躲多远躲多远,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晓曼,我知道你受的打击太大,就算你做过什么事情我都从没有责怪过你,可你……真的不用这么犀利啊!”方若蕊习惯性地捂着胸口,好像随时一副就要倒下去的样子。

晓曼以前看她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还怜惜,现在只觉得她虚伪又恶心,便冷笑着问她:“你凭什么责怪我?又责怪我什么?方若蕊,你能不能别来恶心我!”

“何晓曼,你太过份了!”段逸枫忿然斥责她一声,然后转身柔声哄着方若蕊:“别跟她一般见识,更何况你身子弱又有了孩子,犯不着跟她呕气,我们去那边坐!”

“不,逸枫,我要跟晓曼解释清楚。她这么误解我,我好难过。”方若蕊推开段逸枫的大手,摇摇晃晃地朝晓曼走过来,泫然欲泣地抓她的手说:“晓曼,你听我解释。”

晓曼心叫不妙,知道这个女人又准备故技重演。只要她一沾上她,这女人纸糊的身子就会摔倒,只要方若蕊一摔倒段逸枫又会将全部罪责怪在她的头上,然后又是一顿怒吼加狠揍。

“喂,你别过来!”晓曼发现外表越柔弱的女人动作越迅捷,一句警告没完,她的手已经被方若蕊抓住。

方若蕊一招得手,就开始拼命地摇晃她,一脸悲戚地哀求道:“晓曼,求你不要再怪我,我真的没有从你身边抢走逸枫,他原本爱的就是我啊!”

“好,是我从你身边抢走了他,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吧,放手!”晓曼叫得大声,但胳膊却僵着再也不敢动。

“晓曼,你还在生我的气……”方若蕊见她没推她,有些意外,就加大摇晃的力度,这么摇下去她迟早会把自己摇倒。

“段逸枫你赶紧拉住这个疯妇,她又要陷害我!”晓曼见段逸枫紧闭着唇,黑眸深沉,也看不透什么情绪,她就只好向周围的顾客求救:“在座的父老乡亲,大家快来给我做个人证!这个女人是专门讹人的,我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她,看吧,待会儿她自己倒下可不关我的事儿!你们只需帮我说句公道话就成!”

这下子热闹了,大家都围过来,惊奇地等着观看讹人现场版真人秀。

方若蕊没料到晓曼会来这手,眼见大家都围过来,她如果再摔倒岂不是应了晓曼的话,她确实故意自己摔倒讹她?美丽的脸庞涨得通红,不好意思继续摇下去,只好讪讪地松开晓曼,泪光盈盈地扑向段逸枫。

“逸枫,晓曼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扑进他的怀抱里哽咽着哭起来,无限委屈。

“不哭,乖,”段逸枫像哄孩子般柔声细语又极尽耐心,“早跟你说过,离她远一点儿,你一片好心她全当成驴肝肺,以后不要理她!”

晓曼听得心头火起,这个段逸枫是脑残还是弱智?他竟然说方若蕊是好心?可真应了那句至理名言:恋爱中的男人都是傻子!

“谢谢你们俩的好心,我受不起!能离我远一点儿那是我的造化,求之不得!”晓曼再也受不了了,看段逸枫不停地哄那个装腔作势哭泣的女人,什么时候他有这耐性哄过她?就算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他都一副臭屁拽拽的样子,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体贴温柔。

原来他不是不懂啊,而是把他的所有体贴温柔都给了眼前这个女人了!

有什么了不起?她还不希罕呢!心碎的晓曼抓起自己的挎包,在泪水落下之前再次落荒而逃了。

*

原本很高兴的一顿法国大餐,吃到消化不良,真是令人忿懑加郁闷。

晓曼气鼓鼓地沿街走了一会儿,决定不再想这事了!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拨通了冷彬的号码。

“晓曼,”冷彬似乎早就在等着她的电话,“决定来市府了?”

来市府?晓曼问道:“你在市府吗?”

“唔,”冷彬含糊地应了声:“你过来吧,我等着你!”

28腹黑啊腹黑

搭车到市府,晓曼下了出租车,在市府大楼的台阶前站了好久。

该面对的一切迟早都要面对,爸爸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确定他是被冤枉的,晓曼心里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爸爸一世清名终于得到保全,难过的是,就算陈冤昭雪又如何?黄泉下的爸爸再也回不来了!

迈上台阶的时候,晓曼竭力不去想这些事情,努力调整情绪为待会儿的采访做准备。

采访市长可不比采访裴天楚,晓曼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冷彬很体贴,他说他在市长办公室等她,应该是为了避免她初见市长大人太紧张。

路过副市长办公室,晓曼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站在门口,她几乎有推开门进去看看的冲动。以前,她每次来这里找爸爸,推开门就能看到爸爸熟悉而忙碌的身影。

现在副市长是谁她并不知道,自从爸爸去世后,她对于市府的消息自动屏蔽,不看新闻也不打听这方面的事情。

爸爸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对于她来讲就完全没有了意义。

直到房门打开,抱着文件急匆匆出来的秘书差点跟她撞了个满怀,晓曼才意识到自己已在这里站了好久。

“小姐,你有事吗?”那位秘书奇怪地问道。

“没事。”晓曼这样说着,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往里瞅一眼。然尔就是这惊鸿一瞥令她十分意外吃惊,她看到办公桌里面坐着的人竟然是——方翰毅!

方翰毅升副市长了!晓曼脑海里炸雷滚滚,原来段逸枫早就知道内幕,所以他……抛弃了她选择了方若蕊!

难道她猜测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段逸枫真的只是因为她失去了有权的爸爸才跟她分手!

实在不愿相信这个答案,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尽管太过于残酷,她也不得不接受。

“砰!”秘书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公事化地对晓曼说:“这位小姐,副市长办公室门口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如果你没其他事情的话请离开。”

晓曼瞪了那个尽职的秘书一眼,悻悻地走开了。

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她很想将这些东西都掀翻。

走到市长办公室门口,她抬眼望去,见房门上镶嵌着一面镜子。奇怪,以前怎么没发现市长办公室门上有镜子呢?是新市长刚刚改装的吧!

她照了照自己的面容,小脸阴云密布,好像面目可憎哎!她连忙拍拍自己的脸,对着镜子绽放一个微笑,只是笑得有点傻。她又伸了伸粉舌做个鬼脸,这下子笑得自然多了。

“请进。”里面传出一声礼貌的回应。

“……”嗯?有没有搞错?她还没敲门呢。推开房门走进去,见里面的一切倒是没有变,只是市长大人……怎么只有冷彬一人坐在里面。

“过来了?到这边坐。”冷彬站起颀长的身躯,走到沙发边,亲手为她泡了茶。

晓曼打量一遍室内都没看到有其他的人影,目光盯向休息室,难不成市长大人在里面午休?

冷彬好像看出了她的猜测,直接回答道:“休息室没人!”

“呃,”晓曼狐疑地打量他两眼,呐呐地说:“你别告诉我你就是新上任的市长大人!”

“真聪明,答对了!”冷彬笑着奖励了她一记爆栗,然后递上泡好的碧螺春。

没接那杯茶,晓曼有些郁闷地凝睨着他,逗她玩就这么有趣吗?为什么男人们都乐此不彼呢!

“别这么看我,我并非有意瞒你,而是正式委任令刚下来没几天。”冷彬将茶水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温和地解释道。

她倒也不是怪他,而是……有些意外吧!印象中政府官员好像都是父亲那个年龄的大叔级人物,谁能想到冷彬这样的翩翩佳公子居然是市长呢!

“冷二少,你实在是——令人出乎意料!”晓曼歪着脑袋,瞧他一眼,笑道:“你应该是全中国最年轻最帅的市长了!”

“承蒙夸奖,荣幸荣幸!”冷彬见她恢复了素日的俏皮,这才放下心。

晓曼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当市长呢?”

“我也没办法,是老爷子将我发配到这里来的。”冷彬俊容浮起一丝无奈。

“发配到A市当市长?”晓曼直吸凉气,“这世上倒有数不清的人盼着被发配了!”

冷彬望着她,提醒道:“做好准备采访我了?新官上任,你可得把我写得好一点儿!”

“没问题!”提起采访的事情,晓曼精神一振,总算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了!能获得A市新上任市长的独家资料,更不可多得的是这位新市长年轻英俊,绝代风华,综合以上指数,采访效果肯定比裴天楚和邵杰两只猪加起来都要轰动。

当然她只是随意打个比方,并没有要将冷美男跟那两只猪相提并论的意思。

拿出录音笔,晓曼又想到一件事情,便问道:“我站在门外没有敲门,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冷市长随手往门口一指,说:“门上有玻璃!”

这一看,晓曼顿时囧了。原来门上镶嵌的镜子,外面看是镜子,可在里面看就是玻璃。

呆了呆,她转回头望着冷美男问道:“这点子是不是你想出来的?”

这家伙看不出来还是闷骚型,这样整人的鬼点子也能想得出来。试问,谁来见新上任的市长大人不会紧张?在开门之前发现门上有块镜子,都会下意识地朝着镜子演练下表情,待到一切准备就绪,以最满意的表情打开房门见到市长,还沾沾自喜,而等回过头的时候,估计就跟她一样,囧得恨不得出门去跳江了。

“我想看到他们找开房门前的表情,那才是他们最真实的脸。”冷美男好像还理直气壮,但……他究竟要置那些在镜子前摆弄半天表情的下属于何种难堪境地啊?岂不是很长时间都要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冷美男呀冷美男,腹黑啊腹黑!

29白玫瑰,红玫瑰

晓曼详细采访了冷彬一些政治上的见解看法和一些个人家庭问题,冷彬都给予了耐心细致的回答。

对于这份采访结果,晓曼真的很满意。这样年轻有为的市长又如此谦和随意,实在不可多得。虽然有的时候腹黑了些,不过总体来讲他还是个不错的人。

好吧,她就是看到冷彬太谦和了些,于是便得寸进尺地提出采访他的私人感情问题。

“冷市长,在采访的尾声,我可不可以冒昧地问一下有关您感情上面的问题?”晓曼笑容可掬地问道。

假如他不肯说她也不勉强,反正这份采访资料已经到手。当然,假如他肯透露一点儿内幕,那么这次的采访将会锦上添花。

冷彬似乎犹豫了一下,或者说是考虑了一下,他抬首坦然面对晓曼的提问,答道:“可以。”

晓曼一阵激动,真想给他一个拥抱,稳稳神,便问:“你现在的婚姻状况怎么样?”

“未婚,单身。”冷彬凤目闪过一抹异样,似有意若无意地瞥向她的俏脸。

而晓曼的注意力都在他说的话内容里,便笑着说:“哇噻,冷市长一定是A市最具价值的骨灰级单身钻石王老五!”

冷彬轻笑,无铸俊容瞬间秒杀所有女子,晓曼也包括在内。

跟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美男单独相处的确需要足够的定力,晓曼近水楼台先得月,免费欣赏养眼的男色,居然还没忘了自己的采访。

“那可以再冒昧问一下,冷市长恋爱过吗?如果有的话,你爱过几个女孩?”晓曼对冷彬和乔子爱之间的感情有些好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原缘才令乔子爱放弃了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而去选择嫁给邵杰那只色狼兼沙文猪。

“我一共爱过……两个女孩,一个在我年少的时候,那个女孩算是我的玩伴吧;另一个是我的学妹,我留学英国的时候跟她认识的。”

“唔,”晓曼挑了挑秀眉,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受段逸枫所害,她开始有点愤青的征兆,尤其最鄙视可以同时爱两个女人的男人。在她心目中最好的男人应该起码感情要专一点嘛!“这么说,冷市长曾爱过两朵玫瑰花,一朵白玫瑰,一朵红玫瑰。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何你没有娶她们中任何一个人呢?要知道冷市长已经是而立之年,男人这个年龄一般应该考虑婚姻和组建家庭的问题了吧!或者说,冷市长太忙于拼搏事业,暂时没有考虑结婚的问题?假如你考虑这个问题,会不会把这两朵玫瑰列为妻子人选?”

这些问题都有点犀利,冷彬瞧晓曼一眼,看到她清眸中流露的鄙视,他倒不由笑了。这个丫头还跟以前一样,心里藏不住事情。沉吟了一会儿,他慢慢回答道:“少年时的玩伴已经爱上了别人,热恋过的学妹也嫁给了别人,所以这两朵玫瑰都不会属于我!”

呃,这位冷市长真够倒霉的。都说女人太漂亮会被挑剩下,看来男人太好看也会被甩掉。也许女子跟这么优秀出色的男子在一起心里缺乏安全感吧,所以乔子爱才抛弃冷彬嫁给了邵杰。

气氛一时有些冷场,沉默了一会儿晓曼才笑着劝他:“冷市长也不必遗憾难过,就因为失去了,所以她们对你来说永远都是美丽芬芳的玫瑰花,摇曳在你的记忆里再不褪色,她们应该也很欣慰没有变成你衣服上的饭黏子和墙上的坟子血。一个永远是你床前的明月光,一个永远是你心口的朱砂痣,冷市长会带着对她们的爱牵着你妻子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于是,她们将成为你桥前的风景,你将成为你妻子窗前的风景,你装饰了你妻子的视线,她们装饰了你的梦。”

*

凭着一篇《冷市长答记者问》,晓曼成功胜任了《名流》杂志社的记者工作。

戚主编对她的表现很满意,便在卓副编的建议下,为晓曼安排了单独的工作室,还派给她一个名叫燕妮的助手。

不止如此,社里另外决定免费培训晓曼考取正式记者证,当然这是后话,毕竟刚到社里工作,以后的路还很长。

总之,晓曼的工作和生活问题一并解决了,她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这可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

当然,晓曼没忘记这一切都是谁带给她的。

其实,自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跟冷彬联系过,而冷彬也再没给她打过电话。

好吧,她承认自己当时愤青了些,可也没有说太过份的话嘛!只是很替他未来的妻子不值。试想,挽着这样一个男人走进结婚的殿堂,只是挽着一具躯壳而已,他的心里藏着不止一朵玫瑰,他的妻子注定不会幸福。

可,这关她什么事啊!

晓曼抓抓脑袋,思前想后,决定主动给冷彬打个电话,起码应该向他道声谢,是他让她得到杂志社的工作,帮了她的大忙。

提起电话,却又有点不好意思,说不清什么原因,只是有些窘迫。想了想,放下话机,用自己的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冷市长,谢谢你啊!我的工作落实了,改天请你吃饭。”

出乎意料,他竟然很快就回复了短信:“不客气。”

就这么简洁的三个字,真让人摸不清头脑。好吧,她承认冷美男深沉起来还真让猜不透,她惴惴地,思忖半晌才小心地遣词造句:“那天的事情不好意思,我言辞犀利了些,冷市长不会怪我吧?”

“没关系,失恋的女人难免偏激些,我理解。”他很快又回复过来。

“……”她盯着手机屏幕,俏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最后恼羞成怒。

什么人嘛,小气吧啦!不就讥讽了他几句,他也犯不着当场揭她的疮疤。

30乱发小广告

奶奶寿辰这天,中午时分,一家人聚到华西苑的老宅。

华西苑住着的都是有资历的老干部,跟奶奶家毗邻而居的就是冷令辉司令员家,也就是冷彬的爷爷。

其实,司令员是晓曼爷爷对他的尊称。革命时期,晓曼的爷爷曾是冷令辉司令的副官,两位老人有着深厚的友谊。后来,晓曼的爷爷退伍,而冷令辉却调往北京担任军委副主席。

只是爷爷习惯叫冷令辉司令,家里人便沿袭了这个称呼。

华西苑有着晓曼最温馨的童年回忆,她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自从爷爷去世后,晓曼便搬回了家里,偶尔才来看望奶奶。

熟悉的草坪,漂亮的喷泉和雕塑,当初这里是晓曼和小伙伴们玩耍的乐园。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外表看来宏伟大气,里面装饰布置也很精致。

奶奶一直由佣人和警卫员在照顾,幸而老人身体还算硬朗,起码生活可以自理。

中午,厨房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摆满了整张桌子。何老太太坐在首位上,乐呵呵地看着后辈们围绕着她。

晓曼和何络络一左一右坐在老人的身边,跟她说些家长里短的话。

今天除了何家人来庆祝***寿辰,另外还多了个外人,就是何络络的男朋友郭陆。

当何络络用骄傲的语气将郭陆介绍给大家的时候,晓曼被雷了一下,郭陆,听起怎么像锅炉!

郭公子是某局长的儿子,留洋海归派,现在有了自己的上市公司,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更难得的是,浓眉大眼,相貌还算周正。

何络络挽着自己的准男友,对奶奶介绍着,眼睛却不时地瞥向晓曼以示炫耀:“奶奶,郭陆很年轻哦,他已经是公司的总裁了!虽然不如晓曼的前男友有本事,可他对我是真心的好,不会为了别的女人伤我的心!”

晓曼一阵郁闷,就不明白何络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得意必须要用她的失意来衬托吗?她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当下拉下脸,对堂妹说:“男人都是善变的动物,你刚跟锅炉交往了几天,就可以断言他将来不会为了别的女人伤你的心?”

“呶,我就是这么肯定!”何络络挑了挑细眉,转头问郭陆,“你说这辈子是不是只爱我一个?”

“当然!”郭陆笑着答道,他望向晓曼,这位被传得沸沸扬扬却一直没显露真面目的前副市长的千金,居然这么年轻漂亮,呆了呆,赞道:“你们何家姊妹都很漂亮,也很有气质,我要是段逸枫就绝不会抛弃你!”

何络络开始听得还挺高兴,可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味,最后一句话,怎么听起来倒像对晓曼说的?

她素来不服气堂姐,逮到这样的好机会可以显示自己的成功和魅力,当然不会被堂姐抢去风头。沉下脸,狠狠掐了郭陆一把,命令道:“别说些没用的废话,快把给***礼物拿出来!”

郭陆连忙拿出准备好的齐白石的虾戏图,当众展开再送到何老太太的面前。

佣人拿来了老花镜,何老太太戴上后仔细鉴赏了一会儿,老脸露出笑容:“是齐佬的真迹!”

赵海莲得意冲着张兰说:“你们娘俩准备了什么礼物,快拿出来吧!”

何老太太连忙说:“我早就对晓曼妈说了,只要晓曼能漂漂亮亮精精神神地站到我面前就行,其他什么我都不要!”

张兰笑着对何老太太说:“妈,我知道您不希罕我们的东西,不过做子孙儿女的总要在这个日子略尽孝心。晓曼给你买了条围巾,我看着不错,你系系看,喜欢不?”

晓曼走上前,拿出那条爱马仕丝巾,亲手给老太太系上。打量一番,开心地一拍小手,说:“奶奶,你系这个真好看!”

佣人拿来了镜子,何老太太往镜子里一觑,咂着嘴巴高兴地笑起来:“不错啊,很贵吧?”

“不贵,就三千多块,不到晓曼半个月的工资!”张兰见老太太高兴,就趁机说:“妈,告诉你个好消息,晓曼找了份记者的工作,每个月有七千多块呢!还是自己赚钱花比较踏实,我现在就指望她了!您老也不必再成天为我们孤儿寡女担心,晓曼她很出息!”

“出息就好!”何老太太更高兴了,伸出干瘪的手爱怜地摸了摸晓曼的脸颊,心疼地说:“最近瘦了!”

“奶奶,我瘦一点更漂亮,你说是不是?”晓曼俏皮地冲老太太做个鬼脸。

赵海莲在旁边冷笑:“一个月七千块很多吗?女人做的好终归不如嫁得好!郭陆,你说说你公司里的员工都有多少工资福利,如果比晓曼的工资高,就让她去你公司上班吧!”

何家旺悄悄拽了妻子一把,提醒她别这么好强,却反而被她一把甩开。

听赵海莲问起公司的事情,郭陆顿时来了精神,他望向晓曼,冲她挺了挺胸脯,神气地说:“我公司里的员工月薪全部过万,你跳槽来我公司做吧!”

何络络顿时急了,凭着女子的直觉,她当然看出郭陆对晓曼频频示好代表什么意思。她又嫉妒又恼火,真不明白一个刚被段逸枫抛弃的女人有什么魅力,能引起郭陆的兴趣,就冷哼一声,用尖酸的语气提醒道:“郭陆,你不知道,堂姐自从跟段逸枫分手后就对年轻的公司总裁有了成见,她不会去你公司的!”

她知道晓曼性格要强又骄傲,应该不会拉下脸进郭陆的公司,但为防万一她还是把话挑明了,怕晓曼真的开口答应,那她岂不是整天提心吊胆,怕自己好不容易吊到的金龟婿被晓曼抢走。

没想到晓曼却似乎对郭陆的公司很感兴趣,她没理睬何络络的话,而是饶有兴趣地问郭陆:“郭总裁在国外待了那么久,归国后开公司做生意,有没有感觉国内跟国外的差距?”

“当然有,”郭陆听晓曼说这些话,还以为她有崇外思想,就摇头晃脑地说:“外国公众素质高,不像中国人乱扔垃圾,乱贴小广告,乱发小广告……总之一句话,国人综合素质水平差!”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表情各异,何络络一家有些尴尬,张兰有些好笑,佣人脸色有些鄙夷,何老太太则微微有些愠怒,觑着这个自视甚高的年轻人,说:“孩子,别忘了你也是中国人,老外的素质再高你怎么不留在外国?中国人素质再差也养大了你,这么多年的书供你念下来,你就悟到了国人综合素质水平差?”

见老太太脸上有恼色,郭陆这才省到只顾显摆自己的标新立异,却忘了眼前这个古板的老太太是个守旧派代表,万万容不得有人在她面前抬高外国人损毁中国人。

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老太太疾言厉色的质问,好在旁边的晓曼帮他解了围:“郭总裁,你的最大成就不是你的公司吗?快给大家介绍下你的公司,让大家好充分全面地认识一下!”

一句话提醒了窘迫的郭陆,他连忙取过自己的包,从里面取出一叠公司的宣传页,分发给大家,微微自得地说:“公司的规模和注册基金,上面都有详细介绍,大家看看吧!”

可是,他发现大家看他的眼光好像更奇怪了。就在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听到旁边传来晓曼冷嗖嗖的声音:“郭总裁,看来你在国外待多少年也是白搭,照样改不掉国人的陋习——喜欢乱发小广告!”

31-40

31第一名流

一片哄笑声里,郭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何家旺赶紧寻了工作忙的借口走人了,作为市政厅的厅长,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赵海莲脸上一红一白,尴尬又无趣。何络络则直接恼羞成怒,她拍案而起,指着晓曼喊道:“你不就是嫉妒我找了个成功出色的男人吗?嫉妒我你可以明说,为什么要出他的丑?”

“这样成功又出色的精品海龟配你正好一对儿,我干嘛嫉妒?你要不先找碴羞辱我,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情!我警告你何络络,别急着落井下石,小心闪了你的腰!”晓曼最痛恨落井下石的人,而她这位堂妹和她的二婶偏偏就是这种人。忍气吞声只会让她们得寸进尽,给她们一点儿小小的教训,以后才能收敛点。

“你……”何络络气得直咬牙,可是因为理亏,又反驳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

见两个孙女儿掐起来了,何老太太连忙打圆场,苍老又威严的嗓音响起来:“都别吵了!两个丫头也都不小了,应该明白家不和外人欺的道理。有本事去外面施,别属耗子的,扛枪窝里横!”

这句话说得有点重,赵海莲脸上也搁不住了,就酸溜溜地道:“哟,妈,你这话说的,谁是耗子?谁窝里横了?”

“我说你了吗?”何老太太瞥她一眼,不怒自威。

赵海莲便悻悻地不吱声了,可心里非常不满。在何家,何老太太拥有最高的地位,作为老红军遗孀,不但拥有国家给予的一切荣誉和福利,而且拥有华西苑这幢价值上千万的四合院。

何老太太的生活根本无需他们这些子女操心,而且两个儿子的官途也得她跟中央那些老首长们的交情所益,此次何家兴落马,中央决定重新审查此案,就是老太太给冷令辉打电话,冷令辉才让孙子冷彬给出头办理。

对于这位拥有政治铁腕,慈详又威严的精明老太太,何家人对她都很敬畏,赵海莲也不敢轻易得罪。

那个窘得恨不得钻地洞的郭陆总算缓过一口气,他重新审视晓曼,发现这个女孩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以为她遭人抛弃,此时一定悲伤无助又空虚,他稍稍对她暗示一点儿,她就会饥不择食地扑进他的怀里。

这女孩长得太漂亮,他一时起了色心,没想到勾引她不成,倒把自己搭进去做了整屋人的笑料。

心有余悸地打量她一眼,可还是很不服气,便冷笑道:“何小姐口才真不错,可惜,男人都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难怪段逸枫抛弃你爱上了别的女人!他爱的那个女人不见得比你漂亮,不过绝对比你温柔有情趣!”

这种挑衅的话一出口,氛围顿时变得更僵冷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可惜众人都食不知味儿。

晓曼大怒,原想看在***份上放这厮一码,没想到他竟然死不悔改,不但还来继续挑衅她,而且还提起段逸枫,这是她心底最大的伤痛,偏偏这些人渣个个以为可以拿这事当成伤害她的法宝,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哦,难怪郭总裁喜欢络络,原来跟段逸枫一样,不喜欢聪明女孩就喜欢笨女孩!”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何络络气得半死,“何晓曼,你不要总是误导郭陆!”

“我没有误导他啊,这些话都是他自己说的!”反正这顿饭是没胃口吃下去了,晓曼决定再逗这位海龟玩玩。她望向郭陆,后者本能地一缩身子,目光警惕。她见他紧张的样子,便温良无害地微笑着问道:“郭总裁,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公司里的员工全部月薪过关?”

郭陆心一紧,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啊。”

“噢!”晓曼使劲一拍大腿,吓得郭陆心惊肉跳,却见她对他伸出手,貌似激动地说:“恭喜郭总,你太厉害了!”云山雾罩地跟她握了手,郭陆听她冷嗖嗖地接道:“作为A市第一家员工月薪全部过万的私企,你一定可以荣登《名流》的头版风云人物!我为你写篇专访,到时候准会把什么邵杰、裴天楚、段逸枫之流统统比下去,你郭陆就是A市第一名流!”

“……”这帽子戴得很高,可A市第一名流?他郭陆担得起吗?这篇专访一刊出来,他郭陆岂不是捅了大马蜂窝?连华凰和帝都这样的国际财团都不敢夸口说自己的员工全部月薪过万,他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岂不是笑掉业内人的大牙?

原想说工资待遇说得高一些,可以诱惑她跳槽进他的公司,其实他也想给她过万的薪水,当然前提是她得满足他龌龊的企图。没想到晓曼如此精明,压根就不上当,还揪着这事不放,说什么要给他做专访,他能不冷汗直冒吗?

见郭陆大气不敢喘,一张脸青白交错,晓曼又觉得无趣起来。这人也太逊了,有本事夸下海口,现在又没本事打圆场,智商口才魄力全部都没有,真奇怪这样的人开公司也能赚钱吗?强烈鄙视。此人果然是海龟精品,何络络真挖到宝了!

“何晓曼,你不要得理不饶人!”何络络见郭陆额头冒汗,知道他吓得不轻,又生气又恼恨,不明白同样是商界精英,为何郭陆就没有段逸枫的魄力和胆识。

“咦?”晓曼很奇怪的样子,问道:“我采访陆总裁是为他也为他的公司做宣传呢,总比让他亲自发小广告效果要好得多吧!”

“……”郭陆的脸色已经由青转紫了,好像重度窒息,快要喘不上气来。

正在尴尬的时候,有佣人走过来对何老太太说:“老太太,冷少爷过来给您贺寿了!”

32嫌疑人

“冷少爷?”何老太太微微一怔,不过随即省悟过来,喜出望外地道:“是冷司令员的孙儿吗?”

“是啊!”佣人笑着回答道。

“那快让他进来吧!”因为是老军人遗孀,国家为她配了警卫,一般陌生人来访,都需要先进来通报。

晓曼有些意外,没想到今天冷彬会过来,难道他也知道今天是***寿辰?

冷彬提着礼物走进来,所有人都站起身,何老太太欣喜地说:“有劳冷少爷亲自来看我老太婆,快请坐吧!”

问候了老太太的身体近况,寒喧了几句,冷彬呈上自己带来的礼物,是一幅石涛画的古松,遒劲有力,极有风骨。他微笑着说:“祝愿老太太寿比南山不老松,身体永远健朗!”

满屋子都是吸气声,稍有书画常识的人都清楚一幅石涛的真迹最低价值是多少。相形之下,郭陆带来的那幅齐白石的虾戏图就显得廉价不堪。

谁都知道,齐白石市侩重利,谁给钱就给谁画虾,所以他的虾图并不值钱,真正的书画比拼,齐白石的虾图根本难登大雅之堂。

何老太太乐呵呵地说:“冷少爷百忙中能过来都折杀老太婆了,还送如此贵重的礼物,怎么受得住?”

“这也是爷爷的意思,他老人家原想亲自过来看看,只因太忙实在抽不开身。我也是听他说您老喜欢字画,就拍下了这幅古松图。”冷彬说着话已经坐下,而且就坐在晓曼的身边。

晓曼考虑要不要跟他打声招呼,毕竟欠他的人情不少,虽然上次闹了点小小的不愉快,但如果见到他不吭声她倒好像有点小家子气了。犹豫了一下,她主动开口问候道:“冷少最近很忙吗?”

“还好。”冷彬回首对她礼貌性的一笑,却有些疏淡。

切,小气,还在记她的仇呢!

“冷少,晓曼的工作多亏了你,她时常私下里冲我念唠,说方便的时候怎么也要请你吃顿饭。只是冷少太忙了,现在又升任市长,想请你吃饭又怕浪费你的宝贵时间。晓曼这丫头脸皮薄,开不了口,今天我开口替她邀请冷二少爷,有时间赏个脸怎么样?如果不嫌弃去我们家里吃也可以!”张兰见冷彬有意无意地坐在晓曼的身边,心里先暗喜起来,便抓住这个机会向冷彬抛出邀请。

不等冷彬开口回答,一边的赵海莲打断道:“大嫂啊,人家冷少爷刚刚升任市长,饭局都多得推不开,今天中午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百忙中抽身过来。一起吃过饭就是了!以后有时间,络络的爸可以单独请他,两人都是政府官员,也有共同话题。”说到这里,她推了旁边的郭陆一把,提醒道:“小郭,快跟冷二少爷认识一下,他现在是A市的市长!”

郭陆惊讶地看着冷彬,心里不由很嫉妒这个天之矫子,可表面上还是巴结道:“认识冷市长真高兴,我叫郭陆,是络络的男朋友!”

“你好。”冷彬礼貌却疏淡地对他点点头。

晓曼不由感觉好笑,别看这冷美男随和温淡,可他要对某个人反感,准会用最礼貌的方式拒人于千里之外。

互相都做了介绍,大家继续吃饭。没想到冷彬却对张兰说:“刚才张阿姨的话被打断,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我想说工作虽然忙,不过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如果不麻烦,改天我想登门品尝你的厨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尤其是张兰,原以为被赵海莲一搅和,没戏了,没想到冷彬竟然答应了她的邀请。激动地连声说:“好啊,冷少肯赏脸,我们家可是篷筚生辉了!”

赵海莲见冷彬竟然答应去晓曼家吃饭,又气忿又嫉妒,看着张兰欣喜的笑脸,在心里悻悻地腹诽道:“有什么可得意的?人家不就答应去你家吃顿饭吗?还真以为成你的女婿了?”

*

吃过饭,晓曼想出去转悠一会儿,冷彬也跟着出来,倒像两人相约一起出去散步。屋里的人见他们一前一后出去了,不由都低声谈论起来。

老太太听着张兰跟她说起晓曼跟冷彬这些天的情况进展,脸上满是期望的笑容,叹道:“冷司令的小孙儿很有教养,又生得这么好人材,假如晓曼能跟他做成姻缘,那是我们何家的福气了!”

*

晓曼没跟冷彬说话,闷闷地径直走到喷泉前,坐在池沿上,伸手撩着清澈的水流,想起了一些旧事。

冷彬仍然站着,他仿佛永远西装笔挺,不染纤尘。看着沉默的晓曼,他凝视着她问道:“在想什么?”

晓曼抬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儿,嫣然一笑:“在想小时候的事情!”

冷彬也笑,狭长的凤眸墨瞳流光溢彩,淡粉如花瓣的薄唇也挽起动人的弯弧,好听的嗓音柔暖如暮春的风儿,撩得人心底发痒:“跟我一样!”

跟他一样?他想事情跟她一样吗?晓曼微微失神。

是的,他们曾经在这里相识,一起度过了一段快乐无忧的时光。这段孩子间的友谊,开始得懵懵懂懂结束得莫名其妙。

“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有些纠结压在心底太久,便成为陈年的死结。今天,说不清什么原因,晓曼突然想将这个结解开。“那天傍晚,你明明说过以后还会给我折许许多多的船,可你……”为什么不告而别?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他明白的。

“我奶奶去世了,我只能连夜跟随家人乘飞机赶回北京!料理完***后事,爷爷安排我在北京读大学。”对于那段突然间的分离,这个解释他埋藏了十三年之久。开始时是因为没机会,后来,他认为已经没有必要。

“可是,后来你回到华西苑,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那时的晓曼已经十一岁,两人分别一年后终于见面,记忆中温柔的冷哥哥突然变得好冷漠,好像已完全忘记她是谁。

冷彬淡淡地看她一眼,淡淡地道:“你身边已经有了段逸枫,我认识你还是不认识好像都不重要了!”

“……”晓曼怔住,她没料到令她纠结那么久的疑问,竟然是这样的答案。就因为她的身边有了段逸枫,他便再不肯跟她讲话。既使擦肩而过,他也目不斜视,明明不是陌生人,他却看起来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这就是冷彬,他要想跟你保持距离,你就永远被他拒之千里之外。

记得,当初她曾为冷彬的漠然伤心哭泣过,不过很快就将这事抛诸到脑后。毕竟只是个玩伴而已,他不理睬她,她也懒得去追着他询问缘由。有时候,很多事情不需理由,分开只是因为缘尽。

更何况,那时她的身边已经有段逸枫代替他的位置。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她垂首看喷泉,他俯首看她。

良久,冷彬打破了沉默,他再开口说出的话却令晓曼如遭雷殛。“何叔叔的案子又有进展,已经初步锁定诬陷他的嫌疑人,你猜这人是谁?”

33复仇

晓曼一震,她噌地站起身,嘶声问道:“到底是谁?是谁陷害我爸爸?”

看着她激忿的样子,冷彬微抿薄唇,慢慢地道:“还没有确定下来,只是他最有作案嫌疑而已!他是A市现任副市长方翰毅!”

方—翰—毅!晓曼瞪大眼眸,不可置信。有几秒钟,她的头脑呈现一片空白,然后就是万马奔踏般的嘈杂,纷乱无绪。

“他嫌疑最大是因为你爸爸离任后,他才是最佳继任人选。目前看,也只是初步怀疑,案子有些扑朔,正在继续往下察。”为了彻查此案,冷彬动用关系,从中央专门派来了侦察组,组员都是经验丰富的资深侦察兵,通过蛛丝马迹,一点点地抽丝剥茧,将这桩复杂的案慢慢还原真相。

晓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案子向上申报了吗?”

“已经申报上去,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还没有权利收押逮捕他。方翰毅已经去警察局接受了初步审讯录供,但并没有审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晓曼沉默了一会儿,咬紧银牙狠狠地说:“的确数他嫌疑最大!如果他真是谋害我爸爸的凶手,我一定会杀了他!”

*

“逸枫,我爸刚刚当上副市长就被人怀疑陷害晓曼的爸爸,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方若蕊抓着段逸枫的胳膊,美眸含满委屈的泪水,柔弱而又无助的样子。

“没事,不过是些小人嫉妒他罢了!”段逸枫轻轻拍她的玉手,安慰道:“方叔叔为官清廉,身正影直,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方若蕊破泣为笑,亲昵地抱住他的健腰,用羞涩的语气将话题转移向另一个方向:“逸枫,我们都有孩子了,什么时候结婚啊?我的肚子可等不起太长时间。”

段逸枫想了想,笑着说:“周末有个决斗之约,起码得过了这周再研究具体时间!”

“那我们要不要先举行一个订婚仪式?”方若蕊试探着问道。

“好,听你的!”段逸枫宠溺地点了点她的朱唇,“我们先订婚!”

两人正谈得高兴,突然段逸枫的手机振动起来,他瞥了眼屏幕,见上面显示的是晓曼的号码。

方若蕊怯怯地问道:“逸枫,是晓曼打来的,她是不是兴师问罪来了?”

“我来接。”段逸枫从她手里接过手机,摁了通话键,就听到晓曼火药味十足的劈头质问:“方翰毅诬陷我爸爸,这事情你知不知情?”

段逸枫蹙起剑眉,斥道:“没有证据你不要别乱说!”

“这么说你是知道这事了!”晓曼愤怒了,嘶声喝问:“段逸枫,你说你在哪里?我要立刻见你!”

“我现在不想见你,等你冷静下来再给我打电话!”段逸枫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逸枫,”方若蕊一直没有松开他的健腰,怯怯地问道:“这下子晓曼更误会我们了,我想亲自去找她解释的,但她每次见到我都那么凶,我好怕她……”

“乖,”他沉稳了一下情绪,伸手抚上她苍白的娇颜,安慰道:“不关你的事,你那么善良,总怕伤害她,可每次她都毫不客气地伤害你!以后见了她不必再跟她解释什么,我没有亏欠她,你更没有!”

*

工作是半分都安不下心,晓曼几乎要气疯了。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就会疯狂生长,方翰毅最具备陷害她爸爸的嫌疑,可他现在仍然稳稳地坐着他的副市长位子,只因为没有充足的证据!

更让她气忿的是段逸枫的态度,他竟然还是这么蛮横,半分都没有跟她解释安慰的意思,尤其他不等她说完话就毫不客气地挂掉了她的电话。

她气哭了,伏案哭了好久。助手燕妮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吓了一跳,过来问她怎么啦。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说自己想清静一会儿。

燕妮为她泡了杯碧螺春,然后就轻轻地掩上办公室的房门出去了。

晓曼一个呆了好久。她想了许多事情,有关于爸爸的也有关于她自己的。她的性格太像爸爸,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心机,就连被身边最亲密人的卖掉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方翰毅原是爸爸的老下属,平时交情很不错,跟她家也时常走动。就因为如此,她跟方若蕊才成了好朋友。谁能想到,这父女俩都是典型的笑面藏刀,一个不动声色地撬走了她的男友,一个更狠,为权位直接置她爸爸于死地。

晓曼简直想去杀了方翰毅,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她要不做点什么,怎么能波澜不惊坐等不等何年何月才能出来的侦察结果?

*

“段逸枫,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初因为有我爸爸的提携才帮你做大了段氏的生意!现在你看我爸去世了,就跟方翰毅的女儿好上了!我恨你!更恨方翰毅!我要杀了他,为我爸报仇!”

晓曼给段逸枫发去了这段短信,然后站在路边打车去了市府。没过一会儿,她就收到段逸枫打来的电话,她知道他想对她说什么,现在她什么话都不想听,直接将手机关机。

以复仇女神之势,她满脸凶煞之色地赶到了市府大楼。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快步登上台阶,走进大楼,乘电梯轻车熟路地走向副市长办公室。

双眼喷火地望着眼前的房门,她刚想推门进去找方翰毅算帐,突然,一双有力的臂膀很及时地从她的背后紧紧地圈住了她。

34喜贴

晓曼冷不防被抱了个正着,她跌进了身后的怀抱里,一股似曾相识的清新芬芳涌进她的鼻孔。

呆了呆,原来不是段逸枫。晓曼有些失望地挣开那人的怀抱,回过身,懊恼地瞪着男子,问道:“你干嘛?”

“晓曼,你太冲动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一定会还何叔叔清名?你现在跑来,就算杀了他又能怎样?难道何叔叔能复活吗?难道你不需要给他偿命吗?”冷彬眉头紧蹙,淡漠的俊颜上是难得一见的嗔怒。

“谁告诉你我要杀他?”晓曼简直不敢相信段逸枫竟然会给冷彬打电话,这个男人……实在是极品!让她想不骂他两句都困难:“段逸枫这个神经病,他满嘴胡说八道你也信?我脑残啊跑来杀方翰毅!取他的性命搭上我自己的性命,这样得不偿失的傻事我会做吗?”

冷彬抿了抿薄唇,觑她一眼,说:“难说,有时候你的脑子就会莫名其妙地短路。”

“……”晓曼白他一眼,懒得跟他争论,回身想再次去推那扇门。

再次抓住她,冷彬干脆将她从副市长办公室门前拖走,一路半拉半抱地将她弄进了自己的市长办公室。

“你干什么!”晓曼要气死了,她狠狠地捶打着冷彬,让他放开她,见他丝毫都不理睬,便哽咽问道:“难道你也这么紧张方翰毅的性命?”

“又说傻话!”冷彬将她按倒在沙发里,抢过她的大挎包,扯开拉链,边翻边说:“我紧张他干什么?我是怕你做出傻事!带着凶器闯副市长办公室,你以为这罪名是闹着玩的?你想做牢吗?”

晓曼便不吭声了,突然,心底冒出一个想法:段逸枫不顾矜持给冷彬打电话让他阻拦她,是不是也是怕她闯祸呢?

这个想法一浮上来,她就暗骂自己:何晓曼啊何晓曼,你为什么至今还不思悔改?竟然还对段逸枫抱有幻想,真是记吃不记打!

将大挎包仔仔细细地翻了个底朝天,里面什么杂物都有,就是没发现有伤害性的凶器。冷彬缓缓吐出一口气,便睨着她问道:“干嘛吓唬段逸枫?想借这个机会逼他出来见你?”

晓曼被他一语戳成要害,不禁跳起来,连口否认:“不是!”

冷彬双臂抱在胸前,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目。

“我……”晓曼犹豫着说,“我只是想……想当面问他到底知不知道方翰毅陷害我爸爸的事情!”

“有用吗?你明知道他会一推三不知!”冷彬真无语了。见她垂眸流泪,便不忍说重了,轻叹道:“你再这么闹下去不会有任何意义,他根本不爱你!”

“……”这点她知道,用不着他来提醒她嘛!晓曼生气了,揩一把泪水,抓起自己的挎包准备走人。

“我送你吧!”冷彬抄起车钥匙。

“不用!”晓曼**地掷下一句话:“冷市长请放心,我虽然受了点刺激,但脑子没问题,不会危害社会公共安全!”

*

走出市府大楼,晓曼心情糟透了,在看到那辆停在台阶旁边的银灰色迈巴赫时,本就阴郁的心情更雪上加霜。

车窗玻璃半落,她看到车里坐着那形影不离的两只。方若蕊用看怪兽般的目光看着她,半晌才抽气感叹:“晓曼,你太可怕了!”

晓曼瞪她一眼,没理她。

车门开阖,走下来的是段逸枫。健硕高大的矫躯倚在车门上,冰冷的目光凝睇着沉默的晓曼,半晌才冷笑问道:“闹够了?”

一口气嗝在胸臆,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只幕闹剧不是吗?就连她想单独见他一面,想单独跟他说几句话都是奢望,他根本就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你不是恨我吗?不是恨方翰毅吗?你不是要杀了他吗?发那么毒的狠,现在怎么就这么灰溜溜地出来了?”段逸枫的语气比他的神色更冷佞,“何晓曼,下次等你做完了再嚷出来也不晚!”

晓曼咬紧唇,她告诉自己,不在要乎不要难过,可是心还是不可控制地刺痛着,刺痛着……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不是为了引我出来?”段逸枫迈前一步,见晓曼瑟缩着退后一步,阴鸷的俊脸多了丝讥讽,嘲弄道:“我过来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还不快点儿?”

晓曼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他,心里与其说愤怒不如说是悲伤。清眸笼起不争气的雾色,她再退后一步,可还是被男子高大的健躯如影随形地包围了。

“你躲什么?”男子凉薄的气息袭来,冷幽幽的语声响在她的耳际:“你说想杀方翰毅,其实你真正想杀的是我吧!”

她再退后一步,不小心触碰到后面的台阶,踉跄一下,差点跌倒。

冷眼看着她狼狈地平稳住身子,他这才动作优雅地从西装里面抽出一张精致的喜贴在她面前晃了晃,用淡漠的语调说:“五月八号,是我跟若蕊订婚的日子,欢迎你去喝喜酒!”

好不容易稳住的娇躯再次摇晃起来,看着这张红得刺眼的喜贴,她胸口好像狠狠挨了一刀,尖锐的疼痛让她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敢对视他无情的目光,怕自己不小心控制不住心碎的泪水。只能死死盯着他胸前的一粒扣子,好像老僧入定般,不言不语也不动。

看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和不停颤抖的娇躯,他冷漠的俊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惜,缓缓俯下高大的身躯,慢条斯理地扯开她挎包的拉链,将这张喜贴塞了进去,再帮她拉好包。做完这一切,他拍拍手,弹弹笔挺的西装,好像怕弄上什么脏东西,然后漠然转身。

她像傻子一样看着他头也不回地上车,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发动开车,车子驶动的时候,她看到坐在车窗边的方若蕊红唇扬起,露出胜利的得意之笑。

35宝马王子

那张喜柬被晓曼丢进了垃圾箱,她都没敢仔细看,依稀仿佛记得上面镶嵌着段逸枫和方若蕊的婚妙照。她像捏着烫手的山芋般将它投进垃圾筒,转身落荒而逃的时候,让路人几乎以为后面有只吃人的怪兽在追赶她。

接下来的两天晓曼恹恹的,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更糟糕的是,不是哪位八婆从她的名字联想到了她的身份。

进进出出时,社里的同事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她,甚至有的还直接问她:“晓曼,你真的是前副市长何家兴的女儿何晓曼吗?”

晓曼承认不行否认也不行,只能还对方一记白眼,赠送一句:“八婆!”

幸好她以前习惯低调,从不在媒体前露面,报纸上也找不到一张清晰的正面照片,有的也是偶尔被记者偷拍,模糊得很,大家只是凭空揣测罢了。

只是大家的猜测片刻都没有停,反而因为晓曼没有正面否认而愈传愈烈。晓曼是个直肠子,根本就无法弄虚作假,终于在一位超级八婆第一百零八遍询问她是不是何家兴的女儿时,她用几乎整幢办公大楼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说:“没错,我是何家兴的女儿!”

顿时,《名流》办公大楼震憾了。

*

接下来晓曼成了整个杂志社的风云人物,主编都惊动了,亲自接见她,还征求她的意见准备给她做个专访。

晓曼当然严辞拒绝,说如果主编不收回成命她就辞职。

见晓曼态度坚决,主编才遗憾地打消了念头。只是,晓曼的日子更加难过,几乎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别人议论她是贪官的女儿她还可以百折不挠地为她爸爸争辩:她爸爸是被人诬陷的,而且中央已经派遣调查组来重新彻查她爸爸的案子。可当人问起她跟段逸枫的关系时,她几乎每次都要失去冷静。

段逸枫是插在她胸口的一把刀,是扎在心头的一根刺,根本触碰不得,偏偏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她简直要崩溃。

就在她怀疑自己的工作还不能做下去的时候,冷彬再次如天神般出现,带给她生命中的又一次转机。

这是个很平常的周末下午,晓曼正在办公室里整理着采集的新闻资料,她接到冷彬打来的电话。

简单地问候近况后,他告诉她,政府已经决定正式恢复何家兴的名誉。在诬陷他的人还没有落网之前,先给他正名平反。

这实在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从此晓曼终于不用再整天顶着贪官之女的帽子了!从今天开始,她终于不用再声嘶力竭地一遍遍冲着别人申辩她爸爸是被冤枉的!

她爸爸总算被平反了!从此她可以用骄傲的语气向全世界的人宣布,她是前副市长何家兴的女儿——何晓曼!

为此,她激动地流泪了。先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已经知道这事,因为她们家被银行冻结的款子已可以自由存取,其它任何失去的一切都归还了回来,只是她的爸爸却再也回不来了!

母女俩在话筒里双双痛哭失声,互相安慰一番,最后擦了泪眼,晓曼说:“妈,今晚你多做几个菜,把爸爸的照片摆到餐桌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顿庆祝饭!”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张兰连连答应,“晓曼,你爸的案子平反,我们娘俩以后也能挺胸抬头做人了!你不要忘了,这是谁的功劳!假如不是冷少出面,假如没有冷老爷子的相助,你爸的案子还不知道拖到何年何月!冷家的恩情我们一定要好好报答,你对冷少要记得客气点……”

“妈,我知道!”她当然不会忘记冷家的大恩大德,其实她对冷彬一直都挺客气的呀!只是有时候心情不好就难免对他发点小脾气而已,而冷彬……她相信他市长肚子里能撑船,不会跟她小女子一般见识!

“知道就好!”张兰又嘱咐道:“下班前……记得把自己打扮漂亮点儿……”

“妈,我知道了!”晓曼挂掉电话,感觉纠缠了她几日的萎靡颓庞顿时一扫而空。接下来,她发现自己竟然做了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她拨通了段逸枫的手机号码。

怎么回事?她的大脑绝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可是她的手指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做完了这一切。

“喂,”手机里传出男子熟悉而冷漠的嗓音,令她刚刚热乎起来的心迅速地冷切下去,“是不是你爸爸平反了,急着把这个好消息跟我分享?”

“……”她呼吸急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恭喜!”他说着恭喜,但语气却如腊月天的寒流,冻死人。“傍上了冷市长这棵大树你何晓曼算值了!又帮你报仇又帮你爸爸平反……哈,他可真够卖力的!”

晓曼手指颤抖的厉害,她想挂掉电话,但是怎么都按不到停止键,就干脆发疯般地抠掉了手机电池。

她神经的确有点不正常,否则为何拨段逸枫的电话,难道她还能指望他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吗?

恨恨地捶着自己那颗不长记性的脑袋,她竟然再一次自取其辱。她不明白段逸枫跟她有仇吗?为什么他的态度不但冷漠而且存着某种激忿和敌意。

是的,她太了解他。以前的他臭屁拽拽,目空一切的样子,刚才却有些失控。很明显他的心情很糟糕,而她刚好在他心情不爽的时候打给他电话,结果理所当然就成了他的出气筒。

后悔不迭,她捶脑袋的行为又恰好被助手燕妮看到了。

“晓曼,你在干什么?”燕妮走过来拉住她的手,疑惑地问道:“是不是失恋了?”

“没有!”晓曼气急败坏,冲着燕妮又瞪眼睛又掀眉毛又撅嘴巴,凶巴巴地问道:“你看我的样子像失恋吗?”

简直太像了!百分之百失恋了!但这话燕妮很聪明地没有说出来,她说的是另外的事情:“小姐哎,已经下班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我想加班,不行吗?”晓曼恶狠狠地问道。为什么这个小妮子就不肯让她有片刻的清静,难道她想独处一会儿静舔伤口都不行吗?

“唔,准备加班啊?可是,”燕妮很惋惜地说:“外面有个手捧鲜花的宝马王子在等着接你啊!他都跟我打听好几遍你什么时候下班了!”

36重生的爱

手捧鲜花的宝马王子?晓曼瞠目。

燕妮却满眼星星,双手作捧心状:“他长得好帅哦,我从没见过那么帅的男子,而且讲话的语气好温柔!啧啧,就像童话里的宝马王子哎……不对,是白马王子哎!”

是冷彬!晓曼心烦意乱,却也猜得到他开着宝马车在办公楼下面等着接她下班会造成什么样轰动的效果。得,独处疗伤的计划泡汤,她只好揉揉胀疼的太阳穴站起身,收拾桌子。

“嘿嘿,看来王子的魅力是巨大的,下班喽!”燕妮开心地跑路了。

*

正是下班的高峰时间段,《名流》杂志社的员工三五成群地一起走出了办公大厦。

跟晓曼走在一起的是平素最喜八卦的几位记者,她们听闻楼前有位开着宝马车的帅哥手捧鲜花来接晓曼,都动了好奇心,所以便没话找话地搭讪着晓曼聊天,一起走了出来。

晓曼真不明白这些小道消息怎么就传得这么快,这些八婆们真不愧都是做记者出身,嗅觉和听觉都超级敏锐,及得上狼犬了!

“晓曼,你什么时候谈了位宝马男朋友?”某只终于沉不住气,开始盘根究底了。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所以开宝马来接我的不一定是我男朋友而有可能是我的……好朋友!”是的,晓曼就是这样定义她跟冷彬的关系,他们是属于比较熟的好朋友。

“男朋友和好朋友差别很大吗?”另一只怀疑地问道。

“当然——差别很大!”晓曼真要被这帮八婆给打败了。

某只忍不住再次老调重弹:“哎,晓曼,你跟段逸枫……”

“不要再跟我提他!段逸枫是我割肉甩掉的一只垃圾股而已,为他耗去三年青春算我倒霉!现在我已经空仓待位,准备放开海量吸纳八方优质美男!”晓曼停下脚步,面色严肃地对着全杂志社里最精粹的八婆们宣布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先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众八婆大眼瞪小眼,显然被她新宣布的消息雷得外焦里嫩,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短暂的寂静过后,如同热油里滴了冷水,顿时轰的炸锅。

在潮水般的问题涌来之前,晓曼先行一步走人了。她快步跑出了办公大楼,便看到停在门口不远处的那辆亮黑色的宝马车。

崭新的宝马耀人眼目,车前站着的英挺的男子更加令人移不开眼。爽晴的傍晚,金色的夕阳将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辉,男子绝色的俊颜迷人到不似真实。

正是下班的**时间段,出入办公大楼的白楼丽人们全部集体惊艳,抽气声赞叹声此起彼伏。她们都舍不得上车离开了,定定地盯着男子手里捧的花束,眼睛都不眨,等着看到底是哪位幸运的女孩能够得到美男的青睐。

面对聚焦般的注视目光,冷彬很淡然。他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光环聚集的氛围,旁若无人地捧着一大束粉色风信子,见到晓曼走过来他便也迎上去,微笑着将那束鲜花送到她的怀里。

抽气声惊叹声再次此起彼伏,艳羡嫉妒好奇惊讶各种各样的表情都有。这幢五六十层高的办公大楼云集着许多私企和外企公司,而晓曼虽然只是《名流》杂志社的新记者,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为了整幢办公大楼的风云人物,只因为她是前副市长何家兴的女儿。

只是这位曾经光芒万丈拥有一切的天之娇女,在经历父亲落马去世,男友背叛之后,已经成为倒霉的代名词。

今天,任何人都想不到,竟然有一位如此风度绝世的俊美男子开着豪车来给她送花。不是众人大惊小怪,而是冷美男造成的视觉效果太轰动,想让人不震憾都困难。

女孩天生都喜欢花花草草,更何况这束风信子是如此地美丽。晓曼张大清眸好奇地打量着,轻轻接过来,问道:“为什么突然送我花?这花有什么特别喻意吗?”

冷彬凝睨着她,狭长的眼瞳揉着夕阳的碎影,温柔到不可思议,薄唇噙笑地答道:“忘记过去的悲伤,开始崭新的爱。”

好不容易伪装起的坚强又差点崩溃,晓曼抱紧这束花,如木桩般立在原地。良久她才抬起眼,复杂地望着眼前的男子,轻轻问道:“这是什么花?”

“风信子!”冷彬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凤目闪过一抹深沉,薄唇抿了抿,终归没有再说什么,轻叹道:“上车吧!”

*

坐进车里,晓曼呆呆地捧着花,还是有些魂不守舍。她知道冷彬送这束来纯粹是为了激励她,可是她心里的缺口却怎么都堵不上,虽然她竭尽全力想装作若无其事,但她的苍白憔悴根本就掩饰不住。

“给段逸枫打电话了!”肯定句,柔和的声音带着某种压抑的薄怒。

晓曼不想瞒他,低头说:“是的。”

“他再一次伤了你!”他微抿唇瓣,深邃的眼瞳有些淡淡的无奈,属于恨铁不成钢的那种:“为什么你总是给他机会伤你?”

“……”假如她知道答案就不会一次次地像个傻瓜般任段逸枫奚落。

又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冷彬便结束了这次谈话。车厢里飘扬着莫扎特的钢琴曲,像清泠而柔美的清泉,涤荡着浮躁的心绪。

晓曼没有问他准备带她去哪儿,而是低头凝视着怀里粉色的花束,她从没见过这种花。她性格大条,对花花草草并没研究,而段逸枫更不懂浪漫风情,恋爱三年几乎从没给她送过花。

虽然以前也经常收到追求者的花束,但都是玫瑰百合之类的,往征着爱慕和暧昧。

风信子,这名字好美。晓曼用手机给燕妮发了条短信:“风信子的花语代表开始崭新的爱吗?”

不一会儿燕妮居然给她回复了短信,想来应该是在公交车上。她轻轻点开短信,见内容是:“风信子的花期过后,若要再开花,需要剪掉之前奄奄一息的花朵。所以风信子也代表着——重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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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专线

张兰做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好菜,门铃声响,她赶紧过去开门,见冷彬陪着晓曼一起进来了。

见晓曼手里捧着一束粉色鲜花,张兰便问道:“谁送你的花?”

“冷少送的。”晓曼苍白的小脸总算有了淡淡的红晕,就像手里捧的花儿。

“是吗?”张兰一听心里美滋滋的,只是唯一觉得不满意就是怎么不送玫瑰花呢?招呼他们:“菜已经端上桌了,我特意去买了瓶好的香槟,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洗了手,晓曼将花插到花瓶里,仔细端详一番,笑了笑。冷彬站在她的身边,轻声问道:“喜欢吗?”

晓曼点头,回首甜甜地道:“谢谢你!”

冷彬微微挽唇,“阿姨准备好饭菜了,我们过去。”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原来晓曼还打算将爸爸的遗像放到餐桌旁,没想今晚冷彬会来她家做客,所以就临时取消了这个打算。

“冷少爷,饭菜还算合胃口吗?”张兰见冷彬吃相极文雅,而晓曼却大口吃菜大口喝汤,悄悄地掐了女儿一把。

见晓曼被掐疼了直皱秀眉,不敢再大口吃饭,冷彬连忙答道:“饭菜味道真好,怪不得晓曼吃得那么香,看着她可爱的吃相我也有胃口了!”

是吗?张兰心时想,这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虽然不满女儿的吃相,但人家冷少喜欢就好!当下便给晓晓曼挟了一筷子菜,说:“那就大口吃吧!”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无语。

吃过饭,又一起坐在餐厅里喝茶,边聊天。

张兰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答应了邻居去搓麻将,就出门去了,将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见妈妈走了,晓曼总算松了口气,一晚她都不知道被掐了多少下。吃饭快了被掐,说话冲了被掐,坐相不端庄也被掐,待会儿掳起衬衫袖子看看,保准满胳膊都是青。

冷彬颀长的身子随意斜倚在沙发里,勾唇揶揄道:“看不出你的家教还挺严。”

“那是因为你在这里的缘故!”晓曼摸摸自己的胳膊,很无奈。“冷二少,什么时候你快结婚就好了!”

“盼着我结婚对你有什么好处?”冷彬淡淡挑眉。

晓曼笑道:“你结了婚我妈就不会再强迫我在你面前扮淑女了!”

冷彬睨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嫁给我?”

“咳,”喝茶时不小心呛了一口。

“跟你开个玩笑的,别激动。”冷彬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再次走到花架边摆弄那瓶花。

什么嘛!她激动啥?是被他雷得好不好!这个冷二少,别看一副斯文相,实则腹黑着呢,得了便宜还卖乖!

拿起花瓶,冷彬转身问道:“这花你打算放在哪里?”

“哦,那花准备放到卧室的!”晓曼很喜欢这束花,也喜欢它淡然的幽香。

“我帮你拿过去……”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礼貌地问道:“送到你卧室是不是有些唐突?”

“没事啦!”晓曼大大咧咧,哪里在乎这些。“你先拿到我卧室找个位置放好,我去拿小时候的相册给你看!”

得到允许,冷彬便端着这瓶花推门进了她的卧室。

粉红色的小窝,温馨又雅致,一张大得离谱的床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其中就有他送来的特大号加菲猫。

将花瓶摆到了她的床头柜上,令她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这束花,有助洗脑。

放妥后,悦耳的歌声响起:“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冷彬四处一打量,见一只漂亮的粉色小猫正在欢快地唱着歌,原来这是只工艺电话机。他见晓曼还没有进来,就过去接起了电话。

他的听力相当敏锐,话筒里的粗喘令他感觉异样,便没有开口说话。

短暂的沉默,话筒另头的人终于开口,嗓音略有些沙哑:“晓曼,今天我心情不好!”

是段逸枫!冷彬淡淡勾唇,凤眸闪过一抹讥诮。

没听到回音,段逸枫有些悻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她解释下午发脾气的原因,便哼了声:“不说话?我挂了!”

冷彬呶嘴,没吭声。

还是没听到回音,段逸枫便不耐烦地吩咐道:“赶紧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帮我做两件事情!去药店买点止痛药,再给我买份便当,一起送到公司办公室里来!”

“段总裁,如果肋骨实在痛得厉害别硬撑了,去医院吧!晓曼又不是医生,你让她去有什么用处?还有,她也不是你随传随到的免费女佣,你想吃便当可以打电话给外卖店,请不要随便麻烦她。”冷彬语气淡漠地问道。

段逸枫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万万想不到冷彬竟然会在晓曼的卧室里接他的电话!怒声嘶吼:“姓冷的你别得意!我们之间的事还没完!”

“行啊,还要单挑?只要你不怕再被我踹断肋骨,我随时奉陪!”冷彬听见身后房门开阖,知道晓曼进来了,便对话筒说:“晓曼来了,你让她听电话?”

“不用!”对方狠狠挂断电话,那力道会让人误以为那端的电话被砸碎了。

晓曼拿着相册走过来,小脸有些异样地问道:“谁打来的?”

“段逸枫。”冷彬晃了晃手里的小猫胳膊,解释道:“他好像肋骨疼,让你去他买止痛药,还有,他肚子饿了,让你去给他买份便当,马上送到他公司的办公室。”

晓曼呆了呆,继而大怒:“他去死!”

挂上话筒,冷彬接过她手里的相册,觑她一眼,劝慰道:“别为他影响饭后的消化,过来一起看相册!”

*

送走冷彬已快九点钟了,晓曼去浴室里冲了个澡,见妈妈还没回来,她便回到卧室。

看着那只粉红色的小猫,她出了一会儿神。这只电话是段逸枫送她的,卧室里的电话线也是他专门为她安装的,这条线几乎是他的专属线,他不让她告诉别人,她就谁都没说过,甚至连妈妈都不知道这条电话线的号码,其实不用问冷彬她也知道是段逸枫打来的电话。

今天下午,她只不过不小心拨了段逸枫的电话,还没开口他就一顿冷嘲热讽。他的无情如尖刀般再次刺在她心头,还不等她喘口气,他竟然又打过来让她帮他跑腿做事?

这个男人把她当什么?免费的女佣还是跑腿的跟班?真是可笑复可恨!

晓曼摇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她走到床头柜前,再次端详着冷彬送她的花,越看越喜欢,就打开电脑查了一下风信子的花语。

原来风信子的花语还可以解释为:“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人生”。

想起冷彬亲手将花儿插到瓶里,再亲手为她端到卧室的床头上,她的清眸便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欢快的电话铃声突然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令她惊起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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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对得起他

接起电话,晓曼语调冰冷地问道:“什么事?”

话筒里半天都是粗喘声,就在她快没耐心的时候,传来段逸枫火药味十足的声音:“冷彬走了?我以为你会留他在你的床上过夜!”

什么人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晓曼不想再跟他吵,冷冷地道:“你打来电话就想说这个?那我挂了!”

“你敢?!”话筒里传来嘶哑的怒吼。

“砰!”她以实际行动来回答他。

今晚的段逸枫有些奇怪,但晓曼却不想再研究他,他再也不值得她浪费任何脑细胞。

是的,过去三年真的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发昏罢了!他不爱她,自始至终!现在想来她真是傻透了,相恋三年,她从未从他的嘴里听到过一个爱字,她以为他是个不善于表达爱意的男人,却从未想过他不肯说爱她,只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爱她!

假如他爱她,就不会在她最伤心最狼狈的时刻抛弃她;假如他爱她,就不会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冷眼看着她泪流成河他却拥着新欢跟她漠然以对;假如他爱她,今天她爸爸昭雪冤屈的日子,她拨给他电话,还不等她开口,他先一顿冷嘲热讽!

多么无情冷酷的男人,何晓曼,你如果还对他抱有幻想,那么你就算痛苦至死也是活该了!

走到自己的苹果电脑前继续研究风信子的花语……好吧,这电脑也是段逸枫买给她的,晓曼微微怔神,三年的朝夕相处,段逸枫似乎已经渗透到她生命中的点点滴滴。

晓曼咬紧唇瓣,她决定等自己工作赚多了钱,会将段逸枫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丢掉,将这个人彻底地剔除出她的生命!她要慢慢接受并习惯没有他的生活!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晓曼起身拿过自己的手机,见上面竟然是方若蕊的号码。

今晚这是怎么啦?这一对儿不趁着花前月下恩爱缠绵去,干嘛都不停地给她打电话?心里很不耐烦,晓曼懒地听方若蕊那假惺惺的声音,干脆拒绝接听。

耳根子总算清静了,晓曼稳稳神,打算继续研究风信子,却听到她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烦死了!她拿过手机点开新短信,见是方若蕊发来的。口气完全没有了平日拿腔捏调地扮嗲,带着冲天怒气:何晓曼,你太狠毒了,竟然挑唆冷彬打伤逸枫!你怎么可以这样呢?逸枫爱的是我,要报复你冲我来,为什么打他!他的肋骨被踢伤了,又躲着不肯去医院,怎么办?

什么?!晓曼大吃一惊,冷彬竟然打伤了段逸枫?突然想起他们俩之间约定的决斗,而今天正是周末。她几乎把这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想不到今天他们竟然已经决斗过了。

很显然,冷彬没事儿,吃亏的人是段逸枫。难怪段逸枫打电话让她去给他送止痛药……不对,他干嘛给她打电话?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他应该打电话给方若蕊才对!

心里有些乱,她给方若蕊回复了短信:你跟段逸枫的事情从此与我无关,他爱谁更跟我没有关系,别再给我打电话发短信骚扰我,OK?

负气地将手机丢到一边,她走到阳台上想透透气。小区灯光设施非常好,将楼下照得通亮如昼。她扶着栅栏默默地出了一会儿神,突然发现,在段逸枫经常习惯停车的地方,有一堆扔得乱七八糟的啤酒罐。

是谁大晚上的蹲在那里喝酒?而且喝得还不少。晓曼的心更乱,深吸一口气,她告诫自己要冷清。

何晓曼,你已经伤心过无数次,千万不要再自欺欺人。就算那堆啤酒罐是他扔的又如何?他失意借酒浇愁也不是为了你,多半因为他的男性自尊被伤害了。

段逸枫心高气傲,这次被冷彬打败并踢伤,估计气得够呛,给她打电话,冷彬又凑巧在她的卧室里接了他的电话,他当然更生气,就亲自开车来了。估计是想拦住冷彬再打一架,没想到冷彬已经离开,他忿郁难平就在楼下喝了一段时间的闷酒(这段时间有多久就不可而知)。

对,大体经过应该就是这样。

晓曼的心终于静下来,她没有兴灾乐祸的意思,但也没打算同情他。比起他在她倒霉的时候落井下石,她这样冷眼旁观也算对得起他!

*

第二天,晓曼去杂志社上班,发现同事们的眼光都变了。有几个交情不错的悄悄拉着她问道:“你什么时候攀上了我们A市的市长大人?”

原来冷彬的身份暴露了,这也难怪,像他那样的公众人物,再加上那样耀眼醒目的外表,想不让人认出他的身份都困难。

“现在有关你爸爸何家兴被冤屈的报道简直是扑天盖地啊,刚刚主编还接到上面的命令,必须要在头条上报道有关前副市长被冤枉的平反报道。晓曼,这是不是跟你的市长男友有关?”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冷市长为晓曼出头啦,不然这种还没有定案的案子怎么会硬性指派在在媒体头条大幅报道呢?看来钓个有实权的男友十分必要啊!”

“没想到晓曼被段逸枫抛弃了竟然还有此艳遇,晓曼,你真要感谢段逸枫的负心薄情!”

……

面对一片乱七八糟的议论声,晓曼直接翻个白眼,丢下一句“无聊!”,留这堆记者继续发挥她们望风捕影的天才想象力,她则径直转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房门,耳根子总算可以清静了一会儿了。刚吁口气,就见早到的燕妮从电脑屏幕前移开脑袋,冲着她温良无害地打招呼:“嗨,老大早啊!”

“早!”晓曼走到自己的电脑前,燕妮早就帮她开了电脑,调到了杂志社的界面上。

“听说昨天来给你送花的宝马王子竟然是我们A市刚上任的冷市长,天啊,我都不敢相信呢!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市长?”燕妮满眼都是桃心。

晓曼敲敲办公桌,说:“安静啦,上班时间不许发花痴!”

燕妮不以为然地掀了掀眉毛,一脸贼笑:“重生的爱,昨晚是不是度过了一个重生的浪漫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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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冤家路窄

“你想哪里去了?我跟冷市长是朋友……算了,说了你也不信!”晓曼真的很头疼,这种情况冷彬应该事先也能想到的吧,他那么聪明的男人,为了安慰她竟然也不顾惹非议上身,她都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无奈了。

“行了,别解释了。有那么英俊的市长做男友是件多么拉风的事情,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不肯承认!”燕妮又想起一件事情,接道:“咱们社里这些八婆真让人无语,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她们连这都不管不顾,竟然连夜赶了好几篇稿子,都是有关你跟冷市长的报道,不过今早都被主编退了回来。也不想想,有关冷市长的新闻,哪个报社敢随便乱写乱刊?”

竟然还有这事?晓曼也无语了。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起,燕妮连忙接了:“喂,你好,这里是名流杂志社……哦,冷市长,晓曼她,在啊!”

晓曼听说是冷彬打来的,便接过话筒再顺便给做鬼脸的燕妮赏了一记暴栗,这才对着话筒问道:“喂,冷少,找我有事?”

“你们社里都知道我的身份了,今天我不方便亲自去给你送花。已经联系了花店,待会儿有人替我把今天的花送过去,注意查收。”冷彬嘱咐道。

“天,你干嘛又送我花……呃,”话没说完就被燕妮掐了一把,她痛得直咧嘴,这个小妮子,跟她妈简直像一对亲母女。

“送你花是为了激励你,晓曼,我很喜欢风信子,觉得像你一样,美丽又可爱。”冷彬的声音糯软温柔,像轻羽般撩抚人的心。

“……”竟然有种错觉,冷二少不是在向她表达爱意吧?晓曼俏脸微微地烫烧着,沉默不语。

“风信子的花语还是‘坚定和注视’,每天送这花给你为了让你坚定决心,还有,”他顿了顿,接道:“你要记得你并非一个人,有人一直在注视着你!”

她并非一个人,有人一直在注视着她,这个人就是他吧!晓曼心里一暖,轻轻地嗯了声。

“中午下班我过去接你吃饭?”冷彬问道。

“好,”晓曼轻声笑:“不过你最好低调些,不然我们社里的记者们可就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放心,”冷彬的语调还是温和又笃定,似乎永远都不动肝火,“就算记者有勇气写出来,恐怕有勇气把它刊出来的主编也不是太多。”

“……”是谁说的一句话,有资格牛瓣的人就算高调起来也不得不让人心悦诚服。

“花已经送到了,记得没事多看看,不打扰你工作,中午见。”冷彬说完轻轻挂了电话。

晓曼握着话筒,还未及放下,就听见房门轻响,燕妮去开门,见送花员送来了大束的风信子,燕妮帮她签收了。

“哇!看来冷市长已经展开了全面的攻势!”燕妮兴奋得两眼放光,捧着那束花左看右看,有点小小的疑惑:“为什么又是风信子?难不成让你天天重生?”

“拜托你不要想多了,他送这花其实没别的意思,只是提醒我已经放弃的东西就别再想了!”冷彬嫌她记性不好,所以要给她加深几天印象,直到她完全记住——她已经跟段逸枫分手了为止!

“……”燕妮已经被雷倒。

*

中午一起在西餐厅吃饭,冷彬说裴天楚过两天就回国了,正好另一位朋友也来A市玩,为了欢迎他们俩,特意举办一次酒会,问晓曼去不去参加。

作为记者对这样的场面当然感兴趣,更何况还有冷彬替她带路,晓曼点点头,说:“免费的晚餐,当然去!”

见晓曼面色跟平常并无不同,还是那样天真烂漫没心没肺的样子。冷彬凤眸闪烁不定,沉吟了一会儿,用餐巾优雅地揩了揩嘴角,解释道:“我跟段逸枫是公平决斗,在决斗前讲好规则,谁败了谁认输,就算受伤也不许抱怨。”

“这是你的事情,你有权利选择怎么做,至于他……我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冷彬果然主动跟她解释这件事,晓曼感觉心里暖暖的,有种被尊重的幸福。

“我踢了他一脚,揍了他几拳,不过并没踢断他的肋骨,顶多也就是骨裂缝。”冷彬抬起眼,狭长的凤目半眯着,深邃的眸光静静地凝睨着晓曼,缓缓接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揍他!”

晓曼当然知道,那日段逸枫打了她一巴掌还踹了她一脚,冷彬告诉她,他会替她把这笔帐加倍讨还回来。现在他果然揍了段逸枫,而且揍得还不轻。

“对他我已经手下留情,假如换作输的是我,相信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冷彬没有刻意抵毁段逸枫的意思,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没让你一起去,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打斗的场面。无论什么样的男人,打起架来其实都差不多的德性。”

面对男子刻意小心的解释,晓曼抿起嘴角,清眸已有笑意,说:“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冷二少,我想说我唯一觉得遗憾的是,既然逮到了机会,为什么不再多揍他几下?”

冷彬怔了怔,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随即哑然失笑:“最毒妇人心!”

“才没有!最毒男人心!我只是逞一下口舌之快罢了,段逸枫他动手打我……”想起那天的事情,晓曼就忍不住伤心,声音竟然又变得哽咽。

“别哭,我不是帮你打回来了吗?”冷彬像在哄一个小孩子,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指帮她揩眼角溢出的泪,安慰道:“假如不解气,下次见了他,我再狠狠踢他一脚!”

“哧!”晓曼破泣而笑,感觉自己真像个孩子,而冷彬也把她当孩子般哄。

“对了,我送你的花要经常看看。”冷彬坐回自己的位置,又恢复了淡然优雅的神态。

“知道了!你放心,这次我会记住已经跟他分手,绝不会再为他发昏伤心流泪!”这些话既是回答冷彬的,也是晓曼对自己的告诫。她坐直身子,清眸熠熠有神,一扫先前的阴郁沮丧,宣誓般对着某个虚无的点(把它当成段逸枫)大声说:“段逸枫,我不爱你了!”

声音太大,在氛围高雅的西餐厅里显得有些突兀,引来一片注视的目光。其中有一位刚走进来的男子,顺着她的声音向她望去,俊脸铁青,一双黑眸阴鸷凌厉,如冰刀般射向她。

晓曼心咯噔一下跳,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吃饭也能遇到段逸枫。他脸色比平时更加冷漠阴郁,身边当然带着那个跟他形影不离的方若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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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假如你嫁给我

这么巧哦,晓曼刚刚稳定的心态差点又乱起来。她不敢对视段逸枫阴冷的目光,低下头,轻轻啜着杯里的橙汁。

冷彬蹙起俊眉,凤目有些冷峻,薄唇抿了抿,咳一声,见晓曼还是没有抬头。

段逸枫径直朝这边走过来,他对冷彬说话,目光却觑着低头喝果汁的晓曼,“看来冷市长已经达到挑拨的目的了,不过你好像忽略一件事情,假如一个女人真的不爱一个男人,她一定不会大声说出来!”

大声说出来只是为了说服自己或者说服身边的人,如果真的已经忘记,就根本不会再提,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连正视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晓曼真的决定要忘记段逸枫,但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她的情绪都不受控制,所以她才不敢正视他。

“段总,”冷彬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问候道:“肋骨不痛了吗?”

“……”段逸枫懊恼地瞪他一眼,冷哼一声,牵着方若蕊的玉手去旁边的位子坐了。

愿赌服输,这次的单挑他心服口服,冷彬的功夫的确在他之上。

随着段逸枫走开,晓曼才抬起头,垮着小脸问冷彬:“我是不是很没用?”

“还行,”冷彬鼓励她:“至少见了他你已经能保持镇定,不跟他吵架也是一种进步。”

是吗?晓曼吸吸鼻子,她正在训练自己学会淡然面对段逸枫,学会把他当成她生命中的过客。什么时候,她的情绪不再受他的影响,就证明她已经彻底淡忘了他。

*

两天后,就是裴天楚归国的日子,因为答应了冷彬去参加酒会,晓曼便打算为自己置买一件晚礼服。

这天下了班,冷彬开车过来接她,一起去吃了饭,然后便陪着她逛街。

都说跟男人一起逛街会扫兴,因为他总会不停地看表,而且对女人狂热的购买欲感到不可理喻,这些男人的通病在冷彬的身上却丝毫都看不到。

他好像永远都保持着优雅的绅士风度和良好的修养内涵,绝没有任何的烦躁和不耐烦。

以前跟段逸枫在一起的时候,她都很少要求他陪她一起逛街,主要是男子太没耐心……唉,说好不再想有关他的任何事情,怎么又提他呢!晓曼微微有些挫败,看来要想彻底摆脱对段逸枫的念想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些日子,冷彬每天都差人给她送一大束风信子,主要是提醒她跟段逸枫的一切已经成为过去时,她需要忘记他开始新的人生。她做这一切并不是孤立无援,因为有冷彬每天注视她,帮她坚定信念。

晓曼没有辜负冷彬的期望,那天在西餐厅里,再次跟段逸枫偶遇时,她终于可以平静下来。仍然还是不敢对视他的眼睛,但她已经可以保持平静,而不是一看见他挽着那个女人的胳膊就醋意大发,又吵又闹。

她觉得自己正在挫折中慢慢成熟,不再是过去那个沉不住气毫无城府的何晓曼了。

街边有摆地摊卖小饰品的,晓曼停步打量,竟然都是用桃核手工雕刻出的挂件,有手链有项坠还有手机挂饰。摊主是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却拥有一双干净灵巧的手,现场为顾客在桃核上雕刻着各种图案和文字。

晓曼不由看住了,冷彬问道:“喜欢什么样子的,也给你雕一个。”

摇摇头,她笑道:“只是觉得好玩而已,看一会儿。”

冷彬走上前,对那位中年人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中年人看一眼晓曼,会意地点点头。

做完了手里的活儿,中年人拿起一只浅色的桃核,他没有雕刻这只桃核,而是将桃核和刻刀一起交到了冷彬的手里。

冷彬接过工具,坐在方才中年人坐的位置上,拿着刻刀娴熟地雕刻起来。旁边的围观的顾客都有些惊讶,显然有些意外,拥有如此出众气质和样貌的男子竟然会坐在地摊上雕刻这些小玩意儿。

晓曼并没有吃惊,她知道冷彬的手特别灵巧,从小到大,不止会折纸剪花绘画而且对雕塑也颇有造诣。

她欣赏着他雕刻时投入的神色,还有那双和记忆中一样灵巧干净的双手,看着看着,清眸便笼上淡淡的朦胧。

一会儿功夫,一只精致的小帆船就在冷彬的手里完工了。中年人乐呵呵地夸赞了一句:“这位先生好靓的手艺,是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吧?”

“好多年没刻过了,有些手生。”冷彬摇摇头,嘴角依然噙着一抹淡然的浅弧。他从中年人手里接过一根红丝线,穿缀到小船上,顿时变成一只漂亮的手机挂坠。

冷彬付钱的时候,那位中年人怎么都不肯收,说:“这是你自己刻的,我怎么好意思收费。桃核这东西又不值钱,贵在手工。”

谢了中年人,冷彬将那只桃核小船递到晓曼的手心里,笑着问:“看你的手机挂坠都旧了,要不要换一只?”

经冷彬的提醒,晓曼想起来,她的手机挂件还是段逸枫给她买的……当然要换!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将上面的幸运星挂饰拆下,随手抛到一边的垃圾筒。拴那只小帆船的时候,晓曼的动作稍稍一滞,因为她看到小船上刻着一行蝇头小楷,用极细的红笔描了,一笔一划都很清晰——晓曼的船。

晓曼的船,曾几何时,已经淹没在逝去的岁月里。她以为那只船永远地沉了,没想到竟然有一天又重新回到她的手里。

小小的桃核攥在手心里,硬硬地硌着她的掌心,粉拳松开又攥紧,一颗芳心便如小鹿般乱撞着,连周围喧闹嘈杂的环境都变得甜味十足。

“我帮你挂上。”冷彬睨凝着她绯红的腮帮和涟滟的清眸,漆黑的眼瞳愈加深邃,微勾薄唇,白净修长的大手接过她手里的挂饰,很灵巧利索地系到她的手机上。“给你。”

晓曼接过手机,看着他的大手,笑着说:“你知道吗?你的手跟他很像。”她指的是那个又在忙碌的中年人,正为这个原因,她才在这个小摊前驻足看了许久。

“是吗?”冷彬回头看一眼,的确有些像。他的手修长白净,而且比女子更灵巧。折纸绘画雕刻样样精通,晓曼的绘画爱好就是在他的启蒙下学的。

“奶奶说,有一双巧手的男人心思也一样细腻,他不会伤女人的心!”晓曼清眸亮亮地,注视着他俊美的容颜,男子拥有倾城之姿,却像一块温润的绝世美玉,锋芒尽敛,纯良无害。

能跟他做朋友,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愉快事情。

“晓曼,”冷彬伸手将她拽到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两人几乎可以呼吸相闻。他凝睇着她美丽的笑靥,认真地说:“假如你嫁给我,我一定不会伤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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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0

41不是巧合

晓曼在某奢侈品牌专卖店的更衣室里试穿着一件件华丽的晚礼服,沉默的外表下,一颗心早就波涛汹涌。

她一直都把冷彬当朋友的,对于他一次次的挺身相助,除了感激和偶尔一点激荡的异样情绪,真的没有更多的东西。

没想到冷彬竟然跟她表白,不对,说表白有些勉强,应该是协商比较贴切。

站在试衣镜前,她的长发被店员挽起一个发髻,可以更好搭配晚礼服,冷彬不时给她提几点服装和发型的搭配建议,晓曼发现他说得很有道理。

冷彬不止手巧,原来对服装搭配和发型设计也有一番独到的见解。他实在是一个最理想的情人,最温柔的爱人,最贴心的朋友。

晓曼的耳边还响着刚刚他们之间的对话,令她迷茫又彷徨。

“晓曼,嫁给我吧!段逸枫应该已经让你明白爱情是多么靠不住的东西,我们都不需要那种东西!现在我需要一个能够忠诚于婚姻的妻子,你需要一个可以呵护你的丈夫,所以,我们结合将是最佳选择。”

“为什么选中我?你要想结婚,我相信会有数不清的女人争着抢着嫁给你的!”

“可我——只想跟你结婚!”他笑意盈盈,狭长的凤目映着夕阳的金光,像两泓深潭,炫目到可以吸人神智。

为什么,每次他们的交集都有夕阳做衬托,那么美丽的背景,令原本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辉煌的金色。虽然多年前她的冷哥哥不告而别,但那样美丽的傍晚,他送给她那只漂亮精致的折纸船,上面用挺秀的笔迹写着——晓曼的船,她的心湖就为温柔的男孩荡漾着。

少年最终爽约了,她亦爱上了段逸枫,他们之间早就错过了一切机会,然而他的俊秀和温柔,早就深种在她的心底。

漫天的霞光就像少年纯净而耀目的微笑,在她心里永远印下最美的一抹色彩。

今时今日,已是而立之年的他俊美更胜当初,锋芒尽敛,像久经打磨的美玉,像陈酿的美酒,散发迷人的光晕和令人沉醉的幽香,只是他的爱情已随伊人而去,不复存在。

他平静地告诉她:他想娶她,无关爱情,只是各取所需。

“你爱的那个女子已经嫁人了是吗?”

“对,她已嫁作他人妇。”

“你爱她吗?”

“你爱段逸枫吗?”

“……”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可触摸的底线,原来最温润的美玉也有扎手的时候,假如她不自量力地去探究结果。

已经结束的感情,她不愿别人提及问起,他同样也是如此。

冷彬说他可以给她足够的时间考虑,他们可以先尝试从朋友做起,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做夫妻。

跟他做朋友是世上最开心的事情,那么跟他做夫妻呢?这个问题晓曼不敢想,她总觉得有些悬乎。

镜子中的女孩如此青春靓丽朝气蓬勃,为何已经不再相信这世上有爱情存在?段逸枫负了她,那么她的感情世界是否就此一败涂地,她的心门也从此幽闭?

这些她不确定,她只确定她是个心思单纯的率真女子,她无法也无必要接受一桩无爱的婚姻。

终于释然,她转首对冷彬嫣然一笑,问道:“我穿这件怎么样?”

“好看。”狭长的凤目闪过惊艳,他微微失神。她太美了,回首一笑百媚横生,何时起,邻家小妹已脱去稚气褪变成一个活色生香的小尤物。

“那就这件吧!”晓曼悄悄瞥了眼价格,有点肉疼。见冷彬打算帮她刷卡,连忙阻止道:“我自己买单!”

她不但语气坚定,而且动作也很迅速,提拽着长长的裙摆,踩着和这礼服搭配的五寸水晶高跟鞋抢在冷彬的前面去收银台买单。

这家店是冷彬带她进来的,她在这里选购衣服却不想让他为她买单。既然是朋友,就要讲究礼尚往来,她不能总是接受他的馈赠。

黑色的修身晚礼服,在充分勾勒出少女不盈一握的纤腰之时,也将她细腻如玉的美背呈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勾魂压魄。

冷彬微微一怔,晓曼就已经冲到了收银台,得胜的她刚想再回头对男子做个鬼脸,却发现一张熟悉而铁青俊脸蓦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将她骇了一跳。

段逸枫?她倒吸一口凉气,坚决不相信这次还是巧遇!这个世界就算再小,她也不可能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出现在相同的地方。那天是西餐厅、今天是晚礼服店,既然排除巧合,那么这肯定是人为。

“逸枫,你买单了吗?我又看中了一件……啊,晓曼,你怎么又在这里?”那嗲嗲的声音先是软到令人起**皮疙瘩,在发现晓曼后就顿时拔高腔调,充满警惕和戒备。

晓曼尽量使自己优雅从容些,她仰起不着铅粉的素颜,对上方若蕊那张描画细致的脸,傲然问道:“我在这里怎么啦?这家店是你开的吗?假如是你开的我马上走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误会我啦!”方若蕊委屈地嘟起红唇,她拉着段逸枫的胳膊,吸着鼻子说:“逸枫,晓曼怎么这样啊,我随便和她说句话,她就跟刺猥似的扎人。”

“知道她不是善类还不离她远一些,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理她。”段逸枫将方若蕊的娇躯搂进怀里,像母**护着小**般,生怕怀里的病美人被晓曼伤到。

晓曼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将刚刚取得一点儿成果(不跟段逸枫吵闹)又丢失怠尽,她攥着粉拳,清眸圆睁,怒斥道:“我不是善类,你是善类吗?你是狗屁!段逸枫,有必要这样欺负人嘛?我到哪儿你就跟个阴魂似的缠到哪儿?什么意思?显摆你们有多恩爱是不是!我才不希罕!恶心!”

“谁像阴魂缠着你?”段逸枫火了,指着晓曼的鼻子骂道:“你少跟我倒打一耙!整天跟冷彬一起鬼混,专门挑我出现的地方待着刺我的眼,我还没问你什么意思!”

晓曼见段逸枫如此蛮横,不由火了,用力拍开他指着她鼻子的手,怒道:“干嘛指我?”

42对不起

“臭丫头,敢跟我动手!”段逸枫大怒,大手毫不思索地对着她的脸颊挥去。

眼看这巴掌挨上了,晓曼却不躲不闪,清眸喷火地瞪着他。

不过这巴掌到底还是没能打到她的脸上,不是段逸枫临时改变主意,而是他的手腕再次被冷彬扣住。

这个人肯定是他天生的克星,不然每次都能分毫不差地捏中他的七寸?

“那天揍你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冷彬俊面含着温和的笑,凤目深处却隐着冷意,一字一句地说:“是男人就别打女人,手痒的时候来找我!”

“放开!”段逸枫有些讪然,毕竟三番两次败在冷彬的手里已令他颜面无存,尤其是……当着两个女子的面,他更不愿轻易服软认输。

冷彬微微眯眸,吐字如魅:“段逸枫,敢动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你的人?”段逸枫怒极而笑:“你指谁?”

“你说呢?”冷彬扬眉反问。

“噢,”段逸枫恍然大悟状,他一手被冷彬钳制着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指向旁边的晓曼,轻蔑地道:“只要你看紧她,别让她老是纠缠我对着我发花痴,我可以不动她……呃!”

冷彬扭了他的手腕一下,眼尾微挑,“晓曼是不是花痴,你心里清楚!你可以不爱她,但别为了取悦你的女人随意诬蔑毁损她!”

方若蕊见势不妙,连忙拉着段逸枫,说:“逸枫,我们报警吧!冷市长竟然当众动手打人,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晓曼已经平静下来,她有些哀怨地望一眼冷彬,幽幽地道:“我除了讨厌用情不专的沙文猪,还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你在带我见段逸枫之前为什么都不问问我,我想要见他吗?”

冷彬一滞,他没想到晓曼会为这生他的气。

没有再为那件晚礼服付款,晓曼头也不回地径直回到更衣室,换回了原来的衣服。

见晓曼恼羞成怒地走人了,冷彬顾不得再跟段逸枫打架,连忙松开他的手腕,对一位店员嘱咐道:“把她刚才试的衣服和鞋子包起来,送到我那里去!”然后就飞快地追出去。

手腕终获自由的段逸枫丝毫没有欣慰之色,俊脸阴云密布,漆黑的眸子盛满了阴鸷的森寒,怨恼地望着两人消失的门口,许久才语调冰冷地说:“何晓曼,看来我对你太仁慈了!”

*

晓曼刚跑到路边就被冷彬追上了,她气恼地推开他,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有什么资格?”

“晓曼,别生气!”冷彬拉住她的纤手,柔声解释道:“我承认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专门挑段逸枫去的地方带你一起出现,这样对你不公平,不过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能早些学会淡然面对段逸枫,任何有他的地方你都可以去,而且不再让他影响到你的情绪!”

“这是我的事情,要以什么恣态面对他也是我的事情与你冷市长无关!”晓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也许她就是单纯地不希望别人设计摆布自己,这样会让她有再次被轻视被欺骗的屈辱感。

“对不起,为这两次的事情我跟你道歉!”冷彬试着将她拉近,“晓曼,段逸枫他……”后面的话他停住了,因为晓曼竟然打了他一巴掌。

精致的一侧俊面浮起浅浅的五个指印,他有些吃惊地望着她。

晓曼更吃惊,她竟然打了他!天,她怎么啦?难道只是不愿让他再提段逸枫的名字?还是将对段逸枫的满腔怨恨和怒火都转嫁到他的身上了?这对他太不公平!虽然生气,但她知道冷彬做这一切的确都是为了她好!

面对男子含满诧异的凤目,一时间她又羞愧又忿懑,沉吟了一会儿,她拒绝道歉,转身拦下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

请了两天病假,晓曼一直躺在床上,闲着没事就盯着床头柜上的那束风信子发呆。手里握着手机,响的次数倒是不少,却多数是杂志社的业务电话,跟冷彬无关。

一只手下意识地摆弄着那只桃核小船挂饰,用指腹触摸着那细细的纹路,一刀一划,那样匀称细致——晓曼的船!

想起那天他拿着刻刀专注为她雕这只小船,心里不禁一暖。唉,冲着这四个字她就不该打他!很后悔,只是却拉不下脸跟他道歉。

知道他纯粹是一片好意,但她真的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事情。她会慢慢忘记段逸枫并且学会漠视他,不过冷彬这样做,就是让她莫名的恼火。

自作聪明的男人!

他以为她是只小狗吗?可以由着他用喜欢的方式训练!他以为她是面团吗?可以任他揉圆搓扁!哪怕真是为她好,也要先问问她肯不肯配合他!

好吧,她承认她的反应过激了些,最最不应该的还动手打了他。犹豫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冷彬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传出男子温润好听的嗓音:“晓曼,消气了吗?”

他竟然这样说,弄得她都不好意思。晓曼俏脸微微一红,嗫嚅道:“我……很抱歉,那天不该打你!”

“没事。”他的声音含着淡淡的笑意,“只要你能消气,我挨巴掌没什么。”

这是什么话呢,晓曼在感到好笑的同时,心里原本就所剩无多的怒意全部都烟消云散。声音不知不觉又恢复了开朗,问道:“酒会你还带不带我参加?”

“当然带你去,这两天没有给你打电话是为了让你平复下心情。晓曼,”冷彬顿了顿,用试探的语气轻轻问道:“今晚我去接你?”

“嗯,”晓曼想了想,说:“得早一点儿,我还要去买晚礼服呢!”

“不用,”冷彬轻笑:“那天我帮你买下来了。”

“……”冷彬是天底下涵养最好也是最细心体贴的男人,在她对他发脾气跑掉后,他竟然还没忘记帮她将那件相中的衣服买下来。

一瞬间,晓曼有些心动了,也许跟这样一个永远都不会对女人发火的男子结婚并不是件糟糕的事情,只是,他为什么说他不需要爱情呢?

43泰然面对

晓曼承认自己很孩子气,动不动就喜欢耍点小脾气。以前跟段逸枫在一起,她小性的时候他从不肯迁就她,因为每次等晓曼过两天消气,便会主动回到他的身边。

对于自己的不矜持,晓曼也很汗颜。段逸枫不在乎她的原因估计有二:一,他根本不喜欢她,所以就不害怕失去她;二,她从未让他有过任何危机感,整天粘腻着他,好像拿棍子都赶不走。

痛定思痛,晓曼决定以后要好好学习一下女孩子矜持这门课程。

这次见到冷彬,她心里还有些惴惴的,担心他会不会因为那巴掌而对她有所成见。好在男子真的很大度,好像完全忘记那件不愉快的事了。

冷彬俊面含着熟悉的微笑,握住晓曼的纤手,自然而亲昵地问:“已经为你在美发城预约做头发,现在去吗?”

他性子温润,什么事情都不独断专行(除了两次擅自带她去见段逸枫),征求她的意见时都用商量的语气。

晓曼性子率直,跟谁投缘就掏心掏肺。最近跟冷彬感情直线上升,除过中间有几段小小的插曲,其余都是对他满满的好印象。微微笑着答道:“好啊!”

稍稍踌躇了一下,冷彬还是对她坦然说明:“今晚的酒会段逸枫也会参加,他是梁峻涛的战友,两人交情很好。这个酒会是邵家举办,参加的上流名士不少,除了带着女伴去的,也有很多是为了去那里找个合适的女伴,换言之,其实那也算半个相亲酒会吧!”

原来是这样,晓曼心里有数了。去参加酒会的人都要成双成对,那她跟冷彬一起去,岂不是间接地向大家表明他们的关系是情侣吗?

冷彬把她的犹豫看成了对段逸枫的忌惮,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说:“你要不想见他就算了。”

晓曼挺起胸脯,小脸上满是骄傲:“我是不想见他,不过也不会因为他去那里我就刻意躲着不去!你放心,我问心无愧,不怕见他!”

*

当冷彬挽着晓曼的踏进酒会现场时,不出预料,引起一片注目和惊叹。

今晚整个酒会衣香鬓影,宾客如云,全是上流社会的名士。男子风度翩翩,女子全部打扮得光彩照人,而晓曼的出现却让美女如云的晚宴集体为之眼前一亮。

女子纤腰盈盈一握,秀美的五官,逼人的青春,肌肤吹弹可破。一袭华丽的黑色蕾丝缀钻晚礼装勾勒出曼妙的身材,露出一点香肩,转身时,洁白如玉般的无瑕美背令全场惊艳。

引起全场人注目的根本原因还不全部在此,而是挽着她玉臂的竟然是A市新上任的市长,京城四大世家公子之一,冷家的二少爷冷彬。

端着酒杯上前跟冷彬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对于这位风头正劲的天之矫子,大家当然都趋之若鹜。

“冷二少来了,好久不见!”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男子挽着女伴,笑容可掬地走上前。

冷彬礼貌地冲他点点头,他气质儒雅,风度翩翩,既使不笑的时候,都感觉他在笑。

如此身份地位的男子,完全有狂傲的资格,但他却锋芒尽敛,平易近人,极有亲和力。

“冷少身边这位娇娃是谁家的千金?气质样貌都跟你很般配!”另一位挺胸凸肚的中年人挽着跟他一样其貌不扬的发妻,用艳羡的口气问道。

冷彬侧首看一眼臂弯里的晓曼,见她俏脸有点紧张,便轻轻揽一下她的纤腰以示安慰,然后才从容不迫地回答中年人的问题:“这位是我正在追求的女朋友,只不过人家还没正式答应我的追求,我厚颜拉着她过来的。”

晓曼微微松口气,她就知道冷彬什么时候都不会失礼,总能周到体面地帮她解决任何难题。

“冷少还有追求不到的女人吗?”不知谁惊讶地低叹一声。

这也正是所有人的疑惑,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他们的身上,可是看来看去到底还是没看出冷彬揽着的美女到底是哪家未出阁的闺秀。

其实这个酒会大家心知肚明是邵家为二公子邵豪准备的相亲酒会,邀请了许多未婚的适龄男女,想让邵豪在各位名媛千金里面挑一位做女友。

不止未婚的女孩,许多未婚的男子也都来了,想籍这个机会认识一些异性朋友。

“冷二少,好久不见!”随着一个豪爽的声音,一只有力的大手拍上冷彬的肩膀。

晓曼随着声音望去,见跟冷彬说话的是一个身高体壮的彪悍男子,剪着板寸头,五官倒是棱角分明,可整个人看起来却匪气十足。

“在特种军部队待得怎么样?听说最近你又升了?”冷彬很熟稔地跟他聊着闲话,两种截然不同气质的出色男子站在一起,一刚阳一阴柔竟然如此的相得益彰。

“还行吧!说说你,怎么突然空降到A市做市长?”男子说着话,目光移到晓曼的身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晓曼脸色一变,她突然想起这个人是谁。他叫梁峻涛,是段逸枫的战友,以前他们一起见过面的。

“有什么办法,被老爷子发配到这里来了!”冷彬耸耸肩,有些无奈。

“哈,知足吧你!三十一岁就做到市长,前途无量!”梁峻涛终于将话题扯向晓曼,冲她呶呶嘴巴,笑问道:“这不是逸枫的下堂女友吗?怎么投到你怀里了?”

冷彬知道梁峻涛跟段逸枫交情厚密,只淡淡一笑,答道:“她以前遇人不淑,现在幡然悔悟,已经跟那个男人彻底分手。”说完见梁峻涛流里流气的吹了声口哨,便知道他准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连忙抢在他开口之前又接着问道:“你老婆呢?怎么没带她过来?”

果然,梁峻涛顿时忘了要调侃的话,黑眸闪过一丝厌恶,“带她干什么?”见晓曼面露鄙夷之色,便随即吊尔朗当地说:“今晚我再钓个漂亮美眉回去,休掉家里的黄脸婆!”

晓曼心里冷笑,这厮果然跟段逸枫是铁哥们,真一般的德性!

“得了吧你,小心老爷子把你赶出家门!”冷彬勾唇揶揄。

梁峻涛知道冷彬最近跟段逸枫闹得不是很开心,也就不再继续这方面的话题,转而道:“我老战友来了,去叙叙旧马上就来!”再拍拍冷彬的肩,便转身走了。

晓曼脸色很不好看,她知道梁峻涛说的老战友是谁,冤家路窄,看来他们无论什么时间地点都有可能碰面。也许冷彬做得对,她就应该随时做好遇到段逸枫的准备,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要泰然自若地面对他。

44难过

段逸枫揽着方若蕊的纤腰,体面周到地跟诸多商界名流寒喧斡旋,看到梁峻涛的时候,他同时也看到了晓曼和冷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黑眸涌起一抹隐忍的怒意。

“逸枫,晓曼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我们到哪里她就阴魂不散地跟到哪里,而且天天腻着冷市长,好像显摆她挂上他有多荣炫似的!”方若蕊声音很低,可却怎么都掩不住嫉妒之意。她就不明白,何晓曼为什么如此好运气,刚被段逸枫抛弃马上能钓到冷彬这样出色的男子,让她很是忿懑不平。

好像没听到方若蕊在说什么,段逸枫黑眸喷火般盯着晓曼,今晚的她打扮得好妖娆,他知道她是个小尤物,可是从没见过她如此妩媚成熟的妆扮。一看就知道是冷彬的馊主意,否则晓曼从来不会穿得如此暴露。

那天在晚礼服店里相遇,他见晓曼试穿过这身衣服,当时就令他火冒三丈。因为跟他起争执,晓曼负气跑了,可最后冷彬帮她买了下来。看样子早在几天前冷彬就已经打算要带她来参加今晚的酒会了。

“哥们,回魂了!”梁峻涛拿大手在段逸枫的眼前恶作剧般地晃了晃。

不耐烦地挥开他的大手,段逸枫转过目光,黑着俊脸问道:“你怎么不早说他们俩会来?”

“怎么?他们俩来你就不来了?”梁峻涛挑眉问道。

“开玩笑,我当然会来!”段逸枫冷笑,恨恨地望一眼冷彬,见对方正逗着怀里的佳人浅笑呢喃,便咬牙道:“是我丢掉的破烂罢了,他还当作宝贝宠!”

“呵,”梁峻涛忍不住笑起来,调侃道:“我怎么嗅着你嘴里老大的醋味?”

“哼!”段逸枫决定不再研究冷彬和晓曼,看着形单影只的梁峻涛,随口问道:“你老婆呢?”

“你们能不能别都这么无聊?我来这里为什么一定要带她?”梁峻涛有些烦躁地耙耙他的板寸头,说:“她被我彻底打入冷宫了,这次吊到和胃口的美眉就回去休她下堂!”

“切,”段逸枫翻个白眼,“这话你说不下五百遍!我看对你胃口的美眉难找,你还是回去跟你家冷宫里的那位凑和着吧!”

梁峻涛挑眉,没再接话茬,瞥一眼方若蕊,呶嘴问道:“新宠?”

方若蕊见两人的话题和注意力总算转到了她的身上,这才连忙收起愠意和妒意,巧笑倩然地对梁峻涛绽放一个柔媚的笑,娇声问候道:“梁少好!”

“不错嘛!”梁峻涛随便赞了句,“看起来比何晓曼温柔多了!”

提起何晓曼,段逸枫刚刚晴霁一点的脸色又变差,冷哼一声:“别再提她,败坏胃口。对了,我托人送去的订婚请柬收到了吧?”

“收到了,放心,好哥们的订婚宴我当然会去参加!”梁峻涛笑眯眯地说。

两人闲话着,又有许多人举杯过来跟梁峻涛搭讪:“梁二少也来了?真是贵宾稀客!”

梁峻涛豪爽地跟他们碰杯喝酒,自嘲一句:“什么贵宾?我们都来半天了,主人至今还没露面!”

*

外面酒会早就开始,里面却闹翻天。部长夫人刘淑娴,也就是邵家真正的女主人,此时正满脸焦急地对着一个警卫问道:“阿豪怎么会不见了?我早就嘱咐他今晚的酒会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让他……”

“我告诉过你,先别跟他说是专门为他准备的,看吧,又找地方躲着去了,真拿他没办法!”外交部长邵纪云戴着眼镜,衣冠楚楚,看起来真的不像已是五十多岁的人。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问道:“阿杰两口子呢?让他们俩带着雪琪一起出去应付一下场面!”

说起邵雪琪,刘淑娴也想起一件事情,转身问警卫:“冷家的二少爷来了吗?”

“冷二少来了,而且裴少、乔家大少爷、梁家二少爷,京城四大世家的公子都来了!”警卫说完,觑了刘淑娴一眼,小心奕奕地补充道:“不过,冷二少好像是带着女朋友来的!”

*

邵杰夫妇携着妹妹邵雪琪露面的时候,就有特约的记者进场,摆开镁光灯对着他们开始拍摄。

一阵掌声响起,邵杰爽朗地笑道:“今晚欢迎各位来参加此次酒会,为我的两位好友接风洗尘!裴少和梁二少,一位出国洽谈生意凯旋归来,一位刚刚荣升上校军衔,大家为他们鼓掌欢庆!”

又是一阵掌声,镁光灯转向裴天楚和梁峻涛,大家向着他们俩涌去,纷纷举杯问候。同时诸多妙龄少女也频频对着这两位年轻有为的世家少爷暗送秋波。

裴天楚风流成性,对投怀送抱的来者不拒。梁峻涛也随手揽住一位突然“不小心”跌进他怀里的女子,觑见她容貌倩丽,就一直搂在怀里没松手。

酒会派对正式开始,所有单身男女都留意找寻符合自己胃口的目标,如果彼此对上眼,马上就凑成一对儿。

乔子爱跟邵杰并肩而立,倒也是一对壁人,边招呼着宾客,边用笑意盈盈的美眸睨向冷彬,在看到他亲昵地揽着何晓曼,不时在女子耳边浅笑呢喃,朱唇边噙着的笑意微微泛冷。

不动声色地离了邵杰的身边,她走到早已气青了脸色的邵雪琪身边,用娇滴滴的声音说:“你中意的如意情郎好像已经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了,啧啧,真替你难过!”

“得了吧你!”邵雪琪憋了一肚子的醋意妒意正没地方发火,狠狠地瞪了乔子爱一眼,冷笑着讥讽道:“真正难过的人是你吧!”

乔子爱脸上的笑意一僵,不过瞬间又恢复了若无其事,弹弹精致的美甲,道:“我已经是你的大嫂了,他怀里抱着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倒是你,追在他后面跑了这么多年,好像他就从没正眼瞧过你哦!”

“你和她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货,朝三暮四专门会诱惑男人!冷哥哥只是一时被你们骗了,早晚他会醒悟过来,他会明白谁才是值得他爱的女人!”邵雪琪咬着银牙,一跺玉足,就向着冷彬和何晓曼大步走过去。

45你们吓坏我的女朋友了!

晓曼挽着冷彬的胳膊,正在跟裴天楚等人聊天。今晚有段逸枫的地方她不但来了,而且还谈笑自如,力求自己的情绪不受他的影响。

段逸枫跟梁峻涛是铁哥们,而梁峻涛又跟裴天楚和冷彬交情不错,所以他们四个就站到一起侃大山。只是段逸枫和冷彬两人之间互不理睬罢了。

晓曼的目光不由再次移到段逸枫的身上,看着他亲昵地揽着方若蕊那不再纤细的腰,看着方若蕊已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就一阵气闷难平。

一定要镇定,不要被他们俩影响到情绪,晓曼在心里不断地说服自己。可是,她的情绪到底还是受到影响了,感觉小腹一阵涨痛,她微蹙秀眉,悄悄挣开冷彬的臂弯,快步去了洗手间。

*

原来是大姨妈来了,怎么这样不凑巧呢?好在今晚穿的是黑裙子,包里还有一叠面巾纸,可以先凑和着用。

从洗手间出来,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的时候,就看到她身侧出现了一个肤色微黑五官深刻的高大男子,仔细一瞧,原来是邵杰。

邵杰算是今晚酒会的男主人,他不跟他老婆站在一起招呼宾客跑这里来干嘛?

晓曼登时提高警惕,装作根本不认识他,转身目不斜视地想走开。

经过男子身边时,他竟然伸手轻亵地在她脸颊上弹了一指甲。虽然没怎么用力,可她感到很疼。

停住脚步,不可置信地瞠大清眸瞪着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怒问道:“干什么?”

“小野猫,不认识我了?”邵杰笑嘻嘻地道。

“对不起,我跟你不熟!请你自重点!”晓曼抛给他一记离我远一点的警告眼神,然后准备抬脚走人。

邵杰当然不会放她离开,干脆长臂一伸,将她拽到了怀里。大手贪婪地抚上他早就觊觎了整个晚上的雪白香肩,感受着羊脂美玉般的滑腻触感。

“流氓,放开我!”晓曼要气疯了,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徒呢?亏他还是华凰的执行总裁!“不然我喊非礼了!”

“小妖精,穿得这么性感不就是为了掳获男人的眼珠?”邵杰毫不在意她的威胁,不然用手摸了,而且竟然还俯首吻她可爱的肩窝。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邵杰的一侧俊脸上,他先是一怔,既而微微眯眸。

“流氓,滚开!”晓曼再次嘶声喊道。

邵杰没有放开她,却惩罚性地将她抱得更紧,就在这瞬间,他们俩不知道被从哪里涌出来的记者和人群包围了。

镁光灯咔嚓闪个不停,将此时邵杰跟晓曼之间的暧昧每个角度都摄录得清清楚楚,当然也包括邵杰脸上那五根淡淡的指印。

怎么回事?这些记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晓曼愤怒地瞪向邵杰,后者也是一脸愕然。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俊脸一沉,冷声喝道:“想死呢?乱拍什么?都把相机放下!”

这些记者原本就是经过邵家同意才有资格进到酒会里摄录独家资料的,当然不敢得罪邵杰,忍痛割爱的不敢再拍。目标却都转向了看来软弱可欺的晓曼身上,五花八门的问题扑天盖地般向她涌来。

“这位是何晓曼小姐吗?今晚你原本跟冷市长一起来参加酒会的,怎么现在跟邵总裁在一起亲热呢?”

这个记者忘了戴近视镜吗?难道看不出来她是被邵杰强拉着非礼!

不对,晓曼突然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这些记者怎么知道她的身份?她一直都很低调,几乎从未在媒体面前亮过相,他们为什么就能那么肯定她是何晓曼?难道有人故意在这些记者面前透露她的身份?

是谁这样不怀好意?是段逸枫吗?她本能地摇头,她了解段逸枫,他绝不会这样做!是方若蕊吗?也不对啊,她一直在段逸枫的怀里,应该没时间做案,这个女人最会装好人,做坏事的时候绝不会让段逸枫发觉。那还会有谁如此恶毒地害她呢?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何小姐,听说你被段逸枫抛弃了,现在又跟有妇之夫纠缠在一起,是不是自暴自弃?”

“何小姐,是不是今晚段逸枫跟方若蕊的恩爱刺伤了你的心,所以你才在别的男人怀里寻找慰籍?”

这些记者,嘴巴真是刁毒!晓曼承认最后一个问题真的扎痛了她的心,她惊跳起来,狠狠甩开邵杰的胳膊,对着这些拦着她盘问的记者大声喝道:“我的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请你们走开!”

这些记者见邵杰双臂环抱,一副乐看好戏的样子,并没有喝斥他们滚开,当然不会轻易放何晓曼离开。

晓曼发现,挣脱开邵杰后她的处境更糟,这些记者失去了对邵杰的忌惮,更加放肆,竟然呈圆形将她重重包围起来,镁美灯闪烁得她眼睛发花,抗议怒斥对于这些脸皮厚比城墙的记者来讲根本无济于事。

落单的她陷入前所未有的窘境!

“小野猫,要不要我带你出去?”依希听到邵杰略略沙哑的性感嗓音在外围问道。

谁希罕他帮她解围?晓曼更愤怒了,都是这个该死的男人,不然她也不会被这些更该死的记者们盯上。

“小野猫?”一位耳朵尖的记者马上叫起来,“邵总居然对何晓曼取了如此可爱的昵称,你们关系肯定不简单吧!”

这一声响起,周围居然都沉寂下来,记者们小心奕奕地打量邵杰的脸色,见他勾唇邪笑,并无不虞的表情,胆子顿时都大起来。短暂的寂静过后,顿时又炸开了锅。

晓曼觉得自己像风浪中的一叶扁舟,周围是重重的人海和灯海,她辨别不出方向,也找不到突围的出口,只能淹没在这一片人声嘈杂里。

“晓曼!”就在她无助掩面哭泣的时候,一声清朗的呼唤如天籁般响起,是冷彬!

晓曼顿时如同抓到救命的浮木般,连忙回应喊道:“冷少,我在这里!”

镁光灯闪得更频繁了,晓曼下意识的用一只手掩着自己的半边脸,极狼狈地躲闪着,直到她的手被另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看到男子颀长熟悉的身影,风雨飘摇的她好像总算找到了避险的港湾,惶恐的心也顿时安定下来,她躲进了他怀抱,两行清泪便潸然落下。

冷彬想不到晓曼只是去洗手间的功夫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晓曼走后,他一直被邵雪琪纠缠着腾不开身,等听到消息赶来时,发现形势已经有些脱控。

用尽全部力气挤进人群,他将那个掩面东躲西藏犹如落进陷阱的小鹿般慌乱可怜的女孩拥进怀里,感觉胸腔的位置一阵钝痛。

深邃的凤目闪过一抹怒色,是谁设置了这个陷阱?他绝不会放过他!

“宝贝,别哭。”他爱怜地抬手用修长的指揩去她眼角的清泪,安慰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回头抬起脸,不怒自威地面对闪烁不停的摄像机和照相机,微微眯眸冷声道:“你们吓坏我的女朋友了!”

------题外话------

谢谢两位亲送的鲜花,一直以为大家都不喜欢这篇文呢,心里很沮丧。在这里要跟亲们说一声:铺垫情节必不可少,但一定不会太多,希望亲们耐心看下去,要相信女主会一步步地成熟坚强起来,属于她的未来繁花似锦。

46整颗心都被她占满

冷彬这句话引起了更大的震憾,他竟然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公开承认何晓曼是他的女朋友!

记者们发现今晚的收获实在太丰硕,意外的惊喜接二连三,他们的注意力马上从刚才的暧昧绯闻转到正道消息上,提出的各种问题简直能将夜色撩人会所的楼层鼓破。

晓曼头疼欲裂,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让这些绿头苍蝇般讨厌恶心的记者再也找不到她!

可是他们身处包围的核心,遁身乏术,只能面对现实。

冷彬将晓曼抱进怀里,冷冷地打断记者们的提问,好听的微带磁性的嗓音响起,虽然不是很高,却有种令全场安静的震慑力。

纷乱嘈杂的环境终于安静下来,因为冷彬接下来说的话实在令人更加吃惊。

“我一直在追求何晓曼,遗憾的是她暂时还没有接受我,不过我并没有灰心!今晚请大家为我做个见证,也为我送上一个祝福,希望我凭着自己的真心和诚意,能早日打动她的芳心!”冷彬优雅地勾唇浅笑,俊美无铸的画颜在灯光的聚焦处也精致到没有丝毫的瑕疵,狭长深邃的凤目盛满温柔,深情款款地望着埋首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的女子。

“轰!”现场又纷乱了,大家都些消化不了这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消息。刚刚当上A市市长的冷彬,如此风头正盛的官三代世家公子,竟然当着媒体的面向何晓曼表白,而何晓曼是不久前刚刚遭段逸枫抛弃的女子!

女人们用又羡又妒的目光盯着冷彬怀里的女子,恨不得自己变成她,可以一亲冷美男的绝世芳泽。

“何晓曼真是幸运啊!刚刚被段逸枫甩了没想到就能挂上比段逸枫强十倍的冷市长!啧啧,天底下的好男人怎么都被她占尽了?”

“人家年轻漂亮嘛!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娇嫩娃儿!你要再年轻十岁,说不定人家冷市长……也会多看你一眼!”

“靠,你就是年轻二十岁,重新回到娘胎肚子里,估计人家冷市长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嘻嘻……”

大家的注意力总算从绯闻方面绕到了新闻方面,开始接受何晓曼正被A市最年轻的市长冷彬全力追求的事实。

既使没有抬头,晓曼也感觉到气氛已经改变了。大家从开始围观倒霉蛋般的态度,变成了现在的羡慕嫉妒恨,她终于可以不再接受众人或同情或鄙夷或不屑的目光了。

“宝贝,危机过去了,别害怕,我们现在就走。”冷彬俯近她的耳际,看起来好像在跟她呢喃情话般。他知道晓曼吓坏了,也知道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离开这里。

听说可以走,晓曼这才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皱着小脸,问道:“我们现在可以走吗?”

“当然可以。”冷彬又心疼又好笑,在她的额角上吻了吻,挽着她的胳膊边向外缓缓迈步,边优雅而不失威严地说:“请各位让一下,我女朋友有点不舒服,我想送她回家休息!”

既然冷市长都这样说了,众记者不好再拦着不放,纷纷闪开身让出一条道路,当然,他们没忘记拼命地拍摄两人亲昵挽在一起的照片。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一声娇叱:“慢着!”就见邵雪琪拦住了道路。

冷彬微蹙眉头,沉下俊容,问道:“邵小姐有事吗?”

邵雪琪看到冷彬对晓曼细心呵护的样子,不禁醋意泛滥,没好气地讥讽道:“你也说了,人家并没有接受你的追求,你怎么还一口一个女朋友的叫着呢?”

“就算她暂时还没有接受我,在我心里她都是我唯一的女朋友,更是我未来妻子的唯一人选。”男子眼瞳深处闪过一丝厌恶,不过依然保持着绅士风度,慢慢跟她解释着。

什么?既使何晓曼不接受他,他也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未来的妻子非她莫属?邵雪琪气得雪白的脸蛋都开始发青,她指着人群里的某人,失控地喊道:“你醒醒吧,这个女人是被人家抛弃的,你居然还当成宝!难道都不觉得丢脸吗?”

众记者的目光顺着邵雪琪的指点齐刷刷地望去,见段逸枫俊脸铁青地挽着方若蕊站在那里。

这下子,刚刚安静下来的众记者犹如重新炸窝的马蜂窝,又嗡嗡乱响起来。

“段总裁,请问你对冷市长的表白有何感想?对这位被你抛弃的前女友有没有一丝旧情难舍的感觉?”

“请问段总,你的未婚妻对你跟何晓曼的旧事有没有耿耿于怀?”

“段总要跟方小姐订婚了,请问有没有打算请何晓曼去参加你们俩的订婚宴?”

……

段逸枫的俊脸已经阴得快要滴下雨来,而方若蕊却小鸟依人般地窝在他的怀里,一脸的无辜。

等记者们提问得差不多,段逸枫才冷嗖嗖地开口:“多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诸位,我自始至终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未婚妻方若蕊!我的整颗心都被她占得满满的,容不下任何其他女人一席之地!”

刚刚才回过魂的晓曼,听到段逸枫的话,心口不由一酸,她向段逸枫投去幽怨的一瞥,就不明白他用得着时时刻刻地表明他心里从未有过她一席之地吗?

过去三年算什么呢?假如他心里真的从没有过她,为何还要对她深情款款?为何还要诱惑她爱上他?

47夜晚太美好

段逸枫再次在媒体面前,在他心爱的女子面前表白了心意,无疑等于再次打了晓曼一记无声的耳光。

记者在段逸枫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回头看看晓曼惨白的小脸,和冷彬紧抿的薄唇,像发现新大陆般涌过来,不怀好意地问道:“何小姐,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听到段总说这样的话你很伤心?”

咽下所有酸楚和恼恨,晓曼挺起胸脯,挽着冷彬的健臂,模仿段逸枫的口气,昂然宣布道:“多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诸位,我何晓曼以前爱错了人,现在我已经找到属于我的良人了!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冷彬!是他在我最痛苦最狼狈的时候给予我最纯真最温暖的爱,不知不觉,我的整颗心都被他占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那个负心薄情前男友的影子!谢谢!”谢谢?她是感谢段逸枫的负心薄情还是感谢记者对她的穷追不舍?无论何种原因,她能在这种场合下如此镇定,真的很不容易。

以前那个冲动易怒,说话不经大脑做事不计后果的何晓曼果然已经彻底改变了!

冷彬嘴角扬起赞赏的浅弧,他骄傲地再次吻了晓曼,深情而无限温柔地凝睨着她,用全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晓曼,谢谢你接受我做你的男朋友!今晚,我好开心!”

全场众人五花八门的表情,让晓曼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已经在媒体前接受了冷彬的求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这样的夜晚太美好,请原谅我自私,想单独跟自己的女友分享!”冷彬向段逸枫投去一记胜利者的微笑,后者还以他不屑的冷笑,他毫不以为忤,在形形色色的目光注视下,温柔地拥着晓曼,像得胜的凯旋将军般,迈着骄傲的步伐,沿着众人让出的通道离开了会所。

*

出了会所,坐上冷彬那辆亮黑色的宝马,晓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笑着说:“真痛快!”

今晚,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出糗,可是最后的结果应该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吧!

毕竟还是孩子心性,她只是沉浸在取得的胜利里,并没有去想更多更深的东西。

“去哪儿?”冷彬侧过脸,勾唇问道。

去哪儿?这么晚,当然是回家了,这还用问?晓曼向他投去不解的一瞥。

“后面有大批的狗仔队跟着呢!他们可不像酒会里的那帮特约记者那么听话,今晚我们去哪儿他们就会跟到哪儿!”冷彬朝后视镜里瞄了眼。

晓曼这才发现他们并没有脱离危险,依然处在重重包围之中。她为什么就没想到,像今晚这样隆重的酒会,那么多的青年才俊社会名流都参加了,当然会吸引重多媒体的注意。能够进到酒会现场拍摄采访的毕竟是极少数。那些根本无法进去的记者当然是埋伏在酒会的门口,专门追踪那些成双结对又极有影响力的名流去他们的住所,看他们究竟是不是在一起共度**。

这些花边新闻弄好了,估计不比采访现场的轰动效果差。

“既然已经对着媒体承认了恋爱关系,索性今晚我们就度过一个不折不扣的缠绵夜,让喜欢挖你新闻的记者写个够,怎么样?”男子狭长的凤目映着暧黄的灯光,隐晦不明。

缠绵夜?晓曼觑冷彬一眼,暗暗提高警惕。

“呵,”男子轻笑出声,薄唇勾起一丝揶揄,调侃道:“只是谈情不做(蟹)爱,你别想歪了!”

“……”脸噌地烧到脖子根,她瞪他一眼:这个腹黑又闷骚的男人!

*

跟着冷彬去了另一家会所,要了个包厢,两人在包厢里喝酒K歌。

包厢的门半掩着,可以让那些望眼欲穿的记者们窥见里面的详情。

晓曼头脑还算清楚,她还为自己留了后路,不愿让记者们说他们已经在包厢里发生关系,跟冷彬之间毕竟还没有真正的爱情,她还不想为了一时气盛而将自己的一生赌出去。

喝了几杯红酒,她俏脸绯红,像只熟透的苹果,菱唇被酒液润泽,闪着诱人的光晕。

冷彬脱了外套,领带扯松开,衬衫钻扣解开几粒,露出好看的锁骨,男人好像永远都是在这种慵懒随意的时刻最性感。他斜倚在真皮沙发靠背上,仰着跟他神态一样慵懒的眼神凝睇着引亢高歌的女子。

她站着身,很认真地望着超宽的液晶屏幕,唱歌的时候,那股认真专注劲像她小时候在写作业。

那时的她就有一股不服输的疯野劲儿,西华苑里住着的小朋友都是老红军的孙子孙女,几乎全是清一色的红三代。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比试谁做的飞机飞得最高,谁做的纸船在喷泉里航行的时间最久。

为了让她每次都独占鳌头,他下足了功夫研究折纸船……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给我的爱已经模糊,到底我犯了什么错误,被判在深渊不得救赎!你明知道我的无助,却一次一次让我哭……”

冷彬的回忆被晓曼的歌声给拉了回来,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唱这首歌,不禁蹙起了好看的眉毛。

“天让我这样的苦一再重复,没有退路没有结束,没有勇气逃开这条路。我对你那么在乎那么辛苦,拼命追逐你的脚步……痛也要痛的刻骨,不到最后我决不退出,不到最后我决不退出……”

一曲歌毕,晓曼流着泪宣布:“一切都结束了,我退出这场角逐!”

其实一切早就结束了,是她可恨的幻想老是不肯破灭,今晚,段逸枫当着她的面当着整个A市的媒体,宣布他的整颗心都被方若蕊占满,没有其他任何女人的一席之地。

如果不是冷彬,她何晓曼只会再一次沦为A市的大笑话,成为衬托别人幸福的小丑!

他心里真的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吗?这个该死的骗子!往日他们相恋时,那些绵绵情话算什么?是骗子说给傻子听的?

她是天底下一字号大傻瓜!居然一直相信段逸枫爱她!就算他一次次地伤害她折辱她,篡改事实,扭曲真相,她还是对他抱有几分幻影。

男子的无情冷酷已经令她的心彻底冷掉,她从可怜的幻影里彻底醒过来!这首歌是对她逝去爱情的祭奠,他已将她伤到痛彻心肺,她退出这场闹剧,为这段可笑的复可悲的感情划上一个休止符!

冷彬端着一杯红杯,浅浅地啜饮着。任由女子失声抽泣,他也没有上前劝慰。

终于擦干泪眼,晓曼回过身,对着面前不动声色的男子绽放一朵苦涩的笑靥,问道:“我是不是很傻?”

冷彬微微勾唇,答道:“谁年轻的时候都犯过傻,这不丢人,不过如果一直犯傻的话那就不敢恭维了。”

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晓曼慢慢地却十分坚定地说:“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犯傻!”说完,她看一眼外面蠢蠢欲动的记者,眼里掠起一抹讥诮,道:“外面的人都等急了,送我回家吧!”

48风波

报纸电视台媒体狂轰滥炸,几乎掀翻天,这些晓曼都有心理准备;妈妈高兴之余,还积极建议她搬去跟冷彬同居,这也没让她感到意外;她去上班的时候只能戴宽边墨镜,否则连办公大楼的门口都无法通过(被那些记者拦着不放),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是,当奶奶传话让她去华西苑的时候,晓曼才发现问题好像严重起来。

奶奶派了专车来接她们,路上,张兰一个劲地安慰女儿:“别紧张,你奶奶叫你过去只是问清楚你跟冷彬的事情,毕竟两家是世交,万一闹得不愉快会影响两家的交情。”

这些晓曼都知道,可是……她原以为她跟冷彬的事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万万没想到会惊动两家的老人。

到了华西苑的奶奶家,下了车,晓曼见停车位上还停着二叔家的帕斯特,才知道原来二叔一家也来了。

心里多少有些惴惴地,她隐隐感觉事情有些脱离她的控制,闹得好像有点大。

在警卫的引领下,晓曼和妈妈走进客厅,奶奶早就坐在那里等着她们,二叔一家陪坐在旁边,连郭陆也来了。

微微颦起秀眉,晓曼不明白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一个外人掺合进来呢?走过去,她跟奶奶打了声招呼,就乖乖地坐到了老人的身边。

何老太太抬起头,威严的目光扫遍家里人,最后落在张兰的脸上,沉声问道:“晓曼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我已经知道了,”张兰笑着走近,解释道:“这是孩子们的事情,他们相好,我也做不得主。”

沉吟了一会儿,何老太太再次开口,语气还算温和,但说出的话却有些重:“我知道你很希望晓曼能嫁给冷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想高攀冷家二少爷的名门闺秀可不止一个,万一输了,我们何家能不能再丢得起这个脸?”

张兰脸上火辣辣地,再也说不出话来。晓曼被段逸枫抛弃,这已经让何家很没面子,假如再闹出一出被冷二少始乱终弃的戏码,没脸的不止是晓曼,整个何家都会为此蒙羞。

一片异样的寂静中,晓曼慢慢开口道:“奶奶,我跟冷彬……正在交往,他说很希望娶我做妻子,我也正在考虑,毕竟婚姻是终生大事。再说,就算我们最终缘浅走不到一起,我相信他绝不会和段逸枫一样令我颜面无存。他一定会对媒体宣布是我要求分手的,他挽回不了我们的感情才忍痛成全我。”

冷彬处处顾及她的自尊,事事给足她面子,这份体贴和周到绝不是段逸枫可比的。她相信,就算将来两人分了,他也绝做不出令她名誉扫地的事情。

何老太太轻叹道:“我也相信冷二少爷素质比段逸枫高,可是晓曼,你有没有考虑过,等你们分手的时候,难道保全了你的面子,其他就无所谓了吗?你对他投入的感情还能原样收得回来?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感情,你应该提高警惕才对,不要再重蹈覆辙!”

晓曼黯然沉默,她发现奶奶永远都是最清醒的。是的,她跟段逸枫分手,受伤的远远不是她的自尊和面子,而是她的心!

覆水难收,更何况是一而再,再而三!除非她不要爱上冷彬,否则,一拍两散时,受伤最重的始终都是那个投入感情最深的人!

“刚刚我接到冷司令打来的电话,媒体闹得那么厉害,冷家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事情。”老太太顿了顿,知道这些话有些无情,可还是低叹一声告诉她:“冷家早就有了内定的儿媳人选,丫头,你还不够资格做他们家的媳妇!”

心口一酸,又有怒气往上撞,晓曼哽咽道:“对不起奶奶,我让你丢脸了!”

她知道奶奶有多么骄傲,也知道奶奶有多么疼爱她,可是她却总是做让她伤心失望的事情!是她太天真,以为有了男子的承诺就一切大吉,却不想他的家人是不是也会赞成他的一时心血来潮。

赵海莲在旁边酸溜溜地数落:“知道让我们丢脸还不收敛些,尽想着高攀名门,也不惦下自己的斤两,这下闹大了,怎么收场?”

张兰本来心里就不爽,此时听到赵海莲在旁边说风凉话,便忍不住反驳道:“晓曼爸虽然去世了,可她还有我还有她奶奶,再怎么丢脸也轮不到丢你的脸啊!你倒也想让你女儿高攀名门呢,可惜根本就攀不上!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二百五,真当成宝了!”

这下何络络也不乐意了,质问道:“大娘,你说谁是二百五呢?郭陆可是海归精英,回国就创建了自己的公司,他哪里差?恐怕你是嫉妒吧!段逸枫抛弃了堂姐,你就看着所有年轻总裁不顺眼!”

郭陆见众人的议论话题转到他的身上,连忙挺了挺胸膛,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晓曼,也许是想看看她对他的评价。

晓曼正心烦意乱,见郭陆还两眼贼亮地盯着她看,便冲他一笑,笑得他摸不着头脑之时,冷嗖嗖地说:“乱发小广告的精英海龟,我脸上又没贴小广告,你盯着我看什么?”

郭陆一口气噎住,差点翻白眼。

何络络气得直咬牙,护在郭陆的身前说:“堂姐,不许你欺负郭陆!他是老实些,可也没十分得罪你啊!有本事你去冲着段逸枫使,他抛弃了你,什么交待都没有,就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你怎么不去找他施展下你的伶牙俐齿?怎么每次见了他都跟霜打得茄子似的,什么本事都没了?”

这话直击晓曼的要害,她俏脸涨红,张嘴刚想反驳什么,却被何老太太阻止:“两个丫头别吵了!我跟你们俩说过多少遍,家不和外人欺,你们都是何家的孙女,谁在外面丢了面子,何家的脸上都不光彩!”

不愿再惹奶奶烦忧,晓曼便忍住一口气,没再跟堂妹争论。

这时,她绅包里的手机振动,她拿出一看,原来是冷彬打过来的。接通了电话,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冷彬先开口问道:“晓曼,你在奶奶家吗?”

“哦,”晓曼心虚地看一眼奶奶,含糊地低声道:“有事吗?”

“我现在想进去拜访奶奶,方便吧?”冷彬问。

“现在?”晓曼有些头大,“你在哪里?”

“我就在奶奶家的门口。”男子无辜地答道。

49不肯说爱

谁都想不到冷彬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登门造访,连何老太太都有些措手不及。

冷彬在警卫的引领下走进客厅,见何家的人都在,另外还有何家的准女婿郭陆。

谦和有礼地对所有人一一问候,寒喧过后就直接目视着何老太太说明来意:“今天我专程过来,有几句话想跟奶奶说。”

“二少爷客气啦,有什么话打个电话过来就好,这么忙还用得着亲自跑过来?”何老太太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慰,她深深明白这种敏感时刻,冷彬亲自跑上门来意味着什么,凭这一点儿,就说明晓曼没有看错人。“今天司令给我打过电话,提到了你跟晓曼的事情。”说到这里她适时的住口,看冷彬的反应。

冷彬当然很清楚自己的爷爷可能说些什么话,他镇定地注视着何老太太,态度坚定地说:“我和晓曼的事情,事先并没有跟家里人商量过,他们才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不过这并不会给我们的交往造成太大的妨碍,奶奶应该也知道,我爷爷是个很开明的人,等他知道我跟晓曼都是真心相待,绝不会再横加阻拦。”

何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觑他一眼,问道:“依二少爷的意思,你们俩这是准备谈婚论嫁吗?”

“对!”冷彬点点头,用整个厅内所有人都能清楚听到的声音说:“我早就过了冲动好玩的年龄,跟晓曼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我很想让她做我的妻子!”

所有人都呆住了,没想到冷彬竟然当着所有何家的人说出这样坚定不移的话。

张兰先是一怔,既而欣慰地笑起来。赵海莲则悻悻地转过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想再说点煞风景的话,见何家旺不停地冲她打眼色警告,只好咽下了已到唇边的风凉话。

何络络看着风神俊朗又气质高贵儒雅的冷彬,早就痴了。这样绝代无双的男子,如星辰般美好又遥不可及,可他竟然爱上了被人抛弃的何晓曼?这是为什么!她忿懑地瞪他们一眼,再转头看看身边张大嘴巴一脸呆相的郭陆,不由更加地不甘心。

郭陆已是她能找到条件最好的男子,可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有了冷彬做参照,郭陆实在拿不出手,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奶奶,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才好!就算冷少想跟堂姐结婚,如果他家里人不同意也白搭啊!冷司令不是亲自给你打过电话吗?人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我们再粘着人家不放,倒像是我们何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似的!”何络络走到何老太太的面前,拉着她的胳膊提醒道。

晓曼原本还有些犹豫忐忑,被何络络的话一激,索性下了决心,对何老太太说:“奶奶,冷少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他如此深情厚意我也不想辜负他!就让我们交往一段时间试试,缘深缘浅全看天意,假如再次被弃,我谁也不怨!”

冷彬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他走到晓曼的身边,直接握起她的一只纤手,放在唇边深情一吻。

何老太太叹道:“罢了,你们既然彼此有情,就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吧!冷司令那里我会亲自跟他说的!”

*

从那日冷彬当众确认了跟晓曼的关系,晓曼的人生便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已经拿到记者证,但同时她的记者生涯也宣告结束了。作为A市第一新闻人物的她,无论去采访谁,都会被人认出来,总而言之,她采访谁都不如她自己的新闻来得更有震憾力。

无奈,主编只好将她调进了编辑部,仍然有自己的办公室,而且燕妮还跟着她做助手。

不用再整天东跑西颠地做采访,生活好像更加安定了些,晓曼觉得自己应该是属于因祸得福。

冷彬每天都会让人送花过来,他不再送风信子,现在每天都会变换花样。第一天送波斯菊,花语是天天快乐,永远快乐;第二天送红色仙客,花语是你真漂亮;第三天送四叶幸运草,花语是梦想成真……

晓曼的办公室简直要变成花园了,燕妮高兴之余,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冷市长从没有送你玫瑰花呢?”

“谁知道呢,也许冷市长是雅人,当然不会送些俗花!”晓曼随口道。

“那倒是!玫瑰花太大众了,冷市长送花当然要送些与众不同非主流化的!”燕妮对冷美男的景仰爱慕更加深一层了。

*

在世人的眼里,晓曼已经摘掉了弃妇的帽子,彻底翻身了。可是只有她知道,她其实一点都不快乐。

五月将近,连日绵绵阴雨,也许是受天气的影响,她的心情也变得阴郁起来。

今天她收到的花是木棉花,她让燕妮查了花语,原来木棉花的花语是珍惜眼前的幸福。

她的眼前还有幸福吗?晓曼有些迷茫。

冷彬做得很好,他将她曾一度失去的一切都找了回来,可是唯独一样,她却再也找寻不到。

跟冷彬交往的这段日子,她几乎挑剔不出他的任何不足,他是最完美的情人,也是最体贴的男人。他并不天天约她见面,一星期只带她出去吃两顿饭,其余时间都是电话联系,另外加鲜花攻势。

可是,女子的心思是细腻的,她隐隐察觉出他好像刻意保持着跟她的距离。

男子从不送她玫瑰,也从没跟她示爱过,燕妮可以当作冷市长与众不同的风范来YY陶醉,可她不能。

跟段逸枫那段失败的感情经历,告诉她一个血的教训:男人不肯对你说爱,并非是他不好意思说,而是他根本不爱你!

50寂寞

下班后,晓曼没有回家,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想在外面吃饭顺便散散心。

张兰以为她跟冷彬在一起,当然喜之不禁,还嘱咐她如果条件成熟的话,可以考虑搬到冷彬那里跟他同居。

挂了电话,晓曼长叹一口气,打车去了夜色撩人会所。

还是上次她醉酒的那个地方,还是那个迷人的调酒师,她对他绽一个微笑,说:“嗨,帅哥,来一杯酒!”

调酒师好像还认得她,盯着她端详好久,才笑道:“没想到你还敢来这里。”

“我为什么不敢来?难道这里有吃人的老虎吗?”晓曼冲他俏皮地皱皱鼻子。

为她调了杯浅绿色的**尾酒,调酒师姿式优雅地将酒液晃出泡沫,打开时,有种类似于青草的芬芳味道溢出来。

晓曼不由想起了冷彬身上的气味,好像跟这杯酒的味道有点像。他已经好几天没来找她了,却仍然在电话里若无其事地跟她商量订婚的日子。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调酒师说:“这酒味道不好,换一种!”

调酒师站着没动,睨着她抿嘴笑问:“又失恋了?”

什么叫又失恋了?晓曼羞恼起来,像只被惹怒的小猫。“长得帅就可以随便调侃人吗?”

“抱歉!”调酒师嘴里说着歉意的话,但眼中可恶的笑意丝毫未减。他动作优雅地又为她调了杯桔红色的酒,端到她的面前。

她端起,嗅了嗅,呵呵笑道:“这酒不错,看起来闻起来都像橙汁!”

调酒师也呵呵笑起来,似乎乐不可支。

等她喝了一口后,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笑得那么阴险了,因为这杯“酒”——根本完全就是橙汁!

她生气了,沉下小脸,等着他的解释。

“抱歉,呵呵,”他笑着,哪有半分道歉的诚意?无辜地提醒道:“上次你喝醉酒没被人吃掉吧?”

他是好心喽?晓曼半点都不感激他,瞪着他,说:“不要你管,换酒!”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调酒师的担忧完全不多余,因为色狼是无处不在的。

“小野猫,一个人喝闷酒?”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际间响起,令她的心猛然一跳。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她知道这个跟段逸枫有几分相似嗓音的男人并不是他!

既使是他又如何?难道时值今日她仍然还对他抱有幻想吗?晓曼悲哀起来,同时痛恨自己的不争气。

邵杰坐到晓曼的身边,犀利的黑眸锁定着她,像头危险的猎豹锁定住他的猎物!

晓曼却发觉,眼前的男子面貌跟旁边的调酒师站在一起,虽然是两种迥然不同的类型,可却有种相似的神韵,不知是不是巧合。

见晓曼没搭理他,邵杰也没觉得难堪,相反他似乎更加兴致驳驳,趋近她问道:“怎么不开心?最近不是正跟冷彬打得火热吗?难不成他也甩了你?”

晓曼忿然瞪他一眼,警告:“离我远一点!”

好像完全没听进去她的警告,邵杰又挪近一点跟她的距离,将俊脸凑过去,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早就对这只色狼看不顺眼,更何况此时她的心情又极糟糕,所以晓曼毫不犹豫地将杯里没喝完的橙汁全部泼到了他凑过来的俊脸上。

猝不及防,邵杰没躲开,一张俊脸被淋了个透湿。大怒,伸手抹一把脸上的橙汁,再抬头,见女子已经开溜了。

“靠,这只野猫,别让我逮到你!”他咬着钢牙骂着。

调酒师撇撇嘴,揶揄道:“知道她是只野猫,弄不好被她抓伤,你还喜欢逗弄她!”

邵杰瞄了调酒师一眼,没理睬他的调侃,只问:“你准备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爸爸已经下了最后通碟,你还不回公司做正事,他迟早要亲自出马拿你!”

“随便!”调酒师慢条斯理地为自己调了杯酒,一口饮尽,目露讥诮地道:“假如他那么做,我会让他再也找不到我!”

*

为什么失意的时候连想独自喝杯酒解解愁怅都有混蛋过来捣乱呢?晓曼很郁闷!

她离开了会所,站在灯光璀璨的路边,看着车流如织的大街,有种无路可退的压迫感。

手机很及时地响起,晓曼知道是谁,可是她不想接电话。

估计他已经从妈妈那里知道她并没有回家,而她也并没有跟他在一起,所以他便打过来电话询问她在哪里。

一切都在预料当中,他是个完美全贴的情人,可是她却感觉他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失真。

经历过一场如火如荼的恋爱,她明白真正的爱情是会让人患得患失,绝不会像他那样冷静,那样进退自如。

他跟她在一起,目的性很明确:他想娶她做妻子!

晓曼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郁闷,有这样完美而温柔的男子做丈夫应该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吧,她却半点都没感到激动。只是,她也没有勇气提出跟他分手。

这些日子,她已经完全适应了有他的生活以及他带给她的一切荣耀和光环,让失恋兼失意的她在外人眼里看起来不再那么灰头土脸。

她不敢想象,假如她再跟冷彬分手,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窘境。

像只流浪的小猫般,孤独地坐在街边,看着车来车往。时间久了又觉得无趣,她抬起头望向夜空。

这座城市,早在多年前就失去星光,可她仍然仰首遥望着。突然想起一句话:一个女人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不是她在寻找什么,而是因为她寂寞!

有人紧挨着她的身侧坐下,他并没有顺着她的目光去仰望夜空,却直接而专注地凝望着她。

熟悉的青草芬芳唤醒了她的嗅觉,晓曼低下头,并没有看身边的人。她抱住自己的双膝,不知为什么想流泪。吸吸鼻子,她竭力想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只是她天生就不是掩饰情绪的高手,依然泄露了她颤抖的哽咽:“你怎么找到我的?”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习惯地握起她的一只纤手,他的手不但修长好看而且温暖有力,每当他握住她的时候,她感觉心底也就没有那么悲凉了。

晓曼终于转过脸,亮亮的泪痕划过她的双颊,她睨着他,小脸带着三分委屈还有三分倔犟。

他并没有对她的哭泣感到意外,慢慢俯近她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伸手捏了捏她哭得红红的鼻头,轻笑着提议道:“带你去吃饭!”

51-60

51换女伴玩

还是上次他带她来吃粥的小店,那个藏在深巷里的美食府。晓曼热火朝天地喝着一碗**丝粥,连日阴郁的心情竟然随着美味的粥消散了大半。

“空着肚子喝酒对肠胃不好,以后不要再这样任性了。”冷彬为她挟着清爽的小菜还有热腾腾的灌汤小笼包。“如果真想喝,等吃饱了饭今晚我陪你喝个不醉不休!”

晓曼抬起眼,有些不相信:“冷市长也会喝醉酒吗?”

“想知道?”男子狭长的凤目眨了眨,闪过一丝俏皮,“今晚灌醉我看看!”

*

其实填饱了肚子后,晓曼心情好多了,已经不想再借酒浇愁,但冷彬坚持要带她去酒吧喝酒。

这个男人表面上看来温良无害,其实如果腹黑起来,一般人招架不了。

晓曼停住脚步,再次申明:“我心情好多了,不想再喝酒!”

冷彬接了个电话,然后笑着问她:“不想喝酒去散散心也好,我的两位朋友叫我过去玩,你要不要一起?”

连日郁闷沉寂,晓曼也想出去透透气,就点点头说:“好啊!”

觑她一眼,他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补充道:“段逸枫也在那里,你还要不要去?”

晓曼考虑了一下,觉得既然接受了冷彬的追求,那么A市的上流圈子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她一味地躲避并不是办法。想到这里,她再次点头,肯定地说:“当然要去!”

*

某豪华私人会所,VIP包厢内,三男三女在一起,有喝酒的,有聊天的还有K歌的,见冷彬和晓曼在侍应生的引领下进来,裴天楚先笑着站起身,说:“冷二少重色轻友,最近天天见不到面。今晚以为还是请不动你,没想到赏脸来了,惊喜!”

梁峻涛怀里搂着个靓丽的美女,腾不开身,就坐在那里冲着冷彬吹声口哨,调侃道:“冷老二还是很给我面子的,看吧,一个电话就从女人的被窝里爬出来了!够意思!”说着还翘了翘拇指。

晓曼俏脸顿时涨得通红,狠狠瞪了眼信口胡言的梁峻涛,同时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沉默不语的段逸枫。

段逸枫在跟梁峻涛玩牌,好像完全没看到冷彬和晓曼,只是他的脸色阴沉得厉害,好像乌云密布的天空,随时滴下雨来。

方若蕊仍然娇娇柔柔地坐在他的旁边,用牙签插了芒果肉送到他的口中。

看到这一对肉麻的亲密动作晓曼就不由火大,身边的冷彬亲昵地揽住她的纤腰,俯耳问道:“想吃吗?我也可以喂你!”

她倒不是想吃,就是看不惯这两只旁若无人大秀恩爱的劲头,拽什么拽?

跟着冷彬坐到两人座的沙发里,冷彬为她点了西瓜汁,还有一个什锦果盘,坐在她的身边拿牙签插着果肉喂她吃。

梁峻涛直起哄:“搞什么?敢情你们跑到这里不是陪我玩牌的,原来是比赛跟自己的女人秀恩爱?我也不玩了!”说到这里将手里的牌一扔,让怀里的美女用嘴巴喂他喝酒。

裴天楚跟波霸美女K歌,男女合唱,居然声情并茂。陶醉在二人世界里,好像完全没察觉到包厢里的氛围变得十分古怪。

段逸枫拦住方若蕊送上的果肉,抓住她的玉手,问:“困不困?我送你回去休息。”

方若蕊知道段逸枫的话意,便抻了抻腰,美眸似有意无意地掠过旁边的晓曼脸上,娇声道:“真有些累了!”

段逸枫扶起她,对梁峻涛说:“若蕊困了,我先送她回去!”

“切,”梁峻涛不屑地瞥着他,“我要早知道你这么介意跟他们见面就不撮合大家在一起玩了,我以为你不在乎!”

段逸枫怔了怔,随即有些愠意:“我当然不在乎!我说过,若蕊累了,她有孕在身熬不得夜,我把她送回家马上过来!”

梁峻涛这才脸色由阴转晴,豪爽地大笑几声:“对嘛!这才是好哥们!兄弟是手足,女人是衣服,别为了女人弄得这么别扭!”

晓曼拣起一只矿泉水瓶对着梁峻涛丢过去,正在砸在他的后脑勺上,等他转头对她怒目相向的时候,她一脸无辜地说:“哎呀,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冲着手足丢东西!”

“心情不好?”梁峻涛不怒反而坏笑:“是不是看着爱过的男人挽着别的女人秀恩爱很难受,尤其人家还怀孕了!我早就劝过你,别太矜持,早给他生个孩子说不定他就不抛弃你了!”

“你这个变态!”晓曼大怒,再次对着他抛过去一只矿泉水瓶,这次却没打中。

段逸枫冷眼看着嘻哈逗乐的梁峻涛和满面怒容的晓曼,没再说话也没劝阻,而是挽着方若蕊的玉臂扬长而去。

房门再次关闭,晓曼突然瘫软下来,沮丧地双手捧面,也不理睬梁峻涛的调侃,许久,她抬起朦胧的泪眼,问身边始终缄默的男子:“我是不是又丢人了?”

“没有,”冷彬爱怜地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眼眸温柔如波,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难受就要发泄出来,还需要矿泉水瓶吗?我再为你要几个?”

“哧!”晓曼就这样被他逗笑了,又抹眼泪又笑个不停,看起来有些滑稽。

梁峻涛在旁边看得稀奇,忍不住问道:“冷老二,你是怎么逗笑她的?”

冷彬只笑不答,晓曼却冲着梁峻涛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如果他知道原因,准会气歪鼻子)。

裴天楚一曲歌毕,放下麦克风,勾起一侧唇角,说:“冷二少哄女人的本领那是炉火炖青,当初乔子爱……”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忙将这话咽回去,改口道:“段逸枫已经走了,我们找点有趣的乐子玩?”

“好!”最先响应的是梁峻涛,他邪肆地笑道:“换女伴玩!”

52今晚去你那里!

晓曼被吓到了,这个梁变态,真是天雷滚滚!

裴天楚轻佻地吻了吻自己怀里的美女,笑道:“我倒无所谓,不过阿彬的新宠可不能舍得换给你糟蹋!”

“没意思,”梁峻涛突然有点意兴阑珊,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说:“还有什么好玩的?喝酒呗!”

“好!我陪你,今晚不醉不归!”晓曼豪气云干地走过去,毫不在意梁峻涛怀里的美女警告戒备的目光,拿过一只杯子,从他的手里抢过酒瓶,为自己倒满,仰首就喝了下去。

见晓曼如此豪爽,梁峻涛的兴致又被勾起来,他让侍应生端来几个精致的凉菜,拿来两双筷子,准备跟晓曼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一切准备妥当,他哈哈一笑,拍拍怀里的美女,示意她走人。

“梁少,再让我陪你坐一会儿嘛!这样喝酒有什么意思?我还用嘴巴喂你好不好!”美女边用高耸的绵软蹭着他健壮的胸膛,边拼命地抛媚眼电他。

可惜男人都是很无情的,一旦目标转移就会像对待一个破旧的玩偶般弃如敝屣。毫不耐性地直接推开她,转头对旁边的冷彬喊道:“你的女人暂时借给我了!”

冷彬端着一杯红酒,神色不变,微眯凤目浅浅勾唇,纠正道:“应该说你先借给我的女人暂用一下,她现在需要一个陪酒郎!”

“靠!”梁峻涛顿时无语,敢情这一对儿把他当免费的陪酒郎了!

两人比着赛玩命般地喝,梁峻涛大呼过瘾,乘着酒兴,他拍着晓曼的香肩,勾引道:“不如你跟冷老二分了,我回家休了家里的黄脸婆,我们俩好,怎么样!”

“休想!我才不要你这颗烂发芽的倒霉种子!”晓曼连连摆手,对于这位梁上校,她除了跟他喝酒其他方面半分兴趣都没有。

冷彬在旁边举杯静坐,边浅抿酒液边淡然地看着晓曼,俊面沉寂如水,看不出有何波动。

梁峻涛指着冷彬,笑着对晓曼说:“你别看冷彬这家伙温柔,好像很多情,其实他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无情的一个,也最心狠的一个!”

“胡说!”晓曼舌头喝得有点大,可是脑子还算清醒,她才不相信梁峻涛的挑拨,“冷二少人最好,他又温柔又体贴又绅士,你们所有男人绑在一起都比不上他!”

“嚯,你中他的毒很深啊,居然这么贬低我!”梁峻涛在她的脑门上赏了记暴栗以示薄惩,然后指着她的鼻子问道:“我们都比不上他,那段逸枫呢?你敢拍着心口说你不爱他了?切,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还惦记着他,可惜人家死活不要你了!”

晓曼大怒,她顺手拿起一根筷子狠狠地抽了梁峻涛一下,趁着对方疼得直甩手指的时候,她拍着桌子大声地说:“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畜牲?现在我不爱他了!他想回头要我我也绝不会再给他一丝机会!”

喊完了这句话,感觉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异样,怎么没人接她的话茬?就连梁峻涛的脸色也变得很古怪,用他被她抽疼的手指“好心”地指了指门口。

狐疑地转过头,晓曼一怔,她没料到段逸枫真的去而复返,他说送方若蕊回去休息他马上返回来,竟然不是托词而是真的!

短暂的惊诧过后,晓曼很快就镇定下来,刚才她说的是她的真心话,并不是气话。她是真的对段逸枫心冷了,也绝没有再跟他重修旧好的打算(当然看得出他也绝没有跟她重修旧好的打算)。

段逸枫听到她的话更好,她的心情陡然间轻松了许多,就像御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大大地松了口气。

推开酒杯,她已经没有继续跟梁峻涛喝酒的兴趣,高高兴兴地走向冷彬,亲昵地拉起他的大手,用从没有过的娇嗔语气说:“彬,我们回家!”

冷彬薄唇抿得几不可见,有一瞬间,晓曼感觉他的眼瞳深处似乎闪过一抹寒芒,可是太快了,转眼就化成了一片温柔的笑意。

他站起颀长英挺的身躯,含笑走近晓曼,俯首在她的颊边印下轻柔的一吻,说:“我们回家!”

段逸枫冷眼看着他们,始终未动,直到他们携手走到门口,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才冷嗖嗖的开口:“我跟若蕊马上就要订婚了,到时候欢迎二位去喝我们的喜酒!”

这话令晓曼的身体有些僵硬,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冲段逸枫绽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谢谢,我们会去的!”

他想让她好看吗?那她就要他好看!

就在这刹那间,晓曼已经决定答应冷彬的求婚。段逸枫想向她炫耀他和方若蕊的幸福?她会用实际行动让他明白,她何晓曼也不是没人要,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嫁给比他还要优秀的男人!

*坐上冷彬的宝马车,晓曼被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许多,有些疑惑地看着身边的男子,问道:“为什么开冷风?”

“让你冷静一下。”冷彬淡淡地,问她:“是不是愿意答应我的求婚了?”

他果然了解她,晓曼忐忑地望他一眼,呐呐地问道:“你反悔了?”

“放心,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恭候你。”冷彬漫不经心地拍打着方向盘,似是很随意地接道:“张阿姨说如果时间太晚,就让你去我那里住,要不要去?”

晓曼呆了呆,她倒不是怀疑冷彬的话,依她对妈妈的了解,知道妈妈是完全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她小心地再觑一眼男子,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呢,难道是对她的试探?

跟段逸枫相恋三年,她依然守身如玉,并非男子没有对她提过要求,而是她坚持要将自己的处女身留到新婚夜给她的丈夫。

段逸枫并不勉强她,当时她还觉得他君子风范,是难得的正经男人。事实证明,她大错特错。男子没有强求跟她同床共枕并非因为尊重她,而是他早就跟方若蕊陈仓暗渡,有了别的女人,他当然对她提不起太大的兴致。

想到这里,晓曼冲冷彬潋滟一笑,说:“好,今晚就去你那里!”

53订婚

沐浴完毕,晓曼穿着冷彬的睡衣走出来。男子的睡衣很宽大,包裹住她玲珑的身体,显得性感而可爱。

睡衣上依稀有着男子独特的芬芳,类似于青草的气息,令人嗅之心情舒畅。晓曼一直很喜欢冷彬身上的气味,那是任何牌子的男士香水都涂抹不出的效果。

现在,她就穿着他的睡衣,推门走进了他的卧室。

晓曼没有敲门,从她下决心迈进这间卧室的时候,就说明她想突破跟冷彬的界线。

她必须要嫁给他,义无反顾!

晓曼推门进来的时候,冷彬正站在宽敞的落地窗前向外俯瞰,他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与其说喝酒更确切地说是在思考或者说是在注视着什么。

他专注于窗外的风景,以致于晓曼走进来他都一时没有察觉。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晓曼俏皮地伸出一只手拦在他的眼前,她的注意力都在冷彬的身上,连一眼都没有往窗外看。

杯里的酒液微微一晃,冷彬将目光移回到晓曼身上时,眸色瞬间暗沉。

晓曼嫣然笑问:“我穿你的睡衣是不是很滑稽?可你这里又没有女人的睡衣!”

冷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放下酒杯,轻轻将她拉到他的怀里。他们交往了快一个月,这是第一次有如此亲昵的行为。

晓曼的身体有些僵硬,却没有要反悔的意思。她要将自己交给冷彬,她要嫁给他!

“你很美,穿什么都一样的美!”修长冰冷的指尖划过她嫣红火烫的脸颊,抚过她细腻的玉颈,然后探进了那件宽大的睡衣里。睡衣里的她,什么都没穿。

她主动环住他劲健的腰,死命地抱紧他,她的娇躯不停地抖着,像只受到惊吓的猫,在他的怀里寻求庇护和安慰。

男子凉薄的唇覆上她,修长灵巧的指尖轻轻解开她睡衣的扣子,然后他拉上了厚密的窗帘。

晓曼几乎无法呼吸,她太紧张了,冷彬抱起她的时候,她突然想哭。她窝在他的怀里,狠狠咬着他的睡袍,抖得像秋天里的一片落叶。

不过她始终很安静很顺从,哪怕冷彬将她放到那张充满了他独特气息的大床上,再覆盖上她身体的时候,她都没说一个不字。

把自己交给他,她要成为他的女人!她心里只有这个疯狂的念头。

男子没有急于得到她,相对于攻城略池,他好像更倾向于细致地欣赏她。看着身下这个一脸视死如归的女孩,凤目中涌起一种似悲凉似无奈又似薄恼的神情。

女孩脸颊火烫,菱唇却很冰冷,他吻她的时候,她紧咬牙关拒不回应或者说是根本不知如何回应。

蹙起俊眉,他敏锐地发觉出异常,停下来,问道:“段逸枫没有吻过你?”

晓曼没想到冷彬会在这时提起段逸枫,怔了怔,她点点头再摇摇头。

“傻丫头,”冷彬轻叹一口气,翻下她的身,将她搂到怀里。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要她了?晓曼暗暗松口气的时候,心里又不禁悲哀起来,难道她就这么没吸引力吗?男人好像都对她没什么兴趣哎!

“我,我想嫁给你,可你家里人反对怎么办?”晓曼知道冷彬是个独立自主的人,家里的人意见并不能左右他的想法和决定。她就看中他这点再加上对他人品的信任,才横心要将自己交给他。

冷彬眸色深浅不定地觑着她,一只大手抚摸着她柔滑的长发,良久才道:“想娶你的人是我,不是我的家人。”

有他这句话晓曼就像吃了定心丸,小脸绽出一丝喜色,趁热打铁:“我们也订婚好不好?”

“好!”男子回答得毫不犹豫,顺便体贴地问一句:“五月八号?”

那当然好!晓曼就是不甘心自己以被抛弃者的身份看着段逸枫和方若蕊喜结良缘,他们订婚的时候,她才不要独自憔悴神伤,她也要订婚!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地看一眼冷彬,小声地问:“你介意吗?”

“介意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晓曼俏脸涨红了,她只考虑自己的事情却没有顾及冷彬的感受,“介意跟段逸枫同一天订婚?”

“我不介意这些!”男子用修长的指轻揉着她娇嫩的唇瓣,声音如夜色般温柔:“只要你开心就好!”

听了这话,晓曼又惭愧又感动,刚想说点什么以示感激,却听到男子轻如落羽的声音又响起:“不过,我们订婚之后谁都不许悔婚。等我们成为真正的夫妻,都要忠诚于对方,谁要是先身体出轨……”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再开口语气突然冷下去:“谁就要无条件接受对方的惩罚!”

这个要求并不过份,结婚了嘛,身体忠于配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晓曼想也不想点头答应了。

冷彬见晓曼答应了,这才满意地勾起薄唇,拥着她柔声道:“睡吧!”

*

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相安无事地度过一夜,晓曼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问题。是她的魅力有问题还是他的身体有问题?

想了好久,晓曼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冷彬风华正茂,事业有成,可谓前途无量,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多不胜数。他为什么独独认为她是最合适的结婚人选?晓曼还没自恋到以为他爱上了她,这其中肯定有原因,想来想去她认为冷彬身体有问题。

他着重要求她结婚后要忠诚于婚姻,想来也是这个原因。

想通了这些,晓曼反而轻松了,心安理得地接受冷彬给予她的帮助和援手。

美美地睡醒一觉,发现冷彬已经离开卧室。晓曼抻了个懒腰,下床去盥洗室洗漱。

出来后,她发现男子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等她一起用餐。

精致的西餐早点实在令人一看就食指大动,晓曼正好肚子饿了,便开心地走过去,问候道:“早啊!”

“已经不早了,”他微微挑起锐利的眼尾,望了眼墙上的石英钟,提醒道:“快九点钟了。”

“什么?”晓曼差点惊跳起来,她看了眼钟表,果然,快九点了。“天,我还要上班啊!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冷彬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三明治,一点都没受她慌里慌张的情绪感染,“我已经帮你跟主编请假了,放心吃饭吧!”

是吗?晓曼只好坐下来,忐忑地问:“你怎么跟他说的?”

俏脸有些红,她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他却打电话跟她的主编请假,天知道社里的那些长舌妇们知道了又会掀起一股什么样的新闻浪潮。

冷彬好像看透了她的不安,微微勾唇道:“我跟他说再过两天我们要订婚了,所以需要准备一下。”

54我很忙的!

真要跟冷彬订婚了,这次是来真的!

需要准备什么呢?晓曼第一次做准嫁娘,有些摸不着头绪。好在冷彬比她镇定地多,有条不紊地说:“今天我们先去买一辆车,作为市长夫人,你出门不能再坐出租。”

哦,这个她理解,关乎领导的面子问题。

“然后我们还要去婚纱店看婚纱,本来应该为你在法国订做婚纱的,不过时间太仓促来不及了,只好先买件穿着,等正式结婚的时候,再好好为你补上。”

嗯,婚纱……晓曼发起呆,对着切好的披萨也没了胃口。一个女孩,一生中最幸福最神圣的时刻就是披上婚纱的刹那间吧!可是,她跟冷彬算什么呢?各取所需?

面对女子茫然的眼神,他微抿薄唇,轻声问道:“怎么?订婚仪式还没开始就想着反悔?”

短暂的失神,晓曼醒过来连忙说:“不是啊!我……只是在想哪家店的婚纱比较漂亮!”

淡然一笑,他并没有揭穿她的言不由衷,接道:“我会带你逛遍A市所有的名品婚纱店,然后再去选婚戒。”

小心地觑他一眼,晓曼提醒道:“订婚的事情,你要不要跟家里人商量下?”

“我会通知他们,也欢迎他们的祝福和庆贺,不过准备跟你订婚结婚的人是我,只要我满意就好,用不着跟任何人商量!”男子的声音并不高,却透着一种不容质疑辩驳的坚定和威严。他身上有种天生使人臣服的高贵气质,好像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不容人抗拒。

既然人家冷市长都这样说了,那她还是不要再节外生枝地杞人忧天。

吃过早餐,冷彬带她去订了一辆女士宝马车,正好车库里有现货,工作人员说下午就可以过来提车。车子的问题解决,冷彬又带她去逛婚纱店。

面对款式各异的美丽婚纱,晓曼有些心不在焉。试穿的时候,她甚至都比不上冷彬的积极性高。

对于晓曼的明显不在状态,冷彬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他耐心地看着晓曼一件件地试穿那些婚纱,帮她敲定了几套最合适的。

走出婚纱店,不知不觉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冷彬正打算带她去餐厅吃饭,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接完电话他的神色有些凝重,有些歉意地对晓曼说:“你自己先去吃吧,我有点急事需要赶过去。”

晓曼知道作为市长有许多身不由己的时刻,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乖乖地自己去餐厅吃饭。

独自用餐的时候,晓曼觉得自己跟冷彬的婚姻也不错。虽然缺少爱情基础,却相互尊重相互体贴,没有激情也没有矛盾,就像一对好朋友!

晓曼一直这样为自己跟冷彬的关系定位,他们是好朋友!而且他有可能身体方面有隐疾,不过她不会嫌弃他的,也绝不会为此做红杏出墙的事情。

嫁给冷彬很好,除了没有爱情,从各方面看,他都是个很完美的丈夫!

晓曼现在最不愿意相信的就是爱情!爱情对她来说只是个笑话,笑死了别人笑疼了自己!

手机振动,她接过来一看,是冷彬发来的一条短信:车子提出来了,你吃完饭就可以过去开走。

*

有了新车,当然就要研究车子的安置问题。家里的车库被段逸枫送她的那辆宝马车占据着,她恨屋及乌,对这辆曾经的爱车再也不肯多看一眼。

当然,她也没有那么伟大的胸襟做到原物奉还,思来想去,就这样安置了那辆车的去处——以段逸枫的名义将它捐给了慈善机构!

*

傍晚时分,段逸枫收到了慈善机构寄来的锦旗和感谢信。他一头雾水,待到看清捐赠物时,俊脸顿时沉下去。

生了一会儿闷气,他提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晓曼的手机。

晓曼显然早就料到他会打她的电话,接通后就率直地说:“我未婚夫给我买了新车,你那辆旧车没地方放,我就把它捐给慈善机构了!想到那辆车是你花钱买的,我不敢居功,所以用的是你的名字!”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简单而直接。

段逸枫没讲话,呼哧呼哧喘了半天粗气,才怒声问道:“你在哪里?我想立刻见你!”

“对不起,”晓曼一口拒绝,“后天就是我跟我未婚夫订婚的日子,忙得很,没空奉陪!”

“何晓曼!”段逸枫忽地站起身,动作过猛差点将电话机拽起来,“你嚣张什么!”

“我嚣张了吗?”晓曼很无辜,“我只是阵述下我的幸福和快乐而已,你又忿怒什么?难道见不得别人过得好?段总裁,建议你去看下心理医生吧!”

电话里只有男子粗浊的呼吸,良久他好像努力平稳了下情绪,用他惯有的讽讽口吻,冷笑着问:“你以为冷彬真心爱你?”

“他是不是真心爱我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晓曼学着他冷漠讥诮的口气,回敬道:“你以前送我的东西我都打好了包,原想也捐给慈善机构的,不过看你好像不喜欢做善事就算了吧!我马上让人送还给你,你自己看着处置!”

段逸枫喉节不停地窜动,可见在竭力压抑着怒火,他咬牙嘶声道:“不必了,你直接让人丢到垃圾场,那样更省事些!”

“嗯,也好!”晓曼很痛快地答应了,“那就直接运到垃圾场吧!”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后天我恐怕没空去喝你的喜酒了,因为我也要订婚呢,很忙的!就这样吧,拜拜!”

55订婚礼物

挂掉电话,晓曼的心情爽极了,很有扬眉吐气的感觉!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直被动地承受他对予她的无情伤害,今天她终于可以直起腰跟他站在对等的位置上较量。

以前的她太卑微了,总是抱着对他的一丝幻想过日子,估计再继续幻想下去,他不但订婚结婚,而且方若蕊肚子里早就怀上的私生子也该名正言顺地出世了。

去他的段逸枫,去他的方若蕊,去他的私生子!她马上就要嫁作他人妇,嫁给一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生活得绝不会比他们差!

晓曼对自己说,她一定要活得更加精彩,绝不再让他们用那种鄙夷又怜悯的该死目光看着她!

吃晚饭的时候,张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要订婚了吗?”

“妈,我都跟你说过很多遍了!这种事情也能开玩笑?”晓曼相信冷彬,他绝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张兰感叹道:“真没想到冷少这么有力度,说订婚就订婚……只是,他家里人同意了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冷彬跟她申明了好几次,他是有自主能力的成年人,订婚的事他会通知家里人来参加,却不需要征求家里人的意见。“反正车子和婚纱都买了,他下午有公事要忙,不然就陪我去买戒婚了!”

思索了一会儿,张兰脸色变了数变,用筷子敲敲晓曼的手背,吩咐道:“你先别吃了,给冷少打个电话,问问他吃饭了没有?到底在忙些什么?”

晓曼并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女人,也不是个喜欢粘腻男人的女人,可老妈下了命令,不得不从。

只好放下筷子起身走到电话机前,给冷彬拨了个电话。很快男子就接听了,还是那样好听又略带磁性的嗓音:“晓曼,有事吗?”

“没事。”晓曼讪讪地,身后有双虎视耽耽的眼睛正盯着她呢,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男子声音蓦地多了份低柔,轻声笑道:“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晓曼脸颊有点热,汗颜地说:“没、没事的,就是想问问你……整个下午在忙什么呢?”

“呵,原来你关心这个。”男子不禁乐了,逗趣道:“怕我假公济私去偷会情人?”

那倒不会吧!晓曼相信他!

“放心,我忙的事情与你有关,”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神秘起来:“我在准备一份礼物,想在我们的订婚仪式上送给你!”

是吗?晓曼有些忐忑道:“不用再准备礼物了!你已经送了我好多贵重的东西呢!”

“这份礼物不一样,花钱也买不来的,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乖乖地待在家里,明天我忙完了就去接你,我们一起去买婚戒!”

晓曼被他温柔的声音萌得有些晕,傻傻地笑两声。

“吻你!”隔着电波传来的那声轻吻令她更是双颊如同火烫般,原来冷彬还是**高手,只要他愿意,可以轻易地撩拨女孩的芳心。“明天见!”

“明天见。”晓曼挂了电话,感觉一种许久未有过的愉悦和充实涌上胸臆。一切好像都真实了许多,这位即将成为她未婚夫的男子,他的温存和柔情真的令她产生了一种眷恋和一种错觉,似乎那个无比宠溺她的冷哥哥,跨越时光的邃道,又回来了。中间隔的那段距离和分离仿佛不曾存在般,他们又重新牵手走到了一起。

*

第二天,张兰便打电话给何老太太还有何家旺,告诉他们晓曼和冷彬准备订婚的事情。大家对于两人如此仓促地订婚有些担忧,但冷彬既然如此坚持,他们倒也没有反对。

订婚的事情都有冷彬一手安排,晓曼并不需要忙碌什么,她按照冷彬的嘱咐,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等着做准嫁娘。

一个上午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快到中午时,她突然接到段逸枫打来的电话,对方的声音明显带着气急败坏的恼怒:“何晓曼,你不要太过份!”

嗯?此话从何而来?晓曼怔了怔,回想这两日,她就捐了那辆车,外带将他以前送她的东西打包送去了垃圾场,其余她也没有招惹他什么呀!

她挺起腰杆,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把那些垃圾丢到垃圾场可是你赞同的,现在又冲我发什么脾气?”

“你少跟我装傻!”段逸枫几乎咬断钢牙,“你在哪里?我马上要见你!”

怎么的?想打架吗?晓曼性子被他激上来,冷哼道:“我就在我家里,你要干什么?如果敢大白天行凶,小心我报警抓你!”

段逸枫什么话都没再说,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晓曼感觉事态有些严重,便连忙给冷彬打了电话,语气惶恐地向他报告了段逸枫的异常,没想到冷彬却轻描淡写地说:“别怕他,待会儿他去找你,你只管让他进门,他要敢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有我收拾他呢!”

既然有冷美男给她撑腰,晓曼的胆子顿时壮了许多。

*

不一会儿功夫,段逸枫就开车来到晓曼的楼下,当然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照例还带着跟他形影不离的方若蕊。

方若蕊哭哭啼啼,孱弱的娇躯颤抖不已,摇摇晃晃地娇喘着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原本晓曼还打算听冷彬的话,放段逸枫进家门,好关门打狗,可看着方若蕊的模样,便多了个心眼,怕再次被她讹到,便抢先下楼,将他们拦在了门外。

“段逸枫,你到底想干什么?”晓曼厌恶地瞪他一眼,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恶劣了!

段逸枫双眸喷火般地盯着晓曼,俊脸阴沉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冷声斥道:“何晓曼,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为了报复我这次竟然对方叔叔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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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杀人灭口

晓曼清眸一瞠,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已经很久没见方翰毅了!难不成方翰毅出事了?如果是真的,那可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方若蕊依在段逸枫的怀里,美眸含满泪水如梨花带雨,看着晓曼的时候,就像看着一个罪孽深重的恶魔,忿慨地说:“何晓曼,你太狠毒了!逸枫不爱你,你就可以这样胡乱迁怒人吗?我爸爸为官清廉,怎么可能受贿呢?你竟然让冷彬公报私仇诬谄他,害他被双规……你,如果不赶紧让冷彬收手,我和逸枫都不会放过你!”

什么?方翰毅因为受贿被双规?晓曼意外又惊喜!她瞬间明白过来,昨天冷彬所说的给她准备的订婚礼物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昨天就一直忙这件事情啊!这可真是她收到的所有礼物里面最最贵重最最有意义的一件了!

见晓曼面露惊异的喜色,段逸枫的脸色更难看了!阴鸷的黑眸像笼着冰霜般寒彻透骨,投射在晓曼的身上,似乎准备将她钻出两个窟窿。“何晓曼,假如你真恨我,我可以任你惩罚,希望你放过方叔叔,他并没有受贿!”

“哦?”一股怒火直窜胸臆,晓曼挑了挑秀眉,冷笑问道:“方翰毅有没有受贿还有待详查,可我爸爸受贿了吗?冤死的他又该去找谁讨还公道?”

“这些事情与方叔叔无关!”段逸枫隐忍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他盯着晓曼的目光里充满一种怨恨,一字一句地说:“你爸爸只是为他做过的错事付出该付的代价而已!”

“我爸爸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晓曼在愤怒的同时感觉有些蹊跷,听段逸枫的话,好像他知道什么内幕。

段逸枫冷睨着她良久,抿紧唇,不再说话。

晓曼心里的疑惑更深,她厉声道:“有话就讲清楚些!我爸已经冤死了,好在老天有眼在他死后为他陈冤召雪还了他一世清白!段逸枫,你到底对我爸存在什么成见?”

“哼!一世清白?呸!他从活着的时候起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段逸枫突然暴怒起来,他推开哭哭泣泣的方若蕊,径直大步向晓曼走过去。

晓曼骇了一跳,她没料到段逸枫说动手就动手,连声招呼都不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他的大手揪住,阴冷的威胁响起,令她又惊又怒:“别动方叔叔,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你去死!”晓曼又惊又怒,她狠狠地伸手抓向他的俊脸,却被他钳制住手腕动弹不得。

段逸枫满脸寒鸷,他将晓曼的两只手都禁锢在他的大手里,然后腾出另只大手狠狠地捏起她秀美的下巴,迫她对视他狠佞的眸子,咬牙道:“你以为有冷彬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何晓曼,信不信我可以让你死无全尸?”

胸口一滞,晓曼呆住,她见过冷漠的段逸枫见过暴怒的段逸枫却从没见过如此阴狠的段逸枫。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要吃人,剑眉凶恶的拧起,满眼煞气。

“如果方叔叔有事,我会让你和冷彬一起给他陪葬!”段逸枫说完这些话就狠狠地推开她。

晓曼踉跄倒退数步,怎么都稳不住纤细的身子,便跌了下去。她却并没有跌倒在坚硬的地面上,而是跌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一股熟悉的芬芳随之涌进了她的鼻腔,唤回了她因为惊骇而麻木的神经。

冷彬!晓曼下意识地搂住他的健腰,眼泪便忍不住流下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冷彬声音有些愧疚,不过下一秒钟,他温柔的语调却突然变得冷漠起来:“段总裁,你光天华日之下威胁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方翰毅是我负责调查双规的,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段逸枫的唇抿得更紧,隐隐可以听到他的磨牙声,“冷彬,我早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许多的警察,他们神色严肃地走过来,向段逸枫出示了警察证,然后说:“对不起,我们接到冷市长的命令,说这里有暴徒在威胁公民的人身安全。你刚才说的话都被我们录音了,如果冷市长和何晓曼小姐有任何的意外,你都脱不了谋害的嫌疑!现在我们以恐吓威胁市民人身安全罪拘留你,请你配合我们去趟警局接受调查!”

“什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一直在哭泣的方若蕊连忙跑过来护住段逸枫:“逸枫只是被气极才说几句解恨的话,哪里有犯法?你们这样不讲情理地胡乱逮捕人就是滥用职权!”

“对不起,口头恐吓也是违法!”警察们铁面无私,毫不客气地将段逸枫带走。

方若蕊受此打击竟然当场晕了过去,这下子更热闹了,楼前又是警车又是救护车,人仰马翻,直到将方若蕊送去医院,梁峻涛也闻讯赶来。

他下了车急匆匆地走过来,问清了事情的始末,便跟冷彬说了几句话。冷彬淡淡地觑着他,道:“段逸枫当众恐吓我跟我的未婚妻,说什么要让我们死无葬身之身。很凑巧,国际刑警队那里刚传来的消息,那位涉嫌诬陷何叔叔的地产商已经暴死在荷兰,很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嫌疑人惯用的谋杀灭口的伎俩!”

晓曼惊呆了,她没想到那位在逃的地产商竟然已经死在荷兰,这下子有关陷害她爸爸的幕后真凶的线索就断了!冷彬说得很对,这显然很有谋杀灭口的嫌疑。

在梁峻涛的交涉下,段逸枫总归获得保释,看着他满脸焦急地匆匆坐上车,准备赶往医院看望方若蕊。晓曼突然挣开冷彬的大手,如一头愤怒的小母狮般冲上去,她拦住段逸枫,然后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

段逸枫没料到晓曼竟突然动手打他,重重地挨了这记耳光,他大怒,骂道:“你疯了!”

晓曼目眦欲裂,她盯着这个可怕的男人,嘶声质问:“过去你跟我在一起的三年是不是一个阴谋?你为帮方翰毅达到谋害诬陷我爸爸的目的,才接近我的对不对?”

57挑最顺眼的

长久以来,心里一直存在的疑问瞬间都解开了。为什么他在跟她恋爱的时候总是不在状态,为什么他对她从没有娇宠和柔情,为什么他会在她最狼狈最倒霉的时刻,不但无情地抛弃她而且还残忍地落井下石!

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爸爸下马后,最先受益的官员就是方翰毅,原来这个可怕的圈套早在三年前就设好了!如今案子最关键的人证——那位潜逃海外的地产商已经被灭口,帮着方翰毅买凶杀人的就有可能是他的准女婿段逸枫。

更何况,段逸枫口口声声发着狠,说什么要让她死无全尸,让冷彬死无葬身之地,也许他就是得手一次后觉得灭掉一条生命很简单,才如此的丧心病狂肆无忌惮!

晓曼恨不得掐死他!

自从跟他分手以来,她百思不得其解,痛苦、彷徨、忐忑、迷茫……现在这所有一切都化成了刻骨的仇恨和愤怒!这段感情带给她的只有欺骗和耻辱,现在她对段逸枫也只有仇恨和憎恶!

面对女子腥红的双眸和她的滔天怒焰,段逸枫微微一滞,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惯有讥诮,冷冷地说:“随便你怎么猜,反正你爸爸就是该死!”

晓曼想再给他一巴掌,不过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假如段逸枫真的参与了谋害她爸爸的案子,那么她对予他的惩罚绝不是几巴掌那么简单,她要他拿命来偿还!

“段逸枫,过去三年算我瞎了眼,被鬼迷了心窍,竟然爱上你这只披着羊皮的狼!现在,我要将我投到你身上的所有感情都收回来!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有任何机会伤害我——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声声怒叱尖厉刺耳,这是晓曼的诤诤誓言更是她迟到的醒悟!原来只是她爱错了人而已,并不是她本身的问题!

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豪爽女子,既然知道过去三年的感情只是一场骗局,她便毫无眷恋地华丽转身,连一丝一毫的踌躇犹豫都不再有!“你听着,我们的事情还没完!我绝不会让我爸爸白白地冤死!你既然参与这个案子,我一定会让你伏法认罪,以慰我爸在天亡灵!”

说完这些话,晓曼连一眼都不再看段逸枫,转身迈步走向冷彬!

段逸枫眼角暴跳,一双眸子闪着可怕的凶光,看着晓曼挽着冷彬的胳膊离开,他嘶声吼道:“我就等着看你的报复,何晓曼你有什么本事尽管施!”

晓曼回眸一笑,那是恨到极至的笑:“好啊!段总裁请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

张兰买了大堆的东西回来,走到楼下听到邻居们的议论,不禁吓了一大跳。走上楼,打开房门却见到晓曼正脸色苍白地偎依在冷彬的怀里。

“怎么啦?”张兰连忙上前问道。“听说段逸枫上门来闹,你有没有吃他的亏?”

晓曼在冷彬的怀里躺了一会儿,现在已经恢复了力气。她慢慢坐直身子,说:“妈,我没事!”

见晓曼脸色虽有些苍白,不过精神还算不错,再加上冷彬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张兰这才放下心。“明天就是你们俩订婚的日子,千万不要有事才好!晓曼,如果段逸枫再来闹,你不用理他,直接给冷少打电话!”

冷彬弯起嫣红的唇瓣,淡淡地道:“张阿姨说得对,对待这种扰民的疯犬,是有必要采取点强制手段!”

被冷彬这句话逗笑了,晓曼站起身,对张兰说:“妈,我们去厨房做饭吧!中午让冷少也在这里吃!”

冷彬仔细打量晓曼一眼,凤目浮起欣慰的笑:“好,我等着品尝你的手艺!”

*

晓曼发现,原来放弃一份感情很简单!自从她得知段逸枫跟她在一起的三年只是场有预谋的欺骗,既使再愤怒,再憎恨,她也没有再感觉到痛苦!

现在段逸枫在她的心里跟方翰毅一样,他只是她的仇人而已,纵然她恨不得杀了他,却不会再为他患得患失!

不爱就不会在乎,也不会心痛,她终于完全收回了对段逸枫的爱情,潇洒地华丽转身,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晓曼嘴角掠起讥讽的弧度,清眸却有些冷冽!

吃过午饭,冷彬让她在家休息一会儿,试探地问她:“要不我们在家里选购婚戒?看着喜欢的,就让店家送到家里来?”

晓曼知道冷彬是好意,他怕她受此打击会心力交瘁,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所以不愿勉强她陪他去买婚戒。

他永远都这样体贴周到,事事为她着想。可她却永远都不知道,这份柔情和关心出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

晓曼唇角绽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自打经历了段逸枫,她开始看不透男人啦!“我没事,真的!你看我像一蹶不振的样子吗?”

冷彬见晓曼面色虽憔悴,不过清眸熠熠有神,倒没有刚跟段逸枫分手时的矛盾和痛苦。“你能想开些最好,为他那样的男人痛苦最不值!晓曼,”他拉起她的一只纤手,柔声道:“我们一起去买婚戒!”

*

晓曼开着新买的宝马车,载着冷彬逛了许多珠宝店。看中的情侣钻戒有好几款,一时有点敲不定主意。

“晓曼,别的东西可以多买,唯独这婚戒只能选一对!”冷彬觑着她的俏脸,狭长的眼目笼着一抹别有深意的温柔。

“我知道。”不知为什么每次在他这样异样温柔的目光注视下,她都有些失措。男子有一双柔情似水的美丽凤眸,当他专注于某个女子时,恐怕没有谁可以做到云淡风轻。

冷彬弯了弯嫣红如蔷薇花瓣般的唇,指着待选的几款钻戒,让她拿主意:“最喜欢哪一对?”

“这对吧!”晓曼选的既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昂贵的,而是她看着最顺眼的一对儿。也许婚姻就是这样子,彼此看着顺眼,才是长长久久的最关键。

“好!”冷彬目露笑意,“我也最喜欢这对儿,看来我们俩心有灵犀。”

是吗?晓曼浅笑不语。

就在这时,冷彬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瞥一眼号码,俊眉微蹙,接通后问道:“妈,你找我有事?……什么,你已经跟大姐一起来A市了?”

58冷太太

A市某五星级酒店的豪华总统套房,晓曼见到了冷彬的母亲裴静柔。这位传说中的帝都建筑的执行总裁,也就是现在的国防军区部长的夫人,拥有双重耀目身份的贵妇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冷太太天姿国色,岁月只是沉淀给她成熟迷人的魅力,却没有留下任何沧桑的痕迹。年龄至少已过半百的她,看起来就像绝美的少妇。狭长的凤目,锐利的眼尾微微上挑,嫣红的朱唇、挺秀的瑶鼻,每一处都像大师级雕刻的艺术品,既使戴上放大镜也挑不出丝毫瑕疵。

无疑,冷彬风华绝代的外貌和气质完全继承自他那位闭月羞花的母亲!

应该说冷太太的礼数还是很周到的,冷彬带着晓曼走进套房客厅的时候,她就款款起身迎接。

她的身边还有两位女子,一位晓曼看着很陌生,另一位她却有点印象,仔细想了想,便记起是在邵家举办的酒会上见到的邵家三小姐邵雪琪!

邵雪琪水眸里满是敌意,忿然地睨着晓曼,那完全是女子看待情敌的目光。

“何小姐,见到你很高兴!”裴静柔客气而隐隐有些疏淡地对晓曼伸出了纤纤玉手。

晓曼连忙跟她握了手,礼貌地称呼了一句:“冷伯母,您好!”

初次见面,纵然明天就要跟冷彬订婚了,她还是无法叫眼前的美丽女子妈妈。更何况,裴静柔一声何小姐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位是阿彬的堂姐冷香,这位是邵家的千金邵雪琪!”裴静柔为她介绍了身边的两位女子。

晓曼又跟冷香握了手,在面对邵雪琪的时候,看着对方满眼的敌意,她出于礼节只是淡淡地对她点了点头。

寒喧完毕,众人便走向豪华真皮沙发,一一坐下。两位侍应生在檀木雕花仿古的茶桌上,用精致紫陶茶具现场为他们沏了极品碧螺春。

冷彬早在她们握手寒喧的时候就已经坐下来,此时,他貌似慵懒随意地倚着柔软的真皮沙发靠背,可锐利的凤目却笼着一抹寒芒,似有意无意地睇着他的母亲。

“阿彬,最近工作很忙吗?怎么连电话都等不到你半个?”冷香最先开口打破了僵默的沉寂,显然想缓和下不太融洽的气氛。

“还行。”冷彬对堂姐微微一笑,却在对上裴静柔的目光后又收敛了笑意。

面对冷彬明显有着警告意味的暗示,裴静柔只是浅浅地弯了弯朱唇。目光转向拘谨的晓曼,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听说明天阿彬就要和你订婚了,可我和你的冷伯父还没有接到你的任何一个电话呢!”

晓曼一怔,冷太太纵然和颜悦色,她的话语里却无疑明显有着对她的成见。作为冷家的准儿媳,她没有跟冷家人联系的做法的确有失礼数,但……冷彬说他家的事情都由他出面处理,不用她管。她知道冷家人并不赞同她跟冷彬的婚事,而她也不是个圆滑事世的女子,明知对方不欢迎,她还装作毫不知情地去套近乎。

只是此时被冷太太揭告出来,她一时没有了答对的词儿,总不能说冷彬不让她给他家里人联系的吧!

“妈,请不要为难晓曼,是我不让她给你们打电话的!”冷彬开口了,语气却有些淡漠:“你们都反对她,我不想让她自取其辱!”

晓曼想不到冷彬竟然如此直接,连半分面子情都不给他的母亲大人留。

眼见冷太太一张绝色画颜青红交错,恼也不是怒也不是,不过既是帝都的执行总裁当然有她独特的涵养和城府,很快她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见冷彬撕破了窗纱纸,她索性也不再装傻,直截了当地对晓曼说:“对不起何小姐,我们家里人的确不太赞同你们俩的婚事!因为阿彬已经有了更何适的结婚对象,她比你早一步得到了我们的认可!”

“她得到了你们的认可,并没有得到我的认可!”冷彬锐利的眼目瞥过邵雪琪的时候闪过一丝厌恶,冷冷地说:“为了避免矛盾,不如这样好了!我娶晓曼,你和爸爸娶邵雪琪!”

“咳!”晓曼被冷彬的提议雷到了,原来冷美男也会蛮不讲理啊!

冷香不禁莞尔,不过见裴静柔气得美颜铁青,只好强忍笑意,没有说话。

“冷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邵雪琪芳心碎了一地,她失控地对着冷彬喊道:“这么多年我一心一意地爱着你,从没有跟任何男人纠缠不清!我的心和我的身体一样清清白白,为什么你总是看不到我的好,专跟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纠缠?”

众人的脸色一时各异,邵雪琪这样说法,无异在间接地指出晓曼有可能**给了段逸枫,失贞的女子自然没有资格再嫁进冷家!

晓曼有些恼意,这个邵雪琪实在卑劣!她有没有**给段逸枫难道她知道吗?就算是真的,这样当众揭别人的疮疤,无疑根本就是毫无教养的行为。

“晓曼是不是处女并不重要,我爱的是她本人,并不是一具处女的躯体!更何况,她跟我正式交往后就没有再跟段逸枫有任何的牵扯!”冷彬抢在晓曼开口之前为她做了辩解,然后他睨着邵雪琪,语气变得些冷寒:“你的身体是不是清白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的内心非常肮脏!为了打击晓曼,那晚在酒会上,你恶意地将那些讨厌的记者引到晓曼那里去。为了为难她,你连你哥哥的名誉都不顾了。像你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敬而远之是我唯一能做的!”

59我想要你!

邵雪琪张大嘴巴,怔怔地看着冷彬,她没想到那晚的事情冷彬早就知道了!难怪最近他对自己越发冷淡,就连表面的礼貌性微笑都没有了。而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是何晓曼在背地里说她的坏话,才令冷彬如此讨厌她。

假如不是今天凑巧说起这件事情,她还自以为那晚的事情做得很周密。

被揭穿的尴尬令她一时语塞,而即将失去冷彬的惶恐又令她实在不甘心。水眸含泪地觑着心爱的男子,她抽哽着央求道:“冷哥哥,求你不要责怪我!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爱你啊!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她是个多么肮脏不堪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请你保持你作为千金大小姐最起码的涵养和风度,别随便破口骂人!晓曼是最美好的女子,在我心里她率真纯洁,比你干净千万倍!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对她使用污蔑性的字眼!”冷彬漠然起身,没有再看邵雪琪,而对他的母亲问道:“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让她侮辱晓曼吗?妈妈,你很让我失望!”

裴静柔美颜上满是尴尬,她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不知是对冷彬的无奈还是对邵雪琪的失望。若论心机和城府,始终只有那个女子最对她的眼,也只有那个女子配做冷家的儿媳,可惜……一切都已错过了!

冷彬挽着晓曼的胳膊,礼貌而疏淡地对着母亲和堂姐点点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天是我跟晓曼订婚的日子,你们愿意到场送一下祝福,我们很欢迎!假如别有用意,就请早点回去吧,免得彼此不愉快!”

见裴静柔气得浑身乱颤,冷香连忙打圆场:“阿彬,我理解你对爱情的执着,可也要请你理解下妈妈,她只是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想要将她认为最好的给你!你可以坚持你自己的眼光,只是请不要蔑视憎恶一颗母亲的心好不好?”

“姐,假如你们真的爱我,就请尊重我对婚姻的选择!毕竟,要跟晓曼过一辈子的人是我!”冷彬说完这些,便揽着晓曼转身离开了,脚步虽然不是很快,却没有再作丝毫的停留。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邵雪琪再也忍不住呜呜放声哭起来。“裴阿姨,为什么冷哥哥这样对我?难道我真的那么差吗?”

“雪琪,别哭了,这不关你的事,是阿彬有眼不识金珠!”裴静柔有些无奈,自打经历那段感情的波折,冷彬对更于心计的女子都本能地反感。邵雪琪的做法偏偏犯了冷彬的大忌,而她却半点都不自知,还一脸的委屈,可见此女……实在朽木不可雕,并非可造之材。

其实她对邵雪琪也不是很中意,因出于整个家族的利益和帝都的发展才选择了邵雪琪。现在儿子如此反感此女,她便知道邵雪琪已经没戏了。

她的儿子貌似随和温良,实则心高气傲,半分都不好拿捏。他不情愿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勉强他。

“妈,”冷香轻轻拉起裴静柔的玉手,劝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和阿彬别扭下去,除了使你们的母子关系更僵冷,其余无事无补。依我看,还不如尊重他的选择,明天一起去送上祝福,也许阿彬一高兴,还会跟我们去北京住一段时间呢!”

“唉!”裴静柔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过继女,有些遗憾为什么她就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假如冷香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就随冷彬胡闹去吧,权当没那么不听话的儿子!

“裴阿姨,你不能去参加他们的订婚仪式!这样岂不是等于承认何晓曼的身份了吗?”邵雪琪失控地喊道。

裴静柔微微蹙起黛眉,如此大呼小叫,随时都颐指气使地命令人,实在令人生厌。也许儿子的选择是对的,毕竟跟这样娇纵的大小姐生活一辈子,想想就让人头大。

矜持地站起身,她无可奈何地对邵雪琪说:“儿大不由娘,你也看到了,阿彬根本就不听我的话!我真心希望他娶的人是你,可惜他不愿意,我总不能绑着他跟你进教堂!雪琪,阿姨真的很遗憾!”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够明白,但邵雪琪怎么都不肯接受现实。她哭着道:“我不会放弃的!别说冷哥哥订婚,就算他跟那个女人结了婚,我也要把他抢过来!我爱了他这么多年,不可能放弃!”

*

坐到车里的时候,晓曼忍不住道:“你家里人对我反对得很激烈吧?我觉得你这样跟你妈妈吵不太好,还是需要跟他们好好沟通。我们订婚可以推迟一下……唔!”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她就被冷彬吻住。她没想到男子竟然如此率性而为,说吻她就吻她,事先一点都不打商量!

冷彬将她抱在怀里,吻她的动作比起上次显得有些急切。男子的龙舌灵巧地撬开她的贝齿,娴熟的攻城略池,他知道她完全没有抵御的能力。

她青涩得令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谁能想象跟段逸枫恋爱三年的她连接吻都不会。

晓曼简直都喘不过气来,她的确不会接吻。以前跟段逸枫在一起的时候,他除了偶尔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啄两下,根本没有这样深入地吻过她!

她从不知道接吻还是件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令她无从招架,最后软倒在男子的怀抱里,再也没有了力气。

隔着薄薄的衣衫,男子火烫的大手抚摸着她的玲珑,令她忍不住娇吟出声。他嘬吻着她玉珠般的耳垂,魅声吐字:“我想要你,再也等不了太久!”

60倾倒众生

跟冷彬一起在餐厅里吃过晚饭,回到家里,晓曼的脸颊还是绯红一片,热度久久不退。张兰是过来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抿嘴笑道:“冷少表面寡淡了些,实际也挺热情的嘛!”

“妈!”晓曼羞得直跺脚,躲进了自己的卧室。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才轻轻吁了口气。

明天就是她跟冷彬订婚的日子,一切都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他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坚持要跟她在一起,实在令她有些不解。

如果说他只是想要一个合适的妻子,邵雪琪其实更符合他的要求吧!而她作为前副市长的女儿,在身份上的确跟他不太般配。

他的坚持是为了什么?晓曼不敢想得太深。刚刚受过一次深刻入骨的情伤,现在的她已成惊弓之鸟,轻易不敢再谈爱情。

就这样吧!她相信他会是个合格的完美丈夫,而且他们彼此盟誓会永远忠诚于他们的婚姻,这就足够了!

躺在床上将那只特大号的加菲猫拉过来,点了点它黑黑的鼻头,笑着问:“明天我们就要订婚了,你开心吗?”

加菲猫无辜而慵懒地望着她,波澜不惊。她刚想吻它,突然想起了某男热烈的激吻,就咬着唇瓣看着它吃吃地笑道:“你这个闷骚的家伙!”

手机铃声响起时,晓曼才省起还没关机呢!是谁来找她?她放开加菲猫,爬过去拿来手机,看眼号码,俏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段逸枫此时打给她电话肯定没什么好事,要不然就是方若蕊出问题了,要不然就是给她一顿冷嘲热讽做明天的订婚礼物。

她蹙紧秀眉,按了接听键,全身都戒备起来:“有话快说,有屁就别放了,我不喜欢闻臭气!”

听音筒里只是传来粗重的喘息,就在她没有耐心地准备挂断的时候,才听到段逸枫低沉嘶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质问道:“你拆了卧室的电话?”

废话,她有什么理由还留着它?“我把有关你的东西都打包送进了垃圾场,你也一样!”

她丢掉的不止是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更包括她对他的所有感情!现在,在她的心里,他跟垃圾无异!

“你行啊!何晓曼你够狠!”段逸枫像只野兽般烦躁地咆哮着,“若蕊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这一切都拜你跟冷彬所赐,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晓曼赶紧按下了录音键,没想到这只疯犬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地恐吓她,她当然不会放过送他进局子的好机会。

没有再听到晓曼的声音,段逸枫也停住了声音,两人就这样隔着电波无声地对恃着。

晓曼有些失望,看来他有所察觉,早知道一开始她就录音了!

“晓曼,”再开口,段逸枫的语气竟然低柔下来,甚至带着一点无措的央求:“最近我的心情糟透了……”

心情糟透了?晓曼冷笑,先是准岳父因受贿罪被拿下马,接着未婚妻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了,作为一个男人他最近的运气的确有点背!但晓曼并没有打算同情他,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清了清嗓音,她柔声“安慰”道:“你跟我说这些我也帮不了你啊!你的岳父的确受贿了,政府并没有冤枉他!比起我爸爸来,就算方翰毅立刻也心脏病复发死了,起码他死得并不冤,可以瞑目了!再说你明明知道你的未婚妻是棵病秧子,就不应该时时刻刻带着她在人前显摆你们的恩爱,结果累坏了她那金贵的身子,流产也只能怨你!要我说,趁着她还没醒,你赶紧找根绳子吊上,以死谢罪算了!”

晓曼口角虽锋利了些,以前却没有这么毒舌。她对这个欺骗了她三年又害死了她爸爸的男人恨之入骨,就算一时奈何不得他,她也要在言语上刻薄他两句,出出气。

段逸枫果然被她激怒,冷声叱道:“何晓曼,你真以为有冷彬给你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

“那又如何?”晓曼用得意的口吻故意气他:“冷少就是宠我,只要我想做的事情他就会帮我做到!还有,我们明天要订婚了!不过你准岳父坐牢未婚妻流产,估计你也没有心情去喝我们的喜酒吧!当然,就算你有心情我们也不欢迎你!最近你倒霉的事情一大堆,我们大喜的日子可不欢迎你这颗丧门星!”

“何晓曼!”段逸枫的声音变得低沉阴冷:“我真后悔当初对你太仁慈了!”

“是吗?”晓曼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可是她却依然保持着兴奋的语气:“那你就赶紧自杀吧!死后重新投胎,记得别再做让你后悔的事情!”

挂断电话,晓曼不停地喘着粗气,原来她还是会受他的情绪影响!纤手抚上面庞,她才发现她哭了。

*

A市市长跟前副市长千金订婚,这条消息轰动了整座城市。在某豪华星级酒店,冷彬高调举行了仪式,并且邀请了A市的所有媒体还有官方同僚以及亲朋好友。

豪华的宴会厅,可以容纳几千人,这场盛况空前的订婚仪式,一时间成为A市最轰动的新闻。

何晓曼,曾经沦过弃妇的代名词,大家以为她会终日以泪洗面,痛苦地看着昔日的爱侣重纳新欢。可是,谁能想到,转眼间,她就已经从爱情的绝境华丽转身,闪电般地投入了新任市长冷彬的怀抱。

5月8号,原是段逸枫跟方若蕊订婚的日子。如今,因为种种原因,段家暂时取消了订婚的计划,而何晓曼和冷彬却如约举行了盛大的订婚仪式。

一袭缀钻露肩蕾丝婚纱将女子衬得如同童话中的公主,一头如云的秀发高高挽起,价值千万的钻饰让她的美丽闪着耀目的奢华。即将迈入冷家的她,是真正的豪门贵妇,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回眸轻颦时惊艳众生。

媒体几乎疯狂了,对着她不停地按着手里的摄像机和照相机,这应该是个现代版的童话故事,灰姑娘褪去黯淡的旧衣,她绽放的美丽不止迷住了尊贵的王子,也迷住了在场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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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鼓掌喝彩

订婚仪式以自助酒会的形式举行,在众人的见证下,身穿白色手工西装的冷彬,优雅高贵如王子般,弯下颀长的身躯,拉起晓曼的纤手,为她戴上了订婚钻戒。

他俯首吻她的脸颊,在她的耳边低语呢喃:“晓曼,你真美!”

晓曼知道他说得是真心话,因为她从他深邃的墨瞳中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惊艳。垂下如扇羽般浓密的眼睫,俏脸绯红如云霞。

掌声雷动,无数双眼睛和闪光灯记录下这醉人的甜蜜时刻。两人相互交换戒指完毕,牵着彼此的手,共同微微鞠躬答谢来宾。

某位敏锐又眼尖的记者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便高声嚷了出来:“冷市长的家人为什么都没来参加订婚宴会?”

经过此人的提醒,果然大家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尽管冷彬交友满天下,来参加他订婚酒会的都是同样身份惊人的世家少爷,而冷家的长辈却无人一出席今天的酒会!

“听闻冷家一直反对冷二少跟何晓曼的婚事,原来这传闻是真的!”

“冷市长,请问你是如何顶着家族的压力,坚持跟何小姐订婚的呢?”

“订婚宴冷家无一人出席,是不是到结婚的时候,也会同样?不被家人祝福的婚姻,你们会不会感觉到遗憾?”

……

晓曼蹙起秀眉,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记者专喜欢挖这种令人不愉快的死角,难道把别人的缺憾放大会让他们如此兴奋吗?看着这些记者发光的眼睛,她实在无语!

冷彬一手亲昵地挽着晓曼的纤腰,一手向记者们挥了挥,示意他们安静。等到酒会现场静下来,他才不动声色地解释道:“我的家人都在北京,因为忙于工作不方便参加此次的订婚宴,不过他们都有托人带来祝福和贺礼,并且说,我跟晓曼正式举办婚礼的时候,他们一定会专程赶过来!”

这个官方解释并不能打发这些狡猾的记者,马上又有人从他的话里揪到漏洞:“冷市长的家人都住北京,婚礼当然也应该在北京举行才对。为什么还要家人专程赶到A市来参加婚礼呢?难道将来你们结婚也不回北京去吗?”

这话提醒了所有人,大家越发可以肯定这对璧人的婚礼是不被冷家认可的!看来何晓曼想要嫁进冷家,坐上冷家少***宝座并不容易。

晓曼知道冷彬一定会为她圆下这个场面,可她并不想每次都躲在他的羽翼下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庇护。面对这些穷追不舍的记者,她高傲地昂起头,用清晰的声音宣布道:“我跟冷市长的婚礼欢迎双方家人的祝福和认可,假如有人并不看好我们,也不会给我们的婚礼造成任何的影响!毕竟,我们任何人都无法做到让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欢认可!难道我们会为了那些不喜欢不认可我们的人而放弃已经追求到手的幸福和快乐吗?”

酒会现场一片异样的寂静,所有人都被晓曼的话惊呆了。她这样说无疑等于当场跟冷家叫板,就算冷家人不承认她的身份,也照样不会影响她跟冷彬的相亲相爱!

好狂妄的女子,是什么样的宠爱可以让她如此有恃无恐?

面对形形色色的目光,晓曼始终保持着她的高调!嫁给冷彬,本身就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豪门深似海,她并不想淹死在里面!既然冷家人不肯承认她,那她索性当着媒体的面给冷家捎个话,她何晓曼并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向他们讨好!

哪怕做不成冷家的儿媳,起码她还是她何晓曼!

有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当然很多人还在观察冷彬的脸色。面对女子如此张狂的宣言,男子绝世俊颜上仍然挂着温淡的浅笑,看不出一丝不虞之色。

难怪何晓曼敢如此张狂,原来她仗着的就是男子对她的宠溺和纵容。

“说得很好!有进步!”男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夸赞道。

晓曼微微脸热,觑他一眼,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她如此大逆不道地跟整个冷家宣战,他非但不恼竟然还夸她有进步……难道他打算一直这么宠她吗?哪怕她真的无法无天?

冷彬应该是懂她的,知道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骄傲。嫁给冷彬,并非她想攀龙附凤,她何晓曼从来不屑于做那样的事情。她只是看中了他的温柔和执着,沉迷于他带给她的宠溺感觉。

假如嫁进豪门只能做个受气的小媳妇,那么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这些冷彬都知道,所以她才敢在订婚仪式上如此高调地发表宣言。

尽管有冷二少的微笑鼓舞,可是掌声依然稀稀落落,热烈不起来。冷家权倾当世,谁敢在这样的场合下明目张胆地为何晓曼的言论鼓掌喝彩?

然而,凡事都有可能例外。就在众人尴尬的时候,竟然就有人一路鼓掌向他们走过来。

倾国倾城的绝色美颜令在场所有人都惊叹侧目,矜持的高贵气质昭显着她非凡的显赫身份,乔子爱出现的时候,在酒会上引起不小的骚动。

“冷,你的新娘很个性,难怪能够折服你!”乔子爱独自一人向他们走来,走到跟前时停止了鼓掌,然后她开始对晓曼大加赞赏:“她很率真可爱,不要说你,连我都忍不住喜欢上了她!”

62前女友

看着突然出现的乔子爱,冷彬有瞬间的愕然和失神,这些都没有逃过晓曼的眼睛。女子的心思都是细腻的,她看得出来,冷彬对于眼前的乔子爱有种不同寻常的感情。

他们以前曾经是情侣,好像是乔子爱移情别恋嫁给了邵杰。那日,晓曼跟她一起在法国餐厅吃法国菜,乔子爱言语间的婉惜和痛悔都毫不遮掩。

晓曼突然觉得有点滑稽,这场订婚宴,她的前男友段逸枫没来,倒把冷彬的前女友给引来了!

她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乔子爱真是专程为他们送祝福来了,虽然女子看起来温婉大度,没有任何失礼之处,但如此高调地来参加前男友的订婚宴本身的动机就值得摧敲。

“冷,今天的你真帅!”乔子爱凝视着冷彬的美眸闪过瞬间的痴迷,很快她便恢复了常态,大方得体地对晓曼笑了笑,说:“当然,你的新娘子也很漂亮!”

晓曼俏脸上挂着恬淡的微笑,弯起唇角回敬道:“谢谢,你穿得如此珠光宝气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都要把我这位新娘子比下去了!”

乔子爱微微有些讪然,她绝不亚于何晓曼身上的行头,的确有点喧宾夺主的的意思。咳了声,笑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喜欢穿得漂亮些,这样不论是我还是我周围的人都会赏心悦目!”

女为悦已者容,尤其对象是冷彬这样出色的男子。晓曼理解乔子爱的不舍,但她却不能原谅此女竟然在她的订婚宴上公然示威。想比谁更美吗?

晓曼亲昵地靠在冷彬的胸前,对乔子爱绽一抹灿烂的笑容:“我倒不在意这些虚华的东西,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今天,无论出现多美的女人,我相信在他的眼中我始终最美!不然,他也不会选我做他的新娘,邵太太,你说对吗?”

乔子爱沉默了约有半分钟,她将目光转向冷彬,见对方俊容沉寂,狭长的凤目深邃如海,看不透里面的情绪。红唇挽起,溢出一丝苦涩的笑,她叹道:“希望你说得对!也希望你们能够永远都觉得对方最美最好!”

“我们会努力做到的,谢谢邵太太的祝福!”开口回答的人竟然是冷彬,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抢在晓曼之前作出了回答。

晓曼浅浅地抿唇,她就知道他绝不会让她失望。

冷彬这一声邵太太令乔子爱脸色一变,美目死死地盯了他几秒钟,她突然开颜笑起来:“今天真是个令人愉快的日子,冷,看着你幸福这比什么都要让我高兴!”

“邵太太,那就请你慢慢高兴吧,我们……还要招呼客人呢!”晓曼挽着冷彬的胳膊,很不好意思地提醒道。

乔子爱绝色的容颜一时间有些灰败,既使再华贵的衣裳再璀璨的钻饰再精致的妆容都无法掩饰她的片刻狼狈。如此自负的女子终究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来参加前男友的订婚宴这本身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无论她多么想引人注目,而这场华宴的主角始终不可能是她!

晓曼挽着冷彬转身的时候,她不禁在心里想,假如她没有遇到冷彬,假如她不知道她跟段逸枫的三年纯粹是欺骗,假如今天就是段逸枫跟方若蕊订婚的日子,她会不会跑到他们的订婚宴上“祝福”呢?

思来想去,觉得她负气跑去的可能性比较大!跑到人家的订婚宴上搅局,其实只不过是给人家做逗趣的小丑罢了!再高贵再美丽的女人,以前女友的身份出现在订婚宴上,这本身就是在昭示自己的失败,衬托对方的幸福!

聪明如乔子爱,骄傲如乔子爱,尊贵如乔子爱,终归还是没有堪破这道心坎。因为再聪明的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后都会变得愚蠢,看来乔子爱对冷彬爱得很深!

或者,是失去了才追悔莫及的遗憾!

裴天楚作为今天的伴郎,看起来似乎比冷彬这位准新郎还要忙,跟他站在一起招呼客人的伴娘是晓曼的堂妹何络络。

何络络看到裴天楚的时候(尤其是得知他单身未婚的时候),突然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匆忙地选择了郭陆。晓曼嫁进冷家后,就会涉及到冷家的社交圈,这个圈子是真正的上流圈子,里面的青年才俊多不胜数,郭陆跟他们比起来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堂姐可以嫁进豪门,她也可以的!何络络莫名地兴奋起来,感觉自己的人生可以重新洗牌。

见郭陆不时地凑上来跟她说话,她很不耐烦地板着脸说:“我现在帮姐姐招呼客人呢,没空跟你说话!”

“那你怎么有空跟帅哥**?”郭陆也不是傻瓜,他把何络络对裴天楚的殷勤讨好都看在了眼里,又是忿懑又是嫉妒,悻悻地说:“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女人,水性杨花,我们分手吧!”

何络络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时提出分手,正中她的下怀,表面却装作气愤的样子:“我看你才是朝三暮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堂姐的心思?哼!分手就分手!”

一对情侣就在人家的订婚宴上一拍两散,反正是谈恋爱,也没什么财产纠纷,两人瞬间各奔东西。

裴天楚走过来,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跟男朋友分手了?”

何络络满脸委屈,倾诉道:“他……喜欢我堂姐!”

“哦,”裴天楚点头道:“这种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的男人的确不能要!”

“那你呢?是不是这种男人?”何络络水眸含羞地望着他。

“我嘛,”裴天楚摸摸鼻子,笑道:“我当然不是这种男人,我要吃就干脆把锅端到跟前,能吃多少算多少,不用再时时惦记着!”

“咯咯……”何络络被他逗得花枝乱颤,掩嘴娇羞地望着他,“你说话真风趣!”

酒会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冷彬携着晓曼的纤手穿行在宾客之间,礼貌地跟来宾应酬着。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人还未近前,就听到女子爽朗的声音:“不好意思,贺喜的人来晚了!”

63翡翠如意

在如此隆重的场合下,这样率性随意的语气,就可以听出说话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冷彬一阵惊喜,对晓曼说:“大姐来了!”

晓曼转过头,看到身着晚礼装的冷香来了。冷香手里抱着只雕花仿古木盒,春风满面地走过来,“没办法,现在的飞机总是晚点,再加上家里人都托我带礼物,这一来二去就耽误了时间!”

冷香的亮场无疑令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和意外,作为冷家人,她的出现无疑就等于冷家已经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何晓曼。

谁说冷家不肯承认何晓曼?冷香的到来立刻堵住了众多议论纷纷的嘴巴。

不远处,乔子爱正在悄悄退场,她显然也意识到自己今天到这里来是个愚蠢的大错误。除了尴尬和难堪,她什么都得不到。

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对新人的身上,记者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她的退场。

可是,人在背运的时候做什么都会倒霉,眼看就可以成功遁逃,从旁边急匆匆地走过来一个人,而且还好巧不巧地跟心不在焉急着逃走的乔子爱撞到了一起。

“乔大小姐,你这是准备去哪儿?邵杰呢?怎么没见他跟你在一起?”来人待到认清乔子爱的身份,就扯开嗓门问道。

乔子爱满脸愠色,又不好发作,只好敷衍道:“最近他有些忙,让我代替他过来祝贺!我还有事呢,得赶时间回去!裴二少这么忙怎么有空过来招呼我?”

拦住乔子爱的正是裴天楚,他当然看出对方急着脱身,偏偏喜欢恶作剧就是扯着她不放,笑嘻嘻地问道:“怎么样?冷少的新娘子漂亮吧?”

“漂亮!”乔子爱狠狠瞪他一眼,低声再申明:“我—要—走—了!”

“别急嘛!前男友的订婚宴既然来了就多待会儿,让大家都比一比,你跟新娘子谁更漂亮!说不定冷少一时悔悟了,他还会重新追求你!”裴天楚一张油嘴出名的刁钻,恶搞的时候简直令人下不来台。

其实乔子爱原本就是揣着这个目的来的,但事实证明这个想法到底有多么蠢!她用涂着蔻丹的指甲掐了裴天楚一把,趁着他甩手的时候,赶紧溜之大吉。

那边冷香已经当众打开了带来的雕花仿古木盒,里面躺着一对儿翡翠如意,做工和质地都堪称珍品。“这对玉如意是爷爷的心爱之物,这次托我带来做你们订婚的贺礼。他说,因为最近身体不好,你们的订婚典礼他就不来参加了,等你们去北京结婚的时候,他再补上缺席!”

这话说出来,响起一片抽气声和议论声,“原来冷副主席也赞成了这场婚姻,还送贺礼来呢!”

“冷家人并没有反对啊,谁说冷家不接受何晓曼?”

“冷大小姐都亲自来了,何晓曼还真有面子!”

……

赵海莲撇撇嘴,对身边的何家旺说:“冷司令也是在看老太太的面子上才送来份贺礼,不然就凭晓曼那丫头,冷家谁能把她放在眼里!”

“不管怎么说,冷家也算承认了晓曼,这门亲看来是结定了!”比起妻子酸溜溜的语气,何家旺却满满的兴奋。能够攀上冷家这棵大树,他以后的仕途无疑会更加通畅。

“高兴个什么劲啊,不过是你的侄女而已,你以为是你的亲女儿嫁进冷家啦!”赵海莲又羡又妒,恨不得让自己的女儿甩掉郭陆也在这满场的豪门子弟里面选一个可以跟冷家匹敌的,让她也扬眉吐气一回。她却想不到,这次她跟女儿是想到一起去了,而且她的宝贝女儿已经果断地当场甩掉了郭陆,为进军京城豪门做基础准备。

作为女方的长辈,张兰今天满脸喜色,她在跟冷香寒喧过后就主动解释:“老太太的身体也是不好,不然她最喜欢热闹啦,更何况还是她亲外孙女的订婚宴!她想来的,我劝她先别来,攒攒力气,等结婚的时候一起来喝喜酒!”

“婶子说得对,等他们结婚的时候,比这订婚仪式热闹何止百倍啦!两位老人见面,可有的说了!”冷香贵为豪门名媛,却丝毫没有高傲的架子。满脸笑容,很是平和易人。拉着张兰的手,一口一个婶子,闲话短长,很是融洽。

张兰对这位冷家的大小姐半分都不了解,只恍惚记得她好像已经结婚了,就试探着问道:“孩子多大了?”

“已经六岁了!上学呢,不然我也带她来A市玩一玩儿!”提起孩子冷香更高兴了,两人携手找了地方坐,一起聊天去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晓曼就没空稍坐一会儿,客人招呼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也累得够呛。

冷彬扶她到一边沙发坐下休息,问她想喝点什么,晓曼想了想说:“来杯冰水吧!”

转悠了这么久,人又多,脑袋晕得厉害,需要冰水降降火气。冷彬转身去给她倒冰水,燕妮走过来,扶着晓曼到休息室稍坐。

“老大,今天你的订婚宴可真够热闹,冷市长的前女友和你的前男友都来了,还真够给你们面子!”

晓曼怔了怔,乔子爱到场她是看见的,只是她并没有看到段逸枫呀!再说,段逸枫怎么会有闲情逸志来凑这个热闹?方若蕊不是还躺在医院里吗?他突然跑来到底想干什么?

肯定有阴谋,她还没蠢到以为他是留恋她,专程来看望她的!

64游戏玩够了吧!

事情有些诡异,晓曼蹙起秀眉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段逸枫的?”

“没多一会儿,我看到他躲在柱子后面看你呢!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就不见人影了!”燕妮撇了撇嘴巴,说:“这人已经来了,为什么不光明正大些,怎么做贼似的逃之不迭呢!”

晓曼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心怀鬼胎的人当然都作贼心虚!”

*

私人医院的高级VIP病房,方若蕊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这时段逸枫推开门进来。

“逸枫,”看到段逸枫,她灰败的神色有些激动,美眸始终含着盈盈的泪水,泫然欲泣:“你终于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段逸枫的脸色阴鸷而落寞,看起来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但他看到方若蕊的泪水后,马上蹙起剑眉上前扶住她摇摇晃晃的娇躯,安慰道:“别紧张,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你现在不要忧心这些,先调养好身体!”

“我怎么能不忧心呢,坐牢的是我爸爸!”方若蕊柔弱地依偎在段逸枫健壮的怀抱里,哽咽着:“可不可以再求求梁峻涛,他爸爸是国防军区部长,手里的权利那么大,为什么都不能保释出我爸爸?”

“原本要保释他并不困难,只是冷家插手此案,连梁峻涛也没办法,因为……”段逸枫说到这里有些无奈,“方叔叔的确有受贿,反贪局并没有冤枉他!”

“逸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相信晓曼的爸爸是清白的?不过有冷彬为她撑腰罢了,黑的可以洗成白的!我爸爸没有人为他说话,活该就要被判刑坐牢吗?”方若蕊越说越气忿,美眸闪过一抹怨毒,“何晓曼太狠了,赶尽杀绝,我真恨她!”

段逸枫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托了冯州龙去劫狱,只要救出方叔叔,就安排他出国。你放心,我不会坐视方叔叔坐牢,一定会救出他!”

“我知道,”方若蕊难过地蹭着他结实的胸口,哭着接道:“就算救出他也要流亡海外,爸爸晚年还要颠沛流离,真觉得不忍心!逸枫,我们的孩子……都已经四个多月大了,我都能感觉到他在我的肚子里动,也没有了!呜呜……这一切都是拜冷彬和何晓曼所赐,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当然不会放过他们!”段逸枫漆黑的墨瞳闪过冷酷的寒芒,俊面满是杀气:“冷彬这个王八蛋,他不是跟我卯上了?很好,我就跟他斗到底,看看到底是谁死无葬身之地!”

*

订婚宴会进行了整整一天,冷彬和晓曼开车离开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晓曼累成一滩泥,窝在座椅里动弹不得。冷彬开车,爱怜地看她一眼,柔声道:“今天累坏你了!”

“你也不轻松啊!”一整天高强度的应酬下来,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住,奇怪的是冷彬俊颜上并没有看出多少疲惫,晓曼不得不佩服他充沛的体能。

男子边发动车边轻笑出声:“这算什么,以前我在野战军部队接受训练,动辄几天几夜不睡觉也不休息。”

“哦?”晓曼重新打量他几眼,看不出来这样貌似斯文的公子哥还参加过野战军?以前段逸枫跟她讲过特种部队近乎变态的体能训练,那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最后坚持下来的全部都拥有一副钢铸铁打的身板。

“那位野战军司令官是我爷爷的老部下,在我爸爸的授意下,他对我格外‘关照’。”提起那段艰苦的日子,男子薄唇边仅仅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自嘲。在军队时,只有军衔等级,没有身份的等级。哪怕你是军委副主席的亲孙子,也要跟其他战士一样接受严酷的训练,甚至比对待一般的战士要求更严格。

晓曼发现自己对冷彬真的所知甚少,从小时候别离后就杳无音信,到现在重逢交往了一个多月,既使已经跟他订了婚,她对他的认知还停留在第一印象上——温柔优雅的冷二少!

发动开车子,冷彬并没有急着赶路,他跟晓曼静静地坐在车里,开着窗玻璃,聆听着初夏夜晚的喧嚣。

明明极累极倦,晓曼的某部分神经却愈发地兴奋起来。身侧的男子就像神秘而秀美的高山,吸引她不断地想靠近他,深入他,探索他……

这样甜蜜而恬淡的氛围是如此的可贵,偏偏就有人喜欢来大煞风景。当晓曼看到邵杰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笼罩着乌云探过来,她真恨不得照着那张脸赏他一拳。

“听说乔子爱打扮得花枝招展,专门跑来参加你的订婚宴?”邵杰语气和目光都不很善,对着冷彬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

冷彬尖锐的眼尾一挑,睨他一眼,淡淡地反问:“怎么啦?”

“没怎么!”邵杰压抑着怒火,冷哼:“只是最近越看这个贱人越恶心,她喜欢犯贱跑来自取其辱也罢了,问题是还丢我的面子!”

“怕她丢你的面子怎么不陪她一起来?”冷彬移开目光,冷冷地盯着车前窗,修长白净的手指若无其事地敲打着方向盘。

不管怎么说,乔子爱单身跑来参加订婚宴非常不妥,假如她跟邵杰一起来,情况将大大不同。这不知道是乔子爱的疏忽还是邵杰刻意而为。

“她还有脸吗?”邵杰提起乔子爱就像吃饭的时候提到恶心又倒胃口的东西,那种厌恶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冷彬,你还欠我一个人情知道吗?”

“什么?”

“别装傻!上次在酒会上的照片,如果不是我拦着,早就刊到大大小小的报纸上去了!”

“唔?”冷彬冷笑:“你妹妹当导演,你做演员,晓曼不过是个配角,如果那些照片真刊出来,你以为对你们邵家的面子还能增光添彩?”

晓曼终于明白过来他们在说什么,上次酒会,是邵雪琪将那些记者引到洗手间的地方,拍到了邵杰非礼她的照片。当时她被吓坏了,不过此事过后却不了了之,原来是邵杰压下了那些照片!

“这个游戏该玩够了吧!”邵杰烦躁地蹙起浓眉,低声嘶吼:“我只想跟你说,你赶紧把那个贱货领回去,我一天都忍受不了她!”

65等你说厌烦!

晓曼简直是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一个男人竟然在命令另一个男人将他的老婆领走?

“子爱已经嫁给了你,她是你合法的妻子!如果你实在跟她过不下去,可以选择离婚,来找我干什么?”冷彬俊面沉寂如水,但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却微微泛白,说明他的内心并不如他的表面看来那么镇定。

“少跟我装傻!想离婚容易吗?除非你还肯要她,否则这个贱货哪会轻易地舍弃邵家少***宝座?”邵杰漆黑的墨瞳睇一眼副驾驶座上的晓曼,冷笑着接道:“这只小野猫是你选中的刺激乔子爱的工具对不对?现在乔子爱已经被你刺激到精神错乱了,你再不收手,那个贱女人真疯癫了我可不管她!”

好像有什么重物狠狠地砸在胸口,晓曼瞠大清眸,惊诧的目光从邵杰的身上移到冷彬的脸上。

男子也下意识地转头看她,四道目光撞到一起,她毫不掩饰她的愤怒,而他却淡然依旧。

“不要信他的话,他只是存心破坏我们的感情,难道你想让他阴谋得逞?”冷彬俊脸微沉,淡淡地问她。

“……”晓曼稳稳神,告诉自己要冷静。没错,不要听信旁人的话,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邵杰!

冷彬很不悦地抿紧薄唇,冷睨邵杰一眼,什么话都没再说,脚底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辗着邵杰的脚尖飞驶出去。

*

冷彬会把一个人当他达成某种目的的工具吗?这个问题晓曼思索了一路。到家的时候,她终于释然,觉得冷彬并不是这种人!

邵杰的鬼话毫不可信,她可不能让他遂了挑拨离间的诡计!

心里短暂的疑惑和不快被她抛开,跟着冷彬一起走进家里。

家里显然经过一番布置,添了些家俱和摆设,到处都插满了馥郁的鲜花,有大束的百合,五色玫瑰以及紫色的熏衣草还有漂亮的满天星。

“好漂亮哦!”晓曼的疲惫在花香四溢中都消失怠尽。可以把家里摆满鲜花的男人定是个温柔细腻的人,他的体贴遍及每个角落。

“你喜欢就好!”冷彬脱掉外套,松开了领带,看起来慵懒随意却致命得性感。他俯首轻轻吻了吻她,说:“浴室里已经放好了洗澡水,你去泡个澡吧!”

此话正中她的心意,劳乏了整天,确实需要泡个美美的热水澡来舒缓一下身体。

进了浴室,她看到宽敞的原木浴盆里放满了热水,水面上飘浮着五色玫瑰花瓣。她一看就很喜欢,便脱了衣服将身体埋入温热的水里。

不得不承认,冷彬确实是个细腻体贴的男人。该是一份什么样的心思能让他为她做这种琐碎却温馨的小事?这个问题晓曼始终不敢想得太深。

除了童年时已经模糊的回忆,她跟他几乎才相识一个多月。三年的时光都没能让她了解一个男人,难道凭着这短短一个月,就妄想一份纯粹的感情吗?

他说他需要一位忠诚于婚姻的妻子,她需要一个可以带她走出阴霾的丈夫,两个人选择走到一起并不是因为爱情。

不谈爱情的婚姻也许更可靠,他们可以像朋友那样互相尊重互相关怀,做对方忠实的另一半!

从浴室里走出来,晓曼并没有看到冷彬,估计也去浴室了吧!经过沙发的时候,她看到男子搁置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起来,号码显示是某位局长。

应该有紧急的公事,晓曼拿起手机就去敲冷彬卧室的门,没有回应,她走进去,趴在浴室的门口听了听,里面也没有动静。

奇怪,去哪儿了?她走到窗前,拉开厚密的窗帘,透过宽阔的落地窗可以将下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她看到冷彬站在下面的院子里,身上已经换了家居服,看样子刚下去没多一会儿。他背对着窗子跟一个女子讲话,明亮的灯光下,可以看清那女子正是白天在他们的订婚宴会上出现过的乔子爱!

这个时候乔子爱来找冷彬做什么?晓曼颦起秀眉,见手机还在不屈不挠地振动着,应该有急事,她便拿着手机下楼去。

来到院子里,见冷彬还在跟乔子爱说着什么,乔子爱的神色有些激动。晓曼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乔子爱尖高的嗓音:“我再也忍受不了他,这种折磨足够抵消我犯的错误!冷,我已经为我过去的任性买单,难道这种惩罚还不够吗?”

“实在痛苦就离开他!”冷彬的声音有些低沉,晓曼从他略微嘶哑的嗓音里听出他压抑的某种情绪,“没有人硬将你跟他捆在一起!”

“我会离开他,不过要在你离开何晓曼之后!”乔子爱有些失控地扑上去,抓住冷彬的大手,低低地喊道:“冷,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我结过婚,你订过婚,假如你觉得这报复还不够,我可以等你跟她结婚!然后,等你们俩也变成一对怨偶你就会明白,没有爱情的婚姻有多么可怕!婚姻不止是坟墓更是炼狱,每一天都会让人生不如死!冷,我等你,等你说厌烦婚姻的那一天,等你到厌恶她想摆脱她的那一天!那时候,我们再一起突破围城,重新走到一起!经过这样冰与火的洗礼,我们俩才会真正懂得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珍惜!”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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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他以她不忠之名,当她的面害死了初恋,转头却温柔的对她说:“我才是真正的爱你的人。”

可是,当他为了霸占她,独享她,残忍的弑杀了自己的手足…

她还忍得下去吗?

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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