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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花美人录》


第一章 又一次转学

春天,是个美好的季节。

一栋年久失修的房屋当中,戴着老花镜的一老头正在给一位十八九岁模样秀气的男生喋喋不休地讲着课。

男生不住地点着头,很是虚心受教。半晌后,老头抹了一把胡子,道:“好了,爷爷的特长都教给你了,剩下的,该你自己去研究了。现在又快开学了,我已经替你联系好新的校方了,2月9号,你自己准时去报道。”

“啊?又转学?爷爷,我能不能稳定一点啊,每个学期都转,别玩了……”年轻人满腹苦水,连连抱怨道:“知道的以为我在转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旅游呢。”

戴老花镜的老头一听这话,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吹胡子瞪眼睛,道:“孟缺,你少跟我废话,生为孟家的人,你就要为孟家的荣誉而奋斗。这事由不得你。”

孟缺翻了个白眼,抓耳挠腮。从初中开始,他就在不停地转学,每个学期转一次,到现在已经换了十一个学校了。转学转得他心都累了,继续吐苦水,道:“爷爷啊,现在可是高三了,这个学期立马就要高考了,你说还转学的话,这个……这个……要我怎么搞?”

戴老花镜的老头眉头一挑,道:“这个你不用烦恼,爷爷我自然会为你搞定的。就算你考不上大学,爷爷我也会大显神通送你进去。”

孟缺扶住额头,连连叹息,心道:“什么大显神通,不就是花钱走后门么,这些年来,又没见你少用过这一招!”

“总之,你没有找到四大美女,你就得继续转学,转到能碰上她们为止!”戴老花镜的老头态度非常强硬,容不得孟缺半点拒绝。继续道:“这次要转的学校还不错,名叫‘西南贵族学校’,去那里读书,是给你小子享福,别老是向我抱怨。”

“西南贵族学校……”孟缺喃喃地反复念叨着,道:“爷爷,转进这个学校恐怕又花了不少的钱吧?”

戴老花镜的老头捋了捋下颚上的山羊胡须,道:“没错,你知道就好,可花了不小的开支呢,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爷爷有的是钱。你的零花钱不会少的。”

孟缺抬头看了看泛黄的天花板,嘀咕道:“既然爷爷这么有钱,为什么我们还要住这种破地方?干嘛不弄个豪宅住住?您老也该享享福了。”

“住个屁!”戴老花镜的老头又吹胡子瞪眼睛地训斥道:“你不懂得做人要低调吗,当年孟氏祖先就是因为太高调了,所以才被三个贱人家族给灭了,作为后辈,我们一定要汲取经验,低调行事。也正是低调,我们才得以安然地世代相传着,明白吗?”

“明白,明白!”孟缺赶紧应答,他知道如果自己若再不明白,便又会招来爷爷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的经验教训了。

“好,我再问你几个问题。”戴老花镜的老头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的四大目标有什么特征吗?”

孟缺闭上眼睛,回忆起爷爷时常跟自己讲到的四大目标人物,摇头晃脑,道:“四大目标的特征,可分为四种,乃为‘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说重点,知道什么叫重点?”戴老花镜的老头唾沫横飞,不耐烦地说道。

“呃……明白!”孟缺正襟危坐,从容地说道:“四大目标各有特色,而在她们身上这些特色之上也都会有天然鲜花胎记。王昭君的代表花为玫瑰、貂禅的代表花为牡丹、杨玉环的代表花为芍药、西施的代表花是水仙。”

听到这里,戴老花镜的老头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除此之外,你还记得我们孟家的三大仇人么?”

孟缺一点头,回道:“这三大仇人分别是当今国内三大首富家族的王氏、钱氏、慕容氏。”

“没错。”戴老花镜的老头一说到这里,情绪都有点愤慨了,道:“这三个家族的人毫无人性,冷血无情,卑鄙无耻,专做出卖朋友的勾当。你以后务必要小心这三大家族的人,万万不要被他们知道你是孟氏的传人,不然,他们会杀了你的。”

“知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你的死鬼老爸走得太早,现在孟氏的前途可都交到你手上了,你得给我争点气。”戴老花镜的老头忽地甩给孟缺一张银行卡,道:“这些钱你拿着用,明天就该去学校报道了,你自己去就行了,爷爷我就不陪你了。”

“嗯嗯!”孟缺的头点的头啄米的小鸡一样。

戴老花镜的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走,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忽地回过了头来,交代了最后一句话:“记住,没有搞定四大目标人物,你就不要回来见我。”

孟缺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几乎快要呛了出来。

“唉唉!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章 西南贵族学校

孟缺的出生是一种无奈,他的成长也是一种无奈。关于他的父母,他只在爷爷的嘴中听说过而已。

话说他的母亲,直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因为他老爸当年的女人太多了,孟缺出生之后就被人当快递一样送了过来,一直由爷爷带着。

然而他的爷爷孟有财,却是个有点小顽固地“兴复者”,他深受孟氏家训影响,一辈子的心愿就是重震家族,超越王、钱、慕容三大家族,将祖先当年的荣誉重拾回来。

其实这些东西,以前自己不知道被问过多少次了,但爷爷好像就是乐此不疲。既然爷爷问了,那么自己也只有老老实实地答了。

2月8号,明天就是学校开学的日子了。孟缺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喃喃念道:“又是新学校,希望这次能遇到个目标美女吧!”

盖因明天就开学,所以今天孟缺就该去学校报到了。多年来,几乎是从初一开始,他的读书就摆脱不了寄宿模式。爷爷孟有财也从来不管他生活上的事情,有问题,就甩给他一笔钱,让他自己解决。

这也让孟缺颇为自由,凡事有利就有弊。太过自由了的同时也让孟缺少了普通人那般对家人的依赖,所以,家人的概念对他来说显得很模糊。也大概因为是爷爷教诲的关系,他只知道自己活着只为两个目的,一是为家族,二是为自己。

在家里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孟缺就打了一辆车,费了好几个小时杀到了所谓的西南贵族学校。

这个学校依山傍水,看起来,风水十分不错的样子。教学楼也显得很新,规模也很大,建筑豪华,颇具霸气。

2月尚是初春,天气还冷。孟缺一个大男生都穿着两件衣服,一条厚长裤。可是那些身段婀娜的女生们,却一个个早就换好了丝袜、短裙,将夏天的装束很提前地搬了出来。她们的魅惑装束,总会给人一中季节错乱感。

孟缺也喜欢美女,只不过在他看来,女人只要长得美就是好的。而所谓的四大美女,他的幻想感也不重,总觉得她们只是一些比较特殊的美女而已。

孟氏一族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齐,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那么幸运地可以一次性将四大美女全部找到,并且还是在她们尚是处·女之前找到她们。

这个任务十分艰难,任重而道远。诅咒尚未解除,孟缺还得继续努力!

诅咒尚未解除,孟缺还得继续努力!一说到诅咒,其实孟氏家族的历史中也出了不少牛人,其中就有个牛人曾经找到过四大美女之一的杨玉环转世,并且成功借助杨大美女突破了第一层封印。

这个牛人是谁,名字已经不可考,但也拜他所赐,后人的诅咒似乎消除了很多。有一部分幸运的人能够在机缘巧合之下,唤醒一小部分沉睡的神秘力量。

恰好,孟缺就是这少数幸运的其中一个,他所得的力量是飞翔,像鸟儿一般飞翔。这个能力虽然已经很逆天、很牛逼,但爷爷孟有财曾再三警告过他,不到必要时刻,不准使用。

所以表面上,孟缺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18岁高中生而已,除了形象有点秀气,他也算不上是个大帅哥。只能说比不帅的要帅,比超级帅的要平凡一点。

交了学费之后,孟缺拎着个包,兀自穿过操场寻找自己的宿舍。

其操场上,好些个女孩子正蹦蹦跳跳地跑来跑去,飞放着纸鸢。却正是“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只不过这些女纸可不是儿童,她们已经进化成足以迷倒任何男人的成熟小女生了。

忽然间,她们之中有一个身穿白色短裙的女生的纸鸢断了线,弯弯斜斜一飘一荡,竟然飞到了一棵大树上挂着。树高六七米,一人环抱大小。纸鸢挂在四米高处的树枝上,要掉却不掉,看着徒惹人气愤不已。

那白裙子女生气鼓鼓地一跺脚,翘着嘴巴嘀咕了一句。美丽的容颜略带青稚,生起气来,却有着几分小女人的娇憨。孟缺远远地看着,不觉痴了。

这时,一个献媚的男生跑到这女生面前,主动请缨道:“美美,要不要我帮你啊?”

白裙子女生对他爱理不理,琢磨了一下,才对他说道:“我的纸鸢掉在树上了,你要帮我的话,就把它取下来。”

那男生猥琐地笑了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突兀虎牙,振了振眉头,颇有挑逗意味地说道:“拿这纸鸢貌似有点难度啊,这么着吧,如果我帮你拿下来,你陪我吃顿饭怎么样?”

“去死!”女孩很有操守,冷冷地横了他一眼,道:“滚一边去,姐自己去拿。”

面对女孩的突然变脸,那男生也不生气,反而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道:“我倒要看你怎么拿下来。”

女孩的一些女生朋友,这时也围了过来,都指指点点地说那男生“厚脸皮”、“不要脸”等坏话。但那男生恁是处于无敌状态,任凭那些女生怎么说,他都不会脸红心跳。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看来这句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然而,他的想法刚刚一诞生。那身穿白色短裙的美女竟然已经撸起衣袖开始爬树了,她的朋友们一个劲地劝她,可她就是不听,性格似乎甚为倔强。

“美美,算了吧,不就是个纸鸢么,再买一个就好了。”

“就是,用得着为一个纸鸢而冒险吗?”

白色短裙美女兀自不听,这时已经身手敏捷地爬上了一个枝桠。

孟缺愣愣地看着她,不觉苦笑了一下,暗道:“穿着短裙也爬树,就不怕走光么?”

“算了吧,美美,太危险了,你别冒这个险……”

“快下来,你一个女孩子爬那么高干什么啊,下来吧……”她的朋友们继续劝导。

白色短裙美女这时回过头来,眼神狠狠地瞪着那个猥琐男,冷冷哼道:“现在的男人都不像个男人了,我要让他们看看,他们是多么地无能。”这句话的讽刺意味十分浓郁,却是分明说给那个猥琐男听的。

猥琐男生似乎并没有听出这话的讽刺意味,仍是双手抱胸,笑吟吟地看着树上的美女。

且看她身手矫捷地攀上了高枝,然后慢慢地朝纸鸢所在处走去。行动中,美丽的双腿颤颤微微,即便是她胆子够大,也毕竟是个女孩子,面对这样的高度,害怕是相当正常的。

美女走上了枝头,伸出手去,慢慢地朝纸鸢勾拉。树下围观的人看得这一刻心都悬了起来,没有一个人敢吭出一丝的声音,生怕影响到树上的美女,害她掉了下来。

而在这里守了很久看戏的猥琐男生,却在这时想搞点恶作剧出来。他故意地张大了眼睛往那美女的两腿中间瞄了瞄,本来是看不到什么的,却故意惊奇地大笑道:“美美,你走光了。”

树上的美女本来还好好的,眼看着伸手就要抓住纸鸢了,一听猥琐男的这句话,她一分神,惊慌地赶紧将一双美丽的玉腿朝中间紧紧夹住。然而也正是由于此举动作太大,树枝又太滑,她一个没站稳……

第三章 逆天神技

她一个没站稳,啊地一声尖叫,仰面倒了下来。树下围观的人都为之变色,都想着用手去接住她。可还好这美女急中生巧,刚刚要倒下去的时候,双手死死地抓住了一根枝桠,使得身体暂时得以悬空。

本来四米多高的树枝,她这垂下半边身子,距离地面尚有三米多高。、

“美美,跳下来,我们接住你。”

“小心啊,美美,放手,我们在下面接住你。”

美女的朋友们都伸出了手来,她的朋友,乃三个女生,一个个细胳膊细腿的,要接住一个从三米多高掉下来的人,似乎有点难度啊。

猥琐男生这时也伸出手来,道:“美美,你要是跳下来,我绝对抱住你。”

“去死,你滚开点。”不等树上的美女说话,她的朋友就已经训斥这位猥琐男生了,“还不就是因为你,如果美美有受伤,我们饶不了你。”

“饶不了我?”猥琐男生调笑着说道:“你们怎么饶不了我啊?要怎么惩罚?”他一边说,一边放着电眼,看得孟缺真想冲上去猛K他一顿。

“你无耻,滚开点啦。”

“行,既然你们不要帮忙,那我就走开点,美美掉下来摔死了,我可不负责。”猥琐男生很干脆地退到了一旁,笑笑说道。

美女抓着树干,手指因为过度发力,而显得有些苍白,她显然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了。她的朋友们,也看出这一点,又提醒道:“美美快放手,我们在下面接住你。”

女人不比男人,若是个男人,估计下面只要有人敢说“我接住你”的话,他就会立即奋不顾身地跳下来。但女人么,她们的胆子岂能跟男人比?娇弱的她们向来都是需要一个坚强的胸膛来依靠的。

树上的美女死都不敢放手,她双手奋力地抓着树干都已经轻微地颤抖了起来,“我……我不敢放……”

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被恐惧所征服,先前的坚强、勇敢这会儿消失得无影无踪。说话间,隐隐地带有哭腔。

三米,事实上真的已经算很高了。要一个女生什么都不顾地从上面放手跳下来,这需要非常大的勇气。

猥琐男生又道:“你们三个弱女子也能接得住她?她若一放手,摔下来,最少也会腿断手折,落个残废什么的。”他故意恐吓树上的美女,想让她对自己示弱,好让自己有表现的机会。

树上美女果然被他吓倒了,沉默着一句话也不敢说。她的朋友也觉得这话有道理,三个弱女生确实是不足以安然地将美美接住,其中一个女生想了一下,对树上的美女说道:“美美,你坚持一下,我去叫班主任来帮忙。”

树上美女就快要哭了,细微地声音哽咽道:“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再坚持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她的朋友二话不说,立刻飞快地朝学校办公楼跑了过去。

猥琐男生这时笑道:“美美,如果你答应跟我今天下午一起吃晚餐的话,我保证你安然无恙。”一边说着,他拍了拍自己那并不算宽敞的胸膛,道:“我比你这些女生朋友可强壮多了,你跳下来,我绝对可以抱住你。”

谁知,这美女虽然显得很是害怕,但就是对这猥琐男生不妥协。一边嘤嘤而泣,一边骂道:“你休想!”

孟缺远远地看着树上的美女,从她那发颤的手指来看,分明是再也坚持不住了。顿时也不再继续旁观,走上前几步,突然一纵而开……

从美女的两个女性朋友中间掠身而过,孟缺突然向上一冲,灵活的身体轻盈而潇洒。一跳而起竟高达四米,到得美女的身边,他迅速地伸出右手从美女的肋边穿过,将她搂在怀里。左手顺便将风筝给摘了下来,然后身如树叶一般轻轻地飘落了下来。

这一*作优美极了,从起步到跳跃,再到瞪地而起,一气呵成,连贯无歇。

将另外两位女生以及猥琐男生都给看呆了,那两位女生张着大大的嘴巴,简直可以吞得下一颗鸡蛋,“好……好厉害!”

猥琐男生看到孟缺这个突然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目光立刻变得阴冷,真恨不得一刀捅死这丫的。

其实孟缺不止能跳得很高,他甚至能进行短暂地空中飞翔。这一种神技,就是当年孟氏祖先解开了一部分诅咒所得到的力量。家族人称这种能力为“龙翔九天”。

两人落地之后,孟缺静静地享受这种感觉,竟忘了将美女给放开。而那美女也着实被吓到了,呆呆地任凭孟缺那样搂着,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豆腐被他吃了。

还是这美女的两个朋友先反应过来,她们立刻走到孟缺的身边,拉着美女的手,道:“美美,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美美,你没事吧?”

孟缺也反应过来,连忙撤开了自己的手。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又立即将风筝递上,道:“美女,你的风筝。”

白色短裙美女抬起纤细的手儿,擦了擦眼角的余泪。转过身来,看了看孟缺,美丽的小脸顿时绯红了一大片,小小而莹润的香嘴轻轻地闭合了一下,含涩道:“谢……谢谢你。”

“没事,助人为乐是我的习惯。”孟缺及时发挥雷锋大叔当年的模范风格。

白色短裙美女很认真地看了孟缺几眼,银牙轻咬了咬嘴唇,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你比某些败类男好太多了。”这话一语双关,一方面赞扬孟缺,另一方面讽刺猥琐男生。

猥琐男生阴谋失败,也不再继续留在这里,他临走时狠狠地瞪了莫浪一眼,暗暗道:“小子,你跟我记住,得罪我,你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美女的朋友看着猥琐男生悻悻离开,纷纷指骂着:“这样的男人真是渣子,败类。”

白色短裙美女说道:“别理他,这种人,我们犯不着为他而生气。”

英雄救美,已经结束。孟缺因为还要找宿舍,也不便继续留在这里,今天来得颇晚,再耗下去,恐怕就到吃饭时间了。男宿舍的管理员的脾气基本上是统一很不妙的,万一错过时间,他不给安排宿舍,莫浪就得去外面找地方住了。

想着即刻要走,目光又从眼前三个女生脸上扫了一圈,对比之下,孟缺还是觉得这个穿白色短裙的女生长得最漂亮。

从初中到高中,孟缺转学十几次,见过的美女也数不胜数。但即便如此,做为健康的男人来说,对美女依然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孟缺心道:“刚才那个感觉真好,若这个女人就是四大美女之一该多好啊,这样我就不用再继续转来转去的了。”

可爷爷孟有财说过,四大美女表面上跟一般的女人并无特别差异,她们的标志分别在四个地方。这四个地方是胸、腰、臀、腿,要知道一个女人是不是四大美女其中一个,这难度可是不小。

孟缺总不能一见美女就说:“美女,能否借你的胸部给我一看?”

如果这么说,恐怕早就被美女的皮包给敲死了。

“不好意思,各位美女,我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再见。”孟缺瞄了一眼宿舍楼的所在,抱歉地对三个女生说道。

这三个女生都显得比较含蓄,无非是继续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也纷纷说了声“再见”,毕竟大家都还陌生,不可能就因为孟缺来了次“英雄救美”而彼此迅速拉近距离。

那位穿白色短裙的美女犹豫了一阵,直到孟缺转身走出了几步之后,她才下定决心一般,追上了一步,开口道:“我叫*,高三七班,你叫什么名字?”

*,孟缺默念了一次,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似乎有个唱《不怕不怕》的女生也叫*,这个名字很美,也很甜。

脚步一停,微微而笑,脸上的笑容就如春天里的阳光,令人温暖而惬意。转过头,看着*,道:“我叫孟缺,高三六班。”

“高三六班?”*想了一下,道:“那你就在我们班的隔壁哦,可是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你呢?”

孟缺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拿出了转学证明,扬了扬,道:“你没见过我,这很正常,因为我新来的!”

“呵呵呵……”*笑了,本来就很美的她,笑起来更美,“原来是这样,我记住你了。”

当看着孟缺走远之后,*的两个女生朋友才围了上来,打趣道:“怎么的?我们家美美似乎动春心了哦!”

另外一个女生笑道:“何止是动春心啊,简直是春意盎然了。”

*脸色羞红,轻轻地捏了两个朋友一下,嗔道:“要死啊,不要乱说。”

“呵呵呵呵,看中人家就说呀,现在好男人可不多了,能抓一个是一个,错过了可就可惜了。”她两位朋友继续打趣道:“如果你害羞的话,我们可以帮你表白哦!”

正说着,其中一个女生挥了挥手,高声喊道:“孟缺,我们家美美……”她这话刚刚说到一半,*赶紧伸出手来,将她的嘴巴捂住,连连骂道:“死丫头,别乱说,我们可才刚认识呢。”

那女生嘴巴被捂住,喊不出声音,“唔唔”作响。

孟缺闻言,回头看了一下,距离已远,已经听不到她们在讲什么。只不过却能看到*跟另外两个女生不停地在打闹,不时地,她还会回头向孟缺张望。

偶尔视线交接,都会羞得她面红耳赤,几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虽然刚才朋友的后面那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心里其实已经承认了,如此也就显得更加地害羞了。

孟缺笑了笑,道:“这女生还挺有意思的。”

第四章 遭人嫉

去到了宿舍,找到了管理员。管理员是个大胖子,他看起来跟《功夫》里面那个死胖子挺相似的。这会儿他正在办公室里抽着烟,看着电视,一边看还一边哼着小曲,似乎很悠闲的样子。

当孟缺听清楚他所哼的小曲和所看的电视时,大吃了一惊。这胖子管理员还真不是一般的强,这样的下午,这样的时刻,他竟然在看这样的《喜羊羊与灰太狼》。孟缺不禁对他拜服,心中长叹不止。

敲了敲敞开的大门,孟缺对他示以微笑。胖子管理员先是瞄了孟缺一眼,问道:“干嘛?有什么事?”

孟缺道:“管理员你好,我是高三六班的新生,现在能麻烦你帮我分个宿舍么?”

“新来的?高三六班?”胖子管理员见孟缺什么都没带,几乎是裸`奔而来,顿时疑问道:“你倒是奇怪,什么都没有也住宿舍?”

孟缺笑道:“这个不急的。”

管理员反复地打量了孟缺一番,懒洋洋地道:“你等一下。”说着,他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从上面翻了一下。然后一行行地查阅,终于在第三页停了下来,“高三六班是吧,709宿舍有空位,你去吧。”

“嗯。”

刚入一个新环境,必须对掌握实权的人留下第一个好印象。孟缺要想在这里住得舒服一点,就不得不与这管理员拉近一点关系。

顿时走近了几步,朝电视瞄了瞄,赞道:“这动画片真有内涵,管理员你真有品位。”

这死胖子被孟缺一赞,眉头一耸,喜笑颜开,嘿嘿道:“当然了,我当然有品位了,咱是内涵人。”高兴了一下,忽地问道:“难道你也喜欢看这个?”

孟缺小鸡啄米一样地点了点头,道:“是啊是啊,我在家的时候经常看。”

管理员笑了,看着孟缺,突然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道:“嗯,你是个好孩子,年轻人,我看好你。”他的目光沉重,仿佛有一种将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交给孟缺一样。

孟缺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被他那道犀利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谢道:“谢谢谬赞!”

“去吧,七楼最后一个宿舍。”管理员递了一个钥匙给孟缺。

7楼,加上地面的仓库,也就算是8楼了。我的个天啊!住那上面不就相当于住在珠穆朗玛峰么?孟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暗道:“这么高的宿舍,估计同样住的七楼上的人,一上楼就不想下楼了。”

不过也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这是孟缺多年来的习惯。什么样的学校他都住过,什么样的寝室他也待过。这里的宿舍楼虽然高了一点,但卫生条件还算不错。有这一点可以保证,其他的,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由于现在是2月8号,所以已经入住寝室的人并不算多。2月9号才开学,估计要到十一二号才会正式上课。新生也许会勤快一点,而老生么,老油条一个,便是能多晚就拖多晚。反正绝对不早到。

在这方面孟缺算是比较勤快的,用他爷爷的话说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其意思是早点来学校就可以多认识一些美女。

别人来学校,求的是学问。而孟缺来学校却是为了爷爷下达的泡妞任务,屡屡想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喜还是悲。

也由于孟缺从小就被爷爷管得很严格,不想他步孟晋的后尘,所以警告他在十八岁以前不得结束处男之身。当然了,如果遇到四大美女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从初中开始到现在,孟缺喜欢的女孩子,数都数不清,跟她们爱来爱去的,没有一个是超过一个学期的,也没有跟她们任何一个完成男女之间那最后一步的。

一到下个学期,孟缺就失踪了。所以无论是寒假还是暑假,他的手机总会收到一大篇一大篇的女生怨言。对于这些,一开始的时候孟缺还会很不舍,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便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艰难地爬上了七楼,孟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暗想着这么高的楼层,一天多爬几次还不要了人命,如果没有人看到的话,直接飞上来,可就方便多了。

从7楼的左边一直找到了右边,孟缺终于是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右边最后一间。打开宿舍门一看,嗯,里面也收拾得很干净,没有凌乱的现象,一间宿舍只住四个人。看起来很宽敞,一般的设施应有尽有,倒真不愧“西南贵族学校”这个名头。

见床铺都空着,孟缺便打了一个电话给床上用品公司,道:“我现在在西南贵族学校男生宿舍XXXX,之前我所订的东西你们现在给我送过来吧。”

搞定了这一切之后,孟缺走下楼来,跟宿舍管理员打好了招呼。这样,基本上等他吃完饭回来之后,床铺就给整理好了。

这时,他想起了之前所遇到的那位美女——*。*她长得的确很美,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四大美女之一。

要查证一个女人是不是四大美女的转世,这很有难度。以前孟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一般都是先跟女生谈情说爱,然后到了适当的时机主动问女生,譬如说“能不能把你的胸部借我一看?”

女生一旦堕入了爱河,智商就会变成0,若是男友只是提出看一看的话,她们一般来说是不会拒绝的。

然而,每看一次,孟缺就会失望一次。因为那些美女的身上无论是胸、腰、臀、腿,都没有特殊的标志,没有特殊的标志也就意味着她们不是四大美女转世。

而一到学期结束,下一个学期孟缺就会果断地被转走。这并不是他无情,只是家族责任压得太重,他没法抗拒。

所以,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尽快找到一个目标美女,这样的话,就能好好地与之谈一次恋爱了。

心里系着*,便再次朝着操场附近溜达而去。要追求一个美女,首先要给她一个好印象,然后再制造不期而遇。如果第一印象给得很好,那么接下来的不期而遇就会给美女带来非一般的奇妙感觉。

对于*,孟缺刚刚救了她,在她的心里应该是留有很好的印象的。接下来,应该就是很多次的“碰巧”相遇了。

来到操场的草地上,孟缺朝先前很多女生放风筝地空地上看了过去。这会儿却是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在玩风筝了。心里有点小失望,无奈地打倒回府。

路过一条幽径,忽闻一阵香气随风传来,孟缺估摸着也该到吃饭时间了,便想去食堂逛逛,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朝着食堂而去,走了才一会儿,转过一个弯,孟缺忽然看到四个娇俏美丽的女孩子的背影正走在前面不远处,而她们之中,有个身材婀娜,穿着白色小短裙的美女,却不是*又是谁?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是天意!嗯,一定要把握。

孟缺故意加中了脚步声,跟在她们之后。四个女孩子有说有笑地走着,似乎正在说起刚才*逃脱危险的事情。其中一个女孩子绘声绘色地说得极为逼真,更是把孟缺描述得十分威猛强壮,那个没见过整个事情经过的女生惊讶地小嘴大张,连连惊呼。

也许在她想像起来,孟缺就该是那种威猛得更人猿泰山一样的男人吧。

孟缺听得那女生的描述,简直是哭笑不得。所说的话中“他全身是肌肉”、“他比春哥还帅”……更是让孟缺忍俊不禁。

偶然间,这几个女生之中有一个女孩子感觉到了身后有脚步声,便回头瞥了一眼。而这不瞥还好,一瞥之下,她惊得尖叫出声,“他,就是他!”

孟缺吓了一大跳,听她这个尖叫声,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强`奸犯呢,“我干嘛?”

那女生很是神经质,指着孟缺,大声道:“就是他,他就是孟缺。”

其他三个女生听得这话,这一刻全部回过了头来。秋水碧波似的的杏目春眼,个个频频眨动,特别是*,看到孟缺之后,俏美的脸蛋刷地一下就红了。乍一看,就像一个已经熟透了的苹果。

第五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4个女生呆呆地看了孟缺好久,忽然其中一个女生笑了起来,道:“林佳,这孟缺明明很秀气,听你说的,我还把他当成了一个跟史泰龙一样的壮汉呢。”这女生正是*出事之后,去叫老师的那一个,一开始,他并没有见过孟缺。

叫林佳的女孩也就是绘生绘色讲故事以及尖叫的神经质女孩,本来她讲得很激动,这会儿看见孟缺本尊出现,木然了好久,然后小脸蛋也是刷地一下就红了。不过,她到底是神经大条了一些,蹩了蹩眉,抗议道:“我那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呀?”

那女生掩嘴一阵轻笑,忽地看着*,调笑道:“美美小姐,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啊?”

*双手放在背后,纠结了一下,然后笑着对孟缺说道:“你,是要去食堂吃晚餐么?”

孟缺其实只想来看看,如果食堂东西不合口味,他是不会吃的,道:“也许是。”

然而,“也许”两个字却代表着很多种意思。这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孟缺去食堂为的不是吃饭,而他既然不吃饭那是为了什么呢?

嘿嘿,除*之外,其他三个女生似乎都明白了什么。眼睛贼贼地笑道:“哦,也许是啊!”

孟缺并不害羞得像个初动感情的小男生,笑道:“是啊。”

神经大条的林佳忽然道:“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的美美小姐共进晚餐呢?”

“当然愿意。”孟缺实话实说。

“好吧,既然愿意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一段感情的初始发生也许会很简单、很容易、很荒唐,但是只要陷入这段感情的人一认真,那么这段情就会变得刻骨了。

像*这样的大美女,在学校之中应该有很多人追求吧,她有没有过恋爱经历呢?这个是孟缺迫切想知道的事情,当即旁敲侧击道:“刚来这个学校就能认识你们,运气可真好,只是不知道你们都有男朋友了吗?”

林佳眨了眨眼,这会儿却变得神经细条了,满含深意地道:“你想问美美有没有男朋友就直说嘛,我们又不会笑你。”

她这话刚说完,其他两个女生立即掩嘴大笑了起来。*脸色更红,头也垂得很低。

孟缺的目的被说穿,脸色也是一红,既然已经被看穿了,那就没必要再掖着藏着了。爷爷曾经说过,要泡妞,第一该具备的就是脸皮厚!这个厚度一定要跟城墙差不多,才能抵挡得了美女的炮弹。

“呃……是啊,那到底是有没有呢?”厚着脸皮,孟缺大胆问道。

其他两个女生停住了笑,道:“如果说有呢?”

孟缺其实心里早就有这个底了,像*这么漂亮的女孩又怎么会没男朋友呢?即便现在没有,以前肯定也会有的。故意叹息了一声,道:“可惜,我来晚了。”

“呵呵呵呵……”那两个女生闻言轻笑,林佳却忍不住了,嘟着嘴,却不太满意孟缺将注意力放在*一个人身上,道:“美美的妈妈管得严啦,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男朋友咧。”

一听这话,孟缺嘀咕了一声“还好还好!”,如果郭妹妹系四大美女之一的转世,再如果她以前有过男朋友,那么处子之身还有没有,可就说不定了。现在知道了她从来都没有男朋友,这可彻底地放心了。

“还好什么?”林佳颇为耳尖,听到了孟缺的嘀咕,撇了撇嘴,道:“你呀,就别多想了,美美家里可是寄予她很高的期望的,你追她是没戏的,如果追我们三个的话,唔……估计还有点可能性,嘻嘻……”

“要死啊,林佳,死丫头别乱说话。”其他两个女孩子笑骂道。

*一直没有说话,脸色红彤彤的看起来煞是可爱,当听到“家里可是寄予她很高的期望”这一句话,她晦涩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来。

孟缺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瞧她的反应,心里也有几分底了。忖道:“看来的确是没有恋爱经验的女孩子,不然也不会这么害羞。”想起她最开始那种豪气、大胆的风格跟现在简直大相径庭、判若两人。

如果是有过很多恋爱经验的女孩子是不会出现这样的巨大变化的,当知道她家里对她期望很高之后,孟缺暗想如果她不是四大美女之一,自己决不跟她有任何关系纠缠。

“没关系,大家做朋友也挺好的。”耸了耸肩膀,孟缺很轻松地说道。

一直不说话的*忽地抬起了头了,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似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孟缺说道:“那你有女朋友没有?”

她这一话说出口,其他三个女孩子都颇为诧异,怔怔地看着她,好像谁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

对于孟缺来说,每一次转学都是一个新的开始。这个学期他刚来,当然是没有女朋友的,摇了摇头,否定道:“我想有,可惜偏偏找不到。”

“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继续问道。

其他三个女生诧异地看着*,惊讶的眼神眨巴眨巴,她们以前可从来都没听美美问过任何男生这样的问题。

孟缺道:“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对眼就好。”

“那你看我们四个之间,谁比较对眼呢?”林佳忽然抢了出了一句话,脸上邪恶地笑着。

这个问题还确实有点不好回答,因为大家都才刚刚认识,孟缺可不能这么快就直接点明自己的目标,这么一来也会给女生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笑了笑,含糊道:“都对眼。”

这个回答让她们都很失望,林佳本想套点八卦出来,没想到孟缺这小子嘴巴比石头还硬。*也有点失望,只不过她的失望有点奇妙的味道,说不清也道不明。

很快食堂到了,因为还没正式开学的缘故,在里面进餐的人并没有多少。整个大厅一眼望去只有寥寥十数人而已

然而就是这十数人之中,孟缺看到了一个不和谐的身影——他正是先前惊吓*的猥琐男生。

他在这里,以及5个同伴,霸占了一张大餐桌,集体形象看起来有几分地痞流氓的味道。

当孟缺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发现了孟缺。猥琐男生哈哈一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来来来,美女们,要不要共坐一桌啊?”

*与其他三个女生都对他表现得很厌恶,冷冷地扫了一眼,恁是不答理。孟缺当然也是一样,自一开始就没将那猥琐男生放在眼里。

见她们径自去买餐,猥琐男生与他几个哥们交头接耳道:“哥几个给我看好了,就是那小子,他今天惹我很是不爽。”

他五个哥们一挑眼,瞄了孟缺一下,见他体型瘦弱文静,并不像富有战斗力,便不屑地说道:“就他那挫样,放心,等一下我们给你摆平了他。”

猥琐男生哈哈一笑,道:“如此就多谢了。”

待孟缺他们买好了餐正准备进食的时候,猥琐男生的几个哥们就开始行动了。他们径直地朝孟缺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哥们,走,去外面咱说几句话。”

孟缺面色一变,知道这些人来意不善。并且四个女生也齐声说道:“别去,别跟这样的人说话。”

“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别跟这样的人说话’,这样的人,哪样的人啊?”五个男子中一个年龄看起来最大地不悦地对着四个女生说道。

林佳向来神经大条,而且胆子也不小,面对五个高大男生,她同样是不惧,坚定地声音道:“怎么?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叫他别跟渣滓来往。就是这个意思。”

“擦!”那年龄看起来最大的男生一听这话,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之上,喝道:“你给我闭嘴,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惹爷不高兴了,女人我同样打!”

林佳还真是气愤了,敌人越嚣张,她也就越豪情万丈,索性站了起来,丝毫不惧地道:“打女人你还真好意思了,有本事你就打啊。”

林佳的冲动情绪,使得其他三个女生都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拉住她,道:“算了,别跟这种人计较。”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别跟这种人计较’?”年龄最大的男人色厉内荏地阴声说道,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已经有几分狰狞。

四个女生被他这一喝,亦不禁有几分心寒。*忽然转身对着猥琐男生说道:“贾虎,你到底想怎么样?”

原来此猥琐男名叫“贾虎”,他很无辜地耸了耸肩,道:“不关我的事啊,问我干嘛?”

*很气愤地说道:“你不要找孟缺麻烦,他没惹你。”

贾虎冷冷一笑,道:“哟,这声孟缺叫得好亲热啊,他的确是没惹我,可我也没怎么样他啊,你看我规规矩矩地坐在这里,我能怎么样?”

“你……”面对耍无赖的贾虎,*实在没有办法,末了只有对孟缺说道:“别理他们,他们找你绝对没什么好事。”

那五个找孟缺麻烦的男生忽地一笑,道:“叫孟缺的是吧?你都这么大个的人了,难道还要靠女人护着么,真没种!”

孟缺眉头一皱,心头不悦,是个男人听到这话,都会不高兴的,当即站了起来。道:“少废话,要说就走,去外面再说。”

“孟缺别去,他们没安好心的。”四个女生听得孟缺受激而冲动了,立刻喊道。

孟缺笑了笑,却怡然自若,对她们点了点头,道:“放心,没事的。你们在这里先吃着,十分钟后,我就回来。”一话说完,他立刻离开位置朝外面走去。

“有事找我就到外面来。”

四个女生担忧着看着离开的孟缺,*摸出手机,道:“不行,我要告诉教导处,可不能让他们这么为所欲为。”

她刚刚摸出手机,坐在不远处的贾虎就笑道:“你认为有用么,教导处可不会管这些呢。而且我也好心告诉你,你最好别打电话,这个电话要是打出去,孟缺估计立刻就要退学了。”

贾虎的家里非常有钱,当初学校建立的时候据说他家是出资最多的。所以在学校,他几乎可以说是能只手遮天。

听着他的话,*果然是放弃了打电话,杏目怒极而圆睁,瞪着他,道:“贾虎,你到底想怎么样?”

贾虎哈哈笑道:“本来我的确是想怎么样的,但是现在我并不想怎么样。”

这时,孟缺走到了门口,再次回过头来,笑着说了一句:“你们别管我,十分钟后,我保证回来。”

五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跟在他的身后,阴阴暗笑道:“你还能回来?做梦吧,医院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麻烦不是自找的,却偏偏主动要找上门来。孟缺一边走着,心里头却是暗笑着,喃喃念道:“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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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友善

在四个女生担忧的目光中,孟缺被五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包围着一起走出了食堂。一出来,孟缺朝四周看了一下,道:“说吧,我们去什么地方说话?”

“嘿嘿,小子你很带种,很好,跟我们来就是了。”年龄最大的男生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带着路,绕过食堂,穿过足球场,进入到一片茂密幽青的小树林中。

“这地方还不错吧?环境优美,很适合谈话。”

孟缺被五个人包围着,这时他们已经活动筋骨,作出一副将要动手的样子。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蠢事?”五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其中一个冷冷问道。

孟缺对于他们这些小动作怡然不惧,面色十分平静,就好似泰山崩于前,也不能动摇他丝毫的镇定。“我怎么不知道我干了什么蠢事?”

年龄最大的男生哼了一声,道:“有的人不是你这种人所能得罪的,得罪了他们,你注定没好果子吃。很可惜,你现在已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个学期就准备在医院里度过吧。”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看来一战是在所难免的。孟缺问道:“是不是那个叫贾虎的让你们来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五个人阴阴一笑,拳头中卡卡作响,似乎他们经常有为被人干这些勾当。

孟缺冷冷一笑,就算他们不说,他也猜出来了。除了贾虎之外,谁还会吃饱了没事干找我麻烦呢?当即伸出了五根手指,道:“我给你们五秒的时间,如果五秒之内你们给我滚蛋,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大发慈悲放过你们,但如果你们依然执迷不悟,那可就怪我不给面子了。”

五个高大男生听了,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似乎这是他们读这么久的书所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你TM的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你是2B吧?”

“真傻冒,狂也要狂得有实力,你看你就这搓样……”

“哈哈哈……”

孟缺不理会他们冷嘲笑热讽,五跟手指已经弯下了两根,慢慢地又弯下了三根,道:“你们还有两秒的时间。”

五个高大男生偏偏就如金刚一样站立着,笑而不语,似乎他们都想看看这看似文弱的孟缺到底在五秒之后有什么作为。“要不要多增加几秒啊,譬如说再来个十秒?哈哈哈……”

孟缺闭上眼睛,手指依次勾下了第四根,然后在第五根也要勾下去的时候,眼睛突然睁开,瞳孔之中仿佛喷出了一阵红红的炙热火焰。就像《风云》当中疯血病发作的聂风一样。

这便是孟氏家族的神奇力量,相传在近千年以前,孟、钱、王、慕容四个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喝下了一口龙血,然后这四个人的体质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变化。最终超人一等,从四个地位卑贱的平民一下子衍生出了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

当然了,孟氏已经败落了。王、钱、慕容三大家族现在还依然存在着,而且还很强盛。而孟氏所能用的“龙血之力”也只有一小部分,所以身为孟氏后裔的孟缺需要寻找四大美女,然后用她们的处子之血,破解当年三大家族联合所下的诅咒。

五个高大男生看着孟缺眼睛发生奇异变化,顿时惊讶了起来。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孟缺忽然腾空跳起,右脚一个连环扫,就跟经典游戏“恐龙岛”里面的戴帽子的队长的必杀技一样。

一招使出,五个人惨叫一声,身体就跟炮弹一样飞了出去。倒地后,一个个动也不动,看起来就跟昏过去了一样。

孟缺行动迅速,立即从他们五个人的腰间将他们的皮带抽了出来,然后一一将之绑在树上,又拔光了他们的衣服、裤子。阴笑道:“我说过,我只给你们五秒的时间,现在你们很可惜地错过机会了。”

五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被孟缺踢了一脚之后,大脑昏昏沉沉,直到现在才微微清醒。听到孟缺的话,他们都吓懵了,一个个面色剧变,道:“你……你想干什么?”

他们哪会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男生,竟然这么变态。不爆发的时候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这一爆发起来就像是恶魔一般。甚至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看清楚刚才孟缺那一脚是怎么踢出来的。

五个大男人被人脱得精光,而且面前还站着这么一个诡异的男人。他们怎么也不大好意思,每一个人都夹紧了腿,使劲地想办法,想将那只“愤怒的小鸟”给遮盖起来。

孟缺莞尔不绝,拿出了手机,给他们一一来了张特写,道:“你们放心,我性取向很正常,不搞基的。”

五个男生听了这话,才稍稍放了一些心来。近来他们经常有听到“搞基、爆菊”这类的话题,心里头早就有了很强的阴影。这次孟缺把他们脱得这么干脆,他们还真以为孟缺这厮想玩搞基呢。

搞基也就算了,他们最害怕的是还玩S-M,譬如说“小皮鞭”、“滴蜡烛”之类了……

拍完照后,孟缺的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轮流扫了过去,道:“这次也就算了,我不想追究太多,如果下次你们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我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了。”

话一说完,孟缺将他们的衣服搜集到一块,然后用他们自己的打火机,将衣服点燃了起来。当看着火苗窜起,他才悠然地离开了。离开之前,又记起了一句话,道:“还有,如果我有听到任何有关于我的事从你们的口中说出来,后果,你们自负!”

五个高大的男生欲哭无泪,听着孟缺冰冷的话语,他们的脊背上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当眼看着自己的衣服将要烧完,无尽的后悔之意才疯狂地在心底蔓延而开。而在这后悔的同时,一个念头在他们五个人的心中越来越坚定——“那孟缺不是人,他绝对不是人。”

孟缺走出小树林后拍了拍手,显得很轻松。这种事,他以前也没少干过。想泡美女,那就多多少少会有点麻烦,而遇到麻烦,就该以雷霆手段迅速将之解决。

有时候杀鸡儆猴也是一种必要,爷爷教过他,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就必定要震慑人心。

这一次,目的也达到了,这五个男生估计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孟缺面前了。

火速地回到食堂,*她们四个女生果然还是在焦急地等待着,当看到孟缺安然地回来后,她们一方面觉得诧异,另一方面也十分欣喜。

“孟缺,你没事吧?”四个女生齐齐问道。

孟缺笑了笑,顺便瞄了一眼不远处的贾虎,道:“没事,我说过十分钟后就回来,怎么样,没迟到吧?”

*甜甜一笑,看了一下时间,道:“没迟到,才九分钟。”

她们是欢喜了,可贾虎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了,纳闷道:“丫的,那五个家伙在搞什么飞机?怎么这么不给力!”一边想着,摸出了手机,一遍遍地拨打过去,竟是无人接听。

“我擦!”贾虎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风风火火地跑出了食堂。

*等人看着突然跑出去了的贾虎,个个好奇地问道:“刚才那五个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

孟缺回到坐位,道:“没,他们很友善,真的只是跟我说了几句话而已。”

“说了什么话?”那五个流氓男生平时坏事干尽,这四个女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孟缺还说他们“友善”,而且还只是跟他们说了几句话而已。以前他们那五个人可是经常将别人打伤的。

泡美女第一要脸皮厚,第二还要会扯淡。孟缺瞎J吧乱扯,道:“呃……他们跟我说,‘关爱生命,远离流氓’……”

第七章 月光皎洁

学校的夜晚永远是不会安静的,嘻哈的吵闹声几乎能从晚上6点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1点。

孟缺的宿舍里却是相对很安静,因为直到现在,里面也只住了他一个人而已。

人多有热闹的好处,人少也有方便的好处。正因为宿舍没有其他人,孟缺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怕被别人发现。

在宿舍里躺在床上,感觉很柔软也很舒适,床上用品公司的人很给力,每一次的布置都很让孟缺满意。静静地躺着,他却没有几分睡意。一直等到了凌晨两点,整栋宿舍楼才开始安静了下来。

每到一个新地方,孟缺都有先勘察一下整体地形的习惯。来到新学校当然也不会例外。

轻轻地起床来到窗边,这宿舍的窗很宽,但并没有修钢筋网。他默运了一口气,然后轻喝一声,整个身体竟然是飞了起来。从窗户里一飞而出,直接飘进了云层。

数千年来,飞翔一直是人类的梦想。然而能够依靠自己的能力飞翔的,除了神秘的四大家族传人之外,再无他人了。

孟缺飞得很高,即便是夜晚,借助地面上的灯光,也能将一切看得颇为清楚。在空中飞绕着整个学校转了一圈,对学校的整体建筑布置也有了一个大致地了解。

而后,学校后面的一栋同样七层高的大楼忽然吸引住了孟缺的注意。那里的灯依旧亮着,时不时的还会传来几声女儿家窃窃私语的微弱声音。那正是女生宿舍的所在。

有了那些前车之鉴,西南贵族学校为了做到更好,就索性将之隔得远远地,这样一来,女生就毫无顾虑了,即便是晚上穿着内裤在宿舍里走来走去,也不会被谁偷看得到。

女生宿舍,从它的存在开始,就一直是男同胞们心目中的极乐圣地。多年来一直引得无数英雄尽折腰,争相向往。

只可惜,向往归向往。女生宿舍有门神大妈看守着,是男人就别想进去。这也不由得让所有春心荡漾的男生们对守门大妈深恶痛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见那边灯光未灭,孟缺心中一动,对着女生宿舍就飞了过去。一般人偷·窥不了女生宿舍,可不代表他也不可以。

悄悄地靠近了过去,从上至下,孟缺贴着墙壁,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大蜘蛛。虽然他有会飞的绝技,但是还是要提防不能被其他人发现。所以一步一步,他都是小心翼翼,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现在都凌晨两点多了,估计女生们也都睡觉了吧!孟缺心中念叨着,也忽然想起*和她的四个女生朋友来,琢磨道:“却不知道她们是住在哪一个房间呢?”

顺着七楼墙壁一层层地往下降,忽然一阵动听的歌声声传进了孟缺的耳朵里。孟缺眼神一亮,静静地听了一下,忖道:“这么晚了,谁这么神经还在唱歌?”

循着声音而去,一直下降到五楼,孟缺终于是来到了歌声传出来的房间外面。

夜凉如水,歌声宛如天籁,这既然碰上了,那就没道理不参观一下。

贴着墙,慢慢地靠近窗户,透过一条缝,孟缺视线探向了里面。水气蒙胧的空间,一具玲珑有致、凹凸毕露的曲线惹人垂涎。妙曼的娇躯,就像一只被剥光了的待宰小羔羊。

孟缺咽了一口唾沫,透过蒙胧的雾气,他看到了一片美女的光*背。纤白柔滑的背,不带丝毫的瑕疵,随着美女双手的揉动,孟缺的视线顺之而下,来到了美女盈盈只堪一握的瘦小蛮腰。

“这美女是谁?竟然拥有这样的好身材?”孟缺敢断定,这美女的身材比*还好。只可惜她是背对着孟缺,使之看不到胸部的规模。

四大美女各擅所长,胸、腰、臀、腿各有所专。在她的腰上搜寻了一阵,并没有看到想看的东西。孟缺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她那微翘浑圆的*美股之上。

然而这一看之下,他竟发现,这美女盈翘的臀光滑而富有弹性,汨汨水流从上面流过,带走丰富的泡沫,也正因为是水雾中的若隐若现,亦更给为之增添了一份性的神秘。

看着美女的臀,孟缺简直连呼吸都停顿了。记得关于极品*的辨别之法,要从三点来判断。第一是外形,在外形上它必须翘,而且需要浑圆紧凑。第二是手感,在柔滑度上它必须嫩如豆腐、滑如牛奶。第三是皮肤色感,要被称为极品*,那当然是要洁白无暇,如玉如璧了。

如果是一个漆黑的臀,恐怕无论怎么样都称不上有什么美感。当然了,这一点对黑人不公平。但这也没办法,为了极品美女,黑人只有靠边站了。

至于这美女的臀是不是极品*,第一点它绝对满足,第二点么,从皮肤表面上来看,好像也差不到哪里去。第三点么,呃……好像就不太满足了。

说到完美无暇,这位美女可不能做到。因为孟缺看到她的右臀之上似乎有一块小胎记,而且看起来还挺特别的。

就是因为这块胎记的存在,使她的臀不能称为极品*,只能算做*而已。暗叹了几声可惜,忽然间,那美女弯下腰来揉腿。众所周知,但凡要清洗低部位的地方,都得底弯下腰来。而这一弯腰,美女的玉璧自然而然地也就向后翘起来了。

孟缺感觉浑身都燥热,这般光景比看岛国无码片强多了,电脑上冰冷的屏幕是无法与这真实的眼前旖旎景色媲美的。

美女雪白浑圆的臀儿向后挺翘,孟缺这会儿能够将之整体看得更为清楚。忽然间,孟缺的视线集中到美*上那块特殊的胎记之上。

却看那胎记微微狭长,红中有绿,娇艳十分,却不是芍药花,又是什么?

“芍药?”看到这朵花,孟缺震惊了。传闻中四大美女,杨玉环的代表花就是芍药。难道她就是苦苦寻找了多年都未曾找到的四大美女之一,杨玉环的转世?

杨玉环的特点在臀,标志是芍药花,这两点都符合。难道说她真的是四大美女之一的杨玉环转世?

兴奋的孟缺几乎叫出声来,现在的他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爷爷,如果爷爷知道这件事,下个学期绝对不会让他转学的。

呃……现在马上要高考了,下个学期就是大学,不走也得走!唉唉!

“杨大美女,我可总算找到你了。”

记得在几百年以前,孟氏家族中人,也有找到过杨玉环的,但也仅仅是杨玉环而已。正因为杨玉环的关系,现在孟氏族人才有一部分能开启“龙血之力”。

现在杨大美女又经转世,如果她还是处子的话,那么对于破解诅咒还是有效果的。

只可惜,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是背对着孟缺,就是让他看不到脸和正面。

孟缺苦叹连连,本来这任务就这么艰难,却还偏偏又有这么多条规定,真是让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呐!

想要追求她,那就必须先搞清楚她长什么样和叫什么名字吧!至于名字么,可以以后再打听,现在主要要先知道她究竟长得什么样,只有记住了样子,才能确定目标。

孟缺趴在墙上紧紧地贴着,忽然想起任贤齐的一首歌来——《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奈何孟缺在心里呼喊了一百遍,那美女恁是不看过来,这时,她唱完了歌,包了一头秀发朝浴室而去。从始至终,孟缺最多只见到她那白皙的侧脸,至于正脸,连半面都没见到。

望着黑漆漆的一片,孟缺心中既兴奋又失望,十分矛盾。兴奋的是自己找了从初中找到高三,现在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失望的却是虽然找到了杨大美女的转世,却没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

“唉唉,明晚再来!明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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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赏心悦目

反正只要记住了她住在五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能有第一次唱歌,那么也就必定有第二次唱歌,下次注意一点,看清她的模样就行了。

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孟缺打电话给爷爷,报告今天晚上所看到的事情。爷爷孟有财听闻,甚为兴奋,“老天开眼,这么多年了,终于有四大美女开始浮出水面了。那女孩你一定要得到手,如果被别人夺去了,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孟缺摇了摇头,叹息道:“爷爷,这高考在即,你好歹也嘱咐我好好读书不是,你怎么只在意四大美女呢?”

初中的时候最开始接受这种任务,孟缺觉得很新奇很好玩。但时间一长,他倒有些羡慕普通人来。普通人家的孩子每到开学的时候,都会听到家长语重心长地说什么“好好读书,将来做国家栋梁……”之类的。

但孟缺的爷爷,从初中到高中,所重复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没找到四大美女,你就不要回来见我。”

这从一开始,读书的定义方向就跟别人大不一样。四大美女,孟氏族人寻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全,要一一找到她们谈何容易。这个担子,任重而道远。

爷爷孟有财却道:“考个屁,高考有什么用,中国的教育制度早在你父亲时代我就看不顺眼了,这样的教育模式之下能出人才就怪了。社会如此黑暗,我也不要你去做什么狗屁国家栋梁,你只需要完成家族的使命就行了。”

有时候爷爷的愤世嫉俗,让孟缺不是很能理解。爷爷总认为这个世界是黑暗的,而人心也是险恶的。孟缺长这么大,却是还没有感觉到社会很黑暗、人心很险恶。

“好吧,我尽量追求到她。”爷爷说的就是真理,孟缺不敢违背。他活了几十岁,吃过的盐比孟缺吃的饭还多,说的话自然也有一定道理的。

“不是尽量,是一定,你要知道四大美女一旦错过,可是要等一百年之久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一定要将她弄到手,明白没有?”爷爷严词以厉,容不得孟缺半分拒绝。

“明白。”身为孟氏的唯一独苗,孟缺必须得担当起这个重任。

爷爷孟有财沉吟了一下,然后略有担忧地说道:“其实,有件事我还想告诉你,本来想明天告诉你的,但今天你既然打电话过来了,我就顺便说一下。”

“什么事?”孟缺听到爷爷的语气变得紧张,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孟有财道:“真是冤家路窄啊,据我所知钱氏有个子弟也将转进了西南贵族学校,具体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但要提醒你的是,切忌不要随便展露实力,被三大家族任何一族盯上我们,都会是灭顶之灾。”

孟缺心中一寒,关于其他三大家族的事,他早就听爷爷说起过了。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要与之相会了。其他三大家族,任何一族都比孟氏要强大,要跟他们会面,孟缺多少还有点忐忑不安。

“嗯,我会注意的。”

“你尽量不要跟姓钱的人来往,一定要保持低调。一旦引起别人注意,那么你必须再次转学。”爷爷考虑得很周全。

“明白了,爷爷。”

“好,今天的话就说到这里,夜深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开始,给我尽快将目标美女得到手。”

孟缺擦了一把汗,点了点头,坚定道:“我一定完成任务。”

……

翌日,孟缺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北京时间9点钟了。

宿舍来了一个人,一个皮肤黝黑的人。他的身材很是矮小,但一双眸子却是闪亮。如果闪亮眼药水公司找他去拍广告估计一定能够大卖。他大包小包地扛进了宿舍,一见到孟缺,憨厚地笑了笑,先打了个招呼:“同学,你好。”

孟缺笑了笑,看着这黝黑如炭的人,怎么看都觉得他像一只非洲大猩猩,道:“你好。”

“大猩猩”放下包袱,径直地走过来,对孟缺伸出一只手,道:“你也是6班的吧,我叫徐星,今后我们是同学了,以后多多关照。”

孟缺对他这般热情还真有点不习惯,愕然地伸出了手与之一握,道:“我叫孟缺。”

大猩猩显得很高兴,道:“上个学期我一个人住这里,现在终于有个伴了。”

孟缺一愣,暗道:“不会吧,上学期他一个人这这里?那这个学期,岂不是我跟他两个人住这里?”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这……这该不会有搞基嫌疑吧?

“为什么你是一个人住这里?”

大猩猩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六班女多男少。女生总数有48个,男生总数才3个人,而其他两个又是通学生,自然而然这个宿舍就我一个人了。还好,这个学期开始,我们班就有四个男生了。”

我的个天呐,48个女生4个男生,这不相当于坐卧花丛?

见得孟缺联想的表情,大猩猩猥琐地笑道:“怎么样?感觉很幸福吧,很多人都想窜我们六班来,但他们都没机会。”

孟缺点点头,道:“在学习中也能被女生包围着,这的确很幸福。”

大猩猩反复地将孟缺从上至下地打量了一番,直看得孟缺浑身不自在,他才点头赞道:“就凭哥们你的这先天条件,一定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

孟缺苦笑了一声,暗道:“这你也看得出来?”嘴上面却是谦虚地说道:“得了吧,漂亮的女生一般对我都不感冒。”

“嘿嘿……”大猩猩格外健谈,道:“这样吧,以后你就跟我混了,我保证你左拥右抱,艳福不断。”

孟缺眨了眨眼,被这厮的话给震惊了。跟他混?就他那漆黑地如非洲大猩猩的模样,能有前途吗?

大猩猩似乎也看出了孟缺的不信任,立刻解释道:“这个泡妞是门技术活,外表神马的都是浮云,你想相信哥,哥不会令你失望的。”

孟缺无奈地笑了笑,大清早碰上这么一个室友,还真叫人哭笑不得。自己从小就被爷爷教以泡妞绝技,尚且不敢自称高手。而这大猩猩却自信非凡,号称泡妞高手,却不是鲁班门前耍大斧,又是什么?

但孟缺向来低调,刚才又听爷爷说有钱氏的子弟来到了西南贵族学校。让自己隐藏得更深一点,也更为保险。当即点头道:“那好吧,以后就倚仗星哥照顾了。”

大猩猩笑了笑,道:“别客气,其实大家都叫我‘大猩猩’,你也这样叫吧,叫‘星哥’听着别扭。”

孟缺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这丫的还真是叫“大猩猩”。不觉比了个拇指,赞道:“真是好名字。”

大猩猩忽然看了一眼手腕上一块廉价的电子手表,哎呀一声,道:“都9点多了,我靠,你还不起床,今天可是正式开学,好多美女都会出现的。走走走,哥带你看美女去。”

孟缺心里点点头,道:“有大猩猩帮忙也不错,至少他是这里的老生,对一切都比较熟悉。通过他,我也更容易找到杨大美女的转世。”当即起床刷牙、洗脸、擦身……

在爷爷的教育中,孟缺学会了很有用的一招——“凡事都需要有目的”,这个不光对于处事,对于做人、交友也很有用。

交朋友,不必要交那种对自己没一点好处的朋友,这样的朋友只会有事没事就来麻烦自己。想要自己活得更好一点,那就必须交对自己有好处的朋友。

即便只是一时的朋友,为了目的,将他们当作踏脚石也未尝不可。

现在的大猩猩对于作为新生的孟缺来说,还是很有帮助的。孟缺可以通过他,了解很多东西。正所谓物以聚类,跟大猩猩做朋友,也可以借大猩猩平凡猥琐地形象来隐藏孟缺神秘的孟氏身份。

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很快,孟缺就搞定了一切,然后换好衣服,出现在大猩猩面前。大猩猩见孟缺一身帅气的装束,又不禁称赞了一番。不过,好在他也大度,所以并没有嫉妒之心。

拍了拍孟缺的肩膀,道:“走,哥带你看美女去。”

第九章 花中牡丹

正式开学,果然是有很多美女出现的。

跟着大猩猩来到美女的观察地,却发现,喜欢看美女的男生还真不少,铁杆围栏之上都趴满了。那些个屌丝男生或趴着、或坐着、或骑着铁栏杆,形象看起来极为猥琐,活像一群*的野狼。

孟缺跟在大猩猩的身后,来到了一个有利方位。却跟这些人排成一列看美女,怎么也显得不太自在。好歹自己也培养了多年的贵公子气质,如果被美女们把自己当成跟屌丝男一样的风格,那就太亏了。

孟缺不禁伸出左手,将半边脸给遮盖了起来。跟这些猥琐男待在一块实在是太丢人了,为了泡妞前程,自己必须将形象注意好。

寻找传说中的四大美女的任务非常重要,他必须去做。现在虽然找到了杨大美女的转世,但是还有其他三个没有找到,只要一天没找齐四个,孟缺就得舍身取美,为了美女不惜一切。

这几年由于化妆技术的逐步改进,一个丑女经过一番化妆,也能变得美丽而动人。甚至连人妖都比以前的大美女都美,这些东西虽然说有一定的好处,但更多的是一种影响巨大的祸害。

有了先进的化妆技术,女人们开始放弃所谓的“素颜美”,一个个对韩国化妆品趋之若鹜。岂不知,化妆就等于戴面具,一个戴了面具的人,还是自己么?

为了追求美,恐怕所有的女人都没有思考这个问题。

而传说中的四大美女转世,她们都是极品的天生丽质,就算不化妆也会给人强烈的惊艳感。

现在杂志上面的女明星,一个个看着光彩夺目,美丽勾人。但实际上只要她们卸了妆,那副面容绝对能吓哭小孩子。

所以,对于深知这一点的孟缺来讲,他从来不多关注化妆很浓的女子。一个女人,妆越化得浓,也就越说明她对自己没自信。女人对自己都没信心,又岂能让男人对她们刮目相看呢?

西南贵族学校一共有五栋教学楼,每一栋可容纳两千名学生,综合起来,整个学校的在校生有一万之众。试想想看,一万人。如果一半是女生,那么几千名女生排成一列而走,都能走好几个小时。

看美女也要适当,才看了十几分钟,孟缺就开始出现审美疲劳了。其实光看美女,那是屌丝男生专干的事。对于健康的男生来讲,看完了美女,心里也就不由得会生出想法。

能称得上校花的必定是经过大家认可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个妆化得再好的丑女,她也永远不能称得上“校花”二字。

“校花?”大猩猩琢磨了一下,道:“上个学期似乎还真有评选过十大校花的,但究竟是哪十个,我忘记了。反正每一个都是人间尤物,哎呀!现在的女人越来越要男人的命,真受不了。”

大猩猩心中瘙痒难忍,真个是恨不得立即冲下围栏抓个美女去一个隐秘的地方,锻炼爱情广播体操。

但总算他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强推硬干的事如果做了,那是要坐牢的,并且名誉也不好听。更何况现在有新收的“小弟”在身边,怎么着也要保证自己一贯的高尚作风。

“那我们六班有校花级的美女没?”之前孟缺有听大猩猩说六班有48个女生,男生只包括孟缺自己在内也才4个,男女数目悬殊太大。这48个女生中间,起码也会有一两个天姿国色吧?当然了,这是是孟缺的猜测而已,具体的还要听大猩猩如何分解。

大猩猩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唉!这也是我们班唯一的遗憾,我们班的女生虽然很多,但是能够称得上校花级别的,却没有一个。”

孟缺点了点头,也觉得有些可惜。如果说自己班级有大美女的话,那么近水楼台可以先得月,天时地利都占了,接下来就好发力了。可惜啊可惜!六班偏偏没有大美女。

大猩猩琢磨了一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虽然我们六班没有校花美女,但是隔壁班有啊,隔壁班就有一个公认的大校花美女。”

“是谁?”孟缺非常好奇,隔壁班也不算远,也算占了一半的地利,天时。

大猩猩一笑,高深地看着孟缺,道:“瞧你那急色样,一说到校花,你的魂儿都飘飞了。”

孟缺苦笑着耸了耸肩膀,却没什么所谓,他自信自己的定力还尚不至此。

“其实我们隔壁班也就是7班,7班也有很多美女,其中最美的就要属‘*’了。曾经好长一段时间,她还是我的梦中女神呢。”大猩猩两眼放光地说道。

“*?”这个名字孟缺可不陌生,听到这个名字,他有些意外地笑了一下,暗道:“果然,以她的先天条件,做个校花是没问题的。”

大猩猩嘿然道:“一说到*,你感觉很熟悉是吧,但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她并不是唱《不怕不怕》的*,也不是网上流传的红十字会的*,她只是西南贵族学校的校花*,我保证,你见到她之后,绝对会流口水的。”一边说,他还一边拍着胸脯做保证。

对于*,恐怕孟缺比大猩猩还要熟悉,因为昨天晚上大家还在一起吃饭来着。却也并不想说破,故意很好奇地道:“她真的这么漂亮?”

大猩猩睁大了眼睛,眉毛一振,道:“当然了,我说的话还有假么?反正她就在我们隔壁班,找个时间,我介绍给你认识就行了。”说着,好像他跟*挺熟悉的样子。

孟缺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跟她很熟悉?”

大猩猩挥了挥手,道:“唉,平时也就吃吃饭,约约会什么的,小意思啦。上次她们约我看电影我都没去。”反正孟缺是新来的,大猩猩就算吹破了牛皮,他也不知道。

可孟缺是个聪明人,可没那么容易糊弄。一听,就知道大猩猩在扯犊子。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到十大校花的名单上,道:“那你说*在十大校花当中排名第几位啊?”

大猩猩略想了一下,道:“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是排在第三位。”

孟缺一听这话,顿时就惊讶了。以*的姿色竟然只排在第三位,那么凌驾在她之上的两位美女,岂不是更国色天香、更倾国倾城、更美绝人寰?而孟缺昨天晚上所偷看到的裸·女洗澡,搞不好就是那十大校花前两位,其中之一。

继续问道:“能否告诉我十大美女前两位叫什么名字?”

“嘿嘿。”大猩猩仿佛看出了什么似的,调笑道:“心痒了吧,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泡一般的美女就行了,校花级别的你想都不要想。以她们的眼光,即便是高富帅也不见得能过得去。

就拿*来说吧,她的家人可是要她一毕业就出国的。所以,哥老早就对她死心了,那种女人和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而校花最前面的两位,估计也差不多。对于她们只可远观,而不可追求也!”

孟缺听着大猩猩的“醒世名言”,也觉得很有道理。最起码这大猩猩虽然有好色之心,但也有着自知之明。校花级别的女人,不是像他这种屌丝男可以企及占有的。

“很有道理!”孟缺点了点头,赞了他一句。

大猩猩得此赞扬,喜不自胜,一挑眉头,得意地道:“那当然了,哥是谁?哥当年纵横情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闻言,孟缺暗笑着,其实这句话反过来对他说才对。却也并不说破,道:“你就跟我说说十大校花最前面的两位吧。”

大猩猩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一副过来人般的无可奈何地模样道:“既然你色心不死,那我就告诉你吧。十大校花究竟是哪十位我虽然记不清,但是前三位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刚才已经跟你说了,她名列第三位。而第二位的则是西教学楼的谢紫涵,这妞超正点,我曾经暗恋她好久……算了,不说了。”大猩猩撇了撇嘴,眼神迷离,面色已经微微泛红。

一挥手转移孟缺的精神注意力,道:“这第一位么,就显得有些神秘了,有人说她是省长的女儿,也有人说她是某某军区司令员的女儿,总之,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而非一般的身份造就了她非一般的气质,此美女是真正的才貌双绝,气质高雅的女人。”

“那她叫什么?”孟缺最关心的还是她叫什么名字,知道了她的名字之后,其他的一切也就都好掌握了。

大猩猩目光坚定,一字字地对着孟缺说道:“她的芳名叫……‘凌静’!”

第十章 寻找目标

“凌静?”从名字联想到人,估计这美女不是个娇滴滴的就该是个冷艳女王式的。“她又是在哪栋教学楼呢?”

整个西南贵族学校一共有五栋教学楼,呈“十”字形分布。便有北楼、南楼、东楼、西楼以及最中间的中楼。孟缺所在的高三六班是在最前面的南楼。

“她在东楼。”大猩猩很确定地说道。

孟缺暗暗地将所听到的这些全部都记了下来,然后循序渐进地问道:“那她们应该都是高三年级吧?”

大猩猩点了点头,道:“没错,她们跟我们一样都是高三年级。”

“那你知不知道东、南、西三栋教学楼高三的女生分别住在哪一层宿舍?”只要知道这一点,孟缺就能推测出昨天晚上究竟看到的是谁。

大猩猩忽然奇异地膘了孟缺一眼,冷笑道:“你小子倒是猴急了,问这么多干嘛?难道你真对她们有想法?别逗了,哥们,那些大校花可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配得上的。”

孟缺却是不急着反驳,朝天空看了看。忽地奇怪地问道:“你说癞蛤蟆一生会有什么追求?”

大猩猩有点不解,疑惑地想了一下,道:“癞蛤蟆?它一生的追求不就是为了吃到天鹅肉么?”

“对!”孟缺笑了一下,道“即便是只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为什么作为人就不能追求一个很有难度的女生呢?

越是难追的女生,就越有被追的价值。就算追不到她,你也算是尝试过,怎么样也不会后悔。但你若是连尝试都不敢,岂不是一开始就认输了?

搞不好,她被你所感动,万一,我是说万一喜欢上你了呢?”孟缺自信地笑道:“万一她要是喜欢上你,你就彻底打破了自己原先的观点了。”

大猩猩本来不以为意,但听到这里,也觉得有些意思。“诶”地一声,惊奇道:“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觉得有点道理哈。”

孟缺想要怂恿起他的勇气,道:“更何况现在是高三了,如果你再不向自己所喜欢的女生加把力,等高考完毕,大家各奔东西,以后就是过眼陌客了。你不后悔吗?”

闻言,大猩猩一拍大腿,道:“对啊!太有道理了。这学期一完毕,我TM也不知道会去哪里,要是留下遗憾那多可惜啊!”想到此处,他愈发觉得有道理,点头续道:“嗯,我要重新审视一下泡妞态度了,不能再想以前一样了,我决不能在这学期结束后,留下遗憾。”

孟缺也觉得很好奇,不知道像大猩猩这么黑的男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道:“你喜欢谁?能不能说一下?”

“这个,嘿嘿……秘密,哥的秘密是不会随便透露的。”大猩猩站起身来,眼睛不再瞄下面路过的美女了,道:“我已经确立了宏伟的目标,这些庸脂俗粉已经不能入我法眼的了,孟缺,走吧,我带你去看真正的美女。”

孟缺暗自一笑,也不知道自己的怂恿是对还是错。只不过在自己个人看来,放开一切去做自己想做的就是正确的。青春,本来就是用来疯狂的,如果能疯狂而不疯狂,岂不是叫浪费?

大猩猩所谓的真正的美女,孟缺也不知道是谁,但看他脸上那坚定的表情,似乎是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英雄气概。看来他的确是下定决心了,难道是要向某位美女表白吗?

这倒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反正孟缺刚来这学校,什么也不熟悉,跟着大猩猩四处玩玩也挺好。如果他真是去表白,孟缺说不定还能帮他一把。反正两人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能帮一点是一点。

怀着这个心态,孟缺跟着大猩猩来到了学校的大体育馆。体育馆很大,里面包涵了各种锻炼项目。其实在学校的外面,前操场、后操场都有各种体育设施,而体育馆里则是设置得比较高档。

毕竟这个学校号称是“西南贵族学校”,既然是贵族,那当然有很多VIP服务的。而这个大体育馆就是VIP服务中的一项,要自由进出这里娱乐、健身,就得先办理会员卡。

大猩猩显然没有会员卡,但他依然带着孟缺勇往直前。看得出来,他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躲避管理员扫描的视线,也显得游刃有余。最终带着孟缺来到一处两米高的墙下方,直接是三两下就翻过去了,身手极为灵活。

孟缺见着大猩猩翻墙的那个动作,大为赞叹,想不到以他那种偏矮的身材,竟然能这么轻易地翻过两米高墙。看来这厮以前没少干这种事。

朝身后瞄了一下,发现没人注意,孟缺暗暗催动体内龙血之力,双脚一蹬非常轻松地直接跳上了两米高墙,然后跟着大猩猩的脚步跳了下去。这次使用龙血之力,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大猩猩甚至连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过,他的注意力可不在孟缺身上。他径直地朝体育馆里面走去,边走边道:“真正的大美女就在里面。”

体育馆中有篮球场,棒球场……几乎除了足球场之外,其他什么场都有。内场之中,却是一些健身项目了。

其中跆拳道场最为惹眼,而且在这里练习跆拳道的也多半是女生。她们飞踢练脚,总会叫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女声娇脆而柔腻,听得人也十分舒服。

在靠近跆拳道场的时候,大猩猩在一个举重机的旁边停了下来,靠着机器,眼睛瞄着道场里面,轻轻地说道:“她果然又在这里,看到没,那就是传说中的十大校花排名第二的谢紫涵。”

“谢紫涵?”先听其名,孟缺赶紧将视线往跆拳道场上看了过去,目光在好几个女生身上掠过,最终停留在一个皮肤娇嫩,五官精致的女孩子身上。

起初一看到这个女孩子倒并没有觉得很惊艳,但是反复地看了几眼之后,就会愈发地觉得这女孩子非常漂亮。就跟明星美女刘诗诗一样,不但五官长得好,身材也是恰好的黄金比例。

大猩猩忽然伸出了手来在孟缺的眼前晃了晃,道:“你看你,都快流口水了。先说好,这女生可是我选中的,你要找就找其他女生去。”

孟缺收回视线,淡淡一笑,心里道:“我倒是不想跟你抢,只不过,如果她真是杨大美女转世,那我也没办法。”嘴上却问道:“你现在想怎么样?”

大猩猩道:“听了你的话,忽然让我有一种想约她看电影的冲动。”

“那就去约呗”

“可是我一直都觉得她看不上我,我就算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你自己都没自信,还妄想要别人相信你?”

“我……”大猩猩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我还是没那个勇气。”

孟缺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道:“那要不要我去帮你约啊?”

大猩猩眼睛突然一亮,道:“这个可以有!”

“这个,你必须帮我,你的综合条件比我好,你去的话,能约到她的几率远远要比我高,孟缺,帮我这次。”

孟缺眉头一皱,道:“你先弄清楚先,是你想追她,而不是我,如果我去,她还以为是我要追她呢,你就不怕造成误会?”

大猩猩忽然生出一计,略微得意道:“俗话说得好,叫‘日久而生情’,先前即便有误会也没事,慢慢地我会以真情将她感动,她也就自然会扑到我的怀里。”

这样也行?孟缺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大猩猩丫的思想观就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帮我这次,大不了我带你一起去看电影,让你见识一下我是怎么泡妞的。”大猩猩鼓吹道:“这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何乐而不为?”

孟缺淡淡一笑,有点无可奈何。其实他自己的心里也打着其他算盘,谢紫涵是必须要约的,因为如果她真是杨大美女的转世,那么就成了孟缺特定的目标。目标既已出现,那么就不可能被轻易放弃的。

“行,那我就试试看。”说话这话,孟缺迈开脚步,勇往直前地向跆拳道场走去。

大猩猩在后面握紧了拳头,似乎是想给孟缺加把劲。但看着孟缺消瘦的背影,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暗道:“据说谢紫涵是跆拳道黑带,谁想约她,谁就得跟她打一场。这也正是她直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的主要原因,我地乖乖……孟缺……”

他本想喊住孟缺,再进行商量一下,毕竟跆拳道黑带可不是开玩笑的。像他们这种没有功夫底子的人,基本上一招就会被KO的。可是他张开口刚想喊回孟缺,孟缺的人已经踏上了去跆拳道场的楼梯了。

“这……这……”大猩猩满脸的愧疚的神情,摇了摇头。如今事已成定局,已经无法挽回了。看着孟缺的背影,只有喃喃叹道:“对不起了,哥对不住你,你自己保重!”

第十章 交手

大猩猩满心的担忧,孟缺却什么都不知道。走上台后,也不管道场里有多少个人,他张口就说道:“美丽的谢紫涵小姐,能否约你看个电影?”

如果她没有喜欢的人,或许还会答应陪你玩玩,这个一般也要看美女的心情。

大猩猩听得孟缺这么直接坦白的话语,狠狠地擦了一把汗,心道:“这小子真是个大白痴,难道不知道要委婉一点吗?”

孟缺说出话后,整个跆拳道场内顿时一片安静。很多人原本的惊讶,慢慢地都转为了有好戏看的幸灾乐祸。因为他们都知道谢紫涵有个规矩,那就是想约她的人,必须要跟她过几招。

做为跆拳道黑带的谢紫涵,其实也是整个跆拳道场的大师姐。她有多厉害,她的师弟、师妹们格外清楚。曾经有个男人冒昧地来求约,硬是被她无情地踢断了他三根肋骨。从那以后,就很少有人敢像孟缺这么大胆来求约了。

孟缺眼睛直直地看着谢紫涵秋水流光的的美目,没有丝毫的心怯。谢紫涵也看了他几眼,忽然淡淡地说道:“知道我的规矩吗?”

“什么规矩?”孟缺对此一无所知。

谢紫涵轻笑道:“想约我没问题,但你必须打赢我,你接受这个条件吗?”

跟她打?这倒是有趣了,怎么先前没听说过这个规矩呢?孟缺回头看了大猩猩一眼,谁知道这小子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了,竟是找不到踪迹。

顿时肯定自己被出卖了,却也怡然不惧,道:“可以,这个条件我接受。”

谢紫涵眼神忽地变得惊讶,没料到这个男生会答应得这么干脆,补充道:“如果期间我打伤你,后果你自己负责。这一点你接受么?”

长年练习跆拳道的谢紫涵身材超棒,怪不得腿又长又结实。孟缺依旧是无所畏惧地点了点头,道:“这个条件我也接受。”

这个回答一说出口,场内的其他练跆拳道的女生就好心提醒道:“你可考虑好了,以前有个男生可是被谢师姐踢断了三根肋骨的。”

那些练习跆拳道的男生也不禁对孟缺比了个拇指,以做赞扬,却只是是在精神上支持他,一个个仿佛已经看到了悲剧的发生。

跆拳道场的教练是个中年男子,看起来也颇为和蔼,他将孟缺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年轻人呐,勇敢是好,但是有时候也得考虑一下后果。紫涵可是黑带拳手,下手不轻,你别以身试险,万一受了重伤,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教练虽然是好心,但是这一番话却是说得并不好听。孟缺摇了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如果说真被他这一番话给说下台去了,那岂不是自认孬种?当即长声道:“其实我觉得跆拳道劣势太多,不足以广为发扬。

高丽棒子的韩国只是区区小国,他们的格斗技巧局限行太强。太多花俏,实际有用的招数并没有多少,而且有攻无守。我们自己国家的‘散打’就很好,防守兼备,也灵活多变。比跆拳道强太多了。”

教练一听这话,顿时变得不高兴了。孟缺说跆拳道不好,这不摆明了是砸他饭碗吗?冷声道:“年轻人自信固然是好,但过于自信,那就是自大了。跆拳道发展了这么多年,还不是你所能评头论足的,这话放在李小龙时代,他也不敢这么说。”

顿时说道:“李小龙不说,那是他要顾及身份。实际上除了散打,就连截拳道也凌驾在跆拳道之上。”

教练闻言,心中大是不爽,如果不是碍于自己是教练身份,估计也会好好收拾一下这个狂妄的小子了。当下也不再管他,对谢紫涵说道:“紫涵同学,既然这位男同学对中国传统武术这么有研究,你就跟他切磋一下,最好是让他知道跆拳道究竟是强还是弱。”话一说完,他退开了一边。

谢紫涵将头发扎成狗尾,运动了一下手臂,声音淡淡地道:“现在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孟缺依旧是那么顽固与自信,道:“我向来都认为追求美女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不必后悔了。”

其实,大猩猩刚才只是躲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里,他一直看到这里,暗地里捏了把冷汗,忖道:“孟缺这小子真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死)!”也暗暗摸出了手机来,道:“我得先给你拨打120。”

忽然,整个内场里锻炼的人都听到了一个“屌丝男”将要跟校花美女谢紫涵决斗的事。大家的注意力顿时全被吸引了过来,一个个的人就如打了激素一般,向着跆拳道场张望着。似乎每一个人都在等待“屌丝男”被打成重伤,或者是被轰下擂台的悲壮一幕。

“好,大家先让开一点,把场地让给他们两个。”教练对学员们挥了挥手,让他们让开了一个很宽的场地给孟缺、谢紫涵二人。

恰在这时,谢紫涵一个扫腿就对着孟缺的头部踢来,力量又狠又快。孟缺亦非泛泛之辈,早就发觉了她的动向,竖起了左掌将它格挡了下来。当挡住了这一脚,孟缺才发现谢紫涵的腿上爆发力还不是一般的强。这股力量与她那苗条纤细的身材一点也不呈正比例。

刚刚挡下这一腿,谢紫涵又立即改变方向,一个转身,左腿一个侧踢直接朝着孟缺胸肋而去。这一腿奇快无比,顿时就有人说道:“上次被踢断三根肋骨的男生就是败在这一招之下。”

跆拳道教练幸灾乐祸地暗笑道:“这傻小子惨了,不过也是自讨苦吃。”

这时,大猩猩这一边也刚刚拨通了120,当里面传来甜甜的女护士声音时,他对着电话严肃地说道:“我们现在在西南贵族学校……”

话说到一半,忽然间,只看擂台上的孟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脚步突然一个转动,腰身一扭,伸出手来,竟然是将谢紫涵最富攻击力的一腿给夹住了……

夹住了,没错,的的确确是被夹住了。刚刚一夹住谢紫涵的玉腿,孟缺想也没想,直接是一掌拍出,反而将谢紫涵击退了六七步。

“这……这怎么可能?”大猩猩看傻了眼,电话当中女护士忙问道:“怎么了?请告诉我你们具体位置,西南贵族学校的什么地方?”

大猩猩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揉了揉眼睛,当他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事实之后,方才很有歉意对电话道:“对不起,我打错了”然后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除了大猩猩,其他人也在这时惊呼了起来。当然了,反应最大的还属跆拳道教练。他本已料定孟缺会在谢紫涵这一招侧腿下落败,没想到这小子身子比猴子还灵活,竟然在关键时刻诡异地躲了过去,还来了个反败为胜。

也由于孟缺之前有说过跆拳道的众多缺点、不如国学武术等等的话,他的取胜也似乎正印证了之前所说过的话。这使得跆拳道教练顿时感觉颜面荡然无存,心中丝毫不爽。

谢紫涵被孟缺一掌击退之后,俏脸立即飞上了两抹晕红,双手捂着胸部,似乎孟缺刚才那一掌并不轻。她恼羞成怒,娇叱了一声,又对着孟缺飞快地攻出了几脚。

孟缺也在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刚才那一掌是击中了谢紫涵的胸部。怪不得那么柔软、那么有弹性呢。

这一看谢紫涵生气了,连连道歉道:“美女……别生气……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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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风波接连

她娇叱了几声,跆拳道的快踢脚一一施展了出来。在别人眼里,她那凌厉无比的招式,却总能被孟缺很好的化解。

且看孟缺的招式,或如老汉推车,或如嫩牛耕田,总之招式丑之又丑。但偏偏就这些奇丑的招式却能将谢紫涵的招式完全地防御下来。

大猩猩远远地看着,咂巴着嘴唇,道:“这谢大美女是不是在放水啊,连个孟缺都搞不定?究竟是孟缺真有两把刷子呢,还是谢大美女真的是在放水呢?”

孟缺的招式其实也不算招式,国术散打,讲究的就是无招胜有招。这一般人看不出什么来,那跆拳道的教练却是已经看出了端倪,暗暗赞道:“此子天赋超人,如果能够加入我的跆拳道,搞不好还能拿个省冠军什么的。”可当想着之前孟缺点出跆拳道种种不足,他又迅速地抹杀了这个想法。

跆拳道本来就是一种不完整的格斗术,腿法最擅长中距离攻击。而若论近身战,它敌不过散打,也敌不过泰拳。而之所以各地都兴有跆拳道馆,实际上只是为了赚钱而已。这种格斗术实用度并不高。

美女谢紫涵的腿劲虽然很强,但是在孟缺看来,她太心急了。人一旦急了就会想把所有的愤怒放在一次攻击之上,却不知道一招一式的力量都要有个度。只有到了有万分把握的时候,方才可以全力出击。不然的话,每一招每一式都全力进攻,一旦没搞定对手,反过来就有可能被对手搞定。

几轮下来,两人交手二十多次,孟缺忽然退了一步,道:“差不多了吧?胜负已分,你还要打吗?”

谢紫涵气哼道:“我才没输呢。”仍是不停地发动攻击。

女生基本上都是这样,一生起气来,就蛮横不讲理了。孟缺决定不跟她说,转而对教练说道:“教练你做裁判的也该宣告暂停了吧?”

教练面色不佳,却也不得不喊了一声“停”。虽然他也看不惯孟缺,但是这里毕竟是学校,不是商业跆拳道馆,再怎么样,做为老师的他可不能让学生受到伤害。

谢紫涵果然还是比较听他的话的,教练一喊停,她气呼呼地跺了几脚,狠狠地瞪着孟缺,没再继续发动攻击了。

孟缺看着她那生气的模样,小嘴晶莹玉润,小巧玲珑、‘水润*’、让人见了真是有忍不住想要品尝几口的冲动。小脸蛋儿气鼓鼓的,腮帮子白里透红,端得是一副天生丽质的贵美人胚子。

微笑地问道:“规矩我已经照办了,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答应跟我看电影去?”

“做梦,我才没答应你要去看电影呢。”谢紫涵一口回绝道。

“诶!”孟缺摸了摸后脑袋,道:“先前你明明说了啊,别不认账,美女也不能耍赖皮。”

“你才是赖皮呢,我先前只是说想约我,先得按我的规矩来,但是我并没有直接答应你,是你自己想太多了而已。”谢紫涵很生气地说着,说话这话,她径直走下台去,匆匆跑掉了。

“这……是我想太多了?”孟缺呆呆地看着谢紫涵美丽的身影慢慢地消失,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走下了台去。

校花美女谢紫涵的跆拳道实力可是大家都认可的,并且她还得到了黑带评级。在整个西南贵族学校,她都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的存在。可今天却被这个初来乍到的屌丝男给打破了常胜的纪录。

大猩猩瞧得美女谢紫涵走了以后,才敢从隐秘的角落里跑出来。这时,悻悻地跑到孟缺的身边,伸出拇指,大赞道:“我说你小子是真牛逼呢还是真幸运?竟然把谢大美女给气走了。”

孟缺没好气地说道:“你妹的,你刚才人跑哪去了?”

“呃……这个……”关键时刻丢下兄弟,这确实有点小人作风,大猩猩沉吟了一下,然后道:“厕所,我上厕所去了,回来的时候,忽然看到你威武的身姿,所以我就在一旁看到现在。”

孟缺有点失望地道:“可惜,谢大美女并不受约。”

大猩猩一笑,道:“但是我却并不觉得可惜,起码知道了你这家伙够义气,就凭这一点,以后上刀山,下油锅,只要你一句话,我一定帮忙。”

孟缺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也知道大猩猩这家伙又是在吹牛逼、开玩笑,要他上刀山、下油锅,恐怕还没那个胆子。不过就现在来讲,两人之间还有互相利用的价值,有些东西不方便说破,装糊涂就好了。

正准备离开体育馆,却忽然听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喂,那小子你给我等一下。”

声音是从跆拳道场的附近传来了,冰冷而霸道,似乎漠视一切似的/。

孟缺回过头去,循身瞄了一眼,看到一个身高几乎有一米八五穿着休闲装的高大男生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你是叫我?”

他面无表情,眼神十分高傲,道:“你说呢?”

大猩猩也回头看了这个人一眼,忽然面色一变,暗暗地拉了一下孟缺的衣服,小声地说道:“快走,别跟他纠缠,这个人不好惹。”

孟缺倒是有点兴趣,道:“为什么他不好惹?”

大猩猩道:“他是校内帮会的人,而且还是个厉害的角色,别惹他,这样的人不是我们所能惹得起的。”

其实孟缺也不想多惹麻烦,昨天晚上爷爷还在电话里要他低调。低调就低调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转身又准备走,却在这时,那个185的高个子男生手里也不知道拿着什么,对着孟缺的后背就砸了过来,喝道:“孬种,惹了事就想走吗?”

他手中的东西一扔而出,在空中发出一阵尖啸,直直地对着孟缺的后脑勺砸去。围观的众人看得不禁捏了把冷汗,呼声四起。

然而,这时孟缺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右手往后面一抓,恰是抓住了飞来的不明之物。此物入手,方才觉察出原来是个白色的桌球。这东西可比石头还硬,刚才若是砸中了孟缺的脑袋,生死都不好说。

大猩猩却是心怯已极,一个劲地催促道:“别惹他,他们那群人很不好惹的。”一边说着,他还怕孟缺不相信,继续小声的补充道:“有一次我亲眼看着他们把别人的手给砍了,他们家里有权有势,不好惹……”

孟缺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白色桌球,示给大猩猩一看,道:“你知道吗,刚才这个球要是砸中了我的脑袋,估计我不死也傻了。”

大猩猩苦口婆心地道:“这不没事嘛,别在这待了,赶紧走吧。”

185的高个子男生冷冷地嘲讽道:“垃圾败类,孬种一个,要滚就早点滚,以后也别让我看到你,要是以后还敢出现在我视线当中,我保证你没好日子过。”这话说得极为凶狠,震慑了不少围观群众的心。

孟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刚才若不是大猩猩拖着他,可能早就跟那高个子男生干起来了。这又听到他如此嘲讽的话,如果真的就这样走了,恐怕以后也没脸在这个学校立足了。

登时一扬手,将手中的白色桌球反扔了回去。

185的高个子男生身手也很是不错,见得孟缺砸球,他立即闪避一旁。白色桌球呈直线飞过,砸落地上,将绿色的环氧地面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坑来。

大猩猩惊呆了,完全没料到孟缺还真敢还手,赶紧劝阻道:“孟缺,你别跟他斗,他向来都喜欢谢紫涵,他一定是为了刚才那件事而故意挑衅你的,别中了他的计。”

“哦?他也喜欢谢大美女?”孟缺眼中冷笑,暗忖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早晚都会跟他有矛盾的,晚解决不如早解决,反正是避免不了的。”

即便这高个子男生是校内帮派中的人,孟缺也不能就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了美女谢紫涵。万一谢紫涵真是四大美女之一的转世,那可是对孟氏家族至关重要的人,为了她,小小的一个校内帮派又算什么?

“你想怎么样?”孟缺态度一变,冷冷地伸出手指着高个子男生问道。

整个内场里的气氛就在这一刻立即变得剑拔弩张,所有人的呼吸都好像停止了。场内安静得似乎只有那砰砰砰地心脏跳动声存在。、

高个子男生盛气凌人地傲然道:“先前我听说你是练散打的,怎么,你看不起跆拳道?”

“说实话,我的确对高丽棒子的东西很看不起。”孟缺不卑不亢,怡然自若。

大猩猩却急得面色涨紫,而又蛋疼地想不出办法。如果是他一个人,早就跑掉了。可现在有个麻烦的孟缺在这里,总不能再次丢下他,一个人跑吧?这样也太显得没义气了,毕竟两人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呢。

没奈何,又扯了扯孟缺的衣服,道:“走啊,别惹他,相信我。你要惹他你会后悔的!”

高个子男生伸手一指擂台,道:“那你有种的话,就再跟我上台练练怎么样?我让你这个瞎了眼的,见识一下什么叫跆拳道。”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孟缺淡淡地笑了一下,拍了拍大猩猩的肩膀,道:“既然你刚才在一旁看着,现在再去一旁看着吧,我跟他练练去。”该解决的就该立即解决,初来乍到,找个人立一下威,有时候也是一种必要。

话一说完,孟缺推开大猩猩,径自地就朝着擂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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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连环争锋

这会儿,只要是明眼人就都能够看出来,将要有一场恶斗将要出现了。只不过大多数的人,都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态,狠不得两人拿刀对砍呢。

那跆拳道教练却是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好歹他也是学校里的老师,要是出了大事,可是要他负责的,劝解道:“沈文俊你可不要惹事,武学之道在于强身健体,可不是用来争强好胜的。”

被唤作“沈文俊”的高个子男生笑道:“教练,你也听到了之前那小子有多么地狂妄,既然紫涵师妹下了不手,那就由我来吧,坏人总是需要有人扮演的,你放心,我会给这小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教练沉着脸色,道:“不行,今天刚刚开学,我可不能让你们乱来,搞出事来,对学校的影响可是很大的。”

听教练这么说,沈文俊显得很是不悦,道:“教练,我给你面子才这么说,你不要逼我不给你面子,如果你不给予方便,我确定你会丢了这份工作。”

“你……”教练本来的满腔正义,这下被沈文俊这句话直接给压了下去。

沈文俊可是个官二代,据说他老爸在市里的官当得还不小,以前有老师惹过他,第二天就被他家里的关系给挤下台了。他放的狠话,从来都不是玩笑话。

教练沉默了一阵,恁是说不出反驳之言,无可奈何,只得屈服于沈文俊背景的霪威之下。

场内,现在气氛已经尴尬到了极点,眼看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面子就会更加地荡然无存了,他索性一挥一袖,自找台阶下,道:“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我不管了,有事你们找校长说去,别找我。”一话说完,他果断地走掉了。

沈文俊得意地冷哼了一声,也没多看教练一眼,兀自走上了擂台。而跟他而来的几个人,看样子应该是帮会的小弟,默默地也在擂台边上站着。这会儿没了教练在,他们索性拿出了香烟,一人点了一根,大口吸了起来。

孟缺慢慢地来到擂台边,所有围观的人统一用叹息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似乎他们都看到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大猩猩蛋疼加无奈,劝孟缺恁是没劝着。眼看着他即将走上擂台,心里打鼓道:“糟糕了,这小子必定凶多吉少,唉,没事你干嘛逞强呢?”

要知道沈文俊不但家庭背景强悍,学校背景也强悍,个人的身手也就更加地强悍了。相传西南贵族学校里面一直有着一个名叫“少爷会”的帮派,其老大似乎是外面社会上的流氓。而沈文俊则在这个帮会里面排名第五位,平时是相当霸道的,少爷会的人,无人敢惹。

而沈文俊个人,从小就练习跆拳道,在他16岁的时候就拿到了黑带一段位,到现在,他的身手几乎能跟学校里的教练相媲美。本来以他骄傲的性格,有这般身手是不会再来这种小地方练习的,但他就是为了校花美女谢紫涵,从高一一直在这个跆拳道待到现在。

只可惜大校花谢紫涵似乎对他并不来电,就算沈文俊坚持追了她三年,也没有丝毫打动她。

然而沈文俊个人却是具备了男人固有的野性,那就是——占有!越追不到的女人,对他来说就越有刺激,也正因为这样,谢紫涵被他盯上之后,其他男人就很少敢染指的了。除了某些趁机使巧对谢紫涵表白的人,但这些人基本上不是被谢紫涵本人修理了一遍,就是事后再被沈文俊再修理一遍。

这也是大猩猩为什么这么惧怕他的主要原因。

孟缺一步步走上了擂台,他那消瘦的身影与沈文俊高大为猛的块头一对比,简直是鲜明的老鹰与小鸡。

这场胜负明显、强弱分明的决斗,基本上想都不用想,大家都一致确定孟缺必败无疑。大猩猩内心纠结着,暗道:“不行,好不容易有了个室友,而且还这么讲义气,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挂掉。”想到这里,他摸起手机,准备给校长打个电话。一般老师管不了这事,校长总该管得了吧?

然而他拿出手机刚刚按下了“137”三个数字,随即肩膀被人一拍,却是一个叼着烟的小流氓模样的男生,他痞里痞气地道:“怎么?先打电话给谁告状啊?”

大猩猩吓得浑身一颤,干笑道:“我……我打120。”

“嘿,你倒挺有先见之明!”痞子男生揪着他的衣服就往擂台边拉去,道:“不过你打得太早了,等你朋友趴下了,再打也不迟。现在你就乖乖地过来看戏。”

大猩猩全身都渗出了一层冷汗,忖道:“完了,我也走不掉了……”

孟缺走到了擂台中间,与沈文俊面对面。沈文俊笑道:“这一次既然是以‘跆拳道’与‘散打’的名义进行决斗,那么我们就该订个规矩。”

“什么规矩?”看着自信狂妄的沈文俊,孟缺就知道他还要耍些小花样的。

沈文俊道:“当然了,在决斗期间打伤了打残了,都自己负责。还有……”说到这,他眉头阴耸着,冷笑道:“如果要认输,那就必须把自己的内裤脱下来戴在头上,不然打到死,都不准认输,你答不答应。”

“别答应啊,孟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大猩猩大声地喊道。他一话话完,旁边的几个痞子男生把他的头大力地拍打了一下,道:“看戏的人,你给我闭嘴。”

大猩猩被这一打,恐惧蔓延到了心底,眼睛顿时红了一圈,看样子几乎就快要哭出来似的。

孟缺皱着眉头,朝台下喝道:“你们有事朝我来,别动我同学。”

台下的几个痞子男生冷哼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还管这么多闲事。”

沈文俊却是笑了笑,道:“刚才定下的规矩,你答不答应?”

大猩猩不敢再出言劝止孟缺了,红红的眼睛怔望着他,眼神之中有着千万个叫孟缺“别答应”。可是孟缺依旧执迷不悟,不肯听他的。

“可以,我答应你。”

“好!”沈文俊脸色阴冷,漠声道:“那你就别后悔!”

话一说完,他立刻发动了攻击,右腿迅猛地横踢向孟缺的胸肋。众所周知人的胸肋这个部位是比较脆弱的,一旦遭到重击,脆弱的肋骨就很有可能被击断。

第一招就发动如此狠毒的攻势,这也确是印证了沈文俊那颗歹毒的狼子野心。

逢他横踢而至,孟缺单手以掌去格挡。一腿踢来,直把孟缺震退了三步。手掌也不禁有一种略微的酥麻感觉。

“很强的腿劲,比校花美女谢紫涵强了不少。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真是有些功夫底子的。”孟缺暗暗分析道。

沈文俊第一招占了上风,台下的数人立即呼喝道:“文俊哥威武,秒掉这个屌丝男。”

其他的围观群众和大猩猩却是为孟缺暗捏了一把汗,在他们看来,孟缺落败在即,即将上演的就是他趴在地上狂喷鲜血的惨状。

可是台上的孟缺,却表现得非常轻松、冷静,脸上也并没有丝毫恐惧的色彩。

沈文俊忽然右腿踢完,左腿连上,使出了一个连环双踢。一直以来他的连环双踢都被视为得意杀招,很少有人真正能抵挡得住。

这一使出来,逼得孟缺连连倒退,却是一直退到了擂台的围栏边。

台下的痞子男生嘿笑道:“这个屌丝男太挫了,真没鸟用。”

沈文俊的连环双踢可以连续重复三次,到最后一次使出来的时候,孟缺忽然也纵身而起踢出了一脚,两人的脚在半空中一相撞,“咔嚓”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的关节响动了一声。

两腿相碰,双方纷纷倒退了三步。

台下围观的那群痞子男生本来嘲笑着,可是这一下全部都安静下来了,他们微微吃惊,怎么也没想到那看似瘦弱的孟缺竟然也能踢出那么华丽的一脚。

“腿法不错。”沈文俊也有点惊讶地说道。

孟缺却表现得有些不屑,道:“连环脚可不是这么踢的,一说到‘连环’,跆拳道的腿法根本不算什么,李小龙的李三脚才叫霸气,你可见过?”

昔年小梦写的《都市夜狼》之中,主人公莫浪能将李三脚变化到六脚,使起来风雨不透,最终成为他的一大杀招。

孟缺当时看这本书时,对莫浪的李三脚甚为羡慕,后来自己也钻研了一下,现在勉勉强强也能踢出第四脚。

孟缺是个好青年,爷爷说读两遍,他果真就读了两遍。读完了之后,好处也确实很多,不但让他对女人有了相当的了解,而且对格斗技巧的认识也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刚才那句话也并非是他的狂妄之言,只是在他看来沈文俊的连环双踢真的不算什么。

沈文俊的得意招数被否定,脸色显得很不好看,“既然你说连环脚不是这么踢的,我就让你躺在这种踢法之下。”

孟缺忽然飞快地倒退了几步,而后跳起身来,一脚踩在围栏的边柱之上,然后借力弹起了身体,双脚在这个时候连环如流水一般施展而开……

“李三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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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震惊全场

孟缺的腿法为行云流水,双腿连环之间就如一道天边的彩虹,而且这亦是改版后的“李三脚”,其高度、力度均是超过了创始人——李小龙。

李三脚第一脚朝下踢,沈文俊立即双手交叉至于头上抵挡,而第二腿继来,却是横踢沈文俊的左耳。腿法速度极为快速,抵挡了第一下之后,沈文俊感觉到了强大的冲击力,双手在抵挡之下几乎都酥麻了。

而在孟缺第二脚踢来的时候,他显然还没回过气来,匆忙之间只有用左手竖起来格挡。但非常可惜,孟缺这一腿的力量可不是他一只手就能抵挡得了的。当这一脚力劈出去以后,沈文俊的身形一歪,脚步跄踉地被击腿了五步。

看到这一幕,顿时擂台之下的围观众人一片哗然。他们谁都不相信孟缺会有如此能耐,还都以为是看花了眼。

大猩猩揉了揉眼,大感惊奇道:“怎么会?孟缺有这么厉害?”

那几个痞子男生面色也是大变,失声道:“我靠,这……屌丝逆袭了”

华丽的腿法,刚猛的力量,那些同样是学习跆拳道的人顿时相信起孟缺之前所说的话来。像李三脚这么迅猛的招式,区区跆拳道还的确是做不到。

然而孟缺答应跟他交手,本就是有目的而为之的,这下得了优势,当然不会轻易罢手。几步跟上,又是一脚力劈而下。

沈文俊已经毫无招架之力,被孟缺一脚劈在肩膀之上,顿时千钧巨力让他双腿一软,情不自禁地跪在了地上。

“你可服气?”这一刻孟缺的表情最开始的平静变成了霸气外露,气势足可震慑场内任何的人。

沈文俊这个几乎从小就是在光芒底下成长的人,受惯了别人仰望的目光,这下子被孟缺无情地打败,就好像以前所有的光芒与荣誉都在这一瞬间化为了灰烬。

做为高傲的他,当然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荣誉和光芒对他来讲就是生命,失去了这个东西,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了。

他沉重地跪在了地上,膝盖上传来一阵碎裂的剧痛。猛然抬起了头,那一双阴毒的眼睛当中血丝满布,死死地盯着孟缺,忽然暴喝了一声,右拳携以狠毒的劲力朝他双腿之间击去。

孟缺早就将他的意图看得分明,在他出手的同时,亦砍出了一个手刀。先发先至,一横掌下去击在沈文俊的脖子左侧,这个部位是人体筋脉最多也最集中的部位,攻击此处,只要力量稍大一点,中招者就会立刻昏死过去。

沈文俊一拳打出之后,心中狠道:“我让你断子绝孙!”

却不料,这一拳击出,离孟缺还差两三厘米的时候,他的脖子处传来一阵剧痛,然后双眼所能看到的世界突然一黑,身体所有的神经顿时全部放松,眼睛一闭,木然地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文俊哥!文俊哥你怎么了?”台下围观的六个痞子男生见到沈文俊就跟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他出了什么事,霍然全部冲上了台。六个人扶起沈文俊一阵摇晃,喊道:“文俊哥醒醒,你怎么了?”

孟缺冷然道:“你们不用担心,他只是昏过去了而已,休息个把小时,一定会醒的。”

“混帐,竟然敢对文俊哥下这样的重手,小子你是活腻了,兄弟们,上,今天不将这小子打残了,他是不会知道我们‘少爷会’的厉害的。”六个人中,一个人情绪首先激动了起来,怒指孟缺喝道。

其他五个人,也觉得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叫孟缺的小子,顿时将沈文俊放下,齐声道:“好,打残这小子,让他去医院过下半辈子。”

六人愤慨至极,行动达成一致之后,立刻散成一圈,将孟缺给团团围了起来。他们这些人只不过是些痞里痞起的少爷党而已,平日里跟人矛盾,也只是仗着人多,然后狠击乱打,根本没有任何格斗技巧可言。这会儿,他们因为沈文俊的事气昏了头,完全忘记了孟缺乃是个格斗高手。

大猩猩是惊讶的,直到现在他都不太相信台上的孟缺是他所认识的孟缺。因为他所认识的孟缺看起来是个比较腼腆,然后又好像是个体弱多病的角色,现在台上这个孟缺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根本就跟最开始那个孟缺的风格相差太多了。

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如果硬要把这两者融合成为一个人,大猩猩的心理一时间还很难接受得了。

沈文俊,堂堂市政府领导的儿子,学校唯一帮派“少爷会”的五把手,现在就这样被孟缺打趴在地……

在惊讶的同时,大猩猩也意识到,一场危险的暴风雨很快就会降临而来。而他自己的人生也很有可能就被台上那个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孟缺所改变,其结果会究竟会怎么样呢?就现在来讲,一切都是未知,未知的后续,未知的可怕……

六个“少爷会”的痞子男生将孟缺死死围住,没有留出一个空挡。

“小子,跟少爷会的人作对,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他根本就是找死!”

“连文俊哥也敢动,真TM的瞎了眼。”

“少跟他废话,先打残他再说。”

孟缺被他们围住,丝毫无惧,面对他们这种毫无格斗技巧的人,来再来都不怕。“知不知道什么叫螳臂挡车?”

“螳臂挡车?死到临头还跟老子扯什么螳臂挡车?挡飞机都没用。”痞子男生完全不懂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一番乱解。

一话说完,他们六人同一时间发动攻击,对着孟缺门面拳砸而去。

孟缺眼色微凝,恰在此间,跳起了身来,然后又是一招经典游戏“恐龙岛”里面的队长的必杀招——旋风扫!一脚螺旋踢出,六声惨叫接连响起,旋即六个痞子男生的身体就跟炮弹一样向后弹射而开。

“啊~好厉害……”

“这人好强,我们学校竟然有这样的人存在?”

“他死定了,今天彻底地得罪了‘少爷会’,在西南贵族学校恐怕是混不下去了。”

“……”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对孟缺指指点点,有赞的也有贬的,当然更多的是为他担心的,因为在老生的印象中,得罪过少爷会的人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孟缺却无视一切似的,潇洒地走下了擂台,一拍正在发呆中的大猩猩,道:“走吧,现在可以走了。”

大猩猩被他一拍,这才回过神来,“哦哦”了两声,道:“好。”

二人顺着来路而回,刚走出几步,大猩猩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着孟缺,莫名其妙地问道:“你真的是孟缺?”

孟缺莞尔一笑,道:“你喝多了吧,我不是孟缺又是谁?”

大猩猩摇了摇头,道:“真难以相信,太不可思议了。”

孟缺知道他所指的是自己突然展露出的这么强的身手,便道:“实不相瞒,我在农村长大,小时候练过一些传统武术,其实我还不算厉害。”

大猩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长叹了一声,边走边道:“接下来,你恐怕没有安稳的日子过了,唉,今天我跟你一起出现,搞不好我也在这学校待不下去了。”

“为什么?”孟缺不知其中曲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大猩猩解释道:“你可知道学校里唯一的帮派——少爷会?”

“少爷会?这我倒是没听说过。”孟缺摇头道。

大猩猩叹道:“少爷会其实就是一群*所组成的黑社会性质的社团,听说他们老大是外面社会上杀人不眨眼的老流氓,这学校从建立到现在,少爷会就一直存在。从来都没有人敢惹他们,因为惹过他们的人,都注定没有好下场。”

孟缺已经听出意思,道:“你是害怕他们会来找麻烦?”

大猩猩紧皱着眉头,担心地说道:“我不是开玩笑的,得罪了他们真的后果很严重的,唉,这可怎么办啊。”

孟缺洒然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怕什么,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在前面顶着,你就放心吧。”

大猩猩苦笑道:“你真是没见过他们少爷会的手段,得罪了他们,你信春哥、得永生也没用,依我看,如果你能退学的话,就尽早地离开吧。离开了这里,他们也就没办法找你麻烦了。”

孟缺道:“你今天跟我一起出现,他们已经将你当作是我的同党,我若走了,他们岂不是要将气全撒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大猩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我反正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小角色,他们最多就是揍我一顿而已,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如果能退学,就赶紧走吧。”

孟缺忽然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道:“就凭你这句话,我是不会走的。”说话中,脸上表情刚毅而坚决。

大猩猩被他所感染,情绪有点激动,体内热血也有些小澎湃。

男人,都是这样。只要是男人,在其体内就会存在一股永不屈服,而且嗜战的天性。有些男人之所以显得懦弱,那是因为这股天性被埋得太深了。若一旦有外界条件将直唤醒,它同样是非常强大的。

“草,不管了,死就死吧,反正就算是死也有你陪着,哥不怕了。”大猩猩忽然变得豪迈起来,胸膛一挺,道:“什么少爷会,从今天起,统统不鸟他。”

孟缺很赞同地一点头,道:“对,统统不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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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再度寻找

光明的背后是黑暗,黑暗的背后也是光明。物极必反,乃是世间特定的规律。

大猩猩就像是一个已经达到极限了的人,之前的他的懦弱的、胆怯的,但是在他感觉到达恐惧的极限之后,反而变得勇敢了。这一刻,他豁出去了,想着反正都要被少爷会的欺压,倒不如自己也张狂一点,这样就算倒下了,在其他人的眼中也是勇敢的。

心念发生了变化,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同样变化了起来。忽然他想了一下,道:“对了,孟缺,我想到一个主意。”

“什么注意?”孟缺好奇地看着他。

大猩猩道:“既然学校之中能存在第一个社团,那为什么不能再成立第二个呢?不如我们创建一个,你身手这么好,当个老大,别人也一定服你。”

“这个……不太好吧。”孟缺有家族的泡妞重任,可从来没想过拉帮结派搞势力的想法。以前读书,总是开一枪放一炮就换一个地方,什么势力、关系、人脉对他来讲都不重要。

大猩猩道:“没有不好的,少爷会嚣张至极,肯定也有很多人看他们不顺眼,如果你能振臂而起,说不定能一呼百应呢。况且人多了才能跟他们对抗,若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还怎么跟他们斗?”

振臂而起?一呼百应?丫的,这就说的好像是陈胜吴广起义抗击暴秦一样。

孟缺道:“还是算了吧,我从来没搞过这方面的事,也不会搞,反正这个学期之后,大家都会离开,何必呢?”

大猩猩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像我们这样没背景、没权没势的人,只有团结起来,要不然就只有被欺压的份。”

孟缺依旧摇头,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如果建立一个帮派,那必定会名声大噪。名声太大可不是一件好事,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现在的西南贵族学校里,可是有个孟氏三大敌人之一的钱氏家族的人在这里,一旦被他发现了什么,孟缺可是得不偿失。

“关于这个,时机还没到,反正我是不会创建社团的。”孟缺的态度很坚决。

大猩猩叹道:“你怎么就这么顽固呢,等少爷会找上门来,你就知道厉害了。现在我们必须做好防御工作。”

孟缺依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我说过的,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在前面顶着,这些事,暂时你不用管,全交给我就好了。”、

“你……”大猩猩点了点孟缺的手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我好不容易提出这么一个具有建设性的意见,你竟然不听,唉,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孟缺笑了笑,这时二人已经走出了内场。看着天上万里幽蓝里的一抹浮白,轻松道:“也许这一切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坏,走一步是一步吧,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妹的,真拿你没办法。”大猩猩也很无奈,虽然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非常具有建设性,但是孟缺这家伙死活都不听,若是换成他自己的话,估计无论怎么振臂一呼,都不会有什么应者前来的。就算是振臂二呼、三呼,也没用,最多只会招来少爷会扔过来的砖头。

二人再次来到两米的高墙下,这次是孟缺走在前面,由于他的心里反复萦绕着大猩猩的那个建议,这会儿却是忘了隐藏自己的实力,双腿一蹬,登时窜上了两米高墙。

大猩猩跟在他的身后,这一幕恰好是完完全全地被他看在眼里。但看到孟缺平稳地站在高墙上面,他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愕然结巴道:“你……孟缺……你……我的天,你竟然直接跳上去了?”

两米高墙啊,就算是专业的跳高运动员在不借助任何道具的情况下也跳不了这么高啊,这孟缺很轻松地一蹬一跳,就好像是家常便饭。

大猩猩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发现自己实在是越来越看不透孟缺这个家伙了,“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这……简直太……恐怖了。”

孟缺站在高墙之上,听到大猩猩的惊呼,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没隐藏实力而被发现了。朝另一边跳了下去,眉头微皱,心念斗转之间已经想出了应答之话。

大猩猩跟着翻过墙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孟缺,道:“两米高的墙你是怎么做到的?”

孟缺很自然地笑了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过轻功吗?如果从小就练的话,再跳高一点,也是小意思,我这个算差的了。”

“轻……功?”大猩猩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吞下一颗鸭蛋,轻功神马的一般只在武侠电影、电视中才能看到,这现实中真的有人会?

孟缺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话,继续解释道:“五岁的时候我爷爷就让我进行负重练习,那时候我可是背着跟我体重差不多的包袱进行长跑和跳跃,这样一直坚持了十年,才有现在这个效果。”

“和自己体重差不多的包袱?十年?OH

NO

,天啊,换成我可受不了,你爷爷太残忍了。”大猩猩果然是相信了。

孟缺松了一口气,笑笑却是不再说话。

离开体育馆后,二人径直回到了宿舍。大猩猩显得很是自责,他认为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的冲动就不会带孟缺去体育馆,如果没去体育馆,那就不会发生“沈文俊事件”。

对于此,孟缺倒是觉得很没所谓。要泡美女,本来就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的。如果校花美女谢紫涵真是杨大美女的转世,那么孟缺跟沈文俊之间早晚都会爆发矛盾。

现在才刚刚开学,有矛盾提前爆发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这样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在宿舍待到了晚上,大猩猩时不时地找孟缺东聊西扯,孟缺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渐渐地一直耗到了凌晨两点,如果不是孟缺装作睡着了,估计大猩猩这水货还会继续找他扯淡。

听着大猩猩沉睡的呼声一阵阵响起,孟缺从床上爬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暗道:“是该到了行动的时候了。”

悄悄地走出了房间,碍于有大猩猩在里面,孟缺不敢再直接从窗户飞出去了。来到了外面,他轻手轻脚爬上了天台,

眼看四周安静无恙,便深吸了一口气,催动体内龙血之力,倏地飞上了天空。

在他御驰空中,自由飞翔的时候,却不知道学校的男生宿舍五楼的某个房间之中,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黑夜之中散发着猩红色的光正向窗外了望。

黑夜之中,那人目光频动,向周围扫描着,心中却是疑道:“这就奇了,怎么在这样一个边区学校里,我也能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力量存在呢?”

孟缺却是丝毫没感觉这个人的存在,在云层当中翻滚了一圈,然后直接是朝着女生宿舍去了。

北京时间,凌晨3点20,今天这个时间确实是有点晚了。按常理来说,即便有女生还没有睡觉,她们也不会洗澡了,要洗也早就洗了。

但常理虽然是这样,孟缺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机会。对于屁股上有芍药花的杨的美女,早一天知道她是谁,就能早一点对她展开追求的攻势。

孟缺与昨天一样,悄悄地来到了女生宿舍,然后从一个隐秘的角度贴上了她们宿舍的墙壁,就像一只壁虎一样,静静地趴着。

夜晚很静,所以,即便是很轻微的声音也能让人听得很清楚,孟缺听到,这个时间,尚有女生没有睡,她们仍是在闲聊着,一边聊也一边笑,*吟的声音,十分惹人心动。

刚想朝着昨天偷·窥的那个浴室窗户边靠近过去,忽然一道洪奇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原来这并不是我的错觉,阁下究竟是谁?”

孟缺乍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震,吓得非同小可。非常机智掩着脸,一回过头去,竟是看到了一个漂浮在空中的人双手抱胸,正是定定地盯着自己。

心中念头一转,脱口道:“莫非你就是钱氏家族那个人?”能在天上自由地飞,而且双眼之中红光涌动,这分明就是“龙血”拥有者的标志。

这话说出来,对方大感惊奇,奇声道:“你认得我?”

“糟糕!”

听他自己承认,孟缺心中立即蹦出了“糟糕”二字。爷爷曾经再三叮嘱过他,叫他不要在这个钱氏后人的面前暴露实力,却没想到不是冤家不碰头,两人这么快就对上了。

二话不说,贴着墙壁一阵疾奔,然后迅速地穿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钱氏后人见孟缺态度突然发生剧变,而且又果断逃走,料定他来此一定有什么目的,顿时跟着疾奔了过去,喝道:“阁下请慢走一步。”

孟缺不理他,按照自己所熟悉的地形展开疾速穿梭。钱氏、王氏、慕容氏,这三个家族的人,每一个都不希望看到孟氏还有“龙血复生”的后人存在,如果被他们知道孟缺的身份,这必将是一种灭顶之灾。

钱氏后人却显然不想轻易放孟缺离去,继续道:“你身上既然也同样拥有‘龙血’,那么你应该不是王氏家族就是慕容氏家族的人罢?”

孟缺心里一阵冷笑,暗道:“可惜你都猜错了,我是你们钱氏家族世代憎恨孟氏后人。”

第一卷(逐芳猎艳)第十四章 再窥女生宿舍

光明的背后是黑暗,黑暗的背后也是光明。物极必反,乃是世间特定的规律。

大猩猩就像是一个已经达到极限了的人,之前的他的懦弱的、胆怯的,但是在他感觉到达恐惧的极限之后,反而变得勇敢了。这一刻,他豁出去了,想着反正都要被少爷会的欺压,倒不如自己也张狂一点,这样就算倒下了,在其他人的眼中也是勇敢的。

心念发生了变化,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同样变化了起来。忽然他想了一下,道:“对了,孟缺,我想到一个主意。”

“什么注意?”孟缺好奇地看着他。

大猩猩道:“既然学校之中能存在第一个社团,那为什么不能再成立第二个呢?不如我们创建一个,你身手这么好,当个老大,别人也一定服你。”

“这个……不太好吧。”孟缺有家族的泡妞重任,可从来没想过拉帮结派搞势力的想法。以前读书,总是开一枪放一炮就换一个地方,什么势力、关系、人脉对他来讲都不重要。

大猩猩道:“没有不好的,少爷会嚣张至极,肯定也有很多人看他们不顺眼,如果你能振臂而起,说不定能一呼百应呢。况且人多了才能跟他们对抗,若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还怎么跟他们斗?”

振臂而起?一呼百应?丫的,这就说的好像是陈胜吴广起义抗击暴秦一样。

孟缺道:“还是算了吧,我从来没搞过这方面的事,也不会搞,反正这个学期之后,大家都会离开,何必呢?”

大猩猩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像我们这样没背景、没权没势的人,只有团结起来,要不然就只有被欺压的份。”

孟缺依旧摇头,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如果建立一个帮派,那必定会名声大噪。名声太大可不是一件好事,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现在的西南贵族学校里,可是有个孟氏三大敌人之一的钱氏家族的人在这里,一旦被他发现了什么,孟缺可是得不偿失。

“关于这个,时机还没到,反正我是不会创建社团的。”孟缺的态度很坚决。

大猩猩叹道:“你怎么就这么顽固呢,等少爷会找上门来,你就知道厉害了。现在我们必须做好防御工作。”

孟缺依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我说过的,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在前面顶着,这些事,暂时你不用管,全交给我就好了。”、

“你……”大猩猩点了点孟缺的手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我好不容易提出这么一个具有建设性的意见,你竟然不听,唉,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孟缺笑了笑,这时二人已经走出了内场。看着天上万里幽蓝里的一抹浮白,轻松道:“也许这一切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坏,走一步是一步吧,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妹的,真拿你没办法。”大猩猩也很无奈,虽然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非常具有建设性,但是孟缺这家伙死活都不听,若是换成他自己的话,估计无论怎么振臂一呼,都不会有什么应者前来的。就算是振臂二呼、三呼,也没用,最多只会招来少爷会扔过来的砖头。

二人再次来到两米的高墙下,这次是孟缺走在前面,由于他的心里反复萦绕着大猩猩的那个建议,这会儿却是忘了隐藏自己的实力,双腿一蹬,登时窜上了两米高墙。

大猩猩跟在他的身后,这一幕恰好是完完全全地被他看在眼里。但看到孟缺平稳地站在高墙上面,他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愕然结巴道:“你……孟缺……你……我的天,你竟然直接跳上去了?”

两米高墙啊,就算是专业的跳高运动员在不借助任何道具的情况下也跳不了这么高啊,这孟缺很轻松地一蹬一跳,就好像是家常便饭。

大猩猩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发现自己实在是越来越看不透孟缺这个家伙了,“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这……简直太……恐怖了。”

孟缺站在高墙之上,听到大猩猩的惊呼,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没隐藏实力而被发现了。朝另一边跳了下去,眉头微皱,心念斗转之间已经想出了应答之话。

大猩猩跟着翻过墙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孟缺,道:“两米高的墙你是怎么做到的?”

孟缺很自然地笑了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过轻功吗?如果从小就练的话,再跳高一点,也是小意思,我这个算差的了。”

“轻……功?”大猩猩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吞下一颗鸭蛋,轻功神马的一般只在武侠电影、电视中才能看到,这现实中真的有人会?

孟缺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话,继续解释道:“五岁的时候我爷爷就让我进行负重练习,那时候我可是背着跟我体重差不多的包袱进行长跑和跳跃,这样一直坚持了十年,才有现在这个效果。”

“和自己体重差不多的包袱?十年?OH

NO

,天啊,换成我可受不了,你爷爷太残忍了。”大猩猩果然是相信了。

孟缺松了一口气,笑笑却是不再说话。

离开体育馆后,二人径直回到了宿舍。大猩猩显得很是自责,他认为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的冲动就不会带孟缺去体育馆,如果没去体育馆,那就不会发生“沈文俊事件”。

对于此,孟缺倒是觉得很没所谓。要泡美女,本来就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的。如果校花美女谢紫涵真是杨大美女的转世,那么孟缺跟沈文俊之间早晚都会爆发矛盾。

现在才刚刚开学,有矛盾提前爆发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这样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在宿舍待到了晚上,大猩猩时不时地找孟缺东聊西扯,孟缺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渐渐地一直耗到了凌晨两点,如果不是孟缺装作睡着了,估计大猩猩这水货还会继续找他扯淡。

听着大猩猩沉睡的呼声一阵阵响起,孟缺从床上爬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暗道:“是该到了行动的时候了。”

悄悄地走出了房间,碍于有大猩猩在里面,孟缺不敢再直接从窗户飞出去了。来到了外面,他轻手轻脚爬上了天台,

眼看四周安静无恙,便深吸了一口气,催动体内龙血之力,倏地飞上了天空。

在他御驰空中,自由飞翔的时候,却不知道学校的男生宿舍五楼的某个房间之中,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黑夜之中散发着猩红色的光正向窗外了望。

黑夜之中,那人目光频动,向周围扫描着,心中却是疑道:“这就奇了,怎么在这样一个边区学校里,我也能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力量存在呢?”

孟缺却是丝毫没感觉这个人的存在,在云层当中翻滚了一圈,然后直接是朝着女生宿舍去了。

北京时间,凌晨3点20,今天这个时间确实是有点晚了。按常理来说,即便有女生还没有睡觉,她们也不会洗澡了,要洗也早就洗了。

但常理虽然是这样,孟缺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机会。对于屁股上有芍药花的杨的美女,早一天知道她是谁,就能早一点对她展开追求的攻势。

孟缺与昨天一样,悄悄地来到了女生宿舍,然后从一个隐秘的角度贴上了她们宿舍的墙壁,就像一只壁虎一样,静静地趴着。

夜晚很静,所以,即便是很轻微的声音也能让人听得很清楚,孟缺听到,这个时间,尚有女生没有睡,她们仍是在闲聊着,一边聊也一边笑,*吟的声音,十分惹人心动。

刚想朝着昨天偷窥的那个浴室窗户边靠近过去,忽然一道洪奇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原来这并不是我的错觉,阁下究竟是谁?”

孟缺乍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震,吓得非同小可。非常机智掩着脸,一回过头去,竟是看到了一个漂浮在空中的人双手抱胸,正是定定地盯着自己。

心中念头一转,脱口道:“莫非你就是钱氏家族那个人?”能在天上自由地飞,而且双眼之中红光涌动,这分明就是“龙血”拥有者的标志。

这话说出来,对方大感惊奇,奇声道:“你认得我?”

“糟糕!”

听他自己承认,孟缺心中立即蹦出了“糟糕”二字。爷爷曾经再三叮嘱过他,叫他不要在这个钱氏后人的面前暴露实力,却没想到不是冤家不碰头,两人这么快就对上了。

二话不说,贴着墙壁一阵疾奔,然后迅速地穿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钱氏后人见孟缺态度突然发生剧变,而且又果断逃走,料定他来此一定有什么目的,顿时跟着疾奔了过去,喝道:“阁下请慢走一步。”

孟缺不理他,按照自己所熟悉的地形展开疾速穿梭。钱氏、王氏、慕容氏,这三个家族的人,每一个都不希望看到孟氏还有“龙血复生”的后人存在,如果被他们知道孟缺的身份,这必将是一种灭顶之灾。

钱氏后人却显然不想轻易放孟缺离去,继续道:“你身上既然也同样拥有‘龙血’,那么你应该不是王氏家族就是慕容氏家族的人罢?”

孟缺心里一阵冷笑,暗道:“可惜你都猜错了,我是你们钱氏家族世代憎恨孟氏后人。”

第十五章 侥幸

“阁下留步!”钱氏后人极力追逐,将与孟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道:“我们三大家族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如果你不说话,休怪我不客气了。”

孟缺感觉到他即刻就要追上自己,蓦然将体内龙血催化到极致,然后奋力使出一掌,朝后方劈去。

钱氏后人本来立即就要追上孟缺了,恰逢他一掌向后劈来,不觉将眉头一皱,匆忙间亦是将全部力量集中在一掌之上,然后一拍而出,与孟缺正面相对,双掌重合……

“砰”两股龙血之力冲撞到一起,顿时他们的手中暴现出一阵耀目的红光,然后两人纷纷不止地往后震退而开。

钱氏后人退了五步,孟缺退了八步。

二人一交手,实力立即就看出来了。钱氏后人感觉到对方的龙血之力没有自己强悍,笑道:“你还是表明身份罢,若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我打伤,可就有点伤和气了。”、

孟缺当然是不能表明身份的,他“孟”姓只要一出口,恐怕明天就会有三大家族的人联合来诛杀他。与钱氏后人对了一掌之后,孟缺五脏内汹涌澎湃,一阵翻涌,难受极了,忖道:“孟氏的龙血之力果然是太弱了,跟其他三个家族的任何人都不能做比较。”

“阁下与我同在西南贵族学校,这便是有缘,如果你表明身份,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成为好朋友。”他定定地看着孟缺,道:“因为,我们才算是同一类人。”

夜色幽黑,人的相貌在这浓郁的黑夜之下,显得格外模糊。孟缺看不清钱氏后人,相同的钱氏后人也应该是看不清孟缺的。

当即压低着嗓子说道:“我不需要朋友,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阁下为何要将话说得这么绝对?三大家族从祖上起,一直关系都不错,现在虽然三分天下,但我们家族之间还有不少的经济往来,算起来利益关系还是比较的,有利益便是朋友,难道不是吗?”钱氏后人能说会道,看来从小就应该是受过这方面的熏陶。

孟缺听到“有利益便是朋友”这七个字时,却是满心的愤慨,道:“‘有利益便是朋友’?难怪如此,也正是因为利益你们才眼红、卑鄙,是也不是?”

钱氏后人脸色一变,眼睛虚眯着,道:“眼红、卑鄙?你为何要这么说?我们三大家族的关系不是一直都是以这种模式存在的么?不说钱氏,就算是王氏、慕容氏,都是一个样。”

孟缺心中一激动,一句“孟氏家族可跟你们不一样”的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好在理智尚存,恁是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想着继续跟他纠缠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登时择路而窜,往茂密的人工树林而去。

钱氏后人仍是追逐着,他明摆着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偏要弄清孟缺身份的态度。见孟缺再次不理会他,择路而逃,顿时怒道:“阁下莫要给脸不要脸,若真逼我打伤了你,恐怕你我家族之间须不好看。”他一直将孟缺当成王氏或是慕容氏家族的人,也正因为此,才没对孟缺下狠手。

三大家族在很久以前就三分天下,各自占据着华夏一方。多年来,三大家族之间的确是有很多的经济往来。虽然大家暗地里争斗不断,但表面上却要依旧维持着友好、和平。

西南贵族学校的地界也是属于钱氏的势力范围,如果说慕容氏和王氏的人神神秘秘地来到这里搞什么小动作,做为钱氏的后人,他当然是要弄清楚了。

孟缺很有自知之明,就龙血力量而言,自己根本不是这个钱氏后人的对手。而也正因为此,他什么话也不好说,因为无论撒谎地说自己是慕容氏或者是王氏,都必定会迎来钱氏后人下一步的追问。

与其迟早纠结,倒不如现在就沉默一句话也不说。借着对这里的地形的熟悉,孟缺还是占了一定的优势。心里暗道:“看来每到一个新地方就熟悉一下地形,这是很好的一个习惯。”

冲进了一片竹林,孟缺在林间飞梭,将动作放轻,穿梭之中尽量不发出丝毫的声音。钱氏后人本来追得很紧,但由于他对地形的不熟悉,而在竹林当中被孟缺给甩掉了。

孟缺好不容易甩掉他,轻飘飘地落下地去,在一棵大树旁边的坑洞边栖身藏了起来。

钱氏后人疾追而上,赶上了几步,却发现四周再无动静。刚刚追逐的神秘人似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在林中静静地站立着,似乎也怀疑着这某一处的黑暗之中存在着端倪。

孟缺保持均匀的呼吸,慢慢地将体内龙血也隐藏了起来,静静地等待着。如果是硬跑的话,绝对是跑不过这个钱氏后人的。因为无论是在空中飞,还是在地上走,钱氏后人的绝对实力稳胜孟缺,孟缺没理由能从他的手上逃脱。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只要等待钱氏后人离开这里,孟缺就能另寻他路而走了。

北京时间,凌晨四点许,弯弯的明月斜挂在靠东的天际。一抹弯勾,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冰冷的镰刀。

钱氏后人在竹林当中站了半个多小时,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之后,冷冷笑道:“跑得倒是很快,只不过你跑得了初一,还跑得了十五么?”一话说完,目光绕着周围转了一圈,方才从地上一飞而起,身体飘入云中,倏尔不见了。

看着钱氏后人的身影飞入了云中,孟缺方才松了一口气地从地下坑洞里站了起来。轻呼道:“好险。”

如果这钱氏后人稍微有点耐心,一直等到天亮,估计就算孟缺自己不出来,也会立刻被他发现的。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这份耐心。

拨了个电话给爷爷,如此深夜凌晨,爷爷似乎美梦还在进行中,乍听孟缺电话,一阵不悦道:“你这臭小子怎么老是深夜给我打电话呢?”

孟缺一笑,道:“爷爷,大事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刚刚我在查‘目标美女’的身份时,被钱氏后人给撞见了。”

“什么?被他撞见了?”爷爷立即来了精神,忙问道:“怎么样?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应该还不知道,听他的话,应该是将我当成了王氏、慕容氏的人。”孟缺估摸着说道。

爷爷又问:“那他看到你的模样没有?”

关于这一点,孟缺可不太能确定。第一次两人照面,孟缺是拦住自己的脸的,第二次照面因为夜色较黑,孟缺没看清对方。按照常理来说,对方应该也看不清他。但这终究只是推断,并不能算作确切条件。

“这个我不知道,估计他应该是没看清我的模样。”孟缺想了一下,最终还是认为他看不清自己的可能性要高一点。

对于这不确定的回答,爷爷孟有财担心了起来,道:“缺儿,你务必要小心,既然现在钱氏的后人已经与你会过面了,照我看你还是转学吧,孟氏的身份如果被他知道,这将是毁灭性的。你现在可是孟氏的唯一独苗,若你有个什么事,那就代表着整个孟氏彻底地灭亡。”

事情虽然至关严重,但是孟缺却不想因为这不确定的原因而一再转学。

“可是现在,我已经发现了四大美女之一的人物出现在西南贵族学校,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当然不能放弃。”爷爷孟有财思忖了一下,道:“你们即将就要高考,这个学期也非常之短,四大美女的传人,上大学再泡也可以,不必急于一时,你的安危比找四大美女更重要。”

在此以前,爷爷总担心四大美女的贞操被人提前夺去了,总是提醒孟缺加把劲。可是现在,有了四大美女的线索,他却要孟缺中途放弃。

孟缺从初中到高中,六年时间全部的目的都是为了寻找四大美女,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又怎么能够轻易放弃呢?

再说了,现在虽然要高考,但是你怎么知道人家今后究竟会在什么大学呢?是国内还是国外?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只要孟缺有一天没找到她,她就有被破身的危险。目标近在眼前,又何必要舍易求难?

思考了一阵,孟缺沉声道:“爷爷,我不想转学了。从初中开始到现在已经6年了,六年里我已经厌倦转学生涯,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四大美女其中之一,我想完成我的使命。”

“臭小子,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身份一旦曝光,对孟氏来讲将是巨大的毁灭吗?”爷爷的情绪显得非常气愤,显然一方面担心着孟缺,另一方面也为四大美女之一的杨大美女转世而感到可惜。

“这些我都知道。”孟缺肯定自己的认知,道:“但我会小心地处理这些事的,一定不会让钱氏后人知道我的身份。”

“不行。”爷爷态度强硬,坚决不同意,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子,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办?孟氏的支撑还要靠你来维持。”

孟缺一改往时听从的态度,第一次反驳道:“爷爷,你就相信我一次好吗?对于这件事我有把握,现在只差你的信任!”

“而且孟氏一族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你也希望它会早点崛起,这次只要我能搞定杨大美女的转世,就能解开更多的龙血诅咒,到时候凭借我的力量,就不怕其他三大家族了。”

“胡扯。”爷爷怒声道:“你根本不知道三大家族的那些老妖怪究竟有多恐怖!”

第十六章 找上门来

“孟氏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有人能够解开全部诅咒,重新振作成为最强盛的家族,这一代只有你一个人是继承人,你不能冒这个险,也没有权力去冒这个险。”爷爷孟有财的担忧很多,不得不说他想得很远。孟缺做为孟氏独子,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就真是绝代了。

孟缺沉默了一阵,心中忖道:“现在只出现一个钱氏家族的人而已,有他在西南贵族学校,对我来说也是一番历练,如果连他一个人都摆不平的话,那还何以跟其他三大家族较劲?”

一想到这里,便对爷爷说道:“爷爷,请相信我这次,从小到大我都听你的,这一次你能不能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一次,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有事的。”

“你凭什么保证?就凭你那一点点龙血力量?我告诉你,这次来西南贵族学校的钱宾是钱氏家族里面最弱的,与他一比较你就知道你身上的龙血力量究竟有多弱了。”爷爷严肃地说道。

最弱的?听到这三个字,孟缺震惊了,刚才他还是好不容易才甩掉钱宾的。如果说钱氏最差的人都强成这个样子,那么最强的人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恐怖呢?

听着孟缺没回话,爷爷孟有财以为他是害怕了,道:“知道厉害了吧,正是有他们的存在,你才会知道自己的弱小,你赶紧做好准备,最好是现在就回家来,明天我就跟你安排新的学校。”

“不,爷爷,难道你不觉得,正因为有钱宾的存在,我才更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吗?”孟缺反驳道。

爷爷气道:“你怎么这么死倔?你留在那里难道想送死吗?”

孟缺否决道:“不是的,爷爷,我觉得你的孙子不会输给钱氏、王氏、慕容氏任何人,既然这钱宾是钱氏家族当中最弱的,那么我觉得我起码也要搞定他。因为我们孟氏如果想要崛起,那就必定要和三大家族正面冲突,交战是避免不了的,既然如此,如果我连钱氏最弱的钱宾都搞不定,还何以对抗其他三大家族当中更强的人呢?”

“可是现在四大美女之一就在这西南贵族学校当中,难道爷爷你要我就这样放弃她吗?您也知道,这一放弃,可就又要等待一百年。”机不可失,失

不再来,没有办法,孟缺只有拿这个说事。

说到这里,爷爷果然就沉默了。四大美女一降世,会出生在华夏任何一个地方。近千年来,孟氏族人前赴后继地寻找,最多的也只是找到了一位而已。现在孟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如果要将她舍弃的话,也不能保证今后能不能找不到其他三大美女,如果找不到,那岂不是亏大了?

爷爷孟有财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沉声道:“你真有把握将她追到手?”

孟缺眉头一振,觉得机会来了,信心十足地道:“如果我追不到她,我就不回来见爷爷你了。”

“臭小子!”爷爷孟有财在电话另一头吹胡子瞪眼睛,道:“不回来见我?你敢不回来见我。如果你没追到她,就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孟缺笑道:“这么说,爷爷你是答应不让我转学了?”

爷爷孟有财叹了一口气,而这股叹息之间又似乎老了几岁,道:“你长大了,有些事也的确是该有自己的想法了,这次你这么有信心,如果我硬要抹杀掉你的信心的话,估计对你以后的成长很有劣性影响。为了避免这种现象出现,我只有选择相信你一次。”

“谢谢爷爷。”

“嗯。”孟缺赞同地应了一声,爷爷孟有财的看法,一向都比较独到、深刻,他想的一定是没错的。

“这段时间你要继续保持低调,有什么难处,你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的。”

挂掉了电话,孟缺从地下坑洞里跳了出来。其时,天上月亮临东,已然是将到天亮了。感觉四周无异,孟缺从原路返回,小心翼翼地从云层当中降落到男生宿舍的天台,然后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宿舍。

到达宿舍之后,大猩猩仍在熟睡当中,似乎他并没有感觉到孟缺昨天晚上有出去过。鼾声阵阵,时而轻微,时而就跟杀猪一样。

孟缺一阵苦笑,弄了两团棉花塞在耳朵里,然后躺在床上,眼睛一眯,就睡到了天亮。

2月10号,开学前两天果然是不用上课的。每天的每时每刻都有大把的男生、女生相继来缴费报名,人群接踵,络绎不绝。西南贵族学校有一万校生,可不是盖的。

孟缺知道大猩猩不出去瞎逛的原因——昨天刚刚得罪了少爷会的沈文俊,今天他们少爷会肯定有大把的人在校内成群地找孟缺麻烦。不出去是正确的选择,就这样看看书,感觉也挺好。

孟缺笑道:“西门庆再怎么风流,最后不是被武松给杀了么?有什么好羡慕的!”

第二天,大猩猩很稀奇地陪孟缺在宿舍里看起书来。孟缺从那泛旧的书桌里拿出了一本不知道是哪一期毕业的前辈高人留下的《三国演义》看得津津有味。大猩猩则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本兰林笑笑生的著作也在昂首翘足地边读边看。

孟缺知道大猩猩不出去瞎逛的原因——昨天刚刚得罪了少爷会的沈文俊,今天他们少爷会肯定有大把的人在校内成群地找孟缺麻烦。不出去是正确的选择,就这样看看书,感觉也挺好。

但耐不住寂寞的人,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有,大猩猩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他看《金瓶梅》看了一阵,突然嘟囔道:“这西门庆怎么就这么多艳遇桃花呢?要是我能穿越过去变成他就好了。”

但即便是这样,也有完整版本流传到了今天。可见中国历代不乏骚年,有骚年存在,就一定有奇书的存在。

“在宿舍里待着真难受,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大猩猩突然建议道。

“出去走走?上哪去?”

大猩猩道:“我们不在学校里逛,去市区逛,YZ市市区发展得还很不错的,我们可以到处转转,看看美女。”

市区?孟缺一般时间还真很少出去逛,也刚来YZ市没多久,对这边一切都基本陌生。

既然大猩猩又提出了这么有建设性的建议,当然是要配合一下的,“好吧,就出去逛逛。”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两人刚刚一出宿舍,忽地见得七楼对面走廊堵满了人,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封锁住了楼道的出口,一个高大的男生正领着一帮人在逐个宿舍搜索着,却见高大的那人不是沈文俊又是谁?

大猩猩颇为眼尖,一眼就看清了沈文俊的样貌,立刻拉着孟缺退回到宿舍,道:“糟了,他们来了……”

孟缺也冷凝着眼,看了一下这群人的规模,丫的,足有三十来个人。他们每到一个宿舍,都会引起一阵骚动的恐慌。沈文俊显得很暴躁,吼叫的声音从一开始就没停下来过。

“找,给我把全部男生宿舍翻过来也要把昨天那个混蛋给揪出来。”

大猩猩脸色都吓青了,道:“怎么办,你说该怎么办?”

“先不要急,咱们静观其变。总之,还是那句话,天塌下来,也由我来顶着。”孟缺表情毅然,十分坚决,也十分肯定。

大猩猩定定地看着孟缺,无奈道:“真不知道你是装牛逼呢还是真自信,不过,这一次,我只有选择相信你了!”

第十七章 两大门神

沈文俊目光凶狠,从一楼开始一直找到了七楼,越是没找到孟缺,他也就越气愤。男生宿舍一共有三栋楼,好几千名的在校生,想从这三栋大楼几千个房间中间找出一个人来,还真是有不小的难度呢。

但饶是如此,沈文俊还是没有放弃,他恁是一大早就纠集人马然后一栋栋的搜索,前面几栋宿舍都搜完了,没有发现丝毫孟缺的影子,这便让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一栋男生宿舍之中。

按照他的想法,孟缺这混蛋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不管是不是寄宿生。只要有可能的地方,他都不会轻易放过。由此也能看出他对孟缺是有多么地憎恨。

对面走廊里有五个间宿舍,在沈文俊一一找完之后,便将目光朝孟缺这边一转,道:“搜那边,如果还是搜不到,他妈的我们就去校门口等着,我就不信那贼小子不出现。”

跟在他身后的人当然是一阵起哄,然后他们来到了706,逐一而去707、708,当要搜完707的时候孟缺已经拉着大猩猩缩了回去,小声道:“等一下若有事发生,你就躲浴室里去,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

大猩猩何曾见过这种大场面,吓得面色铁青,听了孟缺的话,还没等他们过来,就已经朝浴室而去,“孟缺,你行不行,不行的话,我看还是打电话给教导处吧?”

孟缺摇了摇头,前几天与*遭遇贾虎这一事件,让他知道了学校机构对这些富二代、官二代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你打电话叫他们没有用的,与其向他们寻求帮助,倒不如靠自己的拳头来解决一切。”

忽地听闻沈文俊等人搜到了戈壁708,似乎是闹出了矛盾来。

“你们想干什么?随便乱闯别人寝室,懂不懂什么叫礼貌?”

孟缺仔细一听,恰好听到这么一句威武的话来。心中笑道:“想不到除了我之外,还有对少爷会不忌惮的人存在呢。”

到得门边,侧而倾听。沈文俊道:“你TM找死啊?知道我们是谁吗,我数三声,你再不让开,我让人把你从这七楼扔下去,信不信?”

“草,你当老子是吓大的?就不让,你怎么地?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要把我从这七楼扔下去。”说话的人似乎是个大块头,从体型上看来有点东北汉子的味道,虎背熊腰的。

沈文俊也正是看着他这块头,才跟他废话了几句,要是一般的人,估计早就二话不说,动手就开打了。

这大块头这么不给面子,沈文俊面色一青,一挥手,道:“真是晦气,连续遇到这种瞎了眼的废物,给我教训他。”

话一说出,三十几个痞子模样的男生一拥而上,对着大块头就发动了攻击。

孟缺躲在门缝边看着,忖道:“大块头虽然威武,但必然不是三十几个人的对手,现在好不容易发现第二个敢与这些少爷会党羽作对的,说什么,我都要帮上一把了。”

要帮忙,也不能早帮忙。忙要帮得巧,才会收到效果。有时候你帮别人再多的忙,到头来,他都记不得你几分情。但有时候你只帮了一点小忙,这就已经足够别人记住一辈子。同样是帮忙,其分别就在于时间不同。

七楼的通道被堵得水泄不通,十几个人围上去对大块头又打又踢,大块头显然也不好惹,他的拳脚力量颇重,那些小痞子男生对他也很是忌惮。

但毕竟他是势单力孤,双拳难敌四手。小痞子男生掌握了技巧,四个人一冲而上,分别将大块头的双手双脚全给抱住,这么一来大块头就动也动不了了。

趁着这个时机,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对大块头一阵暴打。

孟缺眼睁睁地看着,直到这一刻,心中“叮”地一响,忖道:“时机到了,现在正是救人的时候。”门一打开,一声断喝,趁着那些人围起来攻击大块头而背对着自己。孟缺猛然出脚,将他们每个人都重重地踢了一脚,人群顿时歪倒一片。

沈文俊恰在那群人当中,这突然见到孟缺出场,频频冷笑道:“这个死杂种原来是住在这里,你可让我好找了。”

孟缺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隔壁房间门口地上倒坐在的大块头伸出了手。大块头见孟缺给自己解了围,也承他的情,一握住他的手,借力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找我有什么事?难道还想被揍一顿么?”孟缺明知故问地嘲笑着说道。

沈文俊眼中杀机陡现,指使三十多个手下,道:“大家看好了,就是这小子,你们给我好好地招待他,最好让他从此就在医院住着,再也别起来了。”

“好!”三十多人齐声应道,声音足可震天。可是虽然是这么大的声音,但是楼下的管理员却好像听不到似的。他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听不到,还故意把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如此地“此地无银三百两”,电视当中传来一段甚为幼稚的歌曲——“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呸,这也太欺负人了,那有这样的道理?”大块头显然是很不服气。

孟缺笑了一下,道:“兄弟,看开点,现在都是拼爹的时代,他们老爹有权有势有金钱,当然也就霸道了。做为普通人的我们,被他们欺压也算是正常的。”

大块头看了孟缺一眼,却是觉得他的理解很独到,道:“有权有势有金钱的确是正常的,但有一点你说错了,他们欺压我们是不正常的,还有,我们也不是那么好就能被欺压的。”

“嗯,说的有道理,我们也不是那么好就能被欺压的。”

孟缺现在需要人手支持,在一个新的环境之中,如果自己的人脉不广,那必定是独力难支的。

大块头伸出拳头在孟缺的胸膛上敲了一下,道:“兄弟,看你刚才踢出的那几脚,似乎是个练家子?”

孟缺微笑着谦虚道:“小时候练过几年而已。”

大块头也一是笑,道:“正好,你住709,我住708,如果我们一联合,我看谁还敢嚣张。”

听到大块头的这句话,孟缺心里笑了一下,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嘴上却推脱道:“这不关你的事,所有的麻烦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大块头却显得极为豪气,一掌拍在孟缺肩膀之上,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必须要联合起来,不然的话,只会被他们这些渣二代给欺压的,今天我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来找你,这个手,我插定了。”

“好,兄弟你怎么称呼?”孟缺很高兴,与大块头握了一下手,“我叫孟缺,高三六班。”

大块头一笑,道:“我叫李大帅,高三七班,也是你隔壁呢。”

沈文俊见他们两个这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惺惺惜惺惺,不觉大怒,对手下那些小痞子男生喝道:“你们看着干什么,动手啊,既然这个不怕死的家伙想要插手,就顺便解决了他。”

沈文俊的手下虽然很多,但都是些没有格斗基础的痞子男,他们一围上来的时候,孟缺与李大帅分列站开,堪堪将走廊给堵了起来,就像是两个门神一样。

痞子男生同时出击,攻向孟缺、李大帅二人。忽地孟缺和李大帅十分有默契地斜踢一脚,顿时将痞子男生的阵形全部给踢散了。

宿舍走廊也就那么宽,有时候人多也不一定能见得有很多好处。孟缺与大块头李大帅分列站开,正是应了那句话——“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不过他们现在不是一夫,而是两夫。

沈文俊的身手本为跆拳道黑带七段,属于非常强力的高手。但是昨天他被孟缺完全击败,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昏死过去的都不知道,由此,他也对孟缺产生了几分忌惮,要不然,他早就亲自出手,收拾孟缺了。

孟缺和李大帅联手,所向披靡,两人顿时大笑。李大帅道:“渣二代其实也不过如此嘛。”

沈文俊顿时大怒,喝道:“你们这群废物,怎么连这两个垃圾都收拾不了?”

三十多个痞子男,一听这话,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三十多个人被两个人死死压住上风,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还有得混吗?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用家伙”,话一说了出来,三十多个人之中立即就有十多个人从身上摸出了一把闪亮的水果刀来。

“在学校也敢动刀子,胆子也太大了吧?”孟缺忽地想起大猩猩说过,曾经少爷会的人有在学校里砍过别人手的。结合这些,即叹道:“这哪里还是学生,分明就是一群黑社会。”

十多把寒光闪闪地刀子亮了出来,李大帅不禁退了几步。有点惊惧地看了孟缺一眼,道:“这该怎么办?”

瞧得对方心怯,沈文俊哈哈一笑,道:“对,就这样,砍残这两个王八蛋,一切后果由我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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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可疑

痞子男生得到沈文俊这个官二代的支持,一个个眼睛红得就跟疯狗一样,拎着西瓜刀就往前扑。

孟缺拉着李大帅突然暴退,而这个时候709宿舍的门一开,从里面冲出了一位猛将——大猩猩。

大猩猩从厕所里面将拖把拿了出来,疯狂地大叫着冲出门,道:“孟缺让开!”

孟缺起初大惊了一把,赶紧拉住大猩猩,道:“叫你在里面,又跑出来干嘛?”

大猩猩道:“做人不能没义气,你在外面抗敌,我怎么能躲起来呢?”

“哎。”一旁的李大帅叹了一口气,道:“他们那么多刀,我们就算是三个人也没用啊。”

“那可不一定。”孟缺夺过大猩猩手中的拖把,道:“现在就交给我吧。”一话说完,这次换成是他主动出击。

带水的拖把一转而开,纷纷脏水四散飞舞,特别这还是从厕所里面拿出来的拖把。男生宿舍有多臭,地球人都知道,更何况是给男生宿舍拖地的拖把呢?

脏水挥撒而开,那群小痞子男生立即吓得倒退了几步。似乎是谁也不想被这些脏水所沾染。

沈文俊骂道:“娘的,怕什么,你们拿着刀的还怕他的拖把?拖把要不了命,快点上啊。”

痞子男生一再被催促,终于还是有不怕脏的人挥着刀就往孟缺砍去。孟缺绕动拖把,一阵轮转,忽地一拖把扫在这人的手腕之上,然后迅速绕了半圈,狠狠地将拖把一送而出,顿时就将那痞子男生击得仰躺在地。

“嘿!”李大帅看着孟缺玩得这么犀利,顿时朝大猩猩问道:“宿舍里还有武器没有?”

大星星想了一下,走进门去,很快又拿出了一支扫帚,道:“只有这个了。”

李大帅接过扫帚,双手舞动了一下,看其姿态威猛,显然也是有练过的。喝了一声,学着孟缺的样,也轮转着冲了过去。

三十来个痞子男生实际上都是些乌合之众,一见到孟缺二人这么神勇,顿时就有人生起了撤退之心。由于孟缺和李大帅反攻得十分勇猛,他们一步步倒退,一没注意脚步太匆就跟后面围观的其他闲杂人等撞在了一起。

这一撞,痞子男生可就怒了。对待孟缺和李大帅,他们显得很忌惮,但是对于其他人,可是完全没将之放在眼里,立刻吼道:“瞎了眼了,挡老子路,给老子滚开点。”

那些围观的男生本来看得孟缺和李大帅的壮举,体内热血沸腾得难以遏制。现在这突然被痞子男一阵痛骂,心地的那股豪气不觉也奇怪地冲了上来,一个个跑回自己的宿舍拿出“武器”大声道:“老子也不爽你了,怎么样?要干就干,我们才不怕你。”

有了第一个人,也就会有第二个人,有了第二个人就不愁没有第三个人。渐渐地整个七楼的男生全部涌了出来,拿扫帚的拿扫帚,拿拖把的拿拖把,拿衣架的拿衣架,更有才者,拿了条内裤挥来挥去,也不知道他究竟打着什么目的。

且看他挥舞的那条内裤白中泛黑,估计是上个学期没洗的,打不死人,总该也能熏死人吧。

整个七楼的男生暴动,彻底地吓到了那群痞子男生,就连沈文俊的脸色都吓得变了。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这些平日里怎么也看不起眼的屌丝男竟然全部敢站起来跟他少爷会叫板。

群人呼吼着,将他们轰退到了六楼。沈文俊很是失望地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这群人,然后又狠狠地指了指孟缺,道:“好小子,你给我记住,七楼是吧,你们住七楼的人,全部给我好好的记住今天的事,我不找你们麻烦,我就不叫沈文俊。”

大猩猩胆子突然大了起来,道:“渣二代的沈文俊,你是不是要回去叫你爸来帮忙啊?”现在七楼有这么多兄弟响应,他感觉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七楼众屌丝齐声大笑,起哄道:“对啊,回家叫你爸来帮忙吧,或者叫你妈来也可以。”

沈文俊气得面色煞白,再也不在这里久待,狠狠地用手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少扫了过去,道:“你们给我记住!”一话说完,他径自下楼去了。

在沈文俊走了之后,那三十多个痞子男也学着样,对七楼的男生指了指,骂了骂,然后一哄而走。

七楼屌丝取得彻底胜利,大家都很开心。大猩猩想要建立帮派的欲望更加地强烈了起来,道:“经历了这一次,少爷会的人肯定会再来找我们麻烦的,我们这些得罪过他们的人必须要团结起来,他们有少爷会,不如我们也成立一个会吧。这样一来,就能跟他们分庭抗礼,强力抗衡了。”

这个建议一提出来,立时得到了很多赞成的声音——“行啊,我们也组个会,不能再让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张狂了。”

“早就该这样了,以前总以为找不到队伍,现在终于找到了。”

“对,我们一起组个会,区区少爷会,怕个卵,我就不信,我们这些人集合起来还斗不过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李大帅对此也很有感觉,点头道:“这个建议不错,值得采用。”

大猩猩见自己的建议得到了这么多人的认可,脸上笑开了花,对孟缺问道:“怎么样,我早就说过吧,西南贵族学校受少爷会的欺压太多年了,一旦有人振臂一呼的话,应者一定会如云的。”

孟缺轻轻笑着,目光从所有人的身上瞄了一圈,七楼男生的数目大约是40个。这确实是个不小的规模了,道:“似乎真不错呢。”

大猩猩听孟缺也称赞,顿时道:“既然大家都同意组成新行会,那就必须选个老大出来。”说到这里,他一拍孟缺的肩膀,道:“我推荐孟缺,这小子身手非常了得,我亲眼见到他轻而易举地跳上了两米高墙,而且昨天还很轻松地将沈文俊给打趴下了。”

大猩猩推荐孟缺,李大帅也没很同意,道:“嗯,这哥们虽然我跟他不算熟悉,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个讲义气的人,而且身手,我刚才也见识到了。让他做老大,我服。”

大块头的李大帅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当然是也无任何异议了。大猩猩喜道:“好,从现在起,孟缺就是我们会的老大。”

孟缺眉头一皱,拒绝道:“不,我虽然不反对组会,但是我却不能当老大,大帅兄当老大也可以啊,我看得出来他做事稳重,而且身手也很不错。”爷爷说过这段时间务必要低调一点,太高调了搞不好很快就会引起钱氏家族的钱宾的注意。

组建一个新的帮会,在西南贵族学校来说,这本来就算得上是个轰动性的消息。再如果孟缺当上老大的话,恐怕想不出名也难了。

李大帅被孟缺一举荐,羞得摸了摸后脑勺,道:“做老大,估计我不合适。”

大猩猩不理解地说道:“孟缺,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当老大呢?我们又不是黑社会团伙,我们的组成只是为了对抗少爷会,这是正义的帮会。你要是做了老大,也是正义的老大。”

孟缺摇了摇头,依旧拒绝道:“我真的不行,其实我觉得吧,大帅兄就很不错的。为人义气老实,有他做领导,我们一定会更好。况且无论谁做老大,都无所谓,反正都是我们这七楼四十多位兄弟,有事招呼一声,大家一起行动就是了。”

话这么一说,大家顿时也觉得有理。反正就是这些人,谁做老大也没所谓,只要大家能团结起来就好。

大猩猩面色有点勉强,他始终觉得孟缺做老大才是最佳的,但这下子大家都同意李大帅当老大了,他总不能一个人进行抗议吧?所以只有默许了。

老大确定以后,新帮会的名字也想出来了,就叫——“英雄联盟”。

孟缺对此没太关心,起初听到这个名字,差点笑喷了。这名字,丫的,一听就知道是哪个游戏迷想出来的。

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无所谓,就算是“屌丝会”也是可以的。

英雄联盟一建立,七楼的兄弟们顿时熟络了很多。一个个“走家窜门”的十分热闹,六楼一听到七楼搞了个什么新帮会。有些人头脑一热,也纷纷要求加入。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五楼的、四楼的、三楼的、二楼的、一楼的,也纷纷有人表示受少爷会欺压太久,强烈想要加入“英雄联盟”。

最后,英雄联盟这个新行会就如一场瘟疫一般,在短短地几天内,就完全蔓延了整个西南贵族学校。刚刚好一周的时间,它已然成为了西南贵族学校第二大帮会,入会会员,竟上达千人。

上千号的人,加起来算得上是一个步兵团了。规模超大,而且会员之间特别团结。但凡谁有了事,只要张开嗓子一吼,顿时学校里角角落落里,就会相继出现几百号不等的盟众出来帮忙。

这事引发了热议,正式开课之后。每到下课时间,每个班级,每个三五成群的男生中,都有人在说着关于“英雄联盟”这个新行会的事情。

有些冲动的屌丝男甚至还把加入“英雄联盟”当成了奋斗目标。

英雄联盟的建立,完全是大猩猩的建议。看到了新帮会的成功,他每天笑得牙齿都爆出来了。黝黑的肤色,洁白的牙齿,就他这副形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接拍了“黑人牙膏”的电视广告呢。

孟缺却是没有想到英雄联盟的影响力会这么大,本来他是抱着试着玩的态度答应他们建会,可当会员超过千数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大规模帮会最终将彻底瓦解统治了西南贵族学校十数年的少爷会。

英雄联盟的势力一扩大,少爷会似乎也很知趣的不敢轻易招惹了。沈文俊那厮也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如此倒是方便了孟缺的泡妞行动,某一日,孟缺和大猩猩躺在宿舍里面。大猩猩拿着手机正在看一段视频,忽然笑道:“我勒个擦,我们YZ市电视台的这个女主播长得好漂亮。”

孟缺继续读着《三国演义》笑道:“有多漂亮?”

大猩猩啧啧称赞道:“这可是正宗的御姐啊,依我看,我们学校的十大美女校花都比不上她。”

“呵呵,真有那么漂亮?”孟缺有点不相信了,再怎么说,这西南贵族学校里面的十大校花之中有一个是四大美女之一杨玉环的转世,虽然现在还不确定究竟是谁,但起码也确定是在这十个美女校花之中。

再将范围缩小一点,甚至可以调到前两位。如果说外面的女人比她们还要漂亮,那就真的难以让人相信了。

大猩猩听着孟缺不大相信的语气,撇了撇嘴,似乎是嘲笑孟缺孤陋寡闻似的,解释道:“这位美女主播的美色可是出了名的,当初好多高官富商都想追求她呢,甚至还有娱乐公司想包装她做明星,可是她的眼光高,为人也低调,没做明星,也没有嫁给高官富商。现在可不知道是多少男人心目中的春梦女神。”

“真有这样的女人?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孟缺想了一下,还真是没听说过YZ市有哪个女主播很美的。

大猩猩嘿嘿笑着,一副很得意的神情,道:“这女主播刚上任才不久呢,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没做大事,反而愿意当个夜间的心灵女主播,唉唉,这样的女人,能嫁给我就好了。”

孟缺笑了笑,道:“你就做梦吧,朝三暮四的,一会儿喜欢谢紫涵,一会儿又喜欢女主播,我琢磨着,是美女,你都喜欢是吧?”

“嘿嘿,男人嘛,都这样。”大猩猩猥琐地笑着,看着手机屏幕,眼睛突然一亮,道:“哟西,这次出了爆炸新闻了,我最爱的女主播竟然走光了。”

“说来听听?”孟缺一页页地翻着书,这些天也也习惯了大猩猩的唠叨,有时候甚至他不唠叨,还不习惯。

大猩猩几乎口水都流出来了,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笑道:“不知道哪个大神拍下了这张照片,竟然把我最爱的主播女神的事业线都给拍得这么清晰,美,太美了。最奇特的是我最爱的女神主播的事业线的旁边还有一个纹身,这个纹身……呃……好像是一朵袖珍型的玫瑰花,哇,太刺激了。”

“呵呵,瞧你那色样,哎,做为你的室友,我真感到丢脸。”孟缺没在意地调笑着。

大猩猩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得意地道:“那又怎么样?男人爱美女,天经地义,更何况这个美女确实是值得天下所有男人疼爱。”说话间,表情猥琐至极。

孟缺苦笑着又看了几页的书,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过了几分钟,在大猩猩安静了下来之后,忽然脑袋里窜出了大猩猩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来。主播美女、事业线?纹身?袖珍玫瑰?

回忆到这里,孟缺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从床上弹跳而起,定定地朝大猩猩一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第十九章 果然是

“你……你刚才说什么?”孟缺眼睛睁得大大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大猩猩,询问道。

大猩猩很少有看到孟缺这么反常的举动,道:“我说YZ市的女主播啊。”

“不是那句,你说她的事业线旁边有什么花?”孟缺关注的就是那朵花。

“怎么?你也喜欢?嘿嘿……”大猩猩一脸得意地道:“我的眼光不会错的,她真的长得很漂亮。”

孟缺见大猩猩答非所问、嬉皮笑脸,也懒得继续问他,一把抢过了他的手机,望屏幕上一看。我勒个擦,不知道已经什么时候,这该死的猥琐男大猩猩竟然换了一套无码的岛国高青爱情动作片。其女主角正是前段时间风靡全球宅男的泷泽罗拉小姐。

“你想看就直说啊,我又没说不让你看……”大猩猩嘟囔着去抢手机,看搞清无码片被孟缺发现,他的脸上也飞起了两团红。“怎么样,这个女生很漂亮吧?告诉你,她就是泷泽罗拉,我找她的种子找了好久才弄到这部超搞清的,你看看,连毛都能看得清楚。”

孟缺超级不悦,将手机扔还给他,骂道:“你妹的,别扯开话题,说那女主播,刚才你说她的事业线旁边有什么花来着?”

如果这次大猩猩所说的胸部有花的女主播真的是玫瑰花,那么不用怀疑了,她一定就是有落雁之称的“王昭君”的转世。

真是玫瑰花?孟缺心情有点激动,如果一次性找到四大美女其中之二,那么孟氏一族受扰千年的诅咒几乎就能完全消除,这事要是告诉爷爷,他绝对能高兴地下巴就笑掉。

“你把照片拿出来给我看看。”孟缺指着床上的手机,催促道。

大猩猩叹了一口气,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你啊,没想到也是个急性子,好吧,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那么哥就满足你。”说着,他拿过手机,弄了一阵,然后调出了一张照片,还特地的将那巍峨的地方来了个特写,递给孟缺看,道:“看吧,谗死你。”

孟缺接过手机,往屏幕上一看,入眼只看到一条深长而优美的碧玉,晶莹亮泽。而在那对美玉的左边,正是有着一朵袖珍型的玫瑰花,骄傲地盛放着。

“玫瑰,真的是玫瑰,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是找到你了……”孟缺激动不已,开心的表情丝毫不加以掩饰。

大猩猩翻了个白眼,道:“你这个闷骚男,平时看起来挺正经的,怎么一看到美女就成这副模样了?这女主播可是我的梦中女神呢。”

孟缺立刻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在什么电视台,什么节目?”由于心情一激动,这一下子连续问出了三个问题。

大猩猩偷笑了一番,也不加以隐瞒,一一相告,道:“这女的名叫苏雯,之前跟你说过,她是个海归,在YZ市电视台做午夜心灵主播,其实也就是个小节目,专门为人解决心理问题的。”

“YZ电视台,苏雯!”孟缺默念了一遍,然后道:“我一定要追到她。”

“诶,你要追她?”大猩猩瞪大了眼睛,就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孟缺,道:“我没听错吧,你要追她?人家可是海归,而且芳龄24,名副其实的御姐。你个毛头小子也想追她?虽然她是我的梦中女神,不过你要是追她,我还是支持的,哈哈……”

海归?24岁?这些都是浮云,只要她的胸部的玫瑰花是天生的不是纹身,那她就一定是四大美女之一的王大美女转世。孟氏族人找了四大美女这么多年,这一旦碰上了,岂能轻易放过?

由于孟缺对YZ市还不太熟悉,这次要追求美丽女主播苏雯,还需要大猩猩的帮忙。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真的要追她。”

孟缺的认真,让大猩猩愣了愣,半天之后,他总算是相信了孟缺不是在开玩笑,唉了一声,道:“别闹了,你追她,你最多才19岁,人家可是24岁了。”

“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差距,你没听过这句话吗?”孟缺态度坚决地道:“你先告诉我她的节目是在什么时间段吧,我听听看。”要追求一个女孩,就必须先弄清楚她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包括喜好、性格以及习惯。既然苏雯是个女主播,孟缺便打算从听她的节目开始入手。

大猩猩很无奈,对于孟缺要追苏雯,他一点也不看好。但孟缺态度这么强硬,他也只有能帮就帮了,至于能不能追到,那就要看孟缺自己的造化了,“晚上12点整的‘心灵空间’节目,二四六会有,一三七就没有。”

孟缺一一记了下来,然后出了趟宿舍,在学校附近的竹林里打了个电话给爷爷,报告了这件事。

爷爷孟有财听到了这个消息,果然是很兴奋、很激动。饶是孟缺没有看到他,如果能看得到他,估计早就已经是涕泪横流模样了。

“好,很好。爷爷我为了四大美女的任务奋斗了一辈子都没撞见一个,你倒好,这一学期被你撞见了两了。现在我很严肃地告诉你,这两个美女,你必须将之追到手。而且必须要快。”爷爷激动的声音微微颤动,老泪横流地说道。

孟缺自己也很高兴,龙血之力的强悍,他自己是非常清楚的。现在自己所拥有的力量虽然已经足够逆天,但他更想知道,龙血的力量全部开启之后究竟能强大到什么程度。这是一个值得令人期待的事。

“好,爷爷等着看你的成功。”

…………

跟爷爷通完了电话,孟缺回到了宿舍。这一天下午,他果然是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在网上查询有关于苏雯的一切。

从下午三点开始,一直看到了晚上10点,孟缺对苏雯的一切总算是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网络是无所不能的,YZ市的地方网上,喜爱苏雯的男人也不在少数,所以在YZ市人民网上,孟缺可以看到有着很过关于苏雯消息。

更有强人甚至将苏雯的详细资料列出了一个表格,表格之中纪录着她从小学开始一直到从国外回来到电视台上班,长长地一大篇。孟缺将主要地看了一下,并且记了下来。

一边的大猩猩,听着孟缺查询了一个下午的苏雯的个人信息,还一边查一边念,觉得很是不解,道:“丫的,难道你真想追她?”

孟缺笑了一下,道:“难道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吗?”

大猩猩木然地摇了摇头,道:“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孟缺看着他那副呆呆的样子,不由说了一句“追求女孩子,讲的就是知己知彼,如此方能百战不殆。”

孟缺知道他的个性,也不与他争辩,道:“行,你是情圣,没人能强过你。”

“嘿嘿,知道就好。”大猩猩一被夸赞,立即摆出了一副笑脸。

慢慢地,孟缺等到了晚上凌晨12点。按照大猩猩的指示,他用手机开启收音机功能,并将频率调到了YZ市市电台频道。恰好今天是星期二,所以‘心灵空间’节目,准时地开始了……

节目一开始,先是传出了一段轻盈优美的钢琴旋律,然后一个温柔细腻的女子声音也缓缓传了出来:“嗨,大家好,欢迎收听YZ电视台‘心灵空间’节目,我是主播苏雯……”

孟缺静静地听着,苏雯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没有放过。从她给很多听者朋友所提出来的问题的解答之中,他发现这个苏雯果然是一个很有才能的女人,话语流利、学惯古今,解答出来的道理也不得不让人信服。几乎节目从一开始,所打进电话的朋友都是“慕名而来”。

大猩猩也饶有兴趣地跟孟缺一起听着“心灵空间”这个节目,整个节目的时间是三十分钟。直至听完了节目之后,问道:“怎么样?我说她很好吧?只可惜她比我大5岁,要不然,我早就追她了。”

孟缺若有所思考地关闭了手机,笑道:“的确很好,24岁也很好。就明天吧,明天开始对她展开行动!”

第二十章 出发

孟缺是个勇于付出实践的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将大猩猩给叫了起来,然后在他的带领下找到了YZ市电视台的位置。

熟悉了电视台的所在,以后孟缺就可以单独来跟美女主播“碰巧”相会了。

“孟缺你到底靠不靠谱啊?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大猩猩很不理解地问道。

孟缺道:“你就别多问了,跟我来吧,总之会让你看到好戏的。”

“好戏?什么好戏?”大猩猩显得很疑惑。

孟缺道:“难道你没看YZ市的八卦新闻吗,苏雯的家里正逼她找男朋友,这个月她的心情都不太好。”

“这又怎样?”

“这就说明是个机会,是个能让我趁虚而入的机会。”

“嗤!还趁虚而入,你别逗了,行吗?人家堂堂海归,而且还比你大好几岁,能看上你?”大猩猩满脸不屑地说道:“你在她眼里毛都没长齐呢。”

“我说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孟缺看上去胸有成竹地道:“有一篇详细的资料上写过,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去一个名叫‘醉梦人生’的酒吧,如果不出所料,她今天应该也会出现在那里的。”

大猩猩略为惊讶,对于孟缺这个实践派感到有点无语。不过,这也可能就是幻想派与实践派的真实差距吧。

实践派喜欢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想法,而幻想派则是喜欢在脑子里浮想连篇。相比之下,幻想派的好处就是,无论看到任何美女,都能在下一秒,用自己的思想将她推到强X。而实践派则不同了,其人不但需要拥有超强的勇气,而且本身条件也需要有一定的水平。不然,花再多的功夫都是徒劳。

至于本身条件么,大猩猩将孟缺上下打量了一番,相貌上算得上清秀帅气,就只那张脸上还存在着一丝稚气。想追熟女、御姐,有稚气可不是件好事,这会让她们直接将之当成小孩子的。

“好吧,既然你态度这么强硬坚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我想给你提个建议。”大猩猩突然很认真地说道:“如果你能留点小胡子,这样就完美了。”

“胡子?”听大猩猩这么一说,孟缺也觉得有道理。昨天看苏雯资料的时候有见过上面写到她喜欢的男人是成熟稳重型加体贴型的,关于成熟、稳重加体贴,后两点孟缺能够做到,但是前一点么,就算自己能做到,相貌上也做不到啊,能解决这一点的也就只有胡子了。

“嗯,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孟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光滑,胡渣剃得很干净,道:“可我现在没胡子啊,难道要我再等它长出来么?”

大猩猩眉头一挑,猥琐的表情笑了笑,道:“你确定她会在酒吧出现?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个办法。”

“如果她不在酒吧出现,我也会一直等到她出现。”孟缺态度很坚决,总之是一定要将苏雯追到手。

“好,既然这样,那就走吧,胡子的事教给我了。”大猩猩一拍孟缺的肩膀,然后在路旁拦了一辆车,直接杀到了“醉梦酒吧”。

醉梦酒吧是一家很高档、很有品位的酒吧,一般能来这里喝酒散心的多半是些上流社会中比较成功的人士。也因为这里的高档、品位对应着消费,所以一般的人是喝不起这里的酒的。

站在酒吧的台阶上,大猩猩看了一眼醉梦酒吧的豪华装潢,停住了脚步,道:“你确定要进去,我估计在里面随便喝杯啤酒都得花几百块。”

对于钱财,孟缺从来都不担心。因为泡妞,有时候需要制造浪漫,钱是必须品。爷爷孟有财是个过来人,所以,他给孟缺的钱从来就只有多,没有少。

“没事,今天我请客,你可以随便喝。”孟缺很随意地继续走着。

二人一进入酒吧,里面灯光灰暗,一首《回家》的萨克斯风幽幽传出。轻快悠扬的曲调汇映着那暗淡的灯光,顿时让人心情放松起来。

酒吧的人很多,一眼看去,多半是些二三十岁以上的人。当然了,年轻的女人是不会少的。

孟缺拉着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了下来,然后唤来服务生,点了两杯红酒。

“怎么了?”

“你不是说要给我想胡子的事吗?到底怎么搞?”孟缺小声地说道。

大猩猩“哦”了一声,道:“这太简单了,来,我现在就帮你弄。”说着,他立刻从兜里摸出了一只笔来。

孟缺看到他摸出来的笔,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想法,道:“你妹,难不成你说的好办法就是给我画胡子?”

大猩猩没好气地道:“你别小看哥,哥学过美术的,画功可不一般。”

“唉唉!”若不是孟缺自己也觉得自己这张脸看起来有些稚气,他才不会找大猩猩出馊主意呢。现在想要立刻变得成熟一点,胡子是必须的东西,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之下,也只有相信大猩猩一次,死马当活马医了。

“好吧,就相信你一次,来吧。”孟缺将坐位移动到大猩猩的边上,两人靠得很近。为了保密起见,大猩猩也画得很谨慎,动作幅度很小,一笔一画,先给孟缺画了个八字须,然后下颚上也画了淡淡地留须。

整套胡须花了十几分钟,当大猩猩给孟缺下颚画了最后一笔,很是自我称赞地道:“画得太好了。”

“到底是真是假?”孟缺却始终不太相信大猩猩画功能有多了得。

这时候,服务员送酒而来,乍看孟缺突然多了胡子,惊讶地呆了几秒钟,然后暗以为是自己刚才出现错觉了,放下酒后,又多看了孟缺几眼,然后才走了开去。

孟缺看服务生的这个反应,刚开始还以为大猩猩给自己花了个“花猫脸”呢。便用手机屏幕借着场内的闪光照了一下,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大跳。

大猩猩画的这胡子太犀利了,有点闷骚的小胡子,将本身秀气的孟缺顿时渲染成了一个略带猥琐的大叔。还有下颚上的那些胡渣,简直跟《天龙八部》里的乔峰有得一比。

“怎么样,是不是很强大?”大猩猩眉飞色舞、喜不自胜,很是为这的这个作品感到满意。

孟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套胡子的出现不止是遮住了他的稚气,更是将他从一个19岁的青年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落魄男人。“是不是太……太犀利了点?”

大猩猩一脸正色,鼓舞道:“犀利还不好么?犀利哥当初可是红极一时,相信我,你会成功的。”

“嗯”孟缺眉头一振,点点头,道:“有道理,暂时就这么办吧。”

两人举起红酒轻轻一碰,血红色的酒液在闪烁的灯光下,散发着妖异的光芒。轻轻地品了一口,淡淡地涩味、微微地苦味,揉杂在一起,卷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甜。

摇曳的灯光、曼动的舞姿,舞池当中的男女拥抱组成一对对,优雅地跳着舞。其他没有跳舞地则是分坐在各个地方,或喝酒、或沉思。酒吧暗淡的环境、深沉的音乐,总会将人的思绪带得很远。

也正是由于酒吧内灯光昏暗的缘故,一般距离稍微远点的人,就很难看清面貌了。与大猩猩喝完了一杯酒,孟缺忽然站起了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幽幽道:“现在,该是我行动的时候了。”

大猩猩比了个大拇指,鼓舞道:“去吧,我看着你呢。”

孟缺离开座位,朝内场走去,慢慢地走,一边走一边看。目光在人群当中搜索着美女主播苏雯的身影。

看着她那完美的侧脸,孟缺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暗暗道:“真的是在这里呢,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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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交流

想要认识一个陌生的女子,是颇有难度的。特别是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一般有些心防的女子都不会随意答理任何男人的。

孟缺去到吧台,又要了一杯红酒,轻轻地摇晃了一下,他已经想出了计策。端着酒,慢慢地从另一边绕到了苏雯的背后。靠近了之后,没有直接上去跟她打招呼,而是坐在了离她最近的一张桌上。

像美女主播苏雯这样的女人,从来都不会缺少想认识她的男人的。对于此,她肯定也习以为常了。况且孟缺还发现这个酒吧里,还有其他很多男士都对她虎视眈眈着呢。

与其自己先上去找死,倒不如等别人先去试试火力如何。等得知道了美女主播苏雯现在的心情,孟缺就可以重新拟定计划,然后再付出行动了。

大猩猩在角落里坐着无聊,这会儿却也跟了过来,到得孟缺的身边,他也发现了美女主播苏雯的存在。死死地盯着她看了一阵,暗暗称赞了一番,然后小声地跟孟缺道:“你猜得还真准,她果然是在这里,不过,你为什么还不行动呢?在等什么?”

孟缺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道:“我自有良策,现在你稍微坐开一点。”

大猩猩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无论怎么说,他还是很佩服孟缺的勇气的,点了点头,立时走开了,退到吧台附近的桌位上坐了下来,远远地看着这边。

先前孟缺有说过,今天晚上喝什么都是他请。大猩猩也不客气,唤了服务生尽量点那些国际闻名的好酒,另一方面饶有兴趣地看着孟缺,心道:“我倒要看你小子到底有什么手段。”

却看孟缺静静地坐立不动,右手握着高脚酒杯,轻轻地晃动着杯中红如血液的酒,一圈又一圈,也不知道他这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却有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个商业成功人士的中年男人端着一杯酒鼓起了勇气朝美女主播苏雯走了过去,到得近处,他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我能在这里坐下来么?”

苏雯的气质很好,表里如一,在电台的广播里她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现实当中也是一个很温柔柔媚的女子。对方虽然口头上征询她的意见,实际上在问话的同时,他已经坐了下来了。

对于这种死不要脸的人,美女主播也只有淡淡一笑,以作回应。

这个男人长相很一般,但是一身的打扮却是看起来很高档,特别是他手腕上那一只劳力士金表,估计值个十几二十万的。也正因为这只表的昂贵,所以他不时地晃动手腕,似乎是想将金表多多展露于他人眼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富有。

很多男人都认为,现在的天底下,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钱可以买到任何东西,其中也包括女人。

孟缺暗暗地笑了一下,忖道:“真是个白痴呢,如果苏雯是那种贪财的女人,她就不会以一个‘海归’的身份去做小小的电台女主播了。”

苏雯这种女人,在孟缺看来,应该是那种视钱财如粪土,一心追逐自由、宁静的女子。这种女子,如果想用金钱来打动她,那就显得太愚蠢了。

“苏小姐,你好,我经常听你的节目,我太喜欢你了,能请你喝杯酒吗?”中年男人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心情,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美女主播苏雯态度很平常,不温也不火,道:“谢谢,不用了,我从不跟不认识的人喝酒。”

中年男人嘿嘿一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贵,大王的王,贵族的贵。现在我们应该算是认识了吧?”

美女主播苏雯摇了摇头,优雅地用左手撑住下巴,淡淡地道:“不,我指的是朋友,我们之间并不是朋友。”

“诶,一回生二回熟嘛,天底下哪有人一见面就熟悉的,还不是一步步慢慢增进感情的?我很希望能和苏小姐做朋友!”这男人不愧是玩商业的,嘴巴还是蛮会说的。

苏雯沉吟了一下,发现这男人脸皮还真有些厚度,顿时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吧,如果你答得出来,那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跟你做朋友。”

“好啊,你请说。”中年男人笑着作请。

美女主播苏雯摇晃着手中高脚酒杯,看着杯中碧绿色的酒液,道:“酒,明明是一种很难喝的东西,人为什么还喜欢喝酒呢?”

中年男人眉头一皱,琢磨了一下,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还真有点深奥。如果是个算术题、经济题,估计他能很快就算出来,但这个似乎包含了文学、生活、人生的问题,还真是将他难住了。

想了半天,他答道:“因为喝酒有好处嘛,少喝点酒有行血、养颜、驱寒的作用。还有风湿病患者,适当地喝点酒也是有缓解疼痛等很多好处的。”

这个回答却是很实在,直接是将酒的好处给全给说出来了。但是这却仍是个差强人意的回答,因为他只说了酒的好处,并没有说人为什么喜欢喝酒。

人类喜欢的东西很多,但其中大部分并不是因为它有好处而去喜欢它。就拿*来说吧,*这东西有害无益,但是有人就是喜欢它,甚至还是拼了命也要拥有它。还有,就是上学的时候,每分每秒都认真上课会有成绩好的效果,但是有人就是喜欢思想开小差,搞一些小动作。

由此看来,有好处并不代表一定喜欢。喜欢的也不一定就是有好处的,也许它会有坏处,但偏偏就是让人喜欢。这就像男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美女主播苏雯笑了,笑得很勉强,也很轻微,道:“你说得没错,但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不是你想要的答案?”中年男子又琢磨了一下,忽地眼神滑到了女主播苏雯的那条深邃的事业线当中,思想一歪,激动道:“对了,酒还可以壮胆,多喝点酒就能什么都不怕了。”

其实他还想说“多喝点酒,就可以干很多清醒的时候不敢干的事了”,至于这种事,当然是指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只不过他没有将之说出口而已。

苏雯摇了摇头,道:“不,这依旧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中年男人纠结了,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蛋蛋碎了一地,对于有文化、有内涵的女人,他通常都觉得难搞。因为这样的女人,想了解她们,就必须要有一定的文化情调。而他自己只是个计算于数字间的商人,对于金钱他很敏感,但是对于文化,他就显得很生疏了。

继续琢磨了一下,道:“难道酒还有什么好处是我不知道的?”

苏雯否认道:“酒的好处,你已经差不多都讲出来了。但是我想说,有好处并不代表就会喜欢。”这句话一语双关,一方面是提醒中年男人这个道理,另一方面也是指明了有钱、有高档的物质生活,并不能让所有的女生都喜欢他。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爱钱的。

中年男人却哪里听得出话中之话,笑了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可以跟我说一说嘛,让我也了解一下。”

苏雯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说话了,轻轻地闭上了双眼,静静地听着萨克斯风的悠扬曲调,完全无视对面的中年男人。她这么做并没有无礼,每个人来这里喝酒都有自由的权利。况且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她没有义务为任何人解答什么问题,特别还是那些自己看着讨厌的人。

对面的中年男人定定地看着苏雯,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见她还不睁眼,心里头也就丧气了,长长一叹,站起身来,灰溜溜地就走掉了。

孟缺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个男人的脸上的失望表情,然后微笑着端起酒杯,轻轻地小饮了一口,对着美女主播苏雯的方向,道:“酒之所以好喝,也许,就是因为它难喝。”

这句话很矛盾,但矛盾之中却似乎有着很深的涵义。

“就像是人生吧。”孟缺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深沉了下来,继续道:“人的一生,酸、甜、辣、辛、涩、苦六味齐全,明明充斥着很多不如意,却还是要微笑地面对每一天,坚强而勇敢地一直活下去。所以,喝酒也是品酒,品的不是酒,而是人生!”

这番牛逼哄哄的话,孟缺打了好久的腹稿。一说出来,竟是果然引起了美女主播苏雯的注意。她美丽的颜容顿时绽开了一抹微笑,有点好奇地朝孟缺这边看了过来。

当两人视线交接……

第二十二章 醉过知酒浓

当两人视线一交接,孟缺看着美女主播,有一种特别的惊艳感。她的美,超凡脱俗,既有着公主般的高贵,又有着邻家姐姐的和蔼。总之,她的一切都会让人觉得很自在、很舒服。

“好奇怪的理论,酒的好喝,也许就是因为它的难喝。”苏雯回味着这句话,轻轻地笑道:“这个答案我喜欢,也许它之所以被人喜欢,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借酒消愁,愁更愁。酒也是一种心情,也真的像极了人生的杂陈六味。很生动的比喻呢!”苏雯会心地称赞着孟缺,脸上的笑,如沐春风。

见她对自己的话肯定,孟缺继续摆出一副深沉的模样,说道:“其实除了人生之外,你们女人何尝不是像酒呢?一旦让人沾上,就会变得欲罢不能,而且时间越久,韵味更足。你说是吗?”

昏暗的灯光下,那些浅黑色的小胡子让孟缺看起来忧郁而深沉,这出自大猩猩手笔的作品,竟意外地起到了奇效。

苏雯美丽动人的双眼,轻轻眨动着,打量了孟缺一番,道:“这话虽然有些轻浮,但也算好听,算是吧。”

说女人像酒,让人欲罢不能。这的确的有点轻浮,但后面孟缺还加了一句“时间越久,韵味更足”。

这句话却是全天下的女人听了都会很受用的,因为女人的青春只有短短的二三十年。一旦过了三十岁,她们会变得人老珠黄,越来越丑。这是无法避免的,也是每个女人将会面临的。

对于这个变化,她们当然是恐惧的,生怕自己变丑了以后老公或者是男朋友就会不要自己。而她们最喜欢听到的,就是男人说她们越来越美、越来越有韵味。不管这话是真话还是假话,对她们都很受用的。因为这会让她们觉得自己的男人还是爱自己的。

“看来你对酒很有了解嘛,那你就猜猜我这杯酒的来历。”苏雯一边说着,一边对孟缺晃动自己手中的高脚酒杯。金黄色的酒液一圈圈地摇动,荡开的涟漪像极了午时的阳光沙滩。

酒,也是一种泡妞神器。几乎从五岁开始,每天吃饭的时候孟缺都会陪爷爷喝上一小杯,而且每次都喝不同的酒。久而久之,虽然他尚不能自称为酒神,勉强算个行家也是没问题的。

苏雯手中的高脚酒杯,纤长而晶莹。滑如兰脂的青葱玉手,优雅地端着高脚酒杯的中柱,一阵阵地摇晃间,那金黄色的酒液略显黏稠。

只看了一眼,孟缺就已经猜出那酒是何来历了。浅浅一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应该是原产自古巴的朗姆酒,也称‘兰姆酒’或‘蓝姆酒’。口感甜润,芳香馥郁,是倍受女性喜欢的名酒之一。”

苏雯微微惊讶,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孟缺,道:“你还真厉害,猜得没错,这正是朗姆酒。”

孟缺微笑着说道:“朗姆酒的酒精度一般最少的也有38度,这位小姐,你的酒量貌似很不错哦。”

孟缺明知道对面的美女就是主播苏雯,却偏偏称她为“这位小姐”,如此明知故问也正是泡妞绝技当中的“深藏若虚”之法。以明知而装不知,如此之下,就会产生很多“巧合”,此法,百试而无不爽。

苏雯轻轻地摇了一下头,道:“其实我没有什么酒量,我来这里每次只喝一小杯,喝完就走。这种酒虽然好喝,但是稍微喝多一点,我就会醉的。”

大猩猩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也听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在聊什么。不过表面上看上去似乎是聊得蛮愉快的。顿时就纳闷了,喃喃念道:“没看出来啊,孟缺这小子似乎还真有点能耐呢!”

如果大猩猩此刻能听到孟缺的这番言谈,肯定要大大的为之膛目结舌。

孟缺也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红酒,忧郁地道:“其实我的酒量也不高,每次看心情而定。但我更喜欢的是品酒,品各种各样的酒。”

下颚上的小胡子让他看来成熟而稳重,说着如此忧郁的话,不觉当中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难以言喻的气质。

美女主播苏雯也渐渐被他吸引,她觉得这个男人还真不错,不说别的,至少他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品酒吗?其实我也喜欢,这几年里,我跑了七个国家,尝了一百多种酒。不同的酒有不同的味道,同时也会带给人不同的心情。”苏雯慢慢地显得开心起来,似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有相同喜好的人,就忍不住多说了一些。

其实孟缺又怎么会喜欢品酒呢?他之所以说自己喜欢品酒,那是因为昨天看了苏雯的资料,所以才适逢其会地说了出来,想借此制造“巧合”而已。

此招果然也奏效,苏雯的开心,明显是真的。她脸上的笑,也正是印证了孟缺“诡计”的成功。

“我很羡慕你,可以跑那么多的国家,其实,我也想到处转转,奈何没有时间。”孟缺十分感慨地说道,越来越深沉、忧郁的表情,看得远出的大猩猩很想冲上去狠揍他一顿,这丫的也装得太逼真了。

苏雯轻轻地笑了一下,端着自己的酒杯,优雅地站起了身来,然后小挪莲步走到了孟缺的邻座,坐了下来。

由于她的来临,孟缺闻到了一股清晰典雅的郁金香的味道。香味令人迷醉,心神飘摇。

“没有时间?那能否冒昧地问一下你的工作是什么方面?”

工作?现在的孟缺可没工作,还是个在校学生呢。但她既然问了,孟缺也不能不说。学生的身份肯定是不能说的,这话要是一说,肯定就完全漏馅,之前的努力就等于是白费了。

飞快地想了一下,然后记起爷爷在YZ市这边买了个花场,便道:“我的工作主要就是做生物研究,其实也就是种些花花草草之类的。”

“哦?这应该是很悠闲才对啊。”苏雯好奇地看着他。

孟缺苦笑着点了点头,道:“悠闲是悠闲,只是我种的花草都比较脆弱,如果我不在的话,它们肯定是活不了的。”

苏雯笑了一下,道:“你好有爱心啊,只不过这些事可以找人打理的,不一定要亲力亲为。”

孟缺道:“不,花草其实有一个共通的习性,那就是‘从一而终’,我所种的花上百种,每一种的照顾方法都不一样,我不认为其他还有人能够将它们照顾得很好。所以,我一直走不开。因为没了我的照顾,它们一定活得没以前好。”

种花、爱花,由此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性。女人也都喜欢花,对于种花的这个工作,一般来说,她们都会是非常向往的。而孟缺又说到“从一而终”再加上他所表现出来的爱心,不觉中已经对女人产生了相当强烈的杀上性。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苏雯,苏乞儿的苏,雨字头的雯。”美女主播苏雯略有俏皮地自我介绍着。

孟缺微微一笑,对她的自我名字介绍很感奇特,也回应道:“也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孟缺,孟星魂的孟,花无缺的缺。”

“呵呵呵呵……”美女主播苏雯掩嘴一阵轻笑,道:“你还真有意思呢。”

孟星魂是古龙大侠作品《流星蝴蝶剑》里面的主角,而花无缺呢,亦是古龙小说《绝代双骄》中的主角之一。与苏雯自介绍的“苏乞儿的苏”相应相成,颇有趣味。

“却不知道苏大美女是做什么工作的?瞧你气质典雅,不会是做明星的吧?”孟缺再一次明知故问,装傻充愣,无形之中又称赞了她的各大优点。

苏雯笑着否认道:“不是,我只是一个小主播而已,也许你可能还会听过我的广播。”

“哦?”孟缺脸上表现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道:“原来是美女主播,不知道你主持什么节目呢?”

苏雯道:“我现在在YZ市电视台上班,每周2、4、6晚上12点的‘心灵空间’节目就是我主持的,听过吗?”

既然要装傻充愣,那就必须一装装到底。孟缺摇着头,表现得很遗憾,叹道:“我一般很少听电台节目,不过现在知道了YZ市电台有这么一个大美女主播主持节目,我一定要听一听的。”

“呵呵。”苏雯歪着脑袋看着孟缺,道:“你的工作也很有意思呢,不知道有机会可否让我去你的花场看看呢,其实我也喜欢种些小植物,只不过现在家里地方不够,种不得多。”

“好,这个没问题的,随时都可以。”孟缺心中一笑,这一次的搭讪算是非常成功了。如此之下,趁机能做的就是索要电话号码了,道:“那苏小姐给个电话吧,哪一天你有空了,可以随时打给我,到时候我带你去花场转转。”

“好的。”苏雯这会儿倒是显得很爽快,也许在她看来,孟缺这个男人还真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吧,所以才对他没有什么防备。毕竟偌大的天底下,要找出几个有相同喜好的人,是不多的。而且还是异性,便小声地说道:“136XXXXXXX,你可记好了。”

孟缺嗯了一声,直接拨大了一个电话给她。很快地苏雯的手机就响起来,手机铃声是一首很优雅的英文歌曲。

“182XXXXXXXXX,这是你的号码吧。”苏雯看着手机屏幕,问道。

“是的,这就是我的号码。”

接下来,苏雯沉默了一阵,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东西。孟缺则是轻轻地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酒吧里传来的萨克斯风的优美曲调,实际上眼睛没有完全闭上,只是虚眯着,留了一条缝暗暗窥视着美女主播苏雯俏脸上的表情变化以及反应。

过了一会儿,苏雯似乎想通了什么,微笑道:“其实这些年我从七个国家回来也带了不少的酒本,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有时间也可以去我哪里品品酒。”

正所谓朋友易得,知己难求。大美女苏雯的生活是寂寞的,追她的人虽然不少,但是能与她说得上话的,却没几个。那些个男人不是为了觊觎她的美色,就是垂涎的她的家世。这让她很反感,也同时很希望能找到一个能说话的真心朋友。

今天,这个突然出现的孟缺,似乎正是她心中久久以来想要寻找的人。是以,她对他并没有设下太多的防御。

孟缺心中兴奋地几乎要尖叫,但是表面上却佯装镇定,微笑着点头,道:“荣幸之至!我期待着。”

第二十三章 被罚

第一次对御姐主动出击并且获得彻底的成功,孟缺感到很满意,同时也在苏雯的身上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可同床。有了美女主播的电话号码,以后也不愁联系不到她。

待苏雯走后,大猩猩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一脸吃惊地说道:“我没有看错吧,你竟然跟她聊了这么久?而且还搞到了电话号码?”

孟缺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道:“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看到的没有错,都是事实。”

“这……这……这怎么可能?女神苏雯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嫩货?”大猩猩实在难以相信,他从来都以为像苏雯这类女神眼高于顶,一般无才无权无贵的男人是不会入她的法眼的,但孟缺这个异类却出乎了这个意料。

在大猩猩的眼中,孟缺就是一个有点小闷骚的普通男生,除了外表秀气了点,其他方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扔在大街上的人群里,一下子也不一定找得出来。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子,却偏偏跟女神主播苏雯聊得很起劲,而且还得到了她的电话号码。

“你是怎么做到的?”大猩猩求孟缺指点迷津。

孟缺摸了摸下颚上的假胡须,坏笑着道:“也许多亏了你这胡须吧,太拉风了,如果没有胡须,可能她真的不会理我。”

“……”

大猩猩眼睛睁得跟铃铛一样,始终难以相信女神苏雯答理孟缺的原因只是那虚假的小骚胡须。如果真是胡须的功劳,那岂不是明天他也画个胡须,然后就能跟女主播苏雯聊个通宵?

不,这不可能的。大猩猩看着孟缺,再一次地感觉他陌生起来。

按道理说,两个人住在一起,时间越久,相互之间也就越了解。可大猩猩跟孟缺之间,却不是这么一回事。随着时间的发展,他越来越觉得舍友孟缺陌生了。

这种陌生不是关系上的陌生,而是一种感觉认识上的陌生。因为孟缺慢慢展露出来的东西太令人惊讶了,有很多甚至是大猩猩不敢想像的。然而这一切奇迹却都发生在同住在一间宿舍中的孟缺身上,这让他感觉很奇妙。

一方面对之佩服,另一方面也略为嫉妒。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拖着至今仍没想明白的大猩猩,孟缺拽着他上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杀回了学校。

时间,下午2点。其实这个时候正是学校上课的时间,这才开学头几天,孟缺就带着大猩猩逃课这是非常不科学的。

好在手机号码没留给班主任,要不然估计手机也被打爆了。

回到学校左右无事,大猩猩听着某某教学楼里的朗朗读书声,心中甚为愧疚,道:“我看我们还是去上课吧,这逃课可是一件大事。”

“嗯,也好。”孟缺点了点头,很赞同这个提议。从开学到现在,他只上过两天的课而已。这马上就要高考了,怎么说,临时抱佛脚也是要抱一下的。

计划既定,两人便悄悄地从教学楼的走廊一步步爬了上去,然后就站在走廊里,慢慢地等待下课铃声的响起。在此之前,孟缺将下颚上的假胡须给洗掉了,要是留着那狂野的形象被老师看到,估计得挨批斗的。

45分钟,过得是非常之快的。两人在走廊里才聊了一下会儿,下课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然后,孟缺和大猩猩偷偷摸摸地就着人群混到了自己的教室中。

然而老师的眼睛是雪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班级女多男少的原因。刚才那节课正是班主任的数学课,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刚进入更年期的严厉女人。用大猩猩的话说,如果她盯着一个人看,而不说话,那么绝对会使人脊背发毛的。

更年期的女人是恐怖的,当班主任的目光瞄到孟缺和大猩猩之后,便喝道:“孟缺、徐星,你们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大猩猩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刚刚缩着头,还想躲过这一劫呢,没想到还是逃不过班主任的法眼。嘿嘿一笑,死皮赖脸地道:“老师,其实我们是有急事,这不,一办完就立刻回来了。”

“什么急事?现在就快要高考了,你们能有什么急事?”班主任一发起怒来,凶悍度绝对不低于灭绝老尼,咄咄逼人道:“再说了,就算有急事你们也应该向我请假,不是吗?废话少说,你们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唉唉,两人垂头丧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表情就跟死了老爸一样。很乖的在班主任的话说完之后,跟着她的步伐去到了那小小的办公室。

狭小的办公室因为严厉的班主任的存在,而显的阴森。一进了办公室,班主任立即大马金刀地坐下,手上的书本往桌上一丢,道:“说吧,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高中不像大学,在大学里逃课随便逃,但高中就不行了。老师管得特别严格,特别是高三人,那简直是受到了非人的管束。

孟缺跟大猩猩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借口,彼此对看了一眼,都玩起沉默来。不论班主任怎么说,反正他们俩就是不回答。

班主任气得面色煞白,最后没了办法只得搬出家长来,道:“再不说,我就打电话给你们家长,后果你们自负。”

嘿嘿,说到家长么,这可吓不到孟缺。他爷爷孟有财是什么货色,没有人比他这个当孙子的更了解了。

以前上初中的时候孟缺就有过逃课的现象,那时候老师打电话给爷爷。爷爷竟然爆强地回道:“由他去吧,小孩子上学也不容易,再说青春本来就应该是用来挥霍的,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爷爷这么一回复,那老师再也没给他打过电话。

估计这班主任要是给爷爷打电话,从理论上来讲,爷爷的回答肯定又是这句话。

孟缺无所畏惧,大猩猩的脸却苦成了猪肝色。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很害怕学校呼叫家长的。

班主任是个明眼人,一看孟缺就知道这厮是个硬骨头,但徐星可就不同了,就刚才那么一句话就将他吓到了,顿时追问道:“徐星,你老实给我交代,不然我就告诉你父母,你近来的表现。”找软柿子捏,是人的天性,老师最擅长这一手。

孟缺看着大猩猩那苦逼的模样,本以为他会向班主任妥协,然后老实交代,谁料他琢磨了一下,叹息着说道:“老师,我们真的是有急事要办才逃课的,至于是什么事,我真不能说。”

“你……好,很好。不说是吧,既然不说,你们两个就给我去操场上罚站,下一节课也是我的课,如果你们没想明白就不用回来上课了。”老师愤怒地拍桌子说道。

两个人悻悻地出了办公室,孟缺忽地向大猩猩问道:“难道你真不怕她打电话给你家里?”

大猩猩高深地一笑,道:“我才没那么傻了,学校纪录的不是我家电话,她爱打不打。”

“哈哈……真有你的。”

“嘿嘿,必须的。”

下午的太阳很暖和,其实在这样的下午来到操场上晒晒太阳也是个不错的享受。

在更年期的班主任的监督之下,孟缺和大猩猩徐星两人去到了操场,并列站在五星红旗之下,就像是两个2B士兵。

很快就到了上课的时间,孟缺和大猩猩果断地继续罚站。其他班级也纷纷嘲笑了孟缺和大猩猩一番也相继上课去了。

这时,他们隔壁的七班似乎正是体育课。全班的学生都来到了操场上集合,远远地,孟缺看到了李大帅以及*的身影。刚想说话,旁边的大猩猩已经抢道:“瞧,看到没,那就是七班的班花*,漂亮吧。她不止是班花而且是全校第三校花,动心吧?”

对于*,孟缺对她的认识可不浅于大猩猩。但既然听他在说,也只好装作半懂不懂的样子,点点头道:“嗯,我看到了,的确很漂亮。”

“嘿嘿,*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家要她出国留学的消息传开了,估计追她的人会有一个营那么多。”大猩猩一边看着*,一边向孟缺介绍着。

“但即便如此,他们班还有个厚颜无耻男——贾虎,从高一就开始追她,只可惜一直没追到手。听说那小子是个官二代,似乎也是少爷会的人,平日里可嚣张了。”

贾虎?孟缺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听着大猩猩的介绍,他不住地朝*张望着,隐隐地也发现,这个女子的美很吸引人,不光是外在美,还有一种从内而外的特殊而别致的气质。

由于孟缺的张望,美女校花*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无意中回头眺望了一眼,却恰好看到了五星红旗下站岗的2B“士兵”——孟缺。忽地掩嘴一阵轻笑,却是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大猩猩眼睛很尖,*朝这边一走,他的眼睛立刻亮了,用肩膀推了推孟缺,道:“喂,你看、快看,校花*似乎正是朝我们走来呢……”

第二十四章 被发觉了

孟缺微微一笑,自然也是看到了*正往这边走来,道:“似乎是的呢。”

大猩猩两眼泛出桃花,傻傻地笑道:“莫非她是看上我了?”

*继续朝这边来,娉娉婷婷地轻移着莲步,身形格外优雅。今天的她穿了一套黑白相间的运动服,美女便是美女,无论穿什么都会显得很好看。

待到距离稍近,*精致的脸儿上忽地露出了一丝亲和的微笑。目光直直地朝五星红旗这个方向看来,大猩猩喜不自胜,激动道:“孟缺,你看到没有,她竟然是对我笑了。*竟然对我笑了。”

孟缺忍不住笑了,道:“是啊是啊,她对你笑了,不过你该怎么办呢?”

大猩猩左手一扫额头上的短发,道:“哥从来都是只爱美女不爱江山的,她要是真过来跟我说喜欢我,我还真有点紧张,还真没想到,什么时候我的个人魅力这么强了?”

孟缺面带微笑却是没说话,心里头却道:“恐怕很快你就会失望了。”

正在这时,*已经来到十米开外,大猩猩果然是立刻紧张了起来,孟缺明显地感觉他的呼吸就急促了。孟缺忍不住笑了一下,*却是已经招了招手,道:“孟缺,你好吗?”

孟……孟缺?听到这句话,大猩猩傻眼了,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孟缺跟*并不认识啊。这怎么听她打招呼就像是一对老朋友一样呢?

孟缺也对她招了招手,道:“郭大美女,你好。”

*笑着走近,完全无视大猩猩,只对着孟缺问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站着而不去上课呢?”

孟缺耸了耸肩膀,表现得很自然,道:“刚刚被班主任赶了出来,现在正在罚站呢。”

“呵呵呵呵……”*轻笑着,脸厣生花,道:“那你是做了什么坏事而被罚呢?”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逃了一个上午的课而已。”孟缺回答得很轻松。

“逃了一上午的课?”*却是已经将莹润的小嘴儿张得大大的,道:“这才开学头几天,你就逃课,这也……”

孟缺笑了笑,也不细说,只是模糊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逃课,只不过有些事情必须要办而已。”

“哦,原来这这样啊。”

才说了几句话,*的脸儿就已经开始飘起两朵轻微的红色云彩。她跟孟缺毕竟只能算是很普通的朋友,而且只认识了一个下午。这当下也不方便多说其他。

刚才无意间瞧到五星红旗下的这个身影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才走了过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得知了事情原因之后,她一指正在做各种运动的班上同学,道:“现在我们在上体育课,我要先过去了,下次再聊。”

“嗯,好的。”

呆呆地看着校花美女*离开后,被冷落一旁的大猩猩一脸苦逼加怀疑的表情看着孟缺,问道:“你小子到底是个什么人?”

面对大猩猩突然怪异地发问,孟缺还没反应过来,道:“什么意思?”

大猩猩道:“我越来越感觉你陌生,因为你表现出来的东西越来越让我惊讶,你说吧,你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秘密?一扯到秘密,孟缺的身上可拥有太多太多了。他的秘密是机密,孟氏一族的机密,无论任何秘密都不能对外人透漏半句,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没有啦,其实也没什么秘密。只不过刚开学的那天,我跟*碰巧认识了而已。”孟缺解释得很简单。

大猩猩听着却不简单了,今天他亲眼看到孟缺在短短几十分钟之内就将美女主播苏雯的电话号码搞到手了,而且还跟她有说有笑的。如此这般,换成一般的人,可做不到。

定定地看着孟缺,大猩猩的态度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道:“反正我觉得你很不一般,有很多时候,你总会带给我一种奇怪的错觉。”

孟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拍了拍大猩猩的肩膀,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我,我们永远是好舍友。”

大猩猩点点头,道:“这个是当然的。”

却在*走后,迎面又有五个男子朝这边走来。远远地孟缺也看清了那五个人的面貌,五个人中有一个人算是熟人——正是前段日子跟自己有发生过矛盾的贾虎。只见他摇摆着身体,走起路来痞里痞气,他身边的四个青年也跟他一个德性,全是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

到得近了,他阴恻恻地讥笑道:“有道是冤家路窄,这话还真没说错呢。”

大猩猩却不惧怕他们,自从“英雄联盟”这个新行会诞生之后,他也算得上是元老之一。毕竟最开始提出这个建议的就是他,听得贾虎的话,他一改以前的老实,变得十分傲然,道:“你们想干嘛,没事一边呆着去。”

贾虎蔑视地瞥了大猩猩一眼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对着孟缺说道:“你是叫孟缺是吧,你还记得我们有什么恩怨未了么?”

孟缺笑了笑,道:“当然记得,怎么,你想怎么解决?”

贾虎一指身边五位强壮的同伙,道:“你说我想怎么办?”

孟缺道:“做人要有自知之名,如果没有自知之名,那么会死得很惨的。”

“哈哈哈……”贾虎一阵大笑,道:“没错,所以你应该是要死得很惨的,我会让你知道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

贾虎其实很早就在找机会想揍孟缺一顿了,奈何一直没等到机会。今天好不容易将他逮着了,可没那么容易放过孟缺的。

7班的其他人正在老老实实地上体育课,而贾虎却无视老师的存在,带了五个人直接过来找孟缺麻烦了。

孟缺微微一笑,忽然看到远处的李大帅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很果断地立刻纠集起人来,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李大帅的到来,贾虎并不知晓,他仍是得意地看着孟缺,似乎是在想该怎么狠狠地揍这小子一顿。

孟缺道:“我给你十秒钟的后悔时间,如果你在十秒内离开我的视线,我可以放你一马。”

“嘿嘿,这小子脑袋估计是烧坏了。”贾虎眼中凶光一闪,道:“上,兄弟们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小子。”

贾虎一声令下,他手下的五个男生立即朝孟缺和大猩猩扑去。

孟缺眼疾手快,第一时间将大猩猩往后推开了几步,然后自己飞起一套连环脚,将那五个男生全部踢倒在地。恰在这时,李大帅也带着大部队冲杀而来。立即将贾虎给包围住了。

贾虎注意到孟缺强悍的身手,脸色吓得铁青,刚想撤退,却不想被李大帅的人给团团围住了。

且看李大帅等人面色都是不佳,看着自己分明是愤怒地模样。贾虎喝道:“李大帅,你想干什么?”

英雄联盟的建立是整个西南贵族学校都知道的事,贾虎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只知道英雄联盟的老大是李大帅,之前自己也似乎没得罪过这个新帮会。难道这些人要彻底地跟少爷会开战?

李大帅却不理贾虎,径自朝孟缺而去。他能当上英雄联盟的老大,完全是孟缺让给他的,所以在私底下,他亦把孟缺看成同等地位的存在。明老大是他,暗老大就是孟缺。

“怎么样,你们没事吧?”李大帅身形魁梧,说起话来颇为豪迈。

孟缺微微一笑,道:“没事,就他们这些人还不足以对我们产生威胁,只不过,这些富二代欠教训,我觉得最好是把他们带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好好调教一番。”

李大帅点点头,道:“这个没问题。”转头一下令,英雄联盟的那十几个兄弟立刻就把贾虎他们抄起手臂,然后往后操场的竹林带去。

贾虎傻了眼,完全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孟缺竟然这么有势力,连李大帅都听他的。当自己被人抄着带走,他惊骇了起来,知道自己若是被带去竹林定是要被狠揍一顿的,叫道:“你们敢动我?少爷会可不是好惹的。”

却在贾虎被带走的同时,远远地一座围墙之上,一个染着红头发的阴冷青年眺望五星红旗之下孟缺、李大帅、大猩猩三人。盯了久久,喃喃念道:“孟缺?姓孟的?”

此人正是钱氏家族的子弟——钱宾,上次半夜偶遇孟缺,让他对此事琢磨了很久。之后也做了很多调查,恁是没查出那天晚上的从自己手上逃掉的人是什么身份。

起初他认为是王氏或者是慕容氏家族的后人,而当他把这件事报告给家族长者听了之后,长者派出眼线查询后说王氏和慕容氏并没有后代子弟来到YZ市。

由此,此事引起了钱氏家族的重大注意。并让钱宾暗中观察一下西南贵族学校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物出现,那天晚上出现的神秘人,既然是在西南贵族学校出现的,那么就很有可能他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几番推敲下来,钱宾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个最近崛起的帮会——英雄联盟。听说这个帮会最初的创建主要就是这三个人,李大帅、孟缺、徐星。钱宾思来想去,最终将焦点聚集在孟缺的身上。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孟缺的姓氏引起了他的注意而已。

传说中钱、王、孟、慕容四族的祖先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喝了下了龙血,从而这四族的后代都会拥有神奇通天的本领。如果说将那天晚上的神秘人当作是孟缺,这似乎也有点说得通了。

钱宾睨着眼,远远地看着,口中喃喃念道:“据说孟氏当年被灭了族,而且为了防止有祸根存在,三大家族对孟氏联合下了诅咒,如果那天晚上的神秘人真是孟缺,这……又是怎么可能呢?”

第二十五章 那些年,一起驶过的青春岁月

红发青年盯着孟缺看了一阵,决定自己先试探一下这个家伙,等到真相明了的话。如果他真的是孟氏后人,那自己就直接杀掉他。

孟缺与李大帅笑谈着,并没有发现有不对劲。在操场上静静地站了一节课,随后回到教室上完了其他课程。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是迎来了一个新的星期日。西南贵族学校星期六全天上课,星期天就放一整天的假。

在此之前,孟缺跟爷爷联系好了,弄清楚了花场的所在,然后也趁着这几天的闲暇时间,阅读了很多关于花朵之类的书籍。

想泡妞,表面工作必须要做足,之前孟缺已经撒了个大谎,所以为了圆这个谎言,对花草的认识和了解是必须的。

大猩猩对他的印象却是大大地改观了,从最开始的轻视变成了膜拜,还整天缠着孟缺问那天是怎么样搭讪美女主播苏雯的。

孟缺却不实说,只是以“天机不可泄露”推搪过去。为了泡妞而撒谎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的事情,如果再拿出来吹嘘的话,那可就显得比较无耻了。

女人也是人,任何男人都没有随意玩弄她们的权利。即便孟缺有家族的泡妞任务,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随意玩弄女人的感情。

为了准备妥当,孟缺特地一个礼拜没有剃胡子。嘴唇上方的八字须微微显青色,而下颚上胡渣却是有点扎手。

本来以他自己看来,留着胡子既邋遢又不舒服。可是爷爷曾经说过,有的女人还偏偏喜欢有胡子的男人。

女人,通常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动物。她们的心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猜透的,孟缺也猜不透,所以他只能按照爷爷所教的经验,一步步付出行动。

星期天的早上,孟缺发了个信息给美女主播苏雯,内容如下:“苏大美女你好,今天阳光明媚,天朗气清,是个不错的好日子,花场里的花现在正是开得灿烂,不知能否邀请美丽的你一同观赏呢?”

对于初认识的女子,发信息好过于打电话。文字的魅力在于它能代表很多东西,也容易让人产生美妙的想像。

信息发过去不到一分钟,很快就接到了美女主播苏雯的回信:“好啊,今天恰好没有什么安排,不知道你的花场在哪里呢?”

孟缺手指在手机触摸屏上飞快打字:“既然如此,你报地址吧,我来接你。”

等到苏雯回复了地址,孟缺立即从宿舍的床上跳了起来。然后走到镜子前面照了一下,尽量将自己打扮得成熟帅气一点。最后在大猩猩鄙视的目光当中离开了宿舍。

美女主播住在市中心的海景大厦,离西南贵族学校并没有多远。孟缺特地租了一辆双人单车,然后火速地杀到了苏雯报的地址所在。

租双人单车是有目的的,对于苏雯这种女生,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得太有钱,不然的话会很难拉近与她的距离。

爱钱的女人永远是最好搞定的,而不爱钱的女人,却是最难搞定的。苏雯作为海归,无论什么方面都很成熟,想泡这样的女人,难度系数绝对超过五颗星。

而孟缺只是一个区区的高三学生,以前虽然有过很多泡妞的经历。但是泡这样大了自己好几岁的御姐,却是头一次。说实话,骑车而去的路上,他的心里也是一阵起伏不断地忐忑。

骑着车在马路上狂飙了二十来分钟,孟缺到达目的地了,同时也远远地看到了苏雯的所在。

而她站在路边上,俨然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得无数男人的视线都不觉地锁定了她。好在这一带的车辆还算规矩,不然的话,就那几个觊觎她美色的司机估计早就要遭撞了。这时,她也发现了孟缺的到来,对他挥了挥手,满脸微笑。

当孟缺骑车杀到她的面前时,她美丽而精致的脸上错愕了一下,然后玉手轻掩小嘴,惊讶道:“这,难道你是要带我骑单车去吗?”

本来她以为孟缺该是开着轿车来接她的,但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骑了辆双人单车。虽然看到单车有一种回到了青春校园的感觉,但是她今天的穿着却不适合骑单车呀。

丝袜、包臀小短裙,这样的穿着怎么骑车?

孟缺也暗自纳闷,琢磨了一下,笑道:“是啊,不过似乎你今天的装束不太适合骑车。”

苏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点点头,道:“确实不适合呢。”说着她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道:“要不我回去换吧,反正上楼也挺快的。”

“呵呵,不用,没关系的。”孟缺伸手作请,道:“这样吧,我依旧骑前面,而你在后面,由我一个人来踩就行了。”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只要苏雯骑在后面双腿不动,一般来说是不会走光的。今天她穿得这么美丽,孟缺怎么舍得放她回去换别的装束?

再说了,女人化装打扮需要的可不止是十几二十分钟,她们最低的时限起码超过了一个小时,孟缺可不喜欢等待。两个人骑,一个人踩,虽然累了点,但只要想着美女就在身后,疲惫自然也就消失无踪了。

美女主播苏雯犹豫了一下,也没有拒绝,小心翼翼地骑上了车,双腿紧紧地闭拢着。

“坐稳了吗?坐稳了我就开始发动了。”孟缺回头问道,

“嗯。”苏雯有点小羞涩,心里想着似乎自己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跟别人一起骑过单车了,而且是跟异性,感觉有点奇妙。

爷爷买下的花场在YZ市郊区的一座山上,半亩来地,种着各色各样的花,几乎一年四季花开不断。馥郁幽香,长年不绝。爷爷一般的时间都会住在这个花场里,这次听到孟缺要征用这个地方泡妞,他老人家兴致大起,主动说要担任军师,为孟缺助阵。

孟缺其实不希望爷爷插手自己的计划,因为跟女生交往,本来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如果再多插进第三个人来,无论怎么样都会显得古怪。

蜿蜒的山路很难骑,但孟缺暗暗地发动体内龙血之力,却踩起来快如飞机。美女主播坐在后座享受着郊区野外的微风拂耳,心情大好。笑道:“想着以前,还是初中的时候跟同学这样骑过车了。”

孟缺接话道:“初中?嗯,似乎的确很久了。”

苏雯道:“上高中的时候我就出国了,直到大学毕业了才回来。这一去一回就是十二年,这个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

“时间的流逝是无法阻止的,但人嘛,要懂得知足,不管最后是拥有还是一无所有,只要经历过就好。”孟缺又故作深沉,悠悠地说起话来。

苏雯轻轻一笑,道:“你说的和我想的一样,做人的确要学会知足,知足才会常乐。”

“我觉得我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苏雯看着孟缺瘦弱的背影,满脸欣喜地说道。

孟缺心里一笑,点点头,道:“其实我也有这个感觉,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好像跟你有认识了好多年似的。”

“人的感觉还真奇妙哈!”苏雯闭上了眼睛,张开双手,想像自己飞翔于空中。

单车骑得飞快,前方风声赫赫,吹得孟缺的头发就如火焰一样四散飞舞。而苏雯的短裙也无法阻止地被灌进了很多的风,鼓鼓地,裙口大张。

然而古人有说过做事要一心一意,三心二意的话就会把事给搞砸的。孟缺这小子不听古人言,心里头一动了歪念,顿时浮想联翩,情难自禁。一个没注意,单车撞到了一块小石头,整个车身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啊~”

苏雯被这一阵摇晃给吓了一大跳,张开的双手在条件反射之下果断地搂住了孟缺的腰肢。

然而这段路线正是处于下坡,而且坡度还很大,孟缺摸着那摇晃剧烈的龙头,感觉跨下的单车就像一匹疯狂的野马,它*般地往前冲,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

孟缺心里顿时生起了一个不好的感觉——“糟糕,要翻车了。”

车身一摇晃,苏雯也跟着摇晃。孟缺努力地掌握着龙头,奈何单车的平衡只要一失去,就很难再掌握得回来,

“苏大美女你别动啊,要翻车了!”孟缺蛋疼无比,还是喊出了一声。

苏雯一听翻车二字,心里头的恐惧之意愈加的浓厚,又是尖声而叫——“啊!”,身体也在这尖叫当中更加大幅度地摇动了起来。

“这……这这……”

单车的疯狂摇摆之下,孟缺终于控制不住了,看着马路旁边有一片草地,登时疾转过身来,反抱着美女主播就从单车上跳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 算命

由于是下坡路,即便是跳上了草地,也是继续向下而滚。在这之中,孟缺感觉到苏雯吐气如幽兰,香喷喷的,几乎她呼出来的每一道气流,自己都能完全闻住。

苏雯俏脸一阵通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离开孟缺的身体,站了起来。

孟缺十分尴尬,带着大美女,也将单车骑成这个样子,真是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满脸歉意地道:“对不起,刚才走神了。”

苏雯浅浅一笑,脸儿红彤彤的就像是天边美丽的晚霞,道:“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如果不是我摇摆不定,你应该能控制得住的。”说着话,她不觉垂下了臻首。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男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脸红心跳是无法避免的。男性身体所散发出来的阳刚味道,也让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孟缺也站起了身来,两人都显得有些尴尬。但孟缺的心里却是有点小开心的,因为看着这么大的一个御姐在自己面前面露羞涩,对男人来说,这是很有成就感的。

“这……很快就到了,要不,我们散步去吧?”

沉默是泡妞的大忌,为了消除尴尬的场面,孟缺赶紧转移话题,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山上。

“嗯,好的。”苏雯当然也乐意。

YZ市其实就是一个被环在高山中的一个小盆地,除了市区平坦空旷一点,其他周边地区丘陵高山非常之多。而这里的气候却是温暖宜人,所以,特别适合植物的生长。虽然不是地处热带,但沿海一带的树在这里也都能成活。

从马路上走去花场,并没有多远,只是一公里路而已。一路上两人闲聊不断,孟缺以独特地幽默赚得苏雯笑声不绝。用爷爷的话说,就是男人可以没有钱,也可以不帅,但绝对不能不幽默。

花场的所在,很偏僻,位置也很高,要上去得先爬一道陡峭的青石板路。孟缺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向爷爷抱怨过了,什么地方不找偏偏找这么难走的地方。

然而苏雯好像很喜欢这一带的安静,一路上,她眼眺四周,所见的美好都能带起她脸上一抹无邪的微笑。

“这个地方很不错哦,你是怎么找到的?”她看着长长的青石板路,玉手轻擦额头上的汗水,微笑着说道。

孟缺不假思索道:“以前无意中经过这里,然后就发现了这个地方,这里由于山的围绕,所以空气的湿度比较大,比较适合种植花草。”

“原来是这样啊。”

一公里的路,再怎么走都会到尽头,二十分钟后,他们果断地到达了山顶目的地。孟缺的爷爷孟有财,这次死活都要来客串当电灯炮,孟缺也无奈,只好由着他。

这才到达山顶的花场,还没看见花,就已经看到了戴着老花镜的爷爷戴着一个草帽风风火火地出现了。

“诶?还有人?”苏雯看到孟缺爷爷的出现有点惊讶,转瞬给他打了个招呼,道:“这位爷爷你好。”

孟有财慢慢地回过了头来,瞄了苏雯一眼,然后脸上浮现起一抹和蔼的微笑,朝她点了点头,又走开了。

孟缺赶紧解释道:“这位是我爷爷孟博士,他也喜欢种植花草,所以经常会在这里跟我一起做研究。”

“哦?你爷爷?”苏雯有点惊讶,想不到这祖孙俩都是从事花草研究的人。

孟缺点头道:“是的,也因为爷爷的关系,所以我从小就喜欢种植植物。”

苏雯一脸羡慕,道:“你这样的家庭真令人羡慕。”

孟缺又道:“爷爷不但对花草植物很有研究,对中国古代玄术,譬如风水相术也有颇深的造诣,早年的他在北京QH大学当客座教授,现在退休了也就只有种种花草了。”

“哇,你爷爷还真厉害。今年高龄几何?”

“八十有三了。”

“八十三是高寿了,一个人活得悠闲果然是越活越年轻的。”苏雯很有心得地说着。

关于风水相术,其实爷爷孟有财真会那么几手,只不过最多也算是半桶水。这次也是他叫孟缺这么介绍的,因为接下来会有他给苏雯算命的一个节目。

进入花场内中,里面果然是百花盛放,万芳争妍。五颜六色,七彩缤纷,不但有常见的花类,更有稀少独特的花种。

苏雯进入其中,看得莹润小嘴微微喔起,满脸的惊讶,道:“好美,我真没想到原来YZ市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这个花场确实是美,连孟缺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惊讶赞叹不止。男人都喜欢了,更何况是女人呢?

忽然,苏雯从那万花当中,看到了一株红似火焰,而又像鲜血的曲卷型花朵。甚为好奇,便问道:“这个是什么花?”

其花色红而鲜艳,茎长而独枝,却正是佛经当中所描述的天界之花——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

孟缺解释道:“听过彼岸花的故事吗?”

苏雯微忖了一下,含笑道:“听过,不过呢,我却想听你再说一次。”

孟缺一笑,当然是欣然答应,道:“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城市的边缘开满了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也就是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想起自己前世的事情。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沙华。

他们守候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开花的时候,就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就没有花,花与叶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他们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那一年的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冶美丽。

神怪罪下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世间受到磨难。从那以后,曼珠沙华也叫彼岸花,意思是开放在天国的花,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向天堂祈祷的手掌,可是再也没有在这个城市出现过。



苏雯听完这个不长不短的故事,忽然容颜一暗,轻轻叹息道:“好悲伤的故事,为什么有情人总是不能在一起呢?”

孟缺道:“故事而已嘛,有这样的故事存在,便是警告世人要珍惜感情,珍惜所拥有的一切,曼珠沙华如此,牛郎织女亦如此,不是吗?”

闻言,苏雯目光幽幽,复杂多意,深深地看着孟缺,点了点头,微笑道:“是的。”

女人的目光总使会包含很多的东西,如果心细者,就能从中发现很多的有用信息。孟缺第一次追求御姐,不敢急功近利,只有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慢慢来。

苏雯到现在似乎还没有男朋友,孟缺追求她,还有很充足的时间,所以暂时不用急的。

二人顺着鲜花沿成的小道一直观赏而过,看见不认识的花,苏雯就会向孟缺发问。而每一种花,孟缺都能给她讲出一个半个故事来。这也让她很是欢喜,发问不断。

渐渐地两人看到在一笔溪流瀑布之下的一座石亭里,孟缺的爷爷正坐在那里摆弄着八卦图列。

苏雯看得好奇,便走了过去,且看那地上所摆的阵列像极了天上的北斗七星,问道:“孟爷爷你好,请问你这个是看风水的吗?”

孟有财手中有一根竹棍,这时摆弄地上的密文石块,成就了另外一种图案。这种图案,苏雯怎么看都看不出来究竟是代表着什么。

孟缺一言不发,他倒要看看爷爷到底是要怎么样帮自己助阵。

却听爷爷不答反问道:“小姑娘,能否让老夫给你算上一算?”说这话的时候,孟有财一双眼睛看着地上的图阵,一眨也不眨,脸上严肃的神情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得道高人一样。

孟缺看得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暗暗祈祷道:“爷爷,你可不要坑爹啊。”

谁料,苏雯却是满怀欣喜,道:“好啊,那就劳烦孟爷爷给我算一算了。”

孟有财依旧神情肃穆,慢慢道:“且报生辰八字来。”

苏雯道:“1988年,2月18日,子时生。”

听她报出生辰八字,爷爷孟有财似模似样的掐指一算,道:“好,那我就先为你算个姻缘。”

姻缘?孟缺一听这个词,心里头就渐渐明白了爷爷的算盘了,暗暗一笑,道:“爷爷,可真有你的。”

第二十七章 突发事件

却看着孟有财又拿出了九个铜钱,然后按照苏雯所说的生辰八字将之一一摆开,形成一个古怪的形状。

其实爷爷孟有财也不是在装神弄鬼,对于周易之道,他真是有一些了解的。铜钱一摆开,与地上的阵列交错成型,隐隐之中有一种暗暗相合,却又格格不入的矛盾感。

反正孟缺是看不明白,苏雯也皱了皱秀气的眉儿,问道:“孟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爷爷孟有财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是‘赵云挂帅之局’。”

“赵云挂帅?什么意思?”孟缺看着爷爷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声。

爷爷孟有财悠悠说道:“话说三国赵云最开始乃公孙瓒麾下的将领,后来跟了刘备,而名传天下。若将这事从姻缘方面来看,意思就是‘比翼双飞会有时,镜花水月眼中寻’,你的如意郎君看起来就像月亮一样远,实则已经出现,甚至近在眼前。

只要能把握得住,那么必会成就一段美好佳话。”

这话说的并不复杂,孟缺很容易就听懂了。暗暗忖道:“爷爷这也太能扯了,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得这么明显,她会相信才怪呢。”不觉,对爷爷当年“少妇杀手”的名号开始怀疑起来。

苏雯一脸平静,听话这段话后,她喃喃默念着爷爷孟有财刚才说过的话,然后看了孟缺一眼,俏美的脸蛋儿上飘起了一抹红霞。想来,她应该也是听懂了。

爷爷孟有财却一派正经地说道:“姻缘算完,接下来便是算前程,请报姓名。”

苏雯很乖巧地报出姓名,道:“我叫苏雯,苏州的苏,雨字头的雯。”

“嗯。”孟有财掐指一算,然后又将地上的图列开始一阵推动,这一次的图形变幻,像是一条长龙,却中途断掉了。

苏雯问道:“这个局又代表什么?”

孟有财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道:“这是‘自断锦绣之局’,意思就是说姑娘你放弃了美好前程,而选择了平凡中庸之道。”

苏雯又问:“那以后会怎么样呢?”

孟有财道:“此局虽不是上佳之局,但却是个和局,你日后衣食无忧,子孙满堂,实际上也算得上是个好命局了。”

一听到“子孙满堂”四个字,苏雯的俏脸儿更加红极似火,臻首微垂之下,涩然道:“谢谢孟爷爷了。”

孟有财微微一笑道:“不用谢,我闲来无事学的这些风水相术其实也不能全部当真,姑娘你自忖度之就行了。”

“嗯。”苏雯点头应是。

风水相术其实也是迷信的一种,在旧时代的中国,是非常流行的。新时代的人多有不信,其实有些传统相术还真是有那么几分奇妙,说它不对,却又有几分对。总之是玄之又玄,琢之难透。

关于此道,世人亦该是本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心态看之。若信之,则得个心安、得个自信;若疑之,则完全可以忽略不视。

苏雯虽然是受过国外高等教育的人,但是对中国的玄学似乎还是挺相信的。

孟缺心里有些没底,忖道:“苏雯该不会是真的会相信吧?”

爷爷孟有财却偷偷地对孟缺眨了一下眼,示意着助阵成功的意思。孟缺叹了一口气,对爷爷彻底拜服。

“你要不要算一下呢?”苏雯忽然笑着对孟缺问道。

孟缺摇了摇头,道:“爷爷早就给我算过了,就不用再算了吧。”

苏雯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的姻缘事业又是什么局呢?”

还没待孟缺回答,爷爷孟有财却接口回道:“孟缺的姻缘局是‘孔明出山’,孔明之所以出山,那是因为有刘备的三顾茅庐。换成孟缺的现状却是与此理不合了,他的命中该有的三顾之女,似乎还并未出现呢。”

孟缺听着爷爷的话,也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道:“确实还未出现,到现在为止最多的也只是两顾而已。”

说着这话,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看着苏雯。好似他说的两顾,正指的是苏雯。因为从认识到现在,他们的确是第二次见面。

按照孔明出山这个卦相,第三次相顾就该是事成了。

也就是说孟缺与苏雯第三次见面,两人就会变成情侣关系?

苏雯注意到了孟缺炙热的目光,臻首垂得更下,两片脸颊红得就像是两个熟透了的西红柿。

“好吧,相就看到这里,苏小姐你既然来了,就在花场中好好看看,这些花草是我与孟缺多年来从各地搜集而来的,各类品种应有俱有,加之这里气候四季如春,所有的花都能不按照时节绽放。至于你能赏到一些什么花,那都看机缘了”爷爷孟有财适可而止地改变了话题。

他常说凡事都有个度,超过了那个度就会起到反效果。他活了这么多年,泡妞的经验不是孟缺能比的。便随他怎么安排,孟缺只要按照计划一步步进行即可。

便与苏雯沿着一条花溪幽径走了进去。四周的花灿烂而夺目,像极了十八随的妙龄少女,个个摆弄着独特的舞姿,将自己的美丽毫无吝啬地展现给世人。

苏雯忽然问道:“孟缺,你信命数吗?”

“这个……”孟缺沉吟了一下,暗道:“我若说不信,那么爷爷忙了半天,就等于是白费了,可如果说信,这未免有些尴尬了罢?”

思忖再三,在苏雯期待的目光当中,他还是选择点了一下头,道:“我信。”

听到孟缺的回话,苏雯盈盈而笑,道:“这种事情虽然玄之又玄,而且毫无科学依据,但是我自小就对这类事情非常好奇,也存在着一种无理由的信任,所以,我也相信。”

这……她也相信?这岂非是说明,她默许了孟缺可以追求她?

之前有说过,孟缺的姻缘局是“孔明出山”,爷爷说按道理应该会有一个女人跟他三次相会,然后成为情侣。而苏雯自己的姻缘局却是“赵云挂帅”,谶语是“比翼双飞会有时,镜花水月眼中寻”,其意思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如果说她真的相信,这也就等于是委婉地答应了孟缺可以追求她。

这样的意思,如果还理解不透的话,那可真是没有泡妞的资格了。

孟缺洒然一笑,道:“其实,我也希望这是真的。”

却沿着幽径一直去到了后山,后山之上种满了映山红。万花盛开,犹如一片火海。

“哇,好美啊。”苏雯看到这些映山红,显得很高兴,蹦跳着走进花丛,摸摸这棵,闻闻那棵。看起来就像一只欢喜的小鸟,刚刚得了自由一样。

“我真的是没想到原来YZ市还有这么美丽的一个地方存在。”

看着她一脸的微笑,孟缺也比较欣慰,总算这次约会的效果还不错。应该能给她留一个非常好的印象了,第一回生,第二回熟,第三回么,看发展的进度了,如果进度很快,那么同窗共枕是很有可能的。

蹦蹦跳跳的苏雯开心极了,长久地生活在城市当中,是很少能见到这种美丽而恬静的风景的。像苏雯这种崇拜自由、安定的女孩子,当然是非常喜欢这里了。

只不过,忽然一下,她的脸上的笑容冷却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痛苦。痛苦的表情爬上满脸,随即她哎呀一声就地蹲了下去。

孟缺发现事情不妙,赶紧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苏雯痛苦的表情在继续,见着孟缺过去,忽然喝止道:“你……别过来。”

然而孟缺已经跑出了几步,远远地已经看到了她的双手紧捂着小腹,疼痛的感觉一阵一阵,似乎正是小腹传来。

苏雯美丽的俏脸一片煞白,额头上青筋浮现,一动一缩,就像是全身都在抽筋一样。而每抽动一次,她脸上的痛苦就会加剧一分。

“你到底怎么了?”孟缺不明所以,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也非常想帮他解决问题,忙问道:“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苏雯苦痛地轻哼着,艰难地摇头,道:“你……别……过来。”

“这……我该怎么帮你?”孟缺舔了舔嘴唇,以前还真没碰到过这类事情。

第二十八章 大好人

“我……我……”苏雯双手紧捂着小腹已经痛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连蹲都蹲不稳了,坐倒在地,斜着身倒在了地上。

孟缺再也没多犹豫,几个箭步就跑了过去,将苏雯的半边身子扶了起来。却无意间见得她美丽而修长的大腿之上的雪白裙子隐隐的有一个角被染得通红……

红色的是血,来自一个神秘且宝贵的部位。

没再问苏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孟缺已经明白了过来——“她痛,经了!”

痛,经是月经的一种,只不过差别就在于,一个不痛,另一个却很痛,而且来得毫无预兆。这种疼痛是一种类似于绞痛的感觉,至于它疼痛的程度,也只有经历过的女性才会清楚,男人是永远无法得知痛经究竟是有多痛的。

女人月事是很正常的,所以也有一句话叫做“女人是一种流一个礼拜的血也不会死的怪物。”

关于医道孟缺不甚了解,只有心急难耐,恰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到底该怎么办啊?要不要上医院?”

“不……不要。”苏雯倒在孟缺的怀里,浑身已是无力,听到孟缺提出上医院的建议,她断然拒绝了。

“不上医院怎么行呢?看你痛得这么厉害。”孟缺关心地问道。

苏雯深深地喘着气,小腹剧烈地疼痛让她面色苍白,疲惫不堪,道:“这……是遗传的,上医院……没用的。”

啊?遗传?据说女人有很多病状都会有遗传,而遗传的病一般来说都是治不好的。

“那该怎么办?”就算是遗传,这个事也总是要个解决的,孟缺继续问道。

“你这附近……有小卖部吗?”苏雯看起来很是虚弱,说几句话,样子表现得很艰难。

孟缺摇头道:“这荒山野岭的可没有小卖部,你要干嘛?”

苏雯看着孟缺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懂呢还是假傻,只得咬着牙,含羞带涩地说道:“女人月事……都要用卫生巾的呀。”

“那你能给我一些吗?”苏雯挣扎着想离开孟缺的怀抱,两人现在虽然算是朋友,但这样被他搂着,感觉上似乎太过暧昧了。

但痛经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刚想挣扎着起身,却觉双腿一软,即将要站起来的身子又歪斜着倒进了孟缺的怀里。

由于苏雯是半躺在孟缺的怀里,所以她所穿的小西装以及洁白的衬衫则微微拱了起来。

孟缺眼睛颇尖,一看之下,清晰而明显,“没错,果然是玫瑰花。”

玫瑰点胸,乃佳人出世。大美女主播苏雯果然是四大美女之一王昭君的转世。

“我现在带你去我住的地方,然后再给你拿纸巾。”怎么说也不能把美女扔在这野外,好歹也得将她带回家去,孟缺便说了一声。

谁料,苏雯一听这话,果断拒绝道:“不,还是暂时不要去你住的地方,被你爷爷看到了不好。”

“这……难道就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孟缺皱着眉头道:“虽然山上没有什么野兽,但我还是不放心把你留在这里。”

一个男人能表现得如此温柔,女人是非常心暖的。苏雯道:“没事的,反正我现在……走不了路,你快去……快回就行了。”

“哦,好吧。”

美女既然这么要求,自己如果再拒绝的话,那就没道理了。

慢慢地将苏雯放在地上,孟缺转身飞快地就往住处跑去了。花场里面有修筑了一个简单的一层楼的房子,平时就爷爷一个人住在这里。

孟缺跑了回去,恰好撞见爷爷。爷爷问他:“臭小子,你跑回来干嘛?”

孟缺喘着气,道:“不行了,流血了。”

“流血?流什么血?”爷爷忙问着,忽然眼珠子鼓溜溜一转,似是明白了过来,笑道:“哈哈,果然不愧是我孟有财的孙子,你效率还真快。不过你不用担心,女人第一次是会流血的。”

“……”孟缺翻了个白眼,摇头道:“爷爷你想多了,我还没跟她发展到那一步呢。”

“那为什么会流血?那里流血?”孟有财黑白相间的胡子一翘,瞪着眼睛问道。

孟缺道:“我没有跟她做那种事啦,只是她来……来月事了。”

“来月事了?”爷爷这才颔首道:“原来是这样,女人来月事,一片卫生巾就搞定了,你还跑回来干什么?”

“她没带卫生巾,而且花场附近也没便利商店,她说用点卫生纸做代替。”孟缺显得很急,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朝房子走去。

忽然,爷爷叫住孟缺,道:“臭小子别找了,这里的房间没纸巾。”

没纸巾?这……,孟缺疑问道:“那爷爷你平时在这里上厕所怎么办?”

“呃……”爷爷目顾左右而言它,道:“这个嘛,太简单了。”说着,手一指不远出的溪涧。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是孟缺已经看明白了。登时额头上满布了一层冷汗,呆呆地看着爷爷,道:“我的天啊,爷爷你真是太强大了。”

唉唉,孟缺对爷爷只能佩服加拜服。

爷爷却挑了挑眉头,道:“这里离市区又不远,你可以去商店给她买的。她的来血量大不大?”

孟缺闻言,回忆起苏雯白色裙子上的鲜红血迹,点点头,道:“似乎很大。”

“流血量很大,你还不去买?”爷爷气得胡子都蹬起来了,“这些还要我重新教你一次吗?”

“不用,不用,我知道了。”孟缺没再多说废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直接往天上一冲,身体轻如小鸟一般地飞了起来,一眨眼就钻进云层。

想以最快的速度去到市区买一包卫生巾,飞行当然是最快最方便的了。

对于拥有龙血力量的人来说,飞翔是很简单的技能。爷爷孟有财见怪不怪了,其实孟缺的各项天赋,从小就表现很突出,在龙血力量方面的领悟更是强过他的父亲。

远远地望着云层中的孙子,孟有财颇为欣慰地叹道:“臭小子你可要加把劲啊。”

却说孟缺朝市区飞去,这才短短一分钟就到达了市区的上空。飞翔容易,可落地却不太容易了。现在这大白天的,如果被人看到了,后果可是很不妙的。这一方面会给好奇的人当作超人、奥特曼,甚至是外星人,另一方面如果登上报纸,那么孟氏的三大仇人估计就会连番找上门来了。

为了做到万全,孟缺在云层当中逗留了很久。期间,从他头顶飞过的飞机有两架。飞机飞过,带去呼呼地风,刮得他全身凉飕飕的。

最后在他扫描了十多次之后,终于是锁定了一栋三十楼的大厦。登时穿破云层,直接在楼顶上降落。

在这样的高地降落,安全性、隐秘性起码可以得到保障。落地之后,孟缺匆匆地下楼,然后在三十楼搭电梯,出了大厦。

然而一来到商业步行街,看着那一间间专卖女性用品的店子,孟缺顿时感觉有点头大。

守在一家“天天便利店”的门口,孟缺的视线几次向里面偷瞄,都已经看到了女性专用卫生巾了。可是就是没那个胆子进去,开那个口。

便利店的售货员是个女生,看起来年轻还很轻,应该也是在二十来岁的样子。长相比较一般,有一种邻家姐姐的味道。

孟缺在便利店的门口来来回回走了七遍,忽然顿住,自忖道:“这该如何是好?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一进到店内,售货员小姐声音甜美地问道:“先生,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本来孟缺还鼓足了勇气要开口要“卫生巾”的,可是在这女售货员问出话后,他那刚刚拼起来的勇气却立即被一个浪潮给打了回去。

“呃……我要……其实我是要……”

“你要什么呢?”售货员小姐微笑着看着孟缺,服务态度良好地问道。

孟缺的脸色已经红了一片,道:“其实……其实我是要……”眼睛视线一转,瞄到了货架上那摆放整齐的一列卫生巾,呐呐地续道:“我要买……那个。”

“呵呵……”售货员小姐轻轻一笑,并没有表现出厌恶的表情,反而点了点头,道:“是给女朋友买吧?”

“嗯嗯,对,是给女朋友买。”孟缺赶紧应着话,生怕这妞把自己当成死变态了。

“好的。”售货员小姐看着脸色绯红的孟缺,又道:“其实你不用不好意思的,能帮女朋友买卫生巾,这需要很大勇气呢,应该是要鼓励一下的。那么你是要什么牌子的呢?”

牌子?还分什么牌子?

“这个……”孟缺可不知道苏雯喜欢用什么牌子,也不知道什么牌子比较好。一个大男人对卫生巾这类女性专用品当然是不甚了解的了,目光一转,忽地定定地看着售货员小姐,心中一动,一句话没经过大脑,直接脱口而出:“你用什么牌子?”

第二十九章 什么牌子

“我,我用……”女售货员本来也没注意这个问题,刚想回答他,却突然发现这个羞人的答案又怎么好启齿呢?脸色顿时一红,腼腆地道:“这个,其实每个女人都有不同的喜好啦,关键要看你女朋友喜欢什么牌子。”

孟缺话一出口,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尴尬的问题。脸色红红的,无奈之下,打了个电话给苏雯。这种事还是问一下比较好,因为有些女人只用特定的卫生巾,一旦用其他的,就会产生过敏的症状。

电话通了之后,孟缺果断问道:“苏大美女,你一般是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啊?”

电话另一头,苏雯痛得喘不过气来,突然听到孟缺这个奇怪的问题,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雯艰难地呼着气,一字字地说道:“苏……菲……牌的。”

“苏菲牌的?好好好,我立即给你带回来。”孟缺一挂电话,立即对着售货员小姐说道:“老板,苏菲,我要苏菲牌的。”

售货员小姐则是笑了笑,早就听到孟缺在喊苏菲了,点了点头,走到了货架边,指着上面一块小区域,道:“这些都是苏菲牌的,你要哪一种?”

我擦!孟缺差点快吐血了,这卫生巾分很多牌子也就算了,竟然一个牌子之中也分那么多种类,到底搞什么飞机啊。

太麻烦了,唉,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估算着自己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孟缺急不可耐,道:“那你给我介绍一下吧,哪一种比较好?”

这次售货员小姐却没拒绝,很有耐心地一一为孟缺介绍,道:“这里有弹力帖身的,也有动感超薄的,还有熟睡夜用装的。总之各有各的好处吧,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

心念一定,一手上指,道:“我就要它了。”

“哪一种?”售货员小姐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

孟缺急道:“就是那个弹力贴身的,就要那个了。”

“好的,这种的是18块钱,谢谢。”售货员小姐看着孟缺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忍俊不禁,却仍是给他按照正常程序先扫描代码,然后开小票收钱。

孟缺立即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黄色的二十块钞票递给了售货员小姐,然后拿起卫生巾就往外面跑,其匆忙度就跟在抢东西一样。

售货员小姐接过了钱,见得孟缺要走,立即呼道:“哎,我还没给你找钱呢。”

孟缺头也不回,挥了挥手,道:“算了吧,留在你那里收利息。”

闻言,售货员小姐笑了笑,歪着头看着那副瘦弱的背影,喃喃念道:“这个男人倒是有意思。”

却说孟缺拿了卫生巾火急火燎地又冲进了刚刚出来的高楼大厦,一路上与不少的人擦肩而过。这些人中有妇女、少女,一个个地看着这个奇怪的陌生男人手里揣了包“苏菲弹力贴身”的卫生巾,暗地里指手画脚地说道:“那个男人真是变态,大白天的揣着一包卫生巾到处跑,唉唉!”

孟缺耳朵灵敏听个正着,脸色羞得更红。也懒得跟她们解释,一等到电梯,就立即钻了进去,然后直接按下三十楼。

跟他一起乘坐电梯的还有一个上班族女子,看年纪应该是在三十岁左右,抱着个公文包,谨慎地看着孟缺,就跟防狼一样。

孟缺苦叹了一声,从她那怪异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对的信息,立刻解释道:“别误会,我这是给别人买的。”

女人一听到他的话,更加往后退了一步。女人的心性是多疑的,她们认为解释就是掩饰,你越不承认就代表越有嫌疑。

正是由于女人的这种坑爹的心性,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泡沫肥皂剧一部接一部地拍,其实女人么,还不都是一个道理。

上楼的期间,升升停停,耗了五六分钟终于是到达了楼顶。

到楼顶后,孟缺小心谨慎地往四周瞄了瞄,发现别无动静之后,双脚一蹬地,立即犹如一根火箭一样冲进了云层之中。

这个速度惊人,他可以保证如果近处没有人在场,远处的人绝对看不清楚。

怀里揣着卫生巾,孟缺心情很好,一路风风火火闯九州,很快就回到了郊区花场。当然了,他是在起飞的地方降落的。爷爷依旧坐在原地喝着香茶,看起来很悠闲。看到孟缺回来,他才放下了心,忽地扔了个药片和一瓶水给孟缺,道:“把这个也带去。”

孟缺接过药片和水,却见那药片上写着“止痛”二字,顿时明白了爷爷的心思,“谢谢爷爷。”

爷爷撇了撇嘴,道:“你赶紧去吧,那姑娘估计快被痛死了,你一去这么久,再不去恐怕她不是痛死也要流血流而死了。”

孟缺翻了个白眼,道:“爷爷你少唬我,哪有女人流月经流死的,太扯淡了。”

爷爷孟有财笑着打哈哈道:“这可难说,爷爷我见过的世面不比你多么?”

孟缺叹息着摇了摇头,有这么一个怪爷爷真是拿他没办法,拿着东西顿时飞快地朝后山跑去。

当孟缺再一次看到苏雯的时候,她已经完全躺在了地上。整个身体都卷缩着,修长的美腿上,那短小的雪白色裙子已经被鲜血染得更加地红了。透过她那交错相叠的修长美腿,孟缺不小心从那双腿之间的奇特角度看到一抹令人心动的东西。

“黑色的!”孟缺暗自嘀咕了一句,又想起儒学道德经典句子之——“非礼勿视”,便赶紧转移视线。

看着那么鲜红的一片,孟缺吓到了。一流就流这么多,也太恐怖了吧。话说女人的经期最短的也有三天,如果每天都流这么多血,那还真是不敢想像。

赶紧跑了过去,欲将她扶起来。

而当孟缺刚刚要触碰到苏雯的身体,就立即被她的手给阻止了,“别……别动我。”

“怎么了?你还好吧?”

“很痛,让我……休息一下。”苏雯轻声呢喃着。就她这副模样,如果有人路过看到这一幕,再瞧到她双腿之间的那一片鲜红,估计都会指责孟缺这混蛋怎么那么狠心。

孟缺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踌躇着,忽地想起止痛药,赶紧送到苏雯面前,道:“我这里有止痛药,你吃两颗先,这样会舒服点。”

“嗯。”苏雯应了一声,双手紧捂着小腹,却难以松开。

孟缺见她如此,只好将药丸扣出来,然后喂到她的嘴里。手指轻碰她的香唇,软软的,弹性极佳。喂下了药,又喂了点水,然后将她平放在地,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着。

苏雯吃下了药,过了十多分钟之后,疼痛的哼声终于是停止了。身体的紧绷度也放松了很多,气息从急喘变得平稳。

“好些了吗?”孟缺查颜观色地问道。

“好多了。”苏雯点了点头,说话也不再是那么艰难。

孟缺又将手上的苏菲弹力贴身卫生巾递给了她,道:“卫生巾买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你常用的款式。”

苏雯有点被孟缺的关心所感动,点了一下头,道:“这个可以的,谢谢你。”

“嘿嘿……不客气的。”孟缺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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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出大事了

转身离开之后,孟缺便站在一个距离苏雯约有二十多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心里头就像有一只蚂蚁在爬呀爬的,很痒很难让人忍受。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一个有良知的三好学生,估计早就压制不住心底的恶魔,直接冲过去将苏雯就地正法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分钟、二十分钟……

慢慢地,孟缺等了半个小时,却是还没听到身后的苏雯有发出丁点声音的。便觉得奇怪,问了声:“苏大美女,你搞定了没有?”

女人麻烦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她们做什么事都会磨蹭很久。孟缺却是非常纳闷,不就是换个卫生巾么,虽然具体怎么换的步骤不清楚,但……怎么就要折腾这么久呢?

喊出了一声,苏雯那边没有丝毫的反应。孟缺大奇,又喊了一声“苏大美女你到底好了没有啊,我现在可以过来了吗?”

话喊出声之后,久久仍是无回答。

孟缺眉头一皱,忖道:“不回答就代表默认,嘿嘿,我现在要是走了过去看到了不该看的,你可别怪我。”嘴上喊道:“你不说话,那我就过来了。”

在原地顿了三秒,然后孟缺极是兴奋,兴冲冲地走了过去。一眼望向苏雯原来所站之地,竟发现没有半点人影。顿时惊疑道:“人呢?怎么不见了?”

“苏大美女,你在哪里?”孟缺一边喊着一边跑了过去,忽然看到一具妙曼的娇躯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顿时面色大变,“苏雯,你怎么了?”

苏雯没有半点应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似乎已经昏了过去。煞白的小脸表情极是痛苦,头发凌乱地洒落了一地。但美女就是美女,即便是昏倒了也是美丽的。

这是唯一的遗憾。苏雯现在昏过去了,如果孟缺直接将她裙子掀开,那么能很轻易地看个痛快,而且不但能看,还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苏雯绝对不会反抗。但他不是那种卑鄙小人,这恶劣的行径他是不会做的。

微微一叹,看到苏雯的手上正拿着那包苏菲弹力贴身的卫生巾,其包装袋已经被拆开,而里面的卫生巾却是一片也没有动。看来苏雯应该是刚刚想用的时候就被月经痛得昏过去了,这个疼痛感来得太强烈,连止痛药都没起到效果。

“苏雯,你醒醒,有没有怎么样?”孟缺将她抱起半边身子,轻轻地摇了摇。

苏雯昏得很彻底,无论孟缺怎么摇,她都醒不过来。最后没办法只得用杀手锏——掐人中,以大拇指的指甲对着苏雯娇嫩的鼻梁下方的那块嫩肉掐了下去,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陷印。

但饶是如此,苏雯还是醒不过来。

像这样的情况,是不得不去医院了。当即二话没说,直接抱起苏雯,蹭地一下飞进了云雾之中。

然后带着她飞到了市区,又在之前下降的大厦楼顶上降落了下来。为了不引人注目,孟缺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苏雯的双腿之上,然后匆匆走下楼去。苏雯那条带血的裙子太惹眼了,不遮住,肯定会吸引大批人的目光的。

然而他即便是用衣服将苏雯的双腿给盖住了,还是没逃过一些无聊的人的视线。

几个老太婆在一旁小区的休闲中心晒太阳,看到孟缺这个年轻人抱着个女人匆匆地跑了出来。顿时指指点点道:“你们看,那个刚才揣个卫生巾的小伙子现在竟然又抱了个女人出来,哎呀呀……”

其中有一个目光深睿的老太婆叹息道:“唉,谁家的闺女,又被糟蹋了。”

孟缺抱着苏雯,无视那些人异样的目光,风风火火地杀到马路边,拦下一辆车来,道:“师傅,去最近最好的医院。”

开车的司机师傅是个中年男人,见孟缺抱着个昏厥的女人,顿时问道:“小兄弟你女朋友咋啦?”

孟缺道:“她不知怎么地就昏过去了,现在麻烦你赶紧送我们去医院。”

“好。”司机师傅非常热心,油门一轰,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奔驰了起来。YZ市的出租车司机普遍还是非常好的,不像某些地方,总是会带人绕远路,或者是直接宰人。

这才稍微行驶了七八分钟,车子就在一家“博爱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博爱医院,嗯,这名字我喜欢。”孟缺朝那医院门口的四个大字,默念了一遍,然后付了钱就奔进了医院。

由于他并不知道苏雯的情况究竟如何,进了医院一看见穿白大褂的护士就大喊大叫,道:“救命啊,护士小姐,我朋友情况危急,求抢救。”

一护士小姐一看孟缺抱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还真以为她是有什么紧急状况,当即赶紧叫人推来了一辆移动病床,招呼道:“快,赶紧将病人放下,我们立即安排抢救。”

抢救?这个似乎不用抢救吧?孟缺暗自琢磨了一下,但想着反正已经开了这个口了,也不好说别的理由。医院一般都是讲究先来后到,今天这里的病人貌似还不少,如果要排队,苏雯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抢救就抢救吧,反正抢抢又不会怀孕。

苏雯被放上了移动病床之后,护士小姐很专业地先给她戴上了氧气罩,整个待遇跟车祸遇险的人别无二般。然后匆匆地将之推进了急诊室。

孟缺由于是送她来的人,便陪护着一起走了进去。当进入当了病房,好几个医生围了过来。向孟缺问道:“她是什么情况?请为我们详细地说一下。”

“这个……呃……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应该是……痛经吧!”孟缺眉头紧锁,很严肃地说道。

几个专业的内科医生手脚十分麻利地将手术刀、电压器都给准备好了,暗想着这应该是个性命危在旦夕的病人,可是一听到孟缺说出“痛经”二字,他们差点喷出血来。

“什么?痛经?”医生眼睛一歪,没好气道:“痛经?痛经也要抢救?”

孟缺早就估摸着痛经应该不用抢救的,故意装糊涂道:“痛经都昏过去了,不抢救,那要怎么做?”

“去前台挂号就诊就行了,这哪还用得着抢救?”医生翻了个白眼,差点被孟缺给气死。他们堂堂内科大牌主刀医师,现在竟要他们这么多人联手抢救一个痛经的女人。这不纯扯淡嘛!

孟缺却理直气壮地说道:“可是她流了很多血。”

医生衣服袖子一挥,转身就走,道:“女人要不是流血那才叫不正常呢,放心吧,流血流不死的。”

孟缺干笑了一声,看着医生当真是生气了,便和气道:“医生大大,既然来都已经来了,你给看看吧,怎么样?”

医生走出了几步,道:“小伙子,我们医院的医生是分科的,女人月事挂内分泌科去。”

这……

受了好几个冷眼,苏雯的病床又被推了出来。护士小姐道:“那先生你决定要不要住院吧,如果要住院就先去交钱挂号。”

孟缺点了点头,道:“要住院,但要住最好的病房。”苏雯都痛昏过去了,即便是她真没事,孟缺也不知道她家在哪里,既然不能送她回家,还不如让她住院呢,这样两人接触的几乎也会更多一点。

“好的,你先去挂号交钱吧。”

“OK。”

有钱,什么事情都好办。去到了前台,孟缺交了钱,顺便跟前台的护士小姐聊了几句天,逗得那护士小姐乐呵不已,然后领着房号,将苏雯推到了三楼303房间。

过了十来分钟,有个医生过来看了一次,是女医生,看起来还蛮温柔的。但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但总算对得起党和人民。她给苏雯身体各处检查了一遍,然后赞道:“好美的女娃儿啊,谁娶了她,可真是有福气。”

孟缺被赶到远远的一边,无缘一起观看美妙的女体盛景,心里头阵阵惋惜。听到女医生的这句话,笑了一下,暗道:“有福气的当然是我了,这个女人一定是我的。”

医生检查完了之后,将孟缺叫了过去,道:“她是你女朋友吗?可真漂亮。”、

孟缺眉头一振,趁着苏雯没醒,便点了点头,占个口头上的便宜先,道:“是的,她是我女朋友。”

医生不由一笑,道:“你可真有福气,你女朋友真漂亮,连女人看了都忍不住会心动。”

孟缺微微一笑,道:“那她……没事吧?医生。”

女医生颔首安慰道:“别担心,只是痛得昏过去了而已。这种事情比较常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她这个应该是家族遗传的吧?”

“嗯。”孟缺的确是记得苏雯说过,她的痛是家里遗传的,道:“没错,好像是遗传的。”

闻言,女医生也更加确定地点了一下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事的,等下我给她开点药,应该很快她就会醒过来了。”

“谢谢医生。”

送走了医生,孟缺独自守着苏雯。她昏了这么久,煞白的脸色也渐渐地恢复了红润。弯弯的眼儿,眉毛纤长。樱桃一般的小小嘴儿,一抹香甜。一看就很让人有一种想亲她一口的冲动。

看来医生说的话应该是没错的,很快她就会醒来。

看着她那精致而娇嫩的面孔,孟缺怦然心动。在他活了这十九年中,可还没碰到过比苏雯更美更精致的女人。

虽然前段时间,在学校的女宿舍外面偶遇到了另一个大美女的背影,但是至今还是不能确定她的身份。

“嗯,就亲一个吧,我现在数三下,你要是不反对,我就当你默许了。”

孟缺的话是在心里说的,并没说出口,苏雯压根就没听到一个字,别说她听不到,就算她听到了,昏迷中的她又能出言反对么?

“一、二、三。”无耻的孟缺三声果断数完,发现苏雯依然无动于衷,便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

第三十一章 医院

舔了舔嘴,将嘴唇彻底湿润了之后,孟缺弯身走近苏雯,然后以迅雷不及掩儿之势在她的娇嫩玉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

这时一个护士敲起门来,孟缺猛然回头,当即规规矩矩地站直了身体,退到一边。

病房的门上一般都有玻璃探视窗口,估计刚才孟缺偷吻苏雯的那一幕被这护士小姐给看到了。所以从她一进来的时候,脸上就浮现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孟缺却是羞得脸跟猴子屁股一样红,问道:“护士小姐,请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护士小姐推着一辆小车过来,拿了一小袋药给孟缺,道:“这是医生开的药,给你女朋友服下吧,她很快就会醒了。”

“哦哦。”孟缺接过药,一脸干笑。

护士小姐也似是偷笑了几下,然后推着车又走了。

看着护士小姐完全走出了房门之后,孟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整个感觉就好像是做坏事被人捉奸在床一般。拍着胸口爱抚自己,道:“只是偷亲,没事没事!”

却看着时间已是中午,自己的肚子也十分饥饿,按想着苏雯很快就会醒来,怎么说自己最少也得给她准备一个丰富的午餐啊。

便又在她的香唇上偷亲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地将护士小姐给的药将之喂了下去。

医院的所在,其实有点偏僻。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好一点的餐馆,像什么湘菜馆、川菜馆却是很多很多一连串。本来孟缺也喜欢这类口味,但想着苏雯痛经又怎么能吃辛辣的食物呢?便转念想到了粤菜系,广东的汤是很出名的,而且味道真的很好。

今天苏雯流了那么多血,嗯,是该好好补一补了。

关于广东菜系,孟缺在学校的附近吃过一次,觉得味道还不错。便打定主意,拦了一辆车直接朝学校附近杀了过去。

只可惜,孟缺这厮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出租车开到一半,竟然堵了起来。长长地车龙几乎排了一公里远,司机抱怨声四起,个个叫骂不断。

“我日他个先人板板,郎个又堵车啊?”送孟缺的司机师傅也抱怨地骂了一句,听他的口音应该是重庆人。

唉唉,孟缺一叹,也不知道这堵车要堵多久。不过就这长长的车龙来看,即便不堵很久,这么多的车也够墨迹了。便对着司机师傅说道:“师傅,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司机师傅也没反对,直接回了句“十块钱。”

给了钱,孟缺果断下车。往周围瞄了一下,准备看看什么地方比较隐秘,坐车、走路什么的,太慢了,不如飞行来的爽快。可一看之下才发现这附近周围都是商业区,即便是大中午了,还是有很多路人来来往往。

有这么多的人,那么多双的眼睛,孟缺当然是不能把他们当成瞎子的。无奈,不能用飞的,那就只好用走的了。

当即冲上人行道,一个劲地朝着学校猛跑。跑了一阵,忽地听到背后一阵摩托车引擎声轰鸣地响起,孟缺大惊,凭借强大的觉察能力一跳而开。

而这一刚刚跳开,就立马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尖叫声音,然后一辆警用摩托奔驰而过,恰是从孟缺刚刚所站的地方冲来。

但这个驾驶者似乎技术不高,摩托车本来是要撞上孟缺的,所以驾车人显得很慌张,这一慌张,顿时就将摩托车撞到了路边的花坛上。

“砰!”

摩托车撞上了花坛还向后反弹了半米,然后歪着倒在了地上。驾车人又是一声剧烈的尖叫,从这尖叫声中,孟缺听得出这是个女人。见她摔倒,赶紧走上去,关心地询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却见她穿着一身便衣*,原来竟是个女警察。当她蓦然回过头的那一刹那,孟缺双眼一亮,顿时有了一种惊艳感———“想不到警察队伍中还有这等美丽的女人!”

白皙的面孔,精致的五官,特别是那双眼睛,眨动间,秋波泛起、灵动有神。这一看,还差点看得入迷了。

直到女警察哎呀呀地痛叫着“我的腿……我的腿……”

孟缺才意识到摩托车将她的腿给压倒了,登时想将摩托车给扶起来。这种警用摩托车一般是男士摩托改装的,有着上千斤的重量,要将它扶起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起初,孟缺咬紧牙关猛力施为,摩托车才动了一下下,抬起了一点点,然后又压了下去。

女警察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说道:“你这个笨蛋,叫人帮忙啊,你一个人怎么推得动?”

其实路上行人并不少,但是喜欢管闲事的却并不多。说到帮忙,他们更喜欢看戏。孟缺朝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甲乙丙丁瞄了一下,且看他们那冷漠的眼神就知道没谁想来帮忙了。顿时再次咬牙,道:“算了,我一个人继续。”

女警察显得又急又疼又怕,道:“笨蛋,摩托车上千斤,你一个人怎么扶得动?”情急之下,她也不管孟缺是陌生人还是熟悉人,直接就习惯性地骂上了“笨蛋”。

唉唉,孟缺蛋疼无比,这大中午的自己想做个好事都被人连续骂了两个“笨蛋”,好不值啊!

然而孟缺的人生信仰是有始有终,既然选择帮忙了,那就必定要一帮帮到底。

双手一摸上摩托车的龙头,然后暗暗地体内催动龙血之力,忽然双手之上,十分迅速地红光一闪,瞬即消失,立时孟缺浑身充满力量,力气变得大如牛、猛如虎,一声轻吼,摩托车赫然就被他扶了起来。

“你……”美丽的女警察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孟缺,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怪物一样。“你还真有几斤蛮力啊!”

美丽的女警察呐呐地说着,也不知道这话的意思究竟是褒意还是贬意。

孟缺将摩托车的撑地放了下来,却没在意她话中的意思,拍了拍手,反而关心地问道:“那个……你没事吧?”

美丽女警察摇了摇头,忽然看清了孟缺那成熟稳重的外表,怔凝了一下,才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左腿很痛,估计不能再骑车了。”

“那要不要上医院看看?有外伤没有?”对待美女,孟缺时常表现得很温柔很体贴。

美丽女警察还真有点不习惯孟缺这个陌生人的关心,面色微微一红,道:“谢谢你,我没事。”一边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腿,摸到关节部位,吃痛地哼了一声,续道:“应该是压了些淤血出来,回家用红花油擦一擦就没事了。”

既然遇到了美女,这就是一种运气。男人在没结婚之前,美女能遇一个就泡一个,千万不能轻易放弃。就算泡不到手,做个朋友也是好的。朋友多,总是个好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这是很有道理的。

“你这么急赶着去哪呢?”孟缺故意找话题好奇地问道。

然而孟缺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警察美女“哎呀”一声,道:“糟糕了,我有急事,现在必须赶到西南大街,太平路去。”

西南大街太平路,距离此地估计有七公里路程,孟缺不解地问道:“你都摔车了,还要办事呢?什么事这么急?”

美女警察慌声慌色地说道:“不行,人命关天,我必须要去。”一边说着,她又想骑摩托车。

孟缺彻底地对她拜服,忽地拉住她的肩膀,道:“好吧好吧,谁叫我心善,这样吧,我载你过去,怎么样?”看见美女受罪而不帮忙,这不是好男人的标准。

美女警察对于孟缺的热心感到很惊讶,但由于事情似乎真的很急,她连半点拒绝、犹豫都没有,直接回口道,“好啊,谢谢你。”

七公里路,骑车过去也用不了多久的时间,而且西南大街跟西南贵族学校也很近,反正顺路,送完了她,再去学校附近买午餐估计也赶得上时间。嗯,为了美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伟大男人的表现。孟缺心念一定,骑上摩托车,抓紧龙头,道:“来吧,上车吧。”

“嗯!”美女警察显得很高兴,跛着脚,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骑上了后坐,道:“好了,我们走吧,西南大街太平路。”

第三十二章 解忧

美女警察搂着孟缺的腰,一个劲地查看时间,一边看一边催促道:“快点,再快点,事情紧急!紧急啊!”说话间生色并茂,急得就跟家里着火了一样。

孟缺双手紧紧地抓着龙头,警用摩托车后面的排气管使劲地喷着黑烟,听了美女警察的话,他将速度挂到最高。不管了,反正现在是帮警察办事,超速行驶应该也不会追究刑事责任的。

刚一想到这里,孟缺问道:“现在到处都堵车,你这车上有没有警笛?”

美女警察点了点头,道:“有的,扶手的左边有个按钮,你按下去就行了。”

“嗯。”孟缺依言而做,将那个键按了下去,果然,立时摩托车后尾就呜呜地响了起来,十分威武。

摩托车疯狂地飙弛着,将孟缺前额的头发吹得竖了起来,就跟冲天火箭一样。美女警察忽然问道:“你是个好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孟缺就行了,孟子的孟,花无缺的缺。”孟缺注意力十分集中地说道。

“嗯,孟缺,为什么叫孟缺呢?”美女警察有着女人的通性,那就是好奇心特别强。强到连一个名字就要追根究底,在她看来,这个“缺”字确实不是一个有很好象征意义的字。

孟缺微忖了一下,道:“其实这名字是我爷爷给我起的,因为我从小就没见过爸爸妈妈,所以,就起名叫孟缺了。”

“哦,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美女警察歉意地说道。

“没事,这么多年来,我都已经习惯了。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孟缺反问美女警察。

“呃,我叫许欣,许仙的许,欢欣的欣。”

“许欣?”孟缺喃喃地反复念叨了三次,然后点了点头,道:“这名字真好听。”

许欣嘻嘻一笑,道:“是吗,我同事都这么说诶。”

“嗯,确实很好听。”女人喜欢赞美,既然她喜欢,孟缺多赞几句也无妨。

马路上依旧堵着长长地车龙,摩托车因为体积小,所以能很轻松地从车子中间穿梭而过。两人边行边交谈着,许欣显得颇为开心,忽然她又看了一下手腕上一个精巧的手表上的时间,哎呀一声,道:“快,再快点,组长说12点半要我们集合的,迟早了可就糟糕了,大事啊。”

孟缺疑惑着,从一开始许欣就说是遇到大事,便问道:“出什么事了?要你们这么急着去集合?”

许欣道:“这个是秘密行动,组长吩咐是不能说的。”

秘密行动!好吧,既然是秘密,那就不问了。

许欣道:“能再快一点吗?我新调来YZ市,如果头几次就出现迟到的情况的话,可能影响不好。”

孟缺眉头皱了皱,朝四周瞄了瞄,现在摩托车虽然能够在被堵的车龙中间行驶,但是这些车有大有小,占地的方位也不一样。所以他骑摩托车一会儿快,一会儿慢,速度并不能始终持续到最快的程度。

听到许欣的话,他忽然瞄到了一旁的沿路花坛,看着那花坛边上有着十来厘米宽的瓷砖墙,点了一下头,道:“快是可以快,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许欣一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我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你上吧。”

闻言,孟缺忽然一笑,感觉许欣的后半句话“你上吧”就像是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脱光了,挠首弄姿满是妩媚,眼神诱惑地说出这句话,顿时双手一使劲抓紧龙头,道:“好,我这就上。”

话罢,提着摩托车看准时机,随即将方向一拐,立时从一辆大货车的前面穿了过去,然后径直地朝花坛奔去。

花坛瓷砖墙壁高有三十厘米,孟缺径直冲去,要是撞了上去,也绝对会将车上的人给甩飞的。

眼看着这一幕车祸将要发生,许欣赶紧呼道:“你干嘛,疯了吗?叫你加速不是叫你撞墙,停车啊。”

孟缺唉了一声,心里道:“为什么总是没人肯绝对相信我呢?”没理会许欣的叫喊,在摩托车即将撞上围墙和一道女人尖叫声响起的同时,他忽然猛地将摩托车前轮子一提,整个摩托车赫然就站了起来。再紧接着,偌大一辆摩托车就跟奔马一样,前轮下踏落地,威武至极。

却见它前轮刚刚落地,后轮借着那股落地后的反震之力,也弹了起来。如此之下,许欣骇然地发现,整辆摩托车忽然在花坛那仅仅十来厘米宽度的围墙上跑了起来,而且四平八稳,速度极快。

“这……这怎么可能?”她惊呆了,长这么大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能在这么狭小的区域里将摩托车骑得跟灰机一样快的人。孟缺是唯一例外的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

这时,孟缺镇定地说道:“许大小姐,你看看离12点半还有多少时间?”

呆呆的许欣,听到孟缺的话后,方才回过神来,一看手表,道:“还有5分钟。”

孟缺颔首道:“很好,西南大街太平路是吧,我四分钟之内,绝对将你送到。”

沿路两边的花坛虽然狭长笔直,但所有的花坛并不是连接在一起的。它们中间有着间隔,其宽度应该是在一米左右,最远的估计有两米。

许欣惊得呆呆地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正在她想着孟缺会怎么样解决花坛之间的距离间隔的问题的时候,孟缺忽然将油门一轰,摩托车的速度瞬间到达了极限,然后在将要行驶到花坛尽头的时候,他提起车子,一飞就过去了,就跟电影特技一般。然后安稳落地,又在另一边跑了起来。

许欣完全惊呆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孟缺竟然强大至此。能将摩托车开成这样的,估计就算是整个世界,恐怕都没几个人能与之媲美。

“你是,专业车手吗?”思来想去,许欣只有想到这么一个答案。

“NO。”孟缺拽了句英文,道:“我只是业余的。”

业余的!这话要是给那些专业车手听到了,可让他们情何以堪?能将摩托车开得这么稳健,其技术上的手法、平衡力,绝对到达神级操作了。

“你好厉害!”许欣满是崇拜地说道。

“嘿嘿。”受到夸奖,孟缺总会谦虚几句,道:“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做到胆子大就行了。你也一样可以的。”

“我?算了吧,走平路我都摔跤了,以后我再也不碰摩托车了。”许欣想起之前自己压着腿的那一幕,仍有后怕。

孟缺笑了笑,却是不语。其实女人少骑摩托车是对的,这种交通工具太危险了。不说撞到别人,就是没控制好,撞到自己也是很不妙的。

说话间,摩托车怒奔而走,果然是与孟缺之前所说的,话无二般,在四分钟之后,他载着美女警察恰好杀到了西南大街,太平路。

在他们到达之前,其实某个地点早就已经聚集满了警察。那些个警察一个个真枪实弹地装备着,其中好些个人还穿了特制的防弹衣。

他们将周围区域全部拉开封锁线,也严令车辆自由通过,这也是造成今天堵车的真正原因。

孟缺骑着摩托车疯狂地杀来,响亮的车尾警笛引起了他们全部所有人的注意。一当穿过封锁线,孟缺将摩托车的前轮又提了起来,整个车身乍然看去就像是飞马踏燕。

然后从花坛上直线飞跃而下,摩托车在空中的时候,方向一甩,落地后立刻划开一个华丽的360度高难度漂移。

当摩托车停稳,全场震惊地看着这边,孟缺却是紧低着头,不让自己的脸让大家看到,然后向后轻声地说道:“许大小姐,西南大街太平路到了。”

许欣怔怔地,神色木然,小小的魂儿还留在刚才360度漂移之中,听到孟缺的话,她才回过神来。连连“哦”了两声,慢慢地下了车来,道:“谢谢你,孟缺。”

孟缺左手捂着半张脸,道:“不客气,快去吧,其他人可都在集合呢。”

封锁线内,二十来个警察排成两列,整装待发。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男人板着一张脸,站在一群年轻警察的前面,看起来表情十分严肃,而且严肃之中还透漏着几分凶煞。

想来,他应该就是许欣所提到的组长,也好像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当看到许欣之后,立即喝道:“许欣,你还不赶快过来。”

许欣听令,立即跛着脚一瘸一拐地慢慢走了过去。

孟缺看着她那柔软的背影,不觉摇头苦笑道:“许大美女,就你这样还能执行任务吗?”一转念却又看向封锁线所包围的那座大楼,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来。

孟缺凝着眼睛,望着那大楼黑洞洞的窗口,忖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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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危险举动

孟缺的第六感一般来说都是很准的,这次这栋大楼里竟然能冒出一股让他这么老远就能觉察出不妙的味道,这着实说明大楼里有着非一般的情况。

但究竟是什么情况呢?恐怕现在除了那些警察之外,谁也不知道那栋大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忽地孟缺抬头一看,瞥见天上飞着两架直升飞机,亦是绕着警戒线中的大楼盘旋,似乎是提防着什么危险会从空中逃掉一般。

警察方面如此的阵容,每一个准备行动的警察不但子弹上膛,而且都先装备了防弹衣。许欣因为腿脚不适,便被指挥官派到一边监视动静。其他的人,在指挥官一声令下之后,就立即分散地从大楼的三道门,分别冲了进去。

眼看着警察们行动,孟缺愈发觉地那股不祥的感觉浓郁了起来。为了将此事弄个明白,孟缺决定先留下来看个究竟。

概因为之前他是骑着摩托车飞进来的,所以那些拉开警戒线的警察将他当做了同事,并没有将之驱逐出去。

孟缺下了摩托车,看着不远处的许欣一个人站在车边,便走了过去,一拍她的肩膀,道:“许大美女,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许欣被他从背后一拍,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美目频频眨动,嗫嚅了几下,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这里很危险的,赶快离开这里吧。”

“你不是也在这里吗?”孟缺反问道。

许欣道:“我是国家公务人员,这里有事,我当然要在这里了。但你并不是公务人员,这里很危险的,赶快离开吧。”

孟缺的心,一直被大楼里那股神秘的不祥感觉所牵扯,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道:“反正你们已经行动了,你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许欣见孟缺一脸正色的如此好奇,朝周边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其他同事在场之后,她才小声地说道:“听说,这栋大楼里有一个危险人物,这人无恶不作,已经连续犯下很多起杀人案、强JIAN案了。这次组长在一偶然情况之下接到消息说这个恶人就在这栋大楼里,并且事先也有专人进行了确认。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些了。”

无恶不做的危险人物?

孟缺暗暗忖道:“恐怕他不单单只是一个无恶不错的危险人物罢。”如果只是区区危险人物,那么断然是不会散发出如此不祥且让人不安的气息的。

这种不祥且让人不安的气息,孟缺不久前在钱氏家族后人钱宾身上觉察到过。那次如果不是自己凭借熟悉的地形逃脱了,恐怕被他缠上,什么后果都会发生。

钱氏后人钱宾身上有那种气那是因为他不是一般的人,而现在这个“危险人物”也拥有这种气,难道说,他也不是一般的人?

如果这个“危险人物”真是其他三大家族任何一个家族中的成员,那么他都是极度危险的。这二十来个警察进这么一大栋楼房去找他,估计很有可能会是凶多吉少。

其他三大家族成员的实力,都比孟氏一族强大好几倍。听爷爷说,这次进西南贵族学校读书的钱宾已经算是钱氏家族里面最弱的一个了。跟他相比,孟缺就落了好大一截,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一想到这一点,孟缺严肃地凝视着大楼黑洞洞的窗户,对许欣说道:“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许欣看着孟缺突然变得奇怪的表情,疑惑道:“怎么了?”

孟缺道:“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有事。”

许欣面色一红,感觉很是不好意思。两人这才刚刚认识,孟缺不过就骑车送了自己一程,现在就说这样的话,未免显得有点打蛇缠上滚的感觉。“你没事吧?我好好在在这里怎么会有事?”

孟缺严肃地说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等一下出事了,请你记住一定不要进这栋大楼。”

许欣愣了好几妙钟,直到被孟缺严肃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她才勉强地点了一下头,道:“好,我答应你,我不会进去的。”

孟缺得到她的承诺之后,便转身走了。

许欣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奇怪地忖道:“这孟缺真是个怪人。”

孟缺离开了警戒现场,其实并没有走远。因为他觉得既然自己能够感应到大楼里面的人物的存在,而大楼里的人物也会不会同时感应得到自己的存在呢?

上次夜窥女生宿舍被钱宾追逐,最后自己躲了起来,并没有被他发觉。从这也许可以说明,其他人并不具备这种感应能力。但钱宾不具备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具备,孟缺不敢冒这个险。

就像爷爷说的,他现在是孟氏的唯一独苗,绝对不能出什么事。只要自己一出事,那么孟氏一族也就等于从这个世界灭绝了。所以,一切当以小心为上。

马路上的车龙堵得越来越长,这边警察不放行,那边无数个司机、乘客也都耐不住寂寞地走出车来,朝那栋死寂的大楼张望。不多时,警戒线外就围满了几百个观众。大家都指指点点地猜测着那栋神秘大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着众人的猜测,孟缺暗自嘲讽道:“你们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事呢?”

心里头话刚说完,陡然见得那栋被包围的大楼的七层,忽然一间房里的窗户玻璃发生了碎裂,然后一道黑影直接从窗户里面撞烂了玻璃往外飞了出来。

这一幕发生得突然,出乎大家的意料。那道黑影一掉下来,立即摔得命丧黄泉,血流一地。

待大家看得地上死尸的着装之后,方才惊呼道:“看……竟然是个警察。”

没错,刚才从七楼摔下来的人的确是警察。他身上穿着防弹衣,“警察”两个白色的字以及“POLICE”的英文字母格外引人注目。

当第一个人掉下来,大家的惊骇还未消除之刻,七楼里又有一个人影撞烂了玻璃,从上面摔落了下来。

由于地面上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此人摔落,同样是立即命丧黄泉。他,依然是警察。

连续死了两个人,下面警戒的警察们这才意识到不妙,大家赶紧招呼着拿来充气垫子在大楼之下一字排开,防备着第三个会掉下来的人。

而那两具尸体,则立刻被人蒙上白布,然后拖走。警察方面行动速度果断,似乎是想掩埋真相不想让大众知道一样。

孟缺冷冷地注视着七楼黑洞洞的窗户,已经确定在大楼里面与警察对抗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许欣惊呆了,第一个警察从七楼摔下来,其实离她并没有多远,当她看到那位警察摔得全身出血、脑袋裂开,红的白的混合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有一种想要反胃呕吐的感觉。然而剧烈的刺激与惊吓让她变得神智混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就跟一块木头似的。

这时,其他的警察向许欣急急喊道:“快,赶紧打电话叫武警大队来帮忙,里面刚才传来消息,场面已经不能控制了。”

“哦哦。”许欣赶紧回过神来,然后摸起手机就拨打起来。

恰在这时,又有位警察喊道:“组长他们现在被反困其中,我们要进去救他们出来,各位准备武器,跟我一起进楼。”

本来在楼下主持警戒的警察有六七个,这下子听到呼声,众人一起纷纷拔出抢来,冲进了大楼。许欣在楼下踌躇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了孟缺之前所说的话。顿时疑惑道:“孟缺怎么会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她怀着复杂地心情,看着这气氛突然变得诡异的场面。现在所有的警察都进楼去了,只剩她一个人在下面。这种感觉让她有一种自己被孤立出来了一样,踌躇了好一阵,忽然她那拔出配枪,然后检查了一下子弹,暗暗道:“我也是一名警察,不能让他们在上面拼命,我一个人在下面看着。”

心念一定,她即便跛着脚,也匆匆地跟着刚才那些警察进入了被封锁的大楼。

远远地孟缺站在人群当中,一直注视着七楼,偶然一下视线平扫而去,忽然看到许欣的身影不见了。顿时急了起来,然后目光疾速搜索,见得在那栋大楼的入口处恰恰看到她的背影刚刚消失在门口。她已经进了楼,现在想追她出来,明显是不能了。

顿时眉头一皱,气道:“这个傻女人,叫她不要进去,却偏要进去,你去了能有什么用?根本就是找死。”

孟缺是个重情义的人,即便是一个刚刚认识的朋友,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她而不管的。当下从人群里走了出去,在路过一个拿着灰太狼面具的小孩子身边的时候,顺手牵羊从他手中将面具抢了过去,迅速地戴在了脸上。

救人虽然是很必要,但孟氏一族的秘密也需要彻底保密。孟缺一抢走面具,那胖小子立即哭了起来。他家长闻声回过了头来,奇怪地看着他,道:“儿子,怎么了?”

胖小子似乎才四五岁的样子,登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肥肥的小手指着孟缺的背影,嚼字不清地说道:“他抢我……灰太狼……呜~~”

那家长眉毛一瞪,骂道:“那个兔崽子敢强我儿子东西?”放眼望去,只见儿子所指的那条人影飞快地奔进了闹人命的大楼,他本想多骂几句,但看到这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抱起儿子,小声安慰道:“儿子别哭,咱不要了,再买一个好不好?”

小孩哭声难止,大众围观者的心情也极是沉重,每一个人都知道那栋大楼里出大事了,一有人进入,那必定是凶多吉少的。因为刚刚从楼上摔下来的两个警察就是很好的证明。

众人这时纷纷琢磨道:“刚才抢了小孩面具进去的那个人,估计能活着回来的几率亦是非常小吧。”

第三十四章 自告奋勇

孟缺抢了小孩面具之后,就立刻将之戴了起来,然后径直地快步往大楼而去。许欣刚刚才进去,也许现在追进去还能将她追回来。

进入大门,孟缺才发现原来这栋大楼是一栋办公写字楼,里面宽阔,分很多小隔间。想来应该是很过公司都租用这里的楼房,只不过现在却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不但没有人,连一丝的声音都没有。孟缺紧皱着眉头,将注意力提升到了极点,谨慎的同时也随时分析着许欣的去向。

走到大楼内中稍微偏左的位置,这里有电梯以及楼梯。为了保险起见,孟缺弃掉了电梯,选择走楼梯上去。因为电梯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虽然上楼下楼速度较快,但是如果一旦有人守在电梯之外,那么乘坐电梯的人是想跑也跑不掉的。

现在七楼之上的那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搞不好,他也感应到了孟缺的存在。如果孟缺与他碰头,那么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轻手轻脚地走上二楼,忽然孟缺听到了将近三楼处有人的脚步声,登时停下步来,小心翼翼地听闻着。

现在这栋大楼里警察们的具体方位不明,神秘危险人物的方位也是不明,指不定那危险人物就会下楼来。

孟缺要做的就是万无一失,当即蹲下身体,将耳朵贴在楼梯的地面之上倾听着。如此听闻之法,能将极小的声音都能听得出来。在古代,耳力强健者,连几公里外的马队都能听到。

细细的听闻之下,孟缺发现这个脚步声一走一停,而且是一重一轻。登时心中一喜,明白此人极有可能就是许欣,因为她这个家伙左腿被摩托车压了一下,走路有点不方便。

跟上了几步,孟缺喊了一声,“许欣,是不是你?”

虽然孟缺怀疑楼上的人是许欣,但他并不确定那就一定是许欣,也许是罪犯也说不定。

、一声喊出之后,三楼上有女人“啊?”了一声,似乎很惊讶这个时候有人在下面喊她,回道:“谁啊?”

听到这个回答,孟缺松了一口气。当即七步跨上三楼,追到了许欣,拉住她,严肃地道:“我不是叫你别上来吗,怎么又上了?”

大美女许欣的手臂被孟缺一抓,几乎痛了。回头一看,却见到一个戴着灰太狼面具的怪人,顿时大惊,赶紧挣脱手臂来,喝道:“你是谁?”

孟缺见她面色大变,方才想起自己是戴了个面具的,立即将面具揭开,道:“别怕,是我啊。”

“是你?”见到此人是孟缺,许欣更加地惊讶,顿了一下,她问出了之前自己所想到的问题:“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似乎你早就知道我们警察有危险是不是?”连续死了两个警察,对许欣的心理来讲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

看着许欣美丽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孟缺面色紧张地从楼梯中间的空间仰头往上看了一下,视线所向,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道:“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上来绝对会有危险。”

“什么危险,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许欣定定地看着孟缺,似乎断定他一定知道一些关于这神秘罪犯的内幕。

孟缺叹了一气,道:“这个如果真要说,那就是我有这种不祥的感觉吧。”

“感觉?”许欣冷笑了一下,道:“我们做警察的可不能凭感觉办事,我的同事都在上面,我怎么能弃他们不管?在说了,你又……”本来她是想说一句“你又是我的什么人”的话,但话将要出口的时候,却意识到孟缺到底是在关心自己,说这话搞不好会伤到他,便中途停止了下来。

“反正你别管我了,你自己下楼去吧,罪犯的确很危险的。”

说完话,许欣拔出自己的配枪,微笑道:“你放心吧,我没事的,怎么说我也是警察,手中可有枪呢,罪犯可没那么容易伤到我。在学校的时候我的射击还得过奖呢。”

站在三楼的高度,孟缺愈发能感应到若干楼上那股恐怖能量的存在,若说这个危险罪犯是容易对付的,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孟缺更以为刚才那些上去准备援救的警察都会死在里面,一个拥有龙血力量的完整体,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打败的。

孟缺见她如此倔强,语气不觉加大了一倍,道:“你上去只会是送死。”

许欣刚刚登上三个阶梯,听到孟缺的话,她全身颤抖了一下,然后头也没回,道:“那也没所谓,因为我是警察。”

警察!这个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呢?嗯,《无间道》里梁朝伟很多次都说到了这句话。

孟缺虽然很忌惮楼上那个同样身怀龙血的罪犯,但是同时也不知怎么地也很想一窥这个罪犯的究竟面貌。

因为从小到大,拥有龙血的同类,除了他自己就只有爷爷而已。这让他有一种非常渴望遇到其他一些跟自己一样的人,钱氏家族的钱宾虽然是一个,但是上次相会是晚上,孟缺并没有看清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眼看着许欣即将登上四楼,孟缺忽然热血上脑,冲动之下一句话脱口而出:“许欣,你下楼去,你的同事,我去搭救!”

听到孟缺这句话,许欣的步子又停了下来,仍是没有回头,声音却是温柔了很多,道:“不用了,你还是下去吧,这里很危险的。等一下武警大队的人就会来了,我们会没事的。”

许欣的再三拒绝,让孟缺心情更加沉重。但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拥有强烈责任心的男人,试问一个标准的好男人怎么会让自己有好感的女人去冒险呢?

在孟缺的心里,许欣毋庸置疑是拥有好感的人。她的美丽与洒脱的性格很吸引孟缺,曾经爷爷也说过,天底下任何漂亮的女生都有可能是四大美女的化身。所以为了找齐四大美女,只要一遇到漂亮的女孩,就必须宁可奸错,不可放过。

许欣也是一个预定的目标,她说完了话,微跛的脚步依旧慢慢地朝四楼爬去。

楼层上达四楼,便是越上一层,就越多一分危险。虽然说武警大队的人会赶来,但是他们会在什么时候赶来呢?到这里来,二十分钟要不要?或者说十分钟?

十分钟是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给一个坏人十分钟,在这期间他能做下很多惊天动地的坏事。所以,即便是十分钟,在这之间能发生的事情也是无可预料的。

无计可施之下,孟缺忽然头脑一热,几步追上四楼,手掌一竖,直砍在许欣脖子部位,果断将她击昏了过去。

许欣完全没有料到孟缺会从后面偷袭她,

脖子被击中之后,眼前顿时一黑,不醒人世。

“真是个倔女人。”孟缺一把抱起许欣的轻盈的身子,飞快地往楼下而去。在到达一楼门口处,才将她放了下来,背靠着墙壁,半躺着。

安置好了她,孟缺拿过她手中紧握着的手枪,再次朝楼上走去。

是男人说话就要算话,刚才孟缺说过会救她的同事下来的,所以现在必须要付出行动。

虽然跟警察做对的一方实力强悍,但是孟缺自信就算自己不是那名神秘罪犯的对手,要从他手上逃脱应该也不是很大的问题。至于能不能救到人,那就要看运气了,孟缺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尽力而为。

因为刚才自己在三楼停站过,所以孟缺冲上楼梯,第一个落脚点就是三楼。然后静静地听闻着各处的响动,才慢慢地登上了四楼。

这个时候,七八楼处,似乎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击声。声音很响,一阵一阵在楼道里几乎形成了回音。

孟缺严肃地从楼道中间的空隙往上探了一眼,默道:“难道说罪犯还在七楼或者八楼?”

登时一鼓作气,连续登上了两楼,到达了六楼。恰时,上方的枪击声更加的刺耳响亮。

孟缺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枪支,标准的五四式警用手枪。这种手枪的弹容量只有六发,而且杀伤力也不是很强,用这种枪想给拥有龙血的人致命一击,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除此之外,也找不到更好的武器了。

蓦然听到七八楼处,响起一片嘈杂的人声、脚步声,然后两三个警察狼狈地惊呼着从上面滚落了下来。

孟缺在六楼站定,忽然见到有人慌张地从楼梯道滚落而来,当即将之挡住,并且扶了起来,开口就问道:“上面什么情况。”

滚落而下的这个人似乎吓得魂都掉了,神色慌张的被孟缺一扶起,乍一看到他灰太狼的面具又吓得一阵鬼叫。而当听到孟缺的问话,以及他手上的那柄*,方才冷静了下来,老实答道:“上面……太……太可怕了。”

这人很年轻,想来应该也是个新入警察。他们是见不得大场面的,孟缺又问:“其他同事怎么样了?”

年轻警察回道:“死了……好像全都死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这时,楼上陆续又有人跑了下来。起初他们看到孟缺也是吓了一大跳,但当仔细一看时,才发现并不是那凶狠歹毒的罪犯,一个个惊呼道:“快走,快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孟缺赶紧靠边站着,五个警察逃一般地从楼梯道连摔带走地奔了下去。

他们进来的时候,最开始是二十个,后来又进来了七个,所以加起来应该是二十七个。现在只有五个逃脱,岂不是说还有二十二个都已经死亡了?

恐怖!绝对的恐怖,以一人之力连续干掉这么多的警察,如果再要说这个罪犯是个一般的人,那就太白痴了。

整栋大楼,随着那五个警察下楼以后,又重新归于一片宁静。本来孟缺以为其他的警察都已经死了,却没料到,过了十几秒钟之后,枪声又断续地在八楼处响了几声。

顿时眉头一振,“还有人活着?”

急忙奔向了七楼,却在刚刚一上楼还没来得及静听情况,忽然间,从八楼而下的通道之中一双血色红光的凶眼突兀地出现了,它死死地盯着孟缺,瞬间将他惊出一身冷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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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身份暴露

当看到这双眼睛,孟缺立即就认出他就是这次大事件的主凶,当即以手中的枪指着他,果断地开出了一枪。

要说孟缺的反应速度绝对会比一般的人快,在他看到这个人以及开枪这些步骤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两秒钟。

但饶是如此,对面的凶手速度也不慢,当他一发现孟缺就立即朝其冲了过来,五根手指犹如虎爪,一抓而去,直接瞄准孟缺的喉咙。

孟缺紧握着手枪,对于子弹毫不吝啬,“砰砰砰”三枪连续开了出去。却见三颗子弹连续飞出,全部击中对面的凶手,可是凶手的身体似乎不惧子弹似的,子弹射在他的身上,一颗颗擦出了闪亮的火花,然后分别朝反射而开。

这三枪完全是朝准了目标,可惜并没有让凶手受伤。如此就更确定了孟缺之前的猜测,此人必定是钱、王、慕容三个家族其中之一的成员。

只有拥有龙血力量的人才会如此的变态,如果不出所料,这个凶手之所以会连子弹都打不进,那是因为他的身体表面已经结成了龙鳞,有鳞甲护身,他当然是无所畏惧了。

很可惜,他能生出鳞甲,孟缺却不能。眼看用枪搞不定他,孟缺立马向楼下撤退,企图摆脱他。

但这个凶手怒于孟缺刚才的开枪,睚眦必报的他又岂可放过想杀自己的人?本来他就距离孟缺并不远,见其想逃,大喝了一声,身体势如猛虎,疾扑而下。

孟缺虽然在逃,但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注意到凶手朝自己扑来,而且速度飞快。琢磨着自己如果再不动用真正的力量恐怕会被他斩杀于此,登时默运体内龙血,然后身体化成一屡轻烟也似,瞬即从七楼飘到了六楼。

凶手追出几步,见戴着面具的孟缺突然使出这一招,他顿了一下,阴恻恻地道:“你是何方神圣?”

他有此一问,那是发现了孟缺也不是一般的人,而这个世界,不一般的人一共只有三大家族,之所以这么问,是想知道戴面具的孟缺是属于那一家族。

孟缺掠至六楼,跟凶手拉开了六七米的距离,忖道:“才使了一招就被他发觉了,真是个高手!”在知道他是高手的同时,孟缺也确认了对方并没有与自己一样的感应能力,因为自己早就发觉了他,而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嘴上却道:“我是谁,重要么?”

凶手冷道:“自古以来三大家族井水不犯河水,看你刚才的举动,难道是想杀我不成?你可别忘了你们的族训。”说着话,凶手血红色的双眼,冷却了下来,漆黑的眸子无比地深邃且阴冷。一张刚毅的脸上,额头上有着一道明显的“十”字刀疤。

孟缺果然是不认识此人,反问道:“我倒想知道你又是钱、王、慕容哪一族?”

凶手冷笑道:“你不认识我?既然这样,那我却是可以确认你不是王氏就是慕容氏了,说吧,你来此有何目的?”

凶手似乎只是一个凶残暴力的人,从他的话中,便可听出他并不是什么胸有城府的人。他确认孟缺是王氏或者是慕容氏,除却这两个家族,反过来就是说明他自己是钱氏了。

“原来是钱氏族人,这也难怪,西南之地本来就是你们的势力范围。”孟缺喃喃念道。

凶手喝道:“没错,我的确是钱氏族人,难道你真想杀我?”

孟缺道:“我并不是想杀你,我只是想上来救其他无辜的警察。”

“救警察?”凶手瞄见孟缺手上的五四手枪,冷笑道:“原来你也是个*?神秘的三大家族后裔竟然沦为*,真是可笑。”

“警察可笑?那么像你这种杀人犯、强JIAN犯就是光荣的了?”孟缺愤怒地反问道。

凶手忽然喝道:“你少跟我讲那些没用的废话,如果不想挑起家族间的纷争,你赶紧给我滚开。不然,我连你也杀。”

听着他的话,孟缺似乎觉察到钱、王、慕容三大家族之间似乎存在着什么约定一般,这个约定类似于和平约定。而多年来这三大家族之所以能和睦处之,其最大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这条约定。

觉察到这一点,孟缺的勇气顿时倍增,如果三大家族真有这样的约定,那么这个凶手也不敢轻易杀害自己。登时说道:“我不想管你,我只在意上面那些警察。”

凶手冷冷一笑,道:“上面那些警察,你就别费心了,他们都已经死了,你上去也只是给他们收尸而已/。”

“你……怎么能如此残忍?”他的凶残真是令人发指,二十二个警察果然全部都葬送他手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这是我的原则,你懂不懂?”凶手洋洋自得,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无人能与己抗衡一般。

顿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了某件事,然后目光阴沉地看着戴着面具的孟缺,道:“如果不出所料,你应该就是慕容家的慕容延吧,以前似乎有听说过慕容家有人当警察的,只是没想到你跑到这里来了。”

慕容延,此人孟缺也有耳闻,是在爷爷口中听到的。据说此人从小就是个天才,综合能力非常强悍,但却生就一副正义之骨,所以在成年后就当了警察。从传统的三大家族来看,慕容延也算得上是个另类。

孟缺也并不表露自己的身份,他想怎么猜就怎么猜吧,反正就算猜成慕容延对自己也没坏处。慕容延做为慕容家年轻一辈中的高手,按想,这位凶手应该会对自己颇为忌惮才是。

却没料到孟缺的念想刚刚完毕,那凶手又阴恻恻地笑着道:“慕容延,我想起来了。慕容家年轻一辈中少有个高手,我以前就总是在家族人的口中听到你的名字,每次听闻,都好不服气,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你,说什么,也要跟你切磋一二了。”

我擦!怎么这样?本以为被他认为是慕容延还会让他忌惮一下呢,没想到这丫的天生好斗,却想要切磋一下。

孟缺赶紧否定道:“不,你猜错了,我并非是慕容延。”

“你不是慕容延?那你又是谁?”凶手双眼微眯,冷冷地说道。

“这个……”既然这厮如此好斗,那么自己无论是冒充王、慕容家族的任何人都会引来他的战斗欲望的。

孟缺目光朝楼下一瞄,却见楼道空空。心里暗忖着走为上计,再跟他继续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反正现在楼上已经没有活着的警察了,自己纵是上去也是白费。

念头一定,立即朝楼下奔去。

凶手瞧得分明,见孟缺一想走,立即疾追了上去。喝道:“想走?今天你不交代清楚,休想离开。”

话一说完,他亦运起龙血之力,身如轻燕一般地飞掠了起来。

孟缺惊得冷汗渗满全身,顿时将速度催到了极致。他十分清楚地知道以现在的自己的实力是无法与这个凶手抗衡的,不说别的,就是对方体表的那一层鳞甲都不是自己所能破除的。

奈何孟氏一族在很久以前被三大家族眼红围攻,联合下了诅咒之后,其后人所能开启的龙血之力,少之又少。当然是不能跟其他三大家族的人相比的了,所以,两人一追一逐,直到三楼的时候,凶手身影一晃,突然出现在孟缺前面。一掌携以凶猛之力对着孟缺的胸口就劈了过来。

孟缺虽然跑得很快,但洞察力依旧很强,凶手这一掌劈来,他是看得分明,登时也蓄劲一掌,对拍而去。

“砰”

两人双掌重合,交触之下,金光大闪。凶手稳立不动,犹如松岳,而孟缺受其掌力震动向后飘飞了四五米远撞在了阶梯之上。胸口一闷,顿时喉咙之中喷出一口血来。

太猛了,对手的掌劲实在是太猛了。孟缺还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强悍的对手,嘴上喷着血,浑身上下,各大关节处隐隐作痛。艰难声道:“你果然比钱宾厉害多了。”

“钱宾?”凶手一听这个名字,冷冷一笑,道:“你认识钱宾那个废柴?他那个垃圾怎能和我相提并论?”

孟缺紧咬着牙齿,爬起身来,立即朝着四楼分布错乱的通道跑去。眼下只能跑路了,面对如此强敌,不跑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相传神秘四大家族,各有所长。他们喝下龙血之后,其中钱氏、慕容氏擅长物理攻击,而孟氏和王氏则擅长异术攻击。

物理攻击自然就不便多说了,而所谓的异术攻击,却是指以一种类似于发法术的能量进行攻击。

传说中的龙,具有飞天遁地,吞云吐雾、司管风雨、喷火放雷之能。而古老的孟氏几乎传承了龙的这所有神技,也之所以才会遭到了其他三大家族的共同嫉妒。

如果说孟缺现在能拥有其中任何一种能力,便可以完全不惧这个钱氏凶手。很可惜,孟缺并没有这种能力。

“你太弱了,想不到你们家族竟然还有你这么弱的废柴,在这个物竞天泽的世界里,像你这种废物就该早点消失掉。世界是强者的,你们永远沾不到边。”凶手紧追而上,速度更疾。

直线的通道,孟缺咬牙狂奔,暗暗地计算着自己与凶手之间的距离,默道:“遭了,莫非他已经起了杀念,想要杀我?”

单论速度,孟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追上是迟早的事,正跑着,忽然孟缺发现这条通道已经看到了尽头,心中顿时慌了,看到了尽头的墙壁就犹如看到了死神的来临。前无门,后无路,“难道我这次真会死在这里?”

恰时,凶手已经追来,他几乎与孟缺齐肩并走,阴恻恻地笑道:“还没看出来么,你根本就是一个废物!”他正说着,尖刺的龙鳞之手,横贯而出凶猛刺向孟缺的心口。

危险的气息在这一刻浓郁到了极点,孟缺瞳孔登时增大,漆黑的眸子弥漫上了一种惊颤、甚至绝望……看到那尖锐的手离自己的心脏越来越近……

忽然……

第三十六章 惊变(后续爆发)

忽然孟缺喉咙当中一阵火热,在这死亡的刺激之下,不知道是潜能激发还是怎么的,不由自主地嘴巴一张,顿时一股炙热的火焰竟然从嘴里喷了出来。

火焰的起点是喉咙深处,也就是靠近丹田的位置。平时这里并无异样,现在孟缺却感觉总有一团火在燃烧着,而且越烧越旺,越烧越猛烈。丹田里燃着火,但他却并没有感觉不适,反而浑身充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澎湃力量。

火焰勃然喷发,横射了出来,恰是对着左边的钱氏凶手。如此一招,大大的出乎了凶手的预料。一开始他本是将孟缺当成了慕容家族的慕容延,慕容家族和钱氏家族一样是擅长物理攻击的。可这戴面具的人突然一下喷出了如此炙热的火焰,却将他之前的猜测大大地打了一个否定号。

火焰炙热凶猛,凶手不敢正面承受,赶紧缩回了手退飞了几步。面色一变,道:“龙血异术,你是王氏族人?”

震惊地不止是他,就连孟缺自己也震惊了。心中暗忖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感觉自己的实力增强了很多呢?”

事情的真正原因有点复杂,现在急促之间是分析不出来的。

孟缺一双漆黑的眸子,瞳孔慢慢恢复到正常状态,死里逃生让他对生命更加珍惜。刚才的自己可是差一点就命丧于此了,人也只有到了临近死亡的时候,大脑才会变得异常清楚。这个时候的他清楚地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家族兴复的唯一希望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死去。

无论怎么说,实力增强是一种好事。感受着体内那股炙热的能量,孟缺退了一步,谨慎地提防着钱氏凶手,道:“莫非你想杀我?”

钱氏凶手冷笑道:“王氏族人,听说孟氏覆灭了之后,也就你们家族才会拥有这等奇异的力量。今天能遇到你,还真是我的幸运。”

孟缺不解地看着凶手脸上那份略似期待的表情,并未回话。却听他继续说道:“你猜的没错,我还的确想要杀你。”

孟缺心中一寒,道:“杀我?难道你就不怕引起两个家族的仇恨?”

凶手冷笑道:“这个还不简单么,如果我杀了你再来个毁尸灭迹,又有谁知道你是王氏族人?这样也就不会引起两个家族的仇恨了,不是么?”

妹的,这人真是个嗜杀狂人。看见谁都想杀,孟缺明白跟他言语交流是说不通的。暗地里往周围瞄了一下,发现这边除了有两个办公处,就再无什么出口之类的了。

走廊尽头的墙壁上有着一扇窗,窗高两米,宽高一米左右,是没有防盗网之类的装潢的。也正是如此,之前七楼上才会有两个警察相继从窗户飞了出去。

看着窗户,孟缺暗道:“看来这就是唯一的出路了。”现在只要再一次逼退凶手,那么自己就可以趁机撞破窗户,然后直接运用龙血之力飞出去,从天空遁走。

嗜杀的凶手冷冷地看着孟缺,从他的眼神中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想法,道:“看来你是想从窗户逃走?”

孟缺听得这话,心中一颤,立即想起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反驳道:“笑话,我会逃走?我们家族还没出现过临阵退缩的胆小懦夫。”

“好,很好。”凶手诘诘怪笑道:“能死在我钱傲手上,你不算懦夫,而且也死的暝目。”

钱傲,他自己却是报出了姓名。孟缺回想起之前的那种感觉,喉咙里再次一热,然后嘴巴一张,又是一股火焰喷了出来。

火焰深红似血,就如火箭升空时带起来的火焰尾巴。一喷而出,长长射去。钱傲眉头一周,额头上的十字刀疤就跟活的一样,动了动,哼道:“只会玩火么?那你可要小心别玩火了。”一边说着,他一边躲闪而开。

孟缺喷发出来的火焰温度奇高,纵是钱傲有鳞甲护身,也不敢轻易触之锋芒。二人站在走廊之后,一者满身鳞甲,另一者口喷异火,就跟《封神榜》中的莲花童子哪吒一样。这一幕若是被记者看到,恐怕第二天就会轰动全国。

只可惜,这里面除了他们二人,就再也别无他人了。

在大楼外面围观的人这会儿却是很自觉地退开了很远很远,因为他们大家谁都知道刚才那些进了大楼的警察全部都死了。甚至包括那个抢了小孩面具的无良年轻人可能也死了,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纵是再有好奇心的人也会变得害怕的。

大楼之下侥幸逃出来的那些警察,远远地退开着,将警戒线再次拉开了一倍。楼上面那些同事的死亡,他们很伤心,但也很无奈,因为他们并没有那个能力去拯救那些同事。

许欣也被人带出来了,之前从楼上侥幸逃下来的那几个警察走到一楼的时候,发现许欣倒在门口,便将她抬了出来,放在了一辆警车里。她依旧昏迷着,孟缺下手有点重,估计没有几个小时是醒不来的。

现场人声鼎沸嘈杂一片,无数的记者拿着摄像机企图能拍到一些什么。但是周边的警察都给阻止了下来,这边的情况上报危急之后,YZ市政府就立即派来的援兵。并且将周边市区的警察都派遣了过来,他们过来这里,最多也只能维持现场的秩序而已。

真正行动的人,当然就是反恐制暴的武警部队了。

二十多分钟后,YZ市武警大队的人终于是姗姗来迟。他们这次只派来了一个小分队,总共才三十个人。虽然人不算多,但个个装备精良,手持自动步枪,这种装备可不是普通警察就能够与之媲美的。

他们一来就立刻找到在场的警察询问情况,只不过一问之下,他们却显得有些犯愣。

因为那几个侥幸从大楼里逃出来的警察现在几乎都吓懵了,一个个都说上面的不是人是怪物。可是做武警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无神论者,他们从军队到现在武警大队,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像怪物一样的人。听到歹徒不是人的这种话,他们嗤之以鼻,完全不信。

那个武警大队的队长冷笑了一声之后,也不再继续听警察细说,一声厉喝之下,道:“全体都有,立正!向右看齐!”

除队长之外的其他二十九名武警听到命令后,立即纷纷一字排开,分成三列,顿时站得整齐得就跟标杆一样。

那队长高声说道:“既然警察同志说里面的歹徒如此恐怖,堪比怪物,那我们就上去好好会一会他,顺便把他提下来给警察同志问问话,好不好?”

众武警闻言大笑,一个个齐声应道:“好。”

如此讽刺的话,听在警察耳朵里,就跟当面抽了一个耳朵似的。一个个的人面色赤红,却也无力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刚才的行动,他们都只能算是逃兵,逃兵的话是不足以让人相信的。也无颜去反驳别人的话。

“行动!”武警大队的队长手指一点,命令发出。二十九名武警顿时行动迅速、矫捷地分从三处入口冲进了案发大楼。

却说孟缺这边,他刚刚喷完第三股火焰逼退了钱傲,丹田之中那股炙热的能量似乎被这三股火焰损耗殆尽了。想要再喷第四股火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达不到最开始那种炙热勃发的感觉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股能量怎么突然而来,突然就消失呢?”

这是个不好的兆头,如果孟缺现在能力消失了,那么钱傲必定就会将他斩杀至此。

钱傲因为忌惮他的火焰,已经退到了四五米开外。冷冷地盯着孟缺脸上那张灰太狼的面具,道:“我可真想现在就揭下你的面具,看看到底你是个什么货色。”

孟缺能力虽然消失了,但是这件事一定不能让钱傲知道。因为他如果知道,就会立刻变得肆无忌惮,然后对自己发动攻击。这么愚蠢的事,孟缺当然是不会干的,继续诈道:“如果你想看,大可过来。但前提是,你得不怕火。”

兵者,诡道也!古人有说过,与人对战,输人不能输气。如果一开始在气势上就弱对方一截,那么必定会败得彻底的。

而如果自身气势强大,就会让对手产生一种看不透底的错觉。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对方也不会轻易动手,因为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换言之,便是——有时候,僵持也是一种胜利。

大楼之下,三十名武警偷偷潜上,他们动作迅速而敏捷,每一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虽然在外面的警察面前,他们显得非常臭屁。但是此番案件毕竟是死过人的,那么多的警察都死在这栋大楼里,这就足以说明里面的歹徒不是一般好对付的人。

武警也不是白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面对强大的对手,轻敌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危险,仍在继续……

(孟缺后事如何?请容下章分解!)

第三十七章 千钧一发

武警从一楼进入,盖因为大楼里已经没有活着的警察了,所以他们毫无任何关于歹徒信息的情报。也不知道现在歹徒究竟是在那一层楼,为了不让他逃脱,武警们只有从第一层开始展开地毯式地搜索。

孟缺和钱傲在四楼僵持着,两个人一动也不动,乍然看去就犹如两尊雕像。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钱傲等着孟缺露出破绽,只要一有破绽,他就会立即发动进攻。而孟缺却是在等待着凝聚力量,只要那股炙热的能力再次出现,他就会试图再发动一次火焰攻击。在这期间,他最怕的就是钱傲会提前对自己出手。

好在钱傲对他的火焰还有所忌惮,现在并不敢肆意进攻,这也让孟缺了有休憩的机会。

“王氏族人,你来西南区域究竟有何目的?”既然双方不动,钱傲便开始琢磨起戴着面具来此的孟缺的目的了。

钱、王、慕容三大家族分割华夏,钱占西南,慕容为东南,王氏则占正北。多年以来,他们之间毫无冲突,也秋毫无犯,从来不曾出现什么摩擦、矛盾之类的事情。

现在有个王氏族人来到西南钱氏势力区域,却不得不让人生疑了。

孟缺倒是觉得有些蛋疼,最开始自己被他认为是慕容家的人,现在又被他认为是王氏家族的人。搞不好等一下还会被他认为是钱氏本族的人,道:“我早就说过了,我来这里只是想救那些警察而已。”

“哼,救警察?你们王氏家族蛰伏北方已久,现在想要南侵了吧?”钱傲冷冷地说道。

“你想得太多了,难道说这整个国家的西南版图都是你们钱家的?其他的人就不能涉足进来?”孟缺暗暗积蓄能量,反驳说道。

钱傲嗤然一笑,道:“传说孟氏家族一灭,就你们王氏家族懂得龙血异术,哼,早就听说你们家族野心庞大,现在我终于是领会了。”

孟缺着实无语,钱傲这厮也太具有想像力了,只单凭着认为孟缺是王氏家族的人,就猜测出了这么多东西。这还真特么的是个人才。

忽然间,安静的大楼里的楼梯道出现了一阵响动。孟缺眉头一动,似乎是觉察到有人正从下面上来。顿时心里有了数,忖道:“想来应该是武警部队上来了罢?”

想到这一点,他立即拟定出了一个计划来。道:“你们钱氏家族的人还真是放纵你啊,杀人、强JIAN,所有的案件你几乎都犯过,难道你们家族就这样放任而不管么?”

“这与你何干?”钱傲面色一变,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继续僵持下去,冷声道:“这些不是你该问的,现在,我要撕下你的面具来。”

话一说完,他突然游身起步,迅速地朝孟缺逼近而去。孟缺看得分明,只可惜这当儿丹田之中的能量还没有积蓄到位,奇异之火不能喷发而出。无奈之下,只得与钱傲展开近身格斗之术。

登时纵身而跳,双腿交替踢出,在空中连划四点,却正是截拳道的必杀招——“李三脚”。此招施展而出,后发先至。

腿到底是要比手长的,钱傲舞动鳞甲手臂连连后撤,恁是将孟缺的四脚全部都抵挡了下来。冷声道:“好家伙,腿上功夫还不错。”

孟缺踢出四脚,方才后悔。因为刚才自己的脚被钱傲挡下来之后,感觉一阵阵的酸麻,就跟踢在石头上一样。十根脚趾头都有一种不存在的错觉。

“好硬的手!”心里暗叹了一声,也瞬即明白过来,想跟钱氏族人对抗,那么自己就必须要领悟出祖先才会的龙血异术。如果拥有不了龙血异术,就无法跟他们任何一个抗衡。

孟氏跟王氏一样,继承了龙的自然异能。而钱氏与慕容氏则继承了龙的凶悍和威猛,此两者孰上孰下,并无考究,但十分确定的却是想胜钱氏与慕容氏,那就必须学会龙血异术。

可是,当下的孟缺已经领悟了一个火焰能量,只可惜这股能量是有限制的,用了几次就差不多将能量耗光了。这股能量来得快,走得也快。看来想要彻底地掌握龙血异术,四大美女必须全部都要掌握。

孟缺暗暗活动了一下脚趾,当觉察到它们只是麻木了,方才放下了心来。道:“现在武警部队应该上来了,你想逃的话,还有机会。”

钱傲冷笑道:“区区武警,我从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上来又如何,我照样杀了他们。”

好狂的人啊,钱傲虽然很傲,但他的确有傲的本钱。那些个武警搞不好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但孟缺自己却有些怕了。

因为自己的身份,那些武警并不得知,等一下他们上来了,抱着枪一阵乱扫。钱傲有鳞甲护身,可以无视子弹的攻击。但孟缺却不能,孟氏族人并没有掌握鳞甲护体这个传承。被他们错杀了,那可就悲剧了。

听着楼道里的声音,似乎武警们已经很靠近四楼了。孟缺心里顿时急乱如麻,本来是想用武警吓退钱傲的,谁知道那厮不但不害怕武警,反而嗜杀之意更浓了。

这样的情况对孟缺自己是不妙的,虽然他和钱傲现在又进入到了僵持的状态。但是武警如果冲了上来,势必会打破这样的一个局面。而他们如果又将孟缺也当作是歹徒一员,那么就很有可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枪射击的。

孟缺要做的,就是将武警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钱傲的身上,这样的话,当武警跟钱傲动起手来,自己就可以找机会逃脱了。

但,究竟怎么样才能将武警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钱傲的身上呢?

这是个难题,想要解决,并不简单。

钱傲看着脸色变幻莫测的孟缺,揣测道:“莫非你以为联合那些武警就能摆平我?”

闻言,孟缺也不说破,笑道:“难道摆平不了你吗?”

“你说呢?”钱傲得意地说道:“区区子弹是伤不了我的,这栋大楼,我想什么时候出去都行,警察、武警根本就是一群饭桶。你如果期望他们能帮上忙,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孟缺的目的并不在于联合武警杀掉钱傲,而是想借武警的火力攻击暂时牵制住钱傲,然后自己趁机逃脱。既然钱傲想错了,孟缺当然不会傻到去纠正他,只会一步步继续误导他,道:“早就听闻钱氏一族的鳞甲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防’,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听到孟缺的话,钱傲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天下之物无能不防,说的没错,龙血之力只有在我们钱氏族人的身上才能完全彰显出它的能力,你们其他两大家族,其实根本不值得拥有。”

孟缺笑而不语,刚才钱傲的笑声有点大了。其声音足以被三楼甚至是二楼的人听到,那些武警本来就很靠近四楼,如果听不到这阵笑声,那才是大大的怪事。

三十名武警本来在三楼搜索,忽然听到楼上发出笑声。其队长立即竖起一只手来,示意大家安静别动。然后仔细一静听,果然是听到声音是从楼上发出的。顿时心中有了把握,手往四楼一指,二十九位武警队员立即明白了队长的意思,一个个谨慎十分,奔袭而上。

这是个关键时刻,钱傲没有继续对孟缺发动攻击,因为孟缺刚才赞扬了他们家族的鳞甲之能。人都是喜欢被夸奖的动物,听到赞扬的好话,钱傲便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鳞甲之能确实是“天下之物无能不防”的。

孟缺的心力却急成了一团麻,武警奔袭而上,一方面他心中欣喜,另一方面也满怀忧愁。喜的是他们的到来会分散钱傲的注意力;而愁的却是害怕这群武警动不动就乱开枪,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万一自己中了一颗,那可就玩完了。

听着楼梯道的声音,脚步似乎很近很近,近得从两米变成一米,再缩短到半米……

武警队员平时训练有速,刚才他们听到声音便已经判断出发出笑声之人是在四楼的左侧走廊。是以,他们一到四楼,登时一个人先就地滚出,然后靠近墙边的时候,立刻瞄枪指准了左侧走廊。其他人紧跟而上,或伏枪而出,或奇跳现身。

然而这个走廊是呈弧形存在的,他们突袭而出,并没有看到一个目标。队长在分析了情况之后,又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继续向前。

武警队员个个英勇,毫不畏死。队长命令一下,他们立即风风火火地冲了上去。而到一个弯道转折点的时候,他们再一次故技重施,一人先就地滚出,倒地伏击,另一人则临墙而出,瞄枪探敌。其他人则一拥而上,火力集中到一个点。

他们这次出现恰好是看到了孟缺和钱傲两个人,两个人静静地站在走廊的尽头一动也不动,恰似两尊雕像。

孟缺看到他们的出现,第一秒钟就反应了过来,为了防止他们胡乱射击,立刻呼道:“师兄,我在这里。”

师兄,这个名词在警队里很常出现。一般警队新人称呼老警员就会称其“师兄”,而他们也非常熟悉这个名词。

孟缺这一喊,他们果然是立刻将枪头全部集中到钱傲身上。二话不说,直接就开起枪来。

他们这些武警平常就是用来解决特殊事件的,这次这栋大楼死了这么多警察。警察跟武警虽然有别,但大家毕竟都是吃国家饭的。见到同事死了这么多,他们也不会轻易饶恕这个可恶的歹徒,所以一瞄准,就立刻开枪了。反正打死人,也是合法的。

武警的火力果然不是警察可以媲美的,那自动步枪扳机一抠,子弹如雨,纷纷射出。走廊出口处顿时火光一片,十分耀目。

恰此时机,孟缺看着钱傲的头刚刚转了过去看向武警,暗呼道:“好机会。”登时双腿一蹬,双手抱着头,对着走廊尽头两米高处的窗户一撞而去……

(孟缺究竟是生是死,是逃是留?欲知后事如何,请容下章分解。)

第三十八章 诡异神通

“咔嚓”

玻璃窗一被撞击,立即碎裂,孟缺身体直线飞出,带起纷纷玻璃碎渣。撞玻璃要讲究速度,速度太慢绝对会伤到自己的。而只有快了,才能让自己变得安然无事。

刚刚这一跳,孟缺早就积蓄好了力量,速度达到了自身的极限。一窜而出之后,果断地朝天上猛飞而上。

钱傲陡见孟缺出尔反尔地从窗户逃走,登时大怒,奈何武警大队的人火力集中射在他的身上。子弹虽然伤他不得,但是密集的子弹的冲击力却是异常强大的,玩过穿越火线的人应该都知道,当火力集中在一个点,纵是生化僵尸也能被击退。

被那密集的子弹冲击着,钱傲生生倒退了五米。他本想致这些武警于死地,但更不愿孟缺就这样逃掉。便双脚一蹬,也跟着从窗户飞了出去。

一众武警看到这一幕就呆了,一个个对着空气仍放了一阵枪,当一个个子弹打完了,才有人醒悟地说道:“刚才那人怎么打不死?”

“不会真是怪物吧?”

武警队长凝着眼,十分有见解地道:“放屁,你们难道没看到他身体表面的那层黑色东西吗,估计是新型防弹衣。”他向来只相信科学,不相信玄之又玄的事情。其实刚才那一幕连他自己都怀疑了,但为了稳定军心,他必须要欺骗队员,也必须欺骗自己。

“防弹衣,原来如此!”

“这么牛逼的防弹衣,真威武!”

“……”

武警队长撇了撇嘴,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赶紧转移话题道:“少废话,他们从窗户逃走了,都给我下楼追去。”

闻言,顿时有武警队员疑问道:“我的乖乖,这里是四楼,如果每楼以四米来算起码有八米高,从这么高跳下去,他们还不死?”

队长一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看来自己也被刚才那一幕给搅懵了思绪,点了两个人,道:“你们俩过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然后又点了其他十来人,道:“你们这些人赶紧下楼去,无论他们是人还是尸体都得给我看好了。”

“YES!”武警队员齐声应命,然后纷纷付出行动。

然后武警队长则与留下来的那两个武警队员一起爬到了走廊碎裂的窗户上瞄了瞄,一瞄之下,外面光线大好,甚至还能清楚地看到不远处围观的群众。将窗户推开,外面的阳光顿时照射了进来。

今天不是晴空万里,天上虽然有太阳,但白云也非常之多。光线照射而进,四楼的走廊立即明亮了很多。

两个武警队员朝下方瞄了瞄,道:“我擦,人呢?没人啊……”

队长面色一疑,推开两人,道:“什么情况?”

两个队员齐声道:“队长,下面什么都没有。”

队长起初不信,琢磨着从八米高的四楼跳下去会没事?除非他们是奥特曼、超人还差不多。可当他自己一看之后,方才信了,惊叹道:“怪事,他们人呢?”

两个队员摸了摸下巴,怀疑道:“估计是跑掉了。”

“不可能。”队长直接否定了这个猜想,然后将窗户全部推开,往上、朝左、向右都扫描了一遍,在没发现任何目标之后,他苦笑了一下,道:“这怎么可能?从这么高的地方撞窗而出,竟然还能逃掉?”

其中一队员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一个很经典的解释,喃喃道:“难道他们都是信春哥的?”

另外一队员听到这话,顿时恍然大悟,点头道:“没错,信春哥、得永生。一定是这样。”

队长一听这话,立即将他们两个人的头都敲了一下,道:“特么的,放屁,你们两个少给老子扯淡,赶紧下楼去,跟下面的警察询问一下刚才所发生的情况。”

“……”

却说孟缺刚才撞窗而出,自始至终都是以最快的速度飞行。破开了窗户,然后一闪而过,直接冲进了对流层的浮云之中。这个速度非常之快,如果有人有心去观察的话,应该也能看到。

但下面那些围观的群众,目光只集中在大楼的入口,以及七楼的窗户,因为这两个地方才是关键看戏的重点。

孟缺冲入云层,甚至连逡巡在大楼上空的直升机里面的人都没有发现他。两架直升机轮圈而飞,两个驾驶者都没有看带到孟缺出逃的那一幕。

而钱傲出来的时候,晚了孟缺好几秒钟,他的速度比孟缺更快。但是却在其中一驾驶者的眼中留下了一闪而过的光影,那位驾驶者眨了眨眼,再去瞄的时候,空中神马都没有。顿时忖道:“眼花了吗?”

钱傲直线上冲,也进入到云层之中。孟缺先他几秒逃走,借着今天多云的好天气,早就寻好了秘密途径,往爷爷所在的花场飞去。

钱傲进入云层,目标完全丧失,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戴面具的王氏族人,你休让我看到第二次,下次再碰到,我一定杀了你。”

今天的天气,浮云偏厚,在这一望之下,四面茫然的天上,想找出一个人来,其难度可想而知。既然找不到目标,钱傲也只有暂时作罢。转而低头瞥了那些警察、武警一眼,冷笑道:“一群废物,就凭你们也能奈何我?这次就到此为止,下次再和你们玩。”

一话说完,他对着云层深处,就飞了过去。

孟缺、钱傲两个目标的消失,搞得所有警察和武警都毫无头绪。无奈之下,武警大队的队长命令属下又重新将大楼,从一楼搜到顶楼,累得不轻。可是即便是如此,将整个大楼几乎都翻过来了,都没见到半个嫌疑人的身影。

最后,此事只好不了了之。一次性死了这么多警察,也引起了省政府部门的高度注意,他们颁下命令来:此事必须低调处理,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已经死亡的警察也必须低调入葬。

之所以,他们会如此做,那是为了不引起社会的恐慌,因为此事一旦宣扬出去,再被一些狂热分子添油加醋乱说一通,就会遭成非常不妙的影响。

市领导被狠狠地批了一顿,也发誓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口头上说是那么说,实际上,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官推下级,这是经典的推字决,最后最大的压力却是落在了刑警、重案组的身上。

孟缺在空中兜转了一圈,然后从秘路回到了爷爷所在的花场。这次还真是算是死里逃生,也是运气好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今天是多云的天气,估计现在已经落到钱傲的手中了。

想起刚才破窗而出的那一秒,孟缺的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里,直到自己觉得彻底安全了之后,才慢慢地将胸口压着的那股气给呼了出来。

回到了花场,孟缺面色暗沉,看不到一丝欢喜的劲。爷爷恰从屋内出来,看到了他,奇怪地问道:“你不是跟苏雯在一起吗,怎么她人呢?”

孟缺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苏雯的事,特么的,自己本来是出去给她买午餐的,谁料会遇到这件事情。登时就跟爷爷报告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爷爷孟有财听了,一脸严肃,喝道:“孟缺,你可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

孟缺脑袋一垂,知道又要遭爷爷教训了,道:“知道,爷爷叫我别多管闲事。”

“那你还管?如果你今天真的死了,你可对得起孟家的列祖列宗?”爷爷盯着孟缺,见他垂着头,半句话也不敢多说。忽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也长大了,我不想一次又一次地教训你,但你也要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以及自己的责任,明白吗?”

“明白。”孟缺点了点头。

忽然爷爷又吸了一口气,疑道:“你刚才说,你在与钱氏一族的人打斗中,丹田中涌出了火?”

“是啊。”这也是孟缺生疑的事,直到现在他自己也没想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跟爷爷在一起,也希望爷爷能指点迷津。

“现在还能再示范一次么?”爷爷满怀期待地问道,同时心情仿佛有些激动了起来。

孟缺点了点头,那股火能量,自己到了最后还留了一些,现在也勉强能再喷一次。便将嘴张开,蓄劲将那股能量从喉咙逼出,然后喷薄而出,其深红色的火焰一吼而出,差点烧了爷爷的胡子。

爷爷眼睛一瞪,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幸好发觉还在。立即吹胡子、瞪眼睛道:“兔崽子,要是烧了爷爷胡子,看我不揍你。”

孟缺哈哈哈一笑,道:“爷爷,没错吧,这是最后一股火焰了,现在丹田之中好像空了。”

爷爷沉吟着,问道:“你真的没碰过苏雯或者是学校里那位杨大美女的转世处子之身?”

“没有,绝对没有。”苏雯今天痛经大姨妈,学校里那位杨大美女的转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到底是谁,孟缺又怎么去破她们的处子之身呢?

爷爷知道孟缺不会说谎,凝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瞥见他手臂上几处鲜红色的血迹,便问道:“你受伤了?”

孟缺循着爷爷的目光,看了看自己带血的手臂,道:“没,这不是我的,这应该是苏雯……呃……嘿嘿……”

后面的,也就不方便多说了。女孩子家大姨妈,血流得多也正常。今天苏雯自己的裙子都染红了,孟缺抱着她去医院,手臂自然是不能幸免的。

忽然,孟缺发现爷爷的脸色有点不正常,看起来惊喜也似激动。便问道:“爷爷,你想到了什么?”

爷爷道:“我想明白了,这次正是苏雯救了你。”

“苏雯救了我?”孟缺大跌眼镜,本以为爷爷真想出什么好的解释来了,谁知道在瞎扯淡,道:“别扯了,爷爷,苏雯在医院里躺着呢,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救我?”

爷爷胡子一瞪,道:“混小子,你还没明白么。苏雯她现在尚是处子之身,而你也恰好碰到了她的处子之血,所以才会暂时开解了诅咒封印,但这股血毕竟太少了,还不足以彻底打开封印。”

“处子之血?”苏雯还没被破身呢,这……

蓦地,孟缺再次看着手臂上的月经之血,大惊地跳了起来,道:“我擦,难道说……爷爷你难道是说……苏雯的月经之血救了我?”

爷爷浓眉舒展,一脸坚定,颔首道:“定是如此。”

特么的,月经也能救人?这……太强大了,果然不愧是四大美女。

“现在你知道四大美女对我们孟氏一族的重要性了吧?”爷爷十分深沉,却又满是欣慰地说道。

孟缺使劲地点头,就跟啄米的小鸡一样。“嗯,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爷爷眉头一竖,骂道:“混小子,我告诉你,苏雯这个姑娘如果被别人抢走了,我不饶你。”

“我……爷爷,我保证一定得到她。”孟缺身体站得笔直,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道:“我现在就去找苏雯。”

第三十九章 见家长

离开花场之后,孟缺小心翼翼,先是回到了市区,然后到一个粤菜馆打包了一个乌鸡汤,顺便再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为了保险起见,这次他不敢再肆意在空中翱翔了。只好搭了个出租车,然后赶到了“博爱医院”。

去到医院之后,苏雯竟然还没醒,这倒是出乎孟缺意料了。那给她诊断的医生说她很快就会醒的,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都还没醒来。现在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从11点开始,也有三个小时了。

高高的鼻梁宛如水晶点缀,没有丝毫的瑕疵;长长的睫毛在双眼闭合之后显得又黑又密,好似天边的一道彩虹,美丽而和谐。

瘦小的脸儿有如鹅蛋,莹润而鲜嫩;精致的耳垂轻轻俏立,便如珍珠倒挂;特别值得说说的是苏雯的那张樱桃嘴儿,粉红而娇嫩,恰如新生花瓣,香嫩多汁。让人看了,总有一种忍不住想品尝一口的冲动。

念头一定,孟缺站起身来,对着苏雯垂下了头去,想着就要亲吻到大美女苏雯那娇嫩欲滴的小嘴,孟缺心里一阵止不住的兴奋,可当嘴巴刚刚要落下去的时候,睡梦中的大美女苏雯突然眼睛睁开了一下。

她乍一看到自己的面前诡异地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吓了一大跳,然后眼睛果断地睁得更大。

孟缺被苏雯盯着,尴尬得一动也不动,惊得呆了。

“你……干什么?”苏雯到底还是有些虚弱,轻声问了一句。

做坏事被抓,这是很没面子的。将错就错是必须的,为了消除自己的尴尬,孟缺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柔声道:“别动,医生说你可能有发烧的迹象,让我试试看。”说着,孟缺将自己的头继续下垂,然后在苏雯紧张的情绪中以自己的额头贴住她的额头。

为了消除她的抗拒,孟缺笑着说道:“我以前发烧的时候,爷爷也是这样为我比较的。”

额头相贴,两人几乎是零距离接触。各自的呼吸都能非常清楚地感受到,苏雯吐气如幽兰,一呼一吸之间,十分快速,孟缺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跳正在砰然加速。

闭上眼睛,孟缺故弄玄虚地感受了一阵,轻声说道,“嗯,额头的温度还算正常,想来应该没有发烧。”说完之后,方才站直了身体。

苏雯本以为孟缺是想占自己的便宜,但经他这么一搞,心里头有点乱乱的。转眼看到四周白色的墙壁,和一些卫生医疗设施,当即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医院啊。”孟缺解释道:“之前我看你痛得昏过去了,所以害怕你会有事,所以只好送医院里来了。”

孟缺很绅士地站在一边,很温柔、很贴心,将打的包拿了出来,道:“饿了吧,我给你带了个汤,还有些小点心。”一边说着,一边就着桌子慢慢打开。

当闻到香气时,苏雯一阵莫名的感动,看着孟缺,心里头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微笑着再次说了一句“谢谢你”。

“那么客气干什么,咱们是朋友了,不是吗?”孟缺又恢复到那种深沉、稳重的男人形象。

“嗯,是的,我们是朋友。”苏雯脸笑颜开,显得很开心,“我是幸运的,有你们这些朋友,真好。”

乌鸡汤打开,一阵香味弥漫而出。苏雯满心欢喜,道:“好香啊,你做的还是买的?”

“这个……”孟缺沉吟了一下,关于苏雯的资料上写的是她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这类男人应该是连家务也擅长的罢,便道:“其实我也会做,只不过今天没来得及做,所以只好买了一个。”

“哦?你真的会?”苏雯有点小惊讶。

孟缺点点头,打包票的说道:“当然了,有时间做给你尝尝就知道了,也许我做的比外面餐厅做得更好喝呢。”

苏雯慢慢地品着汤,看样子还确实是有点饿了,笑道:“这年头,会做饭的男人可不多啊,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孟缺道:“我现在没女朋友。”

“没女朋友?”苏雯刚刚喝进一口汤,怔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孟缺,道:“怎么可能呢?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没女朋友?难道说已经晋级成为老婆了?呵呵……”

她显得很自在、轻松,这让孟缺感觉却是有点不爽,因为她越是这样就代表着对自己的感觉就越是普通。

“也没有老婆,以前有个女朋友,但后来,分手了。”在御姐面前,千万不能说自己没女朋友。因为男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话,上了二十二岁,如果还没女朋友,那就是自身有问题了。

至于是什么问题呢?这个可大可小,大的可以认为是心理变态,或者是先天生理不足。小的么,就是心太野,总是不能给女人一种安全感等等等等。

像苏雯这类女人是比较理性的女人,虽然看起来很天真单纯,实际心思却是很细腻的。一听到孟缺说分手了,她有些遗憾地说道:“那介意说说为什么会分手吗?”

关于女朋友,孟缺以前的确是有交过,但那个时候还太年轻,不懂得什么叫爱,盲目地追求也只是为了家族的任务而已。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在御姐面前,可不能简单地就说明全部。孟缺默然了一下,才道:“可能是各人的追求不同吧,她向往自由,喜欢满世界到处跑。但我却喜欢安定,不喜欢那种漂泊的感觉。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她去旅行我都会一直担心到她回来。”

“这样的恋情是累人的,后来她去了日本,也就……分手了。”言罢,一阵苦笑。看起来还略有一阵心酸。

“是你提出分手的吗?”苏雯好奇地问着,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孟缺,就像是两颗珍贵的宝石。

“不是,我比较喜欢从一而终的爱情。是她提出分手的,因为我的关心也让她感觉很疲惫,她说与其两个人都累,不如都选择放手,这样对谁都好。”孟缺有些凄然地说着,女人总是喜欢被一些故事而感动,而这个故事亦让苏雯感动了起来。

“与其两个人都累,不如都选择放手。”苏雯喃喃地将这句话重新念了一遍,然后叹息地说道:“一段凄美的爱情呢。”转而,她又带有歉意地对孟缺说道:“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孟缺洒然一笑,倒是显得很轻松,道:“没事,反正都过去了,拿得起放得下,才是我应该做的。”这个爱情故事,本来就是扯淡之言,但孟缺必须装得深沉,方才能将这段故事说得唯妙唯肖。

“嗯,你说的对,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应该做的。”苏雯右手放下汤匙,握成一个小拳头,加劲地说道。

孟缺笑了笑,道:“快喝汤吧,都快凉了。”

“嗯,真的很好喝。”苏雯快速地喝了几口,然后端起杯子就一口喝了下去。、

美女到底是美女,吃饭喝汤无论是小口的斯文还是大口的豪爽,都是那么地惹人怜爱。苏雯明明是个御姐,可是在她吃东西的时候,却活脱脱地像一个单纯的花季小女生,可爱而美丽。

喝完了汤,苏雯基本上已经饱了。美女要保持身材,从来都不肯多吃一点。忽地,她面色红红地,想了一下,道:“那个,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嗯,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孟缺很爽快地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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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怒意

“没问题,那么你要什么样的呢?可以说一下具体款式吗,或者是专用什么牌子的?”孟缺问的很清楚,因为他自己穿衣服也很专一地只喜欢一个牌子。

大美女苏雯摇了摇头,微笑道:“那些随便你,至于型号,L号的就行了。”

“好,我现在就给你买去。”孟缺转身即走。

忽然苏雯叫住了他,拿出了自己的皮夹,道:“先别走,给钱给你。”

孟缺笑着拒绝道:“别了,区区衣服还费不了什么钱,既然是朋友,你就别跟我计较这么清楚了。”话一说完,径直而走。

苏雯皮夹打开,又无奈地关了起来。看着孟缺离开的背影,心里头的感觉却是有点甜甜的。孟缺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吧,可以是好朋友,但有时候的某一瞬间,似乎也可以超过好朋友这个界限……

但他们才刚认识没多久,甚至说过的话还没超过一百句,想到这里,苏雯的脸儿一阵滚烫。不禁轻抚脸颊,涩然道:“这是什么感觉呀,好奇怪!”

孟缺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医院,打听到了最近的一个服装商场,然后马不停蹄地飙了过去。

“嘉禾服装城”,规模很大,看起来很高档的样子。但一进去,孟缺发现无论什么服装商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基本都是女人的天下。

难怪有人说“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这里面的男女服装比例几乎是3比7,瞄了大片区域,孟缺只在一个小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男人服装店。

这次来是帮苏雯买衣服,女人店面多,反而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女性服装,孟缺心里那个纠结啊。眼神从一家家店铺一瞄而过,就跟做贼一样。

慢慢地从几家店门前走过,孟缺的眼睛贼里贼气地这里瞥一下,那里瞄一下。所幸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头,要不然,估计会被保安请去喝个茶什么的。

之所以他一直在观察,那是因为他想找一家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老板。可是,这一路走来,一眼看去,每个店里都是年轻的少妇女人,一个个浓妆艳抹,分明就是一副拜金相。这样的女人思想很容易偏移,孟缺琢磨着不找她们,最好能找个男老板。

但,卖女人东西的店子,又怎么会有男老板呢。就算有男老板,估计大半女人也不好意思来买。

来来去去转了十几家店,孟缺站在走廊里叹了一口气。原本他以为这是个小事情,但没有想到,这却是个这么困难的事情。唉唉,怎么办呢?

略有腼腆地慢步走了过去,很快,那女孩发现了孟缺这个上门的顾客,带着一脸甜甜的微笑,道:“你好,要点什么呢?”

孟缺为了不让她想歪,立即解释道:“帮朋友买套衣服。”

“呵呵,女朋友是吧,那么先生你女朋友多高,体重大概是多少呢?”女孩子很专业地问出这个问题。

对于女孩称的女朋友,孟缺也不否认,想了一下,道:“她的身高应该是167左右,至于体重么,好像……应该八十来斤吧,很瘦很苗条的那一种,但……”

“那,要不要我给你推荐几个?”女孩子很有礼貌地提议道。

推荐,嗯,推荐好,这样就少了很多尴尬。孟缺点头答应,道:“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你看这边,这套秀气小西装配短裙子是我们店里的新款,最近很受欢迎哦。你看怎么样?它的做工,每一个环节都很精细的,你可以看细节……”女孩每一个细节都仔细地介绍着说道。

孟缺随她所指,看着那套衣服,看上去跟苏雯穿过的的确是很像。介绍了第一套衣服,女孩子又滔滔不绝地介绍第二套。看着花花绿绿的裙子、裤子,孟缺最终将目标定格在裙子上。

为什么选裙子呢?嘿嘿,女人穿裙子有很多好处的。其中最实用的就是方便打野战,哈哈。只要将裙子往上一撩开,那么就能直接进入主题。而且穿裙子,也更能秀出女人的美腿。

苏雯有个好身材,不穿裙子确实是浪费了。扫描了整个店里的服装,孟缺最终将目标定在一条粉色小短裙上。上午的时候,苏雯穿了条白色的短裙,她上身淡蓝色的衣服配合粉红色似乎也不错。想像中,也似乎更加娇俏可爱一些。

“就它了。”孟缺果断地伸出手指着那条粉色小短裙。

“好的,那么我就先给您包起来了。”

孟缺轻轻一笑,暗赞这个小老板真是善解人意。答道:“是啊,的确是要买的。”

女孩子笑道:“这个你就自己选吧,因为女孩无论怎么穿都是为了讨好男朋友,你应该更清楚的,呵呵。”

孟缺轻咳了一阵,叹了一口气,在女性内衣处看来看去。看着琳琅满目的女人内裤,他脑袋中却想起了苏雯那娇翘可爱的浑圆翘臀来,暗忖着:“她穿L码?够不够啊,似乎她的臀挺翘的。”

刚想从那内裤群里的白色和红色中选一条的时候,忽地这家店里又来了两个客人。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长得很妖媚,也很年轻,看起来像是在校高三学生。

而这个男人则年纪与孟缺相仿,只不过他一头暗红色的头发、一双阴冷的眼睛,全身衣服都是冷色调,不禁让人感觉有些诡异的气息。

当孟缺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恰好看着孟缺。忽然他笑了一下,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叫孟缺是吧?”

孟缺暗自提高了谨慎,道:“你是谁?”

红发男生淡淡一笑,道:“我们也是西南贵族学校的学生,我们算起来应该是校友。”

似乎这红发男子的声音跟那天晚上追踪自己的钱氏家族的钱宾很是相似,孟缺只是怀疑,不敢直接询问。因为如果直接询问他是不是叫钱宾,那就必定会引起他过多的猜测。委婉曲折地问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红发男子倒是显得很豪爽大方,伸出手来,道:“你好,我叫钱宾。钱币的钱,宾利的宾。”

钱宾,果然是钱宾。孟缺心里一阵震撼,表面上却是丝毫无改,也伸出手去跟他一握,道:“你好。”

两人手掌刚刚一握,钱宾突然暗中发劲将孟缺的手骨捏到了一起,痛得他几乎要叫出声来。但他却死死地忍受着,也不动用任何龙血的力量。

面对钱氏族人,这样面对面地相会,一旦暴露出自己的力量,那么必定立即就会引起他们的诛杀。韩信能受跨下之辱,那么孟缺亦能暂时受得了他的欺压。

钱宾紧握了五秒钟,当看到孟缺脸色都变了的时候,方才放开了手,笑着指着那些女人内裤,道:“想不到孟校友原来有这个癖好,真是失敬。”在握手的过程中,他发觉孟缺毫无任何特殊能力的迹象,这才将之前的怀疑完全消除,继而则完全鄙夷起孟缺来。

我擦你妹,孟缺暗暗地骂了一句,心里头恨道:“你休得意,哥很快就能反扑你。”

钱宾表面随和,暗地里却是心胸狭窄,喜欢嘲笑讥讽。一把搂住身边的女人,冷笑道:“我们走,跟这样的人近了,别人也会认为我们不正常的。哈哈哈……”

他的话说得很大声,一说出来,立即引起了周边所有人的注意。当她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孟缺身上时,那一种种不屑,或是冷眼,看得孟缺几乎难以抬起头。

钱宾如此快的变脸,如此狠毒的讥讽,让孟缺内心深处立即点起了一把火,恨不得现在就将钱宾宰了,只可惜……现在的自己尚没有那个实力,宰他不成,反过来被宰都有可能。

隐忍,没有实力不能出头之前,必须要隐忍。

孟缺看着钱宾大摇大摆地离开,暗暗发誓,道:“今日之辱,来日若不是以千倍奉还,我孟缺誓不为人。”

第四十一章 心思很难猜

既然是一整套,肯定也包括小可爱,他选择了一条红色的小可爱,连同裙子一起打包,然后回到了医院。选择红色也是孟缺希望苏雯能够拥有展现妩媚的一面而已,现在的她表面上是单纯的,其内心却是很细腻。

这样的女人需要一种妩媚,只有多了妩媚,才算是个完美的女人。

女人经期其实是件羞人的事,今天在孟缺这个男人的面前出了太多的糗,苏雯感觉超级不好意思。不过既然他问了,自己也不能不回答,反正他都知道,也没有必要隐隐藏藏的了。点了一下头,道:“好很多了。”

能够让一个女人在自己的面前羞涩,这也是一门艺术。女人会对你羞涩,这说明她很在意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如果她能在你面前很放得开,或者是什么都表现得无所谓。那么这就能有两种解释,其一是她当你是好朋友,所以能很放得开。其二是她对你根本没感觉,所以能表现得很无所谓。因为她并不在乎自己在你心中是什么形象。

大美女主播苏雯能够出现这种羞涩感,这也许是说明,她对孟缺是有几分感觉的。

孟缺笑了笑,也开始在苏雯的身上感觉出一种类似于爱情的味道。爱情是什么?现在,他不能给出一个完整而准确的定义,只能说,爱情是一种药。一种让人吃了,智商会变低而且心里头也总是会无缘无故地牵挂她(他)的药。

苏雯换好了裙子就自己出来了,当她轻轻地拍了一下孟缺肩膀的时候,还把正想入菲菲的他给吓了一跳。

“诶,你怎么下床了。”

“那好吧,下一步呢,你还要不要去花场玩一玩了?”孟缺问着,反正今天将她约出来了,能玩多久就尽量玩多久。感情是培养出来的,而培养是需要时间来消耗的。

苏雯摇了摇头,道:“算了吧,还是不去了,等下次有时间再去。今天不太舒服,我看还是回家吧。”

回家!唉,谈恋爱中的男人最不喜欢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女方说要回家。

“怎么了?”苏雯见孟缺面色不太对劲,便问了一声。

孟缺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地道:“其实我不想你回去。”

有时候实话的魅力不是甜言蜜语能够媲美的,实话也拥有很强的杀伤力,特别是对那些从没谈过男朋友的女生。

听到孟缺的话,苏雯果然又垂下了头,脸颊红红的,浑似火烧。过了一下,她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双灵动的眼睛当中丰富多情,羞涩地道:“其实,你可以送我回家的。”

女人到了像她这样的24岁,已经过了最青春的时候了。好女人的标准是耐得住寂寞,所以,年纪越大还是单身的女人就越是好女人。而好男人么,好男人的标准是疼老婆爱老婆关心老婆,不过像这类好男人通常都很抢手。而且也不多,一百个女人也难抢到一个。

这些年来,苏雯每年都不乏上百个追求者。那些男人之中有帅的、有钱的、有权的……几乎什么类型的都有,但自己就是对他们不来电。

这次好不容易遇到这个孟缺稍微有点感觉,她决定可以尝试着跟他交往一下看看。毕竟自己都24岁了,再继续拒人以千里之外,年纪可是经不起耗的。

听到她的话,孟缺如果还是不懂其中意思的话,那以后就不用泡妞了。当即灿烂一笑,道:“好,我送你回家。”

苏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傻呀”,虽然这个孟缺表面上看起来挺成熟的,但是对女人的某些方面似乎一点都不懂。至于裙子为什么要丢掉,她不想多作解释,因为这亦是羞人的,说出来多让人难为情啊。只是以一句“反正就是不能要了。”推搪了过去。

“喂,对了,你今年多大?”苏雯突然问起孟缺的年龄来。

实际上孟缺今年12月满19岁,但他想泡苏雯就绝对不能说自己19岁。因为相对于24岁的苏雯来说,19岁太小了,不管你表现得再成熟她也只会将你当小弟弟来看。既然不能比她小,那当然要说比她大了。立即回道:“我今年26岁,属虎。”

为了说得逼真,孟缺还掐指算了一下“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推算出自己如果26岁,那就是1986年,那是属虎的。

苏雯听了,轻轻一笑,道:“大我两岁呢,怪不得看起来这么成熟。”

成熟!听到这个词,孟缺汗然,忖道:“真不知道这究竟是我演技好,还是我根本看起来就比较老呢?”摸了摸下颚上的胡渣,嗯,现在这形象看起来,蛮像26岁的。

“大你两岁,这么说来,你24岁?”孟缺故作大惊,有点不敢相信。

苏雯蹩着眉头,道:“怎么,我看起来很老吗?”

“没没,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我还以为你只有十八九岁呢。”孟缺脸上正色,说得很认真。

苏雯听了,呵呵直笑,道:“你可真会哄人。”

“我说的是真的。”

“好吧,姑且相信你说的。”苏雯掩嘴轻笑,脸上桃花绽放,美丽致极。

苏雯的家在市中心的位置,离YZ市电视台没有多远。目前她是跟她爸妈一起住的,据她自己说,她还有一个哥哥,不过不在国内,似乎是在美国做生意。

一路上,两人聊得很投机。孟缺总能以成熟的分析法剖析她提出的各种问题,这让她再次对孟缺刮目相看。送她回去的路上,也不知道是两人聊得太开心了,还是根本就是她故意的。两人绕了一个远路,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到了她所住的小区。

一个小时的路,走得孟缺脚酸死了。心里头一阵纳闷,谁说女人是弱女子?都走了一个小时了,苏雯还兴致勃勃,似乎再要走个十公里,她都没有问题。这也怪不得天底下有那么多男人不喜欢陪自己的女人逛街,因为女人太疯狂、太能走了。

小区到了,苏雯住在17楼。孟缺站在小区外面,很自觉得没有跟进去的意思。苏雯走在他的前面,对于孟缺的自动止步,她似乎很满意。

但女人的心思总是男人们想猜却猜不透的,正在孟缺想说再见的时候,苏雯微笑着回过了头来,道:“你要上去坐坐吗?”

坐坐,很有内涵的话。男人去女人家里坐坐,会坐出很多名堂出来。就譬如说当初的乾隆哥,他就是去夏雨荷家坐坐,结果坐出了个女儿紫薇来。

孟缺心摇神驰,二话没说,想都没想,直接回道:“好啊!”

第四十二章 茶道高手

苏雯娇笑着,眉儿弯弯,若有深意的道:“我爸爸妈妈也在家哦,你还要去吗?”

女人并不讨厌追求者,相反的她们还比较喜欢被人追求。如果追求者不是一味的死缠烂打而讲究方法,或者是有情调的话,她们都是比较喜欢的。

苏雯如此问,就是在试探孟缺。如果孟缺心有邪念的话,那么必然会临阵退缩不敢上去。

听到苏雯这么说,孟缺其实也有点战战兢兢,看着她脸上那美丽的笑容,似乎觉得她话中的玩笑成分比较重。但如果她没有开玩笑呢?假如她爸爸妈妈真的在家里,孟缺此行岂不是等于见家长?

见女生家长,他们免不了要问东问西,就跟查户口一样。想到这样的感觉,孟缺背后都凉了一片。

“怎么样,还要不要去?”苏雯依旧面带微笑地看着孟缺,似乎就像凭这一个问题看穿孟缺的为人。

孟缺从小就被爷爷调教,岂会被一个小小的问题给吓住?忖道:“既然苏雯已经被确认是四大美女之一,那么她的家长早晚都是要见的,早见晚见都是见,又何必惧这一时?”

当即也笑着回道:“好啊,其实我是在想,如果伯父伯母都在家的话,我这么空手而去,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听到孟缺的回答,苏雯有点意外,但也有点开心,因为这样的回答也算是过关了。

“没事,我爸爸妈妈向来都不喜欢送礼什么的,如果你真的送礼,说不定他们还会让你拿走呢。”苏雯歪着脑袋,微笑着说道,眼睛依旧看着孟缺,想看看他究竟是真有勇气呢,还只是说说而已。

好吧,女方都既然这么说了,自己再要推辞那就显得虚伪了。

孟缺点了点头,胆子肥了起来,道:“那就冒昧地打搅一次了。”

“呵呵……没事的啦。”苏雯走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给孟缺指点着这小区周围的风景以及坐落,然后两人在保安的眼里如小情侣一般地走进了楼道。

“先前跟你说了,我住在十七楼,A号。以后有时间你可以常来作客。”电梯外,等待着,苏雯对孟缺说道。

“嗯,一定会。”孟缺虽然是壮起了胆子,但是如果说不紧张的话,那却是假的。见女方家长怎么会不紧张呢?以前不管是看电视还是看小说,里面的男人见岳母、岳父的时候,都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

想不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唉唉,以后还要追求其他三大美女,搞不好还要最少见三次女方家长!

“叮”

电梯一到,其门朝两边缩开。苏雯很欢快地跳了进去,孟缺紧随其后,脸色腼腆之中,话也少了起来。

苏雯背对着他,娇躯一阵轻微抖动,看她的双手却是紧捂着嘴巴。孟缺眉头一耸,疑惑道:“怎么了?笑什么?”

“没……呵呵呵呵……没笑什么……呵呵……”苏雯手一松开,笑声止不住地传了出来,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

好听的笑话一样,笑得捧腹。

见她如此,孟缺就更疑惑了。顿时摸出手机借着屏幕反射的光往自己的脸上照了照,嘀咕道:“我脸上似乎没长花呀,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苏雯娇笑了几声,然后强行忍住,道:“我不笑了,其实真没什么。”

呃……女人还真是种奇怪的生物。以前孟缺碰到的女人都是年龄跟自己相仿,或者是比自己小的。这第一次跟御姐交往,搞得自己拘束至极,束手束脚的,有一种施展不开的感觉。

御姐,成熟的女人。这类女人,孟缺还真不是很了解。唯一对她们清楚的概念,估计就是爷爷所教的那些泡妞绝技了。好歹爷爷年轻的时候号称是“少妇杀手”,少妇跟御姐虽然是差别的,但是爷爷讲起当年的风流韵事,那是要多牛逼就有多牛逼。

信爷爷没错的,信爷爷得永生。

孟缺摸了摸后脑勺,还真不明白她究竟是在笑什么。

到了17楼之后,所谓的A栋就是靠近电梯的左边一栋。一靠近房间,孟缺的紧张度也就越高。

似乎听说苏雯的爸爸妈妈以前都是大学的教授,唉唉,教授级别的人物,可不好对付。他们一不好忽悠、二能轻易看穿一个人、三说话高深、四问话也常能问到重点……反正好多好多的不妙。

自己本来是一个马上19岁的纯情小青年,只留了个小胡子就冒充26岁的大叔,这成不成啊?会不会被他们看穿呢?

带着纠结的心,苏雯将家门打开了。

“进来吧,不用太客气的。”苏雯带着怪怪地笑,很客气地说道。

孟缺顿时站直了背,挺鼓了胸,雄赳赳、气昂昂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脑袋迅速转过了180个念头,终于犹犹豫豫跨出了一脚,进入到苏雯的家里。

刚进家里,抬头放眼,着眼处装潢很温馨,并且同时还有一股淡淡地茶花香飘进了孟缺的鼻子。

“好独特的香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茶花香吧?”各种花的香以及各种香水的香,孟缺早在八九岁的时候就被爷爷强压着死死牢记了。所以,这刚进来闻到这股香,他就立刻判断出是茶花,而且是曼佗罗花。

“哇,你鼻子好灵啊,这随便一闻就能闻出是什么花,太厉害了吧?”苏雯很是惊讶孟缺的嗅觉。

孟缺微微一笑,道:“其实没有什么啦,我花场里种了那么多花,种多了也就熟悉了,所以一闻就能闻出品种来。”

“哦,原来是这样。”苏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孟缺的这个回答还回答得真合适,爷爷的花场的确是有很花。

下午的太阳,已快西沉,昏黄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而进,屋子里一片明亮。孟缺享受了一阵茶花的香味,眼睛往四处扫描了一阵,道:“诶,怎么没瞧见伯父伯母呢?”

听到孟缺问出这句话,苏雯又呵呵地笑了起来,掩着小嘴笑了好一会,才道:“我之前开玩笑的,我爸爸妈妈没在家呢,每天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去河边散布的,大概5点钟才会回来。现在3点还早呢。”

孟缺苦瓜着脸,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丫的,害自己紧张了这么久,原来她爸爸妈妈都不在家。装斯文、装正经都白装了。也在忽然之间,孟缺明白了之前苏雯为什么笑得那么奇怪,现在想想,原来她是在笑自己被骗的紧张。

苏雯呵呵笑道:“这也不算骗啦,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不在家里,他们有时候也是会在家的。”

孟缺在客厅转了一下,忽地看见了墙壁上挂有很多照片,便欣赏了起来。瞄了一下忽然瞄到了一张幼儿照,照片的主人公当然就是苏雯跟她哥哥了。两个人那时候都很小,看起来也就一两岁吧,都没穿衣服。照片上的苏雯,胸口的那朵玫瑰花格外地精致。

从幼儿照往右,依次是他们兄妹俩长大的照片,几乎从一岁到二十几岁的照片都有。看着小学时期的苏雯、中学时期、大学时期的,似乎每个时期她都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这时,苏雯把门带上了,一走进来忽然看到孟缺在欣赏自己的照片,登时小跑了过来,挡在了相片之前,伸手摆成一个大字,道:“不许看。”

孟缺笑道:“怎么了,挂在这里不就是给客人欣赏的么?”

苏雯蹩了蹩眉,道:“这才不是给客人欣赏的呢,这是纪念照,我早就叫妈妈挂房里去,谁知道还在这里。”说着她把相框摘了下来,然后匆匆拿到房里去了。

孟缺偷偷一笑,暗道:“反正看都看了,藏起来也没多大用处,哈哈。”

“你要喝点什么吗?”苏雯从房间里出来,俏生生地站在孟缺面前,问道。

“有茶吗?”孟缺想了一下,问起茶来。

“茶?”苏雯好奇地问道:“你也喜欢喝茶?”

孟缺故作牛逼地闻了一下空气中那淡淡地茶花香味,说道:“能种得出如此香雅的曼佗罗茶花,可见种植之人定是个精通茶道之人,既然如此,来到这里不喝茶,岂不可惜?”

苏雯深意一笑,赞同地点了一下头,道:“你说得真对,我爸爸他还真是个茶道高手。你们都喜欢喝茶,可能会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哦。”

孟缺耸了耸眉,点着头,暗自嘀咕道:“做朋友多嫌陌生,不如当我岳父来得痛快,哈哈!”

“好吧,我这就为你泡一壶茶。”苏雯很开心孟缺会跟自己的爸爸也相同的喜好,道:“那你是想喝什么茶呢?龙井好不好?”

说到喝茶,孟缺独爱铁观音。转过身刚想跟她说要铁观音,谁料苏雯这时正路过他的背后,两人脚步一挡一撞,身体立刻就站不稳了。

苏雯是女孩子家,身体定力自然是不如男人了。被孟缺的脚绊了一下,身子一歪就朝地毯上倒了下去,而孟缺么,也不知道这货是故意的还是也被绊了一下竟跟着摔了下去。

第四十三章 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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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斗茶

苏雯脸颊通红,心头有如鹿撞。一双秋水灵动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地面,沉吟了好久,她一直保持着半躺半坐的姿势,呆若木鸡。

“对不起,我一时情不自禁,没控制住,抱歉了。”

道歉是必要的,而且必要要有诚意的道歉。

“我给你去泡茶。”苏雯涩然地说了一句,然后莲步轻移,到一个桌台前,拿出了一盅黑色的瓷茶罐。

好吧,第一次亲密接触,到此画上一个句号。孟缺有点遗憾地也站起了身来,坐在一张看起来略有古味的太师椅上,静静地等候着苏雯所泡的茶。

泡茶是一种技术活,现在国内对于饮茶已经没有像古代那么严肃、慎重了。在古时候,几个文人骚客汇在一起,就会煮茶论诗。以文火慢慢煮茶,在淡淡香味之中,各人声绘其词。

至现代,国人饮茶很随便,几乎只要开水一烧,茶叶一扔,泡个几分钟就可以喝了。如此只为了简单、快捷,却并不能将茶的味道催发到极致。

在这一点上,岛国人却做的很好。他们创立了一个神马茶道,为的就是专门研究茶的。煮茶,讲究温度、也讲究手法,更讲究茶叶的品质。

精于茶、爱于茶的人之间若有个争执,他们还会有一个对决比赛,其比赛则称之为“斗茶”。

斗茶所斗的内容包括茶叶的色相与芳香度、茶汤香醇度,茶具的优劣、煮水火候的缓急等等。斗茶要经过集体品评,以俱备上乘者为胜。

看着大美女主播苏雯有条不乱地摆开器具,然后开始浸泡茶叶。不出几分钟,屋子里立刻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铁观音茶香味。

孟缺深深地吸了一口茶香,赞道:“好香,水温恰到好处,茶水浓度也适中。没想到苏大美女也是茶道高手?”

经过泡茶,大美女主播的羞涩感淡化了很多,微微笑道:“没有啦,我只是随便泡泡而已,这些都是学我爸爸的,他才是个茶道高手呢。”

哦?听到苏雯几次三番提到她爸爸,孟缺心里有点小纠结。在这屋子里呆了这么久,其实他心中一直悬着一个担心。而这份担心恰恰就是苏雯的爸爸妈妈,如果他们现在这个时候闯了回来,估计自己免不了就要蛋疼蛋疼了。

孟缺虽然对花类有些了解,但对于茶,只是懂一些表面而已。如果她老爸这时候闯回来,然后拉着孟缺聊“茶”,孟缺三言答不上两语,绝对是很快就会漏馅的。

聊茶?聊个机吧!回去钻研一下,等下回来再聊还差不多。

这时,苏雯已经将茶泡好。用一个木制的专用茶盆端了过来,置一个黑色的小茶杯于孟缺面前,为他小斟一杯。道:“尝尝看,这铁观音是我爸爸亲自去福建带回来的。”

铁观音原产福建附近的闽南区域,她老爸能不远千里只为茶,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他实打实的是个茶精啊。

“怎么样?味道可还好?”看着孟缺小抿了一口,苏雯满是期待地问道。

孟缺小啜一口,细细品位,然后任凭那一股独特雅香在唇齿间流动、蔓延,赞道:“好茶,我还从来没喝过泡得这么好的铁观音呢。”

“呵呵,喜欢的话,你就多喝点吧。”苏雯被夸赞,显得很开心,孟缺喝多少,她就给加多少。

直到一壶茶喝了个精光,两人东聊西扯。似乎将之前暧昧的那一幕完全忘记了似的,苏雯笑得很开心。孟缺则无耻地讲完一个笑话又接一个笑话,直逗得她乐得捧腹。

不知不觉,过了近两个小时。已经是北京时间下午16点32分了,苏雯之前说她的爸爸妈妈会在5点多回家。孟缺心中立即敲起了退堂鼓。

可是,两人刚刚聊到兴头上,如果突然就这么告辞,未免有些冒昧。孟缺问道:“那下个周末,你还有空吗?”

“怎么了?”苏雯好奇地问道。

孟缺道:“你泡这么好喝的茶给我喝,我当然要报答你一下,吃个饭是必须的。”要追女人,一有机会,绝对要一约再约。趁热打铁,才会收到奇效。趁着聊得这么开心,孟缺立即下了个套子。

苏雯微微一笑,道:“其实也不用啦,今天是你帮了我才是,应该是我请你吃饭才对。”说到这里,她看了一下时间,忽然道:“这就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要不,你在我家吃晚饭吧?我爸爸妈妈都很好客的。”

“这次就算了吧,虽然我也很想留下来吃饭,但是还有些事,我得去处理一下。”嘴上这么说,孟缺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愿意。留在这里吃饭就等于自找罪受,家长留着下次见吧,这次就免了。

苏雯点了点头,有点小失望地道:“既然这样,那好吧。”

时间不等人,看着一分一秒过去的指针,孟缺口中的“告辞了,下次见”这五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仿佛有千斤重量一般。

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孟缺抱歉地笑了一下,然后摸出手机,一看之下竟然是大猩猩。这厮这个时候找自己有什么事?

走过一旁,按下了接听键,道:“喂,有什么事?”

电话一通,大猩猩立即仓急地说道:“孟缺你在哪里?”

孟缺听着他好不对劲的语气,小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大猩猩一般不会无聊地找自己,他之所以找,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出大事了,你赶快回来吧。李大帅被打得好惨。”

听到大猩猩的话,果然是不出孟缺的所料,的确是出大事了。“好,现在不方便多说,我很快就回来。”

挂了电话,孟缺转向了苏雯。刚才是没勇气,现在是不得不告辞了,指了指手机,道:“朋友打电话来找我有事,那我现在……就告辞了吧。”

“嗯。”苏雯点点头,很善解人意地道:“既然朋友找,那你就去吧,下次我请你吃饭。”

“好啊。”美女有请,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那我送你吧。”

苏雯打开了门,孟缺尾随其后。出了她的家门,苏雯准备关门送孟缺出小区口。却被孟缺阻止了,道:“就到这里吧,不用送了。”

“没事的,反正也不远。”苏雯微笑着,美丽的笑颜无与伦比,看得孟缺不禁有些痴了。

过了几秒,孟缺从入痴当中回过神来。

脸上忽然又弥漫了一阵忧郁气息,深沉又牛逼地说道:“我不想因为我的离开而留给你一个背影,还是我看着你关上家门比较好,这样我也比较放心。”

闻言,苏雯怔了怔,完全不理解孟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样的话应该是男女朋友之间分别才会说的煽情话吧?怎么他会对我说这种话呢?苏雯百思不得其解,但心里却是微有感动。

孟缺一旦确定了的事,是从不会改变的。苏雯叹了一小口气,美丽的容颜漫开笑厣,耸耸肩道:“好吧,就听你的。”

说完话,她轻轻转过身,道:“……再见。”

却在这时,本来踏步欲走的孟缺忽然双臂一张开,这次是主动地将苏雯从后面抱住了。当双手搂着苏雯腰肢,她的全身在这一刹那间就像是经过了一道雷电似的,颤抖了一下。

搂住了苏雯之后,孟缺以男性霸道的力量将她转过身来,旋即蜻蜓点水一般在她的**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得逃一般地跑开,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苏大美女,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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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怒意导火索

强吻一下是为加深大美女主播苏雯对自己的印象,而头也不回地逃走却是避免尴尬,也为后续留个悬念。

孟缺直接奔下了楼梯并未等待电梯,因为他感觉得到苏雯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如果自己在这里再等个十来分钟的电梯,那么这样别出心裁的分别可就没有那个想要的效果了。

虽然没有回头看苏雯,但孟缺可以想像得到现在她的表情和心里都应该很精彩吧。偷亲、强吻的确有些流氓嫌疑,但是在追求女生的过程中,这些却是有着神奇效果的。

当然了,这是需要一个前提的。那就是这个女生也必须对你有些好感,如果她对你没好感,你还敢强吻、偷亲,那么绝对会引来她绝对、深刻的厌恶,而你得不偿失。

至于孟缺么,这一招用得恰到好处。苏雯本在先前就跟他亲密接触了一次,现在又被他突然地袭击了一次,小小的心里犹如有万头小鹿正在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地冲撞着。

“砰砰砰……”每一下的心跳声,她自己几乎都能听得清楚。

然而孟缺头也不回地逃走,却给她带来了一种异样的刺激与欢喜。莹嫩的玉手摸着两边脸颊,滚烫滚烫的。嘴角隐隐约约地浮起了一抹微笑,当看到孟缺的背影消失之后。苏雯方才幽幽地呼了一口气,仿佛身上所压着的无形大石终于是被搬开了。

这是什么感觉呢?有点小激动,也有点小欣喜,更有点小热、小甜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味道吗?苏雯怔怔地问自己,然而一想到“爱情”这两个字,她的脸颊烧得更热,就跟天边的火烧云一样,灿烂而美丽。

爱情的来临,谁也不能控制。而被它降临的人,只有选择无反抗地接受。

孟缺奔下了16楼,本来准备换电梯下去的。谁知道等了好些时候硬是没等到电梯,无奈之下,他使用了一点龙血之力顺着楼梯的扶手一溜就滑了下去。这个速度比电梯还快,太牛叉了,好在楼梯间没有行人,要是有人的话绝对会吓一大跳。

出了小区,搭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奔回了学校。大猩猩因为早就跟他联系好了,所以一早就在校门口等候了,一看到孟缺来。立即走了上来,面色匆急地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孟缺不慌不忙,安抚道:“别急,天塌下来还有树顶着,有事慢慢说。”

大猩猩现在完全是将孟缺当成精神领袖了,反正一有事情出现,他就觉得孟缺一定能够搞定。

“少爷会的真来找我们麻烦了,今天李大帅在后操场上打球,然后就被一群人围着打……”大猩猩绘声绘色,说得唾沫横飞,将当时那个画面描绘地栩栩如生,道:“李大帅也真彪悍,一个打四个,不过最后还是被他们狠揍了一顿,并且少爷会的人放出了狠话,说‘英雄联盟’这个新行会如果不在两天之内解散,那么他们会每天都来找麻烦。”

特么的,这样怎么行?被人骑到头上来了,如果不反击,那不就成了真正的懦夫?

孟缺面色一冷,道:“李大帅在哪里?”

“在宿舍里呢,估计是被打出内伤了,叫他去医院,他死都不肯去。”大猩猩一脸叹息地说道。

便匆匆回到宿舍,进入隔壁李大帅的房间。在孟缺来之前,这个宿舍里早就已经围了很多的人,他们都是七楼的英雄联盟会员。这次就独李大帅受伤重一点,所以大家都在看望他。

少爷会的人别人不收拾,专门找头目打,这可谓是“擒贼先擒王”啊。同时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

大家看到孟缺来了,顿时沸腾了起来。

“孟哥来了……”

“孟缺哥终于回来了,你看看,出大事了……”

“少爷会的人找上门来了……”

“……”

一个个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辞中满是担忧。他们早前是因为受不惯少爷会的欺压而加入英雄联盟的,谁料到,少爷会前期看起来没什么动作,这一动作起来就直接耍狠的,将李大帅打得都动不了了。

杀鸡儆猴的效果已经生效,这些人惊惧也是正常的表现。

孟缺伸出手来,阻止他们继续发言,先走到李大帅的床边,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他。现在,他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反正是一动也不动。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被人打得完全变了形,这特么的下手也太狠了点。

“他怎么了?”孟缺担心地问道,李大帅被打成这样子,不送医院能好得了?

“大帅哥好很多了,刚才他说很累,现在已经睡过去了。”一个较了解情况的人回答地说道。

孟缺面色一冷,哼道:“别人骑到我们的头上来拉屎,你们能忍受吗?”

“当然不能忍受,可是……他们少爷会……”

“我们肯定是不能忍受的,但是我们真斗不过他们啊。”大多数的人都是如此的心声,还没打,就开始退缩了。

孟缺冷笑道:“斗不过他们?斗都没斗,你们怎么知道斗不过?谁打的李大帅你们还认得出来么?”

这次大猩猩蹦了出来,道:“我认识,那十多个人我都认识,他们全是3班的。”

孟缺点了点头,第一次脸上显露出一丝肃穆地杀气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李大帅是孟缺亲手捧他做英雄联盟老大的,谁敢动他,这就等于是打了孟缺一个耳光。

这样的侮辱绝对不能原谅,况且这些日子以来。李大帅经常会跟自己等人混在一起,早就是好朋友了,朋友被人如此欺凌,如果再不搞出一点动作来。少爷会的人还真会当自己是泥捏的,一拍就碎呢。

“好,现在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我现在就去为李大帅报仇,敢去的就跟我一起,不敢去的也没所谓,以后就别自称是英雄联盟的兄弟就行。”孟缺义气冲脑,热血亢奋。

做为男人,绝对不能有苦就吃,有亏就咽,一定要学会说“NO”。《水浒传》不是有唱到么“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大猩猩当然是跟孟缺穿一条裤子的,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好像有兄弟在,什么都不怕了。

“我是一定会去的!”

其他的人一个个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似乎也觉得现在就退缩有点不像男人,相互对看了一下,点了点头,统一齐声道:“我们都去。”

“好,很好!”孟缺欣慰一笑,他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众人拾柴火焰高,虽然孟缺一个人就自信能摆平那十几个小混混,但是他需要的并不是单单狠狠地收拾一下少爷会的那些太子爷一次,而需要通过这次报复让这些英雄联盟的人看到,自己行会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得罪了英雄联盟,后面必定会有一帮兄弟在顶着,会为你报仇。

大家统一决议,孟缺走在人群最前面,分明就是领导模样。大猩猩就走在他的旁边,顿时感觉自己也是威风八面。以前活了那么长地时间,何曾如此威武过?

有道是人不威武枉骚年,该威武就威武,也趁着能威武就威武。人一辈子也说不定才威武几次呢。

风风火火近三十来个人,庞大的队伍,在孟缺的领导下走出了宿舍大门。宿舍管理员依旧在看无聊的电视——《喜羊羊与灰太狼》,乍看到孟缺带着这么多人走了出去,他也觉得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将要发生。

在孟缺经过他视线的时候,他刻意地多瞄了几眼,隐隐地觉得这个男生自己好像有点印象。“似乎是新来的插班生吧,怎么……他怎么这么快就……怎么活想个黑社会老大呢?”

天,变得快。人,变得更快。

情绪、仇恨、利益……都能让人发生改变,只要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么谁都不能避免。

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学校里的5点是进餐的时候。大猩猩先是领着孟缺去后操场巡视了一遍,没想到那十几个小混混竟然还不怕死地在打篮球。

孟缺这一行二三十个人头凑在一起,黑压压地一片。由远至近很快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之中为首的是一个两只耳朵穿着金钉的男人,见到情况不妙,立即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其他人很会意地纠集了人马也汇合到一处,迎着他们就走了上去。

大猩猩眼睛瞪得奇大,老远就喊道:“没错,就是他们,我亲眼看到是他们打的李大帅。”

“好,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孟缺双手紧握成了拳头,指节松动发出一阵阵咔咔地响声。

大猩猩是见识过孟缺的身手的,知道只要他出手就没有摆平不了的事。登时胆子也特大,大老远就伸手骂道:“TM的刚才找我们麻烦的混蛋,给老子滚出来。”

对方少爷会的十来个人一字排开,看着孟缺等人靠近,丝毫不惧,反而怡然笑道:“你们是烧坏了脑袋了么?没听清楚之前我对你们说的话?那好,我再重复一遍,两天之内,英雄联盟如果没有瓦解消失,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别想在这学校混下去。”

孟缺听得很是不爽,吸了一口气,站定步伐,隔了约莫五米的距离,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那戴耳钉的青年冷笑着,直接无视了孟缺,道:“你们老大都被我们虐了,你们还想丢人现眼么?别说再说一次,就是再说一百次又如何?你们就是一群废……”物字还没有被他说出口,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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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震慑扬名

忽然,偌大的操场上一道人影飘过,然后一个突兀出现的重拳直接击中了他的鼻子。

这一击,将他重重击退了六七步,当回过神来才发现,鼻子已经鲜血横流,顿时大怒,指着孟缺一伙,道:“我草,弄死他们,给我上。”

他鼻子带血,加上狰狞一喊,这种气势足够吓人的了。孟缺身后的好些人都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让他们不觉想起了不久前这些人暴打李大帅的那股狠劲。

大猩猩却没有一丝地害怕,孟缺的身手,他十分肯定。这也是他信心地根本来源,顿时也吼了一声,“谁先过来就弄死谁。”

人,就是这样。一旦心里有把握,就会变得有恃无恐。一个软弱的人变成凶残的人,其实也很简单,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催化剂就行了。这个催化剂可以是愤怒也可以是仇恨。

大猩猩吼声一出,气势同样不小,对方十多个人本来还打算动手,但听到这个吼声,却突然停下了步来。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对面可是二三十人,自己这边十来个人。

不管是不是大猩猩吼叫的气势起到了作用,还是孟缺所带来的这个阵容太过强大。对方明显是忌惮了。

“妹的,怎么了,一个个成孬种了?”见兄弟们不敢动手,戴耳钉的男生大怒了,“少爷会怎么会有你们这种垃圾?他们都是草包联盟、乌合之众,难道你们还怕他们?”

这本是学校的晚餐时间,球场上还有很多男男女女在追逐玩乐着。忽看到两帮人起了冲突,他们立即发挥中国人的传统美德——齐齐跑过来围观。

围观是一种艺术,也是一种美德。围观的群众之中,向来都不乏高人。就那密密的人群当中,忽然有个戴着厚厚镜片的男生若有所思地说道:“两强相会必有一伤,干脆我们赌一赌,看这两个帮会谁能笑到最后?”

他此番建议一提出,立刻受到了其他围观众的赞同。这些人几乎都是饱受少爷会欺压过来的,虽然他们很想“英雄联盟”能取胜,但是一个个心里也明白,一个新起的行会又怎么能和西南贵族学校屹立了这么多年的‘少爷会’抗衡呢?所以,几乎一致性地赌英雄联盟会落败。

戴眼镜的“高人”男生笑了笑,却很不以为意,道:“好,一百块一注,买一赔一。”

虽然大众的看法很具有专业性,但是他却私下认为,这个新起的行会必定不一般。因为英雄联盟敢主动找少爷会的麻烦,这就足够说明他们有实力或者有背景,所以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中国的传统人群,看热闹的占大多数,爱管闲事的其实也不少。两个帮会相斗,即便是爱管闲事的人当然也是不敢直接插手的了,所以只有报告学校教导处,让老师来解决这个问题。

无论什么学校都很看重名誉,如果有这么一大票学生发生群殴,那么绝对会影响下一届新生的招收。当教导处接到消息之后,四五个老师立即风风火火地朝操场奔了过来。

这次摩擦,少爷会每一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方占弱势。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当然不想做出螳臂挡车的二逼行为。远远地看着老师来了,顿时忌惮感完全消失,认为这一次英雄联盟就算来了二三十个人也没什么鸟用。

等到他们纠集了更多人马,直接一次性灭了这个狗屁的英雄联盟。

“嘿,老师来了呢,既然这样这次就便宜你们了,让老师给你们上上教育课也是好的。等老师教训完了,嘿嘿,也就轮到我们给你们上政治课了。”戴耳钉的男生双手抱胸,胸有成竹地知道老师一来绝对不会拿他们这群“富二代”、“官二代”开刀,要抓也是抓孟缺那些三无人员。

所以,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大猩猩也注意到了老师的到来,而且越来越近,拉了拉孟缺的衣袖,小声道:“老师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照样动手。”孟缺态度不改,一旦确定的事,他是从来不会改变的。

“照样动手?”大猩猩好似听到了一个玩笑,紧张道:“老师一来绝对会找我们麻烦,而不会找他们麻烦,因为他们都是‘二代’,如果我们再动手,恐怕搞不好会开除我们啊。”

学校老师的腐败程度,当然是不用明说的。当然了,其中也不乏一些好老师,但是好老师与腐败老师的基数相差太大了。为了讨好、巴结那些‘二代’的家庭势力,他们开除一些三无人员是很常见的事情。

孟缺冷冷地回头瞄了一眼,正在靠近而来的五个老师,对大猩猩说道:“我不需要你们动手,现在你们的任务是把老师给围堵起来,剩下的交给我。”

“交给你?你一个想单挑少爷会十几个?”大猩猩一脸惊诧,根本不敢相信孟缺能做到。虽然电影中的高手能一个打十几个,但电影毕竟是电影,放在现实中,就算人家甄子丹能以一打三就很好了。

难道孟缺比甄子丹还强?这绝对不可能!大猩猩很确定。

“别闹了,依我看,我们还是散了吧,毕竟还没动手,老师也没证据,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忽地另外一个同学,似乎是李大帅的舍友,他很认真地建议道。

孟缺依旧是一副冷脸,道:“不行,已经确定了的事,我是从来都不会发生改变的。择日不如撞日,别人的信条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孟缺的信条是‘今日有仇,今日报’,所以,按我之前说的,你们去围堵老师,剩下的交给我。”

大猩猩听他如此确定的言辞,体内热血一阵沸腾,一口唾沫吐了出来,道:“操,老子豁出去了,走,堵老师就堵老师,反正堵他们也不犯法,就当作向他们请教问题!”

一听大猩猩的话,其他人心中也是一动,浑身热血激昂。然后俱是狠一咬牙,道:“人生难得疯狂一次,好,我们就信你一次,孟缺。”

一话说完,三十来人,齐齐朝老师围了过去。登时将五个老师包围在一个圈子里,围得水泄不通。

五个老师乍看这群学生将自己围了起来,立即严肃地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造反么?给我散开。”

大猩猩登时耍起了厚脸皮来,认出其中一个老师是教历史的,问道:“宁老师,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教一个问题。就是……就是武则天为什么死了之后会留一块无字碑?”情急之下,他突然不着头脑地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宁老师被这一问,立即思忖了一下,然后道:“这个问题么,其实是……”老师毕竟是老师,学生有问,而且是问到了他的专业,一般情况下他都是会说讲一二的。

有了大猩猩的例子,其他人也纷纷向其他老师求教。五位老师心中一愣,纳闷了起来,怎么这些平日专门捣蛋的坏学生今天变得这么好学起来了?掂起脚来,看另一边,也没发生什么情况,五位老师方才放了些心,然后一一为他们解释问题。

孟缺远远看着大猩猩们成功围堵住了五位老师,然后指着对面少爷会的十几个人,道:“今天就是你们打的李大帅是吧?”

戴耳钉的男生见孟缺都一个人了还这么嚣张,顿时冷笑道:“没错,就我们这十几个人,怎么地,你也想挨一次打么?”

其他人一听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

孟缺眉头忽地一翘,眼睛之中射出了狠厉的光芒,然后几步冲飞而出。左右两腿在空中连环爆踢,四脚踢倒四个。然后疾步跳跃,五指成爪,狠狠抓住了戴耳钉男生的脖子,厉声喝道:“我现在镇重地告诉你,英雄联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围观众人忽地看到孟缺如此英勇的行为,个个惊叹连连,特别是一些花痴女生,甚至都尖叫了起来——“那男的好帅、好厉害,哪个班的,我喜欢!”

少爷会的十多个人站成方形,孟缺一人杀入其中,就如三国时期的常胜将军赵子龙一样,出入无人之境。手脚舞动之间,几乎是一招一个。不出一分钟,那十多个人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围观群人惊得都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身手如此敏捷、果断、狠毒的人。就好像《叶问》中的甄子丹都没有这么牛逼,男生膜拜孟缺,女生则一个个眼中看到了带心的桃花。

放倒了少爷会的所有人之后,孟缺双手衣袖放下,洒然一抖,默默无言地扬长而去,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跟随他的,是群人的目光,或惊叹、或崇拜、或嫉妒、或暗恋……

大猩猩则和那些老师们长长短短地侃大山,说了老半天,说得口舌都有些干燥了。那些老师也真能说,一个个唾沫横飞,比在课堂上还激动。也许他们认为这些人孺子可教,苦海无崖,回头是岸。更被学生们不断赞扬,心情很好的缘故罢。

蓦地大猩猩抽出时间挤出圈子朝孟缺的位置看了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得少爷会的人一个个就像吃了安眠药一样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而孟缺那小子已经不知所踪了。

这时,他心中就像突然响起了一个霹雳炸雷——“这……这真是孟缺干的?”

第四十七章 不着急

且看着那些在地上躺着的少爷会的人,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分明伤得也不轻。既然大事已经告成,那么他们在这里继续围堵老师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便喝了一声,道:“今日听老师一席话,我茅塞顿开,谢谢老师,现在是吃饭时间,错过了就没有了,各位,该出发了。”

听到大猩猩如此之说,其他的人也立刻明白过来,一个个点了点头,不断地感谢老师,然后飞奔一般地全部一溜烟地跑掉了。

他们这些人并没有动手,而动手之人,老师又没有看到。刚才他们都在向老师提问题,有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就算老师再怎么不讲理,也不能胡乱开除人罢?

五位老师从被围堵的圈子里走了出来,猛然看到不远处躺在草坪上的十几个学生,心中暗呼了一声“糟糕”,本想抓几个人来问问清楚究竟是谁干的。但不管是刚才向他们提问的“好学”学生还是围观学生,这会儿一个个都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怎么办?搞成这样,影响可是很不好的。”

几位老师先查看了倒在地上的十几个学生的伤势情况,发现他们虽然一个个都鼻青脸肿的,但并没有什么大伤,现在也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宁老师道:“先别理会那么多,这些学生都昏过去了,等他们醒来再向他们问清缘由吧。”

其他老师连声叹气,无可奈何之下,也只有这么办了。

却说孟缺这一边,他在搞定少爷会的那帮人后,就果断地奔向了食堂。现在毕竟是吃饭时间,饭还是要吃的,而且他也知道大猩猩那厮绝对会到食堂去找他。

他在食堂还没坐多久,大猩猩等人果然都跑了过来。一个个的人,脸上除了兴奋还是兴奋。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泄过愤,简直是太解气了。虽然他们都没有动手,但是厚着脸皮围堵老师,似乎也很刺激。

此一战,实实在在地确定了孟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明面上李大帅是英雄联盟的老大,但暗地里,孟缺才是这个新行会的灵魂人物。只要有他在,其他人就都有什么都不怕的勇气。

“孟缺,那些人真是你搞定的?”大猩猩一直都不敢相信孟缺能以一挑十,电影里牛逼的叶问哥放到现实生活中来,也不见得能一个打那么多呢。而且是在一分钟之内。

孟缺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大猩猩一屁股坐在他身边,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弄倒了他们,从今天起,我算是彻底地服你了。”

其他的人也围成一圈,笔直地站着,恭谨地喊了一声:“孟缺哥。”

孟缺听着这声哥,立即惶恐不安地站了起来,朝左右一瞄,然后叫他们坐下,道:“别这样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搞黑社会呢。”

低调,做人要低调。平常的时候更需要低调,只有懂得适当的低调才能活得长久。

大猩猩也稍微理解孟缺的个性,道:“大家都散开吃饭去吧,别堵在一起,影响不好。”

其他人很是激动,以前他们都是作为好学生的存在。这头一次地变“坏”,让他们热血沸腾,难以平息。

别的都不说了,他们对孟缺的崇拜以及相信却是从今天起,什么都无法动摇的了。听到此话,一个个点了点头,很听令地退散了开。

大猩猩也很高兴,拍了拍孟缺的肩膀,道:“我觉的今天是我最威风的一天,刚才那些老师被我们问得不知所措,想起来就好笑。”

孟缺淡淡地笑着,以做回应,其实暗地里却隐隐地有些担心。少爷会毕竟是西南贵族学校的老势力,想要彻底打败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次他们可以十多个人狠揍李大帅,下一次就有可能更多的人狠揍其他的人。孟缺并不惧怕他们朝自己来,怕的是朝其他人而去。大猩猩算是跟自己走得最近的人,少爷会如果要找人开下一刀,其中有很大几率就会选择大猩猩。

“这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小心一点。”孟缺很认真地对大猩猩说了一句。

大猩猩却显得丝毫不惧,道:“怕什么,现在我们英雄联盟这么团结,就算他们再来,最起码也能拼个两败俱伤。”

短暂的胜利也会迎来一个短暂的平息,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不是不到,而是时候未到,只要到了那个时候,狂暴的风雨必定是无情的、残暴的。就像上一次,孟缺联合李大帅狠狠地给了少爷会沈文俊一个下马威,这期间平静了很久。直到今天才爆发了一次矛盾,估计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沈文俊主使的。

俗话说的好,捉奸要拿双,擒贼要擒王。对付少爷会一般的人是没用的,要对付就对付他们的首脑人物,只要打垮了他们的精神领袖,其他的人不必动用吹灰之力就能使他们土崩瓦解。

今天他们打伤李大帅用得也是此计,认为只要重伤了李大帅,其他的人绝对会不再唯英雄联盟马首是瞻。他们计策用得不错,只不过少料了一件事。当初英雄联盟的提出者是大猩猩,而首选老大人是孟缺,后来之所以是李大帅,却是孟缺让给他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孟缺才是这个行会的真正老大。他们今天打错了人,李大帅最多只能算是二把手。打伤了他,只会更加激怒英雄联盟的大众会员。真正地精神领袖也是孟缺,只要孟缺没倒下,这个行会就不会破灭。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怕他们,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的,是吧?”大猩猩一边吃着饭,一边支吾着说道。

孟缺笑了一下,故意逗他,道:“肉麻死了,知道的认为这是兄弟情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搞基呢。”

“哈哈。”大猩猩却没什么所谓,眉毛骚动了两下,勾魂地看着孟缺,道:“搞基似乎也不错哦,搞搞更健康,你要不要试一试?”

“去死!”

“哈哈哈。”大猩猩笑了一阵,回到正题,道:“怎么样,今天的约会战况如何?”

孟缺随意敷衍了一下,自己泡妞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就越好。大猩猩虽然跟自己走得很近,但是从小爷爷就教导,说走得越近的朋友就越要防,因为这种朋友不出卖你则矣,一旦出卖,必定是致命的——因为他最了解你。

“不说这个了,说个别的吧,话说我在这学校待了这么久怎么一直都没见到传说中排名第一的校花呢?”

校花第三、第二名,孟缺都见到了,唯独这第一名到现在还没见到。越没见到,就越增加她在孟缺心中的神秘感,此女能凌驾众美女之上,其美丽独到之处,肯定是其他人不能比拟的。

“校花第一名,你是说凌静?她这个人么……”说到凌静,大猩猩摸了摸下巴,沉吟了起来。

见他表情怪异,孟缺问道:“她怎么了?”

大猩猩说道:“她家的背景有点特殊,所以经常不会在学校里。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学期就高考了,估计她早就转学走了。”

“至于她家的背景是什么,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很强大、很神秘,不是你我所能企及的。而她在一般的情况之下也极少在学校出现,也就是因为她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份神秘感,才给大家冠以第一校花美女的称号。”

孟缺听着,问道:“那你见过她么?她究竟有多美?”

大猩猩说到这里,眉头一振,得意道:“我倒是有缘见过她一次,不过是在上个学期,这个学期么,还没见到。说起她,似乎从这个学期起,她究竟有没有来过还是个问题呢。”

有没有来过还是问题?如果说凌静从这个学期起就没有来过学校,那么就可以直接将她给划掉。直接将目标缩短到第二、第三美女身上,这个问题孟缺很重视,道:“那她在哪个班?能否带我去确认一下?”

大猩猩嘴里塞满了饭,一边嚼一边疑惑地看着孟缺,道:“你不是已经选择追女主播苏雯了么,怎么对校花凌静还这么感兴趣?”

“这个你别问,总之我有我的道理。”孟缺不想多说原因,直接忽略。

大猩猩深意一笑,道:“行,我懂,是男人都懂的。美女嘛,谁会嫌多呢?”

“没问题,吃完饭我就带你去。”

“别吃了,先去办事,办完事,我请你去外面吃大餐,走走走。”孟缺很迫不及待,对于四大美女的转世,早一点找齐,他就早一天安心。

白天遇战钱傲,死里逃生,让他对力量的追求变得十分渴望、迫切。在这个世界,想要活得好,没有力量是不行的。

落后要挨打,几十年前的中国就证实了这一点了。

孟缺买了饭却是一口都没吃,站起了身来,拉着大猩猩,道:“别吃了,走走走。”

大猩猩一脸无奈地表情,被孟缺扯着衣服站了起来,还不忘把一块肥肉塞进嘴里,然后果断放下了筷子,道:“行,别急啊,骚年……”

第四十八章 获险

“行,别急啊,骚年……”

学校五栋大楼乃呈东南西北中像一个倒着的“ш”型分布,来这读书也有一礼拜多了,孟缺对此也颇为熟悉。但是至于班级的所在,相比之下大猩猩要比较熟悉的。

毕竟这货是这里的老生,对同年级的坐落点了如指掌。

高三阶段是考大学的冲刺阶段,基本上大多数的人一有时间就在看书、写试卷,都想试图通过今年的高考从鲤鱼变成金龙。像孟缺跟大猩猩这两个平日里没事就走来走去的悠闲人,少之又少。

在班主任的眼里,他们两个就是坏学生的典型。起初对他们还严厉教导,但时间一久,她也懒得管了。与其花很多时间在坏学生身上浪费,倒不如把时间全部放在好学生身上。没准到时候他们谁谁谁考上北大、清华了,自己也能被评个名师什么的。

时间快到6点了,该是学校晚自习的时候了。在晚自习之前,必须要抓紧时间,不然被执勤老师发现了,处罚是免不了的。

“前面就是东楼了,其实这栋大楼里也没什么美女,凌静算是个异类。”大猩猩指着正东方的教学楼解释地说道。

孟缺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道:“快走吧,现在是5点40分,还有20分钟就要上晚自习了。”

顿时,两人变走为跑,火速跑上了东教学楼。

传说中的西南贵族学校第一校花美女凌静,就在这栋大楼的第四层第一间教室,从整个年级来讲,名号五班,也是理科班。当然了,这里既然没有美女,读书厉害的人相对就比较多了。所以,五班也是全年级当中的重点班。

至于孟缺和大猩猩所在的文科7班却是可以从倒数的班级,虽然很差劲,但是管理上却没那么严格。

上到四楼,大猩猩领着孟缺,指着靠近楼梯处的一间教室,道:“如果我没记错,凌静应该就在这个班级。”

孟缺走到五班门口,张望了一下,目光从教室所有的人的脸上扫描了一阵,却是没看到任何一张美女的脸或者背影。

“没看到美女啊,是不是你记错了?”

大猩猩也在张望,忽地很确定地指着教室里一个偌大的“五”字,道:“本来不确定,但这里是五班,那就没错了,凌静就是五班的。”

“那我怎么没看到一个像样的?”入眼处,无论是女生还是男生一个个面相极为粗犷,或呈方块脸,或有凤姐容……当真是惨不忍睹,这一秒,孟缺为五班的男生同胞暗暗默哀。

大猩猩琢磨道:“好生找一找,红花需要绿叶来衬托,正因为有这么多丑女存在,等一找看到凌静,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国色天香。”

孟缺眉头一耸,笑道:“原来还有这个道理?”

却在他们刚才上楼之前,二楼的某个学生看到了孟缺,立刻认出他就是今天下午撂倒少爷会十几个人的正主。神情立即变得严肃了起来。登时秘密地打了一个电话出去,然后悄悄地跟着孟缺上了三楼,似乎是想锁定他的行踪似的。

孟缺的觉察力何等惊人?后背被人盯了好一会,猛然一下觉察地返过头来。看着那个盯着自己的男生,当眼睛与他一对视,那厮立即心虚地撇开了眼睛,装作办其他事下楼去了。

觊觎者的心虚,让孟缺感觉到一阵不太妙的味道。拍了拍大猩猩的肩膀,道:“算了吧,这次我们就先回去,至于凌静的事,晚一点再说。”

第六感是神秘的,孟缺的第六感通常都很灵验。心里头那阵不妙的感觉让他隐隐地意识到将有坏事发生似的,他自己当然是什么都不怕,但现在还带着个大猩猩。如果一旦出了什么事,有问题的一定是大猩猩。

大猩猩往五班扫描了最后一眼,然后叹了一气,有些失望地说道:“唉,怎么就没看到她呢,难道她这个学期真的没来?”

孟缺拉着大猩猩的衣服,严肃地道:“走吧,别看了。”

他之所以忽然变得严肃,那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大楼之下已经有一小群人集结在一起地正要冲上来,其目标应该就是自己。

大猩猩粗心大意可没那么细心,道:“你这家伙,急着来的是你,急着走的也是你,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走就走吧。”

孟缺脚步忽然一停,松开了扯着他衣服的手,道:“恐怕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了,你找个地方避一避吧,有人来找我麻烦了。”

“有人找你麻烦?”大猩猩起初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三楼就那么高,不一会儿,他就听到楼梯间响起一阵凌乱其匆急的脚步声,听声音貌似是有很多人。

“这……这难道是少爷会的人?”

孟缺颔首道:“除了他们,你觉得还有其他人吗?”

大猩猩脸色立刻变得黯淡,他万万没有想到少爷会的人会这么快就发动报复行动。现在他跟孟缺只是区区两个人而已,东教学楼是少爷会的地盘,在这里他们是地头蛇。

当楼下的人走上来之后,楼上也有一堆人密密麻麻地涌了下来。他们这些人的目标非常一致,都是朝准了孟缺。

“这可怎么办?”看他们的阵容起码不下百人,若说孟缺能以一挑十也就算了,以一敌百,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大猩猩立刻就慌了起来。

孟缺依旧镇定,推开大猩猩,道:“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你先找地方躲一下,等晚自习铃声一响,你再出来。”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三楼的闲杂人等已经很自觉地都回到了教室,甚至将门都关了起来,生怕会波及到自己。空空的走廊只剩下孟缺跟大猩猩两个人,两个人显得极端地势单力孤。

大猩猩虽然很不情愿听孟缺的话,但是他也明白,自己什么功夫都不会,跟孟缺站在一起,只会成为他的累赘。当即乖乖地走远了一下,暗暗地也打了个电话给英雄联盟的兄弟。

孟缺冷冷地看着楼梯下与楼梯上那群虎视眈眈的人群,无所畏惧地笑道:“怎么?想群殴还是单挑,你们自己选吧。”

楼梯下走上来的人中,一个叼着半根烟的皮衣男,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孟缺,道:“你TM就是那个打了个十几个兄弟的孟缺?”

闻言,孟缺目光锁定此人。看他那痞里痞气的样子,应该在少爷会中地位不轻。对于他的话,只当作没听见,一言不发。

“哟,死到临头就装哑巴了?你TM今天找死来到了东楼,你就别想走着从这下去。”皮衣男将嘴中的半根烟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后踩了两脚,继续道:“如果你想要痛快点,就跪下来叫我三声爷爷,这样的话,也许我会对你宽容一些。”

孟缺完全无视这些人,冷笑道:“你既然想做孙子,又何必那么多废话呢?”

皮衣男听着孟缺这厮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当即一挥手指,喝道:“兄弟们给我上,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

他早前听过孟缺能一个打十个,所以这次纠集了一百来人才围堵上来。号令一下,楼梯道中,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少爷会的帮众鱼贯一般朝孟缺扑去。

孟缺忽然大喝一声,拳脚开动,大开大盍。被这么多人围攻,想解决这种势单力孤的弱势局面只有一招。那就是——震慑,只要先将少部分人打成重伤,其他的人见了一定不敢再上。

怀着这般念头,孟缺下手奇狠,一拳一脚,只要击中了人,那人就绝对痛得爬不起来。下手狠毒之中,身手亦是灵活,让他们想死缠也缠不上。

大猩猩远远地在一旁看着,心惊胆战,同时也为孟缺的一招一式而震叹——“太厉害了,孟缺果真是深藏不露!”

而在这时,五班的前教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头发染成酒红色的男生悠悠地走了出来,站在大猩猩的身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孟缺激战少爷会上百帮众。淡淡地笑了一下,道:“看起来,似乎身手还不错。”

大猩猩瞥了一眼这个怪里怪气的男人,总觉得他的身上有一股阴冷之气,也没理他,继续看着孟缺的战斗。

由于孟缺下手太狠,打趴了十几个人后,其他的人果然是不敢继续上前来了。那些被打趴的人并没有昏厥过去,而是一个个不是鼻子流血就是嘴巴流血,看起来面目甚为狰狞。

孟缺得胜,冷声喝道:“还有谁想动我,再来试试看?”

楼梯间的人,一个个沉默了起来,虽然都跃跃欲试,但更多的还是缺少进攻的勇气。如此情况,一分一秒地僵持着。

孟缺心中暗忖,如果他们这些人继续不怕死地冲上来,自己还真有可能吃不消。因为在没有使用龙血之力的情况下,自己也相当于一个普通人。能击倒十来个人,已经是普通人之中的极限了,百来人络绎不绝地发动攻击,能吃得消,那才叫怪事。

大猩猩身边的那位红发男人忽然冷笑了一下,道:“好狂的口气,既然你好似无敌,那就让我来会一会你。”

话一说完,他速度如风一般地向孟缺飘去。

大猩猩看得都傻眼了,刚想喊一声,提醒孟缺这边也有敌人。却没料,这人速度太快,才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已经冲到了孟缺的身后,而且还扣住了他的肩膀……

第四十九章 再遇钱宾

孟缺一开始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楼梯间的那些少爷会的人身上,忽然之间感觉自己的身后一道风飘了过来,旋即自己的肩膀就立即被人扣住了。

“好快的速度!”孟缺暗叹了一声,忍受着肩膀上传来的痛楚,猛地一个右勾拳回身扫了过去。

身后的人速度也不慢,却是同时击出一重拳来,与孟缺拳拳相对。

“砰!”

两人拳头交触,指间关节咔嚓作响,孟缺被这一击,震退了足足六步,体内五脏刹那间翻腾起来,极为难受。而对面的那人却是只退了三步半,稳如苍松。

当孟缺看清了他的面目,惊得差点呼出声来——“钱宾?……怎么会是他?”

整个西南贵族学校,如果说能够在战斗力方面胜过孟缺的,恐怕只有钱宾一个人,这也怪不得在孟缺十分自信的一拳之下,他刚才有那么快地反应速度。

高手决战,一招就能看出高下。适才两人双拳相对,孟缺退了足足六步,而钱宾只退了三步半,这就说明,起码他的实力要比孟缺强了将近两倍。

虽然钱宾是钱氏家族中战斗力最弱、天赋也最差的人,但是相对与现在的孟缺来讲,他依然是一道难以跃过的鸿沟。

“钱宾,你想怎么样?”孟缺一边慢慢平息着刚才对了一拳而受到的身体震荡,一边冷冷地问道。

红头发的钱宾淡淡一笑,道:“突然见你在这里耍威风,我只不过是想试试你的身手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孟缺气极无言,少爷会的人就算来再多,他也不会怕。但是若加个钱宾,这样的情况可就不一样了。钱宾本身的实力就在他之上,一对一还尚嫌压力,更何况楼梯间还有虎视眈眈的上百个小强?

这样的情况绝对不妙,孟缺心中暗忖着和钱宾的矛盾迟早有一天需要解决,但现在绝不是时候。一方面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与钱宾抗衡,另一方面场地不对,在这里无论谁出事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钱宾道:“再来,刚才的不算,你若能撑得住我三招,我就不为难你。”

孟缺恨声道:“我为何要与你过招?”自己跟钱宾表面上一无怨二无仇,实际上的仇恨他也不知道,所以,没有必要现在就跟他起矛盾。

钱宾冷笑着一指少爷会的人,道:“别忘了你还有这么多敌人在这等着,如果你不答应与我过招,那么我还是不会放过你,并且……”说到这里,他手一指背后的大猩猩,道:“可能你的朋友也会受到跟你一样的待遇。”

可恶!钱宾分明就是在要挟孟缺,不管答不答应与他过招,他铁了心地就是要跟孟缺过招。孟缺答应,则一战即了,若孟缺不答应,那么连大猩猩也会受到牵连。

在这个当头,孟缺自保尚且勉强,若还要照顾大猩猩那可就显得略有分身乏术了。

少爷会的人乍见有人替自己出头,纷纷大喜,激道:“胆小鬼,莫非不敢接战么?英雄联盟的人不出所料的都是孬种。”

“是男人你就接战。”

“不接你就是废物!”

“……”

嘈杂言论听得孟缺脑袋一片混乱,愤怒地他可真想什么都不顾地接战,好好与钱宾斗一场。但是深呼吸了几口气,脑中的一个理智告诉他:现在绝对不能跟他打。

“怎么样?还不做出选择么?”钱宾双手抱胸,傲然至极。

大猩猩紧握着手机站在远处,听到钱宾与少爷会的人逼迫孟缺,登时鼓起勇气,道:“孟缺你别应战,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其实他也早就看出来了孟缺不是钱宾的对手,若明知打不过还要打,必定会出大事的。

钱宾见孟缺默然无语,顿时伸出了三个指头,先对着少爷会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我现在数三声,三声之后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反正是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你的朋友,我就卖少爷会的一个人情,让他们好好‘照顾’一下你的朋友。”

“钱宾,你休要欺人太甚!”孟缺厉声喝道。

钱宾满脸的不在乎,耸了耸肩膀,道:“这里是西南贵族学校,不管是在社会还是在学校,只要有钱有势就能主宰一切,这是万物不变的定律。今日就算我欺负你,又如何?”

西南贵族学校,既然号称贵族学校,那么当然是高官、富商子弟读书的学校了。这里就相当于一个社会的映射,在社会上有钱有势能办到一切,在学校里也一样可以办到。有钱有势的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无钱无势的人又能奈他们何?

钱宾之所以喜欢刻意针对孟缺,那是因为孟缺有些让他失望了。本来他认为孟缺就是自己不久前的那个夜晚所碰到的身怀龙血之力的人,这个事情一旦确认属实,他再将消息报告上层,绝对会受到家族奖励的。

可是偏偏在几番试探之下,硬是发现孟缺根本就不是传说中孟氏的传人,他除了身手比一般人好一些之外,身上没有任何龙血力量的表现。

读书的时间总是无聊的,找点悠闲与乐趣是每个人都会的天赋。钱宾的乐趣就是征服别人,征服一个个看起来很强的人。只有这样,他才会感觉到自己是更加地强大的。

孟缺目光几次闪动,思忖了好一会,方才道:“你说话可算数?”

“当然算数。”钱宾菀尔一笑,听到孟缺如此问,也非常理解其言外之意就是答应自己了。

“好,我应战。”孟缺无奈,活动了一下四肢,心里头已经有了落败的准备。

不得不说钱宾是一个心理上有点扭曲的人,在整个钱氏家族当中,他的实力是最弱的,所以从小就很受排挤。在家族中他不断受人冷眼,但是在其他的人群当中,他却能显得鹤立鸡群、一枝独秀。

久而久之,他就染上了这个喜欢征服强者的欲望。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信自己是真正强大的存在。

“很好!”钱宾早就跃跃欲试了,听到孟缺应战,他立即猛冲了几步,一个膝撞对着孟缺下巴就突了过去。

孟缺看得分明,丝毫不敢与之正面交锋。在应战之前,他已经计算好了,如果自己不使用龙血力量也不跟他正面交锋,区区三招,凭自己的实力应该是可以成功躲过去的。

见到对方膝盖朝自己撞来,孟缺晃步一闪,一个直拳重重地朝钱宾小腹击去。

钱宾嘿然一笑,半退一步,突然一个凌空侧踢,速度极快地后发先至踢中了孟缺的右肩膀,将之重重地踢得撞到墙壁上。

孟缺受此一击胸口一闷,差点鲜血直接从喉咙里喷了出来。他能明显地感觉到,钱宾刚才这一脚是用上了神秘力量的。这样的一脚换作任何人都会吃不消!

“好,这是第一招!”钱宾阴阴而笑,看着孟缺的表情,知道他现在一定很难受。

登时乘机猛扑而上,龙血之力充斥了双拳,舞动的速度肉眼难辨。孟缺没敢启用龙血之力,当然是跟不上这个速度的,一个不及,恰被钱宾的拳头击中了胸口。

大猩猩远远地看着,诧然惊呼:“孟缺小心!”

呼声已然晚了,在大猩猩声音喊出的同时,孟缺的身体直线般地朝后滑退,退了七八步后,脚步难稳,差点栽到在地。

连续受到重击,喉咙中一直压制着的热血果断地冲击到了嘴里。但是孟缺嘴巴一直紧紧闭合着,丝毫未张,血液流到嘴里,又被他生生吞咽了下去。

钱宾看着孟缺越来越凶狠的眼神,有点惊讶他的毅力,道:“不错嘛,受我两招还能显得如此轻松?”

孟缺不说话,继续沉默着,他怕自己一说话,嘴中的血会忍不住流露出来。

高手对决,人败气不能败。气势一败,那就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大猩猩实在是看不过去了,鼓起了勇气,径直朝孟缺跑去,道:“别打了,要打就冲我来。”他刚才已经打了电话,只要拖延住时间,英雄联盟的兄弟就能够赶到。

钱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流萤火之光自不量力,你又能如何?”说着话,右脚一个侧踢直接踢中大猩猩胸膛,将之踢倒在地,痛得爬不起来。

“住手!”孟缺忍痛,低着头咆哮了一声。

钱宾回过头来,冷笑道:“怎么?你不服气?”

孟缺低着头,尽量不让别人看到自己带血的嘴,道:“你不要食言,三招已经过了两招,还有一招尽管朝我来。”说完话,立即伸出袖子不着痕迹地将嘴角一抹,然后以右手的中指朝钱宾勾了勾,示意让他动手。

“很好,既然你骨头这么硬,我就成全你。”钱宾的脸上忽然杀气一现,几步爆冲而走,飞起一脚直接对着孟缺脑袋踹去。

这一次,孟缺以静待动,看得分明。心中计算着钱宾的腿到来的时间,蓦然也飞起一脚,然后左脚划了半圈,连环爆击,却正是截拳道的必杀之招——李三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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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金鳞非是池中物

李三脚被孟缺发展到能踢出第四脚,四脚连环爆踢,威力甚大。换做一般的人承受这般脚劲估计早就昏了三四次了,可钱宾可不是一般人。孟缺踢出第一脚,他以左手挡之;踢出第二脚,他以右手挡之;踢出第三脚的时候,他略显得惊讶,身体半蹲,脑袋一弯躲过了这一招。

而他本以为孟缺最多就是三脚,也就没有防御第四脚。在第四脚踢出来之后,直接是扫中了他的脖子,将他踢得撞到了墙壁上。

孟缺连踢四脚,接着身体腾在空中一个空翻,轻盈落地。嘴角上蔓延看了一丝笑意,刚才连环脚使得恰是时候,也因为钱宾的大意才让自己得逞,“三招已过,你得说话算话。”

钱宾本来说好只跟孟缺约斗三招,三招无论胜负都会不再纠缠。但却没料到孟缺在最后一招当中竟然还能反击,顿觉自己颜面大失。

堂堂钱氏族人怎么能败在一个普通人的手里?这是个莫大的耻辱!

听得孟缺的话,钱宾脸部的表情狰狞了起来,一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处咔嚓作响。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没想要打算罢手。

孟缺将口中的残血全部咽下喉咙,道:“这里上百人围观作证,你难道要食言么?”

楼梯间少爷会的人有上百个,而周边的教室以及楼上的人也都探着脑袋在张望。被这么多人看着,如果真的因为最后的败招而气恼,死缠孟缺不放,这会让别人觉得气量狭窄。

钱宾冷冷一哼,为了顾及面子,是得暂时放下这笔账,道:“很好,你给我记住,这次我遵守承诺,但是下次,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孟缺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说钱宾不顾及颜面再继续对自己动手,恐怕今天会败得很惨。刚才的李三脚之所以占了上风,实际上运气的成分非常重。再来一次的话,也不一定还能收到效果。况且钱宾时不时就会使用龙血之力,他的实力爆发起来,可不是一般状态的孟缺可以抵挡得了的。

钱宾说完话,非常气愤地瞪了孟缺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教室

少爷会的人依旧围在楼梯道中守着,不进攻也不退后。孟缺冷冷地看着他们,喝道:“想动我就来吧,错过了这次机会,可没下次了。”

众人闻言,心中俱是不安,孟缺的身手有多厉害,他们亲眼所见。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只要谁先上,谁一准会被狠揍,但是退后的话,被老大知道以后也不好混。是以一个个站在原地,心里头打着小鼓,不知所措。

大猩猩这时也慢慢地爬起来,双手捂着胸口,貌似很痛的样子。艰难地走到了孟缺的身边,一言不发,半靠着墙壁。

孟缺看了他一下,问道:“怎么样?”

大猩猩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事,只是有点淤肿有点痛。”

双方继续僵持,过了几分钟,教学楼的铃声响了起来。这是晚自习的铃声,一听到铃声,少爷会中就有人说道:“晚自习时间到了,我们是不是该进教室了?”

这个声音一出来,其他也有人附和道:“是啊,该进教室了,有事明天再说……”

他们这些人当然是不会关心学习的,之所以想找借口离开,那是因为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兄弟们虽然很多,加起来上百个,但就是不敢对一个赤手空拳的孟缺下手。

这很讽刺,也很使他们尴尬,尴尬一旦出现,逃避是最好的选择。

渐渐地有了一个两个,就会立马出现地三个四个,当上课铃声响完了之后,楼梯道中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

孟缺见他们如此迅速地作鸟兽散,心里一阵暗笑,扶起大猩猩,道:“走,他们上课,我们出去吃宵夜去。”

其时,楼梯间还有二十来人,孟缺扶着大猩猩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恁是没有一个人敢对他下黑手。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气场罢。一个人当拥有了一定的实力,那么言行举止就会产生一种无形的气场,弱者一当感应到这股气场,绝对会被吓得岌岌自危。

当走下了东教学楼,上面很多教室里仍有很多双眼睛注视着那两个走路缓慢、身体歪斜的背影。他们的目光或敬佩、或赞叹、或惊讶,西南贵族学校开办若干年以来,似乎还从来没有人会在得罪了少爷会的情况下还可以活得这么自在悠闲的。

今天,这里出现了一个例外,一个震撼的例外。堂堂少爷会上百个人,竟拿英雄联盟两个人都没办法。而且还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

这是什么概念?所有人不说,但是心里都非常明白了——英雄联盟已经是一个隐隐凌驾在少爷会之上的存在了。

离开了教学楼区,孟缺并没有出校门,而是与大猩猩两人去到了后操场。晚自习时间,这里没有任何闲杂人,显得异常安静。

一去到草地上,孟缺忽然全身变得无力,仰面倒在了草地之上。喉咙当中一股鲜血忍之不住,“噗”地一声,如箭一般飙射而出。

大猩猩乍见孟缺如此大的变化,惊道:“孟缺,你怎么了?”

孟缺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声音柔弱地道:“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适才跟钱宾过招,孟缺丝毫没有动用龙血之力,期间被钱宾重伤是理所当然的,能忍到现在,不得不说他的毅力亦是惊人。

大猩猩惊呆了,何曾见过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口喷鲜血?惊慌失措道:“要不要上医院?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你家人?要不要……”

孟缺摇了摇手,打断他继续说话,道:“你安静一点,我休息一下就好……休息一下就好……”

说着话,孟缺眼睛闭上,深深地吸呐了一口气,然后运着它在丹田之中循环了一个周天,旋即慢慢地吐了出来。反复几次,如此调息,身体内的疼痛感觉减缓了很多。

有个钱氏族人出现在这里总会有些碍事的,万一有一天被他发现了身份,那么孟缺将会沦为丧家之犬,被三大家族的人联合绞杀。

为了防止这个意外的出现,钱宾此人,必须要杀!

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孟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从地上坐了起来。气色从一开始的惨白慢慢地恢复到正常,五脏之中也舒服得多了。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很黑了,而大猩猩却十分少见地安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顿时奇道:“徐星,你还好罢?”

大猩猩之前看着孟缺躺在地上吐气一长一短地似乎很具奇效似的,便学着他的方法也躺了下来,可是学着学着,他难以抵抗那深具诱惑的疲惫,眼睛一闭就再也不睁开了,果断地睡了过去。

孟缺问了句话,发现他没应答,还以为他出事了呢。刚准备探他鼻息,却听到一阵轻微地鼾声从他鼻子里传来出来。顿时没好气地在他手上捏了一把,道:“你妹的,竟然还睡着了。”

大猩猩手臂被捏,痛得一弹而起,瞄了四周一眼,大声道:“什么情况?”

孟缺苦笑道:“在这种地方你也能睡得着,我真是服你了。”

大猩猩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睡醒,眉飞色舞道:“这方法还真奏效,睡一觉之后,胸口的疼痛感果然减轻了很多。”

孟缺翻出手机一看时间,道:“现在将近20点了,走吧,我们出去吃宵夜去。”

“真去?你没事了?”大猩猩有些怀疑地盯着孟缺,一个小时前,他还口吐鲜血,就跟个要死的人一样。很难让人相信,这么快他就没事了。

孟缺径自站起,道:“你看我像是有事吗?”

大猩猩愕然道:“真不可思议,先前明明见你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似的,这么快就好了么?”

孟缺颔首道:“没事,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对了,之前伤你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我看他像是故意在针对你?”大猩猩想起了那个看似阴冷的头发男人,好奇地问道。

孟缺边走边听,当听到问起钱宾时,他秀气的脸上立即笼罩了一层寒霜,一字字恨道:“仇人!”

“仇人?你们有什么仇恨?”好奇是人的天性,大猩猩也不例外。

“这个你不需要太过了解,只要清楚我跟他是仇人就行了。”孟缺对于家族的事从不跟外人透漏,那怕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看着孟缺的背影,大猩猩的心中忽然弥漫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感觉好像是一个旋涡,而自己则如一叶小舟,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被卷进去了,再也出不来、划不动了。喃喃念道:“有时候你给我的感觉还真陌生,我真发现一点都看不透你。”

孟缺停下步来,拍拍大猩猩的肩膀,道:“别想太多,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朋友之贵,在于真诚。其实孟缺也不想保留太多秘密,但是他又不得不保留这些秘密。

大猩猩笑了一下,道:“普通人?也许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我已经不这么认为了?”

孟缺一惊,暗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什么秘密,道:“那你现在是怎么认为?”

大猩猩定定地看着孟缺,一字字道:“你不是普通人,你是天池中的金鳞,一旦遇到风云,将立即化身成龙……”

第五十一章 出手

孟缺闻言,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什么秘密呢,没想到最终还是在扯淡。道:“你电影看多了吧,少扯了,走,出去吃宵夜去。”

“嗯嗯,说起来我还真是饿了。”下午吃饭的时候,大猩猩吃到一半就被孟缺拉走了,现在一说到吃宵夜,肚子不觉咕咕而叫。

这一次遇到钱宾是一个意外,没有想到他也是东教学楼五班的人,跟全校排名第一的校花凌静一个班。此次唯一的收获就是弄清楚了凌静不在学校里,除了她之外,四大美女目标暂时可以缩短到第二、第三校花身上。

第二美女是谢紫涵,第三美女是郭美美。一想到郭美美,孟缺倒是感觉有好些日子没跟她联系了。想起她,不觉犹豫了起来:“郭美美会不会是杨大美女的转世呢?应该……不太可能吧!”

忽略她是有道理的,但如果连她也除之在外,目标只有可能是谢紫涵了。

“谢紫涵!”孟缺暗暗念叨着,回想起当初在跆拳道场跟她比试的那一幕,感慨道:“如果真是她,追起来难度有点不小呢。”

苏雯方面已经有了很大进展,而谢紫涵方面还需要加把劲。孟缺暗暗算定着,明天如果有时间,得去骚扰骚扰谢紫涵。要追求一个女人,就绝不能轻易在她的世界里消失,骚扰是必须的。

“话说我们怎么出去?”大猩猩忽然看到不远处灯火明亮的门卫室,蛋疼地说道。

晚上逃课不上自习,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孟缺跟大猩猩在班主任的眼里已经是坏学生的典型了,平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而想出校门却是有点麻烦了,特别是寄宿生。

俗话说的好:门卫会武功,谁也挡不住。西南贵族学校的门卫据说是部队退役士兵,拥有一身过硬的本领。想从他眼皮底下溜出校门,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孟缺若想出去,完全没压力。但现在带着个大猩猩,所以他只能像普通人一样需要想想办法,另寻别路。

孟缺了望了一会儿,道:“翻墙吧,反正这是你的强项。”

“这……恐怕不行。”大猩猩一脸难色地道:“这个死学校的外墙就跟监狱里的墙一样,高得离谱,起码有四米高,我拼了老命也翻不过去啊。”

四米?孟缺也流了一阵瀑布汗,四米高的墙,确实是离谱了一些。但这也并非是不可克服的问题,道:“四米就四米吧,总好过从门卫眼皮底下溜出去。”

大猩猩半信半疑,跟着孟缺,道:“我勒个去,你还真想翻墙?”

“不翻墙,你还有其他办法?”孟缺反问道。

“没有。”

“那不就得了?”

…………

黑夜中,四米高的墙就像是插入了云端。大猩猩一米六几的身材站在围墙底下显得十分渺小,看着高墙,望而生畏,道:“妹的,这么高的墙,你要是爬得过去,我就不姓……”

话还没说完,陡见孟缺后退了几步,然后速冲而起,脚步在墙壁上借力一蹬,四米高墙很容易就登了上去。

这……这……

大猩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高墙上的孟缺,简直不敢相信。他本来想说“你要是爬得过去,我就不姓徐”,好在这句话还没说出来,惊了半天,骂道:“你真不是人,你是怪物!”

孟缺将自己腰间的皮带抽了下来,道:“少废话,我拉你上来。”

出了学校,二人就在学校周边的一个餐厅点了些吃的。大猩猩很不客气,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孟缺是一个隐藏型的富二代,所以跟孟缺在一起,他从来都不知道“客气”是什么东西。

“话说,吃完东西,我们是不是去逍遥一下?”大猩猩突然眉飞色舞地建议着。

孟缺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些不健康的信息,明知故问道:“你说说看,怎么个逍遥法?”

大猩猩嘿然笑道:“当然是按按摩、松松骨……”

孟缺坏笑了一下,接口道:“顺便打个炮?”

一说到“打个炮”,大猩猩突然显得腼腆起来,脸色晕红,点头道:“这个可以有!”

孟缺笑而不语,对于外面的那些卖春的女子,他向来都怀着不屑的态度。况且自己现在还是处男之身,如果在“小姐”的身上开封了,那可多浪费?

正聊着天,他眼睛的余光忽然瞥见了餐厅外面的大街上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是个女孩子,看起来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诶,你看看那女的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孟缺指着玻璃窗外的大街上的人影向大猩猩问道。

闻言,大猩猩往外面一瞄,道:“哪一个?”

孟缺道:“穿白色连衣裙的那个女的。”

“嘿嘿,似乎身材很不错呢。”大猩猩瞄了第一眼就觉得那女人身材非常不错,瞄了第二眼看到那女生漆黑颀长的秀发,道:“气质也非常好,搞不好是个大美女……”接着再看,忽然他一双眼睛陡然睁大,眼珠子闪闪发亮,道:“我擦,那不就是郭美美吗?”

郭美美?没这么巧吧?

听到大猩猩的呼声,孟缺登时站起了身来,一双眼睛仔细地朝外面看去。果然,这个时候白色连衣裙美女正转过身跟她身边的另一个女生在说话,那精致的面孔,素雅的装扮……却不是郭美美又是谁?

“果然是她!”

大猩猩道:“你跟她不是关系很好吗,这么巧碰见了,不过去打个招呼?”

孟缺怦然心动,郭美美是个好女人,也是跟四大美女转世有嫌疑的女人。根据爷爷以前的教导,是美女就绝对不能放过。

“好,我这去跟她打个招呼,你要不要一起去?”

大猩猩摸起根鸡腿,咬了一口,一脸看破红尘的表情,道:“得了吧,我可不想过去当电灯泡。你小子秘密工作做得太好了,什么时候跟她认识的我都不知道,搞不好你们已经发生了肉体关系也说不定了,我去干什么?还不如吃东西来得痛快。”

孟缺笑了一下,知道他这是羡慕嫉妒恨,当初郭美美跟自己打了一个招呼,回去之后就被他前前后后问了三百次不等。他现在既然执意不去,孟缺当然不会勉强,道:“行,那你就在这里慢慢吃吧。”

“嗯。”大猩猩想了一下,提醒道:“你跟她好好玩,不用急的。这餐厅后面有个洗浴中心,等一下你回来要是找不到我,就直接去后面找。”

孟缺伸出了一个鄙视的中指,道:“你真会享受。”

大猩猩得意地道:“你别鄙视我,我这么好心让你一个人去泡美女,你作为回报,得回来给我买单。”

孟缺微微一笑,右手鄙视的中指变成一个OK的手势,脚步迈开,风风火火地就杀了出去。

却说郭美美,似乎她跟两个女生一起在逛街。但是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她身边的一个女生显得很迫急,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大。孟缺一出餐厅,隐约就听到了那个女生在说什么救人什么的。

孟缺听得糊涂,暗忖道:“救人?救什么人?”速走了几步,正想喊一声郭美美的名字,这个时候她却转过了头去。

由于距离越来越近,孟缺也大概能听到郭美美的声音,她似乎是在说:“如果你不报警,难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她身边的女生急得都哭了,道:“不能报警的,一报警,他绝对会没命的。”

郭美美也急了,道:“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我们还能怎么办?”

孟缺听着听着,感觉整件事件有点不对劲,忖道:“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便放弃了呼喊郭美美的念头,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继续偷听她们的谈话。

她身边的女生,哭着道:“他们不过是要钱而已,你们就帮帮我吧,等我有了钱,会还给你们的。”

郭美美叹了一息,道:“子娴你别傻了,他们那些人是信不过的,你就算给了钱,他们都不见得回放人,还是报警吧。”

被她称作“子娴”的女子哭着摇了摇头,道:“不,真的不能报警……一报警,小超他就死定了。”

三个女生停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儿,郭美美妥协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肯定,作为姐妹我也帮你一次,走吧,我们先去银行取钱,然后陪你一起去。”

子娴哭了好一会儿,方才点点头,跟她们俩一起朝建设银行而去。

孟缺听到这里,也大概猜出了她们所交谈的事情。这件事情的原由应该是一个叫小超的男子被什么人抓住了,然后要子娴筹钱来赎回他。应该,差不多就这样子,这么大晚上了,她们三个女生筹钱去赎人?这不扯淡么?

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大晚上出来找危险还差不多。

孟缺摇头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地悄然跟了上去,道:“看来,我不得不插上一手了。”

第五十二章 自入狼窝

孟缺也比较喜欢都市中的夜晚,因为夜晚象征着神秘,游走在黑夜之中,也容易不让人察觉自己的踪迹。

但,这样的都市,适合男人,却不适合女人。这对女人来说太危险了,越是繁华的都市,也就有越多各种各样的人,他们或是阴险或是变态……

美丽且柔弱的女人当然是不适合生活在这种地方的!

孟缺依旧跟着她们,为了不让她们发觉,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漆黑的夜,也成了他一层很好的保护色。从餐厅门口,一直跟到银行,郭美美等人一丝察觉都没有。

“真是傻女人,就你们三个也妄想救人?倒过来被人救还差不多!”

她们三人进入了ATM自动取款机室,孟缺等在外面,忽然抬头看了一看今晚的天色。乌云压得有点厚,看起来就跟很快要下雨一样。

在路边摆摊的小贩似乎也觉察到天气不妙,一个个已经开始打算收东西回家了。公路旁的灯光甚是昏黄,照亮了周围,同时也为这一切铺上了一层冰冷。

夜是冷的,二月的天,一旦冷起来还是会要人命的。孟缺缩了缩身体,夜风吹在身上,感觉冷冷地,那股子寒冷几乎刺进了骨髓一般,丝毫不逊于冬季。

在外面等了五分钟左右,郭美美和另外两个女生一起走了出来,道:“好了,我们现在尽早过去吧。”

“嗯。”叫子娴的女生依旧泣然。

另外一个女生显得有些害怕,忽然道:“就我们三个人去,会不会不太安全?”

叫子娴的女生一心只担心那个叫小超的男子,听到这话,并没发表什么意见。郭美美却接口回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好歹也是三个人呢,没人能拿我们怎么样的。”

孟缺跟在她们身后,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法制社会?没人能拿你们怎么样?

这还真是开玩笑啊,中国的法制如果你真把它当回事的话,那么你就幼稚了。而你们三个人又怎样?就算是六个人、九个人,你们还是女人。

有女人的存在,就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特别还是像郭美美这么漂亮的女人,男人一见到她,十有八九都会有些各方面的骚动的。当然,她身边的两个女生长得也算不错,三人凑在一起,不被心有歪念的人盯上,那才是怪事。

听得郭美美的话,另一个女生似乎也天真地相信了,鼓起了些勇气,道:“好吧,我们尽快过去,等一下早点回去睡觉。”

“嗯,对了,子娴你说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还有多远?”郭美美忽然向哭泣的子娴问道。

叫子娴的女子,吸了一下鼻子,忍住泣声,道:“就在前面不远,是一家名叫‘天马娱乐城’的电玩城。”

“嗯,别哭了,让人看见也不好。但愿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交了钱,小超就会回来了。”郭美美一边走着一边安抚着子娴。

子娴点了点头,哭泣慢慢地忍住了。

孟缺低着头,慢慢地跟在她们后面。一直走一直走,几乎走了将近一个钟头才走到目的地。心里头抱怨道:“我勒个擦,还说不远,这一走就走了三四公里……”一边也暗暗发誓,以后坚决不陪女人逛街,一方面女人喜欢墨迹,另一方面又特能走。作为男人,谁能吃得消?

天马娱乐城。

看起来规模很大的样子,整个场地的宽度得有上千平方,外面招牌上红光绿眼,闪耀不停,动感的电子音乐一阵阵地遥传而出。

像这种电玩城,一般是不三不四的人的集中点。不用进到里面去,光看门口那几个蹲在地上吸烟的小流氓就可知一斑了。

郭美美三个漂亮的女生慢慢地走到天马娱乐城的外面,不出所料地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那些个吸烟的闷骚流氓,一个个交换着霪荡的眼神,手指放在嘴上口哨吹个不停。吓得她们怔在门口,都不敢进去了。

孟缺本想上去帮她们一把,但是他又觉得现在去帮她似乎不是时候。因为,如果她们这次进去没有发生什么事,那么自己的出现也就无关紧要,不痛不痒。况且他也不想自己在这样的场合出现。

还有一个原因却是孟缺个人认为,与美女相会应该是浪漫的、唯美的,不应该是在这种不良的气氛当中。

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暗暗道:“虽然我不出现,但是有我在,你们绝对不会有危险。”

郭美美等人踌躇了老半天,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朝里面走了进去。她们一进门,那些本来在外面蹲点抽烟的小流氓也忽然兴致勃勃地跟了进去。

孟缺眼神一凝,立刻觉察到将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便也快步跟上,尾随小流氓身后进入了娱乐城。

娱乐城里的灯光很昏暗,昏暗的纵是两米外的熟悉人,都不一定能让你一下子认出来。也正因为这样,孟缺能跟郭美美跟得更紧一些。

她们三人进人场中,看着混乱而骚动的人群,显得有些惊慌失措。郭美美赶紧问,道:“你快联系他们啊。”

“嗯。”子娴立即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战战兢兢地小声说道:“我们已经带钱来了,你在哪里?”

她接着电话,一边嗯,一边哦,说了几分钟,然后朝四周眺望了一下,当发现娱乐城后面的一道门时,方才对郭美美二人说道:“他叫我们从那里到他的办公室去,小超也在他办公室。”

“好,那我们就走吧。”郭美美牵起她们俩个人的手,很果断地说道:“快点去,搞定了就早点走。”

“嗯。”其他两个女生没有什么主见,一切以郭美美的话为准。

孟缺跟在后面,见她们朝娱乐城的后门而去,顿时叹道:“三个傻女人,这是要把自己送上狼窝么?”

郭美美三个女生因为姿色上佳的缘故,一进入到娱乐成就引起了很多男人的注意,朝她们吹口哨、打招呼的不计其数。跟有很多男人就像一根尾巴一样紧紧地跟着她们。

也正由于这些骚男的骚动,堵住了孟缺前进的道路,等到孟缺从他们之中找空隙穿过去的时候,郭美美三人已经从那楼梯间上去了。

楼梯间的下面站着两个小流氓,应该是看门用的。他们两个都叼着烟,吞云吐雾的,痞里痞气的样子,让人看了十分不爽。

孟缺心忧郭美美三个女生的安危,便想着跟随上去。谁料,一到楼梯口,就果断地被那两个小流氓伸腿给挡住了,“你想干嘛?”

果然是看门狗,一般需要看门狗的地方一定不是办正经事的地方,此楼之上必有蹊跷。孟缺心念一转,想来一个借口,道:“尿急,想要上厕所,难道上面不是厕所吗?”

“滚粗,厕所在外面,左边转进去。”一流氓叼着烟,闭着眼睛冷冷地说道。

孟缺故意装傻充愣,道:“可我刚刚看到三个女人走上去了。”

“草,关你屁事,一边凉快去。”另一个流氓很不客气地骂道:“你再叽叽歪歪,老子一脚踹死你,滚开。”

孟缺两手拳头不知不觉中紧紧握了起来,听到骂声的时候,真有一股狠揍这两流氓一顿的冲动。但是这两流氓几声大叫,很快就引起了电玩城里其他人的注意,很多人远远地询问道:“什么情况?”

这两流氓摆了摆手,道:“没事,就一而已。”

像这种黑社会性质的电玩城,里面看厂子的打手绝对不少,他们多半有刀,少数人还有枪。能不招惹,就尽量不招惹,没必要为了这些小混混而将自己实力暴露。

孟缺暗忖着从正楼梯道是不能通过了,要想上去就得寻找其他路径。

当即笑着耸了耸肩,道:“好,我这就去外面找厕所。”

众流氓看着孟缺打道回府,方才放松了注意力。一个个地口中叫骂道:“草,连也来找晦气,真想一刀一个全在地。”

流氓之所以在一般的人眼中显得可怕,那是因为他们没文化。没文化,真可怕,就是这个道理。他们遇到了事,只会知道用暴力去解决。所以,暴躁的脾气是他们统一的性格。

孟缺深是了解这群人,听着这些骂声,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为了保证郭美美的安全,现在自己必须要忍。走到入口处,往左拐,果然是发现了一道臭气熏熏地茅坑。

茅坑极臭,屎尿混合的味道沉浸久了,演变成刺鼻的甲烷、化学物质。本来是好好的一个厕所却被他们糟蹋成这个样子,一看到这个厕所,孟缺就想起了初中时期某学校的厕所。同样的脏、同样的恶心。

来厕所,孟缺并非是为了方便,而是想找一条快捷的路径。因为这里离郭美美上去的楼梯道较近,容易探知她们的位置。如果从外面重新搜索,偌大的电玩城,等到孟缺找到郭美美后,恐怕她们已经被人了。

好在这个厕所的顶端有一个透气的天窗,天窗一米方圆直通天外。孟缺观察了四周,发觉无人,便暗暗默运龙血之力,脚一跺地,身体立即如箭一般从天窗射了出去……

第五十三章 玩的就是偷袭

要下雨的天气,沉闷而乌黑。孟缺的身体腾空融入黑暗之中,犀利的眸子迅速地在大楼各大窗户上搜索着郭美美三人的下落。

市区的商业楼,一般最少都会有12层之高的规模。孟缺估算着电玩城后门的楼梯一直往上应该就是眼前这栋大楼了,只不过这栋大楼高为12层,宽有八分间。

现在也不知道郭美美到底是在哪一层,既然茫不知所踪,那就只有一层一层、一间一间地去寻找了。

从二楼开始,孟缺身体趴在墙壁之上,就像一只巨型的壁虎。从一间间房瞄了过去,果然发现这个“天马娱乐城”果然不是干正经勾当的。二楼的房间里是一种类似于VIP型的按摩间,专门是为一男一女制设置的。从里面的装潢来看,设计得还不错,在这里消费应该也挺高的。

这时已经查到了三楼,从最左边的一侧开始查,当查到差不多靠近中心位置的一间房子的时候孟缺听到了一声惨痛的男子叫声。

声音其实不算大,但很浑浊,想来应该是嘴巴塞了什么东西。

一听到这个声音,孟缺精神一振,立即悄悄地腾身飞爬了过去。

“我不是说了吗,三千块,你们这里只有一千七百块,这怎么行?”一个洪亮的声音冷漠无情的拍着桌子,严肃地说道。

“我们确实没那么多钱了……要不这些钱你先拿着,其他的明天送来怎么样?”回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听着这个声音,孟缺果断地认出她应该就是郭美美。

原来是在这里,我终于是找到你们了!孟缺呼了一口气,他们还在交谈,那就说明还没有发生什么事。

却听洪亮的男声冷冷地哼了一下,厉声道:“明天送来?笑话!那你们说说今天的饭能不能明天吃?”

“这……”男人话中的霸气吓到了郭美美,她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颤抖。现在连她都害怕了,她身边的其他两位女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孟缺皱了皱眉头,暗骂了一声“可恶”。

这间房的窗户玻璃是那种零花玻璃,从外面只能看到一点点模糊的影子而已。孟缺心急想看到里面的动态,便暗将龙血之力贯注到手指之上然后慢慢地在玻璃的周围画了一个四方形,然后一掌猛然拍出,玻璃震碎四散裂开。在此同时,孟缺身体如箭一般地冲进了乌黑的云层,消失得无影也无踪。

那房间的玻璃诡异地碎裂,引起了里面所有人的注意。孟缺栖身于乌云当中,远远地看着一个光头男子将窗户推了开来,然后朝四周看了一下,当没看到什么异常,便叫骂了一阵,又将窗户关闭了起来。

待他关好窗户之后,孟缺立即从云中下降,又落到原来自己所停的位置。忽听着里面一个声音问道:“虎哥,怎么会事?”

邻近窗户的人也就是那个洪亮声音的男子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道:“不知道,应该是哪个兔崽子在玩弹弓,先不管那些……”说着他又对着一脸慌然的郭美美问道:“现在你说吧,该怎么办?”

由于玻璃碎裂,孟缺现在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一切。

整个房间五十平方左右,里面站着五个西装男人。门口两个,其他三个则围在三个女生的周围,生怕她们跑了一般严加看守着。

刚才说话的人正是光头男,被称为“虎哥”的家伙。他靠窗户最近,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一脸煞气地询问着郭美美三人。

郭美美向来是个性很强的女生,关于这一点,孟缺第一次见她就发觉了。但饶是如此,现在的她也被吓得小脸苍白,一双秋水汪汪的眼睛充满了无助与惊恐。站在她身边的其他两个女生,实则已经哭了,眼睛红红的,眼泪不停地从眼角迸流而出,却并没有哭出声音。

孟缺知道她们三个一定是吓坏了,摇了摇头,忖道:“三个苯女人,就凭你们三个也能救人的话,那么母猪也能上树了。”

郭美美沉吟了很久,怯怯地抬起头,看了光头男一眼,道:“那,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怎么办?”光头男阴阴地笑了一阵,道:“你们这里有一千七百块,还差一千三百块,这样吧,我二楼有按摩中心,你们三个下去陪客人……或者陪我也可以,三个人每人十次,就抵消这一千三百块怎么样?”

“不,不可以。”郭美美坚决摇头拒绝。

光头男冷冷地哼道:“既然不答应,那你们三个就别想离开这里,今天12点之前另外的一千三百块如果不能交出来,利息翻倍,你们三个就永远留在这里做小姐。”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犯法的,这属于强行扣留,你们没这个权利。”天真的郭美美到了这个时候还想以道德与法来约束这些人,道:“这事我不管了,现在我要回家了。”话一说完,她就转过身去,但立即就被三个西装男给挡住了。

出来混的、捞偏门的人有几个是讲道理、讲法制的?他们如果讲道理、讲法制就不会干违法的事情了。光头男狠狠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道:“小娘皮,你再嚷嚷,我现在就了你。”

孟缺看到这里,心中对光头男十分厌恶,看着看着也偶然从那办公桌的旁边看着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那男人很年轻,但被打得很惨,想来应该就是子娴口中所称的“小超”吧。

郭美美被西装男挡回来之后,双眼红通通的,几乎也要哭了。

光头男似乎很享受这种欺压别人的感觉,道:“看你们姿色不错才肯让你们卖的,别不识好歹。”

郭美美已经没了声音,其他两个女生再也忍不住了,哭得稀里哗啦,涕泪横流。地上躺着的小超一动也不动,就跟死了一般。

孟缺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的哭泣,当即右手五根手指扳住墙壁上砖头的菱角,默运龙血之力,硬生生地将那砖头扳下了一小块。然后夹在手指中暗暗蓄劲,蓦然一下,中指一弹而出,就如东邪黄药师的“弹指神通”一般将石块射了出去,极准地击中了光头男的后脑勺。

“哎哟!”光头男被石块打中,痛得哀呼起来。“我草,酿的谁在偷袭老子?”

之前窗户玻璃被打烂,他已经很恼怒了,这会儿自己的脑袋又被石头重重地打了一下,似乎都肿起来了。窗户猛地一推开,叫骂道:“谁他Ma的在恶作剧,等老子找到你,搞死你,信不信?”

黑夜一片安静,光头男骂完之后,又朝外面瞄了一阵,但依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

孟缺躲在云中冷冷地笑了一下,手中捏着另一块石头,慢慢地又潜飞了下去。眼看着光头男刚刚转过头,手法一瞄准,“弹指神通”又发射而出,“嗖”地一声,这次下手更狠,石头敲在光头男的头上,孟缺甚至都听到了响邦邦的声音。

“卧草!”光头男勃然大怒,还好他没有头发,要不然估计就怒发冲冠了。

“是谁……”

光头男愤怒地吼骂着,嚷嚷了十来分钟,放出了种种地狠话。直到骂到他自己口干舌躁,方才又将窗户关了起来,这次为了保险起见,他从一旁拿出了一个摩托车的头盔戴在头上。

三个哭泣的女生看着倒霉的光头男,原本悲戚的心情也忽然变好了一些。光头男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们三个的表情变化,喝道:“看什么看,再看我就了你。”

这时,孟缺悄然地从乌云当中落到了某一层的阳台上,瞥见那阳台上的一个花盆里有很多的鹅卵石,便顺手抓了一把。然后又慢慢地潜飞了下去,当落到原本的窗户外面的时候,陡见光头男戴了一个摩托车头盔,逗得他差点笑出声来。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鹅卵石,孟缺暗道:“戴个头盔就想逃过我的攻击?可没那么容易。”

顿时右手蓄积龙血之力,当力量叠加到最强度的时候,孟缺中指一弹,浑圆的鹅卵石带着呼啸的声音撕裂空气,笔直地从破窗当中一射而入,击中了光头男的后脑勺。

这第一石发射出去之后,孟缺迅速又发射了第二石,两颗石子犹如连珠羽箭,间隔只相差一秒,俱是敲在光头男的头盔之上……

第五十四章 雷霆出手

两个石头接连击中光头男的头盔,由于孟缺是以神异力量射之,所以导致光头男那硬如石头般的头盔都开裂了。

孟缺虽然不方便现身,但这样偷袭、骚扰足以对郭美美三个女孩子形成保护。

连续受了两下重击,光头男将头盔摘了下来,一看之下竟发现后脑勺处裂开了缝,登时脸色黑得跟猪肝一样,并没有像刚才一样大叫大骂,而是十分严肃看了一下房间地上那几颗圆滚滚的鹅卵石。

一方面他虽然还是觉得很气恼,但是另一方面,他的心中也有些隐隐发寒。因为他总觉得这些莫名其妙飞来的石头有些诡异。

“虎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距离光头男最近的西装大汉奇怪地问了一声,也朝窗外瞄了瞄。

“有个孙子在外面。”光头男怒火怦然地一挥手,道:“先将她们3个带走,关我房间去,Ma的,我要出去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偷袭我。”

“好。”西装男应了一声,然后将郭美美等三个女生的肩膀一推,道:“走,给我下楼去。”

郭美美以及另外两个女生都是脆弱、娇柔型的妹子,被三个西装男大汉推着当然是没有反抗的余地。

就她们那小胳膊小腿的跟西装大汉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级别的,反抗明显是多余的。、

看着她们走出房间,孟缺也不心急,慢慢地活动了一下手关节,旋即看着走在最后的三个西装男都出这个房间之后,方如野猫一般灵活、矫捷地落到了窗户边缘上,然后将手从玻璃破碎处伸了进去,将反锁给打了开来。

窗一打开,孟缺立即敏捷地钻了进去。进入到房间之后,先察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小超”的伤势。当发觉他所受的都是表面伤,而且现在也只不过是昏过去了而已,便也没再多管。反正自己跟他一无亲、二无故,况且他还是男的,也就懒得管他那么多了。

“也该到了自己动手的时候了!”孟缺喃喃自语,撕下一块窗帘布习惯性的蒙在脸上,然后悄然跟出。

男的可以不救,但女的却不能不救。刚一出到外面,孟缺就听到楼梯间一西装汉子骂道:“磨蹭什么,给我走快点。”

三个女生又哭了起来,面对三个魁梧的大汉,她们心中只有绝望。一个个都非常后悔今天晚上的选择,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后悔也没有用了,所以她们只能放肆地一个劲地哭。

“她Ma的,哭什么哭,你家死了爹妈了?”西装汉子为人粗鲁,嘴下毫不留情。

孟缺皱了皱眉,暗暗盘算着该怎么救这些女孩下楼去。要将她们从西装大汉的手上救下来非常容易,而难的却是该怎么把她们安全地带出“天马娱乐城”。

反复思来想去,最终孟缺决定把这个难题交给警察叔叔——报警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

当走近楼梯弯道的时候,孟缺忽然发现这走廊里竟然有监控摄像头的存在,当即将头垂低了一些,慢步地跟着西装大汉的步伐去到了二楼。

其实,双方的距离隔得很近,如果那三个西装大汉稍微仔细留意一下,就会发觉自己的背后有些不对劲。

“走,朝这边走。”西装汉子推着郭美美三个女生进入二楼走廊之后就朝左手边拐进去了,然后孟缺听到他们推开了一间房门,接着,西装男又说道:“给老子进去,少在老子面前装可怜,告诉你们想不挨打就得老实点,现在你们得乖乖地把手机给交出来。”

进入二楼的时候为了防止被摄像头认出来,孟缺用手捂着脸、低垂着头,然后跟到了西装大汉进入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咚咚!”

门一敲响,没几秒钟,就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一个西装男探头出来,陡见蒙着面的孟缺低垂着头站在门口,就像个拉皮条的龟公,顿时疑道:“你TM的干什么的?”

忽然,孟缺头一抬起,两眼之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向前跨进一步,二话没说右手握成竖拳,趁西装男没防备,直接一拳击中了他的喉咙。

喉咙是人体最为脆弱的几大死点之一,大汉喉咙受到重击之后,立即痛得向后一仰,倒在了起上。

当即,孟缺推开门,闪身如泥鳅一般溜了进去。

另外的两个大汉其时正在收缴三个女生的手机,这突然听到自己兄弟倒在了地上的声音,顿时疑惑地朝门口看去。

当看到自己的兄弟痛苦地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喉咙,而在他的对面则站着一个蒙着面的瘦弱小子,两人俱是一怒,道:“我草了,这年头自己喜欢找死的人还真多。”

话一说完,他们两个立即咆哮着对孟缺冲了过去。虽然他们不清楚孟缺是什么人,但是能对自己兄弟动手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是敌人。

孟缺轻轻一笑,早就蓄势以待了,见得他们靠近,忽地凌空而起,双腿在空中连环爆踢,李三脚果断地施展了出来。

两大汉没料到这个看似瘦弱的小子有这样强悍的爆发力,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已经遭袭一脚,然后双眼一黑,一瞬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搞定普通人对于孟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压力。

这才短短几秒钟,三个身穿西装的魁梧汉子就被他摆平了。惊得郭美美三人小小的嘴儿张得大大的,一个个不可思议地看着孟缺,眼角依然挂着泪,这会儿她们的表情就像是定格在那里一样。

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道:“愣着干什么,报警啊。”

听到孟缺的话,三个女生这才回过了神来。郭美美到底是她们之中最为理智的人,回过神来之后,也不忘了感谢,点了一下头,道:“谢谢你。”

孟缺随意点了一下头,然后退到门口,提防着光头男他们回来。三个女生依次从倒在地上的大汉手中拿回手机,正准备拨打110的时候,孟缺幽幽地声音又传了过来:“如果不想警察带你回警局录口供的话就别用自己的手机。”

三女同时一怔,赶紧收起了自己的手机,立即从西装大汉的身上翻出手机来,再拨打110。

听着她们报警,孟缺也就放了心了,顿时说道:“你们以后晚上少出来,YZ市的治安可不是很好。”

郭美美眼神幽幽地盯着孟缺的背影,忽然之间感觉有些眼熟的味道,不答反问道:“你是谁?”

“呵呵,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孟缺身体靠着墙,神态深沉而睿智,显得格外神秘而牛逼。

其他两个女生可没郭美美那么大的胆子,听到孟缺的话,纷纷点头应是。其实,在她们两人的眼中,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就跟传说中的特工007一样,背景神秘,身手也了得。只觉得,听他的话准没错。

郭美美依然看着孟缺,眼神不退不让,道:“我发现你跟我一个朋友很相似。”

“朋友?”孟缺也暗暗料到她应该是猜出了一些东西,毕竟自己虽然蒙了面,但身上穿的衣服可是日常经常出现的。如果她没熟悉的感觉,反而就说明她真是个苯女人了。却双手抱胸,开玩笑道:“那你朋友帅不帅啊?”

泡妞需要厚脸皮,这一点孟缺估摸着自己应该是有些功力的,虽然说还比不上城墙,但至少不会比床板薄吧?

反正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倒不如大胆直接地问问自己在她心目中究竟是怎么样的形象。

郭美美微微一笑,脸上再也看不到之前的恐惧和惊慌,反而呈现一派轻松,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回道:“准确来说,他不是很帅,但是……很有……”

“很有什么?”听到不是很帅这句话,孟缺有点不爽了。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既然她不认为自己帅,那就说明她还没喜欢上自己。

不是很帅,但很有魅力!唉唉,这到底是褒还是贬?

继续问道:“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郭美美很肯定地说道:“我认为他很好,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每次都会及时出现。”

听到这句话,孟缺的心仿佛被触动了一下,忖道:“是啊,第一次跟郭美美相遇,就是她遇险的时候;这次再相遇,又是她遇险的时候,还真是巧!”

既然她能这么说,那就说明她已经认出自己身份了,只是现在还不敢确认而已。

孟缺瞄了一眼房间里挂钟的时间,道:“你们就在这里呆着吧,等一下听到警笛声响的时候就可以下楼了,那个时候没人敢再拦你们。”

本来这个时机与郭美美相认的话,搞不好就能打动她的芳心。但是孟缺却顾忌着她身边的另外两个女生,在这种情况下承认身份,谁也不能保证这两个女生不会回学校大肆宣扬,事情一旦传开,对自己可是不利的。

万一的几率,谁也无法预料。孟缺没必要把自己的安危当成赌注放在这个赌博之上,说完了话,他径自走出了房间,朝一楼去了。

在警察到来之前,也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不然,等警察到来跟自己一碰面,那么想走也走不了了。走不了,也就算了。悲剧的是自己的身份肯定也要曝光的!

在走之前,孟缺还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吸引光头男势力的注意力。登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走廊之中,对着那摄像头还挥了挥手,然后一步步从一楼而下……

第五十五章 好人孟缺

下楼的时候,楼梯口那两个痞子看门狗依然在哪里站着,两个人叼着烟似乎在讨论某款游戏,聊得正火热地时候忽然见到蒙着面的孟缺从上面下来,两个人起初没啥感觉,因为上二楼按摩的老顾客挺过的,但看了一会儿,又纷纷觉得此人有些怪异地眼熟,而且他还蒙着面,便问了一句:“你是谁?蒙着面搞什么飞机?”

孟缺心里早有计策,不答反问道:“虎哥呢?还没回来么?”

那两人一听到孟缺这话,顿时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便也没再多管,道:“还没回来。”撇过了头继续谈论游戏,任凭孟缺从中间穿了过去。

这种没头脑、没文化的流氓最好糊弄了,俗话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如果孟缺去做流氓的话,估计是挺可怕的。

从他们身边穿过去以后,孟缺笔直地往天马娱乐城外面走去。而正当他走了十几步后,门口那两个看门混混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蹩着眉头若有所疑地道:“丫的,我怎么就瞧这人就那么眼熟呢?”

另外一个人深感同意,道:“妹的,我也觉得眼熟,这丫的……”这人说到这里,脑袋中忽然闪过不久前的一幕,醒悟过来,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道:“我勒个擦,那不就是之前想上去而被我们赶走的孙子么?”

“咦,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没错,那孙子穿的衣服没变,一定是他。”

“靠,他是怎么混上去的?敢糊弄我们两个,他真是活腻了。”顿了一下,两人站起身来,喝道:“前面那个蒙着面的孙子,你给老子停下。”

孟缺本以为自己能走得顺利,听到这个喊声,心里头苦笑了一下,道:“还不苯嘛,终于记起我了?”也没理会他们,原本的走变成了跑,飞快地朝天马娱乐城门口窜去。

“卧槽,还跑?”守门人顿时手舞足蹈,大喝道:“兄弟们,给我把那个蒙面的孙子给堵住,卧槽,我要擦死他。”

其实孟缺跑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守门人喊出话后,他已经跑到门口了,脚步一蹬一跨,直接溜之大吉。那些在玩游戏的人当然是要动作慢一步了,虽然看到孟缺跑了,他们却没有就这样放弃的意思。风风火火地追了出去,恁是不肯轻易放手。

孟缺跑到了外面,呼吸了一下夜里的新鲜空气,天上的乌云在不知不觉当中压得更低,估计很快就会下雨了。

游戏厅的那些流氓全然追出,得有上百个。然而没追出几步,忽地听到马路上传来一阵格外嘹亮的警笛声,呜呜地叫着,顿时将他们的脚步吓得全部停止了下来。

孟缺眺望了一眼远处慢慢靠近的警车,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警察来了,那么自己就可以放心了,郭美美三人应该是没有什么事的。将蒙面的布摘了下来,扔到一旁的垃圾筒里,悠闲地靠在路边公交站,等待着郭美美三女的出现。

自己出来之前跟她们三个说过的,要她们听到警笛声后就立即下楼。警察一来,自然是谁也不敢阻止她们下楼了。

唉唉,做好事不留名其实是一件很蛋疼的事。在中国,好人可不算多,坏人的基数总是会比好人多的。也正是如此,一个雷锋被吹鼓了几十年,在这几十年里偌大的国家培养不出第二个雷锋。这是一件值得讽刺的事,也是一件可笑的事。

警车呼啸而至,十分犀利地开到了天马娱乐城外停了下来,然后六个身穿乌衣制服的警察风风火火地从警车里钻了出来。当看到天马娱乐城门口所站着的上百个痞里痞气的小流氓,顿时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非法集会吗?”

小流氓们顿时乖了,一个个摇头不止,坚决否认。

“不是非法集会就散开点。”六个警察十分威武,只是简单的两句话就把这群小流氓治得服服帖帖。

眼看着他们进去,孟缺忽然担忧起来,忖道:“那三个傻妞也不知道下来了没有,如果没有下来的话,被警察逮到可是要带回警察局问话的。”

女人,总是麻烦的。当你不在意她们的时候,她们看起来会很精明,但是当你在乎她们的时候,就会发现女人是一种苯苯的生物,少了男人的关心似乎就什么也干不成了一样。

但,孟缺的担忧是多余的。在他刚想再杀进入一看究竟的时候,郭美美已经和另外一个女生悄悄地从天马娱乐城的大门溜了出来。

溜出来的是两个人,那个叫子娴的女孩子还没有出来,估计应该是想借此机会搭救自己的男朋友吧。有警察在这里,想救人应该没问题。

远远地看着她们两个离开,孟缺欣慰地笑了一下,“看来还不是很苯嘛。”

刚想转身而去,却睨见天马娱乐城里跟出了五个流氓,他们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傻子也看得出来他们的目标是郭美美以及她的朋友。

这些家伙死性不改,还想纠缠?

孟缺什么也没想,果断而迅速地跟了上去。

出来混的人基本上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郭美美等人刚才已为他们的囊中之物,现在居然敢逃脱,待被抓住,肯定会受到加倍的惩罚。

可笑的是那两个傻妞,被人跟踪了,到现在似乎还没发现。

北京时间,晚上10点整。YZ市的公交车是晚上9点半罢工的,10点之后,路上车辆相对较少一点,空闲的出租车也不是很常见。

郭美美二人一边走着一边讨论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两人都显得非常后怕。都说如果不是神秘蒙面人的出现,她们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然而一说到神秘蒙面人,郭美美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抹难以觉察的笑。她的朋友猜不出蒙面人是谁,她可猜得出来。不说别的,就光凭那几句两人间的对话,郭美美已经有七成的把握了。

当她们两个慢慢走进一片林阴小道的时候,后面跟踪而来的五个流氓忽然猛扑而上,将她们两个从后面抱住,然后将其嘴巴死死捂住,喝道:“小娘皮,想逃?没那么容易。”

事发突然,郭美美二人完全没有预料。真想不到都到了外面了,还有人敢打自己的注意。五个大男人要搞定两个娇弱的小女生,当然是非常容易的。

孟缺这时也恰恰赶到,当即喝道:“把她们两个给我放下。”说话的声音十分严肃,隐隐之中有一种霸气外露的感觉。

五个流氓闻言,回头一看,发现一棵阴暗的树底下站着一个看似瘦弱的男屌丝。顿时冷冷嘲笑道:“你妹的,是屌丝就别装高富帅,给老子滚开点,在老子没发威之前,你要是还不滚开,后果自负。”

孟缺丝毫没有退缩,忽地伸出手来指着他们,重复了一遍,道:“我再说一次,把他们两个给我放下。”

“卧槽,你TM真是欠教训是吧。”一流氓怒火一起,几步奔跑过来,舞起一巴掌就想朝着孟缺脸上甩去。

孟缺冷冷一笑,直接无视了他的巴掌,右手后发而先至,横着一个手刀砍在这流氓的脖子上,当场将他弄昏了过去。

其他四个流氓见孟缺一招就将自己同伴给摆平了,一个个都惊讶了起来,“卧槽,哥们几个,并肩子上,搞定他。”

在外面混的人都有一种暴力的义气,一旦见到自己的兄弟被人打了或者是欺负了,他们只要仗着人多,就会不顾一切后果为兄弟报仇。

四个流氓放开郭美美二女,分从四个方位将孟缺给围了起来。

“上!”也不知道是谁先吼了一声,随即四人同时出手,各攻孟缺上下盘。却在这时,孟缺左脚在地上一点,然后右脚如陀螺一样旋转了起来。

这个招式正是从《恐龙岛》游戏之中的队长身上学来的,对付普通人还十分有效。一招之下,四个流氓全被踢得向后飞去,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孟缺的格斗术曾经被爷爷专业地找人训练过,他主要学的是国术散打和一些特种兵的擒拿、击杀技巧,这些格斗术没有一点花俏的招式,每一招都是为了杀人而创造的,所以格外凶悍。

适才那一个回旋脚踢出,恰是踢中了四个流氓的太阳穴。太阳穴乃人体死穴,受轻击者昏,受重击者死。

搞定了四个流氓,孟缺牛逼哄哄地站在树下,夜风吹来撩起他衣服的袂角翩翩起舞,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麻烦搞定,正准备转身走人,这时郭美美却忍不住喊了一声:“孟缺,你别走。”

孟缺脚步一顿,心中的某根弦仿佛被拨动了一下。做无名英雄是蛋疼的,但是做好事被人认出来又是令人激动的。顿住了脚步,并没有回转过身,道:“干嘛,有什么事?”

听到孟缺自我承认,郭美美的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似激动也似感动更似情动的异样感觉,张开口,欲言却止。

孟缺耸了耸肩膀,不太明白郭美美这是什么情况,道:“如果没有事,我就先走了。”

第五十六章 滴答滴答下雨了

“别,你先别走。”看到孟缺说要走,郭美美又喊了一声。

孟缺又停下步来,其实他是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的。因为毕竟郭美美身边还有个一个女生的存在,被她知道了身份,谁能保证她不到处乱说呢?

但是么,刚才郭美美那一声甜甜的“孟缺”叫得他心都酥了,头脑一热,也就回了一句话。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所回的话已经将自己的身份暴露无遗。

听到郭美美又喊了一声,孟缺干脆回过了身来,反正都被她认出来了,再神秘地装逼也是多余的,“你们快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郭美美身边的女生忽地悄悄地拉了拉郭美美的衣袖,小声问道:“他是孟缺?当初你从树上掉下来抱住你的孟缺?”

郭美美轻轻地的点了点头,道:“是的,就是他。”

那女生哇了一声,道:“上次有危险是他救你,这次有危险还是他救你,搞不好他暗恋你呢。”

“别乱说。”郭美美小声地啐了她一句,道:“让他听到可不好。”

“呵呵,依我看,本来就是这样。”那女生很肯定自己的想法。

郭美美却羞得满脸通红,好在黑色的夜晚成了一种天然的伪装,掩盖了那尴尬的绯红。被人暗恋,应该是值得自豪的,特别是被一个优秀的男生暗恋。但是这种事情也很难揣测,如果真是暗恋还好,如果不是暗恋,那么就是自己的自做多情了。

郭美美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万一孟缺不是暗恋自己,再被他听到这句话,那就难保不会让他认为自己是个自做多情的人。

不过,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还是挺深厚的,隐隐地,郭美美心里也很希望孟缺是对自己是有意思的。只是做为女孩子,她并不方便开口问这样的问题。

远远地,孟缺看着她们俩凝立不动,笑问道:“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事?”

郭美美踌躇了半天,心中虽然好似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在张开嘴巴之后,那些话却纷纷胆怯地消失了,无奈咬着嘴唇,暗骂自己没用,愣愣地憋出两个字:“谢谢。”

“呵呵。”孟缺微笑着耸了耸肩,表现得很轻松,道:“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不是吗?”

“嗯,朋友,都是朋友。”郭美美点点头,肯定地说道。

“10点多了,你们快回去吧,YZ市的治安真的不是很好。”孟缺依旧好心地提醒她们。

郭美美身边的女孩子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声道:“看你的样子,似乎你对他挺有感觉嘛?怎么样,要他送你回家吗?”

“哎呀!”郭美美小声地嗔了一下,道:“你别乱说了,这么晚了,他也要回家的嘛。”

那女孩子笑了笑,道:“说不定他很想送你哦?你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可没下次了。”

这话说得郭美美有点心动,说实话,孟缺两次出现救她,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个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虽然从初中起她就乖乖地听家里的话不在学校谈恋爱,好好读书将来出国留学。但是,这些年来无数个追求她的男生都被她拒之千里,唯独这孟缺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然地已经杀到她心里去了。

她分不清这是友情还是爱情,如果是友情的话,好像味道更要浓厚一点。但如果是爱情……她又拿捏不准,反正这一刻心里头乱糟糟的,就如蚂蚁搬家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

正在她自己心里混乱的时候,一个高分贝的女声却已经喊出来了:“孟缺,你能送美美回家吗?”

孟缺原本也觉得这气氛怪怪的,听到这话,很爽快地答道:“可以啊。”

郭美美猛然一下回过神来,却发觉刚才那话是朋友喊的,当即跺了一下脚,道:“小帆你怎么能这样。”

小帆对她眨了眨眼,道:“你看,人家多乐意啊,我一说他就答应了,明显就是想送你嘛。”

唉唉,郭美美也非常无奈,但话已说出口,总不能又说不要他送吧?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小脸儿一片滚烫。

孟缺已经慢步朝她们走来,既然美女开口要求了,做为男人当然是不能拒绝了。

小帆对郭美美挤了挤眼,道:“你就别纠结了,我看你心里其实挺期待的,好啦,做为好姐妹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只能看你自己的了。”说完,她拍了拍郭美美的肩膀,示意她鼓起勇气。

郭美美看着越来越近的孟缺,深吸了一口气,纠结了老半天之后,索性也坦然接受这个结果了。一方面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另一方面暗暗酝酿一下接下来该说的话。

“你们是回家还是回学校呢?”孟缺走了过来,开口问道。

小帆回道:“这么晚了肯定是回家了,回学校的话宿舍早就关门了。”

“那现在就走吧,再耽搁下去,恐怕都凌晨了。”

“嗯,不过呢,我家离这比较远,打车回去就行了。美美家离这里还比较近,你就送她一个人吧”小帆说着话,眼睛却盯者郭美美看。

郭美美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孟缺点了一下头,走到路边等了十来分钟。运气不错,还真给他等到了一辆出租车,目送小帆上车离开之后,方才对郭美美说道:“走吧,现在送你回去。”

橙黄色的路灯下,郭美美精致的脸蛋笼罩了一层可爱的颜色,孟缺看着她,甚至能觉察到她脸上那滚烫的温度。心里暗道:“原来美美好害羞呢!”

孟缺说走,郭美美就走,两人沿着路灯下的公路漫步而行。走了几步,孟缺道:“对了,你家在哪里?真的离这里很近?”

郭美美“啊”了一声,像是从混乱之中回过神来,朝四周张望了一下,道:“不,不是朝这边的,是另一边。”

孟缺忍不住笑了一下,道:“那你可得看好了,别走错了。”

“嗯。”郭美美的小脸更红了,臻首一垂,道:“是另一边,我没看错。”

转换了方向,郭美美走在前面带路,孟缺就跟在她的后面。两人走着,谁也没说一句话。气氛不觉有些尴尬,似乎连这夜里的空气都有些紧张地味道。

最终,还是孟缺受不了这样的沉默,问道:“今天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会出来逛呢?”虽然自己早就猜到了原因,但还是明知故问了出来。

其实跟女生聊天,无非就是没话找话,同样的话,在女生面前大可说两次。因为她们不会觉得腻的,当然了,前提是她们对你并不厌恶。如果是一个喜欢你的女生,“我爱你”这句话,你就算说一千遍,她还会想再听一万遍。

郭美美道:“其实我们都是被子娴叫出来的,她的男朋友小超欠了别人一些钱被抓起来了,然后别人打电话给她要她筹钱去赎男朋友,之后的事,你应该也差不多知道了……”

孟缺颔首道:“原来是这样,这种事你们大可报警,如果不报警,反而顺从他们,这只会让黑社会更加地猖獗。”

郭美美一听,十分赞同地说道:“我早在之前就跟子娴说了这样的话,可是她偏不听,还说如果报警,他们那些人会杀掉小超的,由于害怕这个结果,我们只好筹钱去救他了。”

“你们三个女生也想救人,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孟缺忽然学着以前爷爷的口吻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郭美美笑了一下,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貌似你也是个初生牛犊吧?呵呵……”

孟缺眉头一振,道:“虽然不否认,但是我毕竟是男的,他们就算抓到了也不能怎么样,但你们女生可就不一样了。”

“呃……”郭美美知道孟缺指的是什么,男人是人一个、棍一条,而女人则不同了,一旦被坏人抓住,那个啥是免不了的,甚至抓去卖霪都是有可能的。这种事情在大西北是很常见的,女人只要一栽进去,那么就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再也爬不出来了。

“以后晚上还是少出来吧。”

“嗯。”郭美美垂着头,虚心受教。

“不过……就算出来也没关系,你可以找我做护花使者,这样的话就什么都不怕了。”孟缺趁机提供免费服务,借此制造与美女接近的机会。

“好啊,真的吗?”郭美美显得很高兴,抬起了头来,看着孟缺。

孟缺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可从来都不说假话的。不过嘛……”

“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先收买我。”孟缺眉头动了一下,略显得有些猥琐。

“这……这怎么收买?”郭美美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收买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秋水汪汪,美丽而动人。

“嘿嘿……”孟缺本来想说“亲一个”或者“抱一下”的话,但是琢磨着跟郭美美整体交往时间还算多,现在就提出“亲一个”、“抱一下”的话,未免会显得有些唐突。为了长期发展,放长线钓大鱼、保险起见,收敛了一下骚动的心,道:“我是很容易收买的,这样吧,每做一次‘护花使者’,你就请我吃一顿饭,怎么样?”

郭美美本来还紧张着孟缺会提出什么特别的要求,小小的心儿突突地跳着,既期待又有些小腼腆,但当听到孟缺提出吃饭的时候,她之前的幻想一下子全部破灭了,“啊”了一声,道:“吃……吃饭?”

“怎么?这个条件很难么?如果很难,那就算了。”孟缺很失望地耸了耸肩,呐呐地说道,“如果是你亲自开口,不用收买,我也会……陪你的。”

郭美美听得十分感动,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男生这么近距离地跟自己说这些暖心的话。

“这条件不是很难啊,反而很容易呢。”她紧张地解释着,生怕孟缺理解错了。她刚才“啊”地一声惊讶,那是因为没料到孟缺的条件只是吃饭而已,心里头既有些遗憾,又有些小失落。

其实情窦初开的女生都是希望男生会对自己坏一点的,女生的羞涩来源于她们骨子里那份传统的矜持。正因为这个矜持的存在,她们希望男生能主动一点,而且坏一点。

这也正是为什么有人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了。

“那就好,这样一来,既能跟美女走得更近而且还能有饭吃,真不错。”孟缺喜笑颜开,边走边说。

郭美美轻轻地咬了咬嘴唇,忽然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有些涩然地问道:“那个……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没有啊?怎么?”孟缺眨了眨眼,搞不清楚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郭美美回过了头去,偷偷窃喜了一下,摇了摇小脑袋,道:“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孟缺不由一笑,道:“哦,原来是这样么?那么礼尚往来,你问我了,我也该问问你,你是真的没男朋友吗?”

郭美美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没有男朋友的。”

“为什么?”孟缺又明知故问了一次。

郭美美却认真地回答道:“因为我是独生女啊,我爸爸妈妈从小就给我定下了一生的规划,我已经习惯了走被他们安排好了的路,上学时期不准谈恋爱也是他们规定的。”

以前听大猩猩说起她的故事,孟缺还没觉得什么,但听到郭美美亲口说出来,却隐隐得觉得她这种人生虽然是大部分人所羡慕的,但从某种角度来讲未免不是一种可悲的人生。

人一辈子该有自己的想法,然后走自己想走的路。人不是动物,每个人都是拥有独立情感以及独立思想的,他人改变不了,也控制不住。如果强硬地听从别人的话而去抹杀自己的独立想法,那么以后就算不会变得平庸也会变得不开心。

两人走着走着,天空忽然下起了雨来。

雨初下,纷纷如牛毛。天上乌云卷动,银白色的雷电暗暗滚动就像是挣扎于其中的毒蛇。孟缺朝天瞥了一眼,然后手臂一伸,直接揽住了郭美美的肩膀,道:“快走,要下大雨了。”

第五十七章 救援

郭美美冷不丁地被孟缺揽住了肩膀,浑身就像是经过了一道电流,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也跟着孟缺跑了起来,第一次被男人揽着,感觉有点奇异,而浑身上下却炙热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先过去避一避,看这雨,恐怕马上就会变大了。”孟缺揽住她的肩膀,却并没有感觉出其他异样的味道。女孩子家的身体岂是说揽就揽、说抱就抱的?

其实,这也算是坏的一种吧。只不过孟缺都没觉察到自己的“坏”,以及郭美美现在脸上的表情变化。一路小跑而去,当到达亭子,两人衣服只湿了一点点而已。

“你冷不冷?”站在亭子当中,孟缺并没有松开手,依旧揽着郭美美的肩膀,问道。

郭美美的小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也似,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冷。”

她并不冷,反而还觉得有点小热。身体被男生揽住,不知道怎么搞的,心跳突然变得非常快,体温自然而然地也就升高了。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该死,什么时候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雨,这该怎么办?”

郭美美却并没有表现出对这场突然而来的雨的副面情绪,反而轻轻一笑,道:“其实我挺喜欢下雨天的。”

这一刻的她变得很恬静,女生温柔、可爱的神态尽数显露。孟缺呆呆地看着她,不觉看得有些痴了。

郭美美继续说道:“越是这样的下雨天,我就越会觉得心情轻松,雨越大,仿佛整个世界也就越安静。”

孟缺同意地点了点头,颇有内涵地说道:“没错,雨声能荡清尘世间的嘈杂,雨下得越大,世界也就越会显得安静。”

“你喜欢下雨天吗?”郭美美转过头来看着他,很认真地问着。

听她提问,孟缺认为这个问题之中似乎还隐藏着另一个问题。一方面是喜不喜欢下雨天,另一方面是喜不喜欢现在。

现在就是下雨天,而且是有美女陪伴的下雨天。也许郭美美此问的真正目的是想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跟她在一起。

也许这只是自己想太多了,但关于女人的事情,又不能想得太简单。女人心,海底针,谁又能真正地了解清楚呢?

孟缺虽然从小就被爷爷教以《泡妞宝典》,但口头上的传授毕竟也只能算做纸上谈兵,言战跟实战,表面上只相差一个字,实际上却是相差万里。

泡妞的经验需要自己慢慢地累积,世界上的每一个女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也不能用固定地套路来追求不一样的女孩。

对于郭美美,孟缺选择采取稳扎稳打地方法来进行追求,这样虽然效率会慢一些,但是成功率会高得多。

呼了一口气,看着黑色的天空,孟缺忽然念道:“‘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下雨天,我当然也喜欢。”

郭美美是个听话的女孩子,学习也非常好,像这样的女生从一般的情况来说,是比较喜欢有内涵的男生的。为了投其所好,孟缺故意将自己变得内涵、绅士,外带一点点牛逼气息。

“呵呵,原来你也喜欢下雨天啊。”郭美美对孟缺的这个回答很满意,脸上的笑容自然而然就越灿烂了。

说话间,夜雨果不其然地变大了。天上雷声大作,疾电翻滚,飘洒地疾雨徐徐加剧,甚有瓢泼之势。

我擦,要不要下这么大?孟缺望着黑色的夜空,蛋疼了。小小的亭子两米方圆,被这暴雨斜吹,根本连个站脚的位置都没有。

“这怎么办?下这么大雨,你家还有多远?”孟缺揽着郭美美转了一个方向,示意她站到石桌上去。

郭美美登上石桌,支吾了一下子,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其实……其实我……”

“其实什么?”雨太大了,站在地上,裤子、鞋子基本上能湿透,没办法孟缺只能跟着跳上了石桌。

郭美美臻首一垂,声音小小地说道:“其实我家还有很远。”

“还有很远?”孟缺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想起了女孩子如果说的“远”,那就就是非常远,而如果说很近就是在男人看来很远的。道:“很远是多远?”

郭美美轻轻地咬了咬嘴唇,显得不太好意思,踌躇了一下,道:“坐车的话,应该二十分钟能到的。”

听到这话,孟缺脸色一下子就惨白了,坐车还要二十分钟?卧槽,果然很远!

“那我们先等等吧,等这雨变小了,再打车送你回去,怎么样?”

“对……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郭美美眼睛微微泛红,道:“我不该骗你的,我家离这里确实也有点远。”

孟缺却耸了耸肩膀,若无其事的道:“没事,走走也好,走走更健康嘛。不过,既然你家那么远,那你今天晚上是从学校跑出来的?”

“嗯。”郭美美轻轻地抽泣了一下,点头道:“爸爸妈妈为了能让我更好的学习,从高一起就让我寄宿了,虽然经常有回家,但大多的时间还是在学校度过的。”

说到这里,孟缺暗暗忖道:“原来她也是寄宿生,这么说来,那天晚上我看到的屁股上有芍药花的女人,她也是有嫌疑的。”

“你住的宿舍是几楼呢?”为了确认一下,孟缺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郭美美也没有觉得他的问题奇怪,道:“我们高三的女生基本上都集中在五楼的。”

听到五楼这个词,孟缺的大脑顿时混乱了。高三的女生基本上都集中在五楼?那也就是说除了谢紫涵,郭美美还是免除不了嫌疑。

唉唉,本来自己已经将嫌疑圈缩小到谢紫涵一个人身上了,谁料到郭美美又自己跳了出来,也不知道这是该喜还是该愁。

孟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茫顾左右而言它,道:“五楼还好,我住在七楼,就跟珠穆朗玛峰一样。”

“呵呵。”郭美美浅浅一笑,道:“还好啦,五楼跟七楼也差不多嘛。”

纠结了一下,孟缺又回到正题,道:“学校的宿舍现在也关门了,你今天晚上出来,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郭美美摇了摇头,道:“他们不知道,要是被他们知道,肯定要训我的。”

“这个……”孟缺若有所思地问道:“既然这样,现在都快11点了,你回去,不会有什么事吧?”

一说到这里郭美美脸色悲戚了起来,之前她也没有想过这一点,因为跟孟缺在一起,更多的她是在享受那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当觉察到了这一点的时候,原本想要回家的念头,立即变得松懈了,甚至直接将之否定。

“现在回去肯定会被骂的,学校又不能回去,这……该怎么办啊?”郭美美水汪汪的眼睛红通通地,隐隐地从眼角噙出几滴泪来。

孟缺见她伤心起来,立即安慰道:“别怕,大不了就是找个地方住下,没什么大不了的,等雨变小了再找个酒店先住下,明天一早回学校就行了。”

“可是……可是我还从来没有在外面过过夜……这要是被……家里知道了,他们肯定会……”呜咽地说到这里,郭美美的哭声更加地大了。

孟缺不忍心看她这么哭,索性将她抱在怀里,安抚道:“没事的,别想那么多,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不告诉他们,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样的场景,其实还真有几分坏霪大叔诱拐小萝莉的味道。然而孟缺却很正经,依偎在他怀里,郭美美也感觉很安心。

哭了一阵,郭美美也觉得孟缺的话有道理,道:“这样真能瞒住他们吗?”

孟缺继续教坏单纯女生,眉头一振,绘声绘色地道:“没问题的,只要你不说,他们绝不会知道。”

“嗯。”郭美美看着孟缺那滑稽的话语表情,被逗得破涕为笑,“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孟缺略一颔首,心中却是叹道:“这小妮子,表面上看起来刚强,实际上原来是这么单纯。”

每个好女孩,都应该是需要疼爱和关怀的。而陪伴她们一生的也应该是那些负责任以及内心宽容厚大的男人,孟缺想着自己搞不好就会成为她的男人,顿觉内心充满了罪恶感。

在亭子里的石桌上站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人的腿都站得有些麻木了。可外面的大雨却是依旧肆虐张狂,没有丝毫停止、变小的迹象。

郭美美慢慢回复状态,感觉被孟缺抱着的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了,有点不习惯,便轻轻推开了他。玉手轻擦了一下眼角的残泪,道:“这雨还没变小,该怎么办?”

孟缺叹了一口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暗忖着自己如果领悟了能“起风顿雨”的本事该多好,只可惜,这个本事是王氏家族的专属。

无可奈何之下,一咬牙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在郭美美惊愕的目光中盖住了她的脑袋,牵上她的手,道:“走,我们开房去!”

第五十八章 郭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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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三藏哥

洗完了澡,孟缺也裹了条浴巾从里面出来,只是头发没擦干,也包了条毛巾,所以看起来就跟印度阿三似的。

看到他这般形象,躲在被窝中的郭美美忍俊不禁地偷笑了跳。孟缺眉头一挑,道:“怎么?难道我这光辉形象很好笑吗?”

“嗯,看起来很像《大话西游》里面的唐三藏。”郭美美实话实说,一点也不隐藏,也不怕打击到孟缺那脆弱的心灵。

“三藏哥其实很威武的,你可别小看他。”孟缺一派认真地说道,打开被子,果断地钻了进去。

不大不小的房间里,两个单人床相距也就一米来远吧。由于没有熄灯,孟缺躺在床上能将素颜的郭美美看得十分清楚。美女到底是美女,无论化装还是素颜都是那么美。

干净而白皙的瓜子脸,缩在被窝当中,让她看起来有几分极品模特“柳岩”的味道。盈盈水润仿佛秋水一潭的柔媚双眼,就像一弯月亮印在了深水之中,清幽而明亮;精巧的瑶鼻如玉雕琢,一呼一吸之间鼻翼轻轻张动,气吐如幽兰,即便是在一米之外,孟缺几乎都能闻到她所呼出来的幽香气体。

再说她那莹润娇嫩的嘴儿,比起男人,它肯定是要显得小了,但是它又不是那种樱桃小嘴,总觉得这张美嘴的大小恰是适合郭美美,若是换成其他任何的嘴形都不会达到她现在这般的美丽。

粉红色的香唇犹如两片花瓣,点缀在那白皙的美玉当中,娇嫩欲滴。若不是孟缺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良好学生,恐怕就凭郭美美那张美艳绝伦的脸,早就使他犯下了那个什么罪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怎么说都要摩擦出一些火花吧?不然也太对不起这个机会了,孟缺问道:“你没受凉吧?”

郭美美被子紧紧包裹着身体,也不知道她是怕冷还是怕被孟缺觊觎,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现在感觉有点冷。”

二月的天,其实还没有彻底从严冬的阴影中走出来。这个天气就开空调,而且是加到最高马力,不冷才怪。就现在的室温,从市场里抓几只田鸡回来,保证立即就进入冬眠状态。

孟缺一听她说冷,心里头浮想联翩。冷点好,再冷点更好。最好是冷得一床被子盖不住,那样的话,两个人合睡,哈哈,该多么美妙。

嘴上却正儿巴经地说道:“这个,忍忍吧,只有开这么大的风,衣服到明天才会干的。”

妹子的心思到底是单纯的,郭美美并没有其他什么意见,只好孟缺说什么,那就是什么。躲在被子当中,郭美美其实已经将浴巾解开了,轻轻地撩开被子,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脸色顿时变得红扑扑的,小小的心脏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就像有一只小鹿在其中不停地冲撞着,很快就要跳出来了。

孟缺脸皮奇后,远远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郭美美,火热的目光丝毫不加以掩饰。爷爷教过的泡妞技巧中有说过,对待没有一次恋爱经验的女生,一定要大胆、主动,时刻让女生处于紧张、羞涩状态。

郭美美偷看了一下自己青春活力的美丽娇躯,偶然瞥见孟缺在偷看自己,脸部的红霞刷地一下就蔓延到了耳根。赶紧将被子扎紧,生怕春光外泄。

孟缺见她表情奇怪,眼睛睁得大大的,便道:“看你精神这么好,不如我们聊聊天吧?”

“好……好啊,聊什么呢?”郭美美把被子拉高,盖过了鼻梁,只将一双水灵的眼睛露出来,对看着孟缺。

“就聊梦想吧,你以后想干什么?”聊理想、聊人生,聊完之后再聊感情,当年福尔康也就是这么把年幼的小萝莉晴儿的心给聊走了。孟缺谨记各种泡妞招数典范,能用的尽量不会放过。

“梦想啊!”说到梦想,郭美美的眼神当中流露出了一丝茫然。说实话,像她这样从小就被父母规划好了整个人生的妹子,个人梦想显得很奢侈也很遥远,沉默了半天,她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但我爸爸妈妈给我订的目标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研究生。我现在只有朝这个目标一步步迈进。”

出国留学,真是个遥远的目标啊。也许有些懒散、放纵惯了的人会羡慕这样早就已经被规划好了的人生,但是对孟缺来讲,不得不感慨这是一个悲剧。

人不是工具,应该是有自己的梦想的,然后朝自己的梦想进发,这样一辈子才不会是虚度。而如果从一出生到死亡都是按照别人所定的道路去走,那岂非跟棋子一样?

大千世界,也许根本就是一盘罗列的棋,而生活在这个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是棋盘中的棋子。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独立的战场,这场战斗可以交给别人来控制,也可以交由自己来控制。

孟缺个人,当然是会选择自己控制的了。虽然他生在孟氏家族,从小就被定下了寻泡四大美女的任务,但是除了这个任务之外,孟缺还有自己的其他梦想。

这个梦想过于庞大,现在还不好说,等到自己有了足够实力的时候,方才能于人浅谈一二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嘛,最起码什么都不用愁。”孟缺虽然不太喜欢这种早就被规划好了的人生,但是自己的个人意见,他绝对不会从主观的位置说出来。

像郭美美这样的,恐怕尚有很多人做梦做不来呢。

“连你也这么说吗?”郭美美听到孟缺的话,显得有些失望。其实她是多么想听到一个反对的声音啊,从小无论是亲戚还是朋友,他们都只会说“好羡慕”、“好好加油”之类的话,从来都没有人说出反对的言辞。

孟缺也不是傻子,当然是听得懂她话中的意思,沉吟了一下,道:“这样的人生是很多人的梦想呢,但是我个人认为呢,家长安排得再好的人生那也只是他们的想法而已。做为一个新时代的年轻人,我们应该有自己的想法的。”

郭美美问道:“那该是一种怎么样的想法呢?”

“呃……”孟缺顿了一下,心里头打着小鼓。本来自己是个懒散的人,平时学习成绩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给郭美美解答问题,偏偏却有点像是哲学方面的事。至于哲学书么,孟缺没看过,《金瓶梅》倒是差不多看完了。

偶然想起初中时期的一篇课文《我有一个梦想》——马丁路得金,那个作者混蛋是个黑人,好像挺能扯的,整篇课文扯了整整两三页的纸。记得当时初中老师还让孟缺先朗读一遍来着的,所以才这么记忆犹深。

慢慢地打好了腹稿,孟缺侃侃而谈,道:“至于想法么,我认为应该是能让自己觉得开心的,还有能让自己觉得热血沸腾的。每个人都像是一根烟花,只有找到自己的梦想的时候,它才会被点燃,然后灿烂升空,绚烂到极致。”

“但如果没有想法,或者是想法被抹杀的话,那么就等于好好的一根烟花找不到火柴,它永远都燃不起来,也永远不会升空成就灿烂的花火。”

一口气,将这么一大段话给说了出来,孟缺暗暗歇了歇,忖道:“扯了这么多,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懂。”

说实话,孟缺刚才说的话,其实是瞎机巴乱扯的,也许是搀杂着几分道理,但这道理非常粗浅,算不得是什么精深奥妙的真言绝句。

郭美美却听得连连点头,她认为孟缺说的很对,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那个感觉。以前我从来都不敢这么想,因为如果我一旦有想法,那就好像要忤逆爸爸妈妈的意思,这样……这样他们会很伤心的……”

“也许,你该和你家长好好谈一谈。”孟缺很认真地建议道。

“谈一谈?”郭美美向来是个乖乖女,家长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何曾主动朝家里人建议过什么?

孟缺道:“你爸爸妈妈都是过来人,应该也会理解的。如果你不说,他们只会当你是默认了;而如果你说了,搞不好他们会尊重你的意见也说不定呢。”

“真的吗?”郭美美显得很开心,也很激动,似乎孟缺的话正是打开了她多年的心结一般。

孟缺鼓励道:“每个父母都是疼爱自己的子女的,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勉强你做什么事。不过……这话说回来,你的梦想到底是……”

郭美美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地,转了几圈后,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很快就能想到了。”

“……”孟缺打了个呵欠,瞌睡不知不觉地来了。却在这时,手机也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刚才下那么大雨,衣服都湿透了,这手机竟然还没淋坏,还真牛逼。其实孟缺所用的手机是爷爷专门找人做的,外观设计上确实不咋滴,看起来十分老土,比上个世纪的大哥大略显苗条了一点,体重略为超标,平时揣在口袋里就跟一块板砖一样。

在这个苹果风靡全球的时代里,孟缺有时候拿着这手机还真不敢当着别人的面接电话。本来想换个,但爷爷死活不让。说这是什么高科技来的,而且还没有辐射。

唉唉,爷爷说怎样,那就怎样吧,谁叫他是爷爷呢。拿过电话一看,来电显示——大猩猩。

孟缺咦了一声,有点疑惑这小子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搞什么?他还没吃完宵夜?还没回学校?

由于是躺在床上,接电话不太方便,按下接听键的同时,孟缺顺便将免提键给打开了,问道:“怎么了?你搞什么飞机?”

电话另一头一片嘈杂,折腾了半天,一个凄惨的声音断续传来:“孟缺……你在哪里,我不是说叫你来给我买单吗……我现在……被老板关起来了……”

“你妹,你到底在搞什么?”孟缺一头雾水,全然不知道这混蛋搞了什么,才被老板给关了起来。

大猩猩一把鼻涕一把泪,哀叹了好几声,才道:“也没啥的,我就是推了个油、洗了个脚,顺便喊了一个双人飞……”

嘟嘟…………

大猩猩话还没说完,孟缺就果断地把电话给挂断了。卧槽,还玩双人飞?可真会享受。

电话刚挂,另一边床上的单纯大美女郭美美眨巴着眼睛,满脸问号地看着孟缺,道:“什么是‘双人飞’啊?”

第六十章 拯救大猩猩

双人飞,双人飞是什么?

孟缺抓耳挠腮,琢磨了好半天,一脸正经地道:“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我有一同学谈恋爱,然后他们家长都不同一,结果……结果他们就双双远走高飞了,嗯,双双远走高飞,简称‘双飞’。”

还好郭美美实在够纯洁,在现在这个多飞、两飞、千人斩的时代里,她还能保持一份白纸一样的真,可真是难得。

“原来是这样啊。”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问道:“他们远走高飞,难道都不顾家里人的感受了吗?”

“这个么……”孟缺又摆出深沉地模样,道:“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吧,当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变得为他做任何事,而且为了能跟他在一起,也会不计一切代价。至于他们的家长,最多也只是暂时的反对,等到后期明白过来……也就差不多默认了罢。”

这话说得比较委婉,本来最后一句真正的原话是“等生米煮成熟饭了,想不同意也没办法了”,孟缺估摸着说这话会给郭美美的心里带去很大的波动,也就没说出来了。

“那么你现在是要出去吗?”郭美美看着正从床上挣扎而起的孟缺,问道。

“嗯,是要出去一下。”孟缺披着浴巾站了起来,然后全身发抖忍着空调冷气将那湿透了的衣服给取了下来,又钻进了浴室里。

现在他是必须过去一次,大猩猩那厮被老板扣留,如果不拿钱去赎他,指不定会将他打成什么样呢。

郭美美想着自己即将一个人在这里过夜,小小的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起来。虽然说跟一个男子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说出去会很没面子,但是相比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过夜,她宁愿选择与孟缺孤男寡女一起睡觉。

女生胆小是正常的,女生爱胡思乱想也是正常的。不多时,孟缺已经换好了衣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抱歉了,要留你一个人在这里,那么……我走了。”

“你……”郭美美忽地坐起了身来,被子轻轻滑下,露出了她的一双美丽香肩,锁骨勾人,玉沟隐现,孟缺的视线立即被吸引过去。

郭美美却似没注意一般,只是问道:“你还会再来吗?”

再来?要再来吗?也许这样的分别恰到好处,如果再来的话,可能会搞出不好的感觉。根据心理学来讲,人越是在渴望某种东西的时候,就会越思念;而这个东西若经常出现在眼前,那就会变得不再思念。

现在郭美美也许是渴望孟缺能陪她,如果孟缺不能满足她这个愿望,那么这件事十有八九会在她心里存留很久。但如果孟缺满足了她这个愿望,虽然也会有好处,但效果应该没有之前那么好。

本来按照孟缺的计划是一去便不再返了,但现在美女既然开口,自己也不能断然拒绝,便耸了耸眉,眼睛带电地看着她,问道:“那你是想我回来,还是不想我回来呢?”眉毛挑动中,孟缺自以为是很带电的。

郭美美看着孟缺那坏坏的眼神,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直接不理他,但谁叫这该死的孟缺是一个好像已经闯进了自己心里的人呢?想还是不想?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若说想,那就代表自己对他有依赖,或者对他有眷恋。若说不想,那就代表自己对他根本没感觉,还巴不得他早点离开。

她不能说不想,因为只要说了不想,凭借孟缺的聪明才智肯定会想得更深,一旦产生误会,两人以后估计连朋友都做不成。难道……要说想吗?

如果说想,貌似太暧昧了,两人真正接触都没有超过8个小时的,这样一来,就显得女孩子家太没矜持了。

孟缺看着小露春光的郭美美一脸怔然,傻傻不说话,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郭美美漂亮的脸蛋上浮上两朵红云,低垂下头,乍然看到自己胸部差点露出来了,赶紧将被子拉高了一点,再瞥了孟缺一眼,生怕他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摇摇头,道:“没什么想说的了。”

“哦,那好吧。”孟缺的表情,有点小失望,穿上湿湿的衣服,站在门口颤颤发抖了好一阵子,然后推开门,道:“那我就走了,晚上你不要随便给人开门,我走后,记得反锁,晚安。”

“嗯,晚安。”虽然有点不情愿,但郭美美还是说出了晚安二字。

说完话,孟缺关上门就走了。听着关门声,郭美美的心里一片失落。她之前已经想好了要回答“想”的,可是孟缺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刚才我没回答,他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认为我不想?或者直接认为我是排斥他的?”郭美美暗自忖想,越想,心儿越乱,就如同一堆乱麻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那他以后还会不会理我?”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少女怀春,在一个女人15、16岁的时候,其实已经初开情窦了。在这个时候只要有男人闯进了她们小小的心里,便会令她们记得一辈子的。无论是男是女,第一次的感情永远是最认真、最投入的。

无论这段感情开始的时候有多么荒唐,甚至是虚假。但两人走到一起,相互摩擦生电,其认真度是以后任何恋爱都无法比拟的。

郭美美如此的担心,正是因为太看重与孟缺这段缘分了,所以才会担心入微。转过头,看着窗外大雨倾盆而下,这个时候孟缺再出去,岂不是又要淋成一只落汤鸡?

心里越想越担心,某一秒,内定决断,郭美美裹着浴巾匆匆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窗口,将玻璃窗朝左边推开。迎着飞溅而来的雨水,她伸着小脑袋朝外张望,蓦地,瞧见十来米开外,一个略显单薄、瘦弱的身影独自走在雨中,那般景象让人看了,会不禁生出怜惜之意。

这一刻,郭美美的心情变得格外混乱且激动,喉咙里突然积压了很多话,一个没忍住,忽然喊道:“孟缺……”

在雨中独自行走的单薄身影正是孟缺,本来他眼看四周无甚么人,正想直接飞去大猩猩所在的地方。刚刚蓄好势,却被这一个喊声给吓了一跳。

听得喊自己的是个女声,便回头一看,远远地遥看到宾馆四楼某窗户打开着,一个相貌奇美的女孩正光着玉臂朝自己挥手。却不是郭美美又是谁?

孟缺小小地叹了一口气,喊道:“还有……什么事吗?”

雨下得很大,所以想要交流就必须用喊的。天上乌云翻滚,就如涛浪翻天的大海一样;银白色的雷电穿舞其中,就如挣扎其中的剧猛毒蛇,欲出不能。

经过几个小时的下雨,空气的温度下降得很厉害。孟缺喊这句话的时候,那声音几乎是颤抖着的,上下牙齿不停地打着战斗。

妹的,都是因为大猩猩那个混蛋,要不是他,自己现在在宾馆里跟美女同居共寝,多浪漫?

郭美美银牙暗咬,秋水汪汪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孟缺,有一句话在喉咙里循环了很多次,每每想说出来,又在刚要说出口的时候给憋了回去,一时心里的感觉十分难受,也十分纠结……

孟缺眉头一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再次喊道:“你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晚安。”说罢,挥了挥手,慢步往后倒退。

眼看着孟缺挥手欲走,郭美美一个忍不住的冲动,忽然闭上了双眼,放肆地喊道:“孟缺……我……好像已经喜欢上你了。”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在说完的一刹那,美美忽然不再害羞,反而是满怀地期待加担忧。

她担心孟缺会拒绝,也担心孟缺会看不起这份异性的喜欢,更担心……他以后会没任何理由地不理自己。

孟缺站在雨中,乍听美美说喜欢他,顿时浑身都僵硬了起来。即使被大雨冲淋着,他的寒冷感觉也不复存在,木然地呆了一两分钟。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喊道:“你说什么啊?我没听清楚。”

郭美美喊完了第一遍,羞涩感早已经不在,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就像孟缺之前说的,做人要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没有自己的想法,那跟工具有什么区别?关于人生的想法,她到现在还没想到。但是对于感情的想法,她觉得,也许现在已经找到了。而给她这个想法的人,却正是孟缺。

“我说……我好像已经喜欢上你了。”

“我说……我好像已经喜欢上你了。”

为了让孟缺听得更清楚,也为了将自己的心声表达得更彻底,美美连续喊出了两声。

夜雨即便淅沥,如此的声音仍是在雨中传播甚远。每一个字、每一个音,孟缺都听得清清楚础。

喜欢我?不会吧?孟缺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到现在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啊,无非就是与她聊了聊天。就凭这样就让她喜欢自己了?这难度未免也太低了点吧?

按照爷爷所教的泡妞秘诀,似乎还从没有这么快就让一个女生爱上自己的案例。这……现在该怎么回答呢?

孟缺沉默了,他在想,该回怎么样的一句话才能让她欢喜起来。

可就是这般沉默,却让远远地宾馆四楼窗户里的郭美美伤心地哭了起来。她见孟缺久久不说话,还以为是他不喜欢自己,甚至鄙视自己对他的喜欢。男生这样,对女生来说是一种非常大的打击。

郭美美在18岁之前可从来没有跟任何男孩子发生过感情,也很少有男生能入她的法眼,今天她好不容易对一个有好感的男生表露心迹,却没想到换来的是这个结果。

最开始心里得到的感觉是失望,然后转变成失落,心也跟着痛了起来。渐渐地失落演变成伤心,哭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大……

裹着浴巾地她,站在窗前,哭得带雨梨花。泪水、哭声与这夜里冰冷的大雨融成一体,这一切,仿佛形成了一幅伤心人的画。

远远地,郭美美定定地看着孟缺,一双眼睛不断地流出水晶珠子,哭得越来越大声。孟缺吸了一口凉气,抓了抓头,疑惑着:“她怎么就突然哭了呢?”、

我没惹她呀,更没那个她,哭什么?

当即快步跑到宾馆跟前停了下来,抬起头定定看着郭美美,很肯定地说道:“美美,你是个好女孩,其实……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郭美美本来哭得很伤心,认为自己第一次刚刚产生感情,表白后没到一分钟就夭折了。谁知,孟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这就像是雨过天晴,天空突然出现了阳光,照得人,整个身体都是暖暖的。

哭声怔住,最后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而下,抽泣的惯性还是没能停下来。一双惹人怜爱的泪眼怔怔然地看着孟缺,听他继续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快乖乖地给我睡觉去,如果你明天变成熊猫被送到动物园去了,我可不来找你。”

闻言,郭美美忍不住“扑哧”一声,破涕为笑。笑起来傻傻的模样,甚是可爱。

心里头刚刚的难过,瞬间转化成一道暖流,掠过心底,穿通到四肢百骸,“你……你真的也喜欢我?”不太确定孟缺的话,她决定再问一次。

孟缺点了点头,道:“是的,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一直都没敢跟你说。”

美美甜甜含笑,脸色一红,道:“其实,你可以跟我说的。”

孟缺蹩着眉头,道:“第一次见你就说喜欢你的话,你会理我才怪。”

美美笑道:“也许,不一定哦。”

唉唉,好吧,不一定。女孩的心思很难猜,没有事闲着蛋疼也最好别猜,猜多了,会怀孕的。

“喂,郭大美女,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如果你变成国宝熊猫的话,我可就不确定了。”孟缺双手负背,一本正经地就跟学堂的老师一样,道:“你赶紧给我回去睡觉,我今天就不回来了,明天早上学校门口等你,我们一起吃早餐好么?”

“嗯,好的。”郭美美非常听话地一说完就将窗户玻璃拉了起来,微笑着对孟缺挥了挥手,然后笑看着孟缺的身影再次投入正下着大雨的黑夜之中,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孟缺狂奔而走,心里头又喜有愁,喜的是自己无意间俘虏了郭美美的芳心,这是值得开心的;而愁的却是,现在也不知道大猩猩那厮怎么了!他敢吃“霸王餐”这个胆量也够肥的,指不定现在会被老板抓去做“鸭子”也说不定呢。

“大猩猩,你再撑会儿……哥马上就到!”

第六十一章 可怜的大猩猩

狂奔了一阵之后,孟缺来到一个四处无人的角落,然后龙血之力灌注全身,双腿一蹬,登时就冲入了云霄。

下雨天,在空中飞翔也需要冒极大的危险。因为以孟缺现在的身体只要被雷击中,搞不好就会死翘翘的。好在夜色比较黑,不用飞得很高,也能好好的隐藏自己。

飞行是快速的,不用绕很远的公路,直接选直线飞过去就行了。约莫过了四五分钟,孟缺就来到跟大猩猩吃宵夜的店子。

其时,餐厅已经打烊了。便打了个电话给大猩猩,谁料,这次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女人。

“喂,你是?”孟缺奇怪地问了一句,心中暗暗想着,莫非大猩猩那厮真的已经被逼做了鸭子?果真是这样,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你是帮这小子送钱来的人么?在哪里?来了没有?”中年女人果然很具有霸气,还没回答孟缺的问题,就先劈头反问了起来。

孟缺咽了一口唾沫,听出这人应该是老板娘之类的身份,道:“来了,已经在餐厅外面了,你们开门吧。”

须臾之后,餐厅的门被打开了。一位头发盘得老高,身穿大睡袍,脚挂拖鞋的中年妇女威武地出现在门口,就跟一个门神一样。孟缺初一看她,还差点将她当成了《功夫》里面的包租婆,实在是太相似了。

“进来吧。”老板娘没啥客气,瞥了一眼淋得跟个落汤鸡一样的孟缺,语气冰冷地说道:“还好你是来了,要是不来,老娘就对你朋友不客气了。”

孟缺忍不住偷笑了一声,却很想知道大猩猩现在是什么状况。进了大门之后,就直接穿过前餐厅,去到了后面的洗浴中心。

其实洗浴中心和这家餐厅是同一个老板开的,只不过店面却拥有两个。洗浴中心的店面在另一边,现在还开着门。一般的人顾面子都会不从正门,从餐厅溜进去。

“老板,我朋友呢?”孟缺看着花花绿绿的暖色装潢,一个个妩媚多情的女人,穿戴简陋,白花花的腿、腰,简直可以耀瞎人眼。

她们乍见孟缺这么一个秀气的小伙子来到了店里,谁都想做他的生意,便群起招手,嗲声呼喊,媚音撩人。孟缺自己也听得极为心痒,到底是风尘女子啊,诱惑男人的本事,可不是其他女人可以媲美的。

但俗话说的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她们这些女人虽然个个都妩媚、妖艳,但是并不合孟缺的胃口,况且他还是个正宗处男,即便要结束第一次,也得找个干净的货色不是?

也就没理会她们,跟在老板娘的身后,正儿巴经的就跟个从农村合作社里走出来的年轻农民一般。

老板娘一边走着一边用鄙夷的眼神瞥了一眼那些卖身的小姐,骂道:“一个个都只会坐在这里,也不知道想办法多招些客人,真没用!”

小姐们无话可答,只当这是耳边风,一吹而过。孟缺却是战战兢兢,也不敢再问一话了。像这种鱼龙混杂的烟花之地,大猩猩竟然也有胆量敢来,还真是不可思议。

“跟我来,你朋友在二楼。”老板娘忽然停了下来,点了支烟,其形象就更加地像“包租婆”了。

一路左转右转,途中碰到了不少来这里寻欢的男人。其中有几个貌似还是学校的领导来着,孟缺对他们有点印象,一见就认出来了。而他自己则是一直用手掩着脸面,生怕他们将自己认出来。

虽然自己来这里是救人的,但是别人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自己也是来这里买春的,陌生人也就无所谓,但要是碰上熟悉人,那可就百口莫辨了。

推开了一间窄小的房门,里面灯光昏暗,一个块头如山一般的大汉正捧着一盘炒面在大吃大吞着。而在他的对面则是一脸苦逼的大猩猩——他已经被脱光了,坐在一张凳子上,两手掩着男性最关键的部位,战战兢兢。

一开始,他怀疑有人进来是揍他的,但看到来人之中有孟缺的时候,兴奋得他,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完全忽略了自己身上一丝也不挂,某只愤怒地小鸟果断地暴露在空气中,“孟缺,你终于还是来了。”

大猩猩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一声“孟缺”喊得极为煽情,就像是尚未改革开放之前的大贫农遇到了亲人解放军。

孟缺一脸坏笑地盯着他两腿之间,嘀咕道:“好小。”

大猩猩本来挺感动的,但听到孟缺这句话,猛然醒悟过来,双手将档位捂住,骂了句,“你妹,这很标准了好不好?”

孟缺若有笑意地道:“好啊你,挺有前途嘛,本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真是个色胆包天的家伙。”

大猩猩唉唉叹息,道:“先别说了,帮我付钱了先,其他的往后再说。”

孟缺拿出银行卡,道:“多少钱,老板?刷卡吧。”

老板娘叼着烟,吸了两口,然后把一个帐单扔了出来,道:“你自己看。”

孟缺拿过帐单,略一过目,骂了一声擦,大猩猩仅这几个小时的消费就到了两万块,“不会吧,这么贵?”

老板娘哼了一声,道:“我们这里都是顶级服务,如果付不起钱,那就要做出相应的‘体力劳动’了。”

所谓的“体力劳动”无非就是抓去做公关男,大猩猩的脸色立即变成了一根大苦瓜,哀求地看着孟缺,满心后悔。

孟缺故意叹了一下,看着大猩猩,问道:“你自己说怎么办吧,两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

大猩猩也当然知道这不是个小数目,只不过这段时间看岛国无码片看多了,心中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反正认为都是孟缺请客,也就想敲他一次,没想到这次玩了这么多钱。两万块,相当于在西南贵族学校两个年级的总学费了。

被孟缺一问,大猩猩也极不好意思,叫小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沉吟了半晌,他眼睛一红,道:“孟缺,帮我这次,这些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其实孟缺也不是在意这两万块前,他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觉得自己是个ATM取款机,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培养出对自己的依赖性。

当即二话没说,把银行卡递给了老板娘,然后在她略为惊讶的目光当中按下了密码——付款成功。

“行,你们可以走了。”老板娘吸完最后一口烟,拿着凭条,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猩猩一脸感激,小心翼翼地从大汉手里接过衣服,迅速地穿了起来,然后随着孟缺逃一般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外面,仍下着大雨。大猩猩一出了店门,又变得活跃了起来。唾沫横飞地跟孟缺讲着他之前的风流经历,而孟缺一边听却是一边淡淡地笑了笑。

大猩猩见孟缺不冷也不热,而且身上衣服湿透了,才觉察过来,问道:“你衣服全湿了,那个……郭美美呢?”

孟缺平静地道:“别问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了。”大猩猩于他,一开始只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而已,但随着后续的接触,两人的友情也逐渐升温,直到现在已经不能简单地将他当成一个棋子。

而越是这样,孟缺也就越想改变大猩猩。自己将来会有很庞大的梦想,而要成就这个梦想,就得需要很多信得过的帮手来支撑。在此之前,这些人要经过自己的筛选,然后要刻意地去改变、培养他们。

“哦。”大猩猩垂下了头,看着孟缺不太对劲的面色,感觉有些不妙。

孟缺吸了一口气,正色地说道:“大猩猩,你有想过你以后会做什么吗?”

大猩猩乍听孟缺问到以后的想法,奇怪地抬起头来,笑道:“我想当大老板,但是这却是个遥远的梦想。”

孟缺否定道:“不,无论什么梦想都不会很遥远,只要自己确定了,并且朝这个方向追逐了,虽然不一定会达到,但至少不会遥远。”

大猩猩问道:“我怎么感觉你想说什么?”

孟缺的确是想说什么,本来想脱口而出,交代他以后该如何发展。但再三想了一下,又觉得现在不太适合,便悠悠一叹,道:“其实也没什么,之前我也问了郭美美同样的问题,有感而发而已。”

听着提到郭美美,大猩猩却不敢再次询问了,虽然很好奇,但是他更害怕严肃的时候的孟缺。

瓢泼大雨,至今未弱。寻春店的门口蹲着很多过路的小混混,他们抽着烟,看着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雨水,显得很颓废。听得孟缺和大猩猩谈话,却偶然转过头来瞄了他们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某个混混忽然觉得说话的这两个人跟帮会里兄弟们传发的某张击杀名单图片上的人物很是相似。便慢慢地站起了身来,一边看照片一边往孟缺脸上盯了盯。

孟缺反正衣服都湿透了,便拉着大猩猩,说道:“走吧,现在回学校。”

刚准备走,旁边的小混混忽然喊了一声“站住”。

孟缺、大猩猩闻言止步,回过头来,看着他,惑道:“你是叫我们?”

那位小混混戴着方框眼镜,看起来挺有几分斯文的,但是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却显露了几分狰狞,示出了一张照片,问道:“你们俩是不是分别叫孟缺、徐星?”

他问这话的同时,蹲在其他角落的小混混也开始站了起来,朝这边注意而来。七七八八,他们一共得有十二个人,有好几个人的身上鼓鼓的,应该是藏着刀子之类的武器。

孟缺觉得有点不妙,不答反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那位小混混,吐了一口唾沫,冷冷地道:“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声音格外凶狠,就像是屠宰场杀猪不眨眼的屠夫一般。

孟缺的谨慎度远非大猩猩可比,眼睛的余光忽地就瞧见自己左边的一人已经暗暗地拔出了闪亮的刀子,立时伸手一推将大猩猩从屋檐下推到了雨中,喝道:“快走!”

第六十二章 杀戮之心

“本来还打算明天找你们,谁知道,还没到明天你们就主动送上门来了,这莫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大猩猩被孟缺一推而开,一开始还没觉察到有什么不对。但听到孟缺喊了声“快走”之后,方才一回头,瞥见了那几个混混当中某一个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刀子。

当即心中生寒,一股惧意从脚底板直达脑顶。

“孟缺……”

“少废话,快走。”孟缺呼喝了一声,手往腰间一摸,顿时抽出了皮带。皮带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武器,不但攻击力不逊,而且即使被警察抓住,也定不下什么罪名。将皮带拉开,摆成一个“一”字,挡在众混混之前,稳立如松。

其他混混这时也都拔出了刀来,一个个都显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大猩猩看到这一幕完全吓傻了,顿时什么也不顾及,拔腿就跑。

孟缺有留意大猩猩的举动,心里暗道:“这也是一次考验你的机会,如果不能通过,那就说明我跟你的朋友情谊终此而止了。”

孟氏要兴起,需要很多方面的努力。从小的时候孟缺就被爷爷灌输着“交有用的朋友,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的思想,最开始孟缺接近大猩猩那是为了借他来熟悉西南贵族学校,而现在对于整个学校的情况也差不多熟悉了,如果他再不表现出新的优点的话,那就说明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对于这样的人,孟缺对他只会像一般人的态度。

听着大猩猩逃跑的脚步声,孟缺心里很失望。但在这是失望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忖着:“走了也好,如此走掉,你也没脸见我,从今之后,君子之交淡如水,便无任何羁绊了。”

十几个混混忽然挥着砍刀,朝孟缺的身上砍去。在此同时,孟缺的左手忽地一松,右手中的皮带化成一道黑影,划破空气,清脆地劈啪一声,打在了一混混的脸上,立刻留下一道道深红若紫的淤痕。

“啊!”混混受此一击,痛得大呼大叫。

孟缺喝道:“你们是谁,为何要对我下手?”

被他攻击的小混混,揉了揉发痛的脸蛋,恶骂道:“他娘的,得罪了少爷会的人,你认为你还有好果子吃吗?”

少爷会,又是少爷会。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校外,都能看到此会的成员存在。这一刻,孟缺意念突生,忽然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自己毕业之前将这个行会完全瓦解掉。

“砍死他,老大说了,杀死他不用负责的。”小混混红了眼睛,长长锋利的刀子追着孟缺身上关键部位不断刺去。

孟缺眉头一沉,手中皮带一阵挥舞,绕成一圈将他们刺来的刀全部以“缠”字决套在一起,然后一甩而开。有几个没拿稳兵器的人,被孟缺这一缠一甩,弄得刀子脱手飞出,呛啷落地。

恰此之时,孟缺转身即走。他并不是惧怕这些人,而是因为碍于在别人店铺门口,不便动手。如果能将这些人引到僻静地方,他也不介意大开杀戒,将他们全部解决掉。像他们这些败类,死一个也就少了一个,社会也会多一份和谐。

“卧槽,还想跑?给我追!”小混混兵器脱手,颜面无存,怒气当胸,显然是不肯轻易放过孟缺,一声呼喝,十二人全部飞奔而随,犹如附骨之蛆。

孟缺故意将自己的速度放慢,然后引得他们一步步走向僻静的河边。却说另一边的大猩猩,自他看到小混混拔出砍刀的时候,就陡然想起了以前亲眼看到有同学的手指被人砍断的凄惨一幕。恐惧之意油然生起,脑海中一片空白,也有借逃跑来逃避这种感觉。

待到跑了几百米后,他忽然回忆起自己最后一眼看到孟缺那消瘦的身影,喃喃念道:“我就这么走了,留下孟缺一个人,岂不是太不够义气了?”

转念又道:“不,他身手那么好,应该不会有事的。”此念刚定,另念又起:“他身手即便很好,但是对手是十二个有刀的混混,他们常在刀口上混日子,可不是学校里的那群公子哥能比较的,孟缺一个人,绝对凶多吉少。”

一想到这里,心里又急又怕。急的是担心孟缺遭到了什么不测;而怕的却是,自己虽然担心孟缺,但又不敢回去。

矛盾的心里纠结着,站在雨中的他一动也不动,犹如一尊蜡制雕像。两个念头起伏不断,各自你争我辨,互不屈服。

当一想到唇亡齿寒这个典故,大猩猩忽然下定了决心来:“如果孟缺遭到了什么不测,那么以后我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现在他才是英雄联盟的主心骨,少了他,一切都会瘫痪!”

“不行,不能让他一个人……我得过去帮他,即便拼着死,也不枉男儿大丈夫。”大猩猩猛吸了一口气,胸膛一挺,顿时就像个复苏的战士。目光朝周围一看,瞄到了一把废弃的铁铲,二话没说,拎着它,就转身朝来时路奔跑了过去。

雨下得极大,大猩猩浑身热血激昂,不但不会觉得冷,反而有一种不太正常的热。此热从心中蔓延而出,然后朝四肢扩散。温度奇高,仿佛整个人都快燃烧起来了一样。

拖着废弃的铁铲,大猩猩猛然觉得这样的夜、这样的雨,有一首歌很能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这首歌便是黄家驹的《冷雨夜》。

跑回到原来的店铺门口,大猩猩忽然发现孟缺被十二个持刀的小混混追着朝偏僻的河边而去。十二个混混,奋叫嘶吼着,气势惊人。一个个挥舞着雪白色的刀子,那般场面足以让任何人心寒胆战。

在原地怔了好几秒钟,大猩猩决心未改,忽然咆哮了一声,拖着铁铲狂追而去。生锈的铁铲在地上摩擦着剧烈作响,配合着大猩猩的咆哮,就好似屠宰场的杀猪进行曲。

按照孟缺的原计划是将十二个小混混引到河边,然后对他们下狠手,但跑着跑着,忽地听到后方的后方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吼叫声。听着这个声音,一种太过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孟缺欣慰一笑,暗道:“是那小子回来了么?”

一边跑,一边趁机回头扫描了一眼,果然是看到大猩猩奔放的身影长驰而来,手中还拖着砂砂作响的“神器”铁铲。

大猩猩的到来,并未改变孟缺的计划。继续朝前跑,然后到达河边的时候,孟缺停下步来,猛然回身,手中皮带一拉而开,谨慎地防御着。

“给我上。”十二个混混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即纷纷舞刀砍向孟缺。

大猩猩拖着铁铲飞奔而至,到达近处,停住了吼叫声。也许是他之前的逃跑,让这群小混混彻底无视了他的存在,即便是知道他在后面追了上来,还是依然没将他放在眼里。

眼看着孟缺即将受到围攻,大猩猩狠咬牙关,奔跑的速度到达了从未有过的极限。如果有视频录制,大家可以看到,这一刻他的速度简直可以和刘翔比肩。

孟缺挥舞着蝎子头的皮带,抵挡着各方面砍来的刀子,其实也很感压力。因为在不使用龙血之力的情况下的他比普通人只强那么一点点,以一比十二,当然是不行的了。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敌方十二人也就是二十四手,这还不算,除此之外,他们每人还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标准的砍刀,只要挨上一下,绝对深可见骨。

如果是使用龙血之力的话,孟缺的能力会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之内增幅十数倍,对付这些玩命的小混混也当然不在话下。但是现在,他可不想逞个人英雄。比较这一点,他更想看到大猩猩的表现。

却说大猩猩终于奔袭而至,拎着大铁铲的他,看起来虽然很威武,但是站在敌人后方,却不敢利用手中的武器对着敌人脑袋敲砸而去。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下不了手。

孟缺也不催促他,只是尽量将自己表现得更狼狈,很多次都是险中求生,差点玩完。大猩猩看得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里,呼吸突然变得甚为急促。紧紧握着铁铲的手,湿淋淋的,也不知道这一刻是汗水的成分多还上雨水的成分多。

某一刻,在孟缺又一次差点陷入死境的时候,大猩猩终于管不了那么多了,扛起铁铲从后面奔袭而至,狠狠地一铲就砸在一混混的后脑袋之上。

众所周知铁铲的边角都是很锋利的,狠狠地砸向一个人的头颅,会造成80%的致命一击。所以,被偷袭的小混混脑袋一被击中,惨叫都未来得及出口,就全身抽搐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大猩猩挂了一人,心脏跳动的频率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快速,暗黄色的路灯下,铁铲一撤开的时候,地上的那个混混,脑袋上立即流出了一滩深红色的血液。环境昏暗,那血液的颜色也像漆黑的浓墨一样。

人在受到极度刺激之后,理智就会完全丧失,挂掉一个人之后,大猩猩脸上的表情在不知不觉当中狰狞了起来,眼睛也布满了血丝,显得极为可怖。

孟缺看着大猩猩的表化,暗然点头道:“很好,我需要的帮手,就是能下得了狠心的人。”登时也不再继续装弱,手中龙血之力贯注而出,皮带一挥动,携带了千钧气流,纵横直往,所向披靡。

每击倒一个混混,他都会利用巧劲将之送到大猩猩的面前。而大猩猩杀红了眼睛,一看到有人来到他面前,他就立刻挥着铁铲猛砸而下……

不消十分钟,十二个混混全部躺在了地上,他们无一不是后脑袋流着血,一动也不动浑如死人一般。

大猩猩气喘如牛,忽地惊愕地退了一步,就像是陡然回过了神一样,乍看到地上倒着十二个不知生死的人,颤声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孟缺几步奔了过去,抓着他的肩膀,道:“干得不错。”

大猩猩猛然扔掉铁铲,喝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杀人犯法要枪毙的……”

孟缺眼神一凝,道:“法?何为法?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标准的法制,只有自古存之的基本生存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么?”

大猩猩喘着粗气,完全听不进去,摇头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现在杀了人,你竟然还说干得不错?”孟缺总是会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而现在给他的感觉却是彻底陌生,甚至还有一种隐隐然地可怕。

孟缺脸色平静,眼睛对视着他,淡淡地道:“任何的法都是针对弱者而制定的,你可有见过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干坏事被处罚过的?”

“社会的黑暗根本不是你所能想像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你要么是黑色,要么是白色。而所谓的执法人员,其实也只不过是灰色,所有的人都逃不过这两种颜色。现在这些人还没死,不过也快死了。今天这事,只要你我不说出去,便就没有任何人知道。”

“你……你太可怕了。”大猩猩听着孟缺的话,颓然地坐到了地上,后悔之心,油然而起。

到日后,大猩猩成就了一方老大之后,每每回忆这一幕,仍有止不住地心寒。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而孟缺就是要逼他走出这必要的一步,冷声道:“现在有两条路摆在面前给你选择,第一,听我的话,日后我助你打造辉煌前程;第二,去自首,然后枪毙,或者坐牢坐到死。你选择吧。”

第六十三章 玩的就是心跳

孟缺所提出来的两个条件,每一个都是大猩猩无法想像的。选择一的话,孟缺帮自己打造辉煌前程?这不纯扯淡么,现在虽然他是英雄联盟的主心骨,但是高中一毕业,这个时间并不久的组织就会立即土崩瓦解。他凭什么帮自己打造辉煌前程?

而选择二,主动去自首?我们这个国家的法律对待高官贵族没看出有什么威力,但是对于平民群众却有能让人绝望的强力。一把铁铲,搞定了十二个人。虽然他们都是小混混,但混混也是人,杀了十二个人再去自首,那不就等于是把自己推上枪口上去?

大猩猩其实也不苯,要不然孟缺也不会选择他。只不过他现在还摆脱不了懦弱的习惯,只要他将自己最大的缺点摆脱掉,那么想要一飞冲天成为大人物并不难。

孟缺却好似见惯了生死,对地上躺着的十二个人直接无视,声音肯定地问大猩猩,道:“想好了没有?这里有摄像头,虽然下着大雨,它看不清我们的样貌,但是我相信警察很快就会来。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吧。”

大猩猩原本颤抖的身体、颤抖的心,在听到“警察”这一个词的时候,立即稳定了下来。警察是个刽子手,被他们抓到,绝对没好下场。不说其他的,单说城管对待小贩的手段就足见执法人员的暴力了。

猛然他一抬头,看着孟缺,喝道:“你给我打造辉煌前程?你凭什么?”

孟缺眼睛直视着他,面色不改,沉声道:“凭你相不相信。”

大猩猩脸上肌肉一阵阵抽动,声音颇有些激动,道:“我相不相信?跟这有很大关系?”

“当然,相信则成就你自己,不相信则毁灭你自己,我给你一分钟思考的时间。”孟缺显得很冷静,这会儿已经开始拖着路上的尸体朝河里扔去。

大猩猩倒退了几步,看着孟缺,心中极是震撼,反复地问着自己:“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视人命如草芥,难道世界真是这么黑暗?”

不多时,远处已经传来了一呜一叫的警笛声音。听着这声音由远至近,大猩猩果断地又慌了起来,道:“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孟缺却仍旧不慌不忙,这时已经扔下了第八个混混,道:“你先别急,你的时间还有30秒,继续思考吧。”

“疯子,你是个疯子……”大猩猩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刺激,一想到被警察抓住就会枪毙,双腿立刻就软了,瘫坐在地上,无助地哭了起来。

“哭有用么?男子生于世,眼泪比金子还珍贵,你给我像男人一些。”孟缺将剩下的尸体继续抛到河里,然后看着涛涛江水将那些尸体完全淹没,随流远方。却留下最后一具尸体在原地,不再继续抛往河中。

被孟缺这么一说,大猩猩一边哭泣一边埋怨道:“你当然是这么说了,反正这些人不是你杀的。”

孟缺微微一笑,双手抱胸,道:“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我也算是帮凶,所以你我是一个绳上的蚂蚱。”说到这,转头往警笛声响起的方位看了一下,粗略估计道:“现在警车过来大概是一分钟左右,你想好了没?”

大猩猩哭泣慢慢止住,在这种毫无退路的情况之下,他单纯的受惊之心无可奈何地倾向了孟缺所说的第一个条件。度忖道:“反正左右都是一个死,倒不如拼一把。”看着孟缺,问道:“你是否说话算数?”

孟缺不答反问道:“你有见我说话没算数的时候吗?”

大猩猩略一回忆,抹去眼泪,摇头道:“那倒没有,只不过,这次我还能相信你?”

孟缺指着地上最后一具尸体,道:“如果你相信我,那么你就把这尸体扔到河里去。”

尸体……扔河里……大猩猩重新颤抖地站了起来,一看到地上满是流着跟地图一样的鲜血,他已经非常受不了了,现在孟缺竟然还要他扔尸体?

普通人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十个人中有八个人会是大猩猩这种情况。孟缺学过心理学,之所以要让大猩猩扔尸体,那是为了打破他心底最后一层单纯的防御。

大猩猩愣愣地站在远地,使劲地摇着头,这无论如何他都下不了手。扔尸体下河,好像在他感觉起来就像是又杀了一个人似的。在今天下午之前,他还是西南贵族学校的三流学生,但是现在,他却是一个双手沾满了十二个大活人的鲜血的杀人犯。

“不……我做不到……”

孟缺眉头一皱,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看着警车闪耀灯已经出现在视线之中,便道:“你还有30秒时间,如果做不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我?”大猩猩双目微凸,眼睛上布满了血丝。颤抖的身体,木然了好久,忽然他一声很大的咆哮,随即对着地上的尸体就冲了过去,然后拉起双脚,猛地一下就朝河里扔去了。

“砰!”

尸体入河,溅起三丈巨浪。眼看着尸体消失在水滔滔滚滚的水中,大猩猩的心仿佛也沉了下去,这一刻,反而平静了下来。

蓦然,他一转身,也看见了正要靠近而来的警车,拉着孟缺的衣服,慌声道:“怎么办?警察来了?该怎么办?”

“还敢再赌一把么?”孟缺笑看着他,道:“如果敢赌就闭上眼睛,如果不敢就算了。反正你做到了扔尸体这一步,已经死不了了。”

这就叫死不了了?开什么玩笑,搞飞机吧?警察马上就要追来,现在还闭眼睛,难道是闭眼睛欣赏这大雨夜里的河水之声?

大猩猩实在是急了,掐着孟缺的双手,道:“我擦你妹,你到底要玩什么?”

孟缺很满意大猩猩现在的表现,从开始到现在,虽然他的决断慢了一些,但还算是过关了。孟氏需要兴起,他也是重要的一员。拍了拍他的肩膀,反安慰道:“怕什么?玩的就是心跳。”

“卧槽……”大猩猩呆住了,这一刻他除了这句“卧槽”之外,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愣愣地看了孟缺半天,然后惧极生乐,苦笑道:“好,我也陪你疯一次,就算被抓,有你做伴,我也不愁了。”话一说完,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在大猩猩的想像之中,等一下警车会一飙而来,然后身穿绿盔甲的警察小强,端着手枪指着自己……戴上手铐……走进牢房……

孟缺偷偷地笑了一下,望着漆黑的天空,道:“这个世界,其实每一天都会有奇迹发生,也许下一秒,奇迹就发生在我们身上了。”

大猩猩十分不满孟缺这份死到临头还如此乐观的态度,嘀咕道:“如果有奇迹发生,我就不姓徐。”

警车越来越近,孟缺也非常奇怪地在此同时口中念出了阿拉伯数字:“10、9、8、7、6、5、4、3……”

“2……”

当念到数字2的时候,大猩猩甚至都能听到警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了,心里想:“完了,我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1”

霍然,孟缺口中数字“1”念出了口,然后大猩猩感觉自己如入冰窖一般,浑身凉嗖嗖地,感觉就像是有两三台空调拼了命地对着自己吹。

这么大冷天的,而且还下着雨,被两三台制冷空调对着吹,那种感觉可以想像得到。浑身不断地打着哆嗦,大猩猩忽然感觉警笛声似乎又离自己远了。暗自琢磨道:“搞什么飞机?警察都是瞎子?没看到我们吗?”

心里头悬着疑惑,也就想慢慢地将眼睛睁开,却谁料到……这不睁还好,一睁之下,蓦然看到一片漆黑的世界,然后感觉自己的耳边呼呼地挂着疾风。那凉嗖嗖地感觉,能让人打摆子。

大猩猩“啊”地一声嘴巴大张,顿时就像是一个老年痴呆的患者,看着自己脚下一片虚空,咆哮道:“我勒个……擦……你会飞啊?”

第六十四章 龙的传人

孟缺却冷静地像个太爷,高深地笑道:“我早就说过,也许奇迹会在下一秒发生在我们身上,现在实现了吧?”

大猩猩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擦了擦自己的钛合金狗眼,瞪着孟缺,道:“你丫的难道是外星人?”

“既然你选择相信我,那么后续我也会告诉你一些事的,但这个说来话长改天找时间再跟你说。现在我们该回宿舍睡觉了。”孟缺淡淡一笑,托住大猩猩的手臂,笔直地朝学校飞去。

据大猩猩所知,人类发展了几千年,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能够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行的人。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现在十分的清醒,大猩猩还真怀疑自己是坠入了梦幻之中。

却因这里离学校并不远,所以不到五分钟,两人就顺利地从宿舍顶楼落了下来。

当双脚站定,大猩猩犹是怔然,淋了好半晌的雨才恢复正常,看着孟缺,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孟缺径自朝楼梯而下,轻描淡写道:“如果我说是普通人,你信吗?”

大猩猩摇了摇头,很明显是不会相信。普通人能飞那还得了,估计早就被国家研究所抓去搞活人研究了。但听孟缺这话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那便是叫自己不要再问了。之前他问自己信不信,现在又问信不信,摆明了这个结果又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他走下了楼去,回到宿舍当中,两人先后泡了个澡,然后钻进了被窝,睡起觉来。

孟缺睡得很香很熟,躺下后,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而大猩猩却与他恰恰相反,在床上辗转反侧,打滚无数次都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十二个被自己用铁铲敲死的小混混的影子就会浮现出来,经久不散。

初次受到如此刺激的大猩猩又怎能忍受得住这般痛苦?为了不看到那十二道黑影,他只有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然后数绵羊,从一数到一千……

一直数到凌晨四点钟,这丫的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早上,六点整的时候,孟缺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手脚麻利地搞定了洗漱工作,瞄了一眼对面床上的大猩猩,也知道他受的刺激很大,便也没惊醒他,独自出了宿舍,风风火火地朝校门口跑去。

昨天晚上,孟缺答应过郭美美,说今天早上会在校门口等她,并且和她一起吃早餐。对尚未搞到手的美女许下的承诺一定要兑现,不然,这会让她们很伤心也很失望。由此也会影响到自己在她们心中的美好印象。

早晨的校门口,人流量是非常大的。男男女女一群群地就跟赶着投胎一般从狭小的铁门中穿过,孟缺登上一个高点,在人群当中扫描着。忽地瞧见校门口的门卫室里有几个警察在跟门卫交谈着什么,透过玻璃,孟缺能够清楚地看到门卫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的,显然是很吃惊。

如果不出所料,警察跟门卫交谈的事肯定就是昨天晚上十二个死人的事。昨天晚上河边的监控录象显示出了有两个人凶手搞定了十二个社会青年,并且将他们的尸体也抛向了河中。

本来如此大事,在没有断案之前,警察局是不会透漏出任何消息的。只可惜,今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河下游打鱼的渔民却捞到了浮尸,事情一传开,当然也就掩盖不住了。

YZ市不久前死了那么多警察,这一次又连续死了这么多人,已经引起了高级领导的高度重视,甚至连中央都有发出了不悦的声音。市政府颁下命令来,一定要尽快找到凶手,完结此案。

由于压力如山,警察们也起早贪黑,不得不从各个方面入手。他们忙忙碌碌却又那里想得到,昨天晚上那两个凶悍无比的凶手就是这西南学校里的两个三流学生?

一转念,孟缺想到了大猩猩,这家伙敲死了十二个人,想来最快也得要一个月的时间来恢复心理。但只要他能恢复得过来,那么以后定能成为一个不一般的人。

早上的天,雾气很重。但雨总算是停了,白茫茫的一片,稍远一点的景物,就难以让人看清了。

由于孟缺站得很高,在他还没看到郭美美的时候。郭美美就已经不知道从哪里跳到了他的面前,“嗨”了一声,吓了他一跳,笑嘻嘻地说道:“早上好,孟缺同学。”

孟缺的胆子很大,光凭这一声“嗨”是不足以吓到他的,之所以表现得吓了一跳似的,那是因为想让郭大美女有一个满足感。

“郭大美女,早上好,你来得还真快。”孟缺从高处跳了下来,与郭美美并肩走着。

郭美美脸色红扑扑的,从一看到孟缺开始,就呈现了一片如熟透了的苹果的晕色。听到孟缺的称呼,她咬了咬嘴唇,道:“你可以像我朋友一样直接叫我‘美美’吗?”

“当然可以。”孟缺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衣服全干了吧?昨天晚上有没有受凉?”

“没有受凉,衣服全干了,谢谢你。”郭美美之所以会表现得比较羞涩,那却是因为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对孟缺告白的那一幕。

“走吧,现在我们去吃早餐。”孟缺却依旧很轻松的样子,就仿佛昨天晚上的事没发生一般。

他的这种表现很让郭美美感觉不安,女生向男生表白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的。若是表白成功那还算好,若是没有成功,那么这女生必定会羞愧无比。像孟缺现在这样的表现,虽然昨天晚上他也说过喜欢郭美美,但是现在看来,昨天晚上的话却更像是谎话。

因为如果他也是真心喜欢郭美美的,现在的表现应该至少也会有点腼腆罢?但是,他这个没心没肺的却是什么情绪也没表现出来。

两人沉默地走了十几步,郭美美忽然很认真地停下了步来,看着孟缺,问道:“你昨天晚上说的话是真的吗?”

路上来来去去的人很多,男女都有,他们经过郭美美和孟缺的身边都会忍不住回过头来再多瞄一眼。他们瞄的当然是校花大美女郭美美,不会是孟缺这个屌丝男。

碍着路上有这么多的行人,孟缺终于表现出不太好意思的的表情,微笑道:“我说的话当然是真的,你只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家长一定会同意的。”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问,你是不是真的也喜欢我?”郭美美粉脸火热,这一刻是彻底豁出去了,第一次爱上男生是冲动的,也是不顾一切的。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不觉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如果是两个人单独相处,孟缺绝对会在她问出这句话后,直接搂住她,然后来一个法国式的湿吻。但是现在路上行人这么多,其中也不乏老师,即便他的脸皮堪比城墙,也不敢随意付出行动。

在学校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他们的嘴巴就犹如一个个超级大广播,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能传遍整个校园。孟缺为了郭美美着想,右手攀上她的肩膀,推着她继续前行,小声道:“我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这个,你不用怀疑。”

郭美美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小小的满足了一把,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道:“我很多朋友都有男朋友了,以前觉得也没什么,现在倒是很羡慕她们,不如……你做我男朋友吧?”说着话,她偏着小脑袋看着孟缺,满怀期待地问着。

孟缺沉吟了一下,最难消受美人恩啊。郭美美是整个西南贵族学校的十大校花前三甲,能做她的男朋友当然是不吃亏的,但是孟缺却不能轻易答应她。因为他现在还没确定郭美美到底是不是四大美女之一“杨玉环”的转世,如果她不是,那么就得立即转移目标。

因为郭美美是个好女孩子,没有必要,孟缺不想伤害她的感情。

而杨玉环的转世,必定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而且还是十大校花前三甲。既然不是郭美美那么必定就是谢紫涵了。因为排名第一的校花美女凌静,这个学期还没人见过她,那就基本上就可以将她忽略掉了。

可惜的是郭美美和谢紫涵同在这么一个学校,如果孟缺答应了郭美美做她的男朋友,那么日后就不方便再追求谢紫涵了。万一,郭美美不是杨玉环的转世,这叫孟缺情何以堪?

满怀期待的郭美美看着一脸难色的孟缺久久,蓦地,神色一黯,自嘲地苦笑道:“看来你已经给出答案了。”

孟缺呼了一口气,道:“不,其实……”本想解释一下,顺便再拖延一下“男女朋友”关系的订期,但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郭美美摇了摇头,红扑扑地脸蛋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颜色,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的。”话一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故作微笑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早上好像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了,你一个人去吃吧。”

听着她的话,孟缺就像喝下了一口五味汤,流往心里滋味难名。在原地怔了好一会,才快步反追而去,喊道:“美美,先别走,你听我说……”

第六十五章 只欠东风

郭美美说完话一转过身的时候,就开始跑了起来。两只眼睛里地,鼻子里面也堵得慌,心里头的感觉更是难受。当听到孟缺的呼喊时,她那种难受的感觉反而加倍地爆发了出来,眼眶里面满满地盛满了泪水,她尽量不让自己眨眼,为的就是不想在人前流下泪来。

孟缺追得快,她跑得更快,好似为了能保留住自己最后那一点点自尊,她宁愿自己的眼前再也不要见到他。

“美美,先别走……”孟缺继续边跑边喊着,碍于有众多路人在看着,他也不敢随意使用体内的龙血力量。也正是如此,使得自己跟郭美美的距离越拉越远。

郭美美越听他喊,心里头也就越好像赌气一般,修长地双腿跑得更快。渐渐地,两人追逐着来到了教学楼区,孟缺眼见就算现在追到她也不方便说什么,便叹息着放弃了再追。眼睁睁地看着她眼睛红红地走进了教室。

“看来,伤到她了。”孟缺有点自责,不过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难题,换作是谁也不能轻易地给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回答。

郭美美进了教室,而站在外面走廊的猥琐男贾虎却双眼凶狠地看着孟缺。这小子前些时候被英雄联盟的人揍了一顿,现在不敢轻易去触孟缺虎须了。但看得郭美美刚才的表情,以及孟缺脸上的忧愁,他暗暗地推算出了什么,心道:“死屌丝,就凭你也想得到美美?做梦吧。”

孟缺收回目光地时候,眼神也从贾虎身上扫了一眼,只不过像他这样的小角色,根本没有放进眼里,叹了一口气,独自朝食堂而去。

贾虎看到孟缺走后,阴冷地双眼之中透漏出了一丝狠毒之色,却悄悄地走到走廊偏僻的角落,摸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小声地说道:“余老大,我有个办法能引孟缺出来……”

…………

却说孟缺去到食堂之后,打包了一些早点,然后赶回了宿舍。这时,大猩猩已经醒了,只不过坐在床上发呆。估计他所想的,依旧是昨天晚上那十二个小混混的事。

孟缺走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递上了早点,道:“别想了,你想再多也没用,吃早点吧,吃完了该上课了。”

大猩猩一脸镇定,平静地说道:“你说你会告诉我一些事情的,干脆现在就说了吧,你不说,我心里乱得慌。”

孟缺淡淡一笑,也不拒绝,道:“既然你要听,那么我也就干脆告诉你吧。”一边说着,将手搭上床上的铁架,然后默一用力,坚硬的铁架立即变了形,“你应该知道特异功能吧?”

看着床上的铁架变了形,大猩猩面色大变,一脸惊恐地看着孟缺,不自觉地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当听到“特异功能”四个字的时候,脸上的惊恐迅即转变成了惊讶,“难道说你会特异功能?”

“没错,华夏开国五千余年,其实每个时代都不乏拥有‘特异功能者’的人存在,而我就这少部分人中的一个。”孟缺不能实话实说地告诉他自己是因为“龙之血”才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与其说成玄幻色彩那么重的“龙之血”倒不如说是“特异功能”,这样也比较能让他接受。

“这个世界上真有特异功能?”大猩猩惊讶变成好奇,不由自主地朝孟缺坐近了一些。原来世界不止是猫是好奇的,连“大猩猩”也是好奇的,道:“那岂不是你想干嘛就能干嘛?”

孟缺笑道:“这种能力也是个‘双刃刀’,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好的一面就是比任何普通人都要强大,就像你说的,想干嘛就能感嘛!而坏的一面是一旦被国家发现,就会遭到毁灭性地击杀。所以,在告诉你的同时,你也要为我保守秘密。”

大猩猩一听到这么新奇地话题,逐渐抛开了昨天晚上不良的情绪,兴奋了起来,点头道:“行,我一定保密。”

孟缺继续道:“自古以来拥有‘特异功能’的人大概能分为四个氏族,而我孟氏就是这其中一支,由于当年孟氏祖先过于优秀所以被其他三族嫉妒,并且被他们联合起来差点将我们全族都给杀害了,到现在不止是国家,就连他们三大家族的人只要发现我的存在,也会联合追杀的。”

大猩猩道:“哪三大家族?”

孟缺隐瞒了“龙血之力”,其他所说的都是事实,继续说道:“王氏、钱氏、慕容氏,现在我们学校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钱氏家族的人存在,很多时候我不方便出手,所以现在非常需要有一个能做我左右手的人。”

“莫非,你所说的钱氏族人就是昨天下午跟你在东教学楼交手的那个红发男?”大猩猩也不苯,转念一想就猜到了钱宾的身份。

孟缺赞道:“聪明,一猜就中。就是他,他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大猩猩表情严肃了起来,道:“你之前说过,他们三大家族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会杀了你,那你反过来,是不是要杀了那个姓钱的红发男?”

“你说的对,他非死不可。他若不死,那就该是我死了。”孟缺沉声说道。

大猩猩又问道:“那你还想找人做你的左右手,那个人莫非就是我?”

孟缺笑了,站起身来,拍着大猩猩的肩膀,道:“从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很聪明,只不过个性有些懦弱、猥琐而已,如果好生雕琢,你将来必成大器。”说话的语气就像个隐姓埋名的世外高人。

大猩猩知道了“一切”,心结也就慢慢地打开了,之前的担忧不复存在,现在更多的情绪是激动,听着孟缺的话,笑道:“那么成大器的前提是做你的左右手?”

“没错,你愿意么?”孟缺双眼诚意地盯着大猩猩,很认真、很严肃地问道,“只要你愿意帮我,我承诺一定不会让你平庸一辈子。”

大猩猩深吸了几口气,心情豁然开朗,从床上一跳而起,道:“有你这么一个会特异功能的家伙做后盾,我今后还怕什么?警察也不用怕了,没问题,有什么事,你一句话,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才你是该有的本色。”孟缺点了点头,道:“李大帅的能力不足以驾驭整个英雄联盟帮会,现在该是你来掌握的时候了,记住,什么都不用怕,一切有我在做强力后盾。”

“没问题。”大猩猩拿过一个大馒头一口就咬了大半,现在的他既激动又奔放,胃口大好。昨天晚上的事,一瞬间忘得一干二净,就像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孟缺很高兴大猩猩知道了“真相”之后的反应,道:“你想要发展,现在就该是体现能力的时候了。少爷会嚣张了这么久,也该消失了,只要灭了他们,到时候整个西南贵族学校就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有信心吗?”

大猩猩激动地将剩下半个馒头塞进嘴里,毅声道:“有信心。”他却全然不知道灭少爷会成为了他日后成就一方大佬的基石,也自此,他也逐渐脱离猥琐屌丝的形象,变成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教父。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好,少爷会就交给你了。至于钱氏的那个小子,就由我来对付。”

便走到镜子前面整理了一下着装,道:“今天你替我请假吧,我有事就不去上课了,英雄联盟就交给你了,你得好好发展起来。”

“又请假?”大猩猩摸不着头脑,道:“丫的,这才开学多久,你三天两头就请假,这还读什么书?读个机巴!”

孟缺笑道:“有些事情必须要做,所以我也必须得去做。放心吧,不管高考怎么样,大学一定有得上,也包括你那份。”所谓的必须要做的事情,那就是跟苏雯约会,白天对于她来说,应该是都有空的。

至于上大学,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好多考生打破了脑袋都想抢那几个名额,却不想这个金钱几乎能搞定一切的年代,读死书是没有用的。孟缺有爷爷做强力后盾,反正他有办法,就算自己不参加高考,他也能搞定一切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加上大猩猩,也只不过是顺便而已,问题不大。

大猩猩却听得眼睛一亮,道:“卧槽,不管高考怎么样,都有大学上?这……太爽了!”

(求月票,求打赏。下一回合,孟缺求美,欲知道后事,请容下章分解。)

第六十六章 小小意外

却说孟缺站在镜子前面,摸了摸自己的下颚,感觉着那扎手的胡子渣,这才几天没刮胡子就已经显得很有规模。

有胡渣的出现,也就不用再画胡须了。毕竟无论大猩猩画得再好,那终究是仿冒、伪劣产品,哪有这真实的胡子来得过硬?

镜子当中,原本秀气的孟缺变得有些小粗犷,青黑色的小胡子隐隐现出一个成熟的轮廓,让他看起来顿时成了一个“大叔”级别的人物。

说来也真怪,这胡子几天都没剔了,昨天遇到郭美美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形象,难道说郭美美也喜欢有“大叔”味道级别的男生?

大叔有三好,成熟、稳重、演技好。当怪大叔遇到小萝莉,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来,小妹妹,让叔叔给你检查身体。”

郭美美的事就暂且搁下吧,反正女孩子正在气头上的时候也不好劝,等到她们稍微气消了之后再去劝解,那么会省事得多。这个经验是爷爷告诉孟缺的,爷爷年轻的时候作为少妇杀手,泡过的女人比孟缺见过的女人还多,听他的,准没错。

看着准备妥当,便发了个信息给大美女主播苏雯,内容如下:“我很少做梦,但是昨天晚上一闭上眼睛直到醒来,有一个人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糟糕了,我又想你了。苏大美女,早上好!”

一边发着信息,一边打开了宿舍门,溜了出去。留下大猩猩一个人坐在床上啃包子,看着孟缺那风骚的背影,他忍不住地嘀咕道:“这家伙真是个祸害苍生的男霪。”

当孟缺刚刚下楼,走到宿舍管理室的时候,手机轻微一阵震动——有信息回复了。点看一看,果真是见到苏大美女的回信:“呵呵,大清早的,你是吃了蜜糖不成?嘴巴这么甜,今天有空吗?”

“男人的时间,就像是海绵里的水,只要去挤,总是会有的。”孟缺故作深沉地回信道。

“呵呵,好吧,记得我还欠你一顿饭,要不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吃午餐吧?”苏雯很快地回信道。

嘿嘿,本来是自己想约她出来,这还没到自己开口相约,她竟提前反约自己了。被美女约和约美女,都一样,只要是美女的提议,男人当然是不能拒绝的,“好啊,那……我现在来你家门口接你么?”

“好的,一会儿见,拜拜。”

“嗯,拜拜。”

得到了准信,孟缺飞奔似的溜出了学校,然后打了一辆车,直接杀到了苏雯所住的小区。下车后,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马路边,静静地等待着苏雯地出现。

可是,这一等却是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她的人影。孟缺就蛋疼了,暗忖着下次回家的时候一定要跟爷爷要一辆车,不然这老是坐出租车泡美女也太没面子了,而且也不方便。特别是像这种等美女的时候,如果有车的话,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多自在?哪像现在,跟个苦逼一样,站着尽发呆。

苏雯没出现,孟缺可以理解。女人么,与男人约会什么的,都会精心地将自己打扮一番。她打扮得越久,也就越说明对约会的男人很重视。所以,孟缺不但不生烦,反而很开心。

只不过,在这里傻呆呆地站着,却有些不爽。

七点半的时候,东边的天际透射出了一道冷冷地阳光来。颜色如蛋黄,微弱却明显,照在人身上,并不能让人立刻感觉到温暖。二月初春,早晨的阳光不暖和是很正常的。孟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长时间地站着不动,还真容易感觉冷。

正想在小区域里来回走走,活动一下身体的时候,马路上忽然驰过了几辆警车。它们呼啸而过,正往学校方向而驶去。警车过后一分多钟,又驰来了一辆警用摩托车。摩托车开得很慢,而且看起来也不太稳妥,大概骑车的人是个半吊子,所以他并不敢骑得太快。

当这辆警用摩托车经过孟缺身边的时候却意外地停了下来,孟缺有点疑惑地看着车上戴着头盔的女警察朝自己这边瞄来,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眉毛一耸,摆出一副“我是良民”的模样,后退了一步,眼巴巴地看着她。

之所以他能一眼认出这是个女警察,那是因为他看到了她背后那飞扬的头发,而且直到近了,还能闻到她身上独特的女人幽香。

摩托车一停,驾驶者取掉了头盔,道:“你是……孟缺?”

孟缺听得此女叫出自己的名字,正要惊讶,却也即刻认出了此女的身份。原来她就是前几日自己在市里偶然遇到的警花许欣,许大美女。初遇那天,她也是骑车没骑稳,反被摩托车压到了腿。想不到她胆子不小,现在还敢骑。

“还敢骑摩托车?怎么样,你的腿好些了吗?”孟缺笑着反问了一句。

许欣被问到羞处,显得不太好意思,不过,旋即皱了皱小鼻子,道:“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我就不信我搞不定它。”一边说着,她一边拍着警用摩托,很自信地说道。

“嗯,很不错的心态,怎么了,这次你们又有什么任务吗?”孟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却感觉今天这个时候遇到她有点不是时候。因为苏雯搞不好就会什么时候出来,若是两人相遇到,免不了又会多生一些麻烦。

毕竟许欣也是一个大美女,美女遇到美女,表面上也许会很和谐,但暗底里却免不了会将自己跟对方对比,嫉妒、吃醋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如果是在其他地方两个人单独遇到,孟缺还可以增进一下跟她的感情,但是现在,很明显是不能“鱼与熊掌”两者兼得了。

被孟缺一问,许欣忽然故作严肃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孟缺,道:“我还没问你呢,上次你怎么知道那栋大楼会有危险?而且我听说你是进了那栋大楼的,你怎么逃走的?那个凶手呢?”

连续被问了三个问题,孟缺苦笑了一下,心里叹道:“这妮子还真麻烦呢。”嘴上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的第六感很灵验,至于我是怎么逃的和凶手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可以下次找个时间,我们慢慢详细地聊一下,此事说来话长,在这马路上谈话不太适合。”

许欣可爱的小脸摆出一副严厉的模样,道:“你不准糊弄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凶手有关系?上次死的人太多了,这案子已经被定为S级密案,既然遇到了你,你得跟我回局子里配合调查。”

回局子?孟缺才不会傻到去警察局喝茶呢,警察局是个极端黑暗的地方,如果许欣的上司是个昏庸的人,搞不好会将全部罪名扯到孟缺身上,借此销案。这样栽赃嫁祸好让自己立功的事件在我们国家没少发生,反正普通人又斗不过他们,他们想怎么样都行。

孟缺几步跳开,与她拉开一定距离,道:“凶手跟我没关系,如果我真是坏人,上次你的同事们应该就都死光了。你认为坏人会好心救警察吗?”

许欣停下了摩托车,一派正气地说道:“那就更应该跟我去警察局了,做了好事的人,该受到表扬才行,反正只要你是清白的,我们一定不会冤枉你。”

如果是清白的就不会被冤枉?开什么玩笑,现在国家大牢里,冤枉的人恐怕不会少到哪里去。官场如战场,一个比一个黑是正常的,如果要用二逼地观点去看待他们,那自己就真的二逼了。

“还是算了吧,我今天没空,下次再约你,OK?”孟缺笑脸嘻嘻地说道。

“不行。”许欣态度却是很强硬,道:“这件大案子只有你是最清楚的,你必须跟我回警察局去。”一边说着,她还拿出了手铐。

孟缺看她连“手铐”这件装备都动用了,立即跑开,道:“我看你这态度就可以想像到你领导的处事方法了,如果你当我是个朋友,就不要把我扯进去。”

许欣听到这话,本想追他,但又停了下来。其实官场有多黑暗,她也不是不清楚,以警察局那些好大喜功的领导的性格来判断,孟缺只要回到警察局,十有九八是出不来了。如果找不到真正凶手,很有可能就会拿孟缺顶罪,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孟缺见她不追,也停了下来,道:“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个社会的黑暗,如果你真当我是个朋友就放我一马,我也保证私下一定配合你找到凶手,关于他的样貌我记得很清楚。虽然我不想配合警察,但是你是个例外,也乐意助你立功。”

许欣沉吟了好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道:“行,不过,你得先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孟缺闭上眼睛,默念道:“你记好了,18229548683。”

许欣拿出手机将号码纪录了一遍,为了保证其真实度,她还特意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当看到孟缺扬起自己的震动的手机时,她才略为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道:“好吧,这次就放你一马,但我要是打电话给你,你一定得随叫随到,要不然,我一定会亲手抓你的。”

孟缺无奈地耸耸肩,笑道:“行,许大美女的召唤,我一定及时赶到。”

许欣能做到这一点,至少说明她是将孟缺当成朋友的,这让他很感欣慰。

许欣做了个鬼脸,啐道:“你少给我油腔滑调,要是你敢放我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唉唉,怎么会呢?许大美女威武霸气,正义凛然,万人敬仰,我怎么会放你的鸽子呢,你快去做任务吧,搞不好你的上司又在等你一个人呢。”孟缺坏笑着说道。

一听这话,许欣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登时“哎呀”了一声,道:“糟糕,真要迟到了。”转身立即奔上了摩托车,发动引擎后,对孟缺挥了挥手,道:“再见,记住我说的话。”

“行,我一定随叫随到。不过,许大美女你骑车骑慢点,小心别又摔倒……”孟缺看着许欣离去的背影,高声喊着。

却见那跑得歪歪斜斜的摩托车,忍不住笑了笑。转过身,又朝小区门口走去。恰在这时,一个宛若仙女般的女子,穿着一套白蓝搭配的休闲春装,优雅地走了出来。

她正是大美女主播苏雯,当距离稍近一点的时候,她微笑看着孟缺,脸上的表情若有深意。孟缺瞧着她那深奥的表情,一阵纠结,暗呼了一声“糟糕”,忖道:“该不会是让她给发现了吧?”

第六十七章 保镖

“嗨!”心中虽然有些小担心,但表面上还是要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孟缺打了一声招呼,道:“早上好,苏大美女。”

苏雯娉婷而来,双手放在背后,深意笑道:“刚刚那位美女警察是你朋友?”

果然是被她发现了,唉唉,孟缺眉头微蹩,也不否认,道:“算是吧,她向我询问了一下情况。”

苏雯睁着大大的眼睛,道:“似乎听说昨天晚上发生大事件了,她问的就是那件事吗?”

“你也知道了?”孟缺有点惊讶,这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到早上,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十二条人命大案了。

“嗯,你可别忘了我在电视台工作的,虽然我不在新闻组,但是对于外界的新闻知道的也是比一般人快的。”苏雯笑笑,有些小得意。转而又歪着小脑袋看着孟缺,道:“不过,听你的语气,似乎你也知道,看来你的消息也蛮灵通的。”

孟缺笑了笑,他的消息当然灵通了,甚至他是知道这件事最早的人。因为这丫的就是被警察渲染得如恶魔般的两个凶手其中之一,苏雯万万都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成熟稳重的男人就是昨天晚上杀了十二个社会青年的残暴凶手。

“还好,我也是刚才听警察说的。”孟缺略微思忖,随意地掩饰了过去。

苏雯甜甜一笑,撩开了淡蓝色的衣服袖子,看了一眼精致的瑞士手表,道:“现在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早,你有什么节目吗?”

现在北京时间将近8点钟,的确是尚早,该怎么打发到12点之前的四个小时呢?

跟美女在一起,时间总是不会嫌多的。情场高手与情场低手的区别就在于怎么利用这些看似难以打发,却又不长不短的时间。

苏雯的家靠近市中心,孟缺略微思忖了一下,道:“不如我们一边走一边聊聊天吧。”

“好啊。”苏雯也很同意这个提议,因为她也想着能多了解孟缺一点。话刚开始,她忽然问道:“对了,你知道‘十八学士’是什么吗?”

问着这话,她的眉眼之中隐含笑意,却是想考一考孟缺。

十八学士?乍听这个问题,孟缺还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想了起来,不假思索道:“所谓‘十八学士’乃是产自大理的一种极品茶花,怎么?你见过?”

“哇,你果然是知道的,没错,就是昨天,我爸爸的学生给他从大理弄回了一盆‘十八学士’,我爸爸高兴死了。”苏雯慢慢地解释着。

“十八学士”其实是茶花中的一个珍品,深为人们所厚爱。在金庸《天龙八部》中,段誉描述这种茶花能开出十八种不同颜色的花来。实际上“十八”指的是花瓣轮数而非花色数,相邻两角花瓣排列20轮左右,多为18轮,故称它为“十八学士”。

这种茶花在古代就是极为稀少的存在,到了现在,那就更不用说了。苏老是爱茶花之人,偶然得到了‘十八学士’,当然是非常高兴了。

对于这种花,孟缺还只是略为了解,怕苏雯询问起其他自己不懂的问题,便先赞道:“能得这么一盆花,当真是幸运中的幸运啊,恐怕现在全国都找不出十盆‘十八学士’来,其珍贵之处,显而易见。”

“真这么珍贵啊?难怪我爸爸得到它后,就跟照顾儿子一样照顾它,连我都忽略了。”苏雯翘着小嘴,幽幽抱怨着。

孟缺莞尔一笑,道:“不过此花是大理独有的品种,到了我们YZ市,恐怕难以种活啊,茶花对温度、水分很有挑剔,此两种条件,只要一个没达到,即便它没有死,也开不出绚烂的花来。”

“啊?”苏雯睁着大眼睛,问道:“种茶花还这么有学问啊?”

“当然了。”孟缺其实也不太懂,但是由于之前在爷爷的花场里学习过一些知识,所以对于花草的照料还是有几分心得的,便举一反三,道:“众所周知云南的气候是四季如春,而也正是因为这种气候才能培育出‘十八学士’这种极品茶花,现在二月初春,按道理来说,春季种在YZ市是没问题的。但到了四五月,随着温度逐渐升高,它的排斥性就会慢慢地显露出来。”

苏雯笑了笑,道:“女人爱花,原来你们男人才最了解花的,你跟我爸爸喜好挺像的。”

孟缺故作深沉,以一种自以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说道:“女人爱花,那是因为女人根本就和花一样,美丽绚烂但需要呵护和关爱。而男人懂花,就如男人要懂女人一样,只有了解,才能更好地呵护她们、疼爱她们。”

此般回话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女心间。要说出这么一番话,男的需要极厚的脸皮,与彪悍的勇气。孟缺做到了,他的脸皮早就已经被爷爷训练到堪比城墙了。

但这番话的效果还是特别显著的,苏雯听了之后,脸色刷地一下就红了起来,然后不太好意思地清咳了一下,掩饰尴尬。微笑着看了孟缺一眼,然后转移话题,道:“改天有空的话,我把你介绍给我爸爸认识吧,你们都这么了解花,应该很谈得来。”

闻言,孟缺内心纠结了一把,又要见家长啊?女生家长不管再怎么慈祥仁厚,但只要是他女儿带回家的男人,都免不了被他从全方位观察扫描再推测一次。经过初步的判断,然后“查户口”环节也是少不了的。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美女好不容易提出这番邀请,如果拒绝地话,那就太伤风景了,便干笑着道:“好啊,可以啊。”

苏雯是个聪明的女人,看着孟缺不太自在的笑,问道:“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勉强呢,如果你没空的话,也没关系的。”

“哪里哪里,我只是有点紧张而已,苏老学究天人,我怕在他面前贻笑大方……”孟缺赶紧掩饰着自己之前的反应。

“你呀,就别谦虚了,种了那么大一个花场,你懂的肯定要比我爸多。”说到这里,苏雯眼睛微笑着,做了个小鬼脸,小声地说道:“其实我告诉你,我爸爸对于花草只是半吊子而已,他以前是经济学的教授,对于种花种草,当然是没有你厉害了。所以,你不必紧张的。嘻嘻……”

半吊子?教授级别的人物,即便是个半吊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啊。还好,她邀请的是下一次,孟缺估摸着自己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关于茶花的知识,只有这样才能在见到苏老之后,跟他滔滔不绝地扯东扯西。

“好吧,到时候你打电话给我,反正我每天都有空,随叫随到。”孟缺轻松地说道。

两人正走在一个商场中心,却听到那露天广告电视当中播放了一则新闻,新闻发言人严肃地说道:“各位市民请注意,近日来,市里连续发生人命案、少女失踪案,今天早上紫水河中渔民发现十二具浮尸,经警方确认十二具浮尸均是本市社会青年,关于凶手正在调查之中。

另外的少女失踪案,是继上个月以来第九次发生了,失踪的女性多是18至28之间的年龄,建议各位年轻女性在晚上的时候尽少地出门,以防止遭到人身攻击……”

看到这则新闻,商场附近的人,都有些心慌了起来。本来像这种大案件是不准四处散播的,但是今天早上的十二具浮尸却是渔民发现的,早就在民众当中传播开了。况且此事也引起了中央的关注,市领导强烈要求各部严厉追查真相。

苏雯看完新闻,摇头叹息,道:“我们YZ市的治安什么时候能好一点呢?这么下去,可真是人心惶惶。”

孟缺眉头深锁,道:“会的,等凶手被抓住,一切都会变好的。”

苏雯又担忧道:“到现在已经是第九起少女失踪案了,真不知道还有多少少女会在夜间失踪,现在搞得我也害怕了……”

她的害怕是有理由的,因为她的广播节目是在夜间十二点钟准时播出的,11点钟去电视台,已经算得上是深夜了。

“如果你怕的话,我可以随时充当你的护花使者。”孟缺很认真地看着苏雯,说道。

孟缺这么说话,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摆明了就是一副想要追求苏雯的架势。苏雯是个聪明的女孩,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其实她对孟缺还挺有好感的,经过几次接触,也很想给他一次机会,试试看。

“好啊,说话可得算数,要是我被人拐了,责任可都是你的。”苏雯红着脸,握着小拳头,嘴间微微笑着说道。

她这个回答,隐在的意思是同意孟缺对她的追求。

孟缺不傻,当然也听得出来这个意思。恰缝将要过马路,趁机伸出手来,将苏雯的柔荑小手给紧紧抢握在手中。

苏雯的小手被握,脸红心跳,顿时一愣,怔怔地看着孟缺,浑身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

孟缺凭借着堪比城墙的厚脸皮,双眼瞄着前方,故意对苏雯羞涩的双眼视而不见,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慷慨正气地说道:“那从现在起,我就充当你的护花使者,过马路也挺危险的,你可要抓紧我。”

苏雯释然一笑,红扑扑的脸儿煞是可爱,歪着小脑袋,点了点,道:“好,我抓紧你。”

第六十八章 突发事件

苏雯24岁,名副其实的美丽小御姐。可看她现在这副娇憨可爱的模样,却哪里像御姐,根本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花季小女生。

女人,只会在自己所喜欢的男人面前表现出娇憨的模样。

绿色人行灯一亮,孟缺牵着苏雯就踏上了斑马线。可是就在这忽然之间,左边的一辆红色轿车完全无视了红灯的存在,油门劲踩,呼啸着直接朝前直冲而过。

孟缺反应灵敏,起先预查到危险的气息,牵着苏雯的手忽然松开,转而搂住了她的小蛮腰,双腿蹬地向后一跃,登时撤开了一米多远,堪堪躲过了那辆蛮横直冲的红色轿车。

“救命啊……”亦在此同时,那辆红色轿车当中传出了一个女子的呼救之声,透过玻璃窗,孟缺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那美丽的年轻脸蛋,她的双手似乎被捆绑了起来,嘴上的胶带脱落了一大半,所以才能喊出声来。

苏雯乍逢危险,幸好有孟缺相救。她真是万万都没有想到,这绿灯过马路,还是有着这样的危险存在。一方面心跳扑通,另一方面也十分感谢孟缺。

人行道通行只有十秒钟,这会儿已经开始闪动了。没可奈何,孟缺只有牵着苏雯退回到马路边上。

至于刚才红色轿车里面的那一声女子的救命声,其实孟缺是不想理会的。因为他并不是救世主,没有责任去拯救任何一个与他没有关系的人。更何况,眼下陪伴苏大美女才是正事,其他的事,统统可以忽略。

但,刚才那个女子的呼救声,不止孟缺一个人听到了,连苏雯也听到了。她眺望着那辆逐渐远去的红色轿车,道:“刚才好像有个女生在喊救命,你听到了没有?”

适才那声“救命”喊得很大声,也许是孟缺、苏雯二人离那车并不远,所以才能听得那么清楚。

孟缺可不能装傻充楞说没听到,点了点头,道:“好像是有个女人在喊救命。”

苏雯一脸担忧的表情,道:“难道又是一宗少女失踪案?那可怎么办啊,我们得帮帮那个可怜的女孩子。”

孟缺凭借自己最后那一眼的记忆,道:“车牌号码似乎是湘M,704……什么的,你可记得最后那几位数?”

苏雯之前被孟缺搂着腰一退而开,整个过程都在惊吓当中,又怎么会记得下车牌号?摇头急道:“我没注意看啊,这该怎么办?我们绝不能见死不救,得赶快报警……”

孟缺见她如此热心,心中暗忖:“看来只有在她面前饰演一次英雄了。”紧紧握住她的手,道:“报警没有用的,路上那么多红色车辆,交警根本查不过来,与其让警察动手,倒不如让我来。”

“你?”苏雯惊讶地张开了粉嫩的嘴巴,愕然道:“你要怎么救?”

好在这条马路是条直线,这会儿,那两红色的轿车尚在视线当中。孟缺认真地看着她,道:“这样吧,你先去找好吃午饭的餐厅,我去救那女孩,只要救下了她,我就立刻赶来找你,怎么样?”

苏雯完全不敢置信,道:“车已经跑远了,我们现在只有报警……”

“没用的,如果等警察去救她,恐怕她早就已经发生悲剧了。”话刚说完,孟缺放开了紧握着苏雯的手,一转身,迈开疾步,身影如风一般奔跑了出去。

“记住我的话,去餐厅等我。”

“喂,孟缺,你别……”本想想要喊住他,却还没喊完话,他已经跑远了。苏雯看着孟缺如风一般的身影,才几秒钟就已经奔出了百米之远,不由惊诧道:“好快的速度……难道他想以双腿去追汽车?这……不是开玩笑吧?”

她猜的却是没错,孟缺的想法就是以双腿追汽车。

他现在的奔跑速度至少达到了每小时130KM,这比那种豪华型的大巴速度还要快。苏雯看着孟缺惊为天人的速度,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嘘唏道:“恐怕,刘翔也没这么快吧?”

孟缺以龙血之力遍布双腿,运动神经及细胞经过龙血的刺激,变得十分彪悍,奔跑的速度当然是恐怖惊人。如果不是碍于是白天,恐怕他当场就会飞追而去。一个连飞翔都不是问题的人,跑得能媲美汽车,当然也不是什么问题。

呆了不到一分钟,苏雯的视线里,孟缺和那辆红色的轿车都消失不见了。对于红色轿车里的那个待救女孩,苏雯很是担心;而对于孟缺,她却是只有惊叹。

这个男人带给她太多惊讶了,从这几次的接触之中,其实苏雯已经开始怀疑起孟缺的工作性质了。他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养花人,如果是一介普通的养花人,又怎么会拥有如此神秘的气质以及那无与伦比的独特魅力?暗暗推测道:“莫非他是国家级的超级运动员?”

却说孟缺这边,他追着红色轿车而去,路途当中,每逢人少僻静之地,他就会将自己的速度再次提高两三倍。渐渐地,他已经尾随红色轿车之后,犹如附骨之蛆,甩也甩不掉。

当然,红色轿车的主人也并没有发现孟缺这个变态的存在。他开车的技术还算不错,从市区一直开到了郊区,一路上闯过了不少红灯,但没有一次是引起交警的注意的。

也真不知道是交警睡着了,还是他们根本就是懒得不想管。

出了市区,却是来到了沿河大道。紫水河流经市里以及西南贵族学校的周边,最后长驱过市,流向湘江。

这条公路便从河的左岸一直沿行,终通107国道。一般来说这条路除了跑长途的车子以外,市里的车很少有从这经过的。

看到它所行驶的方向,孟缺眉头一皱,猜测道:“莫非,你想出市?”

既然之前在苏雯面前夸下了海口,那么孟缺现在当然不会放任它跑出YZ市的。当即从路边拣起几颗尖锐的石子,一边追逐,一边以指法瞄准红色轿车的轮胎。蓦然,中指一放,一颗尖锐的石子立刻如子弹一般飞射了出去,直接射进了红色轿车的轮胎。

这一招正是孟缺不久前对付光头男的“弹指神通”,指法以龙血之力襄助,威力奇大。

尖锐的石子一射进红色轿车的轮胎,立即听得一声“砰”,就如爆竹炸裂的声音一样。后轮一破,汽车立即失去了平衡,在广阔的公路上歪斜了起来。

“让你再跑。”孟缺紧跟而上,再次施展“弹指神通”,又是一颗尖锐石子射向红色轿车的后右轮。

“弹指神通”弹无虚发,每射一次,都能命中目标。

又听“砰”然一响,由于汽车开得太快,前轮一阵歪斜,整个车身顿时在马路上来了一个180度的转向。然后,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驾驶位的车门一开,一戴墨镜的男子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干瘪的后轮,骂道:“卧槽,这时候竟然给老子爆胎?”

孟缺见他走出车门,又是一指瞄准了他的膝盖,一射而去。墨镜男痛叫一声,然后跪倒在地,表情十分痛苦。

趁着这时机,孟缺将衣服领子拉高了一点,将自己的脸给挡住了一大半,然后款步走出,喝道:“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胆敢绑架少女,你可知罪?”

墨镜男起初没看到孟缺,茫然四骂道:“你TM的是谁?”

孟缺从车的另一边慢慢出现,看着这男子,又看了看车里被绑的女子。其实那被绑架的女子长得很一般,只是之前的惊鸿一瞥让孟缺有了一种惊艳的错觉而已。

“你觉得我是谁?”孟缺来到墨镜男的面前,反问道。

墨镜男虽然立于下风,但对于孟缺依然是丝毫无惧,喝道:“TM的敢对老子动手,你不想活了么?你可知道我老大是谁?”

孟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其实这厮的年纪是在二十岁上下,一脸凶厉,原来是仗着背后有势力而有恃无恐。问道:“我倒想听听看,你老大是谁?”

墨镜男一阵冷笑,道:“你可知道前段时间YZ市连续死了二十多名警察的事?告诉你,那都是我老大一个人干的。”说到这里,他一脸得意,指着车上的女人,又道:“这个女人是老大看中的,你要是想多管闲事,我保证你活不过明天。”

如此恐吓的话语其实还真蛮有威力的,换成一般人绝对就吓得没二话了。但是孟缺听到这话,心里头却是几念翻转,想起了前段日子,在市区的某栋大楼里与自己交手的钱傲。呐呐念道:“难道是他?”

看着孟缺面色有改,墨镜男暗以为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继续冷声道:“怕了吧,识相的就老子赔十万块,然后老子放你一马,不然,你绝对活不过明天。”

孟缺反讥道:“难怪你这么嚣张,原来是钱傲的手下,但这并不足以吓到我,年轻人,就算你老大钱傲来了,我也不会给他一分面子。”

说这话的时候,孟缺装成神秘前辈一般的口气,说得墨镜男一愣一愣的,“你……你认识我老大?”

看来孟缺猜得果然是不错,一听到“钱傲”这个名字,墨镜男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同时孟缺也暗呼“侥幸”,还好这次是钱傲的小弟在绑架女人,如果是他本人的话,孟缺这么突然地现身,绝对会被他反杀的。那时,孟缺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我不但认识你老大,更和他交过手,他现在在哪里?”

墨镜男惊呆了,老大钱傲有多恐怖,他是十分清楚的。而现在面前这位蒙面男竟然说跟他交过手,这岂非说明蒙面男也是一个恐怖的人?当即吓得面色剧变,诧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六十九章 家族命令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孟缺冷声说着,转念却想,最近的少女失踪案件肯定都是钱傲搞的鬼,那厮仗着钱氏一族的能力为祸都市,然而警察也治不了他。上次一次性给他杀了二十多名警察,已经让他彻底地无视了国家的法律以及执法能力。

一个人的邪恶之心在取得胜利之后,就会迅速地膨胀起来。现在的钱傲已经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了,只招了这么几个小弟,就可以继续自己的任何欲望。

这样的人,只要他钱氏家族的人不予管束,就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了。毕竟在西南区域里,钱氏才是王牌领导人。孟缺之所以想知道钱傲的下落,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迟早都会跟钱傲再次见面的,而在自己的能力未有提高之前,知道钱傲的所在,也能提前做出防备。

墨镜男跪在地上,身体略有颤抖,随着跟孟缺的距离稍近,他能清楚地看到面前那位蒙面人的手中还夹着几颗尖锐的石子。却转眼看向自己车子的后胎,竟见某一凹陷处,卡住了一颗同样尖锐的石子在上面,这亦是车胎漏气的真正原因。

虽然不明白这个神秘人是用什么办法把尖锐石子射进自己车子后轮胎的,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手法,普通人绝对办不到。顿时吓得他面色铁青,回道:“他……他在DN县。”

“DN县?”

DN县是属于YZ市管辖范畴之内的县城,距离颇近,车行过去,二十分钟便到。而这墨镜男所行的方向,亦正是通往DN县的路。

“他在DN县干什么?”

“不……知道。”

“那你知道些什么?”

“我……我只知道,他想要美女,很多的美女……”墨镜男声音有些颤抖,说的倒像是实话。

“美女?除你之外,他还有多少手下在捕捉美女?”从墨镜男的话中,孟缺听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六个,加我一起一共七个,老大只要美女,而且只要原装货……”

只要美女而且只要原装处子?这不就和孟缺的目的一样?难道说他们钱氏家族也知道了什么?

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要只是处子的美女?”

“这个……我真不知道,老大似乎是说过想要变得更强大……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墨镜男眼巴巴地看着孟缺,还真以为他是一个狠角色,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想借次能从他手里逃过一劫。

孟缺二话没说,几步走上去,一个横掌切砍在墨镜男的脖子之上,将他击晕过去。随即看了一眼车上被绑架的女孩,她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看着蒙着面的孟缺,她吓得一声也不敢吭。

说实话,这女子除了身材还过得去,正眼看她,还真长得不咋地。由此看来,那钱傲的眼光也不是很高嘛。

便道:“你不用怕,很快警察就会来了。”说完之后,掏出手机给许欣打了个电话。

墨镜男虽然不是这次案件的主谋,但也算得上是绑架罪犯,将他交给许欣也算是送个人情。

“喂,你找我有什么事?”许欣一接电话,就立刻开门见山地问到了正题。透过她的电话,孟缺能清晰地听到警笛声一长一短地鸣叫着。

“想送你一个礼物,有时间来接收一下吗?”孟缺玩世不恭地笑着说道。

许欣显得很生气,啐道:“你个混蛋,没事少拿我来开心,小心我抓你回局子里蹲两天。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孟缺微微一笑,许欣的爽快耿直也间接地反映出她是个急性子的人,一点也受不了拐弯抹角的问题,便也不再逗她,沉声说道:“不开玩笑了,你来107国道,往DN县方向过来,我拦住了一个绑匪,可能跟近期的少女失踪案有关,你赶快过来吧。”

“什么?绑匪?你开玩笑吧?”许欣很明显是不太相信,这多久之前才在某某小区门口见过他,现在又蹦到什么107国道去了,这个可信度确实不高。“我明确地告诉你,我现在正在办案,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孟缺眉头一蹩,蛋疼十足,为什么自己说实话,总是没人相信呢?而自己说些虚假的甜言蜜语的时候,她们女人却偏偏喜欢相信。

便拿着手机对着轿车里被绑架的女孩子,说道:“电话另一头是神勇的许欣警官,小姑娘你说句话让她确认一下。”他称车里的绑架女为“小姑娘”,其实殊不知这女孩子的年龄比他自己都要大。

车里的女孩子吓得缩成一团,听得孟缺的话,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扬起头鼓起勇气喊了一声“警官,救命!”。

虽然眼前这个蒙面人看似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他那蒙着面的形象着实有些像猥琐的坏大叔。害怕,是正常的。

孟缺再将电话移回到耳朵附近,道:“怎么样许大美女,你听到了吧?你快点过来吧,保你立功升官。”

“嘟嘟……”许欣一听到女孩的呼救声,话也不回,直接是挂断了电话。

孟缺笑了一下,知道她现在肯定正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便对着车里的小姑娘严肃地说道:“你乖乖地在车里别走开,警察马上就到。”话一说完,转身便走。

车里的小姑娘,有些害怕地看着孟缺转身而去的背影,再次鼓起了勇气,喊了一声“谢谢你。”

孟缺听得这话,立马回过头来,轻轻一笑,道:“不客气,要谢,你就谢许欣许大警官。”离开了案发现场之后,直接朝市里而回。

这会儿,另一个大美女苏雯可是在等着自己的呢。让美女久等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却想着等一下该跟她怎么说这起事件呢?

又折返身来,将地上的墨镜男以及红色轿车拍了个照,以彩信方式发给了苏雯。

照片发过去没过几分钟,苏雯果然是打电话过来了,她显得很惊讶“你竟然追到了他们?这……怎么可能啊?”

孟缺却是显得非常轻松,早就想到了借口,道:“起初我看这车的后轮有点不对劲,便怀疑它是漏气了,后来它果然是爆胎了,车子开不动,就给我追上了。”

苏雯无比惊奇,道:“那照片上那个男人……他……”

墨镜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就跟一个死人差不多。苏雯看到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怀疑他已经死了,却听孟缺回道:“他被我打昏了,现在已经跟警察打过招呼了,他们马上就回过来处理这事,放心吧,车上女孩也没事。”

“嗯,你好厉害。”苏雯呆了好几秒钟,最后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只得蹦出了这么几个字。

孟缺问道:“那么,你现在是在哪里呢?我过来找你。”

“好的,我现在在市电影院门口,好像最近出了几部新电影,我们……要不要一起看看?”

“好啊,我马上过来。”

看电影一般来说是情侣间的事,在现在这年代,大多数的人都不会为了某部影片而去看电影,更多的是为了带自己的女朋友或者是男朋友去看电影,电影院里乌漆嘛黑。男生么,一般喜欢带女生去看恐怖惊悚片,其效果么,嗯,你懂得。女生一般来说都是胆小的,她们一害怕起来,会干什么呢?当然是投怀送抱了!男生届时趁机大吃豆腐,借此拉近彼此之间的感情。

在去电影院的路上,孟缺早就已经琢磨好了,到时候一定要选一部带有恐惧性的电影跟大美女苏雯一起看。最好是恐怖之中还带一点,小黄小暴力的。如果出现一些岛国无码片中的一些爱情动作戏,那就最好了。

当然了,无码的爱情动作片是不可能的。内陆地区对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封杀很严重,正规的电影院连三级片都不能播。当初的《3DXX团》,孟缺可是等了好久才在网上找到种子。

步行回到了市区,因为孟缺对YZ市总体还不算很熟悉的缘故,便在街亭小报处买了份地图,才查到电影院的具体坐标。

过去的路上,孟缺想起墨镜男所说的话。隐隐地还是有些担忧钱氏家族也知道了一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便打了个电话给爷爷,并向他诉说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爷爷听完了孟缺的话后,显得很严肃,道:“你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孟缺回道:“去电影院陪苏雯看电影啊。”

爷爷沉声道:“事情不容乐观,搞不好钱氏那些家伙真是知道了一些东西,四大美女大约百年才出现一次,我们孟氏输不起,所以缺儿,今天无论怎么样你都必须搞定苏雯。”

“啊?今天就搞定她?这不会是太仓促了吧?”孟缺翻了个白眼,大声叫苦。

爷爷严肃道:“你少跟我抱怨,四大美女现在你只确定了她一个人,如果还不下手的话,万一被其他人先下手,你后悔也晚了。况且你想要在西南贵族学校顺利找到第二位美女,你也必须提升实力,先搞定钱宾。不然有他做阻碍,你什么也办不成。”

爷爷倒是对孟缺现在的处境很了解,钱宾上次与孟缺交手,已然是怀恨在心了。下次若让他抓到到机会,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孟缺的。

孟缺自己也十分明白这一点,现在的钱宾就像是一头饥饿的豺狼,躺在卧榻之侧,他随时都有可能对自己下手。想要高枕无忧,就必须将这头豺狼给消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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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夕阳余光

如果孟缺今天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很有可能惹哭了苏雯,然后她决定跟自己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

自己一不能,二不能下药迷歼;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说直接跟苏雯商量,今天晚上咱们上床吧?

孟缺要是敢对她说这么一句话,即便用上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再摆一个拉风的姿势。90%的后果会挨到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人家可是饱读诗书的海归女硕士,想要上她,起码也要来点有内涵、有深度的情话,将她感动之后,再步步为营。

这时,天上太阳已经渐渐居中。北京时间十点了,看个电影,刚刚好是12点许。然后再吃个饭,也就下午了。

YZ市没有海,如果有海的话,可以邀请苏雯下午去海边晒晒太阳。但有山也一样,带她去山上看夕阳也不错。中午借机陪她多喝几杯,然后上山后,说不定她动情了,那种男女之间的事也就稀里糊涂地发生了。

确定了计划之后,孟缺已经靠近电影院了。当即将手上的地图扔到垃圾筒里,然后远远地就看到了美丽的小御姐苏雯正在对自己招手。便笑了笑,“嗨”了一声,然后迎了上去。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孟缺跑到苏雯面前,非常歉意地说了句客气话。

苏雯甜甜一笑,道:“没关系,你热心助人,等得再久也是应该的。”说着话,她再次将孟缺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番,然后好奇地问道:“我总觉得你有一股神秘的味道,特别是你离开的时候,但是你站在我面前,我又感觉不到任何异常。老实说,你是运动员吗?或者是特工?”

运动员?特工?孟缺忍不住笑了,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因为你跑得很快啊,之前我看你的跑步速度,几乎比刘翔还快。一般人是跑不了这么快的。”苏雯很有条例地分析着。

孟缺心里却暗笑:“刘翔?你怎么能拿他跟我比?十个他加起来也比不过我。”嘴上却隐瞒道:“可能这是我的天赋吧,小时候经常从花场跑到市里,这样锻炼多了,跑起来自然也就快了。”

“原来是这样啊。”苏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大中华奇人辈出,其实这也算不得是什么稀奇的事。真正的高手总是隐藏在民间各个角落里的,那些端上台面的永远只是一些二流货色而已。转口又问道:“那你是国家的特工吗?就像是美国FBI那种……”

孟缺深意地笑道:“如果说认为我是运动员那是因为我跑得快,那么认为我是特工又是什么原因呢?”

苏雯歪着小脑袋看着他,道:“因为你的神秘感的,我总觉得你有一股类似于特工007的那种感觉。”

“很可惜,我也并不是特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孟缺耸了耸肩膀,有些遗憾地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吧?”

苏雯却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如果说你真是什么特工、运动员的话,我还考虑着跟你保持距离呢,还好你不是。”

“为什么?”孟缺不太明白地问道。

苏雯转过身,脚步轻盈地走着,含笑说道:“秘密,我不告诉你。”

“……”孟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着电影院门口张帖着的那几张大海报,问道:“今天你想看什么电影呢?”

苏雯眼睛从那几张海报上瞄过,最终停留在《听风者》那张海报之上,道:“周迅跟梁朝伟搭档,看起来似乎不错呢。”

《听风者》所讲述地就是国共两党的间谍故事,其中周迅扮演的是女间谍,而梁朝伟却是个瞎子窃听电报专员。整个影片的剧情并没有什么起伏激荡,反而有点显得平常,但梁朝伟跟周迅的暧昧却是这个影片的最大卖点。

说到《听风者》,孟缺的眼睛却盯着另外一边一个小型的海报上——《一路向西》,似乎这是香港新拍的三级片比《3D》还猛。前段时间,孟缺找了好久的快播种子都没找到,现在竟在电影院看到了。

擦,YZ市电影院什么时候也敢播放三级片了?

虽然很想带苏雯去看这部片子,但是那海报介绍实在是太露骨了,这让纯情的孟缺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怎么?你觉得怎么样?”苏雯见孟缺不说话,便喊了一声,询问他的意见。

孟缺咽了一口唾沫,暗暗叹息,表面上却满脸欢喜,答道:“好啊,梁朝伟演技好,就看《听风者》吧。”嘴上说着这昧良心的话,心里头却一直惦记着《一路向西》。

“嗯,他的演技的确是好。那好吧,就看《听风者》了。”选定了影片,两人便一同进入了影院,买票进场。

进入场后,等了约莫十来分钟,电影就开始了。孟缺对这电影本来就没什么期待,便一开始就抱着爆米花在那里一粒粒地啃咬着。

大美女苏雯却看得很入神,还不断地向孟缺诉说那个时代的女人真悲哀之类的话。孟缺听了只得诺诺答是,然后故作深沉地加一句“战争是人类的自做自受,除此之外,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悲哀,这些,谁也无法改变。”

苏雯听得怔怔然,半懂不懂。她这个海归女硕士,有时候还真听不懂孟缺那些牛逼哄哄的话。而孟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其实他也就是胡扯乱嚼,把一些小道理特意放大,然后再加点蒙胧,这样一来看起来既深度又内涵。骗骗纯情的小妹妹,十分管用。

要不然怎么说“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从某种角度来说,孟缺确实是有一些文化。

电影看到后半段,苏雯忽然没预兆地哭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流下,孟缺看得真切,急忙拿出纸巾替她擦干。

“为什么他明明喜欢学宁,却偏偏不说出来呢?”苏雯带着哭腔,悲伤地说着。

孟缺瞄了一眼大屏幕,深沉地说道:“爱并不一定都要说出口,事实上学宁何尝不是喜欢他的呢?但却因为身不由己,只好把这份幸福让给了她人,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嘛。”

苏雯摇头道:“不,喜欢就该说出来,像他们那样憋着藏着,多难受啊,学宁惨死,最后不是还留了个遗憾吗?”

孟缺点了点头,琢磨了一下,看着苏雯,很突然地说道:“其实……我喜欢你。”

起初,苏雯听到孟缺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即撇过了头去,道:“你就别开玩笑了,好好看电影。”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喜欢就该说出来,万一有一天我消失不在了,岂不是留下了一个重大遗憾?”孟缺却撑着厚脸皮,打蛇盘上棍,道:“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喜欢你。”

诚恳且肯定地语气十分高亢,说得周围地一些观看者都听到了,他们不禁转过眼来偷瞄着。苏雯的脸颊忽然红得更云霞一样,也不知道该拿孟缺这个家伙怎么办。这周围这么多人,他怎么能在这种地方突然表白呢?

火辣辣地脸颊,一阵热过一阵。当看到梁朝伟自毁双眼的时候,苏雯惊叫了一声,然后悲戚地双眼中,又止不住地流下了泪来。

孟缺看着她,也不知道刚才的表白她是欢喜呢还是抗拒呢?女人心,海底针,难以摸得透啊,特别是像苏雯这种小御姐,就更难琢磨了。

然而,人家不回答,孟缺也不方便问,只得拿着纸巾继续给她擦眼泪。苏雯虽然什么反应都没表现出来,但并不抗拒孟缺帮自己擦眼泪。

眼泪擦了一阵,忽然她的小脑袋一歪,半靠在孟缺的肩膀上。微微地抽泣着,似乎完全沉浸在悲伤的剧情当中。

孟缺心中一动,也任由她的小脑袋靠着自己的肩膀,然后故意将自己的头也偏低了一点,叠在苏雯小脑袋的上面。两人俨然一派情侣模样。

两人这下亲密接触,透过大美女苏雯柔软的头发,孟缺几乎能听到她那明显的心跳。“砰……”心脏跳动的速度很快,每分钟起码超过了90下。

而苏雯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实际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孟缺的呼吸上面,她发现他的呼吸频率渐渐地急促了起来,男性呼出来的气体,带着淡淡地荷尔蒙味道,一点点地撩拨着她自己心里那堆干燥地木柴。

这种感觉有点新鲜,也有点刺激。苏雯24岁以前可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一旦沾染上,就难以舍弃、放开。

“反正看他也挺老实的,就当给他一个小小奖励吧。”苏雯红着小脸,暗自说服自己。

孟缺却是十分激动,一个女人能表现如此,这说明什么,他比所有同龄人都懂。慢慢地控制着急促地呼吸,暗呼道:“搞不好今天晚上真有戏!”

第七十一章 散场电影

电影全集115分钟,加上入场等待的那十几分钟,大约就是两个小时多一点。看完之后,12点半,恰好是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两人出了电影院之后,都显得有点意犹未尽。也不知道是不舍最后那暧昧的依靠姿势呢还是依旧沉浸在电影情节当中,反正在孟缺和苏雯两人对视一样之后,同时叹出了一口气。

随即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苏雯笑道:“好久都没有到外面看过电影了,这次谢谢你,让我回味了一次年轻时候的感觉。”

孟缺嘴角咧着一抹浅浅的笑,道:“你现在不就是年轻的时候么?”

苏雯愁着小眉头,撅着小嘴,摇摇头道:“才不是呢,我现在呀已经老了,每当我经过市里那些高中学校看见那些年轻的小女孩子,就非常有这种感觉。”

孟缺悠长地笑道:“高中的女孩子顶多也就是刚刚长成,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叫‘女子三十是为熟’,三十岁才叫成熟,像你这种二十多岁,年轻得很呢,正是大好年华。况且,女人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反而更凸现韵味,你不应该说自己已经老了,应该说自己尚在最美年华。”

“呵呵,是吗?真是这样的吗?”苏雯饶有兴趣地看着孟缺,她走在他的前面,这会儿却是返过身来脚步后退,倒退地走着。她一脸微笑地期待,防佛很喜欢听孟缺说话似的。

孟缺侃侃而谈,道:“这是有根据的,就拿台湾名模林志玲为例,她现在已经年近四十岁,但魅力却是越来越足,甚至连十七八岁的小男生都视她为梦中女神,这难道不是很好的说明吗?”

苏雯脸上含着笑意,问道:“那你也喜欢她吗?”

孟缺却昧着良心摇了摇头,道:“不,她虽然美丽,但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较林志玲与苏雯,其实苏雯更占上风,不说别的。就苏雯的年轻,便是林志玲永远都无法比较的。

他之所以说女人越老越有韵味,那只是想给苏雯打一个定心针。是女人都害怕自己年老珠黄了以后老公就不再喜欢自己了,孟缺如此说,无疑是恰准了要害。

但话又说回来了,女人的美丽青春也就是这么十几二十年,会保养的,顶多也就撑个三十年。要说她们不担心年纪一大就被抛弃,那是假的,几乎每个女人都受不了自己的美丽丧失后的苍老容颜,连她们自己都受不了,更何况男人?

苏雯再次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孟缺眼睛直视着她,不闪不避,定定地说道:“至于我喜欢的类型,刚刚看电影的时候就已经说出口了,你明白的。”

看电影的时候,孟缺向苏雯表白了,虽然那样的表白有点怪怪的味道,但不可否认,它确实是给苏雯的心里来了一次不小的冲击。

听得孟缺的话,苏雯臻首一垂,显得有点不太好意思。恰缝前面有个阶梯,她眼中无路地茫然后退而走,眼看就要摔倒了。孟缺抢上一步,就将她的蛮腰搂在怀里……

“啊!”苏雯被孟缺突然一抱,惊讶地叫了一声,一双脸颊红得跟熟透了的柿子一般,“他想干什么?”心里带着疑问,便想从他的怀里挣扎而出。

孟缺在这个时候,眼睛的距离却和她相距不到十厘米,二人瞳孔相互交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感受到她的挣扎,立即很绅士地将她扶起,然后温柔地说道:“小心,你后面有阶梯。”

苏雯尴尬地从孟缺怀中脱离而出,心脏扑通扑通频率加速,高耸的胸部一起一伏地耸动着,却不敢再对视孟缺的目光,赶紧转过身去,心中混乱如麻。

“话说,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呢?”孟缺也看出她的尴尬,顿时转移了话题。

“吃西餐好吗?”苏雯心情慢慢平复,却依然没敢回头看孟缺,道:“这几年在国外呆习惯了,一周不吃西餐就会很怀念。”

西餐,其实孟缺很不喜欢吃西餐。虽然它的营养价值很高,但是味道确实不咋滴,还半生不熟的。大多数的中国人上西餐厅,吃的是新鲜感,实际上哪一个不是昧着良心说好吃?

就世界的风味来说,还是中国菜的味道最佳。

但美女提的要求,作为绅士的孟缺来说,当然是不能拒绝的,“好啊,其实,我也很喜欢吃西餐。”追女孩子的时候,昧着良心说谎话是必要的。这一点,很早以前爷爷就教过了。

“那就好,还怕你不喜欢呢,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前面那家法式西餐厅吧,他们的牛排似乎不错。”苏雯两只小手放在背后,走起路来,俨然就是一个小姑娘。

吃饭的事情倒是无所谓,孟缺在意地是今天下午的节目。便故意看了看天上的阳光,道:“今天天气很不错,下午你还有空吗?”

“嗯……”苏雯沉吟了一下,慢下步来,与孟缺并肩而行,偏过头看着他,问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孟缺恬然一笑,古意大发,道:“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想邀佳人登山共品夕阳,不知佳人可愿否?”

苏雯“呵呵”掩嘴一笑,双目朝上,也看了看躲藏在淡淡白云当中的太阳,含笑道:“好吧,本来下午我还有点事的,但,是你的邀请,我……接受!”

YES!现在也算是万事具备了,下午登山看夕阳,如果想发生一点什么不寻常的事情,那还得增加一点“东风”才行。

法式西餐厅。

名字就叫“法式西餐厅”,整个餐厅的装饰都很豪华,甚至连服务生都是法国佬。明亮的彩灯,在白天都是那么闪亮,洁白干净地地面,质感高贵的装潢,很有那种施华洛世奇的感觉。

两人一进去,一个黄头发的男服务生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跟在两人身边说叨着什么。孟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鸟语,反正一句也听不懂,但表面上却带着一脸微笑,仿佛服务生所说的一切都在他的听闻当中。

苏雯有点好奇,问道:“你也懂法语吗?”

“不懂。”孟缺果断地实话实说,在这种完全无法作弊的情况下,实话实说是最好的选择。

苏雯浅浅一笑,道:“服务员说今天有特色牛排,问我们要不要尝试一下。你觉得呢?”

“既然是特色,尝试一下也无妨。”孟缺并无意见。

苏雯点了一下头,便对服务生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说道:“Eh

bien,

tout

d'abord,

sur

deux

steaks.”(先来两份牛排。)

服务生拿出小本子纪录了一下之后,又以法语问了几句话。然后苏雯翻译道:“除此之外,还要点什么吗?”

孟缺正色道:“既然是吃牛排,法国红酒必不可少,就再来一瓶红酒吧。”

苏雯倒也不拒绝喝酒,“嗯”了一声就对服务员说道:“Et

une

bouteille

de

vin,

je

vous

remercie.”(再加一瓶红酒,谢谢)

东西点了之后,两人也挑了一地方坐了下来。在落坐之前,孟缺很有绅士风度地先给苏雯搬开椅子,然后让她先坐下,随后自己再入坐。

西餐厅别的不说,效率还是蛮高的。这才入坐不到十分钟,两份牛排以及一瓶红酒已经送了上来。

高脚酒杯,酒液呈红如血,轻轻晃荡,微有黏稠。法国的红酒果然是名不虚传,国内的长城干红,没法跟它比较。

服务生给两人各倒了一小杯,孟缺先行小啜一口,然后闭着双眼品味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个酒应该是‘汝拉’产的。”

“哦?”苏雯有点惊奇,法国的红酒虽然很出名,但是产地却是很多,每个产地都有不同的味道,这个味道很浅,一般的人是品不出来的。孟缺随便一尝就能品出产地,这确实是令人惊讶。“汝拉跟萨瓦两个产区是法国红酒之中最出名的两个地区,但我却是品不出产地,这其中有什么技巧吗?”

苏雯也很喜欢品酒,最开始,她就是跟孟缺以酒相识的。当初她还说了,为了品各类酒种,曾走了很多个国家。

听她提问,孟缺不觉卖弄起来,悠然说道:“汝拉的酒香味强烈,常出现核桃、杏仁和蜂腊的香味,入口后的余香更是持久浓烈。

而萨瓦的酒则色浓,味美,酒精度较高;二者各有千秋,不过相比较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汝拉的红酒。”

“原来是这样啊。”苏雯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品酒,小半杯的红酒,两口就被她喝光了,品了一会儿,她皱着眉儿,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感觉有种淡淡地核桃味。”

孟缺笑着又为她斟满了一大杯,道:“你不妨好好再品一品,汝拉的酒需要用心细细品尝,待这种鲜红的酒液流入喉咙,温润、甘甜的韵味挥之不去,久存心里,方才是最妙的感觉。”

“嗯,我试试。”

女人都是好奇心很重的动物,苏雯的好奇心比一般女人更重,而且她也是个喜欢品酒的女生。听到孟缺把“汝拉”、“萨瓦”两种红酒说得这么神奇,她当然是要试一试了。不觉,一杯满满地酒又被她喝完了。

孟缺为了不表现得太明显,也陪着她一起喝,喝完又倒,倒完又喝。“汝拉”产的红酒喝完了,还特地叫服务员又要了一瓶“萨瓦”产的,说是让她试试两种产地的红酒的区别。

苏雯欣然所受,小脸儿却开始散发着晚霞一般的绯红,美艳不可方物。

萨瓦产地的红酒,酒精度较高,才喝了半瓶,孟缺就有些体热脸红了。暗暗地估摸着:“虽然都是红酒,但两种不同产地的酒一起下肚,后劲还真猛,但愿她不要完全醉了才好。”

下午还要爬山看夕阳,如果苏雯喝醉了,那就没得爬了……

看着她那微有醉意的精致脸庞,孟缺微微一笑,心道:“其实,醉了也好,直接开房似乎也行。”

第七十二章 酒的学问

“怎么样?是否品出了其他几种味道?”孟缺撑着有些醉意的眼,看着苏雯,微笑着问道:“我觉得你应该品得出来区别所在的。”

如今的苏雯小脸通红,却不再是因为羞涩而红了,现在的红完全是因为酒精的关系。桌上的红酒虽然标示着只有18度,但喝起来却跟白酒一样要命。更何况之前喝的还是另外一种红酒,两者合二为一之后,酒精度成倍数增加,一般的人绝对会受不了的。

孟缺暗暗驱动龙血之力,将体内的酒精稍稍蒸发了一些,随即听得苏雯略有醉意地手道:“我还真是品出来了,核桃、杏仁、蜂蜡,是汝拉产的,而口味略重,味道更醇一点的是萨瓦产的,两者的区别,只要细细去品位,还真是很明显。”

孟缺笑着一点头,道:“没错,你是第二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品出这两种酒的区别的人。”

“哦?”苏雯很好奇地看着孟缺,问道:“那第一个是谁?”

“当然是我了。”孟缺眉头一振,略为自豪。

苏雯也笑了笑,“你懂得还真多,既懂花又懂酒,有时候真是觉得这样优秀的你,跟那么普通的身份很不相符。”

孟缺打着哈哈道:“对花的了解是因为我喜欢养花,而对酒的了解,却是离不开爷爷的熏陶,不瞒你说,他老人家是个很有资历的酒鬼。”

“呵呵……”苏雯掩嘴轻笑,道:“那敢情好,以后可以借这一点共同喜好,向他请教一些问题,顺便再对斟几杯。”

“请教一些问题?什么问题?”

“嘻嘻……秘密,这也是秘密。”苏雯吐了吐小舌头,扮了个鬼脸,就是不告诉他。

好吧,不说就不说。这时,两瓶酒业已喝完,桌上的两盘牛排,孟缺的已经消灭了,而苏雯的只吃了一小半而已。

美女到底是美女,吃东西都这么斯文。

摸了摸微涨的肚子,孟缺道:“吃好了吧?那现在我们是去爬山吗?”

“好啊。”苏雯直接站了起来,看起来她也很想爬山似的。“今天一个没注意,吃了这么多,必须得爬山消耗一些热量才行。”

孟缺唤来服务生结了账之后,上了躺厕所,方才跟苏雯一起出了西餐厅。话说这午餐时间,苏雯喝的酒比孟缺喝得还多,但是她的腰依旧苗条,行走也很轻松。但反看孟缺,肚子有点浑圆,走起路来也略为吃力。

这便让他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苏雯看似那么苗条的身体能装下那么多的东西呢?难道说女人的肚子因为会怀孕的缘故,都装得比较多?

离YZ市区最近的地方,有一座名叫“凤来山”的山。山的规模不是很大,也没有很高。但时常去登山锻炼的人却是很多,亦因为传说曾经这座山上落下过凤凰,所以才叫做“凤来山”。

从市区到郊区,孟缺跟着苏雯都是用步行的方式行走的。女人果然是一种擅长行走的动物,她们走多远都不会觉得累似的。

走到郊区,看到不高不矮的“凤来山”时,苏雯擦了一下额头间的香汗,道:“小时候听爸爸说起‘凤来山’的由来,都会让我遐想有一只凤凰会在没有人的时候飞来,所以有一次夜里,我和同学偷偷跑了出来,来到这里,但却什么都没发现。最后被爸爸狠狠教训了一顿,想起那时候真是可爱呢。”

苏雯一直走在孟缺前面一点点,她秀美乌黑的头发柔顺荡漾,随着走动的步伐,发尖总会轻轻地拍打着香翘的美臀。让孟缺心里感觉痒痒地,再闻到她因为身体发热而散发出来的独特香气,不觉神魂激荡,浑不知身在何方。

听着她的话,孟缺回过神来,笑了一下,道:“你那时候是几岁?”

“8岁吧。”

“可真是胆子大呢,也不怕被人拐走?”

“好奇嘛,跟我一起来的也是个女同学,她的胆子更大,如果不是她,我想我一个人也不敢的。”

红酒的后劲很强烈,特别是在喝下去半个小时之后。爬山梯的时候,孟缺全身都冒出了汗水,体内红酒的酒精迅速蒸发,随着呼吸,一阵阵浓郁的气体被喷呼而出。而每换一道新鲜的气体,孟缺就会更清醒一分。

反观苏雯,她是个实实在在地普通人,当然,除了她那隐藏的身份之外。她可没有像孟缺一样用龙血之力逼散酒气,而依然能保持那么清醒,步伐依旧稳健。

照这么下去,很明显就算爬到了山顶也是没戏的。登时,孟缺念头一转,想出一条“妙计”来。

趁着苏雯走在自己的前面没注意后面,忽然迅速弯腰拣起了一枚凸状的圆滑石子。然后坏坏一笑,石子夹在右手指中,瞄准了她的右脚将要落下去的点。右手中指霍然一弹,那枚圆滑石子立即飞射而出然后果断地停在了苏雯将要踩下去的地方……

这颗石子是孟缺特意挑选的,所以苏雯在踩上它之后,毫无意外地“啊”地一声尖叫,随即身体向后一仰,摔倒而下……

孟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待苏雯一摔而下,他两步抢上,立即从后面将她拦腰抱住。而且是紧紧地抱住,恰时,斜阳正美。温润的阳光照射着苏雯美丽而精致的脸儿,莹润娇嫩的双唇轻轻欲张,如初莲微绽,惹人垂涎。

她怔怔地看着这个将自己搂在怀中的男人,心跳在一瞬间上升到了跳动的极限。身体的温度也迅速地呈直线,狂飙上升,就像是体内的火焰就要燃烧而出了一般。

不知怎么地,此情此景竟让她的大脑在一瞬间空白了起来,然后某某爱情电影里面的情节一幕幕地浮现而出,却全是些令人羞涩的场景。这让她忽然有了一些期待,不觉地,眼睛随着心念,有些期待地闭了起来。

孟缺怦然心动,看着苏雯这副欲教人采摘的含羞如花儿模样,毫无犹豫,直接吻上了她的柔软娇嫩如花瓣一般的嘴唇……

这是第二次吻这张嘴,香嫩肥美,甘甜润泽,一旦沉入其中,便是欲罢不能。

双手有力地搂着苏雯的腰,使她的身体呈120度的斜角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她这样的姿势所形成的高度,正是孟缺比较容易掌控的。

第七十三章 那啥

略微思忖了一下,有点歉意地看着她,搂着她的姿势并没有立刻发生改变,反而将自己的眼睛离得跟她更近一些,然后语气深沉地说道:“对不起,你的美丽让我情不自禁。”

苏雯呆了好几秒钟,然后轻轻说道:“放开我,这里有人。”

孟缺依言放开了她,然后跟她继续慢步朝上攀登。经历了这么一着,两人仿佛都有些放不开的心结。谁也没再说话,苏雯明显恢复了文静,不再像之前那么蹦蹦跳跳,欢欢笑笑,一举一动显得谨慎了很多。

想要破除她的理智外衣,这是个难题。理智由心控制,她之所以还会这么理智,那是因为她还不够投入、不够动心。兵法有云:“用兵之道,攻心为上。”

孟缺想要得到正果,还得付出点努力不可。

“哇,看,有好多鸟啊。”苏雯指着忽然从天空中飞过的一群麻雀,欢呼地对孟缺说道。

孟缺抬头睨了一眼叽叽喳喳地麻雀,笑着点头道:“是啊,好多鸟。”却不由想着老家外面的电线杆上几乎一年四季都会有发春的麻雀乱叫不绝,看着它们的同时,也想全部捉来扔锅里做下酒菜吃。

苏雯双手撑着小腰,喘着气,看样子她是有些累了,“小时候我还有一个梦想就是像鸟儿一样飞翔,但是这也是唯一不能实现的梦想了。”

孟缺眉头一振,暗忖着像鸟儿一样飞翔?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对我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道:“这个可说不定呢,一切皆有可能,搞不好某一天你就能飞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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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夕阳红

暖日融融,斜照山谷。照现在天际上的如血的云霞来看,明天应该亦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苏雯像只欢快地小兔子,蹦跳在山梯之上。孟缺也十分兴奋,因为现在的他好似已经看到了大美女献身的那一幕了,心里美滋滋的,嘴上止不住地傻笑,就跟个大白痴一样。

还好苏雯没有回头看他,要不然绝对会因为他现在脸上猥琐而傻瓜式的微笑而破坏心中的美好印象。

山的整体并没有多高,所以在二十来分钟之后,二人相继登了上来。山梯的尽头是一个大亭子,专供人休息、避雨之用。两人走到亭子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住地笑了。

“从国外回来之后,还真少爬山锻炼了,现在身体真是不如以前了,如果这山再高点,估计我就撑不住了。”苏雯拍着高耸的胸脯,喘息着说道。

“你现在的工作还好吧?应该不是很忙的吧?”孟缺问道。

苏雯点点头道:“我的档期很少,也都是在晚上12点那么半个小时,其他时间都是很闲的。只不过平时需要为工作收集一点资料、素材什么的,但总体来讲还算是非常闲的。”

“既然这样,那应该是有充足的时间进行锻炼的啊,平时你也可以常来爬山什么的。”

“我也想啊,可是自己克服不了懒惰。说出来也不怕你笑,其实我也懒床的习惯,一般人晨起跑步,换作是我,很明显是做不到的。”苏雯略有腼腆地笑着说道。

“哈哈,原来你也是这样啊,如果你以后想锻炼地话,可以叫上我,什么时候召唤,我就什么时候到。”孟缺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感觉也不能让自己太懒惰了,身体素质确实下降了很多。”

“好呀,只不过我可没什么毅力的,对于起床艰难户的我来说,要是想锻炼,除非早上你催促我还差不多。”苏雯笑笑,说得很自然。这会儿显然是跟孟缺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每周的二、四、六我都起早一点,然后抓你跑步、爬山,可好?”孟缺建议着。

苏雯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点头道:“好啊,我期待着。”

在亭子里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孟缺便跟着苏雯从一条蜿蜒的小山石板路而行。因为这座山孟缺从没来过,所以苏雯主动当起导游来,带着他东逛西走,指指点点说着小时候来这里所发生的一些趣事。

孟缺则是傻傻地跟在她后面,听着一些并不好笑的话,假装笑得肚子痛。

由于孟缺这个听众的表演投入,苏雯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的时候也是一发不可收拾。两人便越走越远,最终跨过了一条山间小河,到达了另一个山头之上。

届时,天色渐黑。二月份的天,总是黑得比较早,四点来钟已经可见夕阳了。二人并肩站在山头之上,看着西边天际上那颗宛如蛋黄一般的红日,不仅赞叹唏嘘。

“哇,好美的夕阳。”女人都是感性动物,所以,苏雯在此情此景之下看见夕阳,不禁情感涌动。万分欢喜地看着孟缺,忽地问道:“话说之前你非常肯定地说我今天会有飞的感受,那该怎么样才能飞呢?”

孟缺本来被她的欢乐美丽所感染,正沉浸在她的一笑一颦当中,听她发问,方才说道:“飞么,其实也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体会得到。”

“真的吗?”苏雯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地,一脸期待地说道:“那我现在就想飞,而且是从那云霞当中贯穿飞舞。”

“行,这个没问题。”

对于拥有龙血之力的四大家族传人来说,任何人都有飞翔的技能。孟缺带人飞翔也不是没有试过,上次带着大猩猩飞上天空,吓得他差点尿裤子。苏雯体重更轻,带着她逛遍整个YZ市也不是什么问题。

“好,那现在就开始吧,我想要飞的感觉。”苏雯眺望着夕阳,张开双手,就像一个美丽的小天使。

孟缺却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条黑色的丝巾,抖了一抖,递于苏雯面前,道:“想要飞翔,得先把眼睛给蒙上。”

“把眼睛给蒙上?”苏雯大惑不解地回过了头来,看着孟缺,道:“为什么要蒙眼睛呢?”

孟缺微微一笑,却并不说破,道:“因为这个方法只有蒙上了眼睛才能更加如实在地体会,相信我吧,你不会后悔的。”

如果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对苏雯说我给你蒙上双眼,然后你就能体会到飞的感觉,那她绝对会扔给他一个白眼,然后不予理会。但偏偏这次跟他说的男人是孟缺——自己所中意的男人。

孟缺并不是坏人,如果他坏,上次痛经事件他早就干了坏事了。也因为此,苏雯才很相信他。

听得他的回答,略顿了一下,然后点了一下头,道:“好吧,我相信你。”

得到美女允许,孟缺用丝巾将她的眼睛给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然后检查了好几次,发现都没有问题之后,便伸出手来将佳人直接搂在怀里。

“你……这是干嘛?”被孟缺突然搂在怀里,苏雯显得很是紧张,有点茫然失措。

孟缺安慰道:“放心,我们就这样,你现在开始倒数三声,三声之后我们就立马起飞。”

“哦。”苏雯不知道孟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将信将疑地还是显得很不自在,呐呐地念道:“三、二……”

“一”蓦然一字念出口,孟缺双腿发力,脚趾一蹬,身体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

由于这是野外也尚未完全天黑,他不敢飞得太高。只是离地两米多的样子,顺着一条蜿蜒山路直行而过,然后又在某处山谷兜转一圈,速度极快。

苏雯起初只当孟缺想跟她开个玩笑什么的,可是当她自己倒数到“一”之后,身体突然离地果然是有了一种飞翔的感觉。顿时惊讶地喊道:“啊,我好像真的飞起来了,这感觉好奇妙。”

孟缺嘿然一笑,道:“没错吧,我说过的,今天你一定能体验到飞的感觉。”

“我感觉到了风,还有瞬间而过的花草芳香,还有山地泥土的味道,还有……”苏雯本想说还有你的心跳声,但琢磨着这句话若是说出来,自己有点难为情,便生生咽了下去。

“这感觉跟飞的感觉真的好像,我好想睁看眼来看看,这到底是真还是假。”苏雯无比地激动。

孟缺心中一笑,道:“这当然是真飞了。”不过嘴上却不能说破,故作神秘地说道:“不行的,你只要一睁开眼睛,这种感觉就会立马消失。”

“啊?这样啊,还真是个遗憾。”苏雯有点小失望,过了几秒,她又晒开一个笑脸,道:“既然这样,那我可要多玩一会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尝试‘飞’的感觉呢。”

“没问题,想玩多久都可以。”

为了掩人耳目,孟缺搂着苏雯特意飞到了一个隐秘的山弯里,来回不停地飞。而每每绕过不同的地方,却让苏雯误以为自己飞了很远很多地地方。

如此持续了一个小时,苏雯都有些累了,方才说要停下来。然后孟缺便带着她飞到了原地,轻轻落地。

其实这个飞翔的过程,什么都能掩饰,但这个起飞和落地时,双脚的感觉可是真实。苏雯是海归硕士,自然不会像一般女人那么苯,待得拆开纱巾的时候,她一面回味一面猜测着孟缺是用什么办法让自己飞起来的。

“难道是真的飞起来了?”心里头升起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念头,旋即立刻又被压打了下去,“怎么可能呢,人怎么可能像鸟儿一样飞翔呢?”

但即便人会飞的这个观点很荒唐,刚才她的亲身体验却是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告诉她——的确是飞了。

“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苏雯无比地好奇,道:“如果这个方法能够普及开来,那么就能圆满全世界所有人的飞翔梦想。”

孟缺只是笑了笑,暗忖着这个方法普及开来?开什么玩笑,“飞翔”二字如果从自己这里传出口,那么还不待到普及那日,恐怕自己就被三大家族的仇人给杀害了。

再三思索了一下,为了更好的掩饰过去,孟缺道:“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不过我觉的它还能再逼真一点,等到我满意了,或许那时候就是普及的时候了。”

“哇,原来是这样啊,现在已经很逼真了,真不知道你满意的程度会是何种的境地。”

孟缺道:“到时候,你会是第一个尝试者。”

“呵呵……那我可就先谢谢你了。”

现在飞也飞了,孟缺的心里却是纠结着苏雯之前所说过的话。但现在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提醒她,往回走的时候,两人忽然一下子都沉默了起来。

沉默是难熬的,孟缺苦瓜着脸,活像一头沉默的羔羊。却走多了几步,苏雯突然娇笑了起来,然后带着无比美艳的笑厣微微转过头,看着孟缺,道:“你在想什么呢?”

孟缺一下子恢复到正色的表情,若有所思地回答了一个标准吃货的烦恼:“我在想晚上该吃什么。”

苏雯掩嘴一阵轻笑,歪着小脑袋,深有所疑地笑问道:“真的吗?”

“呃……其实,这个……那个……”前面的话确实不太好说出口,如果主动提醒她,难免会让她产生误会什么的,孟缺支吾着,磨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苏雯却是个明白人,她坦然地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之前说过的,如果我体验到飞的感觉,就返还你一个梦想,说吧,你的梦想是什么?”

哇卡卡,美女到底是美女,魅惑人心的能力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孟缺犹豫了一下,感觉着自己无论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便二话不说,直接张开双手将苏雯美丽妙曼的娇躯一搂在怀,火热的嘴唇也十分饥渴且光明正大地印上了她的性感红唇……

第七十五章 酒不醉人

这次孟缺能吻得这么大胆,那是因为他觉得苏雯不会拒绝自己。而当两人的嘴唇相印在一起的时候,苏雯也果然是没有拒绝他,反而接受的前提下还有一些小迎合。虽然不太明显,但是孟缺却是感觉得到的。

蛋疼了、尴尬了。元芳,这事你怎么看?再一次被美女抓住,孟缺想逃的心都有了。顿时黯然神伤,就像当初杨过断手之后,恰逢小龙女失踪。而杨过与孟缺所不同的却是,他一个人胡乱地练出了“黯然銷魂掌”,而孟缺么,则苦瓜着脸,像一只呆板的木鸡。

右手的五指依然张开着,正对着大美女苏雯上半身最敏感的一个部位。孟缺的手与她的胸部间隔大概是十厘米左右,只可惜手腕被她抓着,已经不敢前进半分了。

大美女苏雯的问话,问得他哑口无言。手这么张开,而且又是对着那么敏感的部位,就算不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在孟缺正要想出回答的借口的时候,苏雯却是开明地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俗话说恋爱中的女人等于零智商,其实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大美女苏雯也万万想不到,平时清纯,对一般男人淡漠的自己,竟然会变成这样。

之所以变成这样,也许是那种该死的感觉。它就像是鸦片,一旦让人沾染上,就再也舍不掉了。而为了追求这种感觉,从古到今,有多少的男男女女都坠入了这条大河之中。一个正常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有生理上的追求。这一点,谁都无法避免。

其实荷尔蒙本身就是一种类似于鸦片一般的存在,在研究中有发现,荷尔蒙当中有一种名叫“内啡呔”的元素存在,而这种元素跟毒品“吗啡”的效用非常接近。就像一种镇定剂,带给人的感觉跟PEA完全不同,它能使人体会到一种安逸、亲密、平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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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第七十七章 不可以哦

天的确是快黑了,太阳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西天去了。天上的鱼鳞云一片一片,光彩不再,剩下的只是一层层地昏暗。

唉唉,好事没能办成,遗憾了。对于大美女苏雯的要求,孟缺不能拒绝,点了下头,嗯了一声,道:“好吧,我们现在去吃晚餐吧?”

苏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边走一边想着什么。不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歉意地对孟缺一笑,随即接听了电话。

电话似乎是她的家人打来的,只说了短短地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旋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不好意思,我妈打电话叫我回去吃晚餐,不能应你的约了。”

孟缺倒是摆出很轻松地样子,耸了耸肩膀,道:“没事,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那我就送你回家吧。”

“嗯。”

表面上孟缺很慷慨大方,实际上内心里却是急成了一团,暗忖着:“这该怎么办?爷爷叫我今天就把她给办了,现在她要回家了,今天很明显是搞不定她了,该怎么办呢?”

钱氏家族的钱傲近期表现出来的举动让人生疑,孟缺不得不提防着最坏的可能性。如果他们真是也知道了四大美女的事情,那么苏雯早晚都会处于危险之境的。

孟缺要是敢这么说,苏雯绝对会生气,甚至还会不再理他。

走了一小段路,苏雯忽然偏着脑袋看了孟缺一眼,声音涩然地问道:“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问我有空吗?难道是……孟缺一喜,又牛逼又深沉地回道:“男人的时间,就像是海绵里的水,只要去挤,总是会有的。对于苏大美女,我从来都是有空的。”

“呵呵,是这样的,上次无意中跟我爸爸提到了你。然后他叫我等你有空了,带你去吃个便饭。如果你今天晚上有空,能去我家吃晚饭吗?”苏雯略有涩意地说着。

去她家吃饭?而且是她爸爸召见?这摆明了是岳父大人看女婿的道啊,她爸既是主动召见,那么必定是准备好了很多问题在等着孟缺呢。

陡然感觉压力山大,憋屈着脸,就跟便秘一般。大美女苏雯看着孟缺的窘迫模样,道:“怎么?没关系的,如果没空就算了。”

苏雯听孟缺并不拒绝,便宽了心,微笑道:“没事的,我家平时也会有很多客人,我爸爸和妈妈的一些学生时常都会来拜访他们,偶尔也会在家吃个饭,所以你不必在意太多。”

“哦,这样啊,行,只要不麻烦就行了。”

她都那么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既然确定了要去她家里吃晚饭,那么现在就要开始打打腹稿,想像一下等一会儿该怎么回答苏雯爸妈的问题了。

上山艰难下山易,当二人再次回到亭子的时候,这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北京时间下午5点半,按照YZ市的习俗,大家都习惯在5-6点许就开始吃晚餐。山上没有其他人也是正常的。

一路无话,亦因为苏雯爸妈已经做好了饭菜的缘故,他们下山之后就不能再步行回家了。便打了一个车,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兜转了小半个YZ市,最终停在樱花小区门口。

樱花小区就是苏雯的家所在的小区,据说这小区的后院休息活动广场上种植着七八棵樱花树,“樱花小区”之名亦是由此而得。

愈加地靠近她的家,孟缺的心也就跳动得越快。这会儿才走到楼下,心跳的速度已经是平常的十倍了。

“这个……我双手空空,就这样去见伯父伯母不太好吧?”尴尬地气氛让孟缺觉得自己此行太过仓促,什么都没准备。俗话说得好,礼多人不怪。虽然他们说不喜欢收礼,但谁都知道这只是客气话。有礼物收,谁会坚决不收?除非是贿赂。

苏雯笑了笑,道:“没关系啦,我爸妈虽然以前是教授,但是却不喜欢客套。你空手而去,他们更喜欢呢。”

“是么?”孟缺还是有些忐忑。

“行了啦,别太担心,你就当自己是他们的学生,这样一来,也就不那么紧张了。”苏雯给孟缺出了一条计策。

但是这条计策又似乎不太妥当,自古以来尊师重道,人们在礼物这方面看得更重。孟缺的心,更加地纠结起来,其实,礼物不礼物这只是个小问题。他最担心的并不是没有带礼物,而是忧于大美女苏雯的爸妈会问怎么样的问题来刁难自己。

苏雯爸妈以前都是大学教授,众所周知,教授级别的人物可是好搞定的?即便是想在他们面前撒个小谎,那也得先想好必要的逻辑关系。不然被他们看似无意的问话,几番下来就有可能被拆穿。

“叮”地一声,电梯门自动打开了。

“走吧。”苏雯轻快地走在前面,美丽的她,又恢复到了娇俏可爱的模样。

孟缺跟着走进了电梯,而在此同时,他的心理仿佛也进入到了一个压力的电梯,这个电梯每上升一楼,那份压力也就增大了一倍。当到达17楼的时候,无形的压力几乎形成了一座山。压得他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怎么了?很紧张吗?”苏雯含着笑,看着苦瓜脸的孟缺。

“不瞒你说,我还真有点紧张。”孟缺实话实说,不带半点虚假。

“呵呵……我爸妈又不会吃了你,紧张什么呢?”苏雯眉儿牵动着,水灵灵地眼睛泛出波光,说着话的娇俏模样,十分惹人心动。

“这个……”

男人的压力,女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男人去见未来岳父,那就相当于人生最大的一次面试,面试如果失败,那么跟他女儿以后的路,估计也不会走得太长远。毕竟苏雯是个独生女,而且还是个孝顺的女孩子。

“嗯?有什么问题?”苏雯走出电梯,停下了步伐。

孟缺略微思忖了一下,道:“如果你给我点勇气的话,我就什么紧张都没有了。”

“哦?我怎么给你勇气?”苏雯饶有兴趣地问着,她却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神奇的能力。

孟缺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深邃而明亮,“你先答应我。”

苏雯也比较好奇,所以想都没想,点了一下头,道:“好,我答应你。”

却谁料到,她刚说完这句话,孟缺忽然将她搂进了怀里,然后迅速吻住了她那温润湿滑的嘴唇。

大美女苏雯睁大了眼睛,眨呀眨,完全没想到这个家伙说的“勇气”原来就是这个。

美丽的脸儿在一秒钟之内红到了脖子,“这家伙怎么在这里……被邻居看到了可多不好呀……”

孟缺这次吻她并没有像在山上时候吻得那么激烈、那么久,吻了大概十来秒钟,就松开了。这也并不是他不想多吻一下,而是看到了走廊里有一个摄像头。苏雯毕竟是在电视台工作的,而且现在是单身,激情场面被人发现,总会惹些闲言闲语。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只好激情终止。

一吻完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美女苏雯红着脸颊,垂着臻首,羞涩到了极点。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脸红,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爸妈,她就想将这火热的情绪迅速冷却下去。可没想到,这该死的感觉,越想让它消失,它反而变得更加强烈。顿时,小小的脸儿,红似火烧。

孟缺的心脏也是扑通扑通,如战鼓敲响。忽见得苏雯的玉手轻按门铃,“叮咚……”一声,很快,一个老年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来啦,来啦!是小雯回来了吧?”

“卧槽,要见家长了,真勒个鸡动!~”孟缺猛吸一口气,心情有如蛋碎。

第七十八章 大事不妙

房门一开,一个中央秃顶面态慈祥的老年人笑脸盈盈地出现在孟缺的视线中。一看到他,大美女苏雯先喊了一声爸,然后孟缺跟着她也差点喊出了一声“爸”,好在急忙回过神来,改口叫道:“伯父好。”

秃顶者听到孟缺这声“伯父好”,犀利的眸子瞬间化成一把锋利的刀子,从他身上扫描了一遍。然后微微颔首道:“是小孟吧,欢迎来作客,进来吧。”

苏老不愧是干过教授的,那眼神的犀利程度太强大了,如果再被他盯久一点,孟缺的后背几乎都出冷汗了。

苏雯径自先行一步进了屋,似乎是故意留孟缺在后面给她老爸收拾的。

苏老笑着迎孟缺进去,然后将门关上。开口第一句问便是:“小孟在哪里上班啊,工作忙吗?”此问看似平常无奇,但实际上已经是“查户口”的先兆了。

孟缺战战兢兢,略忖片刻,道:“现在主要搞一些小投资,然后副业就是打理一下花场,种些花花草草,没什么可忙的。”

“哦?种花?老夫倒是有着同样的爱好。”他一边说着,一边端上早就泡好了的茶,笑道:“上次听小雯说你对茶花了解颇深,单是一眼就看出了老夫的极品茶花‘十八学士’的来头,当真是不简单呐。”

孟缺微微一笑,谦虚道:“哪里,我只是碰巧猜中了而已。”

“诶,年轻人谦虚是好,但也不要过度谦虚了。”苏老拿出两个特制的黑色瓷杯,然后先斟了两杯茶,道:“老夫我比较喜欢爽快的人,所以,跟我聊天就不要说什么客套话了。”

苏老虽然话语平常,但恰是如此,反而给孟缺带来了莫大的压力。听着他的话,孟缺只有点头应是。

然后,另一边侧房之中这时走出了一个中年妇女,看样子应该是苏雯的妈妈,因为她们母女俩长得很像。但是苏雯的妈妈看起来却非常地年轻,仿佛只有三十年华一般。风韵犹存。

一看到她,孟缺非常有礼貌地站起了身来,喊了一声“阿姨好。”

那中年妇女应了一声,然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是小孟吧,早就听小雯说起你了,来这里不要客气哈,还有两个菜做好就可以吃饭了,你先喝杯茶休息一下。”

忙着回应,当孟缺坐下,那中年美妇转向了厨房去了。

这时苏老端起了茶杯,道:“来,尝尝我亲自从福建带回来的铁观音,味道可比市场上所卖的好多了。”

孟缺也端起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其实这个茶上次他已经喝过了。这次再喝,不得不再赞叹一番,道:“好茶,的确是好茶。”

苏老微微一笑,道:“那你可知此茶好在哪里?”看似平常一问,实际上又是一大考题。

孟缺心情谨慎,如坐针毡,想了一下,回道:“气香、味浓、色纯,能够达到这个效果,恐怕这水也不是一般的水,如果我没猜错,伯父泡此茶应该用的是山泉罢?”

苏老哈哈一笑,点头赞道:“不错,好厉害的后生,竟然能从区区一杯茶看到这么多东西。”

孟缺谦虚地笑道:“平时在家无所事事,便常品茶知酒,这算不得什么。”

苏老道:“既然问了,便问个全面,为什么你会猜到这是用山泉水泡的?”

这些可难不到孟缺,本来准备再次约大美女苏雯的时候,他就在家里看了很多关于茶、茶花的知识。有备之下,回答这些小问题,还不是信手拈来?

“茶学当中有一句话,叫作‘饮茶之道,山水为上、江水为中、井水为下’,伯父此茶香甜清软,必然是用了山泉,不然是达不到这个效果的。”孟缺侃侃而谈,心中甚有把握。

泡茶需要用软水(所谓软水,是指不含或少含可溶性钙、镁化合物的水。反之则为硬水),如此泡出来的茶,方才是好茶。而在山水、江水、井水这三种水中,山水是软度最高的水,所以,用这种水泡出来的茶是最佳的。

“好,很好。我很少看到对茶道如此精通的年轻人了,不错,很合我口味。”苏老显得很开心,一茶饮完,又斟一杯。

苏雯则是笑盈盈地在一旁忙着其他甚事,有时若有若无地偷瞥一下正经得如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般的孟缺,莞尔不绝。

虽然一再被苏老夸奖,但是孟缺仍旧像是身赴“鸿门宴”的刘邦,紧张得蛋蛋都软了。

“听小孟你的口音应该不是YZ市本地人吧?”苏老法眼如炬,竟是轻易看出孟缺不是YZ市本地人。

孟缺“嗯”了一声,道:“没错,我本是SY市农村人,现在都向城市靠拢嘛,便搬到了YZ市。”在教授级别的苏老面前,朴素一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像他们这种思想高度的人,不期待未来女婿有多强大的背景与经济实力,更期待他只是个老实的人。

苏老果然是很赏识孟缺的坦白,道:“农村好,其实我还想搬到农村去呢,空气好,没事爬爬山、钓钓鱼,这是城里人没法做到的。”

苏老的年纪大概是五十至六十之间,具体么,还猜不出来。他比较显老,而他老婆则比较显年轻。两人若是一起走在街上,误被人认为是一对父女也说不定。其实孟缺的爷爷看起来也跟他差不多的样子。只不过苏老要正经得多,孟缺的爷爷实是个老不正经。

跟苏老谈着话,孟缺就琢磨着:“爷爷他老人家怎么就不能像苏老这么内涵一下呢?”

“小雯很少向我介绍她的朋友,特别是男性朋友,你是第一个。以后有空,不妨多来这里坐坐。”苏老若有深意地说着。听他这番口气,似乎很是中意孟缺这个未来女婿似的。

“行,难得跟伯父有着相同喜好,有时间一定常来。”

“嗯,来我这,礼物就免了,小雯应该跟你说过,我不喜欢收礼,但如果你发现有什么好茶的话,不妨给我送点,这个我不介意,哈哈……”苏老摸着小小的肚子,惬意地说道。

孟缺不住地点着头,心里头悠悠地松了一口气,原想着见家长会是多么恐怖的事,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想像中那么恐怖的。至少苏老没给他什么压力,这几番聊谈之后,心情变得很放松。

包括苏雯的妈妈,刚才虽然只打了一个照面,但是感觉起来,她人应该也挺好的。

忽然,苏老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小雯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一直希望她过得好,所以,自她回国,我也希望她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她从小就被惯着,若有些什么事,你可得让着她点。”

闲话说完,这果然是说到正题了。一听到苏老这话,孟缺镇重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伯父,我会的。”

苏雯却是显得不太开心,蹩着美丽的眉儿,回头嗔了一句,“爸爸,你从小就对我分外严格,什么时候惯着我了?你可不要诬蔑我。”

苏老不禁莞尔,摇摇头道:“你看看,我这女儿,唉唉……行,爸爸不说你。”转口,又对孟缺示意了一下,道:“喝茶。”

由于孟缺并非是苏雯承认的男朋友,所以这第一次见面,苏老也不会说一些交付性的话语。只会客观性地探探孟缺的底和审查他的脾性而已。

小饮了几杯茶,苏雯的妈妈已经从厨房大功告成。最后一盘似乎是白斩鸡,做得香气四溢,让人闻之,口水横流。

“吃饭了,小孟,老头子,小雯。”苏妈妈解掉宽大的围裙,满脸慈祥微笑。却看她接开了那围裙之后,竟然也露出了一副面条妙曼的傲人娇躯。

其胸高耸,香臀浑圆,优美地一个大“S”。如此有韵味的女人,身材又如此正点,怪不得能生出像苏雯这样的大美女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像苏老如今苍老体态,是否能够满足得了苏妈妈呢?

“OH

YES

有饭吃咯。”大美女苏雯顿时就像是一个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可爱小女孩,蹦跳着去到饭桌,使劲地闻了一口饭菜香气。然后在她妈妈的脸上亲了一口,道:“老妈的手艺又进步了。”看她如此小女儿模样,却哪点还有御姐的范儿?

苏妈妈轻轻地刮了一下大美女苏雯的小瑶鼻,笑道:“你呀,有客人在呢,还这么俏皮。”

苏雯吐了吐舌头,嘀咕了一句,“又有什么关系。”

今天跟孟缺连续吻了三次,这让她心中已经模糊地产生了一种理想爱情的拥有的感觉。有孟缺在、有父母在,她忽然觉得很幸福,仿佛自己被全世界包围着。

当然了,这种感觉她不会对任何人说,只会留藏在她自己的小小私密世界里。

苏老收起茶杯,伸手作请,道:“小孟,走,吃饭去。”

“嗯。”孟缺应着起身,忽然之间,手机却是响了起来。当即歉意一笑,兀自走到墙角,打开一看,却是大猩猩打来的。

按下了接听键,手机里立刻传来了大猩猩急促的呼声:“孟缺,你赶快回来,大事不妙了……”

第七十九章 急似火烧

“孟缺,你赶快回来,大事不妙了……”大猩猩的语气非常着急,似乎的确是出了大事。

孟缺眉头一皱,沉声问道:“怎么了,别急,先说清楚。”

大猩猩道:“今天我已经开始整顿整个‘英雄联盟’,但是就在刚才收到了一封来自少爷会给你的信。由于你不在,我就看了信,原来是封挑战书,并且……”

“并且什么?”

“并且他们拿郭美美做筹码,说如果今天晚上7点以前你没有赶到学校后操场的竹林,他们就会做出……”大猩猩话未说完,因为后面的话,他实在不想说出来了。

但后面的话就算不说,孟缺也非常明白是什么内容,“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不要乱,一切等我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挂掉了电话,孟缺脸上立即充斥着一丝磅礴的怒意。少爷会的人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还真当英雄联盟是吃素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他们够卑鄙,竟然拿郭美美做筹码。“怎么办?现在该回去救她么?”

孟缺面对两难境地,眼前是第一次来大美女苏雯家里作客,并且她的爸妈为了招待自己,忙活了一个下午,现在正要吃饭,如果自己突然说告辞,这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给他们留下好印象吧?

可是另一边郭美美又危险临身,晚一秒去救她,都有说不定的危险事情发生。她现在应该还生着今天早上的气,如果她真因为孟缺而受到伤害,当结果一发生,孟缺绝对会后悔一辈子。

“来来来,小孟,入坐吧。”苏老很热情,再一次向孟缺打着招呼。

大美女苏雯也睁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变奇怪的孟缺,问道:“怎么了?愣在哪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孟缺心中杂乱,脸上却是迅速恢复平静,故作笑容,摇摇头道:“没事,我这就入坐。”

郭美美是四大美女之一的怀疑者,她现在还是不确定人物。与之相比,苏雯却是货真价实的王昭君的转世,孟缺绝对不能为了西瓜而舍弃玉米,因为如果匆忙之下想要将两者得全。到头来反而一个也得不到。

既然现在在苏雯这里,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北京时间,五点五十,离七点尚有一个小时零十分钟。半个小时吃饭,然后将这里完全交代,再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一念及此,心中笃定。也不再扭扭捏捏,直接入坐。席间,孟缺假装一切正常,与苏老谈天说地,聊得不亦乐乎。大美女苏雯却是很感惊讶,因为以前即便有很多人来拜访老爸,都没有谁能像孟缺这般与他聊得开的。

苏妈妈也很欢喜,她也并没有因为孟缺不是大富大贵而看轻他。待他如上宾,饭间,不断催着他多吃菜。

感觉着这一家人的热情好客,孟缺在思绪杂乱之间也享受到了一种温暖。似乎从初中开始,自己也很久没有跟爷爷在一起吃过饭了。这种家人在一起的团圆饭最是平常,也最令人想念。

席间还喝了点酒,本来打算以一个老实、本份的格调来见苏雯爸妈的孟缺也因为思绪凌乱的缘故,对苏老的请酒,毫不避弃,有酒就喝。

在老一辈的人群中流传着一句话,叫作“饭桌识人”。顾名思义,其意思就是想考察一个人,不必在平常的生活当中,只要在饭桌上与他同吃一顿饭,就能大概地了解此人脾性如何。

苏老何等人物,越是像他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也就越高深莫测。孟缺可从来都没看轻他,本来是打算稳扎稳打地。奈何郭美美一出事,完全打乱了自己的阵脚,现在想集中精神来应付未来岳父岳母亦是个大难题了。

而酒就是一个大问题,如果没有出现郭美美的事件,孟缺会好好地跟苏老多喝些酒,喝久一些。这样一来,待自己醉了,就可以借口在这里过夜,然后找机会跟苏雯发生关系。

现在情况可就不同了,一开始就算错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说自己会喝酒,这样的话,吃饭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现在已经说了自己会喝酒,苏老一杯一杯地跟自己喝着聊着,照这样下去,这顿饭恐怕没有两个小时是吃不完的。

“不行,这样下去,郭美美会有危险的。”孟缺暗暗凝神思考着不再喝酒的借口,嘴上喝酒的速度也放慢、量少了。

苏老法眼如炬,立刻看出孟缺的细微变化,笑道:“小孟,这个酒不妨多喝一点。酒逢知己千杯少,如果醉了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吧。老夫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酒多房间多。”

孟缺背后冷汗直流,如果换作是其他时间,苏老一说在这里过夜,自己恐怕立刻就回声答应。可惜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如果自己在这里过夜,郭美美可就危险了,被人强歼都是有可能的。少爷会的那些渣滓富二代、官二代,胆大包天,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苏雯很满意孟缺今天晚上的表现,因为她看得出来爸爸非常满意这个“未来女婿”,说不准会直接同意两人后续交往呢,不觉心里甜蜜蜜的。

苏妈妈是个开明的妈妈,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孟缺的家庭、事业,也没问其他什么了。如一般的岳母娘看女婿一样——越看越喜欢,不住地给孟缺夹菜,似乎已经当他是半个儿子对待了。

孟缺受宠若惊,对于他们的热情不敢怠慢,来酒了,就喝着;来菜了,就吃着;这随便一耗,一个小时就那么过去了。

他妹的,这个狗娘养的时间。想让它快的时候,它偏偏慢得要死,连一秒钟都能让人蛋疼。而想让它慢一点的时候,它却跑得比刘翔还快,这一眨眼,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你们就放我离开吧。”孟缺在心中对神祈祷着,他很希望苏老不要再喝酒了,苏妈妈也不要再给自己夹菜了。要不然这顿饭能吃到晚上9点去。

但世间的一切,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的。就像孟缺的期待,不但不能成为现实,反而更成了一种翻倍地催促。

苏老热情十分,笑容咧咧,拿出窖藏三十年的陈年老白干,一点也不心疼,给孟缺倒了一杯又一杯,完了还热情地呼着:“喝,多喝点,男人就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喝了这一瓶,我柜子里还有几瓶绍兴女儿红,等一下也来点。”

听着他的话,孟缺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了。想不到文雅儒秀的苏老在饭桌上是这么地彪悍,他的酒量绝对跟他掉头发的速度成正比,一斤老白干下肚,依然是脸不红,气不喘,还精神抖擞得像个能打老虎的武松。

苏妈妈奇怪地也并不劝他少喝点,估计也是知道他的酒量。唉唉,如此一来,却是害苦孟缺了。

大美女苏雯一直没说话,饭桌上的她又恢复到了大家闺秀的模样。一直高雅地吃着饭,有时若有意思地瞄孟缺一阵,暗暗偷笑他那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的脸。

一瓶陈年老白干完全喝完,孟缺喘了一口气,拜求地口气说道:“伯父,这酒今天就喝到这里吧,我看再喝下去,我就要趴了。”

“哈哈……”苏老却是豪气,早就料到孟缺会如此说了,道:“无妨,我这里房间大把,你若醉了,我还能扛得动你。”

大美女苏雯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声,道:“你就认了吧,我爸爸其实是个大酒鬼,每次他的学生来,都是要被他灌醉的。其中有的学生还被灌上瘾了,嘻嘻……你就准备大醉一场吧。”

孟缺几乎翻了个白眼,喵了个咪,这苏老要不要这么变态?

苏妈妈也终于出来圆场,笑着说道:“老头子,你也别总是想灌醉人家年轻人,适当就好。”

听到这话,孟缺一脸欣喜,看着苏妈妈就像是受尽苦难的老农民看到了亲人解放军,差点没感动得流出鼻涕眼泪来。“对,适当就好。下次还能再喝嘛。”

苏老却“诶”了一声,道:“所谓豪杰酒中出,大男儿岂惧这酒?”他表面说得豪气,实际上却是想将孟缺灌醉,好借此一看孟缺醉后是怎么样的一番德行。

人是世界上最擅长披伪装的动物,所谓的什么“酒后吐真言”、“醉酒是本心”等等等等的话,其实都是有一定道理的。苏老此举,就是此理。

孟缺暗叹了一口气,明白苏老的话中还藏着另一番话,意思却是“豪杰酒中出,敢喝酒的才是豪杰,而不敢喝酒的则是懦夫。”他是未来岳父大人,在他的面前,孟缺当然不能当懦夫。

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我勒个擦,喝就喝吧,豁出去了。

眼看着是逃不过大喝一场,孟缺念头转变——干脆反将你喝倒,这样我就有机会走了。

便道:“好,既然伯父兴浓,我又怎能扫兴呢。不过我觉得这样喝不太过瘾,如果一人一瓶直接喝,这样岂非更爽?”

苏老眉头忽地一振,暗道:“小伙子开始醉了,本性似乎要露出来了。”也不推辞,他向来对自己的酒量都很有信心,如今孟缺小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估计再喝一碗就得趴下,更不惧之,道:“好,没问题。”

便重新端出两瓶女儿红(绍兴黄酒,味道略甜,一般是三十多度左右),置于桌上,道:“来,尝尝这正宗绍兴女儿红。”

孟缺二话不说,端起一瓶,直接灌嘴下肚。心中默道:“赶紧喝,喝趴了你,我就去救郭美美。”

(却问后事如何发展,精彩下章呈现,毕竟高潮接连如何,请待明日爆发。承诺:11月30日,连爆四章。)

第八十章 暴风雨的前夕(30日第一爆)

孟缺整瓶开动,惊得苏老一家都有些愕然。苏妈妈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忙叫道:“小孟,你少喝点,别醉了,这酒得慢点喝才行。”

苏老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醉能看一个人的修养,原本的想法就是要他醉,道:“诶,男人大丈夫,醉一场又何妨?”

苏妈妈挺无奈地,叹着气摇了摇头,道:“老头子你是几十年的老酒鬼,可小孟不是啊,你可不能拿他跟你比。”

说话占最重要性的大美女苏雯这时候笑着说了一句公道话,道:“妈,你就别劝了,指不准孟缺还挺能喝的呢。”她的心思跟她爸一样,都是想看看孟缺的为人修养究竟如何。

苏老眯眯笑着对女儿点了点头,却看着孟缺直接将一瓶女儿红灌下了肚子。

一瓶酒喝完,孟缺长呼了几口气。丫的这女儿红听名字很不错,实际上还真不咂地,难喝死了。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感觉。绍兴黄酒之所以那么出名,当然有它的特别可贵之处。孟缺乃不常喝酒的人,自然是不知其中之味了。

酒液下肚,酒精上脑,迷糊、头重脚轻的感觉瞬间传来。偶尔那么一瞬间似乎连眼睛里都有星星在转,孟缺知道自己醉了,赶紧暗暗催动体内龙血异力,然后蒸发酒精。十几秒过去,后背、额头……几乎全身都笼罩了一层大汗。

大美女苏雯笑着问道:“你没事吧?如果真醉了,就别喝了。”

孟缺大度一笑,举止依然规矩得当,道:“无妨,我还没醉呢。”

苏老却感愈加地疑惑,适才还看孟缺的脸红得跟一个猴子屁股一样,可这当一瓶女儿红喝下去之后,那张脸反而是白了。一边琢磨着一边也端起酒瓶,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年轻人都整瓶干了,他这个前辈总不可能是点到即止吧。

苏妈妈也很感惊奇,道:“小孟,可以嘛,还真看不出来,酒量瞒高的嘛?”

大美女苏雯却是笑笑,道:“依我看呀,他这是暂时的清醒,这种酒主要体现在后劲,那么一大瓶喝下去,就算是头牛,十几二十分钟之后,也会倒地的。”

苏妈妈却笑啐了一口,道:“傻丫头,那有这么比喻人的。”

大美女苏雯掩嘴轻笑,孟缺却耸了耸眉头,并无在意。苏雯越对他不见外,他也就越开心,现在这种气氛刚刚好,很适合拉近距离。

苏老的酒量饶是强大,这连续喝了两种酒之后,也不见得好到那里去。老脸上蹭上了两抹猪肝红,醉眼亦是蒙胧。“来来来,吃点菜,吃完再喝。”

卧槽,还喝,要是孟缺跟一般人一样,早就被喝趴了。

唉唉,谁料到见人女方家长会是这般境地。先自己跟苏雯尚是朋友就这么疯狂了,若是以后发展到男女朋友,这苏老还不拉着孟缺每天都大喝痛喝?

一想到这里,孟缺蛋蛋都软疼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着吃着,桌子上的菜也被消灭地差不多了。苏妈妈很欢喜自己的手艺被他们吃得干干净净,道:“要不我再加炒几个菜吧?”

苏老点点头道:“行,多加几个。”

孟缺却面带难色地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如今北京时间下午6点50分。妹的,再过十分钟可就是7点钟了。少爷会的人放出话来,如果自己七点钟没有赶到学校后操场的竹林,他们就会对郭美美做出未知的事情。

实在是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可就要出大事了。

“别,别再麻烦了伯母,今天就到这里吧,刚才我朋友打电话,还叫我有事的,不能再喝下去了。”苦鳖着脸,孟缺歉意地环视了众人一圈,然后对苏老说道:“伯父,今天实在不能再喝了,我还真有点事,如果可以的话,不妨下次跟你喝个痛快。”

苏老一家都是有内涵有深度的人,自然是通情达理的。听孟缺如此说,便也不好再勉强。大美女苏雯笑道:“刚才问你,你还说没事,其实有事可以直说嘛,没事的。”

苏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老脸红光溢彩,略有扫兴,却也没表现出什么负面情绪。看着依然清醒的孟缺,甚感疑惑:“这小伙子依旧这么精神抖擞,看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这次灌不倒他,只有等下次了。”便道:“嗯,没事的,如果有事的话,不妨先去。”

孟缺又盯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6点52,秒针每跳动一下,他的心情也就越紧绷一分。听得苏老的话,悠悠站起身来,歉意满满地说道:“那伯父、伯母、苏雯,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给你们赔罪。”

“诶!”苏老豪气道:“男子汗何必扭捏,有事就先去吧,无妨的。”一边说着还对女儿苏雯使了个眼色,道:“既然小孟有事要走,小雯你就送送他吧。”

“这……”孟缺着实是不想要人送,因为被人送得话,明显是要慢很多的。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现在可以二话不说直接冲到顶楼,然后飞回学校附近。“别那么客气了,不用送了。”

苏妈妈道:“你才别客气,小雯去吧,送送他。有时间多来玩,我们这欢迎你。”

一家人的热情让孟缺又喜又忧,最后无奈,只得在大美女苏雯的陪伴下走出了家门。

“你真没醉吧?”走出家门后,大美女苏雯为了确定孟缺的情况,再次问了一句。

“没,我没醉。”孟缺微笑着很确定自己没有醉。

苏雯点了点头,道:“不好意思啊,我爸爸他就是这样,不管家里来什么客人,他都喜欢这样。以前他的那些学生都是被他抓着喝酒的,甚至有的现在喝上瘾了,呵呵……”

“呵呵,苏老人很好相处,怪不得会有那么多学生敬重他。”

“是啊,他人缘很好。”

两人走到电梯处,慢慢等待电梯地上来。表面上孟缺平静地如一宛平湖,没有吹起半点波澜。暗地里却如浪潮汹涌的大海,急乱得到极点了。

等了约莫三分钟的时间,电梯终于“叮”地一声在17楼开了。苏雯刚想踏步进去,孟缺反手就搂住了她的腰,阻止她进去,道:“别,你别送我。”

“为什么?”感觉自己的腰被孟缺搂住,苏雯一阵羞涩,听着他的话,也知道他没有什么歹念,便奇怪地问道。

孟缺酝酿起一股深沉忧郁地气息,道:“因为我不想你看着我的背影慢慢消失,我希望在你的印象中,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所以,请让我看着你回去。”

“这……”大美女苏雯愕然了。

如此肉麻的情话,这个家伙还真是说得出口。不过,女人就是喜欢肉麻的情话。话越肉麻,她们也就越喜欢听。

她美丽的脸儿,刷地一下就红了。就像是抹了胭脂一样,臻首一垂,这一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孟缺见她羞涩地如鹌鹑,火速地在她火热的红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推着她的香肩,将之娇躯硬转了一个身,学着苏老的亲昵口气,说道:“小雯,让我看着你回去。”

又被孟缺偷吻了一下,苏雯的小小心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当被他强硬地转过身体。听着绵绵情话,脚步也不由自住地朝前迈开。

孟缺保持着微笑,心里更急,催促道:“回去吧。”

“嗯。”大美女苏雯小声地应了一声,然后回到家门口,打开门的时候,还对孟缺回看了一眼。然后进去了。

亲眼看着她进去,孟缺火急火撩地钻进了电梯,待门一关,立刻按下最高楼层的数标。

“美美啊美美,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孟缺对满天诸佛祈祷着,电梯上升到28楼,忽地一开,一个胖子想要钻进来。孟缺二话不说捂着自己的脸,将他猛推出去,然后又死按顶层数标。

整栋楼33层,加上顶层也就是34层。电梯能到达的最高楼层是33层,最后一层,孟缺要走上去。

去楼顶上的门被一条精钢大锁给绕了好几圈,就这强度,恐怕就是一头大象也撞不开这门。

孟缺翻了个白眼,暗骂道:“卧槽,这楼顶有什么宝贝,要这么锁着?”

这样的锁难得倒别人,却难不到他。体内龙血一催动,本身力量成十倍增长。精钢铁链是扯不碎了,但是那个锁却是可以弄坏的。几番敲弄之下,那锁的扣门一跳,便是打开了。

一上到楼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眼看着四周无人,而且其他楼层也差不多在相同高度。找到了一个隐秘位置,孟缺双脚一蹬立即冲飞上天……

却说西南贵族学校这边,大猩猩没有去上自习,带着十几个兄弟一起逃课,站在后操场某个隐蔽处。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紧张死了,“孟缺怎么还没回来,再不回来,郭美美可就有危险了。”

“老大他干嘛去了?折腾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一个下巴尖瘦的小伙子问着大猩猩。

大猩猩严肃地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反正我知道,只要他一回来,少爷会的人就有好看。”

十来个兄弟见大猩猩对孟缺如此有信心,也十分受鼓舞,点头道:“对,少爷会欺人太甚,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会的。”大猩猩非常肯定地说道:“别说是给他们一点颜色,就是将他们完全瓦解的一天也会很快来临的,到时候我们‘英雄联盟’才是整个西南贵族学校的统治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6点55、56、57、58……

在差不多59分的时候,一个人影大老远地风风火火朝这边跑了过来。十多个兄弟中,忽然有个人呼道:“诶,你们看,那个人像是孟缺老大么?”

“擦,还真有点像,不过他跑起来的姿势好风骚的样子。”

“我擦,果然风骚。”众人议论纷纷,左右孟缺在他们的心目中就不是什么健康正经地好少年。

大猩猩睁大了眼睛,朝他们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当看到一条白色人影越跑越近,也认出此人当真就是孟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喃喃叹道:“卧槽,你可真及时。”

第八十一章 大展神威(30日第二爆)

眼看着孟缺临近,大猩猩招了招手,对他唤了两声。远远地,孟缺看到大猩猩等人,立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了过来,却是脸不红气不喘,道:“到底怎么一回事,现在情况怎么样?”

大猩猩满脸严肃,道:“具体的我还不知道,只不过我猜测竹林里最少不下百十个人,郭美美今天下午确实是不见了,我找来她的号码,电话也打不通。所以我们一致确认她的确是被少爷会的人绑架了。”

“他们这是在玩火!”孟缺愤恨地说了一声,问道:“那现在她也在竹林里?”

“没有。”大猩猩很确定地说道:“竹林里的人都是少爷会的成员,他们说只能让你一个人进去,依我看他们是想借此灭了你。所以我带了十几个兄弟来,这些兄弟都是打架的好手。”

孟缺看了一眼时间,还剩最后一分钟,道:“不用了,你们都别走开,就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其他十几个兄弟一个个意气风发,抗议道:“这怎么行,怎么能让孟老大一个人去冒险?”

孟缺道:“人多并非是一件好事,如果你们相信我就留在这里,我很快就会出来。”

十几个兄弟都不怎么了解孟缺的本事,大猩猩却是十分清楚的。他沉吟了一下,对众人说道:“放心吧,孟大的本事我最清楚了,那些人奈何不了他。”暗地里却是笑道:“孟缺这个变态只要一进去,他们那些人还有谁能抵挡得住?”

一交代好,孟缺身体如箭一般直射竹林。

夜色幽黑,竹林更黑。这是个好地方,在这里打架斗殴什么的绝对不会被学校领导发现。而且孟缺第一次来学校与人发生矛盾的时候,也是在这片竹林里解决的。想起来,还真有几分怀念的味道。

身影刚刚冲进竹林,带起一阵脚步声响。蓦地竹林当中射出几道亮光来,一个洪亮却猥琐的声音笑道:“6点59分44秒,孟老大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孟缺冷笑道:“即便是59分59秒,我也是在7点之前赶到了,赶快放人吧,男人间的斗争不应该将女人牵扯进来。”

“哟哟,说得好正义凛然啊,你TM的,你越是这样,我就越看不惯。”一边说着,一个面色阴森,脖子上挂这一条粗金项链的平头男子从树林当中走了出来,跟在他身边的还有几十个人,十几把电筒的光一齐照射,竹林里顿时明亮一片。

孟缺看着此人,感觉十分陌生,看他表面装束也不像是学校里的人,便道:“你又是谁?看起来似乎不是西南学校的人吧?”

“卧槽,连我都不认识你还敢在西南混?”平头男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以拇指指着自己,狰狞声道:“老子我就是少爷会的老大,想在西南贵族学校这片地儿上混,你就得跟我打招呼、交保护费,TM的这些你都没做到,而且还搞个什么狗屁‘英雄联盟’跟我对着干?你这是找死。”

站在平头男身边一个穿着贵气的方脸青年冷声道:“勇哥,这小子挺硬,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他这话一说完,另一边一个声音附和道:“没错,余老大说得对,这小子得受点教训才知道什么叫错。”

孟缺循着最后一句话的声音放眼瞄去,却是瞄到了一个熟悉人——贾虎。一看到他,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看来上次教训他的时候,还是太过温柔了。

见孟缺看到自己,贾虎有恃无恐,大声骂道:“擦你妹,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揍你。”

孟缺一声冷笑,环视了这竹林里的所有人一眼,也差不多是大猩猩估算的那样,百来个人。他们手中或拿木棍,或拿钢管、短刀。如此阵容,足以吓到任何一个普通的2B青年。

要打架的话,孟缺可不愁他们,但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营救郭美美,而不是单纯地为了打架。再次问道:“郭美美在哪里,你们少爷会虽然做事卑鄙,但起码的诚信总要有罢?”

平头男勇哥冷笑道:“郭美美?那妮子长得不错,屁股挺翘,脸蛋也好,刚弄进我房里,怎么,你也想来一炮?”

“卧槽你M。”孟缺一听这话就彻底怒了,他们绑架了郭美美不说,还将她关到平头男的房间里去了。看来今天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是没想放过郭美美的。顿时怒得一踢地上的枯叶,纷纷黄竹叶四散而开,飞向他们每一个人。

平头男脸色狰狞而动,又是一口唾沫吐出,骂道:“操!一个人还充英雄,兄弟们给我上,打死算我的。”

“吼……”

“吼……”

上百个少爷会成员在终极老大勇哥的带领下,一个个就如打了激素的小公鸡,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就朝孟缺身上砸去。反正打死算勇哥的,他们不打白不打。

孟缺见他们朝自己围来,立刻扳下一根翠绿色的竹枝,长枝一抖,挥出悦耳的“刷”声。

“啪”竹枝够长,一挥而出,却是后发先至打中了一个少爷会成员的脸。

竹枝面积小,硬度强,打在人身上是非常疼痛的。(这一点可以参考小时候爸妈教训孩子所用的神器……竹枝)

“啊呀!”那人吃痛,捂着脸,立即蹲下了身体,满地打滚。其他人尚无知觉,只想着将孟缺干倒。

却在这时,孟缺虎躯一震,手中竹枝连续挥动,就像是施展出了精妙的剑法,每一招都能打中人。而每击中一人,必使他疼得翻地不起。

平头男勇哥远远地看着孟缺君临天下丝毫无惧地姿态,振眉道:“看不出来,原来是个练家子,怪不得这么嚣张。”

方脸的少爷会学校方面的余老大,却是冷笑着,说道:“练家子又如何,我们这么多人还敌不过他一个人?”说到这里,不觉加重了语气,喝道:“给我下手狠点,TM的,不打死他,我们今后还如何有颜面在西南立足?”

百十兄弟听得此话,心情砰动。少爷会风光了这么多年,向来只有欺负别人,那里论到别人欺负自己的?孟缺这个逆反货,是该被打死,以儆效尤。

孟缺手中竹枝施展而开,忽快忽慢,忽狠忽辣,小小的竹枝也无刃口,却吓得那百十来个手有刀、棍的人不敢靠近。

余老大怒了,喝道:“怕什么?竹枝又杀不死人,拼着上去,你们一人一口就能咬死他。”

平头男勇哥双手抱胸,凝眼道:“那小子身手不错,如果不是逆反货,招入我们少爷会,还能成为一代金牌打手。”

一直在旁边溜须拍马的贾虎摇摇头道:“不行的,勇哥,那小子是个十足的贱人,招他入会简直就是对少爷会的污辱,将他打死打残才是正理。”

余老大也深为赞同此话,颔首道:“贾虎说的有理,这小子不能不除,只有干掉他,我们少爷会才能重拾昔日威风。同时也能做到杀一儆百的效果,以后还有谁敢逆反我们?”

平头男勇哥沉吟了一下,道:“行,像他这类人,死多少都没问题。”

“上,砍死他。”众人之中,一持刀着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当众人之先,一刀向前,刺向孟缺小腹,暗想着如果一刀捅了进去,他绝对要把刀子狠转几圈。

却无料孟缺身手更毒更辣,在他的刀子还有半米距离的时候,一条青黑色的影子就甩到了他的脸上,然后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立即传来。受了第一下,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接连不断,全部甩在了他的脸上。

竹枝挥舞有度,去之有数,横横竖竖总共在那人脸上挥了十八下,横9竖9,纵横罗列,看起来就像是大丝袜一样。

那人痛得苦不堪言,手中的刀也不要了,扔弃在地上,双手抱脸,呜咽不止。

其他人渐渐地不敢逼近孟缺了,丫的,就小小一竹枝,挥得那么牛逼。就跟《叶问》当中的甄子丹一样,一根鸡毛掸子就搞定别人大刀了。

群人围成一圈,百十个人,现在已经被孟缺击倒了十三四个。滚在地上,大叫痛叫。其他人听到这般鬼哭狼嚎的叫声,先前的斗志昂扬的勇气完全消失不再,所剩的只有心怯,无一人再敢上前触其锋芒。

“上啊,TM的怕什么,你们一起上,不要一个一个地上,他只有两只手,能敌得过你们?”余老大再次含怒发话,看着这群不争气的手下,他真是想自己亲自出手了。

那些小弟听得这话,也甚觉有理,纷纷暗想道:“对啊,刚才是一个个地进攻,如果我们一起进攻,他绝对忙不过来。”

便彼此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群人暗定协议,呼喝了一声,同时朝孟缺攻去。恰在此时,孟缺一跃而起,左手攀住一根竹子,身体借着力,飞踢而起。双脚顺着他们围上来的圈子一踢而过,顿时他们那些人全部都倒下了。

“卧槽,一群饭桶。”余老大很受不了这么不争气的手下,双手关节相互一按,“咔嚓”作响,然后从背后抽出一把砍刀来,怒奔着就朝孟缺劈去。

贾虎战战兢兢地看着战斗,暗暗地躲到了平头男勇哥的后面去了。一直看到这里,他终于有些相信,当初为什么自己请的那几个打手,自见过孟缺之后,就谈之变色了。忖道:“难道他真有那么厉害?”

一边想着却看着平头男勇哥右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旋即摸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贾虎立即吓得冷汗也出,“勇……勇哥,你这是?”

平头男勇哥冷笑道:“一群傻B,跟学过功夫的人比拳脚,真愚蠢。杀人,用枪才最方便。”

枪……这东西子弹一出,就必定收人性命。贾虎怔怔地看着平头男勇哥手中的枪,吓得双腿都有些发抖了,他本来只想教训教训孟缺,没真想让他死。现在看到勇哥动真格了,他反而自己先怯了。

却看着勇哥先将枪瞄准了孟缺,然后忽然喝了一声,道:“老余闪开,让我一枪打死他。”

余老大本想持砍刀与孟缺较量一番,因为他自己身手也颇是了得,碰上高手,难免技痒想一比高下。却谁料背后突然传来勇哥这么杀气磅礴的一句话,他知道勇哥一向是说到做到,手段又狠又辣,二话没说赶紧闪了开去。

旋即勇哥黑洞洞地枪口直接对准了孟缺……

“TM的,你给老子去死!”

第八十二章 激动人心(30日第三爆)

孟缺乍听喊声,反应丝毫不慢,转过身就地一蹬,然后欺身于乱竹之上,再借势弹走而开。瞬间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人呢?特么的,人呢?”平头男勇哥大骂特骂,刚刚还瞄准的人,这才一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越来越黑,孟缺以诡异的身法藏在乱竹当中,他们那些人自然是看不到的。余老大含怒叫道:“你们一个个愣着干什么,把他给老子找出来。今天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孟缺这小子活着离开这里。”

众人应声,齐齐拿着手电筒往周围搜索。孟缺借着黑夜的天然掩护,闪电般地出手,声东而击西。一分钟下来又干倒了十几个,由于惧于平头男手中的枪,所以他不敢正面出现。

虽然孟氏一族亦是强大龙血后裔,但孟氏和王氏一样在这种硬扛的方面比不过慕容氏和钱氏。异术能力固然强大,但身体却跟普通人毫无二般,只要被子弹击中。死亡的几率是非常大的。

后操场的竹林大概有着半亩地那么宽,所以会让人感觉起来非常地大。孟缺以极快地速度奔走其中,他们那些人能轻易找到他才怪呢。

这一来二去,被击倒的人像牛屎一样趴在了地上,一团接一团。在孟缺击倒第三十八个人之后,其他人已经吓得不敢进攻了。

他们一个个心里都发起毛来:“丫的,这孟缺是个彪悍型的滚刀肉,跟他干没有好下场的。”怯意一生,最胆小的一个开始跑了起来。其他人被煽动,也跟着大跑了起来。

余老大冷冷一哼,发现了手下怯弱逃跑的表现,大骂道:“废物,一群废物,临阵退缩,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贾虎其实也吓懵了,孟缺是个彪悍的滚刀肉,而平头男勇哥和余老大也不是善良的主,特别是平头男勇哥,他的手里还有着枪呢。暗暗估摸着,无论哪一方胜,自己以后的日子恐怕都不太好过了。

本来想逃的,但惧于平头男勇哥手中的枪。那玩意只要随便开一枪,就能立马解决一个人的性命。想到当逃兵的危险性,贾虎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在这里待着。

平头男勇哥这时冷笑着说道:“拜托,在你们想要对付一个人的时候,先想想他的弱点好不好。有个女人不是还在我们手上么,有她在,你还怕那个叫孟缺的小子不出现?”当即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高声道:“姓孟的小子你给老子听好了,如果我数三声你再不出现,我就将你的马子给强歼掉。”

孟缺气恼已极,一方面紧张郭美美,另一方面也忌惮平头男勇哥手里的那把枪。几番思忖之下,他决定继续采用游走攻势战略。便从地上拣了些石头,想以“弹指神通”来解决他们。

弹指之功虽然是以手指弹射石头,但是只要是尖锐的石子,再经过孟缺的龙血之力的威力增幅,连汽车轮胎都能顺利穿破,要伤两三个人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最先要对付的当然就是手中握枪的平头男勇哥,便躲在一堆乱竹后面,悄悄地伸出手来,以中指夹石子瞄准了平头男勇哥的手腕。

恰在平头男勇哥倒数到“二”的时候孟缺毫无犹豫,中指一直,直接是将夹住的石子弹射飞出,径直地果断射中平头男勇哥的手腕。

“啊,特么的,好痛。”勇哥痛叫了一声,手中短枪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孟缺趁此机会,杀将而出。手中竹枝刷刷刷地鞭打而出,分别在平头男勇哥、余老大、贾虎三人的头上狠狠抽了一下,痛得他们呜呼哀嚎。这一招使出颇有些丐帮绝学“打狗棒”的味道,“打狗棒”十八路棒法当中,其中有一招名为“棒棒打狗”,大概指的就是这样了。

平头男勇哥痛得蹲在了地上,反手就拣起了黑色手枪,十分熟练地朝着孟缺所在的位置,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砰”

响亮的声音在黑夜当中的竹林响起,远处的大猩猩等人听到这个声音,纷纷惊惧。有人猜测道:“这声音,莫非是有人开枪了?”

“糟糕。”大猩猩也猜到是枪声,他十分清楚孟缺虽然本事强大,但是对于吃上一颗就能毙命的子弹来说,他依然是无法抵挡的。“在这里也敢用枪,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猩哥,咱该怎么办?”十余兄弟紧张无比,枪不比刀。刀已经够让人心寒的了,枪无疑是更为恐怖的存在。听到枪声,他们的心都涌上了一阵怯意。

大猩猩面色沉着,自从他亲手杀了十二个混混之后,心性比之以前成熟稳重多了。再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再害怕,枪,虽然能让人害怕。但是跟自己所杀的十二个人之后的那种恐惧感相比,还相去甚远。道:“准备家伙,我们慢慢现在就去接应孟缺。”

众兄弟中,不乏怕死者,惧道:“他们手中有枪,我们只有铁棍,就这样上吗?”

大猩猩眉头一皱,道:“怕死就回去,不怕死的跟我去。这一战也事关我们的荣誉,如果想以后混得好,就少废话。”他十分清楚这一战可能是英雄联盟跟少爷会最后的战斗了,如果此战失败,那就意味着英雄联盟的解散。而反过来也是一样,如果少爷会失败,那么他们也会立刻土崩瓦解。

十余个兄弟犹豫不决,大猩猩可没有等待他们,他直接提着一根大钢管朝竹林冲了过去。在他的身后,有三个人稍微想了一下也迅速地跟了过去。其他的人想了接近半分钟,最终又有两人跟了过去,其他的人悄然退却了。

他们毕竟还只是高中学生,想要每个人都拥有不怕死的壮胆,那是不可能的。跟着大猩猩而去的五个人,其实也只是被一时的热血冲昏了头。不过,也正是此举,造就了他们五大佬的灿烂辉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再说之前竹林里的那一枪,其实它并没有打中孟缺。在平头男勇哥拣起手枪的时候,孟缺就注意到了他的意图。便在他开枪的瞬间使用体内“龙血之力”将脚步幻移起来,堪堪从原地朝左侧飘动了半米躲过了子弹。

“怎……怎么可能?”平头男勇哥不敢置信地看着好生生地孟缺,刚才那一枪,他自己十分有把握,可恨的是竟然没有打中该死的孟缺。

贾虎骇到了极致,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儿,哪里禁得起真正的恐惧?这下子捂着脑袋,干脆倒在地上装死,一动也不动。余老大一直想跟孟缺较量一番,眼看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当即握紧砍刀,虎躯一纵,朝孟缺扑去。

平头男勇哥是少爷会的第一把手,而余老大则是少爷会在学校部分的最高领导人。平头男勇哥见余老大这是第二次想以身犯险与孟缺独斗,顿时也忖着他或许真有本事能搞定孟缺。

叫道:“砍死那个王八蛋。”

余老大一向对自己的身手颇为自负,在西南贵族学校,他曾是跆拳道三年连续冠军。即便是在外面的黑道,也打出了很多名堂。甚至有些老江湖都有些惧他,孟缺此人,新起之秀,敢触他虎威,必然是不能相容的。

长刀霍霍,狠毒而凶辣。孟缺以竹枝抵挡他的攻势,奈何他手中的刀太过锋利,几刀下来就将竹枝削得断了三分之二。

且看他舞刀的手法,纵横往来,乱中有序,却不像是胡编乱造的刀法。应该是有专门学过的。

赞道:“刀使得不错嘛。”

余老大对孟缺的赞扬,嗤之以鼻,心中勇气却是大盛,忖道:“若是早点让我一个人出手,他早就死趴下了。”

平头男勇哥看着余老大步步紧逼,竟然真是占了上风,颇为吃惊,暗道:“老余这个家伙,身手又进步了。真不错,看来收拾这个姓孟的小子应该没问题。”为了以防万一,他又以枪指瞄着战斗中忽左忽右的孟缺。

“受死吧。”逼着孟缺步步后退,余老大大受鼓舞,自傲的心更加地膨胀起来,“死在我的刀下,你也算不枉了。”

孟缺看似狼狈,实际上却是游刃有余。对于余老大的刀,他并不忌惮,真正忌惮的只是平头男勇哥手中的枪而已。之前躲过一颗子弹可以说是运气好,再来一次,可就不确定了。为了百分百安全,孟缺选择逐个击破,反正现在敌方只有两个能战斗的人。

退出了约莫七八米,孟缺忖着这个远度和黑暗度,平头男勇哥应该是瞄不准目标了。便果断地踢出一脚,从一个诡异的角度踹了过去,恰中余老大的手腕,一脚就将他手中的刀给踢掉了,冷笑道:“刀法虽然不错,但是握刀的手,却是力道不够,还得加强一番。”

余老大兵器被踢掉,恼羞成怒,跆拳道出身的他被人在脚上功夫上占了便宜,这真是个莫大的耻辱。登时也踢出几脚,朝孟缺下阴攻去。所踢之脚,狠毒至极,招招都是要人断子绝孙的。

孟缺连连摇头,讽笑道:“花拳秀腿,这也叫踢?”蓦然身体一纵而起,双腿在半空当中连环交错,陆续踢出了四脚,喝道:“让我教你什么叫踢!”

这连环四脚是有来历的,没错,正是从截拳道李三脚当中进化而来的“连环四脚”。四脚连击在余老大的头上,踢得他七荤八素,转眼就鼻血一流,栽倒在地。

搞定了他,孟缺鬼影般地穿梭在竹林当中,然后从平头男勇哥的后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脖子、握抢的手均给掌握住了。

爪中一用劲,捏着他的喉咙微微作响,蹩得勇哥双目奇凸,甚是狰狞。

“快说,郭美美被你们抓到什么地方去了?”孟缺实在是怒了,双眼当中弥漫出了真正的杀气。

平头男勇哥看得都心寒了,双手一软,手枪被夺而走。转眼,自己的脑袋就被指住了。孟缺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太让人心惊了。这根本就不像个人所能拥有的实力,比起人,他更像是好莱坞电影中的怪物。

但平头男勇哥好歹也是道上混的,更是一方的大哥,岂是被人用枪指住就立刻妥协的?嘴巴依然强硬,道:“我就是不说,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杀了我?敢吗?”

孟缺大怒,几拳几脚重砸在他身上,继续盘问道:“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勇哥仿佛是吃定了孟缺不敢下真手似的,想来这也是正常,一个区区高中生,哪来的杀人的勇气?顿时傲然抬首,冷笑道:“TM的,老子在道上混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喝奶呢,现在竟敢用枪指着我?有种你就杀了我!”说到这里,他面色一改冷笑为狰狞,盯着孟缺,道:“我TM看死你,没种杀我。”

孟缺气得浑身发抖,真是恨不得一掌劈死这个混蛋。却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这时匆匆地跑了进来,随即一个声音冷冷说道:“卧槽,他不杀你,我杀你。草!”

来人是为六个,为首的,却不是大猩猩又是谁?

第八十三章 杀戮

“卧槽,他不杀你,我杀你。草!”大猩猩一冲进来就听到了勇哥放肆的言语,自从身负十二条人命之后的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软弱的徐星了。

带着五个人冲了进来,威武十分。平头男勇哥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人来了呢,心头还暗暗欢喜。谁料到,这一进来的非但不是自己人,而且是另外六个滚刀肉。听他们的口气还格外强硬,顿时有一种蛋蛋的哀伤。

但,做为黑道大佬,一硬就要硬到底。听着大猩猩的狠话,他狰狞地回喝道:“行,你小子混哪里的?该这么对我说话,小心我砍了你。”

大猩猩可不再是可以吓倒的了,几步走了上来,道:“现在挨砍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吧?”

孟缺见得他们来了,又狠踢了勇哥一脚,道:“快说郭美美被你们藏在什么地方了?”

平头男勇哥宁死不屈,依旧强硬地哼道:“除非杀了我,不然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一个字。嘿嘿……如果我死了,那女的也必定会死。那小美人儿倒是可惜了,啧啧那个屁股真翘……”

丫的这个要挟够无耻,勇哥如此地不要脸,拿命来玩。孟缺仓促之间也有点无计可施。却就在这时,大猩猩从地上拣了一把刀子,阴阴地道:“逼他说消息啊,这个我拿手,让我来吧,缺爷。”

孟缺嘿然一笑,道:“你来?行么?”

大猩猩眉飞色舞地说道:“你休要小看我,以前看电影不是总说什么满清十二大酷刑么,我可是记得好几样呢。逼他说个消息,小意思。”

孟缺看他如此自信,也非常满意。忖着如果他能继续如此发展,将来成为一代黑道霸主也并不是难事。便点头允诺了。

大猩猩双手一挥,登时有两个小弟分从左右,用刀将平头男勇哥的脖子指住,使他不敢动弹。孟缺退到一边,反而双手插进口袋,看着这一番即将上演的好戏。反正勇哥手中的枪也被夺了,小小泥鳅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我劝你们识相地赶紧放开我,不然你们都会死得很惨的。小子,你们不认识我吗?我就是这一代黑道的大哥——勇哥。”平头男费力嚣张,极力想以语言吓倒这几个青涩的高中生。

却不想大猩猩冷冷一笑,完全无视他,道:“不就是勇哥么?大家还叫我‘猩哥’呢。”

勇哥抬起头来瞪着大猩猩,道:“你TM的小子,有种报出名字来,丫的我不宰了你,我就不姓严。”

大猩猩冷不丁地一刀就划在了勇哥的脸上,道:“那你可得记住,我叫徐星,就是前天杀了你十二个小弟的人,记好了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起来。孟缺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种场合将秘密说了出来,这里一共八个人,无论是谁透露了一点点消息给警察,那都将是会有被通缉的危险。

五个小弟吓懵了,他们也都没有料到平时猥琐至极的大猩猩“猩哥”竟然是这样的狠角色。特别惊讶的还属勇哥,他愣愣地盯了大猩猩十余秒钟,方才回过神来,道:“原来……他们是你杀的。”

大猩猩道:“没错,他们都是我杀的。如果你不说出郭美美在哪里,你将是死在我手下的第十三个人。”一话说完,又是一刀划在勇哥的右脸。

混道上的,都知道有一句俗话,叫作:“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勇哥即便再怎么硬,碰上大猩猩这么一个看似不要命地什么事都敢做的“冒失鬼”,坚强的勇气顿时也如枯萎的花一样,奄了。

在大猩猩的刀子又一次划在他脸上的时候,他终于是忍不住妥协了。“说……我说……别动刀子!”

大猩猩嘿然笑了,道:“你还真是犯贱,不甩你几刀你就不说。”

孟缺双眼一亮,也是一阵苦笑,这真没想到,大猩猩乱打乱撞,还真让他将勇哥给吓到了。

勇哥道:“她在舜皇路新泰小区,A栋别墅里。”

“你有没有把她怎么样?”大猩猩依旧狠声狠色地问道。

勇哥再也无所隐瞒,据实相告,道:“没,暂时还没对她怎么样。”

“这么说来,你是想对她怎么样?”

“这……那妞确实很美,我想上她,但是现在……”后面的话他却是说不出来了,现在自己沦为鱼肉,他人为刀俎,坦白的话都说出来,未免没了面子。

孟缺略忖了一下,道:“那你的别墅里,是否还有其他人存在?”

勇哥瞄了孟缺一眼,本不想告诉他的,但当看到大猩猩的刀子在眼前晃悠时,还是无奈地说了出来:“算了,我都说了吧,那女的被下了点药,别墅里还有四个兄弟在看守着。也不知道那女的现在药性犯了没有,如果犯了,不该发生的事也应该发生了。”

“我擦你妹!”大猩猩听得他坦诚的卑鄙手法,忍不住一刀刺进了他的胸口,直接收取了他的性命。

其他的人看得怔怔然,谁也没想到,大猩猩会下如此毒手。孟缺也不解地问道:“你干嘛杀了他?”

大猩猩正色道:“他听了不该听的,也做了不该做的,这种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倒不如将他杀了,一了百了。”

五位小弟听得双腿发抖,面色苍白。如此血腥地一幕就这样展开了,五个人,十只眼睛,亲眼看到大猩猩用刀捅进了附近一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黑社会大佬勇哥的胸膛。

勇哥双目剧凸,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话还没出来,就仰身倒在了地上,已然是死了。

人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没什么好多说的了。孟缺点了点头,拍着大猩猩的肩膀,道:“既然杀了一个,那么干脆就全部统一解决了,然后放一把大火把这里全烧了。”

大猩猩杀人不用眨眼,似乎还已经开始享受杀人的过程了,颔首道:“放心吧,我会做得漂亮的,甚至连警察都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嗯。”听他如此说,孟缺放下了心来。大猩猩并不苯,他只要改变了以前的自己,就必定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而现在,正是他的开始。

离开了案发现场,孟缺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四观无人,然后双腿一蹬,如箭一般冲进了云端,然后朝勇哥口中的“舜皇路”而去。

先前勇哥说了,郭美美被服下了烈性迷药,搞不好现在药性已经发作了。虽然看守郭美美的四个人都是勇哥的小弟,按说勇哥绑架回来的女人他们自然是不敢轻易享用。但是如果郭美美药性发作,反去勾引他们,试问,谁能忍受得住美女的诱惑?

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郭美美乃校花级别的美女,不说勾引,就怕随便吟叫几声都会引起他们骚动的欲望。

这是非常危险的,所以现在孟缺必须以最快地速度赶到“舜皇路”新泰小区。

他此去,飞得匆忙。却没有注意到,在飞走之后,远远地一栋靠窗的教室处,一双漆黑的眸子冷眼盯着辽阔而黑暗的天空,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

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钱氏家族的后人——钱宾。当他意识到刚才惊鸿一瞥所看到的异相有可能是开学之前的夜里所见的另一位神秘“龙血传人”的时候,登时从教室里追了出来。一直上到教学楼的楼顶,他大概判断了一下刚才“神秘客”飞过的轨迹,亦是双腿一蹬,如箭一般插入云霄。

孟缺飞得匆忙,所以也就没注意太多,飞行的高度也比平时谨慎地时候低了很多。一直朝舜皇路而去,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一个危险正在逐步地朝自己逼近……

红发钱宾疾速穿梭在云层当中,森然自语道:“神秘人,我可找得你好苦,这次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却问后事究竟如何?郭美美迷药发作是否失去完璧之身?钱宾是否追到孟缺,然后生死大战一场?一切精彩,请容下章分解。承诺做到,四更完毕。)

第八十四章 怎么办

此去舜皇大道,其实并没有多远。约莫五分钟的时间,孟缺就赶到了舜皇路。只不过这条道路有点过长,想从那鳞次栉比的房屋当中找到“新泰小区”却是有点不太容易,更何况这还是晚上。

好在现在还不是特别的晚,路上有着不少的行人。孟缺找了个隐秘地点降落了之后,便开始向路人询问“新泰小区”的具体位置。花了大概半个小时,还真让他给找到了平头男勇哥所说的“新泰小区”。

根据平头男勇哥所说,郭美美被绑架在新泰小区里的A栋别墅。别墅以ABCDEF……为标示,A自然就是第一栋。

来到了别墅外面,孟缺探目一看,首先就看到了两个年轻的小流氓徘徊在别墅内院之中闲聊着。其他的别墅大多数都是悄灯黯然,唯有这栋别墅有小混混看守,看来勇哥是没有说谎了。

一确定下来,孟缺登时从高高的围墙上翻了过去。在两个小混混的注意下,毫无顾忌地冲了进去。

“你TM的谁啊,想偷东西?”两个小混混一看到孟缺,立刻就朝他围了过去。

孟缺看得他们两个朝自己围来,似乎有想要动手的欲望,却也不退,反而迎着他们而去。

“草,贼小子,活腻了,哪里不偷,敢来这里?”小混混很得意似的,喝道:“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一接近他们,孟缺突然双手疾出,同时击中了两个小混混的腹部,痛得他们哭爹喊娘。这还不算完,双拳先击了他们腹部,然后抬起拳头又给了他们下颚一个重拳,直接把他们打得仰翻在地,昏厥了过去。

现在情况危急,孟缺可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他们玩耍,出手自然是狠毒准辣的。

守别墅的人,一共有四个。门口有两个,另外两个,却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或许……最坏的结果孟缺不敢想像,也怕想像,生怕自己怀疑的最坏后果已经发生了。

凶猛地一脚踢开了门,然后火爆地吼了一大声,故意吸引其他两个混混的注意力。然而这栋别墅,还真TM的有点大。在如此地段买下如此别墅,想来也得花几百万吧。混黑道的人还真是有钱,就这一个小地方的老大都能买下如此别墅,更别说其他大地方了。

吼声似乎很有效果,正在孟缺以为另外两个混混正在侵犯郭美美的时候,内厅某处正在喝酒的两个男子抬起了头来朝下观望了一阵,当看到孟缺时,大喝道:“你TM谁啊,谁叫你来的?”

看着他们两个人在喝酒,并非是强行侵犯郭美美。孟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笑道:“勇哥叫我来的。”

那两人一听这话,招了招手,骂道:“草,自己人就早说嘛,来,过来喝一杯。”

孟缺依言走了过去,却见他们两个围着一个小桌子坐着,桌上摆放了三十来瓶青岛啤酒,另外还有三个盘子,里面分别盛着花生米、鸡翅膀、鸭脖子。看起来喝得挺滋润的,便笑道:“你们两个倒会享受,在这里喝着小酒,吃着鸡翅膀,其他两个兄弟却在外面溜达。”

其中一混混嘘了一声,道:“你特么的小声点,别让外面那两家伙听到了,下酒菜就这么点了,既然被你碰到,也就分你一份啦。对了,兄弟你看起来挺陌生的,是我们帮派的在校学生吧?”

孟缺点了点头,道:“是的,这次勇哥叫我来问问那个女人的情况。”

“那女人的情况?”一说到这个话题,他们两人立即眉飞色舞起来,纷纷说道:“那女的刚才还在叫春呢,啧啧,那声音,真是要命,我差点就把持不住上她了。”

“还说呢,我差点为她射了。”

“草,你丫的真没用。”

“扯淡,你懂什么,那么美丽的女人,你这辈子能见几个?告诉你,她比电视上的明星都美多了,起码没有浓妆艳抹。”

听着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孟缺却是心急得悬到了嗓子眼里,问道:“那她到底怎么样了?”

那两人之中,年纪稍大点的,再次小小声地嘘道:“勇哥之前给她下了药,等一下我们一起上去看看。”

另一人一听这个提议,拍手叫好,道:“行啊,勇哥说过,那个药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才会发作,从时间上看来,还有十分钟就差不多了,哈哈……”

这个变故有点突然,俩混混任谁都没有想到孟缺这厮原来不是少爷会的兄弟,只是一个想知道郭美美下落的敌人。第一个混混倒在了地上,第二个混混才反应过来。

登时,他拎起一个酒瓶子就朝孟缺砸了过去,同时喝道:“你TM的神经病,连自己人也打?你到底是什么人?”

孟缺身手敏捷,由于距离太近,他右手疾出,然后就着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弧,将那砸过来的酒瓶稳稳接住。然后蹬地而起,一个膝盖飞冲踢在第二个混混的下巴之上,回道:“当然是来瓦解你们少爷会的人。”

解决这样的小混混当然是小菜一碟,一膝盖撞在第二个混混的下巴,立刻听到一阵清脆地牙齿撞击声,然后那混混双眼翻白,如泥巴一般软倒在地。

得知了郭美美在二楼勇哥的卧室,当即从楼梯奔了上去。这别墅虽然很大,但是多半的是休闲类的场所,二楼的主卧室一共有三间,其中两间是开着门的,唯有一间是关着门的。如此就很清楚地说明郭美美定是在那里被关着门的卧室里面。

推开房门,入眼处是装潢很没品的房景。原本雪白的墙壁,被贴满了《古惑仔》之中曾经叱诧风云的陈浩南的照片。除此之外,当然还不乏性感诱惑的沙滩美女图。

“美美”孟缺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床上的女孩子虽然屁股真的很翘,身材真的很好,但是身上穿的衣服却不是和早上的郭美美一个样的。

听到孟缺的呼喊,那女孩子慢慢地回过了头来,迷离地双眼似乎已经被烈性迷药弄得血丝满布,精致的小脸白里透红,香嫩的肌肤如似婴孩。

再说她那甜润、粉红的嘴儿轻轻微张,若有若无地哼吟之声断续传出,听得孟缺心里痒痒的。

长得如此标致的美人儿却不是那郭美美又是谁?

“美美,你当真是在这里。”孟缺惊喜地快步走了上去,忙着给她解开手脚上的绳索。

而郭美美似乎是完全地吓怕了,直到近了,孟缺才能看到她的眼角有着残留的泪珠,显然是哭过很多次了。当她看到孟缺这个“坏人”出现了之后,一直被压抑地满腹委屈似乎是找到了倾泄点,哭脸一形成,“哇”地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女人便是如此,有时候很坚强,有时候也很脆弱,当她需要依靠的时候,她就会变得像个小孩子。然而,她一般也只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像小孩子。现在的郭美美,正是如此。

她的哭泣就像是下过大雨后的水库,闸门一开,就再也挡不住那奔腾地水势了。一冲而出,愈加肆狂。

孟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泣,顿时将她的小小而柔软的香嫩身子抱进怀里,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的。”

第八十五章 得救

被孟缺一安慰,郭美美哭得更是厉害。反抱着孟缺的身体,眼泪将他的胸膛衣服湿了个遍。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惊吓了。”孟缺极尽温柔地安抚着,实际上他确实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郭美美,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就不会被勇哥等人绑架来此。

抱着她的香软身子,感觉火热热地,就像是抱住了一头暖暖的小绵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坏人……都怪你……都怪你……”郭美美哭了一阵,小手在孟缺的胸膛锤打了起来。

孟缺也毫不抵抗,道:“对不起,都怪我。”

忽地,郭美美又将孟缺推开,气鼓鼓地哭泣道:“你干嘛又要来救我?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这……不喜欢她?这话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做我男朋友?”郭美美放肆地哭着,哭声让人听着都心疼。

“我……”之前没有答应做她男朋友是有考虑的,甚至到现在孟缺都没找到合意的借口。在没有确认四大美女之一杨玉环转世是谁之前,他不能轻易答应任何女生这样类似的条件。

毕竟大家都在一个学校读书,如果确定了关系,那么就会影响到自己追求真正的四大美女的传人。

“你别骗我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郭美美哭得带雨梨花,上气不接下气。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违背了父母的意愿对男孩子产生了感情,可是偏偏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夭折了。女孩子对自己的第一段感情非常看重,甚至有的人将之看得超过了生命。

由此也可以想像得到郭美美此刻的心里究竟有多么地痛,偷偷地喜欢一个人,是痛苦的;而鼓起勇气向一个所喜欢的人告白受到拒绝,这是更加痛苦的。

她最开始是因为受到过度惊吓,然后突然看到孟缺,精神上有了依恋而以哭的形式来倾诉自己所受的委屈。现在越哭越厉害,却是又加入了情感悲伤的元素。导致哭声愈厉,楚楚怜人。

郭美美这样的女孩子,原本就像一只美丽的彩蝶,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成千上百的男人追求。可是她却偏偏爱上了孟缺这个混蛋,而且还毫无征兆地爱地那么深。对他的爱就像是整个人走进了沼泽地,一进去,就再也无法自拔。

即便是今天早上孟缺惹得她生气了,到现在她还是那么爱他。

孟缺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十分不忍,可是自己又不能轻易答应她的要求。便想着确认一下她到底是不是四大美女之一的杨玉环,试探性地问道:“美美,我可以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郭美美一开始没回他的话,哭了好一阵之后,才回了一句“什么问题?”

孟缺忖着不能直接了当地问她小屁股上有没有芍药花胎记,只能委婉地问道:“你的身上有那种什么特殊一点的胎记没有?譬如说花草之类的先天就有的印记。”

郭美美一听这话,哭声截然而止,怔怔地看着孟缺,泪眼蒙胧,然后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特别的胎记?”

啊?真有?

孟缺心中狂喜,问道:“你身上真有特别的胎记?”

郭美美擦了擦眼泪,奇怪地问道:“是有一个,你怎么知道的?”

心中略忖了一下,孟缺忽地想起爷爷有时候能充当神棍,算算命什么的。干脆这一次也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他吧。便回道:“我爷爷精通算命之术,他说我的未来老婆的身上必须有一个先天性的花草印记,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跟我恩爱一生。虽然我不是很相信迷信,但是我爷爷的算命之术却从来都没有出过错,所以我不得不谨慎一点,也才没一开始就答应做你男朋友,其实我是很喜欢你的。”

“真的是这样吗?”郭美美心情似乎是突然好转了很多。

孟缺点了点头,确定地说道:“没错,谁骗你,谁小狗。”

“呵呵……”郭美美忍不住破涕为笑,哼哼然骂了一句“讨厌”。

“那美美你身上的胎记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样的形状?”得到了头绪,孟缺必须将之弄清楚。如果杨玉环转世真的就是郭美美,那就什么都不用愁了。神马凌静、谢紫涵的,以后统统都不用管了。

这时,郭美美浑身却炙热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眼神也变得更加地迷离,小小而粉红色的嘴儿轻轻张动,诱人心魂。听到孟缺的问话,她十分羞涩,臻首低垂,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沉吟了好久,只是说道:“它的样子很像一朵‘芍药花’……长在……长在……”

芍药花的样子说出来了,但长在什么地方,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那个部位实在是太羞人了,说出来未免让人难为情。

孟缺心中一动,一听到“芍药花”三个字,他已经猜到了90%了,脱口回道:“长在屁股上,是不是?”

听到此话,美丽可人的郭美美浑身一颤,然后惊讶地看着孟缺,脸色红成一片,小嘴吃惊地张得大大的,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勒个擦,这可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苦苦寻找了那么久的四大美女之一的杨玉环,谁想到她一直就近在眼前。而且今天早上她还主动要求成为自己的女朋友,这……这当真是太走运了。

孟缺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紧紧抱住了郭美美,道:“美美,果然是你。我要定你了,你一定要做我女朋友。”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降临在两个人的头上,郭美美的心里一下子就甜蜜了。早上的时候要求他做自己的男朋友,他没答应。现在却要求自己做他女朋友了,大起大落地心情让人控制不住情绪的变化。哭完之后,笑容继来。

“真的吗?你真的要我做你女朋友?”郭美美有点不敢相信,她依然害怕孟缺是在说谎。

孟缺二话不说,直接是吻住了她的粉色香唇,热情索吻。

郭美美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小小的心儿剧烈跳动,就像有十万只小鹿在拼死地冲撞着,扑通扑通,乱跳不停。

嘴唇一被吻住,男人的柔情立刻将她全身都融化了。半躺在孟缺的怀里,她没有半分力气来挣扎,也不想挣扎。享受着对方的吻,渐渐地她闭上了自己水汪汪地眼睛。

孟缺这次吻她,纯粹是开心兴奋,并没有什么邪恶念头。一吻结束后,微笑着问道:“怎么样?相信了吧?”

郭美美甜甜一笑,小小的脑袋重重地点了一下,“嗯”了一声。尔后却哼吟了一声,双腿紧紧地朝中间夹住。

孟缺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怪异,便问道:“美美,你怎么了?”

郭美美羞涩地道:“没……我只是有点痒。”

“痒?哪里痒?”孟缺立刻化身为“流氓医生”,关心地问道:“哪里痒?给我看看。”

“别……不用看了,没事的。”郭美美羞涩地摇了摇头,双腿更加地夹紧。身体越来越火热地感觉却是像海上的浪潮,从三米波动到六米,然后九米、十二米……

渐渐地到她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身子里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就被抽干了一样,连骨头都软了下来。无力地躺在床上,身上每一个毛孔和器官都突然变得十分敏感。特别是胸、腰、大腿中间或者附近区域的位置,即便是自己随便一碰,那种要人命的飘飘如仙感就会立即传来。

一个忍不住,就“啊”地一声,哼吟了出来。声音长长而婉转,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孟缺从小就被爷爷以无码片、泡妞案例熏陶,岂会不明白郭美美现在这般异常表现是何原因?且看她双腿紧紧夹住,很明显是某处有了极度瘙痒的感觉才有双腿夹紧的动作出现的。

之前在上楼之前,听下面守楼的混混说,郭美美再过十分钟左右就会彻底地沦陷于烈性迷药当中。她现在的这番表现应该是药性发作的前兆吧。

问道:“美美,你被他们抓来之前是不是喝了一些不该喝的东西?”

郭美美前一刻还似精神清醒,这一秒却是双眼迷离到了极致,口鼻之中呼气急促,听到孟缺的问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道:“他们喂我吃了一颗白色的小药丸,怎么了,那是毒药吗?”

“糟糕,这可怎么办?”孟缺嘀咕了一句,按说吃了烈性药物,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在药效发作之后变得极度需要,如果那方面得不到满足,那么这个药效就会成为一种折磨,让人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虽然郭美美如果情动,说起来算是孟缺的一个好机会,顺势上了她就行了。但是他却不是卑鄙的人,像这种卑鄙的“趁虚而入”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爷爷也曾经说过,要上一个女人,除非是她心甘情愿,要不然宁可不上。

可现在怎么办呢?

郭美美可是纯情的高中生,总不能把她送医院里去吧。万一给她家人知道,那可就完蛋了。就算不被家人知道,被熟悉的人认出来了,那以后名声也不好听啊。毕竟是吃了催qing药,特别是那些有嫉妒心的人,不拼了命地描黑才怪呢。

第八十六章 唯一办法(1号第三爆)

“x药?”郭美美大惊失色,从她的表情看来,应该是知道这个药的作用的。

“嗯,是的。”孟缺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药,目前还没有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如果是男人的话,或许可以自己解决。但是女人总不能用黄瓜来解决吧?况且郭美美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却在这时,别墅之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朋友,你可让我找得好苦,既然是在这里,何不出来一见?”

这个声音来得很是奇怪,似乎是刻意说给孟缺听的。孟缺也听得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暗暗一惊,忖道:“这不就是钱宾的声音么?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立刻低下头,在郭美美耳边轻声说道:“美美,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可好?”

沉默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又说道:“我知道你跟我是同一类人,既然来到了西南区域版图,那我便是做为东道主,你该出来见见我才是。钱、王、慕容三族不是一向都是好朋友吗?何必躲躲藏藏?”

孟缺暗呼了一声“糟糕”,这果然是钱宾追来了。没有想到自己的大意竟然招来了这么一个难缠的人,这可怎么办?

现在郭美美被迷药搞成了这个样子,想带走,明显是不可能的。而就算她是正常的,恐怕孟缺都带不走她。钱宾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是肯定不会让他轻易逃走的。

在实力上,孟缺不是钱宾的对手。如果跑不掉,那就只与死路一条。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钱宾并没有像孟缺一样的感知能力,如果他有感知能力,恐怕二话不说就直接杀到了二楼了。

现在他没进来,也许还有着忌惮,或者也不确定目标就在里面。

第八十七章 璀璨芍药

“还真是很翘啊!”忍不住赞叹地念了一声。

从小到大,这算是孟缺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身体。

一朵璀璨绚烂的“芍药花”开始出现在孟缺的视线当中。当看到这朵花,孟缺的呼吸都快停止了。“没错,就是这朵花,当初我看到的就是这朵花。”

女人有着极品好身材,如果不适当呈现,那便与“暴殄天物”无一二般。

“为什么……会那么痒呢?”

孟缺本以为她是因为羞涩而想叫自己住手的,谁想到她竟然问了一个这么可爱的问题。为什么会痒?这当然是烈性药物的药理作用了,当这个药物发挥最强药性的时候,人体的身体敏感度就会放大十倍,甚至是几十倍。

“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它不痒,美美你要试试吗?”孟缺询问着,此时的口气就像是一个典型的“坏叔叔”在欺骗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子。

“什么办法?我要试。”郭美美想都没想,直接是答应了下来。

这时,孟缺陡听楼下的大门被人一破而开,沉重的铁门砸在地上,响起一阵沉闷的声音。钱宾的声音再次遥遥传来:“阁下莫不要做缩头乌龟,既然同是一类人,又何必躲着不见?”

谨慎是一件好事,但这一次钱宾的谨慎却给了孟缺充足的时间来完成该完成的事。

孟缺忽地搂抱住郭美美,然后将她翻过身来,在她耳畔轻轻地说道:“美美,从现在起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郭美美略有神智,点了点头,很幸福地应道:“好,我答应你。”

既然现在看都看了,已经确定了郭大美女就是杨玉环的转世,孟缺便也不再犹豫,道:“美美,现在有个敌人来找我麻烦,这次如果你不帮我的忙,那我们两个都会有危险。你愿意帮忙吗?”

“要……怎么样帮你?”

孟缺皱着眉头,也不大好意思开口,沉默了一下,鼓起勇气道:“其实帮我的忙,也像是帮你的帮,就是我们两个要做成年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你愿意吗?”

郭美美却不太明白了,为什么帮他的忙就是做“那种事情”?“那种事情”跟帮忙有什么直接关系吗?根本没什么逻辑啊!

郭美美曾经也听自己的妈妈说过关于青春期的事情,其中她反复地提醒美美在未结婚之前不得与任何男子发生关系。亦说过,女人的贞洁是年轻时最宝贵的东西,所以不能轻易给任何的男人。男人么,一旦身体发育成熟,就会变成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女人对此一定要谨慎。

虽然妈妈的这些话对她的印象很深,但是奈何那种舒服的感觉太要命了。就像是鸦片一样,一旦让人沾上,就再也难以摆脱得掉。郭美美也知道如果自己失去了贞洁,后果会很严重,但是占有自己的是孟缺这个男人,所以,她并不后悔。

她坚信自己的眼光是很不错的,孟缺会是个好男人,会对她好一辈子。

第八十八章 圣血

“还不出来?如此不识时务,休怪我对你不客气。”钱宾一怒,双腿一蹬,凌空踏步,很轻松地就上到了二楼,然后来到三间卧室的其中一间房门外,冷笑道:“如果我没听错,应该还有个女人在里面,难怪你不出来,原来是有美人做伴。”

房门外的钱宾忽地敲了敲门,冷冷嘲笑道:“如此对待女孩子可不该是男人的作风,你大可温柔一点,也好让我进来参观一下你的雄风。”一边说着,他的手摸上了房门的扳手。

孟缺剧烈地运动着,心里却是默数:“第二十九周天、第三十周天、第三十一周天……”

“第三十五周天……”

钱宾摸着门锁的扳手往下一扳,却发现房门被反锁着。冷哼一声,一掌重拍在门上,顿时整道房门咔嚓一声,破出一个巨大窟窿。

“区区一道门拦得住我?”

钱宾侧身一腿,猛踢而出,顿时“噼啪”一声,孟缺所在的卧室门轰然而倒。也恰在此时,门口处一床巨大的被子飞扑而来,挡住了钱宾的所有视线。

紧接着,孟缺趁着被子被扔出去遮盖视线的效果,一拳携以澎湃“龙血之力”朝着门口钱宾的位置轰击而去。

钱宾亦非凡类,乍一看到被子飞来,而且被子之中还有一个拳影。顿时后撤半步,同样以右手携以十成“龙血之力”迎击而出。

“砰!”

两拳相撞,红光大射,澎湃地气流四散飞舞。那床白色的被子纷纷四碎,绒毛横飞。

钱宾当看到孟缺,大惊失色,更看到他一步也没有倒退地站在原地,惊诧万分:“竟然是你?”

第八十九章 脱胎换骨(第三爆)

“竟然是你?”钱宾的惊讶无异于发现了新大陆,前几天他还跟孟缺交过手,并且交手当天将之打成了重伤。但现在那小子竟然爆发出了如此强劲的实力,适才自己可是使上了十成的力道,与他相比,却还差了这么多。这简直不可思议。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钱宾念头一转,问起孟缺身份来。据他所知,现在的世界只有钱氏、王氏、慕容氏三大家族拥有龙血之力。孟氏在很久以前就消失于世了,所以即便孟缺姓“孟”,他也不太敢相信孟缺就是孟氏传人。

孟缺站在房门之口,原本很威武,却突觉下身凉飕飕地,才发觉原来是自己没穿裤子。但自己既然已经和宿敌打了一个照面,那就不应该再给他任何逃走的机会。

当然,现在的钱宾还不一定会逃,他的自信超过了孟缺的想像。兀自觉得上次能将孟缺打得狼狈跟狗一样,这一次同样可以,甚至更能直接杀掉他。

“我是什么身份,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孟缺冷冷笑着看着他,不答反问。

钱宾冷眼凝视,喝道:“孟姓是否是你的真实姓氏?”

孟缺眉头一挑,反问道:“那你的钱姓是否又是你的真实姓氏?”

“废话。”钱宾傲然道:“我钱氏家族的身份岂有虚假?倒是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赶紧说来。”

孟缺讽刺道:“国人都知儿子是跟老子姓,也许只有白痴才不知道这个常识,我不姓孟难道姓慕容、姓王?”

“姓孟的?”钱宾其声一寒,惊讶道:“你竟然是孟氏?原来孟氏还有余孽存在?”

“放屁,你们钱氏、王氏、慕容氏才是该死的孽族。”孟缺慷慨陈词,热血涌动。个人事小,家族事大。以前听爷爷说起家族荣誉的时候也没感觉什么,但是跟一个同是四大家族之一的人说起家族,那份失落的荣誉感立即悄然弥漫。

钱宾沉默了一下,阴声说道:“相传当年孟氏被灭族,而另外三大家族为了防止有余孽出来祸害人间,便联手对其族下了一个诅咒。想不到,轮到你这一代还有如此强的实力。这当真是应了那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天我会灭了你们孟氏的延续。”

孟缺既然对钱宾坦然身份,那就表明着已经确定了要杀他的决心了。或许半个小时前,自己还尚不能杀死他,但是现在孟缺绝对有把握能杀掉钱宾。因为现在的他的体内,那份膨胀而饱满的能量几乎满溢到体外了,这股力量绝对是以前自己的若干倍。

适才在房间的床上,孟缺还彻底吸收了郭美美的处子鲜血,现在体内又觉察到一股炙热滚烫的能量在涌动。很明显,那是火能量。上一次对战钱傲的时候,自己因为沾了苏雯的月经之血而领悟到过。

上一次与这一次不同的地方,便在于上次是一小股火能量,用完了也就没有了。现在的丹田中可是拥有着一股庞大的火能量,一般情况下,可谓是用之有余。

有着这般实力,孟缺还惧钱宾?据爷爷说钱宾是钱氏家族最弱的一个后辈,如果自己连他都杀不了,那以后也没得混了,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当即冷笑了一声,道:“好狂妄的说辞,是谁灭谁还不一定呢,在我看来,今天死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你。”

钱宾呸了一声,极度鄙视孟氏族人地说道:“区区孟氏余孽,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竟还敢出来浪荡。上次侥幸让你逃掉,这次你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少废话,有多少斤两,露出来看看。”孟缺再不多言,几步奔出,汹涌澎湃的龙血之力贯注于右手手臂之上,旋即整条手臂都蔓延了一层血红色的无上龙气。一拳击出,龙吟若在。

钱宾看得分明,轻轻一拨额头前的红色头发,对于孟缺的来拳,完全没看在眼里。心中忖道:“之前让你占了优势,那是我丝毫无备,现在可不会再让你嚣张了。”一念及此,依旧是后退半步,然后集中全身最强的力量于右手手臂之上,凝聚成拳,凶猛极然地迎着孟缺的拳头就轰了出去……

“去死吧,孟氏余孽!”

听着钱宾的吼声,孟缺心中一阵冷笑,暗道:“蠢货,还要跟我硬拼?”既然钱宾不知死活地选择硬碰硬,孟缺当然要趁这个机会给他来点苦头吃吃。要他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九宵之外尚有天。

如今的自己可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现在已然脱胎换骨,更上一层楼了。即便是现在对战钱傲,孟缺都有着七八分的胜算,更何况钱宾并不是钱傲,他只是一个钱氏家族号称废柴的人。

顿时亦将十成龙血之力集中在右拳之上,劲拳挥出,呼啸破风,龙之吟叫更为清晰,仿佛就围绕在孟缺身体的周围。

“砰”

两拳再次相碰,这一次除了剧烈的能量撞击声之外,还响起了一道“咔嚓”地手骨断裂地脆响。

红光蓬爆之下,孟缺倒退了半步。而钱宾的身体则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呈直线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后背撞墙,一口鲜血如同疾箭立即从口中喷射而出,满面狼藉,表情狰狞至极。

“怎……怎么可能?”嘴中含着腥味极浓的鲜血,钱宾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前几天,孟缺还被自己打得像一条狼狈的狗,可现在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屌丝逆袭了。

“不可能……区区孟氏余孽,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这不可能……”

孟缺冷含笑意,看着钱宾的惨状,他对自己刚才那一拳的威力很感满意。四大美女不愧是四大美女,一女尚且如此强大,真不知道得到了四女之后,自己究竟会强大到什么程度。

“钱傲说你是废柴,起初我还怀疑,现在我却是彻底地相信了。”

听到此话,钱宾猛然瞪着孟缺,“你认识钱傲那混蛋?”

孟缺睨了他一眼,道:“钱傲的实力可比你强得多了,而你也真不愧是钱氏一族的废柴。”

“胡说,你在胡说……”钱宾似乎非常在意这个名字上的忌讳,狠声道:“我不是废柴,我不是……你再说我就杀了你!”

孟缺怡然无惧,道:“你认为现在的你还能杀得了我?”说话的姿态牛逼无比,却浑然忘记自己没有穿裤子。那只愤怒地小鸟赫然悬在两腿之间晃荡着,整一派形象颇为风骚。

“啊~”钱宾吐了一口血沫,含着无比怒意,朝孟缺冲了过去。一当靠近,他使出了自己家族得意绝技——“鳞甲护体”。此技能一施展,他的全身都铺上了一层乌黑色的鳞甲,在别墅的灯光照耀中,闪闪地散发着暗青色的亮光。

鳞甲一出,钱宾的防御能力与攻击能力都得到了巨大地增幅。之前他分明已经指骨断裂的手指,在龙血这种奇异力量的涌动下,又迅速恢复到了正常。

见他如此,孟缺也不得不提高了几分谨慎,忖道:“鳞甲护体?果然是和钱傲如出一辙的招数,不愧是钱氏一族。”

“你给我去死!”钱宾五指覆盖鳞片,森寒阴冷,直插孟缺胸膛,狠辣而果断,“只要杀了你这个孟氏余孽,我将会是凌驾众多族人之上的人上人。”

孟缺审招度势,避实攻虚,以自身灵活巧劲应对钱宾的刚劲威猛。从招式上来看,钱宾毕竟是出自大家族,身手是经过特殊的规范锻炼的。其一招一式亦尽是钱氏的武学沉淀,虽然他练得不是很炉火纯青,但是威力也不可小觑。

有了鳞甲护体之后,钱宾不止全身坚硬如铁,双手锋利如刀,力量更是奇大无比。关于这个力量,据爷爷说,钱氏的祖先曾经创造了一种名为“大金刚神力”的武学。只不过,钱氏后族之人资质愚钝,少有人能将“大金刚神力”的三十二相完全练成而已。

躲避着钱宾的攻势,孟缺笑问道:“既然身为钱氏族人,那么你们家族的‘大金刚神力’你可习得?”

听到“大金刚神力”这五个字,钱宾脸部肌肉一阵抽动,冷声道:“你竟然还知道‘大金刚神力’?”

“呵呵,钱氏的‘大金刚神力’、慕容氏的‘巨灵神功’其实都是异曲同工,将自身力量增幅数十倍的武学,这些都是四大家族之中人人尽知的常识,我凭什么不知道?”孟缺接口即答。

钱宾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练没练成,关你屁事,即便是没练成,杀你已足够。”

“是么?”孟缺霍然弹跳而起,双腿凌空舞动,避实就虚。瞬息踢出四个连环脚,趁着速度快的优势这四脚尽数踢在钱宾的肩、颈、头、耳四个部分,然后借势一用力,腾在空中如鹞子翻身,一落而降在他的后方,右手五指擒出,堪堪扣住了钱宾的脖子,冷声道:“要杀我,你似乎还不够格!”

第九十章 三十二身相(3日第一爆)

钱宾对于孟缺迅如雷电般的速度很感惊奇,当觉察到自己的脖子被扣住,立即狠咬牙关,然后身上的黑色鳞甲迅速蔓延而上,将脖子,甚至整张脸都覆盖了起来。整一个人变得就像是一个完全地怪物。

“去死”蓦然钱宾浑然不管自己已经被扣住的喉咙骨,双手朝背后一结,左腿往右腿上一蹬,形成了一个极为奇怪的身相,其右手肘突出,恰是撞向孟缺的胸膛。

这个身相极为奇怪,也形成得十分突然,孟缺没有防备到,当见到钱宾手肘已经临近自己的时候,其距离已经是十厘米左右。大惊之下,骇然变色,他深深地知道开启“鳞甲护体”之后的钱宾力量惊人,随便被他击中一下都是很要命的。登时眼见躲之不开,立即撒开扣住钱宾喉咙的手,双手重叠堪堪挡住钱宾的身相手肘。

“砰”两人一招接触,又是爆发出一个能量声响。这一次反倒是钱宾稳如泰山而孟缺倒退了三步。

钱宾眼见自己的变化身相取得了效果,怡然一笑道:“你还能嚣张么?”

孟缺谨慎地盯着他,再也不敢丝毫大意,猜问道:“刚才你所用的可就是传说中的‘三十二身相’?”

“没错,你能死在这身相之下也是不冤。”钱宾得了胜势,反攻而上,模样颇是得意,道:“三十二身相乃是钱氏一族无上武学,这门功夫钱傲一招都没学会,他有什么资格说我?”

说到底他还是忌讳有人说他是“废柴”,也许这个词跟随他的童年太久了,已经在他的心里造成了阴影。一旦被人提起,那就像是揭掉了伤疤一样,会再次流血而痛的。

“果然是三十二身相,好生厉害。”孟缺略一沉吟,想起曾经爷爷说过,钱氏和慕容氏都自创有无上武学,一为“大金刚神力”,另一为“巨灵神功”,其实两者微有不同,大致却是异曲同工一样的效果。而大金刚神力的修炼方法就是所谓的“三十二身相”,只要将这三十二身相完全练成,也就等于练成了大金刚神力。

关于三十二身相,以前孟缺只是听爷爷说起过而已。现在亲眼所见,并且亲身尝试,方才知道爷爷所言非虚,这武学当真是非常地厉害。

“既然是传说中的三十二身相,那你刚才所使用的身相是为何相?”孟缺高声问道,一边说话一边躲闪,并不与钱宾正面交锋。

钱宾得意非常,满脸的稳操胜券,傲然道:“就算我说了,你个野小子也不知道。这一招叫‘龙雀相’。”

佛祖化身三十二相,诸生有法相,相各不一。(本书三十二身相为众生法相,并非为佛驼慈悲三十二化身相。)

一说到“龙雀相”,孟缺可是知道一些知识。所谓龙雀其实就是从“马踏飞燕”演变而来,适才钱宾所变化的身相,双腿交叠,手盘在后,横着看,确实是像一匹奔腾烈马,而此相的攻击,可上亦可下。

龙雀相刁钻而古怪,形成奇怪,出招诡谪。用此身相来克制孟缺的灵活性,还恰是用到好处。

孟缺的身体没有钱宾那么坚硬,自然是不能跟他硬碰硬的。一边闪避着一边观察他所演变身相,想从这之中找出破绽,然后将之一击致命。

可是这几番观察下来,钱宾的身相演变几乎是风雨不透,完全没有任何地破绽。孟缺看得心动,对于这三十二身相十分地感兴趣。密切地观察中,自己也偷偷记忆起钱宾的身体、手势、腿姿的变化,一边躲闪一边学习起来。

钱宾却哪里料得到孟缺是在偷学自己的招式,他只想杀死孟缺,或者是打残孟缺,然后将他带回钱氏家族邀功,这样一来他的“废柴”外号,便可以彻底废除,还能借此成为年轻一代后辈中的榜样。

想像是美好的,追杀之中,钱宾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成功将孟缺带会钱氏家族后所享受到的那一份荣耀。面露喜态,忽地疾步追上,身体再次变相,这次双腿并合,双手齐往上举,然后整个身体如木头一样倒落而下,眼看要掉在地上,却在腾空的那一瞬间像龙卷风一样飞冲了起来。

“霸王相!”

钱宾开声一吼,双手在前,螺旋舞动就像是一个电钻机,这要是被刺中,绝对会被他从身体之中穿透而过。

只是,这一身相他练得还不是很娴熟。当他身体化成龙卷风的时候,孟缺已经意识到不妙了,当即脚步一移,闪躲了开去。使得钱宾捉空目标,撞在了二楼的墙壁上。

“霸王相”不愧是“霸王相”一撞在墙之后,洁白而坚固的墙壁立即出现了一个篮球大小的空洞,就连里面的砖头断裂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被破坏的墙壁,孟缺心有余悸,暗忖着如果刚才那一招撞在自己身上,那可就一命呜呼了。惊讶之余,又有些窃喜,因为钱宾使用越多的身相招数,也就能被他偷学到越多的新招。

“霸王相”使完之后,钱宾继用“龙雀相”追杀孟缺。并从二楼退到了一楼大厅,孟缺闪躲有余,笑问道:“难道你就只会这两种招数么?”

钱宾盛怒不言,倒真如孟缺猜测一般,他化为“龙雀相”之后,立即又改为“霸王相”,两种身相交替使用,接连十余次都未曾出现第三种身相。

看到这里孟缺也就大概地了解了——钱宾应该就只会这两种身相。因为根据爷爷所说,钱氏的“大金刚神力”博大精深,除了他们的祖先之外,后代少有人能将三十二种身相完全练成。钱宾这么年轻,能练成三十二身相中的两种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既然偷学到了两种身相之形,那就不得不使用一下试试。孟缺先是佯装撤退奔走,然后到达大厅一个巨大石柱之前的时候,飞身而上,双脚踩在石柱上面,走了几步蓦地一个鹞子翻身,落到了钱宾后面。

双脚一落地,毫无停顿,立即双腿并合,然后双手上举合什,身体一倒,成功模仿钱宾的样子化成了一道龙卷风,重击在他的背上。

钱宾背后受到攻击,往前一个跄踉,差点摔倒,猛然回头瞪着孟缺,喝道:“你从哪里偷学到的‘三十二身相’?”

孟缺微微一笑,故意玩神秘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哼,你们外姓人才不配学这无上武学。”钱宾大怒挥动双手,追刺孟缺全身要害。

孟缺适才使出“霸王相”其实偷学的只是外形而已,那么高深的无上武学若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偷学成功,那钱氏族人也就不会没人练得全了。而他之所以也将“霸王相”使出了威力,那是因为他自己体内本来就存在着强大的力量。

这就像是学会了“九阳神功”的张无忌一样,照葫芦画瓢,也使得出少林的“龙爪手”。

估摸着时间也已经不早,孟缺可不能再继续跟钱宾玩下去了。今天晚上死了这么多人,马上就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学校方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万万不能在此耽搁下去。

登时两腿张开,就地摆成了一个马步。眼见着钱宾对自己攻来,孟缺非但不躲避,反而冷冷一笑,随即嘴巴张开,一道深红色的火焰喷了出来,将钱宾烧了一个措手不及。

趁此机会,孟缺蹬步而起,右手两个指头呈“剪刀”状伸出,追着被烧的钱宾,两指稳、狠、准地插进了他的双眼。登时血流如注。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钱宾遭袭,双目失明,痛嚎哀叫。

钱氏族人和慕容族人都会类似的“鳞甲护体”,一般的武器和攻击都难以对他们造成伤害。对此,爷爷早就跟孟缺说过,眼睛是他们的一大弱点,还有人体头顶的“百汇穴”、“天突穴”都是他们的弱点。

“混帐……竟然敢伤我的眼睛……你给我出来……”

钱宾成了瞎子,什么都看不见,顿时攻击招数十分凌乱,甚至马虎。在别墅大厅里横冲直撞,如蛮牛一般。

最开始孟缺对他坦白身份,就已经意味着要将他斩杀于此了。孟氏的秘密现在还不能公开于世,要继续保留这份秘密,那就得将知道秘密的人并且是有危险的人,彻底“封口”。

杀人,一定要杀得漂亮才不会被怀疑。警察虽然无能,但是不代表钱氏家族的人也全部都是无能之辈。

钱宾虽然是钱氏一族的“废柴”,但毕竟是姓钱的人。他若死了,其家族肯定会找原因、找凶手的。

对于此,孟缺早就想好了对策。

轻步走到昏迷的两个混混身边,拣起一个已经破碎了的锋利酒瓶碎片。静悄悄地靠近着钱宾,然后趁他不注意,果断出手,从他后脑“天突穴”上狠插了下去……

登时,钱宾浑身一阵颤抖,然后双腿轰然跪地,全身上下的乌黑色鳞片如潮水退却一般迅速地消失不见。鲜血从“天突穴”喷注而出,只是两三秒之后,就如木头一般趴在了地上,已然是死了。

搞定了他,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既然杀了人,还想要在西南区域继续安逸地生存地话,那就要先毁尸灭迹。

将钱宾的尸体脱到一个大型沙发上,然后从大厅的柜台里翻出了几瓶烈性高度酒,淋撒在他的身上,放出一把火,顿时火苗儿雄雄燃烧了起来……

(书友们真给力,昨天月票冲到了新书第二名,今天做为回报,连爆四章,也许会有点慢,但绝对不会少。)

第九十一章 出发回家

听到孟缺的呼声,她睁开的双眼紧紧闭合了起来,然后一张嘴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哭声很大悲似断肠,清澈地眼泪如泉涌一般从眼眶里流出,染湿了大片毯子。

“对不起,美美。”满脸带着歉意,肚子里本有一堆话要说,但是一张开嘴巴,却是言穷句短,只憋出一句对不起。

这个时候说对不起分明是没有用的,郭美美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现在已经成了女人了,难道一句对不起就能让她恢复到纯洁无染的女孩身吗?

不忍放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哭泣,孟缺将之抱起,搂在怀中,温柔地说道:“美美,我是真喜欢你的,我以后也会好好对你,不哭了好吗?”

郭美美哭得上气不接下起,断续地说道:“疼……真的很疼……”

看到孟缺打了自己一巴掌,郭美美心中又有些不舍,忙拉住他的手,哭道:“你干什么呀?”

孟缺懊悔道:“我不该那么粗鲁的,应该对你温柔一点……”

郭美美摇摇头,哭道:“没事的,过几天应该就好了。只是……只是……我爸爸妈妈如果知道了该……怎么办啊?”原来她的哭并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是怕家里人知道了此事之后的负面态度。

这确实是个让人头疼的事,今天的动静闹得有点大,学校方面孟缺交代大猩猩要将那些尸体处理地漂亮一些,除此之外,这别墅的一楼还有一具钱宾烧焦了的尸体。闹出如此多的命案,即便是郭美美不告诉家长任何事情,恐怕也会被建议转学。

因为她的家里人对她的期望可是很高的,独生女嘛,以后还要出国留学。现在西南贵族学校出了这档子的事情,他们还能放心将宝贝女人继续放在这里读书?

孟缺想得却是更深一点,而郭美美的担忧则是自己的贞洁问题被家长知道。关于这一点,有一个很简单地解决办法,那就是闭口不说。你不说,我不说,自然也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这几天你尽量呆在学校吧,别回家,等身体恢复了再回去。这件事需要保密,你不说,我也不说,不就谁也不知道了?”孟缺安慰着她,表面上这个说法很有道理,但实际上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这样真的行吗?”郭大美女泪眼蒙胧,闪闪地泪珠儿就像是一颗颗璀璨的南非真钻,顺着精致的脸颊流淌而下。模样楚楚而动人。

“行的,我们现在就回学校去吧。今天你没上晚自习就跟老师解释一下,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至于你妈妈那边,你可得小心应对。”孟缺刻意地提醒了她要小心应付她妈妈,因为女人的心思总是会细腻一点的。

正所谓知女莫若母,如果借口找得不够好、话说得不够圆,被她怀疑起来,肯定是要问长问短的。像郭美美这么一个乖乖女,被家长严厉一吓,估计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

“嗯。”被家长知道了虽然后果会很严重,但是除此之外,郭美美这次还是有收获的。孟缺不怕危险地来救她,而且两人还……还……干了“那种事”,现在可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了。一想到此处,心中涌起一阵甜蜜,之前的担忧、害怕也稍稍冲淡了一些。

“好了,不哭了。瞧你,这么大个的姑娘了,还哭得跟个大花猫似的。”孟缺带着打趣的语气笑着,给郭美美擦去了眼角的眼泪。

郭美美闻言,破涕而笑,轻轻地捶打了孟缺一下,道:“讨厌,你才是大花猫呢。”

“哈哈哈……我可没哭。”

所有不良情绪都在笑声中渐渐消失,孟缺一看时间,却是到了北京时间晚上9点20了。稍稍将郭美美从怀抱里释放出来,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嗯”郭美美应了一声然后从孟缺的怀抱里撑着起身,却偶然视线一转,看到了孟缺竟然没穿裤子,双腿光溜溜的,在那两腿之间更有一只愤怒地小鸟正在骄傲地昂着头,丑死人了。不觉尖叫了一声,赶紧将眼睛给闭了起来,“坏人,你怎么不穿裤子啊?”

“啊?”被郭大美女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孟缺这才醒悟之前自己忙着对付钱宾,还没来得及穿裤子。便赶紧从床边拣过裤子一股脑地穿上,做为男人,一定要维护好形象。

刚要准备出房门的时候,孟缺想起楼下钱宾的尸体正在燃烧,恐怕从正面下去不太妙,便对郭美美说道:“美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郭美美一听有秘密,也十分好奇,问道:“好啊,什么秘密?”

孟缺道:“这个秘密很特别,我告诉你了之后,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那怕是你的亲人,好吗?”

瞧着孟缺一脸正色,郭美美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好,那你跟我来。”牵着郭大美女的手,孟缺拉着她来到窗户边。别墅的窗户亦是没有安装防盗窗的,勇哥是混黑社会的,这里整天都是小痞子聚集之地,想来也不怕有什么贼。

将窗户一推开,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天空,道:“你相信奇迹吗?”

郭美美很肯定地说道:“我相信。”

“为什么呢?”对于她的肯定回答,孟缺感到很惊奇。

郭美美平静地说道:“这个世界不是每天都有奇迹在发生吗,人呢,也只有相信奇迹,生活才能变得美好,不是吗?”

“嗯,确实。”孟缺坏坏一笑,将她搂在怀里,道:“如果你说一句‘我爱你’,那么我立刻就能带着你飞到学校,信不信?”

“啊?飞到学校?”飞翔,几千年来,一直都是鸟儿的专利。人类岂能飞翔?在郭美美看来,孟缺如此说,只不过是想增加两人间的甜蜜感而已。而她也非常乐意参与这样的甜蜜游戏,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俏脸红红地,臻首一垂,小小声地说道:“我爱你。”

“嗯?我没听到。”孟缺其实十分欢喜,却假装听不到,继续问着。

郭美美却是羞到了骨子里,暗咬了咬银牙,忽地紧紧反抱住孟缺,鼓起勇气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一连说了好几声,孟缺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搂紧她的腰肢,双腿一蹬,身体立即离地而飞……

“好,我们这就出发!”

第九十二章 神奇之事

对于郭美美,孟缺觉得可以让她知道一些秘密,毕竟自身的特殊能力如果用得适当的话,还是泡妞的一大神器。况且郭美美还是个乖乖女,既然答应了不将秘密告诉别人,那就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一点,他很确信。

“哇……”当身体飞掠在空中,郭美美小小的嘴儿张得大大的几乎塞得下一个鸡蛋,这声尖叫持续了四五秒钟,方才停顿下来。

“飞……你真的会飞啊?”再一次看着孟缺,郭美美的眼光就像是看外星人一般。

孟缺却依旧平静,道:“你不是说奇迹每天都在发生吗,这正是你的‘爱’的力量。”

郭美美脸色羞红一片,肉麻的情话对女生总是那么受用。听得她心里甜滋滋地,却对着自由自在地飞翔仍是极感好奇,道:“原来人真的可以飞翔的吗?”

孟缺定定地解释道:“当然,只是会飞的人并不多,一百万人之间都难有一个。”

“哇,那你岂不是很特殊?”郭美美很吃惊地看着他。

“算是吧,这是个很需要保守的秘密,所以你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呢?会飞是一件好事啊,你因此而成名,天下皆知都有可能呢。”郭美美倒是很天真、单纯,把一切事情想得都很简单化。

孟缺摇摇头道:“不行的,你想想看,现在全世界有几个人能飞?有多少人想飞?如果我会飞这件事宣扬了出去,说不定国家的研究所会抓我去做活人解剖呢。如果不希望我死的话,你就好好地为我保守秘密吧。”

“啊?是这样啊。”这个结果却是吓到郭美美了,她想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可惜似的,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从舜皇大道直接飞掠而过,飞行途中,孟缺专挑有乌云的方向走。现在钱宾死了,他可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引来更强大的敌人。

屡次想用手去阻止飞扬的裙角,却恨手不够长,而风又太大,几番努力都没有丝毫的效果。

她的这些动作,孟缺都看在眼里,却也未因此而放慢速度,反倒是更快地飞翔着。反正这处于高空,除了他也没有别的男人可以欣赏这无限美好的春色,何乐而不为呢?

暗暗笑道:“这就是不穿内裤的后果。”

“孟缺……到学校了没有啊?我好冷。”郭美美其实羞涩多于冷,但裙子飞扬,春光乍泄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借冷来做借口。

“学校啊,很快就到了。你很冷?我有办法。”孟缺一边飞着一边将自己衣服的扣子解开,然后将怀中的郭大美女紧紧地贴住自己胸膛的肌肤,再合上衣服,将她包裹在内,道:“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郭美美整张脸都扑在孟缺怀里,身体被他的衣服包裹着,确实是暖和了许多,但是裙子的飞扬却依旧在飘,而且是身后的裙角,几番下来,小屁股处凉嗖嗖地,羞死人了。

“嗯,好了一点。”没得奈何,这也是没办法地事。左右风都那么大,比较刚才自己正面走光,似乎现在臀部走点光还稍微好一点点。反正都已经是孟缺这个坏蛋的人了,被他再占点便宜也没什么。想到这里,也就释怀了,脸色却火烫烫地跟刚出锅的烙饼一般。

孟缺紧紧地怀抱着她,一边向前飞,一边以视线偷瞄着郭大美女的香臀美股。杨玉环的臀可称得上是天下第一臀,不看白不看。反正男人都是这样,女人越表现得羞涩,他们的占有欲也就越强。

不多时,黑夜之中,学校的轮廓已经出现在孟缺的视线当中。看到目的地将至,他又巴不得这条归程再远一点,因为如果再远一点,他就可以再继续欣赏一下郭美美的极品美臀。

“美美,我们到了。”

正说着话,孟缺搂着郭美美已经到了校门口的上空。可恰在这时,孟缺长眼了望,发现了学校后操场的竹林处烧起了熊熊大火,瞧那火势似乎是除了满林的竹子之外,还有其他什么添加物似的。

应该是汽油!孟缺用力吸了几口气,感觉出天上流动的空气之中有一股浓郁的汽油味道。不觉暗赞:“大猩猩做得还真是干净利落,连汽油都用上了,如此一来毁尸灭迹,就算警察长了一副狗鼻子都找不出真相了。”

“现在九点钟了,我直接送你回宿舍吧。”孟缺摸着她的小脑袋就跟抱小孩子一样,柔声地问道。

“嗯,好的。”

由于孟缺偷偷巡视过郭美美的宿舍一次,这一次便是轻车熟路地将她送到了女宿舍楼顶,当两人四脚落地后,笑道:“已经到了,五楼正开着灯,你的舍友都回来了呢。你快下去吧,晚上先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都会好了。”

郭美美从孟缺的怀抱中脱离出来,朝周围看了看,确定了这的确是自己的宿舍大楼,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栋大楼,而且是在五楼?”

哎呀,我勒个擦,一时没注意给说漏嘴了。孟缺支吾了一下,这下子还真不太好解释。

“呃……这个,我猜的。”

“你猜的?能猜得这么准吗?”郭美美含着笑意,看着他,闪亮的眼睛微微弯起,就像是两轮天上的弧月。

孟缺眉头一挑,急中生智,叹了一口气,很认真地说道:“其实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所以……”

“所以你就打听到了我住在哪里??”

“嗯嗯,是的。”

“好吧,勉强接受这个回答。那么你知道了我住在哪里之后,想干什么呢?”郭美美甜甜地笑着,继续问道。

好像所有的女人都有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爱好,发现孟缺露出了羞涩的模样,郭美美心中反倒有些欢喜,便追着问题不放,硬要他给一个满意的回答。

“这个嘛,其实我是想某一天,天气晴朗风和日历就约你出去散步的……只是迟迟没敢约你。”孟缺故意摆出一脸腼腆,像一个刚刚堕入爱河的小骚年。只不过那下颚上的胡子渣却硬生生地把他从小骚年形象又转变到“坏大叔”形象。

也真不知道郭美美为什么会喜欢这货,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被孟缺这厮给糟蹋了。

郭美美听到这个回答,笑脸吟吟,精致地脸颊滚烫滚烫的,用手轻轻地点了孟缺胸口一下,道:“你这个笨蛋,想约我怎么不说出来呢?如果你说出来

,我才……”她本想说“我才不会拒绝呢”,但话到口中,又觉得女孩子如果这么说也太不矜持了,便赶紧住嘴,改口道:“我也许不会拒绝的。”

孟缺见她心情转好,阴霾散开,不再纠结于自己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便松了一口气,微笑道:“行,反正来日方长,改天我一定得实行这个计划。”

郭美美笑笑却是不说话,定定地看着他,水汪汪地眼睛眨呀眨。似乎很舍不得跟他说道别似的。

这一吻,就吻了十来分钟,当两人都受不了缺氧的晕眩时,方才极为不舍地撤了下来。

“好了,再吻下去,估计值班阿姨就会来查寝了,你快下去吧。”

“嗯。”郭美美洋溢着一脸地幸福,心情十分地好。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被绑架的那种害怕了。

孟缺对她挥了挥手,道:“记住,今天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被坏人带走的事,也不能告诉任何人。更不要报警,这些事我都会处理的,你只要好好做我女朋友就行了。”

“嗯。”郭美美再次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走上前两步,掂起脚尖,匆匆地在孟缺脸上偷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晚安,我的男朋友。”

第九十三章 有情况(第四爆)

孟缺回到宿舍的时候,大猩猩还没回来。这一点倒是非常奇怪,按说他办完了事应该回宿舍睡觉的啊,怎么还没回来呢?

有点担心那个家伙,便欲打个电话给他。可当手机刚一摸起来,宿舍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猥琐的身影偷偷地钻了进来。

孟缺一看到这个猥琐的影子,就知道是大猩猩回来了。宿舍里没亮灯,黑漆漆的。大猩猩那本来就漆黑的皮肤顿时显得更加地黑,借着窗外的亮光,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坨刚刚从窑里烧出来的炭。

“卧槽,你都回来了?”大猩猩显得很惊讶,也有点小小后怕,拍了拍胸口,道:“丫的你看见没,我放了好大一把火,盯了好久,还好没警察来。”

孟缺忍不住一笑,道:“放心吧,暂时几天不会有警察来的,甚至学校的领导都不会过去瞄一眼。而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毫无线索了。”

大猩猩一屁股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道:“也许吧。”休息了一下,他复坐起身来,道:“我这一辈子的前程算是毁了,全是给你逼的。”

孟缺笑道:“毁了么?依我看,才刚刚开始呢,如果不出所料你的将来一定是万人敬仰的存在。”

“扯淡,再这么搞下去,我估计就成了心狠手辣的黑帮头子了。”大猩猩完全料不到自己会踏上这样的路,而这路却是这个认识了不到两个月的哥们逼着自己走的。黑道也是一条不归路,踏出了第一步,就不得不走第二步。

孟缺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黑道与白道又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了。”大猩猩侃侃而谈道:“白道的像警察,他们可以借着国家名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黑道呢?无论走得多么好,都有被抓的危险,毕竟是见不得光的。”

“呵呵,见不得光?那么你认为白道又见得了光?其实他们更加地黑暗,只不过表面上的工作做得好一点而已。”孟缺继续说道:“白道与黑道的基本区别就在于一个武力属于犯法,另一个武力属于合法。当然了,只要你事做得漂亮,尽管是黑道,也同样是牛逼哄哄的存在。”

“那你为什么不推我走白道?”大猩猩耸拉着眼,一脸地疲惫。

孟缺笑道:“就你还白道?我打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身上有黑道教父的气质,只是当时这个气质黑比较微弱,需要待人来挖掘。嗯,现在这股气已经强了很多了。”

“擦,行了,别扯了。反正我已经上贼船了。”大猩猩摇了摇头,一副认命地丧气样。

孟缺吸了一口气,道:“你放心吧,所有的问题我来帮你摆平,现在你只需要将‘英雄联盟’整顿好就行。并且对外,你才是老大,而不是我。明白么?”

“这是必须的,哥背了那么多条人命,老大的宝座当然是由我来坐了。”大猩猩得意至极地说着。

孟缺不由一笑,道:“对,由你做才最合适,哈哈……”

两人继续聊到了十点,方才躺在床上开始准备睡觉。却在这时,学校外面响起了一阵连绵的警笛声响。将他们两个刚刚闭上眼睛的睡意立刻全然惊散了,大猩猩睁开了半只眼,道:“这警察是到学校来的么?”

“听声音好像是的。”孟缺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到窗户边,静听了一下,十分确定地说道:“看来是出乎所料了,警察的确是向学校来的。”

“啊?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大猩猩显得很惊慌,忙然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虽然说大部分警察很无能,但是不能说全部的警察都很无能。其中也是有个别很卖命、尽职的好警察。也偏偏是这些好警察,有时候才最让人头疼。

“其他人呢,他们有没有什么问题?”孟缺问起当时参与行动的那五个帮会兄弟,如果警察真的是得到了什么消息,那么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会是从他们口中传出来的。

大猩猩摇摇头道:“不会,他们一个个害怕得要死,也都知道认罪的严重性。刚才还跟我在一起呢,绝对不会是他们的问题。”

“你这么确定?”

“对,我很确定。”大猩猩很认真地说道,“而且他们也跟我们住同一栋宿舍楼,其中两个是七楼的,另外三个是六楼的,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叫他们上来问话。”

“算了吧。”既然大猩猩如此确定,那便是可以说他们五人没有什么问题的。如此一来,就只能从别的地方找问题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会坐牢吧?”大猩猩满脸的担忧,杀人时的霸气完全消失不见。

孟缺严肃地凝着脸,道:“如果相信我,你就继续去睡觉。我去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无端来到学校,定然是有什么原因的。而学校后操场上的竹林估计现在才刚刚烧到尾声,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有人发现了蛛丝马迹了。

究竟是有什么原因呢?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必须弄清楚才行。虽然说就算被警察发现是孟缺集团干的这一系列杀人事件,警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但这样一来,以后就得生活在阴暗面,见不得光了。

窗户一推开,瞧着四周乌黑,孟缺道:“事情办完,总要有一个人收尾。你安心睡觉吧,我保证绝对无事!”

话一说完,他长飞而去……

从窗户一纵而出,钻入到云层当中。居高临下,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五辆警车相继从外面大马路开到了学校的门口,然后门卫将门打开,警车长驱直入。

当警车靠近中央教学楼的时候,五辆车全部停了下来。然后借着警笛跑马灯的光,孟缺看到规模不小的警察陆陆续续地从车上走了下来。瞧那数目,少说也得有二十个。

那些警察下车之后,一部分去往了校长办公室的方向,另外一部分则似乎是注意到了一股浓郁的火烧味,便寻着味道朝后操场而去。

孟缺为了探知情况,选择了一处隐秘的草堆,从天而降,半卧在草堆当中。由远而近,悄悄地跟着去后操场的那些人。

现在的他可不再是以前的他了,得到了郭美美的处子精华,他血液里的封印再次削弱了许多。孟氏潜力一再激发,使得他现在的实力起码是以前的十倍。

以如此之强的实力跟踪在这么一群普通人的身侧,让他们毫无知觉,自然是一件小事。

跟着跟着,却听到了他们若有若无的谈话,其中有一个尖细阴柔的声音应该是女人声,听起来那女人应该还很年轻,而且还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却听那女子远远望着火红一片的学校后操场,惊讶地呼道:“怎么着了这么大的火?”

火烧到现在,尚未全熄。地上的一片,还是荧荧而亮的星火,看起来就像是一片长长的红地毯。

“估计是学校的学生恶作剧吧,只不过这味道却有些怪怪的,你们闻到了一种怪味没?”

“嗯嗯,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种怪怪的味道……似乎是……烤肉味?”

“诶,是啊,挺像的呢。只不过是烧焦了的味道,挺香的。”

“……”

他们悠然闲聊着,各自猜测着那味道的来源。孟缺一边听着一边冷笑,暗暗道:“如果你们知道这是死人的味道,估计都得呕吐不止罢?”

“诶,话说你们猜猜看,那些失踪的学生到底去哪里了?”警察群中一男子声忽然问道。

“谁知道,那些兔崽子都是官二代,估计是成群结队去哪里疯去了。”

“嗯,我估计也是。”

这次说话的却是那个孟缺认为有些熟悉的女声,她继续说道:“凭什么领导丢了儿子就得要我们加班寻找,这太不公平了。谁叫他们平时那么惯着那群野小子,现在不听话了,反倒要麻烦我们。”

“唉,许欣,得了吧,这个世道你还没看清么?天大地大,领导最大。别的不说了,我们随便过过场就行了。估计那群兔崽子明天自己就会主动出现了。”一个声音沉稳地男声颇有看法地说道。

咦,许欣?难道真是她?怪不得听声音觉得那么熟悉呢。躲在草丛中的孟缺微微一笑,叹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哪里都能碰到美女,许欣,咱们又见面了。”

第九十四章 东窗事发

听着他们的谈话,孟缺也从内容当中听出事情的因果来。原来是好些个领导的儿子今天无端端地没有回家,而且电话也打不通,平时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当领导的一般就只有一个儿子,当然是看得跟宝贝一样。这既然儿子失踪了,麻烦警察加个班找一找,是必要的。

还好这些警察都是“好警察”,只是来学校过过场而已。他们平日里也看惯了领导们的虚假的狗脸,领导的狗儿子失踪,他们才懒得管呢。只不过碍于工作,必要地过场作秀还是需要做的。

孟缺蹲在草丛当中,闻着臭臭的空气。当竹林完全烧完,带星火的竹炭尚未是完全成灰,还继续保持着相当的高温。而正是这种高温的产生,导致地上那些尸体散发出浓郁地烧焦味道,从最开始的略香,慢慢地变成了刺鼻。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味道?大猩猩到底搞定了多少人?”孟缺皱着眉头,注意力却是全部集中在那群警察的身上,现在是但愿他们不要没事找事,不然当真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可就糟了。

若是现在就给他们发现了尸体,那么他们就会敏感地从死者的仇人开始追查。现在几乎整个学校都知道“英雄联盟”和“少爷会”势同水火,警察若要查,英雄联盟的首脑人物肯定是跑不掉的。

但这个事情,至于会不会追查到大猩猩的头上,那得看他自己的手段了。如果他管理的好,就不会有被警察盘问的后果。警察们恐怕也万万料想不到,一下手就杀了二十几个人的凶手会是西南贵族学校里的学生。

“好臭,那火堆里到底有什么啊,怎么烧得这么臭?”

“快走吧,熏死人了。”

“嗯,快走,估计老陈跟校长谈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去随便找几个老师问问,然后就回家睡觉去。”

一班人纷纷发表着意见,然后折返身来,离开了后操场。

待他们全部走了之后,孟缺从草堆里走了出来,走到星火连绵的竹林前面,捂着鼻子,扫描了一遍,发现竹林的那些竹子倒塌烧毁了之后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

人的尸体被这种平常的火烧了之后,肉烂、骨头不会烂。这些天只要没有无聊的人来这里扒灰,应该就没有人能发现这一层厚灰之下,躺着二十多个无名尸骨。而在没人发现这些尸骨之前,孟缺得提醒大猩猩做好防备工作。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之后,警察果真是开着车走了。其时已经将近12点,孟缺回到宿舍跟大猩猩说了几点要害。大猩猩倒也没显得多少害怕,反正他觉得出了事都有孟缺扛着,自己还怕什么?

至于整顿上下众口一致的问题,他也很有信心能够搞定。一夜无话。

到得第二天,一个上午,大猩猩拉着英雄联盟主要的一些成员开了一个小会,商谈了一下,跟他们说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命案的利害关系,将他们吓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大家俱是为了自保而选择闭口不言,且发誓彻底忘记此事。

大猩猩忙东忙西,俨然已经是一个老大模样了。孟缺却做回了三好学生,不迟到、不早退,乖乖地在教室里上起课来。班主任好几次看到他,都颇为惊讶,暗忖着:“这小子怎么突然转性了?变好学生了?”

上课的时候孟缺认真听讲,并且还做起笔记来。如果是新来的老师一看到如此认真的学生,一定会认为他是好学生的。至于下课了,孟缺就在走廊里等着佳人郭美美出来,两人或长或短地聊上几句,看得五班的一群屌丝男羡煞不已。

郭美美依旧是羞涩的,在人前,她并没有表现得跟孟缺有多亲密。表面上看,就像是一对好朋友。但心思敏感的人却能从两人相互之间的那种眼神里看到一些暧昧的因素。

这个学期,学校出了很多奇迹般的事。这些事,譬如就是大众眼中的屌丝男孟缺跟校花美女郭美美成为朋友了、从初中到高三一期都乖乖巧巧的大美女郭美美竟然也似乎动春心了、最猥琐地屌丝男大猩猩貌似成为西南贵族学校的一代霸主了,丫的出入都有小弟在身边陪伴……

西南贵族学校里由于少爷会的彻底瓦解,现在基本上都是“英雄联盟”的天下了。英雄联盟在大猩猩的带领下,却有些意外地治理得井井有条、有规有矩,仅仅是一周的时间,不止控制了整个西南贵族学校,其势力更向学校之外蔓延开来。

外面的道上,也逐渐打响起一个崭新的帮会名号——“英雄联盟”。一提起这个英雄联盟,连老一辈的流氓痞子都十分佩服,不说别的,就说打架吧。那群看似文弱的学生,打起架来,一个个都不要命似的,而且规模十分庞大。

渐渐地,以前社会上的一些小流氓本来喜欢到学校去收取保护费,现在都不敢了,一听到“英雄联盟”的名号,他们立即就吓得灰溜溜地遁走。更有甚者,一听到以前被自己欺负的人加入了“英雄联盟”,再见到他时,也不敢再欺负了,恭恭谨谨地上前去递一支烟,笑容比菊花还灿烂。

英雄联盟的全面兴盛,象征着和谐校园之风的到来。安顿好了一切,大猩猩也跟孟缺一样转型成为了好学生。平时该上课的时候就上课,下课无聊地时候就去泡美女。

以前他对自己有些自卑,所以不敢追求任何女孩子。但是现在的他不但没有自卑反而有更多地自豪,跟美眉吹吹牛打打屁,也不再脸红心跳了,十分自然。闲暇之余从孟缺那里学学泡妞技巧,学完了之后就去其他班级试试效果,久而久之,他的泡妞轨迹几乎能从南教学楼蔓延到中教学楼。

日子过得挺安逸,学校后操场的秘事,也正如孟缺所料想的那样。不但没人发现,仿佛学校连竹林被烧的事都没有计较,甚至从未在广播里谈起此事。

也许毕竟是贵族学校嘛,学校有的是钱,小小的一片竹林自然也就不在乎了。

至于失踪的那些学生,警察来学校的次数几乎是每天不少于一次。但每一次都是走走秀、过过场,完了也就拜拜了。最后领导们实在是受不了了,便亲自来了学校一次。

领导的威力还是很大的,校长在他们的面前就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无论他们说什么都点头。然后为了配合领导的工作,校长召集了所有的老师,开始仔细调查起二十几个学生失踪当天所发生的一切事。

不过,这些都是无效的,无论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到任何不对劲。

到了第二个礼拜的星期天,碰巧的是这天下起了雨来,雨水很大,似有瓢泼之意。雨从当天下午下到了次日中午,到了下午的时候,学校里终于发生了一件炸开了锅的恐怖事件———后操场被烧毁的竹林处发现了二十四具无名尸骨。

首先发现的人,是一个闲得蛋疼的高一男生,因为踢足球用力过猛,将之踢到了被烧毁的竹林处,然后拣球的时候,就发现了被雨水冲刷出来的人体骸骨。

当他将事情告诉老师之后,老师迅速报警,然后不出十分钟,几十辆警察极为壮观地开到了学校。然后上百个警察将学校后操场拉开警戒线,一个个穿白袍子的法医开始从烧毁的遗迹当中寻找原因与证物……

案件东窗事发,大猩猩仍旧是有一些紧张的。当天,英雄联盟上百兄弟都在后操场当围观群众。这些人中,面色有各异,心思有各种。害怕,是正常的。一次性死了二十几个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刑事案件。

孟缺冷眼凝视着取证、查因的法医,嘴角上浮起一抹邪邪地笑,拍着大猩猩的肩膀,道:“放心,没事的。”

这二十几人,有些是黑社会,有些是领导儿子。都被烧了这么久了,还能查得出原因,除非大宋提刑官宋慈重生,要不然,就凭那些吃干饭的法医是查不出什么的。

相对于这些人,孟缺更担心的是钱宾的尸体。钱宾死在少爷会老大勇哥的别墅里,按说他的死也会惊起警察调查的才是,但无论是新闻还是小道消息,都不曾传出过有关于此事的任何边角。

这是值得怀疑的,钱氏家族控制了整个西南版图。也许,钱宾的死已经让他们彻底地警惕了……

现在他们之所以还没行动,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线索。暴风雨将要来临之前,总会是格外安静的。

“钱氏家族到底有什么想法呢?”孟缺茫然望天,心中不觉有些怅然。

第九十五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学校的事件一经发生,便在短短几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YZ市。二十四条人命,乃大案中的大案,市长也因为次事件而卷铺盖走了人。至于法医的检验结果是原因没查出来,但DNA却是确认下来了。那二十几具尸骨中,领导的儿子的确是在其中。

为此,领导们痛哭流涕,将学校高层痛骂了几番。学校以校长为首都是敢怒不敢言,校长为人还算厚道,念着他们死了儿子,被骂几句也无所谓,也就没有反驳什么。私下里,却对孟缺这些好学生教导:千万不要像领导儿子那样……

这事大概闹了一星期左右,方才慢慢地平息了下来。警察不再来学校,大猩猩也放心了许多。但他是开心,孟缺却不开心了。因为这一天,他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郭美美要转学了。

这是很意外的一个消息,孟缺跟她的感情刚刚发展到热恋阶段,怎么能现在就转学呢?为此,孟缺跟郭大美女好好地细谈了一番。原来,她之所以转学是被她父母逼的。

西南贵族学校出了二十几条人命案,吓得很多家长都人心惶惶,越有钱的人家就越将儿子、女儿看得跟宝贝一样,谁会愿意将自己的宝贝放在这么一个危险的学校读书啊?

电话里,郭美美哭得很伤心,孟缺听着也很心痛。但作为男人,女人一伤心,男人就要变得坚强。不能两个人都哭成一团,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能跟他们解释一下吗,或者说最少读完这个学期。反正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就高考了,现在转学也很麻烦啊。”孟缺理智地提出自己的观点。

郭美美泣然道:“这些话我都说了,但是妈妈不许,她说高考不用参加了,无论换到什么学校,读完这一期,就立即送我去美国……但是……我现在……不想去了……”

听着她伤心的哭诉,孟缺鼻子也感觉有些酸酸的,眼眶里也有些东西像是要溢出来了一般。声音依旧故作坚强,道:“不想去美国了?难道你的麻省理工学院的梦想不要了吗?”

“不……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郭美美断断续续地哭道:“以前我总以为那就是我的梦想,但是现在我发现,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梦想。”

在家长的决定面前,做儿子、女儿的永远要显得渺小与被动,他们无论说什么,子女都无法拒绝。以前孟缺还有点羡慕像郭美美一样早就被安排好了的人生,但是现在听她说得这么心酸,也终于体会到,比起父母安排,自己做出的选择仿佛才更加地美好。

“那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呢?”躺在宿舍的床上,孟缺尽量平静着波澜翻滚的情绪,柔声地问着。

郭美美哭了一会儿,道:“我想留在国内,然后跟你一起考大学,然后……念完大学就结婚……然后……可是我妈妈不许……”说着说着,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孟缺对她的爱,并不虚假,但郭美美是一个家庭的所有希望,她的父母都希望她能成为一个顶级优秀的女人。

作为男人,孟缺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而让她背叛她父母的希冀想法。毕竟现在的孟缺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他不能对郭美美许下一个非常肯定的美好未来,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孟氏族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一辈子都不会像普通人那么安定、和谐。波澜起伏是很正常的,更何况孟氏仇人众多,孟缺甚至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平安地活过下一年。

正因为如此,他才从来都没有对郭美美许下过有关于“一辈子”的承诺。一辈子太沉重,他不是轻易能给得起的。在承诺方面,他向来是一个言出必行、说到即做到的人。

“他们要你什么时候转学?”孟缺沉默了一下,酝酿了一下情绪,尽量使自己保持镇定。

“明天。”郭美美哭着给出了一个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孟缺全身一震,仿若雷击,“明天?这么快?”

“嗯……我不想走……我真的不想走……”

其实,孟缺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她不想走,他也不想让她走。但世间之事,本来就有那么多的无奈,很少能有完美的存在。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美美,坚强点不哭了。你现在是在家里,是吧?今天晚上,我们见见面好吗?”

“嗯。”

挂了电话,孟缺抹了抹眼角,向来坚强的自己,却也不觉地被美美的情绪所感染了。美美这次要走,是她父母所决定的。基本上已经是一个不可改变的定局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她在YZ市最后一个夜晚。

“怎么一回事?”刚刚从外面打包午餐回来的大猩猩看着孟缺哭丧的脸,奇怪地问道。

孟缺从床上跳了起来,道:“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忙?”大猩猩将打包的午餐放在桌子上,好奇地问道:“莫要告诉我,你又看上谁家的姑娘了,要我帮你牵红线?”

“少扯淡,我跟你说正经事呢。”孟缺严肃地说道。

大猩猩点了点头,正经起来,道:“什么忙,你说吧,只要帮得到,一定不推辞。”

孟缺先将一张信用卡递给他,然后再秘密交代了一些事情。大猩猩一听之下,大惊失色,道:“我勒个擦,还说不是泡妞?花这么大的血本,你要追求谁家的女儿?”

“不是追求谁的女儿,是郭美美要走了。”孟缺怅然无比,叹声说道,“我没有什么好送给她的,现在所能想得到的,就是给她留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卧槽,她怎么就要走了?你们的感情不是好好的吗?”大猩猩无论怎么也想不通,前些天他们两人看起来还柔情蜜意的,怎么这才几天功夫,郭美美就要走了呢?“难道你追苏雯的事被她知道了?”

孟缺一蹩眉头,道:“你别乱猜测了行不,是她家里让她转学的。这事估计已经成定局了,这忙你帮还是不帮,直说吧。”

“行,你的忙,我怎么会不帮?等一下我就发动全部英雄联盟的成员一起去办事,你放心吧,绝对会办得漂漂亮亮。”大猩猩拍着胸脯保证道。

孟缺点了点头,对于午餐也没啥胃口。在寝室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沉闷,便出了宿舍楼,到操场上跑了一圈。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时至阳春三月。学校周边的蔷薇花开得极为灿烂,阵阵花香随风而弥漫。一对对早恋的情侣偷偷摸摸地牵着小手在操场上闲逛着,闻着花香,笑得极为灿烂。

看着甜蜜的小情侣们,孟缺的心情更加地烦躁起来。当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免不就会朝思暮想,几天不见,就愁得慌。郭美美这次若走了,指不定多久才能跟自己见上一面呢。

女人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念念难忘,而男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又何尝不是念念难忘呢?

坐在草地上,慢慢平复着心情。孟缺冷静地想道:“其实美美走了也是一件好事,她跟我的关系这么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越是这样,她也就越危险,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离开这里……”

刚想到这里,身侧有脚步声响起。孟缺偏头一看,却见不知何时自己的身边已经站着一个年近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

他长着一张国字脸,戴着一副闪亮的金丝眼镜,看起来略为斯文,脸上总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看起来很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但要说那里不舒服,却又指不出来。还值得一说的是他的眼睛,平静地就跟湖里的水面一样,毫无波澜,但极其深邃。

孟缺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看着孟缺,“认识钱宾吗?”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没有任何客套,一张嘴就直接开门见山。

提起钱宾,孟缺心中一紧,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不答反问道:“你是谁?我似乎不认识你。”

中年男人淡淡一笑,道:“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我想知道你认不认识钱宾?”

中年男子身份不明,问话奇怪,不禁让孟缺对之提高了谨慎之心。亦同时还觉得他很有可能就是钱氏家族派来寻找杀死钱宾凶手的人。

便故作沉吟了一下。道:“钱宾?当然认识,不就是那个高傲无比的家伙么?不过最近好像没见过他。”

孟缺以前跟钱宾交过手,这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并不否认认识钱宾的事实。

“很好。”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眼神依旧古井不波,却似有深意地盯着孟缺看了好一会儿,才徐徐开口笑道:“这事做得真漂亮。”

孟缺闻言,浑身一震,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却还依旧装糊涂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中年男人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悠悠然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就不要装糊涂了。”

第九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孟缺心跳怦然加快,看着中年男人十数秒钟。最终还是依然装糊涂地说道:“你说什么我真的不明白。”

中年男人哂笑着,“我看你是真明白装假糊涂罢?”

虽然此人是钱氏家族的人有很大的可能性,但是孟缺却不是很惧怕他。因为自己的身份还尚未曝光,即便是他找上了门来,也尚在怀疑阶段。如果他肯定此事是孟缺干的,恐怕早就动手了,也用不着在这里废话。

吃定这一点,孟缺便慢慢地表现得很自然起来,索性正个身体躺在了草地上,懒洋洋地晒起太阳来,道:“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依我看,还是别说了吧。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中年男人脸皮颇厚,却没有立刻走掉,依旧站在那里,道:“小子,别太嚣张,我问你话是给你面子,别不识好歹。我就坦白了说吧,钱宾的死是不是跟你们‘英雄联盟’有关?”

孟缺听他提起英雄联盟,却颇感兴趣,道:“钱宾死了?你别开玩笑吧,难道说后操场那二十几具尸骨当中有一具尸骨是钱宾?”为了将戏演得更好,孟缺续道:“原来他竟然已经死了,可惜,我还没找他报仇呢。”

“找他报仇?如果他活着,十个你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中年男人淡漠地笑着,忽地从手中变戏法一般变出一张银行卡来,扔到地上,道:“这里是一百万,说吧,我知道凶手就是你们行会里的某个人,只要你说出来,这一百万就是你的。”

嗯?这是唱得哪一出啊?给一百万要求说出真相?这样说来,岂不是说明他都没有怀疑孟缺?

如果他怀疑孟缺,那就没有必要送给他钱了。这既然给他钱,要求他说出真相,很明显是没有怀疑他。

其实,想来也对。孟氏消失了数百年,从未有人在世间上听说过他们的消息。无缘无故,钱氏的人还不会这么敏感地怀疑起孟姓地孟缺来。

“一百万?哇,

不可否认你的条件很诱人,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所指的凶手是谁。”孟缺向来就不缺钱,想以金钱来打动他,那是不可能的。

中年男人依旧问道:“你不知道凶手也没关系,只要说说你们帮会谁最厉害,谁有类似于特异功能的力量也行。”

老狐狸,孟缺暗暗地骂了一声,这厮还当真是契而不舍。还好自己除了大猩猩之外,没有对任何人施展过超异的能力。要不然,英雄联盟那么多个兄弟,指不定有谁会为了一百万金钱而动心,出卖自己。

既然装了一次傻,那就要继续装到底,故作惊讶道:“特异功能,你看好莱坞电影看多了吧,哈哈哈……”

中年男人见孟缺说话老不正经,眉头一皱,也不再想跟他浪费时间。悠悠地转过身去,右手五指一张,对着地上躺着的银行卡轻轻一招手,忽见那卡“嗖”地一声就飞到了他的手里,随即,一句冷漠的话语接着飘来:“是谁说‘特异功能’只能存在于电影之中?”

孟缺徐徐地吐了一口气,暗暗点头道:“猜得果然不错,这家伙的确是钱氏派来追查凶手的,还好没有被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看着他走远之后,孟缺打了个电话给爷爷,向他说起刚刚所见的这个中年男人。爷爷听着孟缺的描述,十分担忧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就是钱宾的哥哥,钱易。”

“钱宾的哥哥?”孟缺轻轻一笑,道:“钱宾顶多就十八九岁,可那个眼镜男可足有三十多岁,他哥哥大他那么多?”

爷爷回道:“没错,钱宾的母亲是在六十岁的时候生下他的,当时算做老来得子格外娇惯,所以才培养出了一个标准的家族废柴,他哥哥比他可强多了,乃钱氏三杰之一。实力在年轻一辈中算是拔尖的,缺儿你莫要小觑于他。”

就算爷爷不说,孟缺也不会小觑于他。

“话说爷爷,钱氏一族有绝学‘大金刚神力’而慕容氏一族有绝学‘巨灵神功’。我们孟氏一族有没有什么牛逼一点的绝学啊,我现在解开了第二重封印,实力大获提升,有的话你就传授一点吧?”忽地,孟缺想起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来,一方面眼馋,另一方面也想从爷爷这方面捞点油水。

爷爷却是呸了一声,吹胡子骂道:“臭小子,破了第二重诅咒封印你很了不起吗?当年可是三大家族联手施下的诅咒,你必须将第三道封印完全解除,那才是得意的时候。”

顿了一下,他吸了一口气,笑道:“不过关于我们孟氏的绝学么,还真有那么一门……”说着说着,他吊起胃口来,却是不说下去了。

孟缺听得心里痒痒的,道:“爷爷你别逗我玩了,孟氏有什么绝学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

爷爷这个少妇杀手却是嘿嘿一笑,硬是不说,道:“以前不告诉你,是怕你整天烦我,现在不告诉你是怕你尾巴翘得太高,等你下次回来了,我再告诉你吧,顺便带你去看看我们孟氏祖先所遗留下来的宝物。”

“我勒个去,还有宝物?爷爷啊爷爷,你太不厚道了,你孙子在这里拼死拼活地寻找四大美女,你却藏着宝物不告诉我……唉唉,当孙子的真命苦。”孟缺大吐苦水。

“扯淡!”爷爷眉头一瞪,在电话那头笑骂道:“你小子休跟我扯淡,以前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就以你先前的实力别说修炼孟氏绝学,连基本入门之法都练不成。”

孟缺蹩着眉头道:“那以我现在的实力能练了么?”

“这个……”爷爷琢磨了一下,道:“理论上第二重诅咒封印被破解,你的力量能增加到40%左右,比起我来是强了很多啊,应该是能练了。”

“真的?”孟缺眼睛都亮了,话说如果练成了孟氏绝学,那以后还用惧怕其他三大家族的人?估计整个天下横着走都行了,因为孟氏在当年可是四大家族当中最强大的家族。

“行了,少废话。有事你回来再跟我说,话费这么贵,不说了。”爷爷一说完,果断地挂了电话。

孟缺翻了一个白眼,还有好几个问题要问呢,这就被他给挂了。话费很贵?爷爷的荷包里的钱,估计最少不下九位数。他平时对待什么美丽的寡妇啦、少妇啦,出手阔绰得很,现在却在几毛钱的话费上纠结了起来。“这个爷爷,唉唉,估计又对谁家的老婆动心了。”

从操场上站了起来,太阳已经微微斜西了。琢磨着明天郭美美就要走了,最起码除了今天晚上陪伴她之外,还要送个礼物给她罢。两人认识了这么久,似乎还从没送过礼物给她呢。

好吧,想到这里,孟缺伸了个懒腰,旋即朝校门外走去。

ZY市其实并不是一个很繁荣的市,但这里的人却很懂得享受生活。特别是对于吃、穿,他们都很讲究,所以相对地,这个市的服装贸易与酒店行业格外兴盛,无论是走哪条街,几乎都能看到这两种商业门户的存在。

一直寻找了两条街,孟缺走得脚都酸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想给女孩子买一件礼物还真不容易。

本想再继续逛逛,却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孟缺停住脚步,掏出手机一看,竟是警花小姐许欣打来的。

对于她的电话略为惊奇,一点接听键盘,笑道:“许大美女你好,怎么地,想我了?”

“去死,鬼才想你呢,你现在在哪里?”许欣小姐废话不说,直接有目的地问着孟缺的所在地。

孟缺眉头一振,抬头看着街道上一个很大的招牌,道:“我在XX大道的建设银行门口。”

“那你现在有没有空?”

“呃……本来是没空的,但如果你要约我的话,那么我应该有空。”孟缺不假思索地说道。

“有空是吧,有空你就给我在建设银行门口站着别动,我来找你。”许欣很不客气,直接对孟缺下了一个命令。

孟缺感觉有些不对,忙问道:“许大美女,你这是想干什么?带我回警察局问话?如果是这样我可没空啊。”

“你放心吧,我不是来抓你回警察局喝茶的,只是想要你帮我办一件事。”许欣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先说好,你不准推辞。这事可是跟你有关的。”

“跟我有关?不是吧?我一没强歼、二没非礼、三没抢劫、四没打架、五……”

“够了,你再说下去,我就考虑要不要抓你回警察局喝茶。”许欣严词以厉,非常肃然地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上次你帮我抓的那绑匪,已经招供了。上级现在将这个案子追查的任务交给了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所以你必须得帮我。”

“啊?原来是这事啊。”似乎这件事已经过了很久了,怎么现在才重新追查呢?孟缺有点搞不明白。

许欣却认真地说道:“最近YZ市很不太平,局子里又忙得很,所以这个任务就落到了我们这些新人的身上,现在我们正在分头寻找线索,我个人为一队,加上你,也就两个了。等着吧,我马上就到。”

“嘟嘟……”

“原来是要我帮她办案啊!”孟缺摇了摇头,很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比蛋疼的事上,但刚想回绝,却又被挂断了电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远远地似乎已经看见了一个骑着摩托车的英武女警察朝这边驰来了。她却不是那许欣大小姐又是谁?

“唉唉,我真是比杜甫还忙啊!”

第九十七章 上车

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许欣已经到达这里并且看到自己了,想躲也晚了。便堆起一脸的笑,直到许欣大小姐近了之后,“嗨”了一声,道:“许欣大小姐,这都快到你们下班时间了,你还要办什么案啊?”

许欣将警用摩托车停在孟缺面前,道:“少废话,快点上车。”

孟缺忍不住戏问道:“几日不见,貌似许欣大小姐的骑车技术好了很多嘛。”

许欣小嘴一撅,眉头狠狠地皱起,道:“你再多废话,小心我抓你回警察局喝茶。”

“唉唉,行,你是老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民不跟官斗,谁叫你是警察大人。”孟缺一副很无奈地样子,摇了摇头。

“快点上车,我有一个重要发现,你得赶紧陪我去一躺。”许欣一脸正色,看起来貌似是真的很紧张似的。

孟缺叹了一口气,看着她那小小的警用摩托,疑问道:“你载我?”

“当然了,我不载你难道你载我啊?”许欣很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这个……”不可否认,这下子孟缺邪恶了。许欣载他,那就是女前男后,如果再抱住她的腰肢,这个姿势是不是有点像那个啥的。忍不住嘀咕道:“女前男后?”

“什么?你说什么?”许欣的耳朵十分尖锐,即便孟缺嘀咕得很小声,也没能逃过她的耳朵。狠狠地一瞪孟缺,道:“你老实点给我坐后面,不然姑娘我绝不饶你。”

孟缺苦笑着摇了摇头,感觉上,这许欣真有一点野蛮女友的味道。只不过,她现在还尚不是自己的女朋友。

骑上了摩托车,还没待抓稳坐定,许欣就发动引擎,车子一飙而走。孟缺吓了一跳,急忙伸出手来抱住许欣的柔软身子,只是匆忙之间没抱对地方,伸手所能摸到的地方涨鼓鼓地十分有弹性。

突然许欣大小姐“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随即摩托车一歪,斜斜地载倒在了公路旁边的草地上……

OH

NO,要不要这么敏感?

“死色狼,你想干嘛?”许欣大怒,一摔倒在地,跌进了孟缺的怀里,顿时拼死地挣扎,手肘无意中给孟缺来了两个重击。

“哎哟!”孟缺捂着胸肋,痛得呜呼大叫,道:“我说许欣大小姐,你就不能温柔点吗,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死色狼,谁叫你摸我……”许欣羞怒交加,可惜这当儿右腿又被压在摩托车下,身子想起也起不来,与孟缺纠缠在一起,显得极其暧昧。

不时地有过路人看到这么一个美丽标致的小警花和一个长着小胡子的屌丝男倒在草地上,搂搂抱抱暧昧温存,有叹息的、有羡慕的、有嘲笑的、也有讥讽的……

许欣的小脸刷地一下就红透了,就像是两个熟透了的西红柿。

孟缺很无辜地说道:“我还没坐稳你就开车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还说……”许欣大小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扫描过来的目光,她极不好意思地说道:“赶快起来啦,车子压得我不能动了啦。”

孟缺偷偷一笑,然后手脚劲力并施,撑在地上,借力反弹,整个摩托车以及许欣大小姐都恢复到了正常坐姿。

摩托车立了起来,许欣甚感惊奇,旋即又想起讨厌的孟缺已经使自己跌了不止一次了,哼哼道:“力气这么大,肯定是牛投胎的。”

“……”

“现在坐稳了没有?坐稳了,我可就出发了。”许欣有了这次教训,也不敢再莽然开动了,指不定孟缺这个臭小子又会吃自己豆腐呢。

孟缺在摩托车后面将屁股挪来挪去,坐得很不自在。警用摩托车嘛,不像一般摩托车那么奔放,后面塞两三个人都没问题。“没坐好,你等一下再开车。”

许欣紧皱着眉头,抱怨道:“拜托了,你这个家伙,我是在办案不是在闹着玩,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我已经很认真了,许欣大小姐,我的诚意真心天地可鉴啊。”孟缺反复挪了好几个位置,最终还是忍受着硬梆梆的坐垫,坐稳后,双手却是没地方放。

警用摩托车的后面是一个竖竿警笛跑马灯,那杆子看起来挺脆弱的。孟缺若是想把安稳寄托于它,估计摔下车的几率非常之大。

“这……坐是坐稳了,那我该抓哪里?”以孟缺之能,想坐稳个摩托车当然是小意思。他之所以如此折腾,只是为了逗逗许欣大小姐而已。

许欣略有豪气,孟缺无尽的小麻烦让她甚感头疼,无奈之下,豁出点牺牲,道:“别废话了,抱住我的腰吧。不过我先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再敢乱摸,我一定不饶你。”

孟缺一听这话,两只眼睛亮了起来,笑道:“放心吧,我又不是西门庆,不会老是吃你豆腐的。”由于心情转好,又一句话没忍住,说出了口:“更何况摸摸又不会怀孕,怕什么……”

“混……蛋……”许欣气得羞愤不已,摩托车开着开车,又摇晃了起来。

孟缺不敢再开玩笑,他很清楚地知道许欣大小姐的骑车技术真的不怎么样。刚才还好是倒在了草地上,要是向左歪倒,躺在了马路上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珍惜生命,少开玩笑!

“得了,我不说话了,许欣大小姐麻烦您老骑车慢点,别再摔倒了。”孟缺十分担忧地看着摇摆地车身,蛋疼地说道。

许欣气愤地深呼吸了几次,怒意稍释,道:“你个混蛋,给本姑娘记好了,等一下办完事,我一定抓你回警察局坐坐。”

“别……别……”孟缺连忙劝止。他知道许欣是个小恶魔,有时候想到什么就会做什么,而且完全不计较后果。这就像她当初不听劝地走进了封锁大楼,当时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估计许欣大小姐早就被钱傲杀了,或者是XX了。

忙地转移话题,道:“上次绑架事件到底是什么情况?幕后人是谁?”

“咦,你竟然知道有幕后人?”许欣对此非常惊讶,被抓的歹徒就是昨天才被逼问出幕后有人的,这自己都没说出口,孟缺怎么会就知道呢?“你赶快给我交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连我们警察都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么,我猜的。”孟缺再次转移话题道:“那现在我们是去干什么?找真正主谋吗?”

许欣的思绪被孟缺成功带过,之前的问题草草忽略掉,点头回答道:“没错,绑匪他没说主谋的藏身点在哪里,只说了他常去的几个地方。这次我们新进警察三个人分别去三个地方,根据绑匪所提供的资料,主谋现在应该会出现了。”

所谓的主谋,警察不知道是谁,孟缺可是清楚的知道他就是钱傲。此人实力比钱宾可强得多了,上次如果不是大美女苏雯的月经之血大发神威,孟缺估计早就被当成无名英雄给警察埋了。

现在竟然是去找他,而且是三个警察分成三路,许欣跟孟缺一路,算是两人。其他两人岂非是单独行动的?

孟缺担忧地叹了一口气,暗忖道:“你们这些人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叹息之余,又为许欣的其他两个同事而担忧。

“你叹什么气?”许欣耳朵果真是很灵,连叹息声都没能逃过她的听觉。

孟缺道:“如果我说这次的主谋就是上次封锁大楼里面那个杀了几十个警察的S级罪犯呢,你会怎么做?”

“啊?怎么会是他?”许欣一听到这个惊爆的消息,又慌了起来,一边摇晃地骑车一边回过头来看孟缺。

孟缺紧搂住她的腰肢,道:“你专心骑车,我只是做一个假设性的‘如果’而已。”

许欣方才可当真了,听得孟缺如此说,方才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当真就是那个S级罪犯呢,如果真是他,恐怕我们三个新警察是抓不住他的。”

孟缺点点头,略为欣慰道:“没错,就凭你们三个新警察绝对是抓不住他的,所以,你得及时告诉你另外两个同事,如果找到了主谋人,先不要轻举妄动,等通知大家一起行动。”

许欣觉得颇有道理,“嗯”了一声,道:“不过,这次绑架事件的主谋人应该不是上次那个S级罪犯吧,这两件案子应该不会是同一件啊?”

孟缺顿了一下,想着不能给她肯定地消息,免得说了她又问东问西,所以只能给她一个大概性的猜测,道:“我个人认为,这两件案子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搞出来的,你别忘了上次那个S级罪犯可是犯过XX罪的。”

不知怎地,许欣对孟缺的话,毫无怀疑,听他说到这里,她立刻沉着脸,给其他两个同时打了一个电话,说出了孟缺猜测性的结果,然后提醒他们不要单独行动。

两人边行边聊,很快就到了许欣从绑匪口中所得到的地点——驴友酒吧。

到得酒吧外面,许欣先将车停好,然后拿出了一张电脑合成相看了看,并向孟缺介绍道:“你看,这就是绑匪所描述出来的主谋人相貌。”

孟缺睨了一眼,心中冷笑,“果然是钱傲这个家伙。”也不觉暗暗提高了谨慎。

站在酒吧门口,忽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森之气从内中欺压而出,孟缺也隐隐地似乎感应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不详之感。

看着灯光闪烁的“驴友酒吧”金字招牌,谨慎地心怦然而加速,喃喃暗念道:“钱傲,难道你真是在这里?”

第九十八章 伺机而动

“走吧,我们进去。”许欣将电脑合成图相上的人物记熟了之后收了起来,塞到了摩托车上。孟缺忽地见她的胸口上插着一副墨镜,便顺手摘了过来戴了起来。

“抢我墨镜干什么?”许欣很不解地说道。

孟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道:“借我戴戴,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你最好也把制服外套给脱下来。”

许欣偏着头,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

孟缺莫测高深地笑道:“你穿着这一套衣服进去,你认为不打眼吗?估计只要是干过坏事的人都会立刻注意到你的存在。”

这话说得倒是有理,无论是干过坏事还是想干坏事,或者是十分好奇的人,对于警察制服都格外地敏感。穿这么一套衣服进去,很容易就会被人发觉。

便听着孟缺的话,将外套给脱了下来。顿时许欣露出了一套雪白色的整齐衬衫,衬合着黑色的裤子,显得十分清纯、动人。白色衬衫的衣角扎在裤子里面,脱掉了外套的许欣,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警察,反而有一种像甜蜜“小秘书”的味道,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制服诱惑”吧。

由于这几天连续天晴,YZ市似乎也已经从寒春进入到暖春了。许欣穿得并不多,白色衬衫略带透明,站在她背后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得到“ц”样的黑色丝带。

没错,那正是乳罩的锁带。许欣的身材真是没得说,比起郭美美,她要略显矮一些,但是身材仍呈黄金比例,要腰有腰,要腿有腿,至于胸部么……穿着衬衫还真看不出规模来。

“大色狼,看什么看?”许欣偶然间回头,却看到孟缺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身子,便含羞带怒地骂了一句。

孟缺倒是无所谓,反正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任她骂也不会脸红。

“俗话说得好,‘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长得好看不就是给人看的嘛?”

这话却是赤裸裸地赞美,也颇有些肉麻的味道。许欣大小姐听得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瞪了他一眼,哼哼道:“懒得理你,赶紧跟来,别耽误了我办案。”

她这一说完,就径直地往酒吧里去了。孟缺再次推了推墨镜的镜框,表情显得颇为严肃。他可是跟钱傲见过面、交过手的,此番进去很有可能就被他先认出来。如果钱傲发动突然袭击的话,那么自己的危险性会十分巨大。

为此,孟缺以左手摸着鼻子,遮盖去了大半边的脸。跟在许欣大小姐的身后,谨慎地慢步而行。

像酒吧这种都市中人沉沦、堕落的地方,一般五点之后就会开始生意火爆,人来人往。孟缺素来喜欢安静,很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地方。但这次,他没有办法,一方面是被美女召唤,另一方面钱傲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一般的警察绝对奈何不了他。如果自己不来,美丽的许欣大小姐很有可能会步入那些受害少女之列。

刚刚进入了酒吧的大门,一股浓郁地烟熏味扩散开来。许欣闻了几口,忍不住呛了起来。孟缺偷笑了几声,几步走到她身边,伸出右手攀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将之揽进了怀里,然后直接选择了一个靠近出口并且后背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

许欣忽然被孟缺揽进怀里,十分气愤,本想挣扎开来,但可恶的孟缺力气太大,挣也挣不掉,便一张嘴就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痛得孟缺差点狂叫了,但生怕狂叫会引起围观注意,便生生地给忍耐了下来。

“许欣大小姐你是属狗的吧,怎么咬人啊?”孟缺吸了一口凉气,抚摸着自己的右手臂,抱怨地说道。

许欣坐了下来,白了他一眼,冷冷道:“谁叫你又占我便宜。”

“这……这从何说起,我这是为你好而已。”好人没有好报,孟缺现在终于体会这句话的道理了。

“什么叫为我好,为我好就是想抱就抱,想亲就亲吗?”许欣很生气地瞪着他,道:“别以为我是个很随便的女人,我也不傻,别想忽悠我。”

孟缺流了一把冷汗,低着头,轻声地说道:“许欣大小姐,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你生得这么漂亮,如果我不表现对你亲昵一点,别的人肯定会来打你主意的,办案要低调,我真是为你好。”

许欣听孟缺说得真切,不似为假,便稍稍释然,道:“哼,我暂时不跟你计较。”

酒吧里人流往来似水,密密麻麻,坐在孟缺所选的位置不但能很好地观察到里面每一个角落,也利于碰到突发事件可以随时离开。许欣对孟缺选择的这个坐位点颇为好奇,问道:“你以前也是当过警察的吗?或者说当过兵?”

孟缺眉头一耸,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许欣道:“因为你选择的这个地方很巧妙啊,既能观察到里面的一切,又能进退自如,一般来说,只有受过军事训练的人才有这个意识的。”她的怀疑倒不仅仅因为这一点而已,从前几次孟缺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来看,这家伙如果不是军队出身,那就是匪徒出身。

因为除了军人有超强的防护意识之外,狡猾的匪徒也具备这一项技能。比较起军人与匪徒,她更愿意相信孟缺是前者。

孟缺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道:“不,我没当过警察,也没当过兵。”

许欣满含深意地看着他,暗忖道:“没当过警察,也没当过兵,难道以前是干匪徒的?”想到这里,立即谨慎了起来,试探性地问道:“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孟缺嘴角一翘,轻轻一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道:“你别乱想,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养花的。”

“养花的?”许欣大感惊奇,道:“养什么花?”

“各种花都有啊,有时间可以带你去我的花场看看。”

孟缺表现得很自然,也正是这份自然,才让许欣对他很是捉摸不透,“别乱想了,你只要知道我只会帮你,不会害你就行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披着羊皮的狼呢?”许欣大小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然后撇了撇嘴,继续道:“不过也没关系,你要是被我抓到什么把柄,我一定不会饶恕你的。也一定会亲手将你抓到警察局里去。”

“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说什么都行。但是现在你不是来审问我的,我们该找目标了,许欣大小姐!”孟缺捂着半边脸,悄悄然将墨镜放低了一些,两只精光闪闪地眸子透露出来,往人群里左右扫描。

被孟缺提醒了一句,许欣也才想起这次来的真正目的。跟着他一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人群当中扫来扫去。两人目光便是如此地来回了十数次,却依然没有发现“主谋人”的任何蛛丝马迹。

许欣有点丧气了,叹气道:“怎么没有呢?难道是去其他地方了?”

“不,他就在这里。”孟缺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道。

虽然他还没有看到钱傲的所在,但是早就感觉到他的气存在了。一直到现在,钱傲的气越来越浓厚,而且一直没有离开过。所以,孟缺非常肯定,他一定在这里。

“你看到了?他在哪里?”许欣连忙问着。

孟缺依然摇头,道:“我还没看到他,但是我感觉他一定是在这里。”自己能感觉得到钱傲存在的这件事当然是不能告诉她的,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又将判断来源归结于“第六感”。

许欣睁着大大地眼睛眨巴了几下,她很好奇也很相信孟缺的第六感,因为上次“封锁大楼事件”,孟缺的第六感算得太准了,这也让她不知不觉地对其十分相信,毫无怀疑。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女人的第六感。她感觉孟缺不会骗她,也一定会帮她,所以她才十分相信他。

“那我要告诉其他队友,叫他们过来帮忙吗?”许欣谨慎了起来,轻声地问道。

孟缺沉声道:“先不用告诉他们,等我们确定了再说吧。”

现在叫其他警察过来也没有用,他们来了也搞不定钱傲,而且只会有打草惊蛇的效果,与其如此,倒不如不叫他们来。若是真要动手,孟缺一个人就足以与他抗衡了,何用其他人再来碍手碍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许欣垂着小脑袋,竟是有些害怕了。

女生毕竟是女生啊,在遇到大危险、麻烦的时候,还是会显出娇弱的一面的。与之相比,孟缺却显得镇定自若,看起来反倒是他更像警察,“先别急,我们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正说话间,一个身穿黑色毛衣的男人背影引起了孟缺的注意。那人身高一米七三左右,生得虎背熊腰,异常威武,出现在舞池当中,正与一体态妖娆的女人眉目传情。

一看到他,孟缺的眉头一皱,瞳孔立即扩大,并且锁定了他……

轻拍许欣的肩膀,小声提醒道:“他出现了!”

第九十九章 主动出击(第三爆)

“啊?在哪里?”一听到孟缺说目标出现,许欣忍不住将自己的身体向他靠近了一些。

孟缺低着头,轻声说道:“在你正对面11点钟的位置,舞池中穿黑色毛衣的男人,看到了吗?”

许欣朝11点钟地方向瞄了过去,稍稍搜寻了一下,果然是发现了一个身穿黑色毛衣的男人。当下,他正和一个体态妖娆的女人在聊天。由于酒吧里光线较暗,从这里看过去,并不是很清楚,略微怀疑道:“真的是他吗?”

孟缺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别刻意地去看他,小心被他发现。”

“哦。”许欣连忙收回了目光。

恰巧这时一个着装暴露的女服务生走了过来,她扭着妙曼的腰肢,胸前两团巨肉摇晃不停,波涛胸涌。腻声问道:“先生、小姐,请问要喝点什么吗?”

孟缺忍不住对她的腰、胸多瞄了几眼,然后顿了顿,问许欣,道:“你要喝点什么?”

许欣却是一直看着他,甚至刚才他偷瞄女服务生的细节都没逃过她的法眼,听得孟缺发问,她撅了撅嘴巴,忿忿地嘀咕道:“果然是个大色狼,没事专盯人家女生的身体看。”

孟缺木然一愣,干笑了两声,见她没有什么要求,便对服务生道:“那就来两杯啤酒吧。”

待服务生走后,许欣忽然奇怪地问道:“她的身体很漂亮吗?”

“呃……还行吧,不过比起你来,似乎差了很多。”

女人,相互之间也会有一种嫉妒性。这一点爷爷以前有教过,孟缺记得很清楚。被许欣一问,立即狡猾地拐着弯地赞美起她来。

许欣听得这话,也略为自豪地点了一下头,道:“那当然了。”说着似乎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本钱,故意地将胸部挺了挺。

孟缺却忽然笑了一下,道:“你带枪了没有?”

“带了,怎么了?”

“现在我们发现了他,他没发现我们,这是优势,我们要擅用这个优势,你大可对他先开一枪。”

“啊?不行吧,乱开枪要写报告的,万一他不是‘主谋人’怎么办?况且这里这么多人,万一打偏了……”

“你还没看清楚么?如果你不敢开枪,就把枪给我,我来开。”

许欣似信似疑地对着黑色毛衣男盯了几眼,碰巧这时闪烁的灯光正照在他的脸上,刀削般的脸,正如电脑合成图相上的一模一样。登时惊讶地小嘴微张,全然不敢相信,“果然是他,他真的在这里。”

孟缺盯着钱傲,忽然很严肃地说道:“许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帮你办案的这件事,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最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的名字,就当我不存在,好吗?”孟缺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钱氏族人控制着整个西南版图,若是警察局的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难保不会将这个消息告诉钱氏族人,到时候自己的身份也就等于暴露于众了。

“为什么?”

“你别问为什么,如果你说了,很有可能会害死我。”

见孟缺说得无比严肃,许欣也没拒绝。其实她个人对他的印象是蛮好的,不然也不会找他来帮忙办案。“行,我暂且答应你,但要是你真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我绝对会亲手抓你的。”

“没问题,如果我真是大奸大恶之徒,你认为我会帮伟大的许欣大小姐办案么?”孟缺微微一笑,反问道。

许欣也没再多问什么,反正在她看来孟缺全身都是一个谜。这个谜,在没有解开谜底之前,她认为最好不要去胡乱地猜测什么。反正不管孟缺是个什么人,只要能帮自己就行了。至少这一点对自己是有益而无害的。

“如果你想抓他,就把枪给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既然许欣答应了不向别人说起自己,那孟缺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钱傲这厮也是时候该除掉了,不然再留着他只会祸害YZ市的更多无辜少女。

况且,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孟缺要向他问清楚,那便是——钱氏是否也知道了四大美女的事情。

许欣面有难色,警察的枪可不能随便借给别人的,因为如果孟缺拿这枪去犯罪,她也会有逃不了干系的责任。

孟缺之所以要枪,是想来一个先下手为强,见她犹豫,立即催促道:“赶快,不然等他走了,你可就难以抓到他了。”

“那他……真的是上次杀了我几十个同事的凶恶歹徒吗?”许欣踌躇了一番,不决地问着。

孟缺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没错,他的确是上次杀了你同事的歹徒,我亲眼所见,错不了。”

“好吧。”

许欣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从脱下来的外套中间摸出一把带鞘的六四手枪递给孟缺,道:“我希望你不会骗我。”

孟缺接过枪,取下了鞘还给了她,然后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放心吧,相信我没错的。”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六四手枪缩进衣服袖子里,真过身慢慢地朝舞池靠近。

许欣坐在坐位上,双手紧紧地握着枪鞘,紧张地看着行动中的孟缺。如此的场合、如此的光线,孟缺那萧条的背影,却忽然显得有几分《国产零零漆》中的特工阿漆的落寞。

舞池当中的钱傲并没有发现孟缺的存在,他依然跟那个身材妖娆的女人在聊着什么,似乎还聊得很开心。聊着聊着,他忽然出手将那个女人搂进了怀里,那个女人惊呼了一声,却也没生气,只是轻轻地拍了他一下,腻声骂道:“你好坏。”

钱傲嘿嘿一笑,用力地搂紧她的腰,然后左手却摸向了女人浑圆饱满的屁股。

不可否认钱傲的身上杀气确实很重,也许这是因为他杀了太多的人的缘故吧。换做是一个月之前的孟缺碰到了他,绝对不敢主动找他麻烦。但是现在情况都变了,得到了郭美美的处子贞操,孟缺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了。现在他已经有足够的信心以及实力。

一接近舞池,孟缺笔直所向,忽然抢步到钱宾的身后,袖子里的六四手枪霍然出手,对准钱宾后背,直接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砰!”

六四手枪其实和五四版手枪差不多,为中国自行研制的第一种手枪。其仿照的模版是德国PPK手枪,口径7.62MM,弹容七发,射程50米,是一种威力不是很大的手枪。

用这种枪,孟缺没指望能直接杀死钱傲,但足以能在他没开启“鳞甲护体”之前将之打成重伤。

七发子弹尽数打光,震耳的枪声顿时引起了酒吧里所有人的恐慌。特别是与钱傲搂抱着的那个女人,尖叫不停,一看到如冷漠杀手一般的孟缺,竟然吓得直接昏到过去了。

钱傲连受七枪,身上也实实在在地流出了猩红色的血来。但身为钱氏后裔,他果然是没那么容易就会死掉,猛然转过身来,一手就抓向孟缺的心脏。

远处的许欣大小姐看到这一幕,完全是惊呆了。这一刻,孟缺之前所说的话,她都相信了。当看到“主谋人”钱傲连受七枪还不死,更反攻想抓孟缺的心脏,当即忍不住喊了一声:“小心啊!”

孟缺早有提防,不待许欣提醒,就及时做出了反应——右手聚拢五指,形成“鹤喙”,指端略尖,龙血之力贯注而出,霍然出手,直接迎向钱傲的虎爪。

当“鹤喙”与“虎爪”相遇,两人手中分别爆发出了一阵红光,随即孟缺稳如泰山地收回手来,钱傲却连连倒退了四步,当站定之后,还微微甩了甩刚刚被“啄”的右手。阴恻恻地喝道:“好强的手段,阁下是谁?”

其时孟缺戴着大墨镜,由于酒吧环境昏暗,一时也难看得清究竟模样。听他发问,也不回答,直接出手,快攻要害。

许欣却是看得捏了一把冷汗,一方面她为孟缺而担心,另一方面她还纠结于“主谋人”钱傲怎么连受七枪也不死的诡异事件。陷入极度震惊中的她,也失去了一个称职警察该有的理智与分寸,只是呆呆地看着孟缺,眼睛跟着他的一招一式而转动。

钱傲愤怒已极,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在酒吧猎艳还会遭人偷袭,而且是被一个身份神秘的墨镜男偷袭。与之几番过招后,他觉察到对方不仅是一个身怀龙血之力的人,而且更是一个格斗高手。

咆哮了一声,全身上下开始出现乌黑色的鳞甲。孟缺虽然戴着墨镜,但却是观察得十分入微。一见到他手臂上开始出现鳞甲,蓦然欺近身去,双手朝背,左腿盘在右腿之上,手肘诡异一冲,正是使出了一招偷学而来的钱氏无上绝学——大金刚神力之三十二身相的“龙雀相”。

“龙雀相”攻击诡异,出招不止迅速而且只要距离够近,敌人是无法躲得开的。当初对战钱宾的时候,孟缺也没能躲开。此招虽然偷学成功,但只是学得其形,并未学得其精髓。

对于钱宾来说,他却是已经惊得冷汗直冒,“钱氏一族的无上绝学三十二身相?你……到底是谁?”

第一百章 谜

从钱宾的口中得知,钱傲连三十二身相的一招都没有学会。他突然见这么一个神秘人使出钱氏绝学,自然是非常惊讶了。

孟缺使用“龙雀相”一肘击在钱傲的胸口,将之击退了三步。可惜的是此相未能得到精髓,若是能够完全领悟,想重伤于钱傲,并不困难。

与之相比,钱宾是个废柴。可偏偏这个废柴学会了连钱傲都没法掌握的三十二身相之中了两相,也许钱宾之所以能领悟其中两种身相,是因为他哥哥的原因罢!毕竟他哥哥钱易可是钱氏家族中号称“钱氏三杰”之一的天才。

面对钱傲的问话,孟缺闭口不答。依旧猛攻猛打,不给他留一点喘息的机会。

不远处的许欣,怔怔地看着威武不凡的孟缺,那优美的动作、犀利的拳脚,比之《叶问》中的甄子丹也毫不逊色。不觉地看得痴了,连电话也忘记打了。

钱傲颇感棘手,一向手段狠辣的他,即便是不会三十二身相,其他方面的功夫亦是不弱。渐渐地与孟缺交手十三招,他越来越觉得这个神秘人的手段有些似曾相识。

便问道:“瞧阁下的手段,我们以前应该有交过手吧?”

孟缺依然不说话,越攻越紧,忽地再次变招。双手合什向上,双腿并合、直身而倒,眼看身体将要落地,却恰在这时化成了一道“龙卷风”直接撞到了钱傲的身上。却正是三十二身相中的“霸王相”。

昔日霸王有举鼎,此相正是由此而来,较之“龙雀相”的多变诡谪,“霸王相”更显狂暴、悍戾。

钱傲之前被孟缺偷袭了七枪,这个伤虽然不足致命,但却依然是重伤。之后又连续受到他的重击,不觉胸膛一闷,一口鲜血夺喉喷出。

碍于是在酒吧当中,孟缺不敢乱用孟氏龙血之力的火焰进行攻击,要不然,直接将钱傲斩杀于此也并非难事。

跟钱傲一交手,他才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晋升得有多高。换在一个月前,自己完全不敢想像现在这般强大。

“钱家的走狗,你应该是来抓我的吧?”钱傲怒喝着,见孟缺连番使出“三十二身相”中的“龙雀相”和“霸王相”,已经将之看成了钱氏家族内部的人了。因为这种无上武学也只有家族内部的那些变态才能将之掌握。

既然他猜测孟缺是钱氏一族来制裁他的人,孟缺便故意将计就计,压着喉咙,改变了一下说话的声音,道:“家族向来都有条例,便是不得向普通人进行欺压,而你现在可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愚蠢的事?”

钱傲未有怀疑,冷笑道:“我不就杀了几个蝼蚁一般的普通人么?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

“放肆!”孟缺俨然是摆出一派正义的形象,喝道:“做错了事,你还狡辩?我奉家族命令现在要取你性命。”话声一落,横扫一腿,对着钱傲的颈部就踢了过去。

钱傲看得分明,立即竖以双手抵挡,且战且退。一向自傲的他,即便是面对实力比自己还强悍的对手,也不见得会恐惧。

听得孟缺承认是钱氏家族派来的,他冷冷笑了一下,道:“不可否认你的身手的确很不错,但是仅凭这样的物理攻击是无法杀死我的,回去告诉家族里的那几个老头子,就说我钱傲从今天开始脱离家族,你们以后也再也不要管我了!”

话一说完,他迅速地奔出几步,对着酒吧的一面玻璃窗户撞了出去。

当他的身体从窗户中间穿过,撞烂的玻璃四散飞舞,纷纷如暗器一般扩散开来。孟缺没有继续追逐,立即从一个桌子上抽下一块桌布,然后绕动两圈,将无数的玻璃碎片全部接了下来。

许欣看到现在才回过神来,几步跑到孟缺的身边,诧声道:“他……他走了?”

孟缺颔首道:“是啊,被他给跑掉了。”

许欣惊得真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处在真实世界还是梦境当中,接过孟缺手中的六四手枪,取出弹夹看了一下,目光忽然变得呆滞,颤声道:“你真的那七颗子弹全部打进他身体里了?”

酒吧里的客人,被枪声吓跑了一大部分,其中还有一小部分至今还蹲在墙角,不敢抬起头来乱看,生怕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会遭到生命危险,战战兢兢地就如被黄军搜身的平头老百姓。

孟缺二话没说,拉起许欣的手就道:“走,回头我再慢慢告诉你。”

一直出了酒吧,外面天色已经转黑。许欣无比好奇地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他到底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孟缺看了一眼天色,觉得时间已经不早了。晚上还约了郭美美,可不能把这事给耽误了。叹道:“这其中的事,我三言两语很难解释得清楚,但我答应你,这件案子我会帮你帮到底。”

“不行,你今天非给我说清楚不可,不然我不放你走。”许欣杏眼圆睁,瞪着孟缺,态度十分坚定。

孟缺微微一笑,道:“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并非是件好事。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那就是你刚才所看到的一幕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对你有害而无益。”

“为什么?”许欣不解地问道。

孟缺道:“你若说犯罪嫌疑人七枪都打不死,有人会相信么?”

这话说的却是有理,现在是21世纪,是科技与创新的时代。传统的迷信与道家的玄幻根本不足以搬上正台,以现代人的基本逻辑是不可能相信有人中了七枪而不死的。

这次放走钱傲本非孟缺所愿,但碍于许欣和其他众多人在场,他又不能肆意地使出惊绝人寰的特殊手段。想来想去,觉得钱傲对自己的威胁不算大,这次放跑了他,以后再收拾也还来得及。

“难道就因为这样而什么都不说吗?”许欣到底还是个有正义、有原则的女孩纸,要她向所有的人隐瞒这件案情的真相,她觉得很难做到。

“别急,这次没抓到他,下次再抓他就行了。只要抓到了他,你想说什么都行。那时候无论你说什么,你的上级也都会相信。”孟缺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道:“都6点钟了,许欣大小姐,你是该带下班的时候了。”

许欣虽然感觉很可惜,但孟缺说的也是唯一的办法了。不得不接受下来,叹息道:“也只好这样了。”

…………

却说钱傲败逃而走,仓皇地回到了自己的隐秘住所。当他打开自己房门的时候,屋子里面却早就弥漫了一层浓郁的香烟味道——这是不正常的,他素来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曾抽烟,何来烟雾?

正在生疑间,一个声音悠悠传来,冷冷笑道:“等了大半天,你可终于回来了。”

钱傲一惊,只见得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优雅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登时谨慎地退后了一步,双目一瞪,喝道:“钱易?怎么会是你?”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是钱宾的兄长——钱易,他微微一笑,把玩了手中的一根将要燃烧完毕的香烟,淡淡地道:“没错,正是我。你我两人似乎是有好几年未见了罢?”

钱傲心生警惕,冷冷说道:“少跟我讲什么客套话,如果不出所料,你也应该是来杀我的罢?”

“何出此言?”钱易将钱傲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忽地看到他身上的好些个被子弹穿破的带血窟窿,忙问道:“你为何弄得如此狼狈?是谁要杀你?”

钱傲哼得一声,道:“你又何必假惺惺?你可别装作不知道刚才来杀我的人是谁!”

钱易眉头一锁,右手拇指与食指忽地将烟头给捏熄了,道:“你不必对我妄自猜测,我若要杀你就不会跟你废这么多话,我此来也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而已。”

钱傲闻言,面色稍缓,疑道:“你真不是家族派来杀我的?”

钱易哼了一声,道:“笑话,钱氏一族何曾有下令诛杀过本族之人?听着,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一个月前,我弟弟钱宾在少爷会老大勇哥的别墅里被人杀死,尸体更以火烧化。而你出离家族多年,一直活动在这周边,我想问问你是否知道有什么实力强劲的其他家族人物出现在西南地带?”

钱傲见着钱易的话,甚觉有理,也不再多加怀疑,道:“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谁?”

“那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反正应该是警察队伍里的。上次我跟他有交过手,貌似他的身手却要弱了一点,似乎应该是王氏家族的人。”顿了一下,他阴着脸看着钱易,道:“适才要杀我的人,实力非同一般,而且还会钱氏无上武学,大金刚神力的‘三十二身相’。你却也给我说说此人到底是谁?”

“要杀你?三十二身相?”钱易摇头否认道:“三十二身相并非人人都能学会,就拿我们家族的人来说,一百个里面不会超过十个。我可以向你保证,族内绝对没有人下令杀你,也没谁想杀你。”

钱傲惊疑地吸了一口气,喃喃念道:“这倒是怪了。”

第一百○一章 买花

却说孟缺这边,从酒吧离开了之后,他本想邀请许欣共进一场浪漫的晚餐,却不料她说还要回警察局办一些事情。无奈,只得与她分开。之后一个人在街上继续晃荡,仍是没看到什么可以值得做礼物的东西。

暮色渐沉,弯弯的一轮明月清晰地斜空悬挂,流云清淡,点缀着几点寒星。这样的夜,却是浪漫的,若是找个好去处,与女生一起看星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忽地一个背着竹篮子的佝偻老婆婆慢腾腾地从孟缺身边走过,她的篮子里放着几朵样子非常奇怪的花,这种花的样子看起来跟非常像鸟,简直是栩栩如生。其颜色有红、黄、蓝、紫,介于不同的地方,颜色深浅也各不一样。

孟缺被其吸引,停下了步来,好奇地问道:“老奶奶,您篮子里装的是什么花啊?”

背竹篮子的老婆婆听得孟缺的话,和蔼可亲地笑了笑,道:“怎么了,小伙子,要买花吗?”

孟缺笑着点了点头,道:“那这是什么花呢?”

老婆婆特意将篮子放了下来,从中拣起一朵花,介绍道:“这花叫‘天堂鸟’,也叫鹤望兰。”

“哦?”孟缺瞧她篮子里装的全是这一种花,便问道:“您篮子里只有这一种花,难道它有什么特殊的涵义吗?”

老婆婆和蔼地笑着,却不答反问道:“小伙子你知道‘花语’吗?”

对于花语,孟缺当然知道。爷爷可是买了一个大花场,里面花类多种多样。只是关于这种“天堂鸟”似乎自己还从来都没有见过。颔首道:“花语,我知道。就像是桔梗花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而熏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是吗?”

老婆婆点了点头,道:“没错,而这个‘天堂鸟’的花语则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永远都不要忘记你爱的人在等你’。”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永远都不要忘记你爱的人在等你……”孟缺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老婆婆的话,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找到了要送给郭美美的礼物了。

“那老婆婆您有种子卖吗?”

孟缺不想直接送花给郭美美,他想别种方式送给她一个惊喜。天堂鸟的花语是个很不错的寄言,也恰似自己想要对将要远去美国的郭美美所说的话。

“种子?”老婆婆微微地笑着,满脸地皱纹凝成了一朵花,不太理解地说道:“还真是个奇怪的小伙子,你还是头一个向我买种子的人呢。”一边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递给孟缺,道:“看你也应该是个爱花的人,我这里刚好有点剩余,你要是想要的话,就卖给你吧。”

兴奋地接过种子,孟缺好生谢谢了一番,牛逼哄哄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票塞到老婆婆的手上,然后昂首挺胸,浑似一个典型地2B青年,扬长而去。

本分老实的老婆婆,本以为孟缺是站在一边等零钱,便从荷包里拿出一大叠零钱,数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凑够了90块,想给孟缺,却见他已经走了好远了。

但老婆婆做人向来正直,从不肯轻易占人便宜,便立即提起篮子,一边大喊“年轻人等等”一边迈着小腿使劲追逐。

由于是在市区,街上车来车往,噪声也比较大。老婆婆的声音又能有多大?孟缺走出了那么远当然是听不到的。便是他在前面走,老婆婆奋斗不息地在后面长呼短叹地追。

顿时,街上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个年迈的老婆婆拼了老命地在追一个有点2B模样的小青年。不明白真相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就把孟缺当成了那种专门骗小弟弟糖、抢老奶奶钱的混蛋。

不过好在也没有过分正义地人,突然冲出来打倒孟缺。约莫是走了一公里的路,那老婆婆实在是扛不住了。追了这么大老远,她苦口婆心地又喊又叫,恁是没叫住孟缺,反倒是累得她自己两腿发软,腰酸背痛。暗暗想着,当年跟随红军长征也没这么累呢。

孟缺得意洋洋地在街上迈着大步,却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本来想做好事的,却做了一次造孽的事。唉唉,真是辛苦了那个卖花的老婆婆。

又路过一个水晶店,孟缺无意间从那店子的柜台扫了一眼,却被一只银白色的水晶摩羯吸引住了视线。走进店里去,瞄了一下实物,却发现那水晶摩羯是一个腹部中空的水晶装饰品。

摩羯,黄道十二星座之一,为鱼羊化身。记得不错,郭美美也是摩羯座的,而很碰巧,孟缺也是摩羯座。便买了这个水晶摩羯,又将买来的种子全部塞进了山羊的肚子。

礼物一准备完毕,便给郭美美发了一个信息,询问她家的具体位置。信息一发过去,还不到一分钟,郭美美的一个信息就回了过来。

孟缺弹开一看,却见她回复了长长了很大一段文字,道:“我家住在红岭路33号,刚刚吃了饭呢,等爸爸妈妈他们一去散步,我就溜出来。在我家附近有一个小公园,你去那里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会出来的。”

给她回了一个信息,孟缺就果断地转道红岭路。路途还打了个电话给大猩猩,问道:“我现在就要去见郭美美了,你们搞定了没有?”

大猩猩似乎正在吃东西,嘴巴里塞得满满地,声音奇怪地说道:“我擦,哪有这么快,别急,很快就好了。”

孟缺一看时间,恰是下午18点整。道:“都犀利点,她这是最后一天在国内在夜晚,我不想给她留下遗憾,19点之前,你们尽量要搞定吧。”

“OK,明白。”大猩猩满口答应,随即唉声叹气地说道:“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有时候吧,你就像个凶恶的魔鬼一样;也有时候吧,你却搞得有几分情圣的味道。唉唉,真不知道全国还有多少无知少女要被你糟蹋……如果某天习总书记要我为广大妇女除害,我一定会很不留情地割掉你的小JJ,看你还怎么……”

“去死!”孟缺骂了一句,直接挂了电话。现在他可没空跟大猩猩瞎扯淡。

YZ市,分有八条大道。红岭路便是其中的一条,只不过能住在这里的人一般都是小资家庭。最穷的家庭也最少拥有上百万的存款,所以相应地这一条路的两旁所修筑的都是小洋楼型的私家小庭院。

每家每户院落宽阔,露天游泳池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装潢、摆设,却叫那些仍在艰苦奋斗中的人儿见了,总会免不了要唉声长叹。

在中国,贫富差距永远是缩不短的。富人只有越来越富,穷人只有越来越穷。看着这里一派洋气的建筑,孟缺真不敢想像YZ市周边的那些贫苦村落。

人嘛,有时候总免不了会发发牢骚,为民哀叹一下。孟缺也不例外。

进入红岭路,走了约莫五百步左右,果然有一个小型的公园映入了孟缺的眼帘。园曰:怨笛园。名字很古怪,但是瞧着公园左近都种着清一色地杨柳。一首《出塞》诗不觉被孟缺想了起来——“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恐怕“怨笛园”之名,便就是来源于此诗的第三句罢,其意便是:何必用羌笛吹起那哀怨的杨柳曲去埋怨春光迟迟。

春光?春光乍泄!嗯,好词好词!

迈步入园,小小地浏览了一圈。孟缺还发现这个小小的公园里竟然还有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元哥的题字。只见那青石之上,书墨纵横,来往之间笔走龙蛇,锋头劲道。到底是元哥,字写得就是不一样。

之所以觉得那书法写得牛逼,那却是因为孟缺一个字也看不懂。他妹的柳宗元是用行书写的一首词,琢磨了半天,方才勉强地把那开头两个字给认了出来——《江雪》。

便在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既然郭美美叫自己在这里等她,那就等吧。等了大概是二十来分钟之后,忽然间,孟缺听到自己的背后响起了一阵轻轻盈盈的脚步声。

听到这个脚步声,孟缺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郭美美来了。女人走路,跟男人有很大分别。就拿郭美美与大猩猩来说,郭美美的走路是轻盈款款,而大猩猩走路则是外行八字,脚步沉重,大有想震塌地面的欲望。

脚步声悄悄地临近,就如猫咪漫步一般。一当近了,忽然一双暖暖地小手,从孟缺的背后伸了过来,捂住了他的眼睛。

一个略有调皮声音笑问道:“猜猜我是谁?”

孟缺故作沉吟,道:“猜中了有没有奖赏啊?”

女声稍稍顿了一下,似乎有点害羞,但还是鼓起勇气,道:“你想要什么奖赏?”

孟缺笑道:“至于奖赏么,就简单一点吧,嗯,先亲一百下,然后在推倒一千次……”

话还没说完,陡觉耳朵被暖暖的小手给揪了起来,女声略嗔地骂道:“你真坏!”

(唉唉,男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不想动的。你们别乱想,我没来大姨妈,而且哥是男的。今天慢了,确实是头疼。抱歉了,我会以爆发补回来的。另外说一下,恭喜本书第一个堂主诞生,这书友给力,一次性投了二十张月票,谢谢!改天我回报5连爆。)

第一百○二章 捕蛇者说

“你真坏!”郭美美娇嗔了一声。

孟缺哈哈一笑,道:“你爸爸和妈妈都散步去了?”

“嗯。”郭美美听他已经猜出了是自己,便也不再捉弄他,有点小害羞地从后面走到前面来,臻首微垂,面若桃花。

“明天就要走了,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孟缺问着,最后一次见面本该笑笑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美国离YZ市太远了,现在的自己依然肩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没有找齐四大美女,也就要继续努力。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时间去美国看她,这是非常可惜和遗憾的。(曾有书友说让孟缺直接飞过去,却不想想整个太平洋有多大?要横跨太平洋谈何容易?)

郭美美本来情绪还算不错,但被孟缺这么一问,脸上本来的羞涩慢慢地变成黯然,闪亮汪汪的眼睛也布上了一层淡红色的色彩。

孟缺赶紧住嘴,才醒悟过来这个时候谈离开的事,确实是不合时宜,生生地破坏了气氛。赶紧转移话题,道:“好吧,先不说这个,你带我走走好吧?这个小公园貌似还有点来历啊。”

话转此处,郭美美容色稍缓,点了点头,勉强地笑了一下,道:“是啊,当年柳宗元被发配至此,在他闲暇之余四处游逛的时候就在这里提笔写下了一些东西。后来开发商想借此打广告,便将之修成了公园,也在附近建上了一排排高楼别院。”

“哦,原来是这样。”孟缺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素闻柳宗元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但个人对他的印象除了初中课文《捕蛇者说》之外,也就再无其他了。一提到他当年有发配到此,便没话找话,道:“以前倒是听爷爷说过他的事迹,只不过我还是不甚了解。”

郭美美明天就要走,现在跟她说什么都不是。唯有没话找话,打破沉闷的相顾无言,随意浪费这星光略浓的将夜。两人能在这么最后一个夜晚聚在一起,便已经是最好的话语了。

“呵呵,其实也幸亏他当年被发配至此,也是因为他,我们YZ市才能发展得这么快。”郭美美不愧是学习好的乖乖女,对于文学、人物方面的认识比孟缺这厮强太多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在YZ的时候,曾写下了《永州八记》,其实这八记也相对应着八景,你有去看过吗?”

对于她的博学,孟缺自愧不如,也暗暗埋怨“强大”的爷爷,从初中开始就让自己以泡妞为主要任务,学习放在了第二位、第三位……甚至第N位。除了对泡妞有用的知识以外,孟缺对于正统文学知识,所知甚少。

什么《永州八记》、什么《江雪》,他统统地不知道。只好找借口说道:“我其实转到YZ市并没有多久,即便是闻名,也没时间去看。以后,你可以带我去看嘛!”

“嗯,没问题。”郭美美轻轻地笑着,却不觉脸色又黯然了下来,幽幽叹息道:“只不过你要等我从美国回来才行。”

她即便是跟孟缺已经发生了关系,但是两人之间见面的时候,却依然是相敬如宾。从外表看,他们俩更像是一对好朋友。

孟缺见她不甚开心,便想着对她“坏”一点。趁她没注意,右手果断地从她腰间穿了过去,将之搂进怀里,然后低下头闪电般地在她的柔唇上轻轻一印,略有些开玩笑地说道:“没关系,我会等你的。怕只怕你去了美国之后,我担心呐,你会被那些老外掳走了芳心。”

“不!不会的!”郭美美被他偷亲了一下,并不觉得羞涩,听着他的话,立刻摇了摇头仿佛想要表示决心似的,拼命地解释道:“我只喜欢你、我只爱你……”反复地念叨着这两句话,忽然间,她好似再也忍不住心中那份压制已久的冲动情绪,“哇”地一声竟哭了起来。

孟缺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得搂紧了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郭美美放声大哭,就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你知道吗?这几天我好想你,妈妈把我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准我去。我好想去学校找你,但我出不去……出不去……”

“嗯,我知道。”孟缺拍着她的背,安慰道:“现在我们不就见面了吗?别哭了,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欺负你呢。”

郭美美仍是呜呜地哭着,紧紧抱着孟缺,死不放手。不断流出的眼泪映湿了孟缺的外套,并慢慢地开始蔓延成一个大大的湿圈。

他却是感慨了,从初中到现在。追过的女孩子无数,曾经有主动追求过的,也有倒过来被追的。但无论哪一次,好像都没有哪个女生像郭美美爱得这么深,喜欢得这么投入的。

人心便是如此,他人如何对你,无论她如何表达,或婉约隐晦、或豪放明显。这种真正的感情,不需要太多修饰,它能清晰地被人所感觉到。

孟缺感觉到郭美美浓浓的爱,忽然觉得自己有好深的愧疚感以及负罪感。郭美美是个好女孩,但自己却不是个好男人。怪只怪自己是孟氏唯一的传人,从娘胎里一出来就注定了这一辈子的命运。这一辈子,自己是不可能只爱一个女人,只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的。

当然了,四大美女是必须要得到手的任务。至于以后四大美女到一起的时候会不会内战,会不会和平共处地共侍一夫,这些还有待时间来验证。

抚摸着她的背,孟缺忽然从袖子里滑出了一个水晶摩羯星座雕像,小巧玲珑、晶莹剔透。在郭美美面前晃了一下,笑道:“这个送给你,里面有些种子,但我不告诉你是什么种子,等你到了美国之后,就把它们全部种下,开花了就给我报个信。”

郭美美流着泪,看着孟缺手中的水晶摩羯,哽咽地问道:“什么种子啊?为什么不告诉我?”

孟缺微微一笑,以拇指为她擦去了眼角的余泪,道:“不哭了,美丽的美美小姐,再哭可又成大花猫了。”

一听到“大花猫”郭美美不禁想起上次跟孟缺在床上,自己也是这样放声大哭,小脸一红。忍不住“扑哧”一笑,长长地睫毛悬挂着几颗晶莹小泪珠,嗔着小嘴,模样甚是可爱。

“你才是花猫呢,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什么种子啊?”

孟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吟了一下,牛逼哄哄地先念起一句诗来,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诗一念完,方才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定定地道:“知道你要离开,我也很难过,但是纵有千般话语,见到你之后,我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了好久,我忽然意外地发现这种子以后种出来的东西却能很好地表达我想对你所说的话。所以,为了这个话表达得更深刻,现在我不能告诉你,它究竟是什么。”

“那我怎么会知道呢?”郭美美模样可爱,却也楚楚怜人,如此女孩子,真叫人一看就忍不住想以疼爱对之。

孟缺道:“所以,你到美国之后就可以把它种下来,等到它开花的时候,你就自然会明白我要说什么了。”

郭美美接过水晶摩羯,对着公园里的灯光,看着里面塞得满满的种子,撅了撅嘴,道:“用种子来说话?难道你就没有想要对我说的话了吗?”

“当然不是。”孟缺目光忽然变得深情,语气温柔地说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其实我想说的话,可以总结为简单的三个字。字虽简单,意却深赅。”

“哪三个字?”郭美美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忽然就加起了速来。如此明显的话语,纵是傻子也能猜到那三个字是什么,但她就是想听听孟缺亲口说出来。小脸蛋红通通地,望着他,满是期待。

孟缺深呼了一口气,表情凝然,字字恳切地说道:“郭美美,我爱你!”

亲耳听到孟缺如此深情地示爱,郭美美感觉真是幸福死了。心里满满地装着激动与感动,却也小嘴一撅,故开玩笑地一皱眉头说道:“你骗我。”

孟缺眉毛一耸,表情就像是刚刚出家的鲁智深——蛋疼无比。摸了摸后脑勺,道:“我说的是实话啊,才没骗你。”

“胡说,明明就骗我了。”郭美美语气十分地肯定,然后看着孟缺奇怪而纠结的表情,忍不住嘻嘻呵呵地笑了出来,道:“‘郭美美,我爱你’,明明是六个字,你还说三个字。不是骗我是什么?”

“这……”

郭美美,我爱你。确实是六个字,孟缺尴尬一笑,随即舔了舔嘴唇,道:“好吧,我错了,你就凶狠地惩罚我一下吧,来,亲一个。”

“呀,不要……”

第一百○三章 月上柳梢头

与郭美美在小公园里转了一圈之后,孟缺便提议带她去一个YZ市最高的地方看星星。郭美美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却琢磨着YZ市虽然有山,但多半是低矮之山,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最高的地方是在哪里,便问道:“这个最高的地方是在哪里啊?”

孟缺不假思索道:“新会大厦的楼顶。”

“新会大厦?”郭美美略想了一下,点点头,道:“新会大厦五十层高楼,的确是YZ市最高的地方了。可是,离这里有点远,我们打车过去吗?”

“不用打车,飞过去就行了。”孟缺神秘地笑道:“还记得不久前我带你飞的那一次吗?”

“嗯,记得”一提起此事,郭美美十分好奇,道:“原来人还能飞,真的好神奇啊。上次我一直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跟做梦一样。”

“那可不是错觉呢,只要你再对我释放一点能量,我就能再次带你飞起来。”孟缺坏坏地笑着。

所谓的“能量”其实就是想占点便宜的意思,郭美美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却也没拒绝,红着脸儿,瞄准了他的脸,闪电般地印了一下,然后习惯性地抱住了他的腰。“现在可以起飞了吗?”

美人在怀,孟缺略为满意,“嗯”了一声,然后朝四周扫描了一下,当没有发现有人,便双脚蹬地一跃而飞起,直插云霄。

“哇,好棒啊,我能飞了!”郭美美第二次尝试飞行,胆子已经是大了很多。不再像第一次那么如坠迷里雾里,更似梦里。一手抱着孟缺的腰,另一手展开,作飞翔的手势,心情豁然开朗,雀跃十分。

看着郭美美的可爱,孟缺忽然联想到历史上的杨玉环是不是也是如此地可爱而美丽呢?史称杨玉环杨大美女“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一个能让君王爱江山更爱美人,爱美人能弃江山的女人,想来也应该是这般美丽而可爱。

女人的外表美,其实占总体的五分,内心亦占五分。一个即便长得能让任何男人看了就想将之弄上床的女人,如果拥有一颗蛇蝎之心,那么即便再美,恐怕也没几个男人敢去爱她。

内在之美占了五分,之所以能占到如此重的比例,那却是自古而今,很多聪明男人用实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的。这就譬如说诸葛孔明,谁能说南阳诸葛不聪明?但偏偏如此聪明的一个男人,却为什么娶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黄月英呢?

史书记载,黄月英乃黄承彦之女,貌丑、肤黑、发若黄,而且是个病秧子。但偏偏如此,她却拥有一颗很多女人都没有的聪慧之心,更兼贤淑之德、善良之心。诸葛正是看重此点,方才娶之为妻,终身不二。

除此之例,还有西昆仑梁萧为何最终选择了善良仁慈的花晓霜,花晓霜生得并不漂亮,却因为她的善良之意,纯真之心。梁萧屡屡都放她不下,最后伴她远走天涯。

至于郭美美,虽然孟缺跟她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也能从这些认识的日子的接触中知道她也是个善良仁慈且带点小天真的女孩。这样的女孩,需要男人的细心疼爱,也需要花一辈子来爱。

心为之一动,不觉叹然,感慨连连。听着郭美美在自己的身边欢呼雀跃,却无论怎么也不敢想像这个女孩子以后若是为了自己而伤心难过的模样。至此,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郭美美,绝不能因为家族的使命问题,而辜负了她。

“美美,你冷吗?”

飞在空中,寒冷的气流与身体摩擦而过,冽冽地寒风吹在身体上,微微生疼,特别是面部,就像是被小小的刀子刺伤着一样。

郭美美却很开心地摇了摇头,依旧欢呼着,道:“我不冷,有你在我身边,我感觉很温暖。”她现在很放得开,当一个女人能对男人真心实意地说情话的时候,那么说明,她的心已经完全被之俘虏了。

孟缺十分明白,不觉将她搂得更紧,闻着她身上的独特香味,心迷神醉。

本来从红岭路飞到新会大厦并没有多远,但孟缺却带着她故意绕了一个远路。实际上如此做的目的是在拖延时间,因为之前他有跟大猩猩交代过,要在七点以前将一些吩咐好的事情要办完。

现在尚是6点五十几分,大猩猩办事,虽然还能放心,但孟缺不想有什么万一存在,便故意带郭美美绕了一个大圈,在7点整的时候才笔直地朝新会大厦飞去。

慢慢地孟缺将飞行的高度降低了一些,蓦地整个YZ市的轮廓都映入了他们的视线。郭美美从上而下俯望着下界如模块一样的城市,如星光一样的灯火,惊喜地呼道:“哇,好漂亮的YZ市啊。”

孟缺高深地笑了一下,道:“更漂亮地在后面呢。”

郭美美一听这话,好奇地问道:“还有什么更漂亮的啊?”

孟缺伸出手来,远远地指着整个YZ市最高的楼层——新会大厦的顶层,道:“看那里,看得到吗?”

郭美美顺着孟缺的手指,远远地朝新会大厦望了过去,着眼之处烛光满是,却正是点成了一个心的形状。然后在那些烛光的周围摆满了鲜艳的玫瑰花,烛光约有上千,齐亮而明,散发着摇晃而动的光明。将整个新会大厦的楼顶照得跟白昼一般,那些鲜艳的玫瑰花便借着荧荧而动的烛火的光亮,在这默默的夜里也继续绽放着自己的美丽。

看到这样如电影般浪漫的一幕,郭美美眼睛怔怔然地望着,表情木然了数十秒。然后定定地看着孟缺,道:“这都是你做的吗?”

孟缺特意加快速度,抱着她,轻轻地在新会大厦顶层落脚,躺在群花瓣化成的地毯上面。颔首道:“是的,我不知道该送你一个怎么样的夜晚,但仅仅是想借此表达我对你不舍的心。”

郭美美闪闪地目光在烛光的映照下就如漆黑而亮的宝石,看着孟缺,眼睛一眨不眨,如此十几秒钟过后,她忽地眼泪再次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银牙轻咬着嘴唇,又似哭又似笑,道:“俗,真的好俗……呜~~”

好吧,很俗。孟缺暗暗叹息了一声,再次将之搂进怀里。并在其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朝天大喊道:“郭美美,我爱你!”

月光旖旎,此刻弯弯明亮就如一把刚刚出鞘的“圆月弯刀”,满天繁星点缀,恰是为这一刻的浪漫增添了一抹光辉。

郭美美因为感动而哭,倒是没有白费孟缺的这一番心血。早前他吩咐大猩猩召集所有英雄联盟的兄弟们趁课余时间去整个YZ市将所有花店的玫瑰都买下来,这也是当初大猩猩听到了这个吩咐而吃惊的主要原因。

整个YZ市有多少花店,孟缺不清楚。不过看这大楼顶上摆得满满地后后地,地上更用花瓣铺成了一张天然的“花床”,想来最少也不下十万朵吧。

十万朵玫瑰、一千支蜡烛,如此大的排场,估计爷爷给的银行卡已经被刷得差不多了吧。却不知,孟缺与郭美美在这边浪漫。大猩猩却一个人蹲在寝室的厕所里,一边便秘似地使劲,一边看着长长如瀑布一般的账目条,心里那个肉痛啊。

不禁抱怨地骂道:“这个败家仔,泡妞可真能下血本,这也难怪他将女神苏雯也泡到手了,唉唉,没义气的家伙,有了女人忘记兄弟。害我今天晚上啃泡面……”

浪漫之后,当然会催生感动与感激。郭美美止住哭泣,蓦然掂起脚尖,主动地抬起臻首亲住了孟缺的嘴唇。她的唇,香嫩而甜美,一吻上来,就如甘露,让孟缺沾之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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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章 星夜(1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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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章 钱易

当旖旎之事大功告成,两人相互搂着,继续温存。了望着夜色的天空,一颗颗闪亮的星星这时业已拨开乌云,皓白皎洁的月亮也羞涩地从乌云的边角露出半个头来。

郭美美指着弯弯明月,道:“我听说外国的月亮没有中国这么圆,是真的吗?”

“呃……”同在一个地球,哪有这里比较圆而外国就比较扁的情况呢?孟缺略想了一下,回道:“从科学的角度来讲,都是差不多的。但是从思想感情上来讲,外地的月亮总是没有家乡这么圆的。”

郭美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这次去美国,可能要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爸爸妈妈不放心我,也会一起过去的,可能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探望一下外公外婆。今年的八月十五,我恐怕看不到你了。”

孟缺紧紧地搂住她,轻轻笑道:“没事,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再说,想我的时候可以打电话,也可以视频通话。如果我有空,我就去美国找你好不好?”

听到这话,郭美美眼睛一亮,高兴地道:“好啊好啊!你来的话,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那今年的八月十五你来美国陪我好吗?”

“这个……行,八月十五我来美国找你。”孟缺想着反正到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现在许下一个承诺,也好让自己有一个期待,便答应了下来。顿了一下,却又补充了一句,“只不过,我的英语是个半吊子,到了美国恐怕还没找到你,我就成街头犀利哥了。”

“呵呵呵呵……”郭美美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乐呵呵地说道:“你个笨蛋,到时候打电话给我不就行了,我去机场接你。”

“嗯,这就没问题了。”孟缺耸了耸眉毛,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郭美美忽然幸福地笑了一下,就如小猫一样卷缩在孟缺的怀里,尽显小女儿娇态。孟缺问道:“怎么了?”

郭美美嘻嘻笑道:“我突然感觉好幸福,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孟缺抱紧了她,亲吻着她的额头,其实这一切也不算什么。比起她的付出,孟缺的这些小花样,还比不上其十分之一。

忽然,郭美美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一听到手机响起铃声,本来写满幸福的脸一下子就黯然了下去。

孟缺疑看着她,道:“怎么了?”

郭美美道:“我妈妈打电话给我了,肯定是催我回去的。”一边说着,她将手机扔到了旁边,置之不理。

孟缺想了一下,安慰她道:“别这样,你妈也是担心你,接她电话吧。如果她电话打不通,肯定会很担心的。”

郭美美听了孟缺的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听了电话。由于近深夜,又处于这YZ市第一高楼的顶层,即便手机的声音没有多大,孟缺也能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美美你在哪里?我不是叫你别出去吗?怎么又出去了?到现在还不回来?……”听得出,她妈妈很着急她,一开口就语无伦次地一次性问出一堆的问题。

郭美美则带着哭腔地回道:“妈妈,你为什么硬要把我关在家里?”

她妈妈即便是听到了女儿带有哭腔的说话,也依旧严厉地不答反问道:“你现在在哪里?快说,我跟你爸爸急死了,快告诉我,我们马上过来接你。”

“不,妈妈,你就给我几个小时的自由好吗,等一下我自己会回来的。”

“不行,现在都几点钟了?YZ市的治安很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你原来的西南贵族学校一下子死了多少人啊?你还敢在外面溜达,赶快回来。”她妈妈语气强硬地令人无法辩驳。

郭美美情绪一激动,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出来,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妈妈……你就不能给我点自由吗?”

“妈妈怎么就没给你自由了?傻女儿,明天我们就要去美国了,而且是早班的飞机,今天必须休息好,你知道吗?别任性了好吗,赶快回来。”

郭美美无话可答,哭声越来越大。孟缺见她如此,接过手机,直接按下了断听键。搂她入怀,安慰道:“别哭了,现在时候的确是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你……”郭美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紧抱着孟缺,仿佛这一刻全世界都离她而去,唯独只剩下孟缺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孟缺感觉略微沉重,道:“我也不想你走,但是你总不能为了多跟我在一起几个小时而徒让你爸爸妈妈担心啊。他们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几乎是将两人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我不想因为我闯进了你的生活而破坏了你与家里的关系。你爸爸妈妈可是我未来的岳父、岳母哦,现在可不要给他们留下坏印象了。”

郭美美本来哭得很痛心,但是听孟缺这么一说,心里头那种难受的感觉又好了许多。

孟缺继续说道:“我们的恋爱还算是早恋,未来还长得很呢,所以也不必急于一时。到将来我们也有了孩子的时候,可能你就能体会到你爸妈现在的担忧心情了。”

郭美美带雨梨花地脸蹩出了一个微笑,道:“我才不要给你生孩子呢。”

孟缺眉头一耸,道:“你为什么不给我生孩子?”

郭美美笑了,又哭又笑,“你还没娶我呢,等你娶了我再说。”

孟缺也是一笑,道:“行,等着吧,一到法定年龄,我就立即娶你。”

聊完话,两人各自穿上衣服。为了不让郭美美的父母太过担心,孟缺直线飞行,速度很快。十分钟左右就从她家附近的那个公园里的上空降落了下来。

初恋的男女往往是最难舍难分的,在公园继续搂抱着温存了好久。郭美美的妈妈又打了十几个催促的电话,孟缺终于是再次提醒她要回家了。

离开了孟缺的怀抱,郭美美退后了好几步,然后迅速地转过身,忍着鼻子里阵阵地酸楚。跑出了一阵,头也不回。却终于在将要出公园的路口停下了步来,当她回过头来,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流了满脸,眼睛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地喊道:“孟缺,你得记住,你说要娶我的!”

孟缺看着楚楚怜人的她,又听着如此深刻的话,心中一阵热流涌动,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轻声默念道:“我会的!如果我真能活到22岁,我一定娶你!”

郭美美得了回答,怔怔地看了孟缺十几秒钟,然后转身跑走了……

送走了郭美美,孟缺心情十分沉重地拖着略为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学校宿舍。

大猩猩习惯性地下载了一部高清的岛国无码爱情战斗片,躲在被窝里练习功课。一看到孟缺回来,色眯眯地问道:“怎么样?搞了这么大的排场,肯定是把人家女孩子哄得又哭又笑吧?”

丫的这小子猜得也真准,郭美美还真是又哭又笑了好几次。却一想着她明天就要走,心情又黯淡了下来。瞄了一眼大猩猩电脑屏幕上的美女,问道:“哟,新片?这女的貌似不错啊,是谁来着?”

大猩猩眉飞色舞,比了一个大拇指,赞道:“不错,有品位,一眼就看出我的罗拉姐姐是个好货色。”

“罗拉姐姐?难道是泷泽罗拉?”

“没错,够正点吧?以前的波多老师、苍老师都过时了,你看看罗拉姐姐这身材、这相貌……啧啧,我差点又为她撸了……”大猩猩的脸皮其实比城墙还厚,说这些话,竟然还不会脸红。

孟缺翻了一个白眼,十足地是服了他了。泷泽罗拉虽然号称是日本国宝级美女,但很可惜拍得都是有码片。对之无甚兴趣,倒在床上,就睡了起来。

大猩猩看着看着,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来,道:“对了,一个小时前有个人来找过你。”

“谁找我?”孟缺懒懒地回了一句。

大猩猩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他主动找到这里,指名找你。却没说找你干什么,见你不在就走了。”

“男的女的?长什么样?”

“擦,当然是男的。女的谁会来宿舍找你?”大猩猩一边回忆着一边描述道:“那男人三十来岁吧,长相挺普通的……对了,他戴了一个金丝眼镜,看起来挺文艺的……”

“什么?金丝眼镜?”孟缺一听到金丝眼镜,立即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大猩猩不太明白为什么孟缺对金丝眼镜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点了点头,道:“是啊,金丝眼镜。”

孟缺所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是戴金丝眼镜的。这个人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友人,正是钱宾之兄长,钱氏家族的三杰之一的——钱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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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章 无上法典(3爆)

钱易又来了?他又来干什么?上次孟缺在操场上与他见过一次面,并且还交谈了几句。当时他并没有透露或者提问出任何关于怀疑自己的问题,既然如此为什么这次还特意地来找自己呢?

难道他又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这是个值得严肃思考的问题,而且其严重后果可大可小。钱易乃是钱氏家族后起之秀中的三杰之一,其实力远胜钱宾与钱傲。

钱宾做为他的弟弟,之所以能学得两式“大金刚神力”,想来也是从他身上得到的诀窍。既然如此,那么此人的实力起码是钱宾的五倍以上。搞不好还是个学会了大半数“三十二身相”的男人。

表面上的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动起手来,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孟缺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要阻止那些坏的结果发生,那就必须在结果形成之前,就将之扼杀于摇篮之中。

现在钱宾虽然死了,但是他哥哥为了查询他的死因,一定会在西南大学纠缠不清的。而孟缺想要在YZ市过得安稳,那就必须将钱易也解决掉。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钱易可不是好对付的人啊。孟缺琢磨着,想要搞定他,除非自己明天去找爷爷,然后见识一下孟氏绝学。只有学到了与钱氏齐名的孟氏绝学方才能够有将钱易斩杀机会。

孟缺现在破解了孟氏第二层封印,体内还有最后一道封印。四大美女实际上找齐三个就能将封印完全解除,之所以要找齐四个,那却是为了将自身实力一再提高而已\/。毕竟孟氏的敌人可不止是钱氏而已,尚有慕容氏、王氏。

王氏与慕容氏分别坐落在北、东两个版图区域,有朝一日,孟缺迟早会杀上门去的。

大猩猩看着孟缺脸色不对劲,便问道:“怎么了?难道是你泡了他的小老婆,他来找你算账了?”

“扯淡!”孟缺骂了一句,道:“看你的泷泽罗拉,别耽误我想东西。”

大猩猩坏坏一笑,道:“依我看,估计是这样。唉,你这个偷心贼啊,骗骗小姑娘也就得了,连人家小老婆也敢动,真是太不长眼了。”

孟缺懒得理他,闭上眼睛,果断睡觉。再等眼睛睁开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大猩猩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时不时地打着鼾,电脑因为没有关机的缘故,那部泷泽罗拉主演的片子《诱惑我的邻家姐姐》重复地播放着,泷泽罗拉小姐嗯嗯啊啊地声音销魂地飘荡而出。

这么大清早的听到如此的声音,孟缺都受不了了。某方面笔直站立,雄赳赳气昂昂。电脑屏幕上,可怜的罗拉小姐被一个男人反复地蹂躏着,妙曼的身材、雪白的肌肤,丫的还真有几分诱人。也怪不得大猩猩如此喜欢她。

孟缺几步走过去,将电脑键盘的空格键点了一下(暂停),罗拉小姐的美妙声音截然而止。刚准备去洗漱刷牙,大猩猩却睁开了半只眼来,盯着孟缺,道:“你干嘛?”

孟缺小小地吃了一惊,平时这货打雷也打不醒,这才把罗拉小姐的声音一关,他就醒了。真TM神奇了。

“你不觉得她叫得很好听吗?”大猩猩很得意地笑着,伸了一个懒腰。其模样浑像一只发情期中的小公鸡。

孟缺没理他,洗漱完毕之后,才跟他说道:“学校的一切就交给你了,我有事要办。遇到麻烦就直接打我电话,或者你自己搞定。”

大猩猩嘿嘿一笑,道:“现在少爷会破灭,我们英雄联盟如日中天,还会有什么麻烦?你等着瞧吧,后续我会将英雄联盟发展成HN省最强大、最有影响力的帮会。”

闻言,孟缺只是笑笑,却并不提供什么意见。现在他有雄心壮志是好的,等到英雄联盟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发展到了拥有强大影响力的时候,那时候方才是提醒他该低调了。现在刚刚起步,适当的高调,也是有相当好处的。

离开了学校之后,为了谨慎起见,孟缺这次乖乖地打了一个车,联系好爷爷之后,一同去到了花场。

花场匿于密山之腰,说起来算是个非常隐秘的地方了。爷爷早前接到孟缺的电话,便从花场后山的一群乱坟当中挖出了一个坛子,抱到了花场里所居住的房子。

孟缺跟着他,看着藏得如此隐秘的“孟氏绝学”,亦愈发地好奇。

“原来那坟墓埋的不是孟氏先祖,而是这个坛子……亏我拜了这么多年。”孟缺小声地嘀咕着。

爷爷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胡子一瞪,道:“怎么着?你还亏了?孟氏绝学乃祖宗无上发觉,受你这十几年的跪拜还是受得起的。”

被爷爷一教训,孟缺赶紧将头点得跟啄米的小鸡一样,答道:“是的是的,爷爷教训的是。”

见孟缺如此孺子可教,爷爷眉毛舒展,显得十分得意。恭谨地将泥坛的封口揭掉,然后整个坛子当中立即散发出了一种怪怪地臭味。

孟缺赶紧将鼻子捂住,奇道:“爷爷,你没搞错吧,这坛子怎么这么臭?”

爷爷却是一脸严肃,赶紧将手伸了进去,在里面摸索了一阵,却是慢慢地摸出了一个蛋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蛋,反正比鹅蛋大一点,比鸵鸟蛋要小一点,颜色呈血红,看起来非常怪异。

蛋一拿出来,遇到外面的空气,那股浓郁的臭味反而在一瞬之间,变成了近似芳草的清香。

爷爷当闻到了这股幽香,方才松了一口气似的,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红色的怪蛋放在了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棉花团里。

“爷爷,这个红色的蛋是什么蛋?”孟缺长这么大,吃过的蛋的品种有多类,但唯独没吃过这种颜色似血的蛋。别说没吃过,也从没听过,从没见过。舔了舔嘴唇,道:“这蛋的味道应该很不错吧?”

爷爷一听这话,举手就在孟缺的头上敲了一下,道:“兔崽子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这个蛋可是孟氏祖先留下来的。”

“祖先留下来的?究竟是什么蛋?”孟缺摸了摸脑袋,似乎已经被爷爷敲出了一个包来。

爷爷严肃地说道:“至于是什么蛋,我也不知道,反正它不是坏蛋!”

“……”孟缺瞧着那蛋的表观,用一种不太看好的语气说道:“祖先留下来的蛋,都这么多年了,不坏才怪呢。难道这个蛋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为什么一直留到现在?”

爷爷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一问却是问到正处了,这个蛋之所以留着,那是因为当初祖先有预言,在这个蛋的孵化之日,也就是孟氏振兴之时。可惜的是,你爷爷我守了一辈子也没有见到它有任何异常。

此蛋遇到空气能散发出特别的幽香,而隔绝空气则变成刺鼻的臭味,从祖上传下来,一直到现在从未有改变。今天既然将它再次拿了出来,爷爷我就将之传给你了,希望有朝一日它能在你手上孵化出来。”

孟缺抓耳挠腮,感觉蛋疼。暗忖着祖先传什么不好,非得传个蛋下来。万一这蛋孵化出一只小野鸡,那不是坑爹么?

爷爷似乎看出了孟缺的疑虑,正色道:“你不要小看这个蛋,它的来历绝对非凡,从它经历过的年代来算,很有可能是四大家族刚刚兴起的时候,就有它的存在了。”

“这岂不是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嗯,很有可能。祖先之所以会将它传下来,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而且还有那个预言,咱们孟氏家族世代都相信这个预言,所以,你小子就算不相信也得将它好好收藏着。”

“唉唉……好吧!谁叫我是孟氏唯一的子孙呢!”孟缺叹着气,反复地瞪了那个蛋几眼。某一瞬间,那个红色的蛋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孟缺“咦”了一声,再看时,它又不动。

爷爷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爷爷……它……刚才好像动了!”孟缺指着红色的蛋,其实也不太确定它到底有没有动。

爷爷瞪着老花眼,瞄了好一会,道:“扯淡,动什么动,爷爷我瞧了大半辈子它都没动过,现在会动?”

难道是错觉?孟缺再次静静地观察了好几分钟,那该死的蛋却再也没动过。

爷爷却不想再在那颗孟氏族人守了几十代的怪蛋上面浪费时间,接下来将手继续伸进那个坛子里面,一边摸索一边说道:“爷爷我这就给你看看我们孟氏祖先所遗留下来的无上法典。”

无上法典?看着爷爷的手在那坛子里摸来摸去,好像那个看起来只有篮球大小的坛子里面装了很多东西似的。

“无上法典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法典?”孟缺睁大了眼睛,十分期待。

爷爷忽地牛逼地眉头一振,老花镜后面的深邃双眼,闪着熠熠的光芒,一字一顿,道:“这部法典便是……《虚灵三镜》!”

第一百○七章 虚灵三镜(4爆)

“《虚灵三镜》?”在孟缺奇怪地眼神当中,爷爷慢慢地从那坛子里拿出了一张古老的羊皮纸卷。

“《虚灵三镜》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的武学?”

“不,〈虚灵三镜〉不是武学宝典,它是一种类似于法术的无上真法。”爷爷说得很认真也很严肃,看得出来,他应该也是修炼过这种无上真法的。

将羊皮纸卷摊开在桌面上,爷爷悠悠解说道:“〈虚灵三镜〉顾名思义便是分成三种境界,第一种是‘天决镜’,第二种是‘地裂镜’,第三种是‘人和镜’。据说只要习成三镜之境界,便可超脱生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动则惊天下,静则万物熄。”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

顿了顿,又续道:“当然了,这只是传说而已,究竟有没有这么厉害,还无人知晓。以我个人来看,应该是没有这么厉害的,要不然当初孟氏就不会差点惨遭灭族了。不过……要说它不厉害,也不尽然,最起码孟氏祖先创造出这部〈虚灵三镜〉是凌驾于其他任何家族之上的,也之所以如此才遭到了他们的眼红、妒嫉!”

孟缺舔了舔嘴唇,纯一副地主老财看到了黄金宝贝的模样,眼睛当中都闪出了亮光,道:“爷爷,赶紧打开给我看看。”

爷爷却提前卖了一个关子,道:“给你看看当然是可以的,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我答应你便是。”

爷爷道:“今天既然将它拿了出来,我就索性将之传给你,不过你得记住,孟氏无上法典不能泄露给任何外姓人知道,否则,你将是孟氏家族的罪人!”

这番话说得格外沉重,孟缺丝毫不敢违逆,颔首道:“我知道了爷爷,我一定不会将它泄露出去的,看完之后就藏起来。”

“嗯,这还差不多。好了,祖先的所有宝贝都给你了,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事。”爷爷突然变得很轻松似的,笑着说道。

“啊?”孟缺却瞪大了眼睛,毫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这……一张羊皮……一个怪蛋……就是祖先留下来的全部宝贝?”之前看爷爷在坛子里摸了很久才摸出这两样东西似的,可闹了半天他竟说只有这两样东西。

卧槽,这哪是坑爹啊,这简直就是坑爹。

“没错,这两样东西如果能全部得以实用,那么想振兴孟氏家族也并非是件难事。”爷爷笑眯眯地拍了拍孟缺的肩膀,道:“你爷爷我耗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只领悟了这羊皮卷上的第一境界,现在你破除了第二道封印,其潜力已经早在我之上,说不定你在机缘巧合之下还能突破第二境界呢。”

孟缺除了蛋疼还是蛋疼,这祖宗也太寒酸了点,除了个羊皮卷就只剩下一个不知道会孵化出什么东西的怪蛋。羊皮纸卷之上的无上真法,可能真有那么牛逼。至于那个红色的怪蛋么,存放了上千年都没有孵化,估计早就是个坏蛋了。如果不是爷爷说要好好保存它,孟缺估计早就有将它带去餐馆叫厨师煮了吃了的念头了。

“对了爷爷,这〈虚灵三镜〉的三重境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境界?你可以跟我细说一二吗?”孟缺好奇地问道。

爷爷点了点头,终于指着羊皮纸卷上第一排写着孟缺看不懂的文字,道:“虚灵三镜的三重境界简单点来说便是融合了自然能量的三种属性变化,第一重天决镜其实代表的是火属性,这一重你没有修炼就已经触及门槛了,所以说你的潜力比你爷爷我强多了。第二重的地裂镜,便是风属性,这一层境界比较难控制。我穷尽半生之力也无法企及这个领域。至于第三重人和境,代表的是雷属性,也是三重境界当中最神秘、最强大、最难控制的一种狂暴力量。

我们孟氏的〈虚灵三镜〉其实跟钱氏的〈大金刚神力〉一样,这么多年来,最高境界从来都没有人达到过。”

“原来是这样啊。”孟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爷爷却补充地说道:“缺儿,你莫要以为你能从丹田中逼出火焰便是领悟了‘天决之镜’,其实你那只是一点点皮毛而已。真正的‘天决之镜’是能将自身化成火焰,游荡于三丈方圆的奇术,你要习成,还差得远呢。”

孟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脸兴奋道:“爷爷,既然你练成了‘天决之镜’,那么能给我示范一下吗?”

“这又有何妨?”爷爷的话刚说完,左手食指一点额头,然后他的整个身体都化成了一团巨大火焰,火焰一飞而出。腾在半空,忽地一分为三,在三丈方圆内周游数圈,最后三团火焰融合成一团,火焰一落地,烧出了一个人形。慢慢地熊火散去,爷爷的身躯又重新闪现了出来。

哇……这……太牛逼了!

孟缺看得两眼放光,一拍桌子,高兴地叫道:“这个,我就要学这个!”

爷爷微微哂笑,道:“你想学,当然没有问题。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由我亲自指点你。想在半个月内完全领悟‘天决之镜’,以你现在的资质来看,应该不成问题。”

“好!”孟缺满口答应。

孟氏的无上法典果然是牛逼,真不愧是凌驾于其他三大家族之上的存在。只要能够掌握住“天决之镜”的神技,那么对付钱易应该也不成什么问题罢?

只是,照爷爷所说,要练成“天决之镜”,即便是有他的指点,也最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这个时间,算起来却是有些长了。

“爷爷,半个月时间有点久了,有没有速成之法?”

爷爷听得这话,气得两眼一翻,骂道:“臭小子,半个月的时间你还嫌久?你爷爷我可是耗了大半辈子才悟出这重境界。我之所以说半个月是想给你一点信心而已,能不能在半个月之内完全领悟,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如果你太苯的话,恐怕半年都学不会。”

“这……你孙子貌似不苯吧?”孟缺苦瓜着脸,有点丧气。

爷爷笑了一下,道:“我孟有财的孙子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只要你乖乖听话,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孟缺搓了搓手,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道:“爷爷,择日不如撞日,你就今天开始教我怎么掌握‘天决之镜’吧!”

爷爷沉吟了一下,将羊皮纸卷推到孟缺面前,指着上面的一个人体经络图,道:“这是‘天决之镜’的经脉运行图,你先把它熟记一遍,然后我们再去后山修炼!”

“嗯。”

孟缺的记忆力向来都是不错,看着图纸上的经脉走向,很快就将之印在脑海里了。他只看图不看字,那些字是古代繁体字,他想看也看不懂。反正有爷爷解说,不看也罢,只要记住经脉走向就好了。

花了十来分钟,他不止将“天决之镜”的经脉走向给记了下来,更是将“地裂之镜”、“人和之镜”都给顺便地在心里记了下来。点点头,道:“爷爷,我记好了。”

爷爷孟有财也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孙子的超强记忆力,一听他说记好了。便将羊皮纸卷收了起来,重新塞进了一个新的小盒子里,顺便把“怪蛋”也放了进去,道:“这两样东西从今天开始就由你保管了,好好收起来吧。”

孟缺接过锦盒,随手塞到了身上。之后便跟着爷爷朝后山而去……

却在他们之前那无意地谈话间,那个血红色的怪蛋,又诡异地动了几下。仅仅是几下而已,一动之后又归于平静。

孟缺和爷爷孟有财两人当然是无一能发现这个“怪蛋”刚才悄然地举动,当怪蛋被装入锦盒,塞到了孟缺的胸膛。感受到了人体的温度之后,那个怪蛋更是耐不住寂寞一般地动了几下……

只是,这一切都在悄然当中发生,孟缺丝毫无知!

第一百○八章 天决之镜

却说孟缺便在爷爷的花场里静待了半个月,实际上以他的资质以及目前的实力早在第七天的时候就完全将“天决之镜”给掌握了。但为了能够达到爷爷那般收放自如,他就如练上瘾了一样,又继续待了8天。

半个月后的那天下午,花场后面的山上,两团火焰竞相追逐。途中摩擦数次,每次相撞都有一种火红的光华爆发而出。

最初有一团稍小一点的火焰屡屡占据下风,但经斗数个回合,它慢慢领悟其中诀窍,猛然间火焰增大了一倍多,而且还一化为三,反攻而上,最终将另外一团火焰击退。

当两方火焰落地成形,慢慢地孟缺和爷爷的身体也从那火焰当中幻化而出。爷爷老脸带着满是欣慰的笑容,忽地比了一个大拇指,赞道:“臭小子,果然不愧是我孟有财的孙子,区区半个月你不止将‘天决镜’完全掌握,更超过了我。看来孟氏崛起还是非常有望的!”

孟缺也非常高兴,这半个月来,他每天都幻想着战胜爷爷。可是每次都被爷爷打得鼻青脸肿,特别是前七日,那时候爷爷可一点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初学,下手完全没留情。为此,孟缺没少抱怨。但爷爷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据理压人,孟缺一句也反驳不了,只得努力学习……

好在后七日,自己慢慢地从那无数挨打中得出经验,一再发扬优点,也逐渐挽回劣势。

做人很容易看到别人的缺点,却很难看到自己的缺点。孟缺也不例外,缺点虽然不好发现,但是优点却是比较容易发现的。从无数的失败当中,他知道了自己的优势是灵活多变,而屡屡专攻此项,果然是在今天斗败了爷爷。

打赢爷爷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如今取得胜利,孟缺不禁也有点屁颠屁颠。

爷爷笑容忽然收敛,语气变回严肃凝重,道:“不过,你先别得意。你能赢过我,这并不代表什么。其他三大家族当中,实力胜过我的大有人在。即便是比你还小的童子都有可能在我之上,赢了我,你没什么可得意的。你现在需要赶快抓紧时间收取掉苏雯的贞操,看能不能凭借她的处子之血助你晋入第二层‘地裂之镜’!”

听得这话,孟缺沉吟了一下,苏雯小御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就像一只猫,猫的心思没有人可以捉摸得透。而且猫不像狗,狗么,扔块骨头给它,它就可以对你大摇尾巴。而猫么,即便你对它再怎么好,在它不想理你的时候,无论你使什么花招,它都照样不答理你。

见孟缺陷入沉思,爷爷喊道:“臭小子,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孟缺猛然回过神来,忙着点头,道:“听到了,爷爷。”

“嗯,听到就好。”爷爷孟有财一边说着话,一边捶了捶泛酸的后背,叹道:“唉,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变老了,这才运动了一下,就腰酸背痛,唉!”

孟缺赶紧走了过去,扶着爷爷,顺便给他做捶背、推拿。爷爷神色黯然,望着西边天际的夕阳,道:“如果你那死鬼老爸不死的话,现在你也不会担子这么重了。”

孟缺老爸的死,爷爷孟有财其实表面上很没所谓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很痛心。特别是每次喝醉酒之后,孟缺曾经有好些次看到爷爷哭了。

人平时能将伤心事藏得很深,但是醉酒后的心灵防御是最浅的,人很容易就会将自己的伤心事流露出来,孟缺知道爷爷表露出来的感情是真不假,即便是老爸孟晋死了十多年了,他还是沉浸在往事伤心中,无法自拔。

“没事,我不是已经长大了吗?”孟缺故作坚强地笑了笑,安慰着爷爷,“我一定能完成爷爷你的心愿的。”

爷爷欣慰地点了点头,拍着孟缺的脑袋,道:“当初你爸不听我劝,要不然,你现在也不会这么孤单。”

孟缺想了一下,道:“对了,爷爷,话说老爸当年那么风流,为什么只生了我一个儿子?我就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包括爷爷您,难道都是一代单传?”这个疑问存在心里已经很多年了,一直没问。今天趁着又提起死去的老爸,孟缺索性问出了口。

爷爷苦笑道:“这都是命,孟氏当初一败落,就一直是一脉单传。也不知这真是天意还是什么,至于你爸,的确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这却是件遗憾事了,如果孟缺有兄弟的话,可能现在也不会感觉这么孤单了。不过,这些既然都已经是定数了,那就没有什么好埋怨的了。

爷爷叹了又叹,道:“伤心往事不提也罢。”

孟缺便扶着他,回到了住所。刚在屋中一坐定,一个问题又涌上心头,问道:“爷爷,现在以我的实力,你认为能打赢钱易吗?”

爷爷孟有财在一张太师椅子上坐了下来,眉头一肃,看着孟缺,道:“你想杀钱易?”

孟缺颔首道:“他现在正在追查他弟弟钱宾的死因,留着他迟早是个危险,不如早点将之斩杀,以绝后患。”

对于这个孙子的果决、狠辣,爷爷孟有财很是欣赏,做大事的人就应该要有这样的心性,道:“钱易16岁的时候就以超人的天赋习成了三十二身相的前十相,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被钱氏那些老家伙加封为‘钱氏三杰’之一,当作是接班人来培养的。其实力不可小觑,你现在虽然练成了《虚灵三镜》中的‘天决之镜’,但究竟能不能与他一较高下,还是个未知之数,这个我也不能给一个准确的答案。”

孟缺沉思了一下,道:“不可否认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威力非凡,但是我们孟氏不是当初四大家族当中最强的吗?现在我虽然只练成‘天决之镜’,起码跟钱易有得一拼吧?”

爷爷严肃地说道:“缺儿,你莫要大意,钱易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能不要跟他交手就尽量不要。等你得到了苏雯的贞操之后,才对他下手也不迟。”说到这里,他为了能让孟缺彻底谨慎,便提起一则往事,道:“三十年前,我曾经就在这西南区域之内跟一位钱氏族人交过一次手,那次我打听情报,被他发现了。两人便大打出手,那次也算我命大,逃过了一劫。

后来打听那位与我交手的人的身份,却发现他只是钱氏家族中默默无闻的一个人。一个普通的钱氏族人能厉害到这种程度,就更不用说‘钱氏三杰’之一的钱易了。所以,缺儿你得步步为营,不得轻易干冒险的事。”

听爷爷这么一说,孟缺想杀钱易的想法慢慢地淡化了下来。“好吧,那就让他再多活一段日子。”

“嗯。”爷爷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离开学校已经有半个月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嗯,我也正有此意。”

“你回去归回去,但记得我传给你的两件孟氏至宝得好好藏起来,勿要给别人夺去了!”爷爷很严肃地再次提醒。

孟缺摸着胸膛处的锦盒,保证道:“爷爷你就放心吧,东西在我身上,一般人抢不走。”

爷爷孟有财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吹胡子骂道:“臭小子,真本事没见长,牛皮倒是越吹越大,赶紧回学校去。我给你交了那么多学费,不能打水漂……”

“……”孟缺抹了一把冷汗,自己倒是想读书啊。却不知道是谁整天在提醒一定要先泡妞来着?

离开了花场,便直接朝学校而回。当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些天里,大猩猩整顿英雄联盟,将其搞得井井有条,甚至好将整帮会成员都统一订了一个霸气徽章。丫的,成百上千的坏学生戴着同样的徽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社会或者是反动派呢!

大猩猩倒是越来越有大佬的派头了,看到孟缺后,还牛逼哄哄地告诉他,自己已经联系好了上百个帮会成员,高三毕业后统一进入同一所大学。这样的话,人员充足,英雄联盟依旧是一个不败神话。

且看他说得眉飞色舞、口水飞溅。孟缺抹了一把脸上被喷到的口水,也颇为赞许,道:“这个不错!”

大猩猩得意地笑了笑,又道:“你不在的这半个月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又来找过你,前后总共九次。话说你真没泡人家的小蜜?”

闻言,孟缺眉头一紧,暗道:“钱易找我九次?这家伙莫非真发现了什么线索不成?”却不理大猩猩,兀自躺上了床,默默调息着。

大猩猩见他不言不语,也知趣地不再废话,从桌子上拿出一封信来,道:“他最后一次来没看到你,就留了这封信,我还没看,不过倒是挺好奇的……”

他话还没说完,孟缺从床上一跳而起,抢过了信,满脸凝重。

撕开信封,展开信纸,却只见洁白的信纸上面空空荡荡,唯独中间的位置写着一个字——“王”。一当见到这个字,孟缺浑身一颤,就如遭受了一记晴天霹雳……

第一百○九章 怪异的蛋

王?代表着什么意思?大猩猩向那信纸瞄了几眼,看着那个“王”字,不解其意,撇了撇嘴,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孟缺可有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钱易之所以写这个字,很有可能是他已经跟钱傲见过面,并且开始猜测孟缺也许是北方区域的王氏后裔。

这个猜测虽然有很大偏差,但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孟氏自销声匿迹之后,三大家族就各霸一方,他们之间明着友好,暗地里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所以,即便孟缺的孟氏身份没有暴露,他们胡乱猜测也是一种不可忽视的危险。

如果钱易真的猜测孟缺是王氏家族的人,那么孟缺今后可能会被整个钱氏家族注意了。

当然了,现在钱易还只是处在怀疑当中。如果他已经确定,那就不应该只是书信通知了,他应该会每天都守在学校里,静候孟缺的出现。

捏着信纸揉成一团,然后扔进了垃圾筒里。孟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道:“没什么,赶紧地睡觉吧。”

大猩猩也没再多废话,跟孟缺认识这段时间以来,他知道孟缺这个人如果有不想说的话,即便是自己问破喉咙,他也不会说的。听他如此说,也知趣地闭上嘴,躺上了床,继续找片看去……

重新躺回床上,孟缺认真思考起今后该如何对付钱易的办法来。既然前面他来了九次,那么今后肯定也会再来。听爷爷的话不跟他动手,这个容易,难的是该怎么让他解除对自己的怀疑。

钻进被窝里,反复地思考着。想了半天恁是没有想出一个办法来,无奈之下,只有用最实用也最简单的一个办法,那就是——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爷爷说《虚灵三镜》第一重“天决之镜”尚不能完胜钱易,若真要遇他相斗,胜败非常难说。既然这样,那么孟缺若能达到第二重“地裂之镜”,从理论上来讲,便是能彻底胜过钱易。

一想到这里,悄悄地在被窝里拿出藏在身上的锦盒。将羊皮纸卷从里面拿了出来,借着手机的亮光,仔细查看“地裂之镜”的各项要决。那些不懂的繁体纂字,便用手机百度一个个地查。

如此一直弄到深夜,孟缺总算是将那些文字完全读通了,但至于这大段文字是什么意思,就很难理解了。看着羊皮上面的人体经络图,总体上它与第一重“天决之镜”没有多大的变化,唯独是涉及到了人体的“太阴肺经”以及传说中的“任脉”。

读过武侠小说的人应该都知道‘任脉’这个东西是什么,从一般的定义上来讲,若是任督二脉一被打通,那么人的潜力就会完全地被激发出来。但科学上来讲,所谓的任脉只不过是从人体的“会阴穴”上到嘴唇之下的“承浆穴”,中途经过22个穴位所连成的一根线。

这一共24个穴位连成一线,便是所谓的“任脉”。找到它们容易,要打通它们却很艰难。爷爷耗了大半辈子的时间都没有将这第二重“地裂之镜”掌握,就足见它的困难度了。

看着羊皮纸卷,孟缺无比烦躁,越看越蛋疼。却忽然在烦躁间,看到了被窝里闪起了一道红光。小小地惊讶了一番,再朝里面瞄时,竟见到原来是那个“怪蛋”在发光。

一闪一闪地,从微弱到强盛,再从强盛到微弱,就像是萤火虫一样。

“咦,这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蛋呢!”孟缺呐呐自语,将蛋摆在胸口,借着手机的光,好生观察。却并没有看出其他异常现象,这蛋不透气的时候就散发臭气,而一通空气的时候就散发香气。

不说别的,就凭它这个奇效,用来当天然香水也是不错的。

正观察间,那个红色的怪蛋轻轻地摇晃了一下,似乎它就跟蚊子一样有趋光现象,手机在哪里发光,它就向哪里摇动。

“我擦,它果真是会动的!”半个月前,孟缺见它偶然动了几下,当时还以为是错觉呢。并且爷爷说了守了它大半辈子都没见过它动过,要是会动,那才是怪事了。

可现在怪事就这么彻彻底底地发生了,这个流传了近千年,堪比文物的怪蛋,竟然真的会动了。而且这次不止是动一下,几乎是手机移到哪里,它就朝哪里动。好像沉睡了千年的它,正要苏醒了一般。

“妹的,该不会真的会孵化吧?”

这个怪蛋,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蛋。但从爷爷那么看重它,以及孟氏先人世代当宝贝一样相传下来。估计如果真能孵化,一定会孵化出个不一般的东西。

便立即用百度搜索“蛋在什么情况下能加速孵化”。

一搜之下,发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各种动物的蛋的孵化条件。孟缺琢磨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一个鸭蛋孵化的教程。将之点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小鸭只有在37摄氏度至38摄氏度之间的空间里才能加速孵化……

暗暗想着,反正都是蛋,不管是鸡蛋、鸭蛋、还是鹅蛋,都应该差不多的。又记起曾经生物老师说过,人体的温度大概就是37度左右,这恰是符合了百度资料上所讲的条件。

便将红色的怪蛋放在自己的两腿之间,用大腿将之轻轻夹住。人的大腿内侧算是温度比较高的一个地方了,反正孟缺自己也有“蛋”。

由于蛋在被子里没有空气,所以会散发臭气,孟缺就将被子扎得牢实,就和过冬一样。

红色的怪蛋被夹住之后,也就没有什么异动了。又恢复到了之前那般一动不动的状态,眼看着到了凌晨三点。孟缺也懒得再去继续观察,将羊皮纸卷贴身收好了之后,闭着眼睛就进入了梦乡。

等到次日醒来,已经是上午10点来钟了。大猩猩鼾声依旧,这厮自从跟孟缺混了之后,也懒得去上课了。反正现在英雄联盟由他掌管,过得比谁都滋润。

孟缺伸了一个懒腰,手从被子里挣了出来,同时也带出一股恶臭。闻到这股味道,差点都让他给吐了。

睡在他对面床铺上的大猩猩似乎也闻到了这股恶臭,鼻子一皱,睁开了半只眼,骂道:“卧槽,你妹的放个屁竟然这么臭?把我直接从梦中熏醒!”

孟缺捏着鼻子,不禁大笑。人的屁哪里能有这么臭?这股恶臭的来源当然就是那个红色的怪蛋了。

慢慢地合拢双腿,孟缺想看看它的状况。琢磨着自己从昨天晚上将它孵到现在,应该会有点变化吧?

可是这一夹之下,却感觉蛋身某处十分尖锐,将自己的大腿都刺痛了。“哎哟”了一声,伸手去摸,一瞬间,孟缺的脸色变化了好几种颜色,最终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眨了眨眼。苦鳖般的脸上升起一股对不起爷爷,对不起孟氏列祖列宗的愧疚……

糟糕了!蛋碎了……

昨天晚上睡的时候,孟缺反复地提醒自己要小心的,可是没想到最终还是搞成了这般悲剧。这个蛋就这么碎了,可怎么向爷爷交差啊?

掀开被子一看,红色的蛋,两头碎裂,刺出尖锐的硬壳。洁白的毯子上面出奇地没有任何蛋浆流出所造成的痕迹,这个蛋就像是空蛋一样,即便是碎了,好像也没什么东西。

孟缺自我安慰道:“都流传近千年了,即便当初是新鲜的蛋,现在也耗干了吧!”转念又想着其实这个蛋碎了也好,以后就不必世代相传了。

瞄了一眼寝室的垃圾筒的所在,正要准备把这个红色的怪蛋扔进垃圾筒的时候。它出奇地又动了一下,孟缺看得惊奇,“咦”了一声,伸手去摸蛋,忽然红色的蛋壳破裂的地方诡异地伸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小怪物脑袋来。

孟缺吓得晨勃的小DD迅速萎靡了下去,弹身一跳直接光脚板跳到了地上。

“卧槽,什么东西?”

大猩猩捏着鼻子,仍旧纠结着那能熏死人的臭气。突然看着孟缺从床上跳了下来,屁股正对着自己,不住地骂道:“擦你妹,放屁那么臭也就算了,还对着我放……”

孟缺睁着大大的眼睛,对于大猩猩的埋怨置之不理。却盯着床上那个红色的怪蛋,见那之中慢慢地、完全地伸出了一个毛茸茸、火红色的怪物脑袋。

那个小怪物头上长有两只犄角,看起来挺像龙的。但它的嘴巴却怎么看都比较像狗,或者说像狼!尖尖地嘴巴上面还垂着两根绿色的胡须,模样怪异极了。

看到它的第一眼,孟缺百分百地肯定,这丫的一定不是龙。龙可比它漂亮、威武多了,而且也没这么小,这个丑家伙就比刚刚孵出来的小鸭子稍微大了一点而已。若说它就是传说当中的龙,孟缺打死也不相信。

大猩猩睨着已经进入发呆模式的孟缺,继续骂道:“臭死人了,你能把窗户打开么?”

孟缺依旧没理他,继续盯着“小怪物”,喃喃地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向有“起床艰难户”之称的大猩猩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道:“一大早的你在搞什么飞机?”却忽然瞄到了孟缺的床上似乎有异常,便下了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当他再次睁开眼来看时,孟缺床上的一个怪物吓得他直接一屁股坐倒了地上……

脸都给吓绿了!

“卧槽,这……这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一十章 天降神兽

“卧槽,这……这是什么东西?”大猩猩脸都给下绿了,大清早地碰上这么一个玩意还真是不吉利啊!

孟缺也不认识这究竟是什么怪东西,反正说像狗,它又比狗威武得多,而且头上还有角。说像龙吧,孟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长这么挫的龙,一时之间颇觉蛋疼。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爷爷。

爷爷乍听蛋碎了,沉默了三秒,然后果然是开起骂来,“你个败家仔、你个混蛋、你个臭小子……”

连续听爷爷骂了好几分钟,孟缺才解释道:“爷爷,您先别激动,这蛋虽然碎了,但是有个东西却好像是被孵化出来了。它头上有角,长得有点像狗,我却认不出来是什么怪物……”

爷爷孟有财一听这话,方才冷静了下来,“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孟缺能感觉到爷爷突然变化出来的激动心情,道:“蛋虽然碎了,但是也孵化出东西来了。这是个全身火红的小怪物,很像狗,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像狗?头上有角?”爷爷抓住这两个最主要的外表特征,沉吟了一下,喃喃念道:“先祖曾经说过,此蛋若能孵化便能助孟氏后人开拓疆域,重新成为新的霸主。此物绝对不是凡品,你给我传个照片过来看看,快点!”

孟缺便用手机给那床上的小怪物拍了一个照,然后以彩信的形式发给了爷爷。几分钟后,爷爷打过电话来,声音格外地兴奋道:“臭小子,你真是走大运了,想不到这个蛋流传了千年,最后竟然会在你手上孵化成形。它不是凡物,是龙!真正的龙!”

“龙?”孟缺呐呐地念出一声,坐在地上的大猩猩乍听这一声龙,也跟他一样呆呆地看着床上的小怪物,苦鳖着脸,道:“不会吧,这也叫龙?”

听着孟缺不相信的语气,爷爷唾沫横飞地隔着电话,骂道:“浑小子,难道你没听说过‘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吗?平时不好好念书,连这些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这个……”学校教的主要是语数英,可从来都没有教过这个啊!(崇洋媚外是大中华的基本行情,自己的文化很少发扬。这亦是教育失败的一方面!)“那爷爷,既然它是龙的九子之一,却是排行第几啊?”

爷爷深吸了一口气,肯定地说道:“你给我听好了,臭小子,首先它长得并不是像狗,而是像豺,火红的身体以及火焰一般的尾巴已经充分地说明它的身份。它就是龙之九子中的老二——睚眦!”

孟缺听得出来爷爷话语当中的兴奋、激动,这个怪蛋流传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像个坏蛋一样默默无声。甚至连孟氏后代都已经忘记了它是什么蛋了,现在它能孵化出世,而且一出世就给大家带来了天大的惊喜。这也让爷爷在隐隐当中看到了孟氏再次兴起的美好前景!

睚眦,也许有人对于这个神兽不太熟悉,但就算不熟悉也总会听过一个成语叫“睚眦必报”吧?这个成语的来源便是指睚眦神兽的性格,它嗜杀好斗,得罪过它的人绝对会没好下场。

爷爷继续说道:“睚眦降世正是上天怜悯我孟氏一族,现在已经是我们该崛起的时候了。缺儿你一定要好生照料睚眦神兽,说不定此兽将来会是你一大助力!”

这话就算爷爷不说孟缺也会做的,好不容易得到一个上古神兽,如果不好生利用,岂不可惜?

现在无论是玩游戏还是看神话电影,神兽的形容词,就是一个字——猛。若将睚眦培养得好,它必定会成为一个给力的“金牌”免费打手。

一想到这里,孟缺撑起一堆的笑脸,搓了搓手,猥琐的模样就跟还没解放之前的亲日汉奸一样。吹了吹口哨,就跟逗狗一样。

没想到那小小的睚眦睁着铜铃一般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孟缺,长满小獠牙的嘴巴轻轻张动,一股股地小火焰时不时地从它嘴里扑冒而出。

它从蛋里出来所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孟缺,所以对他的感觉十分良好。即便现在的孟缺形象极度猥琐,像个坏大叔,它也丝毫不介意。见他伸出手来,更是亲昵地凑上小脑袋在他的手指上磨蹭着。

“嘿嘿……”孟缺傻傻地笑了,就跟老实巴交的农民分得了土地似的。“这小东西挺可爱的。”

爷爷孟有财从电话当中听得睚眦跟孟缺的关系还不错,便稍稍放下心来,道:“臭小子,你想养好它,就得多查查关于它的资料。它现在尚小,要想将它变成强大助力,你得将它养大才行。”

“养大?这么小的小家伙需要养多久才会变大?”

“我也不知道,孟氏先人似乎也没谁养过。所以没这方面的经验,你自己看着办吧。有时间了,将它带回来给我看看。”

“嗯,行!”

挂了电话,孟缺走近了几步,干脆坐在了床上。轻轻地抚摸着睚眦的小脑袋,它倒也不抗拒,反而很欢喜的样子。

大猩猩看得出奇,摸了摸后脑袋,道:“我的妈呀,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睚眦?”

孟缺点点头,很相信爷爷的话,道:“当然了,不信的话,你惹它试试看?”传说中,睚眦格外小气,若是有得罪过它的,它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报复的。

大猩猩点了点头,他向来好奇心都比较重。便从床上拿出了一个衣架来,远远地对着睚眦的脑袋,“我真敲了哈!”

孟缺将手拿开,笑道:“你敲啊,试试看,就怕你不敢。”

“卧槽,开什么玩笑,我会怕这么一只小小的还没有狗大的怪物?”话正说着,大猩猩手臂一垂,铁衣架十分精准地敲在了睚眦的脑袋之上。

“怎么样?打它又怎么样?”大猩猩很得意,貌似打第一下,那小睚眦并没有什么反应。

在他正想打第二下的时候,那小小的睚眦忽然双目喷火,玲珑的躯体陡然间涨大了一倍,愤怒地嘴巴一张开,一条长长地火焰骤喷而出,直线般地射到大猩猩的身上。

大猩猩哎呀一声,身上着了火,急得上窜下跳。好在只穿了一件睡衣,将衣服迅速扯掉,扔到了地上,饶是动作迅速,胸口也被烧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疤痕来。痛得他哭爹喊娘。

“啧啧,我的娘啊,这小混蛋还真不是盖的,还真能下毒手啊!”大猩猩终于是信这个邪了,定定地看着体型膨胀了一倍多的睚眦,心里头生出阵阵寒意来。

当睚眦发觉大猩猩依然看着它,它走前几步,眼中的火焰更加地浓郁了起来。

大猩猩吓得连滚带爬,直接跑到了宿舍门口边,呼着孟缺救命。孟缺大笑了几声,摸了摸睚眦的脑袋,方才将之劝了下来。

睚眦怒火一熄,体型又恢复到了袖珍状态。孟缺兴奋地点了点头,道:“好样的,刚刚孵化就这么牛逼,若再长大一点,岂不是更威武?”

大猩猩远远地看着恢复到小体型的睚眦,仍是悻悻地不敢靠近,招呼着孟缺,道:“喂,你给它说说,刚才是误会,我不打它了。”

孟缺大笑道:“你以为它是人啊,我说话它听得懂吗?”

“我擦,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大猩猩很惧怕睚眦,想着现在必须先跟它拉好关系。不然自己就睡在孟缺的对面,万一哪天夜里它来一个“新仇旧恨”一起算,那还不把自己给烧了?

孟缺笑着摸了摸睚眦的头,就跟哄小孩子一样,道:“小家伙,你就原谅大猩猩这次吧,他下次再也不敢了。”

睚眦铜铃般的大眼睛,直视着孟缺,扑闪扑闪地眼睛灵光泛起,很通灵性地摇了摇尾巴,就跟家里养的狗一样。

大猩猩咽了一口唾沫,问道:“怎么样?它答应了吗?”

孟缺瞧着睚眦的反应,估摸着道:“应该是原谅你了。”

大猩猩闻言,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这才敢走近来,重新坐到自己的床上。睚眦站在对面瞄了他一眼,也果真是不再对他进行攻击了。只是似乎完全无视了大猩猩一般,瞄了第一眼之后,就再也没看过第二眼。

大猩猩叹道:“果然不愧是睚眦啊,肚量真小!”

孟缺哈哈大笑,十分得意。睚眦是为神兽,自然是很通灵性的,刚才对它所说的话,即便它没听懂,也应该是领悟了是什么意思。所以才对大猩猩“不计前嫌”,这一点也让孟缺很感满意。

因为越是强大的助力也就越是相当于一把双刃剑,如果睚眦以后长大了,却不听话了,那可就很不妙了。现在见它尚能听话,也就是说以后也可能会依旧这么听话。

从人来说,老人家常常说“三岁定八十”。像这种灵智颇高的神兽应该也是如此,小时候若能好生调教,长大后,必定会如同主人的利剑一般收放自如。

穿衣起床,孟缺准备去学校图书馆查查有关于这种神兽记载的书籍。网上虽然也有些资料,但过于简单,不甚详细。学校图书馆资源庞大,里面应该有自己想要的书本。

洗漱完毕之后,便将睚眦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就跟装袋鼠一样装了起来,遂走出宿舍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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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见钱易

本来孟缺还烦恼着该怎么对付钱易,现在却是因为睚眦的出现,而心情大好,那些烦恼的事通通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睚眦如此给力,培养它也就跟增进自己的实力差不多。反正孟氏无上真法《虚灵三镜》中的“地裂之镜”那么难掌握,与其去钻牛角尖,倒不如培养睚眦来得轻巧。

图书馆的管理员是个老头子,看起来得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一看到孟缺来借书,他显得很开心,似乎很欣赏这种“积极好学”的年轻人。

孟缺走进藏书室,专门往那些古老陈旧一点的书籍当中钻。翻阅了大量图书老半天,什么《山海经》啊、《升庵外集》啊、《异兽志》啊……等等等等。

其中说到龙之九子的倒是有很多,但是对于介绍么,都比较少。一般的只是描述一下外形以及神兽的性格,关于该怎么喂养却是只字未有。

其实想想也对,龙之九子何等稀有,孟氏先祖能得到这么一颗蛋已经算是走狗屎运了。历史当中不可能还有其他人也拥有过这种神兽,因为像这种神兽,被一般人得之,岂不搞得天下大乱?

忙活了半天,扫兴而回。

却在YZ市的一个隐秘的高楼里,钱傲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沙发上,很不解地看着西装笔挺的钱易,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我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找我?”

钱易取下了金丝眼镜,哈了一口气,擦了擦,淡淡地说道:“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有什么好确认的?”钱傲显得很不悦。

钱易冷笑道:“你无须抱怨,生是钱氏家族的人,死是钱氏家的鬼。你既然流着钱氏的血,就摆脱不掉钱氏之名。你必须得帮我。”

钱傲虽然很不想理会他,但是他说的却是实理。一天作为钱氏家族的人,那么一辈子也是钱氏家族的人。钱易做为“钱氏三杰”之一,是未来钱氏的接班人,自己不得不听他的。

心有点不情愿,哼了一声,道:“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不过,你少说点废话。说得再怎么正义凛然,实际上还不是想为了你那个废柴弟弟报仇?”

钱易听得此话,忽然眼睛微眯,寒声道:“你最好说话客气点,别以为我们是同族,我就会对你客气。”

钱傲倒是丝毫不惧他,道:“呵呵,想对我动手?你尽管来啊,反正你是钱氏三杰之一,就算杀了我,那些长老也不会过问。”

钱易将眼镜重新戴好,不再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确定前两次跟你动手的不是同一个人?”

钱傲冷笑道:“你认为我有必要欺骗你?第一次与我交手的家伙应该是王氏家族的人,因为他会玩火;第二次跟我交手的家伙应该是我们钱氏家族内部的人,我不是瞎子,三十二身相还是认得出来的。”

钱易细细地分析着,道:“那么你认为第二次与你交手的人,谁的嫌疑比较大?”

钱傲笑了一下,很随意地伸出了指头,指着钱易,道:“如果要我怀疑,那我就怀疑你。三十二身相可不是每一个钱氏家族的人都会用的。”

“放肆!”钱易大怒,表面上文质彬彬地他,忽然眼中杀机迸现,几步冲出,身体在跑动的途中变幻了七种形态,在他动作停止的时候,他的一个拳头已经停在钱傲的额头上了,冷声道:“如果我要杀你,你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钱傲虽然很不服气,但是钱易的绝对实力还是不得不让他震惊,心中暗忖了一下,道:“上次那人虽然也会三十二身相,但是绝对没有钱易这么熟练,而且……也没这么狠毒!”

钱易冷冷地收回了手,道:“你好生想一下吧,不必急着告诉我。”

钱傲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道:“前后两次与我交手的人,虽然没看清他的面貌如何,但是身材高度我却是记得很清楚。他们两个的身材很相似,偏瘦而且身高都在1米78左右。”

“一米七八左右?”钱易调查了这么一段时间,对于主要的几个嫌疑人的基本资料了解地非常清楚。他思来想去,觉得跟弟弟钱宾有主要矛盾的那些人当中,似乎只有孟缺符合这一条件。

体型偏瘦,而且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的的确确是跟孟缺外表描述别无二般。

“难道真的是他?”

钱傲对于前两次跟自己交手的人也比较好奇,便问道:“是谁?你线索?”

钱易也不隐瞒,幽幽然道:“没错,我之前一直在怀疑一个人,可是在他的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的‘龙血力量’。若要说他不是,但他的外部条件又非常符合你所说的那两点。这真叫人好生难猜!”

钱傲冷笑了一声,道:“还亏你是‘钱氏三杰’之一,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凶手,试探一二不就知道了?”

“试探?”钱易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试探孟缺,因为宗族里有一条族训,是“不得以欺压普通人”。一直以来他对孟缺只是处于怀疑阶段,所以也就从来没有想过对他动手试探。一听到钱傲提起此计,他忽然觉得非常可行。

钱傲语气略带嘲讽地说道:“即便一个人平时隐藏得再好,在他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候,便是什么也藏不住的时候。这一点还用我来教你么?”

他的话说的虽然很不好听,但是却是实话。钱易眼部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凸显出几条细微的鱼尾纹来。

“你还有事么?如果没有事,我不想你以后再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钱傲冷言冷语,即刻下起逐客令。

钱易淡淡一笑,说了声“谢谢”,然后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带,从容地从钱傲的房间离开了。

他离开钱傲的住处之后,直接奔向西南贵族学校。他来这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轻车熟路,自选道路直接瞄准男生寝室方向而去。

其时正是午间,孟缺正买了些东西在宿舍里吃午餐,顺便喂养一下今天刚刚孵化的“睚眦”。虽然他在各种图书之上没有找到饲养神兽的资料,但是这小睚眦貌似很好养。喂什么,它就吃什么。

无论是青菜还是肉食,它都不挑。这却是让孟缺放了大心了,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赞道:“不挑食的是好孩子!”若是它很挑食,什么都不吃,那才是该头疼的。

相比较青菜和肉食,它当然是偏好肉食了,在众多肉类当中,它最喜欢吃的就是“鸡排”。大猩猩为了收买它的心,一次性给它买了十几斤鸡排,堆在宿舍的桌子上。

小睚眦为了承他的情,也没有表现得最初那般冷漠,一天之中也多瞄了他几眼。

大猩猩摸着下巴,看着贪吃的睚眦,道:“这小东西如此喜欢吃鸡排,干脆就叫它‘鸡排’算了。”

“鸡排?”孟缺喃喃地反复念叨了几次,这名字虽然很难听,到也不失为一个别开生面的好名字。点点头,道:“嗯,不错,这名字够拉风。”

小睚眦啃着鸡排,一边听着孟缺喊“鸡排”,它也十分通灵性地摇晃了一下火焰般的尾巴。

大猩猩眉头一振,道:“你看,它很喜欢这名字呢。”

却正在这说话间,宿舍的门被人一敲。旋即,孟缺感觉到一股不祥地气息从门外蔓延而进。

大猩猩喝道:“谁啊,大中午的搞什么飞机?”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去开门。

孟缺发觉感觉不对,便喊住了大猩猩,并且赶紧将睚眦塞回了口袋之中,然后小声地在大猩猩耳边说道:“别开门,先打电话给兄弟们,多叫些人来,再开门。”

大猩猩甚觉疑惑,纳闷道:“干什么?你知道门外的人是谁?”

孟缺严肃地说道:“此人来者不善,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应该就是前几次来找我的金丝眼镜男。”

“当真?”大猩猩似疑似信,但他通常对孟缺的要求从来都不反对,便果断地打了个电话给兄弟们,随即才慢慢地走去开门。

见他去开门,孟缺坐回到自己的床上,从容不迫地吃着午餐,表现得非常淡定。

大猩猩将门一打开,放眼一瞧。妹的,门口果然是站着那位来过很多次的金丝眼镜男。

卧槽,孟缺这厮猜得还真准!便皱起了一个眉头,道:“你又来干嘛?”

金丝眼镜男钱易微微一笑,温文尔雅,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道:“我这次来,与前几次一样,都是找孟缺同学,请问他在吗?”

大猩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吃饭的孟缺,等待回应。若是孟缺同意见他,那么就见他;若是不同意见他,那就果断关门,懒得理他。

孟缺的注意力也一直集中的门口,见大猩猩投射而来的询问目光,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让金丝眼镜男进来。

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与其让危险存在于未知的时间里,倒不如让它提前出现在目前自己尚能控制的时间里。

“这次你比较幸运,他在这里。”大猩猩打开了门,也浑然不介意自己只穿了一条大红色的内裤,踢着一双拖鞋,便回到了床上。

金丝眼镜男钱易再次看到孟缺,脸上浮起了一抹更加浓郁的微笑,远远地就说道:“孟缺同学,好久不见,向来可好?”

钱易虽然笑得很好,但在孟缺看来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那一种。当即放下饭盒,提高十分警惕地看着他,故作不明地问道:“又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黑影红光

“又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孟缺故作不明地问着。

钱易摘下金丝眼镜,然后慢悠悠地拿出一块布,将镜片擦了干净,再慢慢地将之戴上,所有的动作都显得很自然,道:“你应该实话告诉我,你不是姓孟,你应该是姓王。对是不对?”

孟缺嘲讽地笑道:“你这人说话倒是搞笑,难道我会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钱易淡淡地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有的人虽然知道自己姓什么,但他偏偏要将自己改名换姓。你却说说这种人是什么人?”

孟缺再次提高谨慎,暗暗忖道:“他此来果然是不安好心,想来应该是从某些方面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的消息罢!”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给我兜圈子,我没功夫陪你瞎折腾。”孟缺瞥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入怀,摸着口袋里“鸡排”睚眦的小脑袋。

正在这说话间,宿舍门口涌来了一群“英雄联盟”的成员,一个个在门口唤着穿着三枪牌短裤的大猩猩,道:“猩哥,有啥事?”

大猩猩盘腿坐在床上,随意招呼道:“没什么事,就是这里来了一位神经病大叔,据说是想挑战我们英雄联盟的威严。”

“我擦,胆子这么大?敢跟我们英雄联盟斗?”

“卧槽,当真是活腻了罢?”

“……”

群人纷纷四语,孟缺眼见自己方面来帮手了,笑道:“听说你来找过我很多次,有事你就这一次性地说清楚吧。别老是来找我,我这么多兄弟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搞基呢。”

门口众位兄弟闻言,哈哈大笑。金丝眼镜男钱易却是面色颇有不佳,忽然几步抢上,到得孟缺跟前的时候,右手拳头猛击而出,果断地瞄准了孟缺的额头。

钱易的这一手,孟缺看得分明,但却是不闪也不避,更没打算接招。很明显钱易这么明显地出招,可以说明两个问题,其一是他真打算动手;其二是他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

若是其一的话,可能性不太高。因为他现在尚在怀疑阶段,如果他要动手,估计早就动手了,也不用等到今天。除此之外,那便只有第二个可能性比较大了。

料定他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孟缺定坐于床,稳如泰山。却在钱易的拳头将要袭击而来的时候,口袋里的睚眦神兽似乎全身都在发着细微地抖动,貌似很愤怒似的。

孟缺赶紧安慰着它,摸着它的小脑袋使它慢慢归于宁静。

钱易一拳打至,果然是在孟缺额头前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孟缺见他如此,佯装害怕至极,拍了拍小心脏,道:“卧槽,你想对我动手不成?我这么多兄弟在这里,你敢动手?”

钱易眉头紧锁,金丝眼镜之后的深邃双眼显得极为复杂,定定地看了孟缺几眼。一个声音在心中呼道:“难道说他并不是王氏族人?一方面我没在他身上感觉到任何的‘龙血之力’的波动,另一方面他又好像完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流氓。”

他适才的那一拳,可是真打的。只不过到了他的这个实力境界,招式的收发已经灵活到自如由心的状态了。刚才孟缺若是敢反抗,那么钱易很有把握能一拳重伤他。很可惜的是,孟缺并没有还手,不但如此而且还后知后觉,表现出了一副极为害怕的普通人的样子。

孟缺如此的表现,让钱易犹豫难决。身为钱氏三杰的他可是清楚地知道族规上有写着不准对普通人使用“非正常手段”的条例,如果孟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杀了他也就等于违背了家族族训。

身为钱氏的接班人,他不能跟钱傲一样,见着了人想杀就杀。他必须维护好自己一贯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如此才能顺利地成为一个家族领导者。所以,在没有拿到任何确切的证据以前,他是不会对孟缺痛下杀手的。”

孟缺轻轻地抚摸着胸口,表面上看,他是为了刚才的事而生后怕。但其实上他却是在安慰着睚眦神兽。

小睚眦果然是眼里不能容沙,不光是欺负它的人会受到它的报复。就连欺负孟缺的人,它也会变得愤怒,刚才若不是及时摸住它,估计它已经拼了命一般地往钱易身上扑抓了。

钱易收回了手,冷冷地笑道:“佩服,真是好强的定力!”

孟缺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钱易道:“我在说什么,你应该明白,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再装傻了。钱宾是你杀的罢?”他看似很平常的问话,实际上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圈套,若不好生想想再回答,难免会钻进他的全套之中。

孟缺继续上演装傻神功,皱着浓眉,道:“你口口声声地说钱宾死了,难道钱宾真的死了吗?不否认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但一日没听到他的消息就不能肯定他已经死了。说起来,如果他真死,我倒还怀疑你是杀人凶手呢。”

钱易面皮一阵阵地抽动,淡淡一笑,道:“实不相瞒,我正是钱宾的兄长,你认为我会杀他?”

孟缺白了他一眼,道:“这又如何?这年头,亲兄弟为了分财产而打得头破血流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好,很好。”钱易远远没想到孟缺这厮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好对付,刚才的试探,什么都没试出来。现在他们那方面来了那么多人,眼下实在是不好再动手了。

定定地盯了孟缺几眼,钱易点了点头,又重复地念叨了几句“很好”,然后道:“后会有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眼看着他转身离开,孟缺慢慢地深呼了一口气。暗想着钱易这丫的不好对付啊,留着他迟早是个麻烦,必须想个办法尽快将他解决才好。要不然,他这三天两头的来找自己麻烦,搞不好某一天就露馅了。

门口站着数十位英雄联盟的成员,他们堵住宿舍大门,一个个抬着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跟战斗中的小公鸡似的,看着金丝眼镜男一副文人模样,便想欺负欺负他。

大猩猩饶有兴趣地坐在床上,也想看看门口那些兔崽子想玩些什么花样。孟缺也未发一声,任凭那些帮会成员瞎闹腾。

钱易慢步走到门口处,声音平静地说道:“让一下。”

门口众成员冷冷一哼,道:“不让又怎样?”一边说着,还将双腿朝两边分开,留出一个空洞来,有人道:“想出去就爬出去。”

钱易眼角皮肉一阵抽动,旋即转过头去,看了孟缺一眼,道:“你就这么对待客人?”

孟缺微笑着耸了耸肩膀,一指对面床铺上的大猩猩,道:“别看我,他才是老大。”

闻言,钱易转面看向大猩猩。大猩猩啃完一根鸡翅,打哈哈道:“别听他扯淡,门口那群人我都不认识。”他本就下定决定要给钱易一个好看了,兄弟们既然已经来了,当然不能白来。

然而,他们却是都不知道钱易的厉害。一个个嚣张至极,堵着大门,风雨不透。

钱易沉默了须臾,忽地双眼微眯,几步走出一跃而起,双手连脚,自身形成了一个巨球也似,凶猛地撞击在门口那群英雄联盟成员的身上,仅仅只是一秒的时间,那二十来个人全部倒在了地上,痛声哀呼。

他的这套动作极为迅速,而且一气呵成,饶是孟缺一直紧盯着他,也没有看清楚刚才他是怎么样出招的。

击倒了门口二十多位英雄联盟的帮众,他双脚平稳地落地。然后整顿了一下西装、领带,依旧姿态潇洒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最后瞄了孟缺一眼,迈步而走。

孟缺定定地看着地上躺着哀呼痛叫的帮众,忖道:“这绝对也是三十二身相中的其中一相,果然厉害!”

正估摸着钱易应该已经走远了的时候,忽然门口处刮来一阵飓风,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地飘忽而入,直接对着孟缺所在的位置奔袭而至。

到得近前,那黑影双手负背,左腿搭在右腿之上,迅猛地一肘击在了毫无防备的孟缺的胸膛。

这一击之力十分巨大,孟缺受到攻击之后直接后背撞到了墙上,一口鲜血迅速堵到喉咙,然后哇地一声喷了出来。

却也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孟缺胸膛的某处伸出了一个火红色的爪子,在刚才黑影手肘攻来之际,它毫不留情地抓了一把。

当孟缺喷出鲜血,内伤已成。那黑影才显示出其真正的身份——钱易!

“卧槽!”大猩猩乍看金丝眼镜男钱易偷袭孟缺,也毫无惧怕,二话不说,拎起桌子上的笔记本就朝他砸了过去。

钱易却瞧得分明,身影一飘,已经欺近大猩猩,并且在他将笔记本刚刚砸出之时,反掐住了他的脖子,喝道:“就凭你也想跟我动手?”

大猩猩喉咙被掐,双眼奇凸,一口气也喘不上来,感觉十分难受。钱易却也无心杀死他,一挥手,就将他也扔到了墙角。

转过身后,钱易开始注意到自己已经受伤的手肘。却见手腕处的西装已然破裂,内中的白色衬衫被鲜血染得通红,五道鲜红的血色爪痕赫然入目。不禁让他想起刚才孟缺怀里伸出来的那道火红色的影子。

孟缺完全没有料到钱易去而复返,更没料到他会对自己下如此重手。但就算此事不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只有继续忍耐。

“孟缺同学,你的怀里藏着什么东西?”钱易双眼微凝,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孟缺的怀中。

闻言,孟缺的心猛地一跳。迅速分析着现在的自己已经受了重伤,绝对不再是钱易的对手了。如果是之前全盛状态还可能跟他有得一拼,但是现在却是万万不能!

而若不跟他动手,小睚眦现在正是藏在自己的怀中,若被他发现……这可如何是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强大的钱易

孟缺呼吸不由加起促来,胸口处被击撞了一下,貌似应该有轻微骨折了。随便动一下,就会感觉到钻心般的疼痛。

死死地瞪着钱易,却见他迟迟也不动作,只是反盯着自己。孟缺喝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伤我?”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暴露,也就是说还可以继续装下去。

钱易深邃的双眼,瞳孔微微凝缩,看着孟缺,表情格外沉重。此刻他却是在暗想着:难道孟缺真的不是跟钱傲交手的王氏族人?

之前钱傲给他支了一个招,叫他对所怀疑的人下死手试探试探。按照人的先天反应,不管是有没有本事的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会第一时间条件反射一般地做出抵抗动作。

可是这个孟缺不但没有任何抵抗动作,反而看起来就好像还没发觉一般。他的如此后知后觉,让钱易有点拿捏不稳了。“可是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

听到孟缺的话,钱易淡淡一笑,道:“伤你?你不是也伤了我么?”一边说着,他展示着自己被抓伤的手臂,续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怀里藏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孟缺勉强提起一股龙血之力,护住心脉,然后默默地催动龙血之力,按照《虚灵三镜》的第一层“天决镜”的行功法决,运行起来。他虽然受了重伤,但是现在却可以以静制动。钱易若再靠近一点自己,那么到时候自己便能使用“天决镜”的焚烧之技将之烧死。

且不说施展出“天决镜”的术法能不能烧死钱易,最起码也能将他搞成重伤。当然了,这是最下策的做法,如果没有被逼到绝境,孟缺断然不会如此做的。

“藏着什么?”孟缺冷笑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我的怀里到底藏着什么,如果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请帮我拿出来,也让我见识一下可好?”

钱易活动了一下被抓伤的手臂,忽然间,他感觉到了那手臂上有一种淡淡地麻痹感,似乎之前的那种疼痛已经减轻很多了。被不知名的东西抓伤,痛是好事,不痛才是大事。且看着被抓伤的伤口,已经从之前的鲜红色演变成了暗红色。

“有毒!”钱易震惊了一下,双眼当中杀气突然变得浓郁。“臭小子,你敢对我用毒?”

有毒?睚眦有如此本事,孟缺却还不清楚。

却见钱易正要再次对自己动手的时候,宿舍门口处却出现了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宿舍管理员。

平时这些学生打打闹闹,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钱易可是校外人员。刚才他在监控视频当中看到钱易从孟缺的宿舍击倒了二十来人,然后又折身而回。校外人员进学校宿舍打学生,这当然是不能允许的。要是学生因此而受到伤害,这岂不是等于打他的耳光?

一看到钱易,他很不客气地喊道:“喂,你想干什么?”

钱易睨了他一眼,道:“这里没你的事,你最好闪开点。”

听着钱易毫不客气地说话,胖子管理员拿着对讲机召唤了一下,然后理直气壮地指着坐在地上痛呼哀叫的学生,道:“之前你说上来探访亲戚,现在你却动手打学生,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那些被揍的英雄联盟成员陡见宿舍管理员变得如此威武,一个个煽风点火,纷纷接口道:“对,这何止是不像话,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管理员老大,你过去KO他。”

“是啊,管理员老大,你快去灭了他……”

“……”

平时这群兔崽子对管理员毫无礼貌,现在一个就想崇拜国家领导人一样崇拜于他。也不禁让管理员的心有些得意的飘飘然,却稍微冷静了一下之后,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他见钱易一人干倒了二十来个兔崽子,有这份实力,定然说明钱易身手了得。贸然跟他动手,当然是自找苦吃。

白了地上坐着的学生一眼,以教训的口吻骂道:“你们这群兔崽子,平时不好好读书,就知道打架,打架有什么用?”

钱易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斯文的,见管理员看着自己,这下也不好意思再向孟缺下毒手了。毕竟刚才已经打得他吐血,现在若要再动手,那就有点显得趁人之危的感觉了。此话要是传了出去,对自己的名声可不是很好。

一想到这一点,钱易一挥手臂,看着孟缺,淡淡地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三天之后,我再来找你。”话一说完,他迈开步伐直接从寝室走了出去。

看着他出去,孟缺仍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之心。生怕他又像刚才那样,突然地去而复返。

这时宿舍管理员却朝走廊的左侧瞄了瞄,然后走进了寝室。看着表面伤势最严重的孟缺,略为关心地道:“小伙子,你怎么样?”其实,他对孟缺的印象还瞒深的,因为当初孟缺刚来的时候,可是跟他畅聊过一次的。

孟缺一抹嘴边的血迹,勉强地笑了一下,道:“谢谢关心,我没事。”

管理员点了点头,看了他几眼,又转头看了大猩猩几眼,然后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他倒是挺会做人的,遵循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比较麻烦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多管,就像刚才戴金丝眼镜的钱易离开,他也没说一句话。

孟缺轻轻地深作呼吸,看着慢慢悠悠爬到床上躺着的大猩猩,道:“你怎么样?”

大猩猩一拳打在床上,怒道:“TM的敢打老子,改天我一定要杀了他。”

孟缺点了点头,很肯定地说道:“会的,他若是栽到我手上,一定让你亲自解决他的性命!”却正说着话,怀中一阵躁动,然后浑身火红的小睚眦灵敏地从口袋里蹦了出来,跳到床上看着孟缺,张了张獠牙满是的嘴巴,火焰缭绕不断。

“你这小家伙,刚才就是因为你差点出了大事。”孟缺感慨地叹了一声摸着小睚眦的脑袋。

小睚眦却是亲昵地任凭孟缺摸着脑袋,然后转过了一个身,对着钱易离开的方向轻吼了几声。由于它的体型尚小,吼出来的声音也不大,其声更有一种近似于“象鸣”般的感觉。

孟缺疼痛难忍,慢慢地伸出手来,触摸自己的肋骨,感觉第八根与第七根肋骨已然是折断了。稍微一碰,疼痛钻心。

大猩猩刚才被钱易扔到墙角,撞得头晕眼花,伤势比孟缺略轻一些,听得对面惨叫,便问道:“孟缺,你怎么样?伤势严重吗?”

却在这时,小睚眦十分通人性地跳到孟缺的身上,并伏在他肋骨断裂的地方。忽然间,它的小小身体爆发出了一阵火红耀眼的光芒,在光芒升起的时候,开始有着一阵暖流如阳光一般钻到了孟缺的身体中,几乎就像是暖和了每一个细胞。那股子钻心的疼痛,即刻就减缓了下来。

孟缺吃惊地看着小睚眦,都有些不敢置信。这小家伙不但会喷火,而且爪子还带有毒性,更难得的是它还能为主人疗伤。刚刚孵化出来不久,就有了如此实力,真不愧是龙的九子之一,本事果真强大。

小睚眦大概在孟缺的胸膛处伏了两三分钟,孟缺就彻底地没有感觉到疼痛了。活动了一下身体,完好如初一般。

大猩猩看得呆了呆,疑惑道:“我勒个去,刚才还见你喷了血,就像快要死的样子,怎么这一下子就好了?”

孟缺再次摸了摸胸膛的肋骨,惊奇地发现,原本已经断掉的第七根、第八根肋骨现在完全愈合如初了。当下不管是触摸还是用力按,都不会有任何疼痛。

惊喜地道:“神奇,太神奇了。短短几分钟就能将我的伤势完全康复,这真是神了……”

睚眦有着如此强悍的手段,以后对付其他三大家族也就不用愁了。怪不得孟氏先祖曾说过“怪蛋孵化之日便是孟氏重新崛起之时”的话,由现在看来,这句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大猩猩愣了半天,也终于是搞明白了孟缺的伤是“鸡排”给他治好的,当即趴在床上,将偌大的屁股高高翘起,三枪牌的短裤将他肥大而难看的屁股的轮廓完全凸现出来,道:“来来来,叫‘鸡排’给我治疗治疗,我屁股这里也撞了一下好痛……”

小睚眦摇晃着火焰一般的尾巴,似乎是听得懂人话一般,忽然从孟缺的床上一跃而过到大猩猩的床上,二话没说,直接是一把火焰直接喷到大猩猩的三枪短裤上面,三枪短裤的质量也真不咋滴,“哗”地一声就燃起来了。

大猩猩原本还挺高兴的,很感慨自己没白给小睚眦买了那么多鸡排,它到底还是会报恩的……

可此念还没落定,陡觉屁股上热热地甚至还有一点灼烧感,伸手一摸……

“卧槽!”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失踪的少女

这次受到钱易突然而来的攻击,更是坚定了孟缺想杀他的念头。只不过就目前来说,自己还没有绝对能杀掉他的把握。

今天自己虽然受了伤,但也恰是看到了钱易非一般的身手。同样的一招“龙雀相”,在他与钱宾两个人使来,简直是形同天壤。

据爷爷所说,钱易在16岁的时候就学成了钱氏无上武学大金刚神力的前十相,现在他三十来岁,搞不好最差也学到了将近二十相了。想跟他交手,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万万不行的。

在学校又度过了一天,第二日早上的时候。警花小姐许欣又打电话给孟缺了,这次跟上次也是一样,不是约会,而是找他一起办案。

对于美女的邀请,孟缺从来都不会拒绝。又果断逃课,然后杀到“老地方”——建设银行门口,等待许欣。

许欣大小姐就像一只忙忙碌碌的小蜜蜂,好像一天24的小时都没有消停。她的穿着仍是那么简单的深褐色制服,跨下骑着一辆摩托车,英姿飒爽。饶是如此,她的美丽还是无法遮掩,如果不是因为制服的严肃性让很多人不敢直视,恐怕就她这样的女人走在大街上,百分百地会招惹大量群众流氓性的眼光,将之在心里意霪一百遍。

“哎哟,今天挺早的嘛,怎么啦?为人民服务的感觉是不是很好啊?”许欣停住摩托车,脸上晒起一个干净而阳光的微笑。

孟缺揉了揉好像还没睡醒的双眼,懒洋洋地道:“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伟人,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许欣饶有兴趣地点点头,道:“伟人还会托梦给你?真是稀奇啊,不知道这位伟人是谁呢?”

孟缺故作高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毛泽东,毛哥。”

“毛主席?”许欣忍不住掩嘴笑了一下,道:“那毛主席又对你说了什么啊?”

孟缺摸了摸下巴,不假思索地说道:“他在天上看着如今的社会变成这样,官员、民众的道德几乎快要完全丧失了,感到很痛心,所以要我承担重任,救国救民……”

“噗……”许欣白了他一眼,道:“就你还救国救民?得了吧,你不殃国殃民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我有那么坏吗?”孟缺显得很憋屈。

“好啦,别多说废话了,上车,今天我又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许欣开始发动引擎,摩托车后尾排气筒喷出一股浓烟来。

孟缺乖乖地走了过去,跨坐上摩托车。双手很“自觉”地抱住了许欣的小蛮腰,估计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吃警察的豆腐的,恐怕也只有孟缺这厮了。

“又是女前男后?这次能不能换我坐前面?”孟缺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坐姿,虽然这样坐可以吃很多豆腐。并且在摩托车颠簸的时候,自己还能感觉到许欣的“那个啥”的。但也正是如此,才让自己憋得慌,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坐前面,让许欣反抱着自己,这样也许来得更爽。

这次许欣倒是没有介意,当即下了车,道:“好吧,既然你想骑车,就让给你骑,只不过你给我当心着点。本姑娘还想着长命百岁的呢。”

孟缺坚定地点了点头,私底下却琢磨道:“貌似你的骑车技术才是最差的吧?”这话也不敢明说出来,当许欣坐上后坐之后,引擎一发动,摩托车发了疯一般地飙了出去。

“啊!”许欣大叫了一声,赶紧伸出手来,抱住孟缺的腰肢。

孟缺的骑车技术当然是很好的,与许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展现过超强绝伦的车技了。

迅猛堪疾的速度,让许欣很是担心。一方面紧紧地抱着孟缺的腰,一方面大声骂道:“死鬼,你开这么快干什么?”

孟缺却感受着自己背上压迫而来的两团软肉带来的酥柔感,欲罢不能。不答反问道:“没事,你放心吧,我骑车可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

警用摩托车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随便闯红灯,而且可以在任何路段都能全速度行驶。孟缺将速度挂到最高,风驰电掣,不算短的头发迎风飞舞,吹得那个造型十分牛逼。

许欣开始有点后悔让他骑车了,害怕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一直都没停过。最后还是拿孟缺没辙,只得闭上了眼睛,任凭他骑多快。

这次办案所去的地方是靠近郊区的一个居民花园小区,据今天早上有人报案说这里又有一名花季少女离奇失踪了。

一路上许欣为孟缺分析着整件案情的结构以及怀疑点,孟缺听了,一张俊脸立即严肃了起来。

YZ市发生少女失踪案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几次的发生应该都是钱傲那个家伙搞出来的。而这一次么,弄不好,又是他搞出来的名堂。

一想到这里,孟缺却反而担心起许欣来,道:“你呀,每天在外面跑来跑去,可别忘了你也是女生,白天查查案也就算了,晚上就别再查了。一个人跑来跑去,怪叫人担心的。”

许欣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的女孩子,听到这话,本想反驳几句。但孟缺的最后那句“怪叫人担心的”却不觉让她的心中升起了一阵暖流,也就没多说什么话,耳朵贴着他的背,倾听着那砰砰而跳的心脏。

也经过上次那个被抓住个绑匪的事件可以知道,钱傲有好几个手下,一般作案,都是叫手下给他绑抓自己所看中的女孩的。虽然他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但不可否认,想许欣这种大美女若被他看到,不动心才怪呢。

女人的美丽也是一把双刃刀,好的一面是拥有美丽而自豪,坏的一面是拥有美丽而担忧。

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往往不是长得最美的女人。因为那些漂亮的女人个个都自命不凡,总以为自己的如意郎君是个怎么样牛逼的人,而对于那些本是好货色的男人看不上眼。到最后只得选无可选,退而求次。因此,一生都在勉强。

到了目的地之后,两人下车,到案发人家了解了一些情况。许欣拿出登记表给失踪的女孩的家长做了一份纪录,孟缺则漫无目的地四处溜达。盖因为他是跟警察许欣一起来的,那些民众亦把他当成了警察,十分客气。

了解完了细节经过,许欣找到孟缺,扔了那个纪录本给他,道:“你看看。”她初为警察,对于很多事还不是很懂,而孟缺又无私地帮过她很多次。所以已经在不觉当中养成了她这种依赖地习惯,扔了本子给孟缺,说话的口气就像是狄仁杰问元芳一样。

孟缺接过本子,瞄了一下,大概地知道了今天早上失踪的女孩是在6点左右不见的。6点钟的天,还不怎么亮,女孩家人说当时只听到屋后响起了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然后他们的女儿就不见了。

失踪的女孩18岁,碰巧的是她也是西南贵族学校的学生。却因为是通学生,所以每天都要早起坐公交车去学校上课。

还别说,这个失踪女孩还挺漂亮的。综合前几次少女失踪案来看,这个女生怕是最漂亮的一个了。当然了,即便她很漂亮,与许欣、郭美美一众比较起来,还是要逊色非常的。

孟缺瞄完了之后,肃然道:“这不是个小案子,按道理来说这案子要交给刑警或者重案组,当然了,我并不是小看你。只是这案子确实有些麻烦。”

许欣撇了撇嘴,道:“YZ市的警队忙都忙死了,上次紫水河24具无名浮尸案还没了结,紧接着又出了西南贵族学校的烧尸案。现在这件案子比起前两次,算小的了。重案组到现在还没忙出头绪,这案子只得落在我们头上了。”

孟缺暗暗偷笑了一把,却不知道如果许欣知道前两次的大案件均跟自己有关,她会是何种反应。

YZ市不算大市,警察成员本来就不算很多。再加上不久前,钱傲徒手杀了二十几名警察,大大地削弱了警方的力量。现在办起案来,人手不足是非常正常的。

“你觉得这个案子,该从什么方面入手呢?”许欣很诚恳地问着孟缺,简直是把他当成了百事通。

孟缺略微想了一下,然后绕到居民房的后面。却见这里有着一条水泥大道,宽约六米,是一条不算小的马路了。

马路的两旁竖有路灯,在左侧的一边还有着一个小型的摄像头。登时想出了决策,指着路灯上安装的摄像头,问许欣,道:“那摄像头是好的还是坏的?”

许欣看了一下,道:“应该是好的吧,如果是坏的,有关部门会换的。”

“嗯。”孟缺颔首道:“失踪女孩的父母不是说今天早上这后面有汽车发动的声音吗,如果没有其他线索,我想我们可以从今天早上那辆神秘的汽车开始入手。你现在找有关部门查一下,看能不能看到今天早上那辆神秘汽车的牌照。”

“好,我这就打电话。”许欣也认为非常有道理,便摸出手机开始询问相关部门。

却在他们不觉之中,离马路不远的一个树林当中的一颗柏树枝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远远地看着孟缺。嘴角微扬,似乎是正期待着孟缺这小子接下来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几次三番上门找孟缺的钱易,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孟缺,你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如果你身上真的怀有那种该死的力量,我会立即杀死你!”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追查嫌疑人

许欣打了几个电话,最后终于是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监控部门的确是有今天早上此地区的公路录象。

便与着孟缺直接去到了相关部门,从那一部部地录象当中搜索着今天早上六点左右所发生的一切。

六点的天,果然是昏暗不明的。录象中,除了明亮的路灯下那一圈地方是光明的,其他地方全是灰蒙蒙的,就跟素描笔下的世界一样。

录象是成天数纪录的,所以找起来也不算很难。只不过此部门的设备有些相对落后,看录象不能快进,只能一分一秒地守着看,不然就会卡死机。

真不知道国家每年发那么多钱下来,都跑到哪里去了。录象纪录的是一天一夜所发生的一切,如果要看到案发当时的事,岂非是要等好几个小时?

最后没得奈何,许欣找了一个技术人员来,他慢慢地东搞西搞,却也加快了不少的速度。在看到六点左右的时候,屏幕中的公路上果然是开过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一看到轿车,孟缺就喊了一声“停”!

画面应声而止,黑色的汽车应该是岛国的本田汽车,车尾号3379。那时的光线虽然不是很亮,但恰巧的是车尾处也亮着红色的灯光,偌大的数字即便是稍微有些模糊,也能很快地分辨出来。

查到了车牌号,立即进行了相关搜索。却是很快地知道了一个户主名字与住址——唐东亮,家住湘江路484号。

“OK!搞定,找到这个人估计多多少少也能问出点事情来。”孟缺很肯定地骑上了车,许欣对此也信任,跟着他几乎逛了大半个YZ市。当到达了湘江路484号的时候,两人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孟缺对许欣使了个眼色,示意分别一前一后地进行包抄。

许欣也明白他的意思,拔出了警用配枪,轻轻地按了一下大门的门铃。

484号是单独的宅院,湘江路不在市中心,所以这一带是中产阶级所住的地方。孟缺绕到了房屋后面,一方面能防止罪犯逃脱,另一方面也能找机会溜进去,迅速逮住嫌疑人。

大楼高有三层,其屋外有两米高的围墙,墙上倒插着尖锐的玻璃碎片。房屋的后面是小片农田,所以并没有后门的存在。

孟缺睨了一眼围墙上锋利的玻璃碎片,这东西难得倒别人可难不倒他。登时一跃而起,先是一脚踩在墙壁之上,然后借力跳上了高墙,再接着一个筋斗就非常顺利地翻了进去。

却在他进去之后,房屋后面的农田附近走出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来。他如老鹰般犀利的眼睛,轻轻地眨动了一下,看着孟缺消失的地方,冷声道:“好灵活的身手,前两天才将他打伤,难道现在已经好彻底了?”一念方疑,也紧跟了过去。

却说许欣这一边,先前她按了门铃,正是等着这家主人来开门。可是她明明听到刚刚有脚步声走到了门后,却就是不见开。将枪藏在背后,又继续按了几下门铃。

大门之上有一个猫眼,许欣很清楚地看到一只眼睛在里面眨动。便喊道:“请开门,有点事想问一下你。”

站在门后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彪型汉子,他一看到门口身穿警察制服的许欣,心就慌了起来。俗话说的好,不干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许欣的出现令他如此慌张,想来是必定干过亏心事的。

一听许欣喊话,他非但不开门,还索性将内铁锁再反锁了一遍,一言不发,迅速地朝屋里跑去。

孟缺翻墙入内,将他的一切举动看得清清楚楚。然后轻手轻脚地跟随他入内,却见他匆匆忙忙地进入了一个房间,然后火爆雷霆地开声大骂道:“TM的,就是你,现在警察已经找上我了,老子抽死你!”

话一说完,他好像是拿着什么东西抽在一女孩子的身上。下手非常狠毒,那女孩子嘴巴即便是被堵住了,还是痛喊出很大的哀叫声。

抽打了一阵,中年男子又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不行,警察已经来了,如果搜到你,我麻烦可就大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忽然又想出了一个办法,道:“对,将你扔到井里去,这样就算警察把房子都翻遍也找不到你,哈哈……就这么办!”

正说着话,他立马将女孩子扛了起来,然后小跑着往房间而出。却刚出到门口,一根略微瘦弱的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绑架人家女孩子也就算了,你还想杀人藏尸?未免有点狠毒罢?”

中年男人身体彪悍,乍看如此瘦弱的一条胳膊,狠声喝道:“你是谁?给我滚出来。”

说话的人正是孟缺,他从门口几步走出,面对面站在大汉的正对面,声音冰冷地说道:“很遗憾,你的这个计划不能实现了,束手就擒吧。”

“放屁,想要老子束手就擒,你别做梦了!”中年男人忽然猛地将肩膀上的女孩子朝孟缺一扔而去,接着更是踢出一脚,直准孟缺下阴。

瞧他力量强劲,下手狠毒,平时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角色。见人质女孩朝自己飞来,孟缺伸手就将她接住,然后迅速地后退了一步,使中年男子的狠毒一脚落了个空。

中年男子本来估算着以孟缺那么瘦弱的体格是不足以接住女孩子的,可没想到他不但接住了,而且还在千钧一发之际朝后爆退了一步。不禁轻叹了一声,道:“好小子,手段不错嘛。”

孟缺微微一笑,道:“知道我手段不错,你还反抗?”说话间,怀中女孩哭声长鸣,泪水如雨点一般长落而下。当她感觉得以安全,被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抱在怀里之后,泪眼怔怔地看着他,一眨也不眨。

孟缺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布,安慰道:“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是来救你的。”

女孩点点头,忽然说道:“我认识你,你是六班的孟缺……”

“你认识我?”

“嗯,我跟郭美美一班的。”女孩泪珠未停,被熟悉人相救,镇定了许多。

跟郭美美一班的?原来两人平时相隔那么近,她认识孟缺,孟缺却不认识她。不过这也正常,孟缺在教室里规规矩矩地上课的时间可不多。连自己班的人都不认识几个,何况隔壁班?

中年男人一听这孟缺是高中学生不是警察,顿时就乐了,活动了一下手关节,道:“我还以为是警察呢,搞了半天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话说到此,他几步冲了上来一拳扣向孟缺的脑袋。

“去死!”

女孩尖声呼叫,刺耳已极。孟缺赶紧地将她放下,然后在她的肩膀借力一撑而起,踢出一脚,正中彪汉的下肋。

跟普通人动手,孟缺一般用的都是真功夫。从小到大,苦受磨练,他的身手可不是吹出来的,当初爷爷为了让他可以顺利泡妞而无后顾之忧,请了很多高手教他各种格斗技巧。

再加上孟缺对于格斗也颇为喜欢,也就学得非常不错。就这样一对一,即便对方是彪形大汉,自己也不见得惧他。

彪汉下肋被踢了一脚,很不好受,揉了揉痛处,转身就冲进了房里,然后拿出了一把一米来长的砍刀来,怒声道:“臭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练家子!既然你来送死,我就让你们两个做一对同命鸳鸯。”话一说完,他反手就劈出了一刀。

孟缺赶紧将身边的女孩朝边上一推,道:“你闪开点!”却亦在同时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皮带。

对付此人,若是使用龙血之力,可以两三下很轻松地搞定他。但是现在却是有个旁观者——人质女孩在看着这场战斗,所以为了保险起见,

孟缺不打算动用龙血之力。

即便如此,他也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以勤练多年的格斗技术来解决这么一个看似强壮实则笨拙的大汉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人质女孩却有着一颗很善良的心,见孟缺以皮带对敌,不禁担心地喊道:“孟缺,你要小心呐!~”

孟缺微微一笑,百忙之中还对她比了一个拇指,然后手中皮带劲挥而出,后发而先至,绕过彪汉的手腕,铁制的蝎子皮带头抽在了他的脸上,发出“咻”地一声响。

彪汉脸上被狠抽,痛得呼声大叫,呜呼哀叫中,嘴角还流出一丝血来。想来是刚才铁制的蝎子皮带头用力太猛,将他的牙齿都打落了罢!

这个动作无疑是帅呆了,那女孩子呆呆地看着,芳心突突突地疾跳起来。

“草你M!”彪汉很是大怒,忍着脸上剧痛,舞着砍刀对着孟缺横扫千军、竖劈天下,决意要将他杀死。

孟缺深谙散打技巧,对于一对一的决斗,很是懂得避实就虚。彪汉下狠手的时候,他就倒退、闪避,而等到彪汉一出现疲惫或是稍微停顿的时候,他就果断出手,用皮带铁制的蝎子头在大汉身上留下青黑红绿颜色不一的伤痕。

几番下来,彪汉不但没有伤到孟缺一分一毫,反而自己落了一身的伤。

人质女孩看着孟缺如此威武,竟也看得入迷,不忍离去。到此处,更是擦干了眼泪,欢呼道:“孟缺,你好厉害呀!”

听着女孩为自己欢呼,孟缺心花怒放,乐得屁颠屁颠的。

却也正在此时,房子里的一个隐秘角落,一副金丝眼镜悄然出现,然后一位三十岁左右的西装中年男子手中夹了一颗石子,瞄准了正与彪汉决斗中的孟缺,冷笑道:“我倒是看你躲还是不躲!”话一落定,他手指劲弹,那颗石子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子弹一般飞射而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120急救

一颗石子的突然飞至,孟缺丝毫也没有防备,刚刚想躲开彪汉的砍刀,却不料自己的腰间被突然而来的一物给重击了一下,疼痛钻心。

被这一偷袭,也就没有完成躲闪,眼看着彪汉的砍刀即将劈下。自己却因为腰间的剧痛而难以在短时间内灵活躲闪,与郭美美同一班的小姑娘看着正处于危险中的孟缺,小脸儿都吓白了,不禁喊道:“小心啊……”

她的这声小心显然是多余的,孟缺当然知道要小心了,但是腰间被一物重击了一下,就像是中了一枪似的,现在很难再躲开彪汉的攻击了。

却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孟缺忽然感觉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强大的能量在波动。这是他先天性的一个技能,无论是钱傲、钱宾、钱易都没有这种能感觉到同类人的能量波动的能力。

觉查到这个能量波动,孟缺第一个反应就是——绝对是钱易在跟踪自己。

既然是这样,那他肯定是想看到非一般的事情发生,然后再验证他自己的猜想。一念至此,孟缺咬紧牙关,右手奇出,想在那把砍刀砍来之际用手抓住它的刀刃。这样做,可能手掌会严重受伤,但总好过这一刀砍在自己的脖子上面。

碍于钱易在隐秘处虎视眈眈,孟缺当然不能如他所愿,展示出龙血之威。

手掌笔直伸出,恰逢彪汉砍刀临至,正在这千均一发之际,陡听“砰”然一声巨响。然后那把白晃晃的砍刀凝在空中,默然停止。却跟孟缺的手掌相差堪堪只有五六厘米———许欣适才及时对绑匪开了一枪。

绑匪中了枪,浑身仿佛如木雕刻一般直挺挺地僵立了好几秒钟。孟缺趁机忍着腰间的疼痛退开了几步,也正在此时,许欣举枪指着绑匪,喝道:“不准动,再动我就一枪打死你。”

孟缺松了一口气,无论怎么说自己的手总算是保住了。虽然说小睚眦拥有治疗任何伤痛的奇异功能,就算被砍也没事,但是被砍的感觉却是不好的。退后几步的同时,他也用眼角的余光朝左侧走廊长瞄而去,却在那某一处的昏暗当中,果然是看到了一副闪闪发光的金丝眼镜,以及一双闪亮却深邃的漆黑双眸。

钱易,果然是钱易,这厮逼人太甚。

孟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他怀疑这么久,而且好像是直接瞄准一样,就仿佛他当初亲眼看到自己的亲弟弟钱宾是死在孟缺手上的。

“别动,我警告你别乱动,我可真的会开枪的。”许欣大小姐严肃地呼喝着,身穿警察制服的她,严肃起来还真是有那么几分正义的威严。

突然“当啷”一声,绑匪手中的砍刀掉落在地。他的身体也禁不住摇晃了几下,然后向后面瘫倒在了地上。

许欣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被自己刚才那一枪给打死了呢。直当看到他眼睛还会眨动,脸上还会出现表情,方才知道他并没有死——刚才那一枪正是打中了他的腋下,所以导致他的整个右手瞬间失去了知觉。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许欣则是趁机拿出手铐,一边用枪指着绑匪一边给他挂上手铐。然后转过身来,关心地朝孟缺看了看,“你没事吧?你白痴啊,刀子用手接,你的手不想要了啊?”

也在同时,与郭美美同一班的女同学也关心地跑到了孟缺的身边,她的上身被绳子束缚,双脚却是自由的。小小的脸儿吓得惨白,眼角的泪痕都还未干,却也关心起孟缺来,道:“孟缺,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

许欣乍见被绑架的女孩子对孟缺如此关心,便疑惑地问道:“原来你们认识吗?”

孟缺一听这话,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绝对不能承认与这个女孩子是认识的,因为如果承认了,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学生身份?

却刚想找借口忽悠一下,被绑的女孩子却很兴奋,定定地点了点头,道:“我跟他是同一年级的,也算是同学吧。”

这……这……我勒个擦!别说那么快好不好?孟缺借口还没想出来,真相就被这女孩子给爆料了,心里头那个悔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提前跟她说要装作不认识自己。

“啊?同学?不会吧?”许欣的惊讶果然是如同光天化日之下看到了外星人一般,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看了孟缺好一会儿。在她看来,孟缺这个男人么,留着一个小胡子,让人一看就觉得是年近三十的大叔级别人物,要多颓废就能有多颓废,要多深沉就能有多深沉。搞了半天,原来他还只是个学生?

“你是个学生?”许欣简直是不敢相信,像孟缺这样思维敏捷,各方面表现出来的素质就跟一个军事技能过硬的退伍军人一般的人,怎么可能还只是个学生呢?

孟缺除了蛋疼还是蛋疼,自己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大叔伪装,全被那个人质女孩给破坏掉了。没得奈何,他也不当面承认,只是说道:“现在带犯人回去吧,估计他的身后同样还有主谋人也说不定呢。”

破案是大事,许欣被这一提醒,也立即回过神来。责任心非常重的她,自然是万事以工作为重的。当即开始打电话叫警队其他成员过来帮忙把犯人弄回去。

一直躲在隐秘角落里的钱易一再试探孟缺都无结果,心里也有点摇晃不定,“难道这小子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孟缺这次协助警察办案,除了身手表现得格外敏捷了一点,任何方面都属于普通人的范畴。任何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有可能达到这一点,所以钱易没办法就此肯定孟缺的身份。

手中捏着最后一颗石子,钱易暗暗忖道:“再试你最后一次,如果你依然躲不掉,我就暂且相信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念方罢,中指劲弹。尖锐的石子呼啸而出笔直地又射到了孟缺的身上,这一次射中的地方是肩胛处。孟缺痛嚎一声,觉的手臂如同断裂了一般,趁着这个疼痛他索性身体一倒在地,装作昏倒。

刚才第二颗石子射来的时候,其实他是有觉察的,只不过没有刻意去躲而已。他也知道钱易是在故意试探自己,自己之前吃了那么多苦头,如果在这最后一节上出了问题,前面受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如此想着,便死站着不动,任凭那颗石子射在了自己的肩胛上。心里也暗暗发誓,来日若有机会,自己一定十倍偿还那个该死的钱易。

孟缺佯装昏倒,许欣和人质女孩子都惊慌了起来,“孟缺,你怎么了……”

看到这一幕,钱易远远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双深邃的眸子瞳孔微微凝聚,脸上划过一抹苦笑,然后黯然转身,叹息而走。

孟缺索性是一装就装到低,反正装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方面能让暗中的钱易罢手,另一方面也不用遭许欣的疑问;一举而两得,何乐而不为?

闭上眼睛躺了十来分钟,120的救护车呼拉拉地奔驰而来。然后几个身穿白袍大褂的人将全身软绵绵就如快要死的孟缺搬上了担架床,塞上车,果断地朝医院奔去。

许欣因为是这件案子的主要办事人,所以她不能陪护孟缺去医院,她得回局子里完成这件案子。人质女孩虽然很想去陪护孟缺,但她也要去警察局作口供、笔录,所以也没有跟去。

孟缺被塞上车后,几个身穿白色长袍类似于医生一般的人瞄了他几眼,道:“依你们看,这人怎么了?”

其他几位医生瞄了半死不活的孟缺一眼,摇了摇头,道:“看这模样,估计是趁不了多久了。看不出来是什么病,但瞧那警察刚才惶急的样子,这人应该是患了什么重病吧。”

“难道是癌症?或者是艾滋病?”医生的好奇心也是非常重的,团团围着孟缺,就跟上《人体解剖》课一样对他指手划脚,妄加评论。

孟缺闭着眼睛都想骂人了,你们TM的才有癌症和艾滋病呢!哥健康着呢!

虽然自己是装昏,但肋骨和肩胛两个地方的伤却并无虚假。怀里趴着的如猫咪一般的小睚眦“鸡排”十分通人性,这会儿又开始给他过度神奇能量。

约莫五六分钟之后,肋骨与肩胛两处的疼痛感开始消失,后继涌上来的是一种火热的温暖感觉。小睚眦的疗伤能力可比任何先进的医院都要牛逼,国内外的什么专家教授都没它这么效果迅速。

“‘鸡排’真给力!怪不得祖先说你的诞生之日便是孟氏的复兴之时,等回去了,我好好奖赏你一下。”孟缺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救护车奔驰了二十来分钟,终于是开到了人民医院门口。车门一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们立即抬着孟缺所躺的病床车下了车,然后准备推进医院进行急救。

却在这时,孟缺两眼一睁,精神抖擞得比奥巴马还健康,喊道:“等一下。”

众医生大惊,听到这声喊,茫然停了下来,几乎每一个人都跟看动物园里的怪兽一样看着孟缺。却见他话一说完,忽然身手敏捷地从病床车上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身站起,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了声“拜拜!”,直接就一溜烟走人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计划

接下来的几天,是比较风平浪静的。第三天的时候,钱易也并未向他所说的那样来找孟缺。基本上自上次他连续偷袭了孟缺两次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也许是孟缺的演技够好,骗得他已经将怀疑对象从自己身上转移他处了。

孟缺很开心,这样安定的日子正是他所想的。期间没事的时候就往爷爷哪里跑一跑,向他请教一些关于《虚灵三镜》的小问题。

至于小睚眦么,这段时间便是交给爷爷在养。爷爷孟有财很喜欢这只浑身火红色、长相颇像豺狼的小睚眦,他俩第一次见面就对上了号,彼此都很有亲切感似的。也许小睚眦在出生之前即便是在蛋中,也能觉察到是爷爷一直在陪着它罢,所以第一次见面,它就表现得格外亲昵。

至于孟缺自己,《虚灵三镜》的第一镜“天决镜”已经差不多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以前爷爷尚能跟他斗上数十招,现在基本上十招之内胜负立见分晓。

每次输了,他只是臭屁地说自己年纪大了,若是年轻几岁一定收拾得孟缺这小子屁滚尿流。孟缺每次听他抱怨,也总是笑笑。有爷爷的感觉很好,即便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爸爸妈妈,爷爷给自己的关爱,从来都未让自己感到过孤单。

这样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YZ市的天气也慢慢地变得炎热了起来。一个学期也就四个月,高三的要高考,还要更快一些。这是第三个月了,也就是说还有二十来天,孟缺他们就会迎来高中生涯最后一个暑假。

临近高考,几乎所有高三的学生都在奋笔疾书地作试卷或者是背资料,一个个比杜甫还忙。唯独孟缺和大猩猩两个人是异类,大白天的躺在宿舍里睡大觉,完全没有将其他人眼中看得无比重要的高考当回事。

“对了,暑假你准备干什么?”孟缺闲来无事,找了个话题。

大猩猩咬着一个棒棒糖,琢磨了一下,道:“没事可干,跟你混呗。话说我们不参加高考真能直接上大学?”

孟缺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高考是什么?”

大猩猩不假思索道:“高考就是一个卵蛋,妹的,中国式教育真是太伤人了,完全把知识育人改成了考试的工具,浪费了我宝贵的头脑。”

“这不就得了,既然是卵蛋又何必管它?总之你放心,等他们高考之后,我们会在同一时间领取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孟缺对于此点还是非常确定的,因为爷爷精通此道,不相信他还相信谁呢?

“行,我相信你。”大猩猩能从一个标准的猥琐屌丝男变成现在整个西南贵族学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哥大,这个身份的转变,完全是孟缺送给他的。所以,他非常相信孟缺所说的每一句话。顿了一下,他又问道:“话说我们会上什么大学?北大还是清华?”

至于是什么大学,孟缺早就从爷爷的口中得知了,道:“北大、清华?开什么玩笑,去这两所大学没出息。”

一听这话,大猩猩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反驳道:“你妹,全国最好的大学就这两所,你还说没出息?”

孟缺颔首道:“你要知道北大跟清华是北京人的大学,北京的录取分数最低,所以什么货色都能容易进去。而能从全国汇集进去的人,就女生来讲,你认为漂亮的女人都会学习很好么?考进去的人都是美女么?”

大猩猩总算是听出个名堂了,道:“卧槽,又是为了泡妞,你干脆直接说北大、清华没有美女岂不是更好?”

“这是实话,北京向来不出美女的。所以,我们可以直接忽略掉北大、清华。”孟缺很有见地一般地说着。

大猩猩吸了一口气,疑惑地看着他,问道:“那你说什么大学美女比较多?”

孟缺笑了笑,故意卖关子地说道:“东南方,你想想看,什么大学最好?”

“东南方?”大猩猩琢磨了一阵,脑中灵光一闪,道:“FD大学或者是ZJ大学?”

“没错!”孟缺忽然一拍手,道:“就是FD大学!”

大猩猩抓了抓脑袋,略为兴奋地道:“那岂不是要去SH市?我擦,那可是国际化的大都市,我也能上FD?估计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我可以光宗耀祖了。”

“嗯,没错,其实我爷爷已经跟FD大学沟通好了,入学通知书估计现在都已经备好了,等待他们寄过来吧。”孟缺倒是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了,初中、高中,什么样牛逼的学校他都上过,爷爷的办事能力不容小觑。

大猩猩点了点头,比了个大拇指,道:“你爷爷真牛逼。”

孟缺微微一笑,道:“既然是去SH市,那这个学期一过完,暑假的时候我们就杀去SH市,毕竟要在那里读大学的话,得先打下一点实力再说。”

“打下一点实力,你要怎么打?”大猩猩听着,心中涌起无比地期待。小小的YZ市不足以让他们大展拳脚的,SH市是一个大都市,昔年许文强、丁力就是在那一片土地上干出了一片天地的。

孟缺伸了一个懒腰,道:“不是我怎么打,而是我们怎么打。”

“我们?卧槽,也对,我是外老大,你是内老大。”大猩猩突然变得聪明起来,知道孟缺不太喜欢高调,对外也一直以普通身份自居。若要在SH市打出一片天下,自己必定是他外表的掩护。

虽然这样一来,大猩猩觉得自己有点像工具,但是比起以前狼狈的自己却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起码现在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活得越来越像个人了。

若把人的一生比作流星跟蜡烛,大猩猩宁愿选择做那只有一瞬间辉煌的流星。就像昔年的许文强一样,虽然死得凄惨,但也轰轰烈烈地活过、威武过!过程是最重要的,至于结果如何倒显得无所谓。

“要想一进入大学就过得安逸点,那就必须先在外面营造我们自己的势力。等到搞出了名堂,在大学当中岂不是能一手遮天?”孟缺伸出五指霸气十足地说着。

“好,我喜欢!最好是将SH市全部打下来,那个时候我们就是SH的皇帝!”大猩猩听着非常兴奋,体内热血涌动,恨不得现在就跑去SH市。

孟缺笑了笑,也并不打扰他的美梦,道:“你跟英雄联盟的所有弟兄说一说,看谁有条件一起去的,有帮手自然是好一点的。”

“好!”大猩猩忽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向来都有“起床艰难户”之称的他,原来也有不艰难的时候,“我这就去跟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待他一走,孟缺也起床开始洗漱。今天下午2点钟还约了苏雯一起看电影,现在已经12点了,自己可不能迟到。

同时也琢磨着,这个学期即将要结束了。一上大学,自己就必须离开YZ市去到SH市。在此之前,身为四大美女之一的苏雯的贞操,也必须将之取掉。

御姐不好对付,想征服苏雯,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这几个月来,孟缺也没少跟她约会,但能占便宜的时候,她顶多是让孟缺亲亲、抱抱,绝对不会让他干太出格的事情。

有好几次,孟缺路过两性药品专卖店,都有一种想买点烈性迷药的冲动。迷药多好啊,就像上次的郭美美一样。但每当走到两性用品专卖店的门口,他又拉不下脸走进店里去跟老板要迷药。

一冷静下来,也就一再地鼓励自己一定要努力、加油,“革命尚未成功,还得继续努力!”

一走到镜子面前,瞧着里面的自己,顿时吓了一大跳。且看着自己的胡须仅仅才一个礼拜没剔,就已经长得跟“黑旋风”李逵一样。唉唉,怪只怪雄性激素分泌得太旺盛了,也该找个女人阴阳调和一下了。

这个胡子吧,今天若是不刮,就这样走出去,肯定会吓到大美女苏雯的。若是刮了吧,自己又显得太年轻。思索再三,孟缺还是决定将胡子刮掉。毕竟换一个形象出现在大美女苏雯面前,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便挥舞着吉列威风剃须刀,三两下就把那密密麻麻的胡子给剔得干干净净。胡子一被刮掉,卧槽,镜子里的形象直接来了一个180度的大逆转,大叔变正太。

样貌上虽然年轻了许多,但是孟缺选择从着装上来改变自己的风格,便换了一套休闲西装,穿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再搞了一个自认为很牛逼的发型,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学校……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尝恋

若说孟缺和美女主播苏雯的关系,却是说不清也道不明。既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也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总的来说呢要比普通朋友更好一些,比男女朋友又差那么一些。

苏雯就像一只高贵的猫,像猫一样的女人永远是让人难以琢磨透的。孟缺每次跟她在一起,都会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以前没有,是后来慢慢形成的。

想爷爷询问为什么的时候,爷爷也不指点什么方法,却说这是一种必经的磨练,只有彻底地去克服它,方才能够更上一层楼。

想要克服这种心里的压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很难。毕竟孟缺在此之前可从来都没有泡过御姐的经历。

YZ市电影院门口。

跟美女约会,作为男方,当然是要先到一步的。孟缺下车的时候,正是下午1点半。5月份的天,要热的时候能媲美夏天,要冷的时候也会冷得怕人。

烈日当空,万里湛蓝无云。YZ尚未被现代化工业污染严重,所以在这里能看到少见的纯净的蓝天。

却看着电影院门口又是张贴着好些张海报,其实电影更新的不算很快。很多一部分仍是上次来时见到过的。

既然是约女生看电影,那当然是看关于爱情的比较好。上次与苏雯来的时候看的是梁朝伟演的《听风者》,一部并不被孟缺看好的电影却也让她哭了个稀里哗啦。这让孟缺知道了她是一个比较容易被感动的女人,既然如此,在那形形色色的各种海报当中却有这一部不新不老,却很适合约会看的电影——《初恋这件小事》。

这片子是泰国佬拍的,很纯的一部爱情电影。电影的情节比较老套,甚至在很过国产电影中都能看到类似的情节。然而国内电影近年来一味地追国际口味,完全丧失了本来固有的特色,相比之下,这一部很纯、情节却并不算新奇的电影,票房卖得非常不错。

其实爱情电影并不是跟任何女生约会时观看的首选,其中恐怖片、灾难片也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了,对于不同的人,换以不同的口味,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这就譬如说,若带郭美美看电影,孟缺很有可能会选择恐怖片。因为这小丫头够单纯,一被吓到,肯定是会往他怀里钻。而若是带许欣大小姐看电影,他很有可能会选择灾难片,因为许欣是干警察的,给她看看毁灭性的灾难大片,也许能从根本上动摇她现在所执着正义。然后她内心动摇的时候,孟缺方能趁虚而入。

试想想看,在一个女生对于一件事情完全找不到答案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深沉而内涵的成熟男子为她解答任何的事情,这对她的杀伤性会有多大?

而对于大美女苏雯,孟缺觉得无论是恐怖片还是灾难片,都很难从根本上再将自己与她的距离拉近一步。

思来想去,他觉得也许利用爱情电影中那或是刻骨铭心、或是简单而单纯的初恋更能锹动她那颗防守甚严的心房之门。

女人自进入花季,情窦初开的时候,她那紧闭却又难耐寂寞的心门就一直在等待着为一个男人而打开。

但究竟能被谁打开,那却要看是谁第一个跑进了她的心里。很多青春期的男人在面对自己所喜欢的女孩子的时候都不敢将自己心里的喜欢或爱说出来,其实这是一种遗憾。在你喜欢她的时候,也许她也正是期待着被人来爱,若是一拍即合,岂不是完成一段完美?

很多的人在离开了校园进入了社会之后才会慢慢明白这个道理,俗语有句话叫“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这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华夏十三亿人口,人一辈子能有多少人反复地擦肩而过?

既然碰上了,那就不要轻易地放弃。大胆地去追求一下也未尝不可,反正撑着脸皮去表白也不会少一块肉,更不会怀孕。

孟缺初中的时候也是见着女生就脸红,最后爷爷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便暗暗地使计让他与一个女孩子单独相处了一个下午,之后他才从固有的羞涩当中走了出来。

到现在,孟缺已经是个十足的老油条了。脸皮堪比城墙不说,泡妞手段更是深得爷爷真传。

只不过爷爷当年号称是“少妇杀手”,所以,有其爷必有其孙。孟缺学到的主要技能是挖别人的墙角,怎么样跟别人玩竞争。

从初中到高中,他接触比较多的是小萝莉,或者是像郭美美这类差不多同龄的女孩子。所以,对于此类经验比较丰富。郭美美能果断被偷心,就是一个非常好的证明。

等到1点50多分钟,苏雯终于是出现了。今天的她已经完全换成了一套夏季的装束——白色的紧身休闲裤上加一件淡绿色无袖衬衫。

不得不说她的品位是没话说的,这同样的一套装束,换穿在别的女人身上绝对达不到她这个惊艳的效果。

一米六七的她,即便是不穿高跟鞋,娇好的身材也显得匀称而修长。当然了,苏雯最值得称道的自然是她的代表部位——胸。

且先说她百合花一般的面容,秀丽而不妖媚,美丽而不庸俗。见着孟缺,甜甜一笑,道:“让你久等了吧?”

孟缺微微一笑,摇头道:“哪里哪里,有道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其实我想说我也是刚到。”

“哦?这么巧?”苏雯却没表现出惊讶,反而露出了一丝仿佛洞悉了一切的高深微笑。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哦,看完电影,我想再约你爬个山,不知你可有空?”孟缺故意瞄了一下湛蓝色的天空,悠然地说道。

苏雯定定地盯着他,忽然皱着弯弯如柳叶一般的眉毛,道:“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多大?”

被她这一问,孟缺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嘴唇附近已经剔得非常干净的胡子根地带,笑呵呵道:“哦,原来你是指这个啊,现在的我看起来很年轻是吧?”

苏雯点了点头,本想说何止看起来很年轻,简直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上高中的学生小屁孩。但话到口中却没说出来,绕了个弯,轻笑着道:“如果你去上高中的话,我保证学校会收你。”

孟缺故作意外,道:“不是吧,我有这么年轻?”私底下却是将苏雯佩服一把,暗赞道:“猜得真准,我还真是即将要高三毕业的高中学生。”

苏雯笑了笑,道:“怎么了,以前见你都是留着一个小胡子。怎么今天好端端地把胡子都给剃了?”

孟缺眉头一振,暗忖道:“莫非她喜欢以前那个略为粗犷的我?”沉吟了一下,语气深沉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像回忆一下年轻时候的感觉而已。”

苏雯听到这句话,不禁掩嘴笑了起来,“年轻?你现在可是年轻得很呢,孟缺小弟弟!”

听着大美女喊出这声“小弟弟”,孟缺的心都给酥软了。却在大美女苏雯掩嘴而笑的时候,花枝微颤,宽松的衣服领子微微下垂,继而显露出一条伟大而迷惑众人的鸿沟。

一看到这条沟,孟缺顿觉口舌干燥不已。舔了舔嘴唇,赶紧转移话题,道:“今天你有想看的电影吗?”

大美女苏雯撅了撅嘴,摇头道:“我很少看电影的,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电影好看。既然是你约我看电影,当然是由你决定啦。”

“好!”孟缺一拍手,远远地就指着一个戴大黑框眼镜女孩的海报,道:“就看哪个吧,《初恋这件小事》。”

“《初恋这件小事》?”苏雯喃喃念叨了一遍,然后问道:“初恋只是一件小事吗?”

孟缺略想了一下,道:“当然不是,初恋是一种感觉,也是一种经历,更是一堂课程,也许到最后,它会被遗弃,甚至淡忘。但每每想起来的时候,带给你更多的感觉还是一种纯纯而简单的快乐。”

苏雯笑了一下,道:“听起来很美好的样子,那么你有过初恋吗?”

“如果说没有,你信吗?”孟缺不答却反问着她。

苏雯看了他几眼,道:“信。”

孟缺便笑道:“对于我来说,回忆里的那种美好是暗恋而不是初恋。没有告白过的恋情、没有被接受的恋情都不叫初恋,它最终也只是一个胎死腹中的悲剧而已。”

“没有告白啊?好可惜。”苏雯微微叹着。

孟缺问道:“你呢?你可有过或告白或暗恋过的事迹?”

苏雯甜甜一笑,美丽的脸上现起两个浅浅的酒涡,脑袋微微一偏,道:“你想知道?可我不告诉你。”

“呵呵!”孟缺忽然非常认真地看着她,忧郁的眼神当中有一种迷死人不偿命的风骚,道:“以前不管有没有过,都已经是过去式。苏雯,你愿意跟我一起品尝一下真正的‘初恋’的感觉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变数(已经改新章节,之前复制出错)

孟缺此次语出惊人,却是将苏雯惊得呆若木鸡。良久之后,她才略为尴尬地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走吧,你不是说看完电影又去爬山吗,现在时间可不早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她如此回答应该是一种羞涩的表现,而不是一种委婉地拒绝。如果是拒绝,她可能就不会答应孟缺这几个月来的几次三番的约会了。

然而也正是如此,更是让孟缺对她难以捉摸。岂不知御姐的心思可是单纯得类似于郭美美一般的女生可比的?她并不排斥跟孟缺交往,或者说,她还比较喜欢跟孟缺交往。而之所以一再地对他若即若离,却是想看到他的更多诚意而已。

大美女苏雯游历过那么多的国家,见多识广,不光是在对事方面,即便是对人方面也有很多的经验。在她看来,天下男人大可分为两种,一种是痴心型,这种男人一生只爱一个女人,而且可以做到唯她才娶、非她不娶的这种坚定;而另一种男人则是花心型,也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种。

第一种男人普遍较少,无论哪一个时代,哪一个地方,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而第二种男人么,便是普遍存在的。基本上90%以上的男人都是如此,也许在他们当中也有很多人婚后依然能保持正直。然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也是一些自制力颇强,或者老婆很有能耐的男人。但即便是如此,他们还是不能脱离第二类种的圈子。

大美女苏雯要挑未来老公,当然是不能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未来老公身上。与其想让男人拥有强大的自制力,或者企图把他变成一个“第一种类”的专心的男人,倒不如用自己的手段来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从而达到相同稳定的状态。

而她的想法却是:男人,可以给他一点好处,但是不能给太多。

能轻易让他们得到手的东西,他们一般来说是不会非常珍惜的。只有让他们付出相当的辛劳与汗水,日后方才会懂得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面对她的持久战略,孟缺也表现得相当镇定。因为他看不穿大美女苏雯的心事,所以只有让自己变得淡定加镇定。爷爷曾经说过,女人的心事就像是海底里的暗涌,即便它藏得再深,也总会有浮上来的一天的。

在这股“暗涌”还未漂浮上来之前,自己能做的就是镇定加淡定,哪怕是蛋定也好。

“好吧,那我们就去看电影。”

今天是周六,像这样的日子,来看电影的情侣不在少数。虽不至蜂拥,但也是人潮接连。孟缺看着略微杂乱的人群,以一个非常烂的借口——“害怕走丢”,悄悄强行将大美女苏雯的手牵了起来,紧紧握着。

刚刚要进入电影院的时候,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手机铃声很拉风,正是大中华的国歌——《义勇军进行曲》,之所以会选择这首歌,孟缺是觉得只有这首拉风的歌曲才能充分地彰显出爷爷亲自制定的这部手机的风骚。

自己一般很少有接到骚扰电话,所以一有电话打来基本上都是重要的事。便掏出手机一看,我擦,果然也是一件不合时宜——警花许欣打来的电话。

她找孟缺,基本上不会是约会、看电影。最多的是聊天,或者是办案。上个月,YZ市似乎是平静了一小段时间。所以,上个月里,一向比杜甫还忙的许欣也没有找孟缺办案,而是找他聊过好几次的天。

她一有烦心事就会向孟缺倾诉一二,这种依赖也像是对于孟缺能力的依赖一样,似乎已经形成了这个习惯。这次她打来,很有可能又是倾诉什么。许欣大小姐喜欢褒电话粥,一褒就最少两小时。

所以一看到是她的电话,孟缺不由菊花一紧,暗呼了一声:“姑奶奶,你什么时候不打电话,偏偏这个时候打?”

孟子的《鱼,我所欲也》中有说过: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若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则舍鱼而取熊掌也!

现在也正是鱼跟熊掌摆在孟缺的面前,究竟是要鱼还是要熊掌呢?若单纯地比较两个女人,孟缺谁都不舍弃。但若比起这两个女人的重要性,却是大美女苏雯要远胜许欣一筹。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拥有四大美女之一王昭君转世的这个身份。

这次好不容易把苏雯给约了出来,自然是不能因为许欣的电话而彻底破坏掉这次约会。一念及此,便决定不接电话。

苏雯若含笑意地看着孟缺呆呆地拿着手机不接听也不拒听,道:“怎么了?谁的电话让你这么纠结啊?”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敏锐的,孟缺直接将手机扔进口袋里,强撑起一个微笑,道:“不管它,就是一个推销保险的,每天都打电话过来,烦都烦死了。”

苏雯一听是卖保险的,很有感触般地点了点头,道:“嗯,现在卖保险的也太变态了点。”

见她深信不疑,孟缺赶紧附和道:“对,现在卖保险的只想着赚钱,根本违背了最初的‘保险’理念,他们不值得理会。”

“呵呵。”苏雯点了点头,道:“走吧,我们进去吧。”说着话,她先一步走在孟缺前面,妙曼的娇躯随着轻迈的莲步微荡生姿,美妙的背影惹人无限遐想。

孟缺本以为不接电话,许欣就不会再打来了。谁料到,这电话一直从入影院的时候响了十多分钟,完全没有停过。

苏雯听了一遍又一遍的《义勇军进行曲》呵呵直笑,道:“这个卖保险的还挺有毅力的,恐怕如果你不接,他还会一直打下去呢。”

孟缺皱了皱眉头,本想直接来个关机。但若关机的话,下次见着许欣又不太好交代。一时感觉憋屈十分,不知该拿这个电话怎么办。

苏雯却道:“人家打这么久的电话也不容易,你就接听一个吧。要不然你这国歌一直放下去,其他观众可是很有意见的哦。”话一说完,她带着甜甜微笑,俏丽如花,美艳不可方物。

唉唉,好罢!既然大美女苏雯都说话了,再不接电话就显得有点心虚了。

摸出电话来,看着手机屏幕,依然是“许欣”这个名字。孟缺故意振了振眉头,道:“咦,怪事,现在这个电话不是卖保险的了。”

“哦?你朋友吗?”

“嗯!”孟缺电话接耳,按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另一头的许欣大小姐终于听到孟缺的声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急道:“你这个混蛋在干什么?怎么打了半天都没人接?”

“呃……”碍于大美女苏雯在身边,孟缺说话得十分注意着,不然露馅了可就不好了。毕竟苏雯现在还是一块还没吞进口中的肉,随时都有可能会飞走的。“外面有点吵,不是很听得见。”

苏雯听着孟缺对电话大撒其谎,忍不住坏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

孟缺尴尬一笑,道:“怎么了?听你说话好像很急的样子,难道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他这一问,却是问到正题上了。许欣赶紧地回答道:“大事,真是出大事了,你现在赶快来红岭路的‘西园’,我在这里等你……”

乍听如此急迫的话语,孟缺眉头一皱,镇定地问道:“你先别急,出什么大事了?先给我说说情况好吗?”

许欣也不隐瞒,直接以实情相告,道:“杀人狂魔又出现了,这次他抓了七八个花季少女正躲在西园附近的一栋居民楼里,我们警察局的所有人都赶到这里了,居民楼现在虽然被包围成了一个铁桶,但是谁也没有把握能够抓住那个杀人狂魔。我觉得如果你来的话,一定可以帮到我们的。”

“杀人狂魔?哪个杀人狂魔?”

“就是两个多月前杀了二十多个警察的那个杀人狂魔啊!”

“是他?就是那个被定为S级罪犯的家伙?”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钱氏家族的钱傲。孟缺蓦然一阵心惊,西园可就是郭美美所住的附近小区啊。还幸亏她去了美国,要不然说不准某天会有危险呢。

惊讶稍缓,转念又想:这个钱傲终究还是耐不住寂寞,又对花季少女动手了,而且这次是亲自出手。再让他这么搞下去,恐怕真会指不定某天会破坏我的好事!

那厮专门找花季少女或者是未婚女子,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他要如此做就意味着对孟缺有很大威胁,因为指不定某些女子就是尚为被发现的四大美女之一呢?指不定哪天苏雯也受到威胁呢?

这些都是说不定的,没有谁能肯定不会百分之一百不会发生。做人想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得学会未雨绸缪——阻止钱傲,是必须的。

苏雯看着孟缺脸色突然变得不太好看,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很严重吗?”

孟缺不打算隐瞒她,反正她在电视台工作,想瞒也瞒不住的。便道:“你还记得两个多月前二十几个警察离奇死亡的那件事吗?”

苏雯略想了一下,点头道;“嗯,记得,这事被划为机密,当时的任何报刊以及新闻媒体都不得登记、播报的,怎么了,难道又发生什么跟上次有关的事情了吗?”

孟缺声音定定地道:“没错,上次那个杀人狂魔再一次出现了,而且这一次他还绑架了好几个花季少女。”

“啊!”苏雯听到这句话的惊讶无异于遭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然后赶紧问道:“事情发生在什么地方?你带我过去看看好吗?”

第一百二十章 波澜(第三爆)

“你要过去?”说实话,若说是其他什么案子,孟缺会委婉地推掉许欣的召唤。但是这次案发的肇事者是钱氏家族的钱傲,这却是不能让他视而不见的。钱傲的存在迟早会是个祸害,这次既然有这个机会,就绝对不能轻易地放弃掉。

对于大美女苏雯的要求,孟缺心底里是很不愿意。钱傲是个微有变态的家伙,而且现在专门四处搜罗各种美女。若是苏雯被他盯上,而又恰巧孟缺这次又没能杀死他,那么日后苏雯岂不是日夜都处在暗险之中?

“那边太危险了,你就别过去了吧。”孟缺劝说道。

苏雯摇了摇头,道:“这个罪犯太值得广大民众警惕了,上次我没能赶到案发现场,所以无法以真实的感受去提醒YZ市的广大民众,这一次我一定要去。”

“可现在情况跟上次有点不一样啊,你去的话,有危险的几率非常大!”孟缺苦口婆心继续劝解。

苏雯反问道:“为什么我去了会有很大的危险几率?”

“因为你太漂亮了!”孟缺想都没想,一句话脱口而出。

苏雯听得这话,脸上涌起一丝小羞涩,然后道:“这跟案子根本没有关系啊,快点吧,我们再不过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她说的也却是事实,钱傲可不是普通的罪犯。若是普通的罪犯,警察们可以一磨二闹三条件,使出“推”字决将时间一再地推迟延长。但钱傲可是钱氏家族的一员,他个性狂躁而且疯起来不带任何人性。即便YZ市有再多的警察包围住他,他也能完全无视如无物,更是能出入无人之境。

现在他被警察重重包围只是暂时性的,很有可能在下一分钟就会逃走。

孟缺却着实不想让苏雯去冒这个险,话说她只是一个夜点节目的主播而已,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险去干记者该干的事,“真的很危险,要不事后我回来再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吧?”

无论他说什么,苏雯都不答应,一再地强调道:“我只是去看看,又没和警察一样去抓贼,有什么危险的?”

孟缺却不能告诉她实情,而且自己若是去案发现场寻找钱傲,就完全顾不上她了。但她的态度又如此强硬,磨了半天,没得奈何只得妥协答应她,“那好吧,我带你去,只不过你得保证把自己保护好!”

“嗯,我保证,你可别把我看得跟个孩子似的。”苏雯听孟缺答应自己,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

“唉唉,真拿你没办法!”

两人便出了影剧院,打了一个车,直接朝红岭路杀将而去。YZ市很少有堵车的现象,但今天一靠近红岭路就开始堵起车来,而且是长长地一条车龙,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般来说,能遭成如此大规模的堵车要么是春节前后,要么就是发生重大车祸事件或者是刑事案件,警察才封堵了公路不让通过。

开出租车的司机也预料到了一些东西,嘀咕道:“估计又是那群警察在搞名堂了,草!”

坐在车里,等得心慌,一直过了好几分钟车子都没前进半米。孟缺忽然看了一下车表,扔了二十块钱给司机,然后打开门,招呼着苏雯就下了车。

反正这里离西园已经不是很远了,与其在这里干等,倒不如直接走上去。

苏雯对此也没意见,而且跑起来比孟缺还心急似的。女人的脚力永远不要小看,她们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干正事的时候没干一下就说累了,但是论到走路逛街,即便是从早上走到黑夜,她们很说会说“累”这个字。

西园寥寥在望,跑出了一百多米,那嘹亮的警笛声已经从模糊变得清晰。一阵一阵地发着警报,让人听得心里一种不安的感觉。

钱氏家族对钱傲也太过纵容了,四大家族成立的那天起就共同宣誓不得以龙血之力危害人间。钱傲现在所做所为,也充分地证实了现存的三大家族已经耐不住低调的寂寞了。他们纵容族人放肆就是一个试探性地开始,往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成为像钱傲这种危害社会的败类。

不久,二人终于是赶到了案发现场。为了不让大美女苏雯跟许欣两人碰面,孟缺故意错开这个机会,问道:“里面确实是太危险了,上次死了那么多的警察就足可证明这一点了,你在这外面看看算了,别再继续进去了。”

警察拉开的警戒线外面其实还站着很多其他的围观群众,他们纷纷指手评论,各说各意。苏雯点了一下头,也颇接受这个建议,欣然道:“那好吧,我就在这里围观,你呢?”

“我先进去了解一下情况,等一下就出来找你。”

“嗯,好的。”

搞定了大美女苏雯这一边,孟缺从围观的人群当中钻了进去,涌到最前头。然后就打了一个电话给许欣,许欣早就在等他的电话了,一接到他打来的电话,立即问道:“怎么样?你来了没有?现在在哪里?”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足以看出她对这个案子的紧张度。

孟缺道:“我已经来了,现在正在警戒线的外面。”

“好,我马上过来找你。”

说着话,孟缺趁机将这个居民小区观察了一遍。且见这里环境优美,假山、水池、绿地包围着几座看起来甚为豪华的西式楼房。

却在那其中一座七层楼的下面,警车几乎将之包围了好几圈。警察虽多,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

据许欣说,YZ市公安局局长这次亲临阵前指挥,刚刚已经呼叫了武警部队。然而一说到钱傲,孟缺就有个疑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这此事件也是上次那个凶手?”

许欣领着他穿过了警戒线,在一棵桂花树下站定,道:“之前有目击者描述过绑匪的相貌,以及楼下的保安监察系统也录到了绑匪的相貌,经上次幸存的几个同事看过,他们一致确定那人就是上次神秘消失的S级罪犯。”

“原来是这样!”孟缺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地忖道:“区区武警恐怕也拿钱傲没办法,此次唯有我才能将他斩杀于此。”

一念及此,便想跟许欣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计划。然而,刚要说话,一个突然而来的招呼却将孟缺惊得冷汗直流——“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孟缺,我们又见面了。”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段时间总是找孟缺麻烦的钱易。不用看到他,只须听到这个声音,孟缺就能肯定地知道是他来了。

甚为惶恐地转过了身,看着仍是一派西装革履、金丝眼镜打扮的钱易,孟缺心脏跳动的频率不觉加快了起来。

还好自己还没开口,若是刚才说出这次让许欣继续为自己保密身份,然后等到武警部队一来,自己就混进去趁机收拾钱傲。搞不好就会被钱易这个家伙发觉。

心里暗呼了一声“侥幸”,然后带着疑惑地语气问道:“怎么会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钱易微微一笑,就像一个风度怡然地绅士,道:“这话我应该问你才对,今天虽然是周六,但是似乎你们西南贵族学校的高三也是要上课的吧?”

孟缺哼了一声,道:“我上不上课与你何干?”

许欣惊讶地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对话当中充满了一种类似于火药的味道,“原来你跟钱先生认识啊?”

钱易一笑,道:“没错,我跟孟缺是老相识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却看孟缺仍旧是一脸不解,便提钱易解释道:“钱先生是我们局长的朋友,这次前来也是为了帮助破案的。既然你们都认识,那就好办了。”

“哦?”钱易听出许欣话中的意思,笑看着孟缺,眼神的色彩又变得复杂起来,道:“原来孟老弟你来这里是为了帮警察破案?真是了不起,若是每一个高中生都有你这么厉害,天下不怕不太平啊!”

卧槽,这个死钱易,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既然他已经出现,那么先前的计划就要改变了。

孟缺忽然很随意地耸了耸肩膀,道:“其实我心情好才来看看热闹而已,现在看到某人使我心情不好,这个热闹不看也罢!”

第一百二十一章 阴潮暗涌

说完了话,孟缺转身即走。许欣好不容易等他来,当然是不能让他就这么就走了,赶紧拉住他,急道:“你干嘛呀,不是答应来帮我的吗,怎么就走了呢?”

孟缺略有忿忿地说道:“那个所谓的钱先生的能力可比我强多了,有他在,我当然不用来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许欣也听出来了孟缺跟钱易两人关系不佳,气得跺了跺脚,道:“现在情况这么急,孟缺你还要跟我闹脾气么?现在有好多名无辜少女正在危险之中,可不是闹私人矛盾的时候。”

孟缺却是吃了称坨铁了心一般,道:“算了,你就当我没来过。”一说完,挣脱许欣的手,再次扬长而去。

这次许欣却是没有再追他,只是继续跺了跺脚,骂道:“孟缺你这个混蛋……”

孟缺是打定主意要走的,他不可能继续待在这里,跟钱易在一起,自己始终没办法施展手段对付钱傲。而只有先把钱易的注意转移开来,或者说让自己从钱易的注意力重点转移出去,等到自己被其忽略了之后,方是下手的时候了。

钱易笑眯眯地看着孟缺离开,心里在想什么,谁也无法知道。待得孟缺一走远,他才旁敲侧击问许欣,道:“许小姐,请问孟缺是否有经常帮你破案?”

许欣正气鼓鼓地看着渐走渐远的孟缺,听到钱易这话,小小的嘴儿撅动了一下,白了他一眼,道:“关你什么事,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走了。”说完之后,也跺脚而离开,不再理会钱易。

看来虽然钱易是局长的朋友,但许欣这丫头可是丝毫不卖他面子。

钱易站在桂花树下远远地看着孟缺的背影直至上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方才退却了脸上那副笑眯眯的表情,继而换上了一副严肃地神情,转过身瞄着案发大楼,阴冷的眼神变换了好几次色彩,至于他在想什么,却是无人可知。

孟缺的原则是,既然要作戏,那就要做个全套。刚才他佯装要走,便是头也未回,一直出了警戒线之后,故意偏离苏雯远远地,然后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一飙而走。

坐上了出租车,他并没有往回家的路上去,而是叫司机师傅把车继续往反的方向开去,甚至是从案发当场开到案发大楼的后面,堪是绕了一圈。

在这小区域里,出租车开的还是很方便,若要去其他地方的话,路上仍然塞车严重,无法通行。

司机对这一代的公路很是熟悉,带着孟缺过小道,穿大道,绕了十几个弯,终于是在一片高墙后面停了下来。

“到了。”司机师傅一手夹烟,一手摸着方向盘,十分威武地说道。

孟缺付了车费,便装作回家的模样,径自往某小区而去。司机师傅略留了一下,然后转了一个弯,一奔而走。

待看得出租车司机走了之后,孟缺方才从某小区走了出来,望着高高的墙,起码有三米来高。暗想着自己这次若要进去收拾钱傲,也必须掩饰一下身份。该怎么搞呢?

要掩饰就须掩饰得彻底一点,不光要蒙面,连自己身上的服装都要改变一下。只有这样,即便被钱易发现,也不会再让他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想到这里,便朝附近的小区瞄了瞄。却无意间瞄到了一家私人诊所,在诊所的旁边晒晾着很多医生专业装——白大褂。

一看到白大褂,孟缺双眼一亮,知道自己的伪装已经找到。便偷偷摸摸地潜了过去,挑了件最白最新的大褂,顺便还牵走了一个帽子和一个复用式的口罩。

这么一套装备算是搞定了,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将装备换好。卧槽,就着某小区的那金字闪光招牌一照,里面的人影完全像个专业的医生,谁还认得出这就是孟缺?恐怕就算孟缺他妈来了,也认不出他。(呃……他的妈妈在把他生出来之后不久就像送快递一样送给了他爷爷,估计也认不出来。)

换好装备从小区里出来,恰碰到一个买菜归来的老婆婆。她乍望孟缺一眼,竟然还很热情地招呼“刘医生”。孟缺顿感蛋疼菊紧,忙点了点头。然后顺着马路边上的高墙走了一段路,眼看着四周无人,便双脚一蹬,登时神威大展,从地一跃,高达三米直接落在了墙头。

他能跳这么高,若是被国家某教练看到了,估计拼死也会把他拉到国家体育跳高队伍中去。这么一个好苗子,若是好好培养一番,几乎可以包揽跳高所有金牌啊。

一跃上高墙,孟缺就看到里面潜伏在警车之后的公安警察,还好这围墙的边上种植着很多的白杨树。其树枝繁叶茂,伸展开来,躲一两个人,极难被人发觉。

看着那堆潜伏着的警察,孟缺皱了皱眉头。如果自己要动手,就必须从后方登楼而上。但若是现在登楼,岂不是被这群警察给发现?

钱易现在可在前面守着,要想在他眼皮底下解决掉钱傲,必须得小心翼翼,谨慎万分。

思来想去,现在能支开这堆警察的,恐怕只有许欣了。虽然她的权力不怎么大,但是毕竟也是警察。想点办法把这队人支开,应该还是有办法的。

便摸出手机来,给许欣发了一个信息,内容如下:许欣,我说过帮你,就一定帮你。现在你把埋伏在小区后面的警察弄走,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得把他们弄走。

信息发出去不到两分钟,手机就一阵震动——“你……没有走?为什么要支开后面的同事?”

女人聪明是一件好事,但也是一件麻烦事。就譬如说现在,若是能省去解释的时间,孟缺早就能侵入案发大楼了。

无奈,还得继续发个信息解释道:“你认为你跟你的同事能解决大楼里的匪徒?可别忘了上次你那二十几个同事是怎么死的,还有你跟我去酒吧找嫌疑人的那次,他可是刀枪不入。纵是武警来了,也不见得能拿他怎么样!现在你只有听我的,我能尽量保证那些无辜女孩子等一下会全部无恙地出来。”

这一次,许欣等了约莫十来分钟才回复了一条信息,估计她也在内心挣扎了很久。等到想好之后才给孟缺回了一条:“好吧,我试试看,你稍微等一下。”

接到信息,孟缺迅速地又补充了一条:“记住,无论关于我的任何事都不得向钱易透漏半点风声,此人专门找我麻烦,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嗯,我知道了。”许欣跟钱易也不熟,既然孟缺如此交代,她当然全部答应。毕竟相比较钱易跟孟缺,自己跟孟缺的关系更好一点。

却说许欣这一边,她本与局长等人站在一辆警车的旁边,钱易也在此。局长神色凝重,审视了老半天,忽地问钱易,道:“钱先生,这事你怎么看?”

钱易若有笑意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微笑道:“局长大人对于此道经验丰富,应该是我向您请教才是,若是要我发表什么意见,却是让我内心惶恐了。”

局长微微一笑,在这个时间却不喜欢继续客套,道:“直接说吧,这次我叫你来,就是为了让你给我想想办法的。”

钱易听局长问得直白,也不再打马虎眼,呼了一口气,道:“里面的匪徒可不太好对付,如果信得过我,就让我先一个人上去打探一下情况如何?”

“啊?你一个人上去?”局长大为动容,摇头道:“里面的匪徒十分残暴,我绝对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钱易笑了笑,道:“局长大人,你万万放心,我此去无事。”

“你有把握?”局长跟钱易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但凡钱易自信满满的时候,他就一定能办事成功。

“有把握。”钱易颔首应是。

局长看了一看手腕上的瑞士黄金表,叹息了一声,道:“都二十分钟过去了,这武警的人怎么还没看见出现?”

许欣站在他们两人身边,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发表言论。孟缺叫她把后面的同事全部支开,这虽然看起来像一件小事,但做起来却是件大事。

正在她想方设法地寻找借口的时候,钱易忽然笑着问她,道:“许小姐,你怎么了?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许欣对她爱理不理,反正孟缺的敌人,她也爱屋及乌,索性也讨厌起钱易来。白了他一眼,道:“关你什么事,才不要你管呢。”

钱易却像一个绝对的绅士,微微一笑,也并不介意许欣如此。只是转头对着局长续道:“局长大人,别等了,就算武警来来,恐怕也起不到什么效果。这件案子不适宜闹得太大,如果YZ市再出大案,恐怕以后就算局长你,也睡不太安稳。”

钱易这话说得不假,前几次连续出大案,并且警察也破解不了。害得YZ市的市长都被撤职,其他一些高层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警告。上层一旦坐不安稳,下层人员就会越来越难做。就譬如说这位局长大人,他现在的压力可不小,每天顾上又要顾下,分身不暇,短短两个月所长的白头发比前面几年加起来都多。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局长沉声相问,话一出口,又接着补充一句,“万无一失,可靠的办法?”

钱易仿佛是胸有成竹、腹有韬略,早就想好了一般,依然摆着那副绅士般的微笑,道:“让我进去就行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阴差阳错

“让你进去?”局长再次摇了摇头,语气一沉,道:“老钱,你可想好了,我并不否认你的各方面应变的能力很强,但是这次里面的匪徒可是极端残暴的,万一你也成了人质,岂不是增加了我们营救人员的麻烦?”局长的想法也不可谓不是个问题,称呼起钱易来,也不再是之前的“钱先生”,而是变成了“老钱”。

钱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带,自信满满地说道:“反正继续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我所料不错,里面那些无辜的女孩子很快就会受到匪徒的侵犯。至于悲剧的酿成与否,就看局长大人如何斟酌了。”

一说到这里,许欣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道:“这个说的却没错,匪徒真的很变态,再不想办法的话,那些无辜的女孩子恐怕真的会受到危害的。”她这话并非是帮钱易所说,而是出自心底的那份善良的怜悯。

匪徒的厉害,她是亲眼见识过的。今天来的警察同事虽然很多,但是即便是如此,也没人能抗衡楼上的歹徒。因为大家都没忘记上次二十几个同事惨死的恐怖状,所以,也没再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去牺牲。

她之所以说这句话,还有一个原因是想找机会让局长撤走后面潜伏着的同事,好让孟缺有机会进入大楼,营救那些无辜的女孩子。

听到许欣也如此说,局长大人开始微微动心了,叹息道:“难道当真就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吗?”

许欣赶紧回道:“有办法的局长,还有办法的!”

“哦?”局长疑惑地看着这个加入警察队伍并不久的女下属好一会儿,道:“真的有办法?有什么办法?”

许欣本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可刚刚一张嘴,话还没出来,钱易就接了一句,“让我进去就是一个好办法,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小的危险换以最大的安全。”

局长一沉吟,也不再继续思考,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就去吧,不过老钱啊,你得小心注意啊。”

钱易微微一笑,笑容如沐春风,很随意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镜框,道:“没问题,我会安全出来的。”话一说完,他再向局长建议道:“局长大人,我还有一个请求,那就是请你先把外面的这些警察兄弟先撤走,你也应该知道,就算把这里包围得跟铁桶一样也没有多大用处。”

局长决心已定,也不再犹豫其他,放手让钱易去干。当即一挥手,道:“兄弟们先撤下来吧。”

许欣却憋屈着脸,跺了跺脚,目光狠狠地瞪着钱易的背影。这个该死的钱易完全打破了她的计划,现在可怎么办啊?

她本来也是想叫局长把其他警察同事都撤走的,其目的是让孟缺进去。可现在阴差阳错的却变成了钱易要进去,在局长一下命令之后,许欣一时间也没想起来给孟缺回个信息。

徒让孟缺等在后面,静静地观望着。就像是《西游记》第一集孙悟空出世,遮阳望远的模样一般。

在孟缺的眼中,许欣是一个很有正义感、很聪明的一个女孩子。之前让她所办的事,按孟缺所想,她一定是能办成的。

这张望了不久,果然地是看到了埋伏在小楼后院的那些警察开始慢慢地撤退而走。孟缺两眼发亮,微微一笑,赞道:“许欣这丫头,看来还是蛮有本事的嘛。”

静静地看着那群悄然退却的警察,当他们完全从后院退走之后,孟缺双手一拍,心里默念了一句“时不我待”,立刻飘身下墙,向大楼奔去。

警察虽然如他预想一般地撤退了去,但是这其中原因可不是他预想中的那一般。按照孟缺所想,这些警察的离开应该是许欣的能力。而偏偏这次是棋差一着,阴差阳错,非但不是许欣的能力,而且是孟缺最不想见到的钱易的主意。

在那些警察撤出去之后,孟缺果断地展开了身法,直接从小楼后面的防盗网顺爬而上,然后一跃而进楼梯口的露天窗,直接到达了二楼。

却在他进入了大楼之后的约莫一分钟左右,钱易也悠悠地推开了小区大楼的防盗门,朝里而行。

许欣最开始是气昏了头,当她猛一醒悟的时候又急昏了头。孟缺之前是交代她要撤走后面的那些警察的,现在警察果断地是撤走了,那他是不是已经行动了呢?

她更记得孟缺跟钱易是有很大矛盾的,现在钱易也进去了,孟缺若再进去,两个人若碰上了面,岂不……

具体他们碰面会发生什么,许欣想不到,也不好去想。当即赶紧摸出了手机,按出了一条短信,内容如下:“孟缺,现在你别进去,虽然后面的警察同事已经撤走了,但是是钱易的主意,现在他也进去了。”短信一写好,就立即发了过去。

其时,孟缺进入二楼,活动了一下筋骨。陡听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也清楚地知道是许欣又发短信来了。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现在才发信息给我,也不嫌晚了点?我的行动可比你的消息快。”

他以为许欣发信息来,是告诉他后面的警察已经撤走,可以开始行动了。便也没摸出手机瞄一眼,任凭它在裤袋里躺着。(多年之后,孟缺回忆此事,还是惊出了一场冷汗,并说自己当时若静下心来看看短信,后面就不会发生那么多危险的事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进入二楼之后,孟缺开始使用龙血之力,开启自己的感应之力。这种感应之力,应该是自己的天赋技能。像钱易、钱傲等人都不具备这种能力,也许某时候他们会偶然感应得到,但若像孟缺这般想随时都能感应到与自己一类的人的存在,却是再无第二人。

迈着谨慎地脚步,他刚开始觉得有一股能量波动是在自己的上方,也就是三楼或者四楼、五楼。当他刚想要上三楼的时候,一楼的地方也出现了一个能量波动。

这也不禁让孟缺疑惑了起来,“卧槽,这怎么突然有两个能量波动?难道我的感应力出错了?”

他的感应力从来都没有出错,只不过,他却是万万都没有想到,在自己上来之后的不久,死对头钱易也跟了上来。

苍莽大意害死人,古人之言,诚不欺人。

到底是朝下去,还是朝上去呢?

孟缺略微犹豫了一下,忽地听到楼上有个玻璃摔碎的声音,眉头一振,心里已经有了判断。继续迈着谨慎地脚步,朝三楼进发……

许欣急得是在局长身边走来走去,浑像个热锅上的蚂蚁静不下来。局长也注意到了她的紧张,并还安慰了一句:“怎么?你放心吧,那些无辜的女孩子应该会没事的。”

许欣苦瓜着脸,现在她倒不是担心那些女孩子了,反倒是担心起孟缺来。如果孟缺真地现在冲进了大楼,再碰到他最讨厌的钱易。会不会认为是我骗了他呢?会不会因此他今后不再理我呢?

她越想心里也就越没底,摸出了手机,继续按了一条短信:“死孟缺,你收到信息没?收到了就给我回个信啊!”

局长稳坐大椅,其实这个时候武警部队的人已经赶到了。只不过全部被局长大人留下来了,他说自己这方面已经采取了一项行动,武警部队若要动手,得在这项行动失败或者是宣告不能成功之后。

武警大队的队长也没什么意见,反正这种玩命的事,他也不是那么想干。既然局长大人胸有韬略,让他先瞎弄一番也并无不可。

孟缺却已经爬到了临至三楼,陡听手机在裤袋里又是一番震动,暗暗一笑,道:“许欣这家伙,信息倒发得勤快,得了,我也不回复你了。等我救出了那几个无辜的女孩子,再跟你细说也不迟。”也就依然没阅读信息。

这时,三楼某处,响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尖叫之声。在她的声音响起之后,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啪”,听得出来,这应该是扇耳光的声音。

“TM的,别不识好歹,小爷我看得上你,才要你做女人,你们一个哭什么哭?”钱傲粗犷的声音传荡开来。

孟缺听着一怒,双手紧握成拳,恨不的现在冲上去就狠揍他一番,然后再将之宰了。

判断了一下女孩子尖叫声具体发出的位置,应该是三楼左侧的第三间房里。找好了目标所在,孟缺活动了一下手指的关节,发出一阵轻微地“咔嚓”之声。

却在楼下一直担心不矣的许欣,见自己两条信息发出去都没个回信,实在是急得有点受不了了。再次摸出手机来,深深地呼了几口气,干脆直接一个电话拨给了孟缺。短信他可以听不到,但电话可是有铃声的,还听不到?

她却不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电话铃声足以害死一个人!

三楼处,孟缺刚刚要靠近左侧第二间房的时候,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随后一个经典的旋律——《义勇军进行曲》奔放而风骚地响了起来……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孟缺突然蛋碎,白眼疾翻,双手赶紧捂住口袋……

“我勒个擦……”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以一敌二

这个电话可真打得不是时候,孟缺赶紧摸出了手机,然后按下拒听键,顺便把音量关到了静音状态。

“是谁?”房间里的钱傲听到了这个不和谐的声音,赶紧抢步走了出来。

孟缺站在走廊,四面都是墙壁,躲也无法躲,刚想转身退后几步借助墙壁的弯角作为掩饰。可钱傲出来的太快,还没待他转身,那一双冷而狠的眸子已经盯上他了。

“你是谁?”钱傲虎目一瞪,喝了一声。冷漠的面孔,狰狞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吓人,若是一般人被他如此一喝,恐怕都得心中发寒、背冒冷汗。

像钱傲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已经具备了一种能让人感觉如同实质一般的“杀气”,这种杀气是杀了太多的人才会慢慢诞生而出的。与之相比,钱易虽然实力在他之上,但孟缺却感觉不到钱易身上有任何的杀气。就算有时候也会有,也不会像钱傲这么明显或强烈。

孟缺此来就是为了收拾钱傲,虽然最开始的想法是出奇制胜,在钱傲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痛下杀手。但现在自己已然暴露了目标,没得奈何只有面对面地与之交手了。

当下亦是半句话也不吭,直接对着钱傲就狂袭而去,一拳击向他的胸膛。钱傲原以为自己所看到的这位身穿白大褂、面带口罩的怪人只是这小区的医生而已,一般的人被自己这般气势震慑没有不怕的,可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医生非但丝毫不怕,而且还出拳想进攻。

“简直是不知道深浅,找死!”钱傲完全藐视口罩男孟缺,故意挺起胸膛,不闪也不躲,准备硬接此招。

钱傲的如此举动大大地出乎了孟缺的预料,大意能害死人,正是这个道理。既然他如此自视甚高,给他一个深痛难忘的教训也是必须的。

当即暗暗将十成龙血之力灌注于拳头之上,拳出破风,速度极快似若奔雷,隐隐间似乎连空气都给撕裂了。

钱傲完全藐视面罩男,对于他那看似软绵绵的一拳根本没有在意。可是看着那拳头将要击中自己身体的时候,似乎拳劲就突然那么一瞬间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180度大变化。它变得不再是那种软绵绵的感觉,而是一种十分强劲、且能击破一切的恐怖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妙,钱傲很少有过这种感觉。记得当初少年时,钱氏家族测试后生实力的那个时候。他跟钱氏三杰之一的钱丰交手,就有过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是恐怖之中带着无比地杀气,杀气无形,想去感觉的时候偏偏没有,而不想去感觉的时候偏偏又浓郁到了极点。

钱丰,乃与钱易齐名的存在。同样是个少年天才,在其18岁的时候就领悟了钱氏无上绝学《大金刚神力》中的二十一式,说起来他的天赋比钱易还要略高一些。

家族测试之斗,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想不到多年之后,自己又重温了一次这样的感觉。钱傲有点疑惑了,暗暗琢磨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小的一个医生为什么会给我如此的心慌的感觉?”

念刚至此,口罩男的拳头已经邻近胸口十厘米处。炙热的拳风就如火焰一样,虽然还没接触到皮肤,但已经使钱傲感觉到了一种隐似于灼烧的感觉。

“糟糕,这人不是普通人!这拳……拥有龙血之力!”钱傲醒悟过来,忙然退后。

孟缺劲拳一出,却那里允许他顺利逃脱?疾步跟上,原本只相差不到十厘米的拳头,刹那间加快了速度,凶狠地打在了钱傲的胸膛。

“啊!”钱傲痛哼一声,一口鲜血直接从嘴里喷射而出。刚才所中那一拳,他清楚地听到自己的骸骨已经断裂了几根。

一回过神来,再也不敢大意。正所谓刘备大意失荆州,若想驶得万年船,都必须小心翼翼才行。

“你是谁?”钱傲怒眼而瞪,吐出一口血水,冷冷地问道。

孟缺懒得跟他废话,回了一句“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东西的”,便加快脚步缠了上去。距离稍微一近,他顺手就施展了一招“三十二身相”中的“龙雀相”,一肘击在了钱傲的腹部。然后攻击未停,从“龙雀相”迅速变换到“霸王相”,双掌齐出,堪堪击在钱傲的肩膀上,将之远远地击退十余米,撞在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

连续地重击的威力是不可小觑的,即便钱傲是钱氏家族的人,也不禁受到了真实的严重内伤。身体撞击到墙壁上,全身的骨头都几乎散了架一般。

钱傲慢慢地抬起头来,口唇之间满是血污,眼睛当中充满了血丝,脸部表情狰狞得可怕。当嘴部的肌肉抽了几下之后,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定定地看着孟缺,道:“是你……我记得你,上次也是你偷袭我,是也不是?”一边说着话,他一边使出钱氏天赋绝学“鳞甲护体”。

当黑色的鳞片慢慢地包裹了他的全身之后,似乎适才所受的那么严重的伤就像是渐渐消抹而去了一般。鳞片从脚部开始蔓延而上,一直覆盖到钱傲脖子的时候,孟缺知道自己绝对要趁机会就地斩杀于他。

“是又如何,作为钱氏族人你犯下如此多的过错,还想继续活命?”孟缺严词以厉,疾步狂冲,竖起一个手刀,径直刺向钱傲的心膛部位。

恰在这时,孟缺身后一道狂风涌起,紧接着自己的左手臂被人忽然紧扯住,随即猛力一拉,借力甩力一般荡开而去。

被这一甩,孟缺失去了原有的平衡,没杀死钱傲,反而自己撞在了墙壁上。急忙回头一看,竟见到身穿西装、眼戴金丝眼镜的钱易赫然就出现了。

“呵呵,找你好久,想不到今日终于碰上面了。”钱易冷冷一笑,笑容满是怪异地兴奋。

钱傲乍见钱易也来到,悠然一笑,道:“本以为上次是你偷袭我,没想到还真是另有其人,现在你也该露出本来面目了罢?”

孟缺的心一下子就乱了,钱易什么时候上来的?他怎么会上来的?许欣不是一直都在下面看着的吗?自己之前早就跟她说明了与钱易之间的矛盾,既然钱易上来,她总该报告一声啊?

却即刻想起自己刚才手机铃声响起,许欣不是没通告,而是自己忽略掉了!

擦,这可怎么办?对付钱傲一人尚足,若要再加个钱易可就难搞了。他们钱氏两大高手若是联合起来,孟缺纵是增加个三头六臂也奈之不何啊!

“以前听钱傲说你会三十二身相,起初我还不信,刚才我却是亲眼所见,把口罩摘掉吧。若你真是钱氏族人,我们也不会为难你。”钱易态度依然随和、平静,只不过脸上的笑容有一种冰冷的感觉。

钱傲哼了一声,道:“放屁,你不为难他,不代表我也不为难他。连续偷袭我两次,要我就这么算了,那可不行。”

钱易却不管钱傲是什么态度,眼睛定定地盯着身穿白大褂、脸带口罩的孟缺,与钱傲所站的位置,看似随意,实际上却是恰好将孟缺包围其中,让他左右都不能遁逃。

“怎么?不会说话了吗?钱氏一族当中似乎还没有哑巴!”钱易淡淡一笑,随后轻轻一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饶有兴趣地看着身穿白大褂的孟缺,等待着他下一步的举动。

怎么办?怎么办?心中惶急的孟缺几乎暗问了自己一百多遍这个问题,到底该怎么办呢?

出师未捷啊!可不能就这么身先死了。

见“白大褂”不说话,钱易语气骤然变冷,道:“有道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要我对你下狠手,可就没得后悔了。即便你是钱氏家族的人,我就这样失手杀了你,长老们也没什么话可说。”

钱傲鳞甲覆盖全体,整个人看起来就跟怪物一般,冷笑着看着孟缺,道:“我认为无论你钱易怎么说,他都不会开口的,与其如此倒不如……让我掀开他的伪装!”说到“不如”二字的时候,钱傲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后面那半句话出口的同时,他也身如闪电一般逼近孟缺……

孟缺时刻关注着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钱易跟钱傲两人相比较起来,钱傲稍微软一点。人嘛,都喜欢找软柿子捏,孟缺也不例外。

瞧着这钱傲要对自己动手,在他脚步刚刚展开的同时,孟缺先下手为强,早前一秒一个“连环四脚”,凶狠凌厉地挥荡而出……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以一敌二(下)

连环四脚的踢出,恰逢钱傲奔袭而来的一拳。拳脚相交,孟缺的力量很明显是要强于钱傲的。在得到了郭美美的第一次之后,孟缺的先天封印得以再次破解一重,又经过了这些时日的晋升,实力早就凌驾在钱傲之上了。如此一交手,谁强谁若,十分明显。

孟缺第一脚踢出,正中钱傲的手腕;第二脚踢出正中他的肩胛;第三脚踢出正中他的脖子;第四脚的第出正中他的头颅。四脚劲踢而出,将钱傲踢得就像是狂风中飘摇不定的树叶,摇摇晃晃,难以静止。

钱易倒未立即动手,反是颇为好奇地看着孟缺这般身手,然后忽然想起口罩男使出的这招“四连踢”很像西南贵族学校当中的某些学生口中的孟缺的绝技——孟氏李三脚!

只不过一想到这里,他疑惑了起来。在他的印象以及调查之中,孟缺可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高三学生而已。虽然他的身上比一般的学生强上一些,但经过好些次的测试,都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不同于普通人的地方。

看到口罩男使出连环四脚,钱易既怀疑,又有些不肯定。当口罩男踢出第四脚之后,他终于是忍不住几步飘前,迅猛地一出手,从“口罩男”的脸上一扫而过。

当他的手接触到“口罩男”的脸时,忽然变掌为爪,指节一弯曲,奋力一带,洁白色的口罩立即如同秋天里的落叶一样,随风而飘落。

孟缺身在半空当中,无法阻止,当身体螺旋360度,立地之后,洁白的口罩已经距离自己五六米远。口罩已掉,本来面目无法遮掩。再加之左有钱傲,右有钱易,孟缺即便是面朝哪边都逃不过二人之一的视线。

“是你?”钱傲见到孟缺,表情十分惊讶,就好似以前他见过孟缺一般。

“你……竟然真的是你?”钱易的惊讶丝毫不亚于钱傲,甚至更有过之。本来他不敢相信此人就是孟缺,因为如果他真是孟缺,那么在这之前他的戏可真是演得太好了,也太敢冒险了。很难想像一个区区高中生会有这样的忍耐力以及稳重力,他的年纪越小,也就越说明他将来对其钱氏家族的威胁越大。

钱易的惊讶倒是在孟缺的算计当中,而钱傲的惊讶,却是让他感觉有些怪异。微微一转头,看着钱傲。反正现在被他们两人包围住了,孟缺也懒得去焦急、心忧,心情一放松,感觉也豁达了起来,“怎么?你以前有见过我?”

钱傲脸色变换了好几次,眼神当中的色彩有愤怒的、有嫉恨的、也有后悔的。他愤怒地是连续偷袭自己两次的人竟然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黄毛小子,偷袭也就算了,偏偏这小子最喜欢玩阴的,一下手就忒毒往死里整,就像要报杀父之仇一样;

他嫉恨的是孟缺这小子如此年轻就拥有超强的实力,被年纪小的人完全压死,这是非常没有面子的,连续两次如此,面子简直已经丢光殆尽;

而他后悔的则是,以前曾有一次机会见到过这小子在电影院门口泡妞,却没下手宰了他。那时,孟缺这小子跟美女聊得火热,完全宽心大意没有防备。若那时发动突然袭击,准能将他击杀当场。可惜啊可惜,当初万万没想到他是一个跟自己同一类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钱氏家族的无上绝学?”钱傲没有回答孟缺的问题,反而向他问出了一个问题。

钱傲看不出孟缺那两招“龙雀相”和“霸王相”是因为他自己从来都没有练成过,所以对于真伪也难辨别。钱易可是对三十二相了解甚深的一个人,之前他见孟缺连续使出了两相,一眼就看出了孟缺这家伙学的只是空有其形,而无其神。

登时笑道:“如果不出我所料,‘龙雀相’和‘霸王相’应该是你偷学而来的吧?”钱易不愧是钱易,法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孟缺之所以会这两招的来历。

“偷学?放屁,钱氏无上武学岂是说偷学就能偷学得了的?”钱傲很不服气,做为钱氏一族的人,连他都没有学会的东西,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先学会呢?即便外人只是学了个皮毛,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天大的讥讽。更何况,孟缺连续用这两“相”让他中过两次招,这简直是耻辱当中的耻辱。

“钱傲,你还别不承认。你的资质太差,并不说明别人的资质也跟你一样差。”钱易淡淡而语,面色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钱傲一怒,骂道:“胡扯,资质最差的应该是你们一家子吧,你弟弟钱宾可是百年难遇的废柴,有其弟必有其兄,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钱易冷冷一笑,道:“我弟弟钱宾虽然资质较差,但是他总算也是学会了三十二身相中的两相,如果他没死,假以时日在我的培养之下,要胜你轻而易举。相比起他来,你连三十二身相中的任何一相都没学会,你还有脸如此狂躁?”

“钱易你TM的就是在放屁,你老爹是废物,你也是,你弟弟更是……”

孟缺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偷起笑来。虽然钱傲跟钱易都是钱氏家族的人,但是没有想到的却是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这么的差。当下默默地念道:“斗吧,继续斗吧,越猛烈越好,最好是自相残杀。”

此念虽好,但终究只是孟缺的一厢情愿。钱傲或许性格偏激、狂躁,为了一时之气可以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情,但钱易却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身为钱氏三杰之一的他,不但有着超强的实力,更有着与实力相等同的理智、耐性。

与钱傲斗了几嘴,他迅速转移注意力,道:“现在是对付外人的时候,如果你看我不爽,可以在收拾了外人之后找我单挑,我随时奉陪。”

钱傲听他这么一说,也觉有理,便也不再开骂,哼了一声,道:“没问题,到时候你不应战,你就是孙子!”

钱易冷眼扫视孟缺,喝道:“上个月我几次三番找到你,你都给我演戏,戏演得还真不错!老实说吧,你究竟是不是王氏家族派过来的?”

越是聪明的人,往往会在简单的一件事情上面,把它想得非常复杂化。就譬如说现在的这个情况,孟缺姓孟,他自然而然地就是代表着消失已久的孟氏家。可钱易却不认为他叫孟缺就一定代表着消失了已久的孟氏家族的后人,他之所以姓孟,那只是一个幌子,一个想用作进行家族之间斗争工具的幌子。

钱傲以前说过他会喷火!喷火的家族除了孟氏之外,唯有王氏。孟氏销声匿迹太多年了,基本上在其他三大家族的后人之中,几乎全部是认为孟氏已经灭族了。在他们如此的认为之下,怎么可能还有孟氏余孽存在呢?

就算是有,也应该是其他家族的人冒充的。再者孟氏家族在这个世界上除名之后,其他三大家族相斗几百年,从来都没停止过暗斗。三大势力之间的摩擦碰撞,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报复对方。

冒充销声匿迹多年的孟氏后人也是一种非常好的方式,因为这样一来,出师无名也变得有名了。既能出师有名地干掉利益上的敌人,谁人而不为呢?

孟缺笑了,他对钱易的疑问而感到好笑,“自我看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钱宾的兄长,只可惜,你到现在才知道我的身份。”这个回答很模糊,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是个很聪明的回答。

钱易面色不佳,大概是想到弟弟钱宾之死的事,“哼,你所会的三十二相中的龙雀和霸王应该就是从钱宾处偷学而来的吧?”

孟缺也并不否认,现在这个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再撒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道:“你猜得没错,这两招的确是从钱宾处偷学而来的。只不过他学的真不怎么样。”

“放肆!钱氏的人岂是你所能藐视的?钱氏的武学更不是你想练就能练的!现在既然你已经练了,那我就先废你了的双手双脚!”

钱易突然出手,势若万钧雷霆,果断以擒拿手法施展而开,双手朝孟缺幽灵般如毒蛇一般游潜而进。“钱氏绝学不是你们外人就能学会的,学会外形的皮毛只会丢人现眼,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三十二身相!”

“蛇影相!”

双手暗潜游出,交换变错,形同毒蛇,分从孟缺视线左右,幽灵般缠伏而近。手法看似不疾,实则近逾闪电。

传闻说,钱氏三十二身相是〈大金刚神力〉的主修神功。三十二身相每一个身相都有特异的能力,这些能力包括攻击、爆发力、或者说灵巧力、敏捷力、变化力。

实际上“蛇影相”并不是攻击招式,它只是一种束缚型的招式,有点类似于大擒拿手。只不过手法的速度、阴狠却是强过大擒拿手几十倍。一般人若是被缠,仅仅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就可让他的手脚彻底地终身残废。

孟缺知道厉害,但由于距离太近,还是没能闪躲开来。在闪避的同一刹那,自己的手臂被一物死死缠住,力道千钧,就像是被一条非洲巨蟒缠束了一般。手一被缠住,下一秒,双脚也被缠束了起来,无比奇大的力量让他有一种全身骨节立刻就要爆炸、脆裂的错觉……

第一百二十五章 爷爷帮忙

在情况万般危急之刻,孟缺没有变成2B,脑袋十分清醒,丝毫没有变得模糊。在感觉全身越来越紧、骨节咔嚓作响的时候,口中默念了一道咒语,旋即自己的身个身体“轰”然一声,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赤红烈火。

火焰狂舞烧腾,要多妖异就有多妖异,在大楼昏暗的走廊当中看来,就像是一朵从地狱摘取而来的恶魔血莲。

“蛇影相”缠束失败,钱易退身而开,也对这古怪到极点的妖火感到几分忌惮。

“这是什么招数?”钱傲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招数,传说当中的王氏家族虽然是一个能够呼风唤雨,更能灵活使用自然能量的家族,但无论怎么样,也没有邪乎到这个程度啊!

将自身分化成火,这是何等地诡异?

王氏家族的世传绝学——《天魔策》虽然诡谪多变,难寻其奥。但也不至于诡异到这种程度啊,钱氏家族以前跟王氏家族也有过不少的摩擦,即便是碰上了王氏家族的强硬角色,也从没见他们使用过如此罕见的招数。

就在钱傲、钱易两人震惊的一瞬间,孟缺化身成火,径直撞在钱傲身上。《虚灵三镜》的“天决镜”堪比三十二身相的前十相,甚至更胜于十相。以如此一招攻击钱傲,他当然是无法抵挡的。

钱傲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招数,不但不知道该怎么克制,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被火焰一撞在身,只感觉浑身炙热一片,就像入身火海,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就沸腾了起来,似乎全部的血液都像是刚刚苏醒的野兽,想要从毛孔当中往外钻一样。

一刹那间,钱傲七孔迸出血来,恐怖十分,胸膛处更是多了一块烧焦了一般的伤疤。

只见得那团妖异的火焰在奇袭了钱傲之后,迅速地朝左移动,撞破了窗户直接从大楼后面的田野中飞到了茫茫天空之中。

孟缺可不是傻子,《虚灵三镜》虽然很牛逼,但自己毕竟只练成了第一层境界的“天决镜”而已。练到这个程度,在钱易面前想要杀人还略为勉强。

钱易的真实实力到现在还没有爆发出来,他可是钱氏三杰之一的公认天才,真正动起手来,孟缺必定得吃大亏。更何况还有个钱傲虎视一旁,他们俩联手,孟缺绝对不能与之匹敌。

两权相衡之下,孟缺选择先暂时避其锋芒。

“孟缺小儿,休走!”钱易这一刻的心情十分复杂,话说钱傲看不出孟氏的招数是何来路也就算了,竟然连他自己也看不出来。

一见到孟缺破窗逃走,他才从惊讶当中回过神来,疾追而去,同样飞入了淡薄、轻盈的白雾云层当中。

至于钱傲,被孟缺当成了软柿子,收拾了好几遍。现在虽然受了点小伤,但也没到要命的程度。

一看到钱易追逐而去,他也不管房间里被绑架的那几个女孩子了。怒吼了一声,亦是疯狂地跟着从窗户一纵而出,飞入了白茫茫地云层当中。

由于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也多出了几片淡薄的云来。孟缺飞得颇高,速度也极快。穿云破雾,有目的地朝着北方的一个方向纵去。

钱易的速度并不逊于他,紧追而上,不慢分毫,“孟缺你认为你逃得掉吗?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之前关于你的资料我都调查清楚了,也包括一切跟你有关系的人。你若逃走,你的熟人,绝对会一个一个相继从这个世界离你远去!”

孟缺以火焰的形式飞行,速度比平时竟然快了非常之多,而且迅慢自如。现在他的速度能跟钱易的速度保持平衡,并不是因为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而是他故意如此钓着钱易。

若是自己一开始就飞得太快,而钱易跟钱傲又追不上自己,他们肯定就会知难而退,那时岂不是等于放他们归山?

今天既然身份已经暴露,那就没什么好顾忌,想要永久地保留秘密,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杀钱傲、钱易两人灭口。

钱傲七孔迸血,模样恐怖,胸膛处烧焦的地方散发着一股淡淡地焦臭味,他感到自己的面子已经完全丢光了,从大楼里追出来的时候,他就运用上了自己最快地速度,全力追赶孟缺。

“小子,你给老子停下!”

由于这三人都是从大楼后侧面的窗户直接飞上天的,守在大楼前面的那群警察干着眼,傻傻地等待着钱易的信号,等了老半天。谁都不知道这栋大楼就在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等这个信号从十分钟等到二十分钟,又从二十分钟等到了三十分钟。最后局长实在是受不了了,开始拨打电话给钱易。而早就急躁不安的许欣大小姐也又开始给孟缺拨打电话,只可惜他们两人同样地打电话,同样地没人接听……

武警大队的队长带着那一队人悠闲地坐在车上抽着烟,看着毫无动静的大楼。这时,某一人朝局长问道:“局长,你的计划什么时候起效,到底要不要我们动手?”

局长现在很生气,谁人一旦问话,后果会是很严重。一听到这个问题,急乱中的局长就咆哮了:“急什么急,不是正在办吗?”

武警大队的队长轻轻一笑,挥了挥手,对手下各人说道:“局长大人雄才大略,你们就休管闲事了,看他怎么搞,我们学学经验就好了。”此话说得好听,实则尽带讽刺,一句一针似的刺扎着局长大人。

局长没理会他们的闲言闲语,继续拨打着电话。在第七次听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的时候,一挥手,又让全部警察开始散开,然后将整栋大楼又包围了起来。

局长看起来很急的样子,实际上最急的人要属许欣了。因为比起局长给钱易打的电话,许欣可是比局长打了一倍还多的电话给孟缺,只可惜电话打得再多都是无果而终。

实在没有办法之下,许欣瞄了一下不远处的武警,当即试探性地凑到局长耳边,道:“局长,要不,咱们先让武警进去解决威胁,然后我们再去破案,怎么样?”

这个办法虽然很好,但局长就是咽不下刚才那口气。武警大队的队长的那句话分明是针对他而说的,如果现在低声下气地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出马,这岂非是自己承认错了?

身为局长,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血可流,皮鞋不能没擦油;办错事,绝对不能认错误!这是基本做官准则,为了维护面子。局长冷哼一声,道:“我们警察如此多的人,何用他们某些吃干饭的人帮忙?”

这句话回敬得也好,指桑骂槐,尽用贬夷。

“那怎么办?”许欣十分担忧孟缺的安危,非常想知道现在他在干什么。当然了,她最希望的是孟缺并没有进入大楼。

只可惜,她不想发生的偏偏已经发生了。孟缺不但进入了大楼,更和死对头钱易碰上了面,身份也给暴露了。

局长大人沉吟少时,终于定下决心,一手拍在汽车门上,一挥手,道:“大家一起上,看到可疑人物就给我开枪,其他什么都别管。我们的重点在于营救人质和钱先生!”

“好!”警察们当然不能说反对,命令大如山。无论他们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一座大如山的命令压砸下来,他们只有死死地硬扛着。

接到了命令之后,一个个风风火火闯九州,摸着六四手枪,后背冒着冷汗,战战兢兢地朝大楼进发。

却在警察们进入大楼的时候,孟缺已经从市区飞到了郊区,顺着一条马路飞入了雾气弥漫的山林当中。

钱易紧追不舍,他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孟缺为弟弟钱宾报仇的。钱傲也要一洗耻辱,所以必须得杀死孟缺,然后再用他的血来荡涤自己心中的愁闷

两人追如附骨之蛆,死死不放。钱易的速度表面上看起来最快,孟缺略逊之,钱傲最次。但偏偏如此,孟缺却一直保持在最前面,钱易追在第二位。更奇迹的是钱傲速度虽然最慢,却一直没有落下队伍,从开始到现在,他都追赶在钱易身后十来米左右的距离。

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一般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随便多想想就能发现这其中的细节、端倪。但钱易跟钱傲却没发现,钱傲是个粗佬也就不说了。而钱易么,则是报仇心切,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如果他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就绝对不会追得这么死了,也许会选择先回到钱氏家族,然后将这个消息上报上去,最后回过头来再找孟缺的麻烦。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所以,他跟钱傲已经落入了孟缺的圈套。孟缺的逃不是逃,他的逃是一种“套”,故意引钱傲、钱易两人到这个地方,然后将他们彻底套死在这里。

钱易追在孟缺身后,随着高度的慢慢下降,忽然他身体变化出一个奇形之状,弯如弓、射如箭,速度在一瞬间爆增,一眨眼就闪到了孟缺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别白费功夫了,你逃不掉的!”

随着渐渐落地,一股清幽的花香弥漫开来。孟缺被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夹在中间,依然是丝毫无惧,蓦然扯开了嗓子大叫道:“爷爷!出来帮忙!有客人到!”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爷孙联手



爷爷!出来帮忙!有客人到!”孟缺扯开了嗓子大声喊了一句。旋即昏暗的天空又闪现出了一团明亮而炙热的火焰,其形状、颜色跟孟缺所变化的火焰一模一样,几无二般,都如地狱红莲一般。

钱易见到这一幕,彻底地惊呆了。原来孟缺这厮并不是茫无目的地飞窜到这里,而是有目的、有计划地把他们两个引到了这里。

但惊讶归惊讶,钱易好歹也是钱氏三杰之一,对此也并无甚恐惧。

暗红色的火焰巨球飞窜而来,在空中跳动了好几次,虽然灵活度不胜孟缺,但技巧度却略高孟缺一筹。到得三人近处,火球落地,幻化出一个眼戴老花镜,身材略为佝偻的老头。

这老头正是孟缺的爷爷——年轻时号称“少妇杀手”的孟有财,当他看到钱易跟钱傲,第一眼就认出了钱易。由于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担忧地撇向孟缺,喝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孟缺嘿嘿一笑,道:“爷爷,您不是一向都说做事要做全么。这两个人一直是我在YZ发展的绊脚石,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把他们两个都引到这里,不如我们爷孙俩联手将他们消灭了吧?”

爷爷孟有财神色严肃,镇定地问道:“缺儿,做事可留下尾巴?”这话问得隐秘,其真实意思是问他有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或者是有没有被钱氏其他人所发觉。

孟缺还是比较确定自己做事比较干净,没有留下什么尾巴。这次能一次性碰上钱傲跟钱易两个人,完全是凑巧而已。

到现在为止钱易还是以为我是王氏家族的人,那么他肯定是没有怀疑到关于孟氏的任何点滴。点了点头,笑道:“爷爷,您就放心吧,这次的事,没有留下尾巴。”

爷爷听到孟缺如此回答,非常欣慰地点了点头,苍老的容颜上也慢慢地绽开了一丝笑容,道:“不错,干得漂亮。钱傲这小毛孩杀与不杀,作用不大。但钱易这娃儿乃钱氏后辈中号称三杰之一的天才,杀掉他可是钱氏的一个重大损失,这一票干得非常划算。”

钱傲听得云里雾里,既觉诡异又觉好笑,这里可是西南版图,钱氏的地盘。他长这么大,可从来都没有见过有谁能像孟缺跟他爷爷这俩爷孙这么嚣张的,破口大骂道:“死糟老头子,你瞎扯什么淡?这么老了都不死,活着有甚意思?”

钱易却开始冷静了下来,细细地分析着孟缺与他爷爷的身份背景。从孟缺爷爷的年纪、身手来判断,似乎无论王氏还是慕容氏都没有这号人物啊。便疑惑地问道:“这位老丈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爷爷孟有财也毫不吝啬,怡然笑道:“年轻人,你不配问我的名字,当年我跟你爹交手的时候你还没生呢。”

“你……”钱易继续问道:“那能否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跟王氏家族有关系?”

孟有财摸了摸下颚上的胡须,道:“别说王氏家族就是你们钱氏家族,或者慕容氏家族,都跟我们有关系,而且是莫大的关系,血仇关系!”

“血仇?”钱易脸部肌肉微一抽动,浑身仿佛都震颤了一下,“血仇?跟三大家族都有血仇……那岂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孟缺接口说道:“没错,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姓‘孟’么?”

“孟……孟氏……灭族了几百年,竟然还有余孽存在……怎么可能?”钱易心里微微寒了,如果说孟缺跟他爷爷都是王氏家族的人,那顶多就是一项逻辑当中、猜想之内的事。可他们非但不是王氏家族的人,更是已经销声匿迹了几百年,几乎都快被人遗忘的昔年四大家族之霸主——孟氏家族。

钱傲也大吃了一惊,“孟氏,昔年四大家族之首的孟氏?M的,玩老子吗?”

孟有财双手开始重叠在一起,默念了一句口诀,然后笑道:“跟你们说真相,其实就像是给你们吃‘断头鸡’,现在断头鸡也吃了,你们也该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了。”

话一说完,他抢先下手攻击钱傲。顺便又甩出一句话,道:“缺儿,钱氏三杰之一的钱易就交给你了,他是你验证实力的器具,只有杀死他,你才有走出YZ市资格!”

孟缺其实早就跃跃欲试了,现在得爷爷的帮助减轻了一个负担,自己能一心一意地对付钱易是一件验证实力的最佳时机。

钱易做为钱氏三杰之一,不能算是最拔尖的,但尽管他只是三杰当中排名第三位的人,实力却是真正地凌驾在众多其他钱氏门人的头上的。能杀死他,才说明拥有出西南版图进入东南版图、北方版图的资格。若不能杀死他,那就得继续在这里待着修炼,等到能拥有媲美钱氏三杰任何一个的实力的时候,方才是离开时候。

让爷爷对付钱傲,孟缺并不担心。爷爷练成《虚灵三镜》第一层“天决镜”这么多年了,技巧的多变和实战的经验可不是钱傲这后生仔能够媲美的。跟孟缺打的时候,爷爷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收手、“放水”,但是对于这个不是自己孙子的钱傲,他肯定会狠下心来下毒手的。

而孟缺独自对战钱易,胜利的几率不敢说有七八成,最少四成还是有的。若实在不行,等爷爷收拾完了钱傲回过头来,到时候爷孙俩联手共同围攻钱易;以两个“天决镜”实力的人对付一个钱易,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孟缺在爷爷动手之后的下一秒,就飞动双腿,凌空交错,嗾嗾嗾嗾地又是一套连环四脚。钱易迅速伸出双手,极为绅士儒雅的他,在抵挡孟缺攻击的同时,一个飘逸地转身,外套西服飞洒而脱,露出内在深褐色的衬衫来。

他的双手在西服外套落地的同时也同样是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的鳞片,孟缺的连环四脚固然牛X,以他的实力仍然是能够完全抵挡下来。

当抵挡完第一波攻击,钱易双手拉着胸膛处的衣服,猛力一撕而开,露出了一副并不雄壮的身躯来。他的躯体不但不雄壮魁梧,更显得瘦弱嶙峋。仔细一看,就可发现,他的身体各大关节部位都会有着厚厚的老茧,颜色积深而沉淀,乍一看来就像是“补丁”一样。

衣服一撕开,他双手交错,一阵活动,全身的各大骨节几乎爆响了一百零八声。

远远地钱傲有了感应,冷笑道:“传闻钱氏三杰每一个人都将三十二相的前二十相学得灵活自如,今天看你这体板,我倒是相信此言非虚了。”

钱易微微哼得一声,道:“这么多年来,能让我如此放手一博的战斗只有两次。一次是族会,另一次便是现在。你们这两个孟氏的余孽,我会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钱氏家族的无上绝学!”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钱易已经霸气外露,他的身板并不能给人第一眼上的视觉冲击震撼,因为他并不强壮。但恰是如此,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身上立即爆发出了一种冷冽的肃杀之气。这种肃杀之气,仿若秋日之风,所到之处万物萧条、皆尽苍黄。

据说传闻中三十二身相是钱氏先人仿照远古猛兽地攻击方式创造出来的,从小就修炼此术的人格外痛苦。从钱易身上的各大茧子来看,就可得知他身体的每一个关节几乎都能做到扭转、变动,以助他能完成任何一项“相”的攻击方式。

大金刚神力适合近身战斗,孟缺深知此点,便一开始就跟钱易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时不时地嘴喷火焰进行骚扰,暗底下却观察着钱易的变化,等待着能将他诛杀的机会。

却看爷爷那边,他果然是战得游刃有余。《虚灵三镜》的奇异术法乃是钱傲从未见识过的,一方面不知道该如何克制,另一方面也不知道该如何反攻。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处于被动状态,处境十分尴尬。

钱易也有注意到钱傲那边的状况,他也非常清楚今天的战斗并非是私人仇恨的爆发,而是钱氏和孟氏的家族之恨、世代之仇。在自己未杀掉孟缺之前,钱傲绝对不能落败,因为他一旦落败,那个死糟老头子就会回过头来跟孟缺联手,那时是很不妙的。

当即喝道:“钱傲你这个废物,难道就不能拿出点真本事来吗?”

钱傲处境尴尬是事实,被钱易这么一讥讽,大怒!喝道:“这死老头子的术法极端诡异,有本事你尝尝看?”

钱易冷哼道:“如果所料不错,这应该是传说中的《虚灵三镜》神技,此技消失了几百年,没想到今日还有孟氏余孽的存在、更没想到他们都会这奇异诡谪技法。”说到这里,他傲然一笑,道:“《虚灵三镜》虽然更在王氏家族的《天魔策》之上,但跟我们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还是没法比的!”

孟缺听得不爽,道:“恐怕不见得吧?”

钱易继续道:“钱傲你这个废物,连家族的无上武学都难以学会,像你这水平应该早早地就撞墙而死!”

钱傲怒骂道:“放你Niang的狗屁!狗屁的三十二身相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你弟弟钱宾不是也学过两相,不也成了个短命鬼?”

钱易一边与孟缺交手,一边说道:“钱宾只学会了两相,而且精髓亦未完全掌握,具体来说他也算是只掌握了其形,而未掌握其神。真正的三十二相,现在由我来给你一一展示!”

话一说罢,他的身体开始变化成各种样子,从第一招左腿架在右腿之上,双手在背的“龙雀相”到双手如蛇,暗影晃动,踪迹难循的“蛇影相”。每一相都极尽形态变化,或攻或缚,巧妙多端逼得孟缺有点措手不及。

尽管钱傲很不想承认三十二相的厉害,但看到此处也不禁微微动容。暗忖着如果自己也学会了三十二身相,那肯定是不用在这个头子的面前表现得如此狼狈了。

强壮的青年被一个老头子处处压死,本就是一件耻辱的事。非但如此,而且这老头子更是个形象颇为猥琐的货,亦是一个眼戴老花镜、身材略为佝偻、看起来就跟行将入木的家伙一般。

处处被他压制一头,钱傲有怒难泄,面对《虚灵三镜》的诡谪多变,攻则勉强,守着有余。但就表面境地来看,实在是尴尬之极、狼狈之尽。

爷爷孟有财这时也瞧出孟缺被钱易的三十二身相逼得措手不及,赶紧出言高呼,道:“缺儿,此时不用‘天决镜’对敌,更待何时?”一话说完,他自己首先化身成火,而且一分为三,瞬间将钱傲包围其中。

孟缺听得呼声,体内龙血之力奔腾涌动,蓦然大声一喝,偌大的身体亦化身成火,更在眨眼的瞬间一分为三,学着爷爷的样,将钱易也包围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十二身相VS虚灵三镜(第四爆)

钱易瞧得此法诡异,蓦地手展脚开,使出一个“至尊法相”。至尊法相其实就是普贤尊者(菩萨)的的法相,普贤菩萨,曾译遍吉菩萨,音译为“三曼多跋陀罗”,中国佛教四大菩萨之一。是象征理德、行德的菩萨,同文殊菩萨的智德、正德相对应,是娑婆世界释迦牟尼佛的右、左胁侍,被称为“华严三圣”。

此相之所以称为至尊,乃密教至尊。招式一展而开,横通四方,大扫寰宇,端得是势难抵挡。

孟缺化成三团火焰围攻钱易,被他这一招逼散而开。相比之下钱傲那边却是不容乐观,钱易会三十二身相,他可不会。所以对于孟缺爷爷的攻击,无法抵挡,也不知道该怎么抵挡。

且看着爷爷孟有财三火合一,忽然就击在了钱傲的身上。三火联合在一起,其势浩大,烈燃而开,奔腾的火焰仿佛能烧遍宇宙似的。钱傲就被这火焰包围,浑身都觉炙热难忍,特别是胸口处之前被孟缺击伤的地方,简直有一种剜心般的疼痛。

钱易看出不妙,三十二身相接连使出。新招不断,看得孟缺眼花缭乱。忽见他如蛇如猴又如狗,忽儿霸气忽儿灵动,时快时慢,便如那劲风当中的流云,形态多变诡谪难名。

“好个三十二身相,果然厉害!”孟缺暗赞了一句,蓦地也是利用起自身的灵巧之优,三火合一,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攻向钱易的后背。

钱易诸相演变,这一刻变化之能到达了极致。被孟缺从背后一偷袭,他立即使出一个“常胜将军相”,以右手二指长刺为枪,回身一转,犹如峰回路转回马枪,一枪就刺中孟缺所幻化成的火焰。

常胜将军相颇像三国赵云之相,因为三十二身相的每一相都是从各物各人演变而出的,要想将“相”使到极致,就必须得结合一个标准参照物,如此方能达到形神合一的境界。

最开始的常胜将军相的参照物是谁,已经不可考究。钱氏后人为了弥补这一缺陷,便用起三国时代叱诧风云亦有常胜将军之称的赵云做为参照物。

赵云百万军中救阿斗,七进七出,视曹操百万大军如同草芥。如此气势、如此实力,恐怕寰宇之内,难出其二。

钱易使出“常胜将军相”,其本身儒雅的气质立即变成了霸气、正义之化身。三国赵子龙又有称为“虎威将军”,有万夫不挡之勇。钱易虽然得不到他的正义之气,但无双霸气却是完全得以传承,一时间,他看起来威风凛凛,漠视苍生。

孟缺三火合一跟他撞击一处,忽然一圈巨大的能量波动扩散而开。此番一交手,双双俱是势难收手,纷纷奔退了七八余丈。

待得两人重新站定,钱易向来都有的微笑完全淡化而逝,轻轻一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凛声道:“好生厉害的小子,前几次你真是骗得我不轻啊。”

孟缺站定,悄悄然活动了一下右手手掌。适才他化身成火,从钱易的背后进行攻击,被杀了一个回马枪,那“枪”头正是刺中了自己的手掌心,现在已是隐隐发麻,痛入骨髓。

听得钱易此话,不禁笑道:“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三十二身相,刚才我已见你使出了十八相,你还剩有几相没用?”表面上他看似悠哉悠哉,自然无束,实则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乌麻。

其实之前一对招,钱易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以双指为枪,长刺而去。一当接触到孟缺所化身而成的火焰,立即感觉到一种犹如被开水肆烫的灼烧感。那种感觉久久余留,直到现在还有一种火辣辣、隐隐痛的不适。

孟缺完全无惧的样子,也让钱易暗暗担忧,“到底这孟缺还有多少本事?大金刚神力前面十八相降他不住,后面我所会的还有五相,若这最后五相还杀不死他,这还真是有些不妙了。”

他们两人,一人故意营造气势震慑对方,另一人满怀猜测也不敢再轻易出手。彼此便是相隔十几丈,你望我我望你,也无言语沉默以对。

却看另一边,爷爷孟有财“天决之镜”的技巧果然是孟缺无法媲美的,他浸淫此道数十年,对于天决镜的掌握早就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了。钱傲做为他的对手,被逼得狼狈不堪,处处受狙。才三十个回合下来,他已经是浑身烫伤,一触则痛入骨髓。

孟缺看得连连赞叹,暗暗道:“爷爷不愧是爷爷,跟我比试的时候果然是有放水的,他的综合实力完全不在我之下。”

钱易则看得心慌意乱,也不再顾及形象,破口骂喊:“钱傲你这个废物,怎么连个糟老头子都收拾不了?”

钱傲闻言一怒,咆哮道:“你TM的给老子闭嘴,你连孟缺那个高中生都解决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说我?还号称‘钱氏三杰’呢,依我看就是个狗屁。”

钱易本身的距离跟钱傲很近,他一边听钱傲说话,一边观察孟缺的举动,甚至是他的细微地表情变化。当注意到孟缺的视线从自己的身上移开转向他的爷爷那边时,钱易嘴角微微上扬翘起了一个阴冷的弧度。忽地迈步一开,果断出手,从后方奇袭孟有财。

孟缺距离稍远,刚才他被爷爷天决镜的技巧所吸引,所以也就暂时忽略了钱易。这会而再注意力再回到钱易身上时,却见他竟然是向爷爷偷袭而去了。

登时勃然大怒,长喝道:“钱易小人,你的对手是我才对。”体内龙血立时涌动,移动的速度短时间内到达了极致,奔移而去,瞬如流星。

钱易的想法是先跟钱傲联手杀掉孟缺的爷爷,这样一来,一方面能削弱对方的实力,另一方面也能彻底地打乱孟缺的阵脚。钱易不愧是钱易,战场上的灵活多变,还不是孟缺所能媲美的。

孟缺的爷爷孟有财,虽然真实实力不及孙子,但是实战经验却非常丰富,所以综合实力比之孟缺并不逊色。这一听到孙子呼喝钱易为小人,顿时也发觉有人从自己的背后偷袭而至。登时闪身暴退,年纪虽然老迈的他,行动起来却一点也不比年轻人逊色。

钱易奔出几步,当感觉到孟缺从自己背后追来的时候,他忽然舍弃掉攻击孟有财的机会,折返过身,又是一招“常胜将军相”,刺出一个回马枪……

孟缺担心爷爷,也就没有太多其他的顾虑与思考,一看到钱易卑鄙偷袭,他立即发动最快的速度,欲去阻止。

谁料这刚到中途,卑鄙的钱易突然折返身来杀出一个回马枪,这一枪不偏不倚正是刺中孟缺的膻中一穴。

众所周知膻中穴乃人之死穴,若被重击,很容易就能让人死去。孟缺遭此突袭,一阵钻心的痛忽然一下从胸膛中间迅速蔓延到了全身。这一刻,仿佛全身的神经触感都被放大了数百倍,然后那种疼痛的感觉迅速地扩散而开,一阵一阵如波浪般荡及而至,几乎能要人的性命。

受次一击,孟缺倒地,划出七八米远。终于禁受不住胸口的剧烈闷动,一股鲜血从丹田一涌,顺着喉咙如箭一般“哇”地一声,就喷了出来。

钱易趁胜追击,全身覆盖鳞甲的他,看起来比钱傲更像一个怪物,而且是一个更为恐怖的怪物。他远远奔冲而去,气势凶猛,满是鳞甲的手如同锋利的刀刃,直而准地刺向孟缺心脏部位。

爷爷孟有财偶一回头,恰见口吐鲜血的孟缺,立时担心地喊了一句,“缺儿,你怎么样?”一话刚及喊出,又见得钱易趁胜追击,速如雷电,以手做刃分明是想一刀捅死孟缺。

爷爷登时脸一变色,身体木然一怔,大喊道:“闪开啊……”一句话刚及喊出三个字,忽然他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一股压力如重山压来,狠毒一掌,拍得他老命差点丢失。、

一个跄踉未及站稳,身体摔倒在地,滚出了几圈。钱傲大笑起来,脸上蔓开狰狞地笑容,眼神之中拥有无尽杀意……

“老家伙,你还不死?”

孟缺身在危急之刻,忽然看到远处爷爷遭受危险,他变得什么都不顾了,惊声大喊:“爷爷,小心啊……”

钱易步步及近,冷笑肆起,道:“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们爷孙一同去死,也算是段佳话。”

孟缺喘息迅速,心脏跳动的频率在短瞬之间提到了极限,他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救爷爷,却奈何自己膻中穴受击,到现在已是全身乏力,龙血之气完全聚集不到一起。

怎么办?该怎么办?难道老天真的要绝孟氏?不!绝对不行!

孟缺仰天大吼,吼声之中,无尽悲愤、凄凉,更有一种心酸的无力。却正在这咆哮虎吼声中,他的怀中一道红光飞出,迅如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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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睚眦出手

钱易自信满满,击中了孟缺的膻中穴,就认为绝对能送他上西天。却在靠近他不到一米的时候,乍见孟缺怀中飞出一道红光,光如闪电,一瞬即逝。

在那束光消失之后,他的手上、胸膛上多了十余道鲜红色的血印痕迹,继而一阵似豺似龙的吟叫长呼不绝,回荡天地。

钱易诧然剧惊,看着手上的血痕,他猛然想起上次在学校的时候试探孟缺的时候,自己也是被一个红色的东西抓伤了手。

上次被抓伤手也就算了,这次自己却是满身覆盖鳞甲。钱氏的鳞甲护体是四大家族之中赫赫有名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天下之物,无能不挡”。可是刚才那道诡异的红光,却恁是划破了坚硬如铁的鳞甲护体,硬生生地在自己手上、胸膛上留下了十余到深深地血痕。

“那道红光……到底是什么东西?”钱易发出一个疑问,忽觉背后风声又起,继而背后又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疼痛,与手臂、胸膛的感觉无一二般。

孟缺看到这里登时化悲为喜,那道诡异的红光,钱易不知道是什么,他却是很清楚地知道是什么。

红光为睚眦,它的体型尚小,移动间就像一团小火球。

睚眦是龙之九子里面最小心眼最记仇的神兽,之前见到钱易连续重上自己的主人,它当然是看不过眼了。

它一出场就大展神威,直到现在钱易根本还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孟缺十分欣慰,暗暗忖道:“还好是个护主的家伙,要不然如大猩猩所说的那般是白眼狼,那我可就白养你这么久了。”

睚眦双目奇凸,分外狰狞,瞪着钱易,玲珑小巧的身体蓦然膨胀了一倍。鸣叫间,獠牙满是的嘴中火焰滋生,若有若无。

钱易猛一回身,看到了这个十分怪异的小家伙,诧道:“这是什么东西?”

孟缺趁机凝聚龙血之力,道:“这是上天派来收拾你们钱氏家族的神兽!”

“神兽?”钱易不可置信地笑了一下,瞧着睚眦小巧的体型,讥讽道:“这也叫神兽?依我看只不过是个只会抓人的猫而已。”

睚眦极具灵性,对于人类的话语虽然听不懂,但是它能从一个人的说话的表情以及语气判断出别人话中的意思。钱易满脸的讥讽,不加掩饰,睚眦自然是感觉得出来这是一种轻视甚至是无视。

它昂头一阵咆哮,口中火焰狂喷四丈,直接烧向钱易。四丈多长的火焰缭绕升腾,就像是一道巨桥。钱易大惊,丝毫不敢小觑这个火焰,狂退数米,方才站定。

孟缺笑道:“怎么样?究竟是神兽还是猫?”

钱易之前的话语的确有玩笑成分,他是丝毫都没有小觑那只小怪物的意思。这会儿重新审视了一下小巧而浑身火红的小怪物,且看它的头长得像豺狼,而身体就像一只袖珍版的麒麟。

这么奇怪的动物,他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不但他没有见过,在任何生物博物馆里似乎也没有类似的生物存在过的信息。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若说神兽,钱易实在是不相信,但若说不是神兽,那又是什么呢?

孟缺却不理他,忽地吹了一声口哨,喝道:“‘鸡排’去救爷爷!”睚眦的别名是大猩猩给它起的,因为它喜欢吃鸡排,所以也就管它叫“鸡排”。名字很挫,但也别具新意。

睚眦通晓孟缺的意思,几个闪奔就到了爷爷孟有财的附近,然后围绕着钱傲也是一阵乱抓。

钱傲大发其怒,奈何又拿睚眦没有办法。这只小家伙,别看它体型小,爪子还真是锋利。连几乎能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的鳞甲护体都能被它抓破,赶走了钱傲。它伏在受了重伤的爷爷孟有财的身上,忽然身上红光蔓延开来,将爷爷孟有财完全笼罩其中。

红光之中爷爷孟有财的伤势迅速好转,脸上的气色也从虚弱变成了精神。

孟缺放下了心,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钱易一直看到这里,方才是有些相信那只小怪物是神兽了,沉下心来,暗暗思考道:“豺狼头、麒麟身、火焰尾,这个怪物莫非就是龙之九子中的……睚眦?”

一念及此,心中大惊。这个消息可不得了,若是那怪物真是睚眦,以后一长大,岂不是能助孟氏再次崛起?现在它尚小就如此厉害了,长大后更是难以对付了。

钱易摸出手机来,琢磨着这个时候必须把情报报告给钱氏掌权人。然而,孟缺却在这个时候重新站了起来,立刻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对着钱易就扔了过去,“我们的架还没打完呢!”

打电话受租,钱易眉头一皱,索性将手机重新收起来,喝道:“既然你想死,那我就先杀了你再说。”

话声一落,他欺近孟缺,三十二身相连番使出。猴王相的灵动、龙雀相的诡异、霸王相的狂暴、蛇影相的纠缠……招式新旧结合,依次变化。孟缺难以正面迎对,唯有一味地躲避、逃闪。

爷爷孟有财那边在伤势疗好了之后也渐渐地从劣势又回复到优势,睚眦助阵不断骚扰着钱傲。让之无可奈何、无计可施,等到钱傲的身体被抓破了数十道口子的时候,爷爷孟有财看准了时机,化身成火,直接是化成了一条直线,然后直接射进了钱傲的脑袋,从他的后脑贯穿而出……

随着睚眦的一声吼叫,钱傲双目奇凸,身体木然地向后仰倒在了地上。却看他胸口平静,心跳全无,已然是归西了。

爷爷孟有财毕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杀死钱傲已经将他的龙血之力耗得差不多了。这次若不是睚眦前来帮忙,他非但杀不死钱傲,更有可能被钱傲所杀。

赢得胜利之后,他瘫坐在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欣慰地看着睚眦,叹道:“好一个天降神兽,孟氏祖先说的那句话果然没错。”稍稍休息了一下,他又重新站了起来,对身边的睚眦说道:“上吧,我们都去助缺儿一把!”

却说孟缺本处弱势,且战且退。忽地听得背后两道风声响起,却见是爷爷跟睚眦同时飞扑而来。他们一来,钱易再也不敢肆意进攻了,反而自己倒退了起来。

再看远处的钱傲,已然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分明是死了。钱易退后七八步,惊得浑身冷汗直冒,现在这种情况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但很可惜,月是最不愿意见到的,它越是发生了。而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之前最坏的结果是二对一,现在又多了一个怪物睚眦,变成了三对一。

饶是钱易是钱氏三杰之一,16岁的时候就展现出其超人的天赋了。也不可能战得胜这三个难缠的家伙,既然战下去没有胜算,他便开始思考着要找机会逃走了。

俗话说的好,人老精,鬼老灵。爷爷孟有财也不愧是个老江湖了,一看到钱易变幻的脸色以及眼神,就隐隐猜出了他的意思,当即喝道:“缺儿,你得看好了,休让钱易这厮逃了。他若逃走,泄露了我们的消息可就非常不妙了。”

“嗯!”孟缺一点头,语气十分肯定地说道:“钱傲既然已经死了,钱易当然也走不掉的。”

钱易脊背之上冷汗疾流,甚至连额头上都开始渗出涔涔冷汗了。怎么办?该怎么办?现在却是轮到他步入尴尬境地了。

爷爷孟有财充当起战斗临时指挥,呼声喝道:“缺儿,使用‘天决镜’,你我左右夹攻。”

孟缺一点头,听令而动。钱易看出不妙,连连爆退,却在这时,浑身火红犹胜火焰的神兽睚眦,狂奔而走,飞快地绕了一个“C”型弧圈,直接是扑到了钱易的身上,又抓又咬。其凶猛地程度就跟钱易欠了它一百个鸡排一般。

其时,钱易全身上下血污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几乎逾百处。孟氏爷孙夹击而至,钱易本想躲开,奈何睚眦太过缠人,让他行动不便、方向受阻。这稍稍慢了一步,忽然,只觉得自己前胸、后背都被刺入了一根巨针一般。

先是一阵剧烈地疼痛,然后接替而来的是一股炙热的灼烧,再接着皮肤表面开始溃烂,裂开的皮肉几乎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在燃烧着,味道焦臭。

“破!”

孟氏爷孙霍然同时爆喝一声,两团火焰一前一后纷纷从钱易的身体当中贯穿而过。当火焰飞出数十米,钱易偌大的身体“砰”然一声,爆炸开来,顿时血雨纷纷,肉沫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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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离开

夜,有点静。也许是因为之前过大的动静而让这一刻显得分外宁静。郊外花场,孟缺和爷爷孟有财两人瘫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体内的热血尚未从先前的战斗中平息。

爷爷孟有财忽地仰天而笑,道:“天不绝我孟氏,天不绝我孟氏啊……哈哈哈……”

钱傲已死,钱易已经化为灰烬,这两个绊脚石以后再也不会对孟缺有任何威胁了。睚眦在这一战中立了很大的功劳,现在得以胜利,它摇着尾巴就跟家里养的宠物犬一样,绕着孟缺一圈圈地走着。

“爷爷,钱傲跟钱易一死,恐怕我们以后也不能再在西南区域久待了吧?”孟缺思考了一下,略有遗憾地问道。

钱傲跟钱易被除去固然是好,但是如此一来对钱氏家族来说,必定是个惊天的波澜。钱傲死不死也许对钱氏家族来说没什么关系,但是钱易可是钱氏三杰之一,乃为未来接班人。他一死,钱氏岂肯善罢甘休?不用想,他们肯定会通过各种途径找寻真相。

而孟缺跟爷爷虽然是在这种隐秘的地方干掉他们两人的,但钱氏家族真正的强大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一些东西,他们如果刻意地要调查,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都逃不掉他们敏锐的嗅觉的。

“没错,经次一事。我们必须离开YZ市,同时也不能再继续待在西南区域了。”爷爷忽然严肃起来,沉声道:“若不离开,钱氏那几个老狐狸迟早都会查到我们身上来的,孟氏的秘密不至于会暴露,但我们爷孙俩会有相当的麻烦。”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要离开YZ市,孟缺可有点不舍不得。因为第一这个学期还没毕业;第二兄弟们也都在读书,如果要走也不可能把他们全带走;第三美女主播苏雯还未搞定,如果自己一走,她被别的男人盯上,或者是追上了,那又当如何是好?

“当然是尽快最好,现在我们就可以先收拾一下,明天就可以动身离开。”爷爷向来都是办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

孟缺吸了一口气,叹道:“就这样走了吗?好像还有很多是没有办成呢。”

爷爷也同声叹道:“谁又知道变数这么大?本来我以为这些事都会在你搞定了苏雯之后或者是这个学期完结之后才爆发,现在提前了这么多,我们不得不离开!”

孟缺点了点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苏雯乃四大美女之一,是自己

必须搞定的目标。现在离她而去固然有些可惜,但是相对于自身的安危,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其他的就别多管了,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明天再给你一天时间,后天我们开始动身。”爷爷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站起身来,年迈的他经过这次大战,腰也酸背也痛。

“好吧。”孟缺应了一句。

钱氏家族明面上在西南区域很低调,实际上他们的势力大到只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这一片土地上,只有他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办不到的。

钱易死亡的事情大概可以拖上一周左右不被他们知道,但这个谁也说不准。所以说,越早离开也就越安全。

孟缺休息了一阵,经过睚眦的帮忙疗伤,自身已无甚伤痛,有的也只是大战过后的疲累而已。

爷爷走了之后,他也站起来,敞开衣服,唤道:“鸡排,进来。”一声呼完,小睚眦很听话地化成一道红色闪电飞入了他的怀中,安静地躲在口袋里面。

既然后天就要走了,在此之前,该办的事也都该办了。带上了睚眦,他迅速飞入云层,然后借着黑夜的天然掩护,飞到了红岭路的案发现场附近,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降落了下来。

警察的效率真的是不敢让人恭维,孟缺那边都将钱傲跟钱易都解决了,他们这一边还在忙忙碌碌地搞三搞四,似乎也是刚刚才从大楼里把人质解救出来。

从隐秘处绕到了外面人群涌动的地方,孟缺看到有很多记者出现在案发现场了。这一次因为人质全部安全获救,警察局的局长大人面露红光,十分精神,正在跟记者唾沫横飞地大吹牛皮,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地英勇果断,然后下什么套、什么营救方案等等等等,一系列官话,听得孟缺十分反感。

而大美女苏雯呢,则是站在一个路灯下,向各个方向眺望着,似乎正是在搜寻孟缺的踪迹。孟缺微微一笑,拿出手机来,借着屏幕上路灯反射的光亮给自己照了照,顿时摆出一个自认为很牛皮的发型,然后悄悄地绕了一个小弯路,到得大美女苏雯的背后。

“嗨!你在干嘛呢?”孟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将她惊得吓了一大跳。

“啊!”苏雯尖叫一声,拍着饱满浑圆的胸脯,白了孟缺一眼,道:“你这个坏蛋,吓我一大跳……”

孟缺轻松一笑,道:“怎么样,这次观看了全程,你有什么感想?”

苏雯深呼吸了几口气,似乎是真吓到了,等情绪略微回复之后,方才点了点头,道:“感想倒是蛮多的,只不过,我不告诉你。”

“呵呵,行,反正晚上我可以听你的节目,就算你不告诉我,我还是会听得到。”

“哎,你刚才去哪里了?我看了这么久,怎么没看到你呢?”苏雯反问起来。

孟缺略一沉吟,笑道:“我也就四处走走,打打酱油,然后没事了也就出来了。”

“打酱油?”大美女苏雯掩嘴轻笑了一下,道:“还亏了你朋友这么焦急地把你叫来呢。”

孟缺陪笑了几声,内中实情,自己肯定不能告诉她的,沉默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现在看完了吗?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苏雯点了点头,道:“行,虽然营救的过程没有看到,但总算是知道了那些女孩子都没事,我就放心了。”

善良的女人,总有一种无法掩饰的独特魅力。这种魅力不需要任何美丽的点缀,即便是一个丑女,在拥有一颗极度善良的心之下,也会显得格外地迷人。更别说像苏雯这种超级大美女,外美内也美,如此内外结合,可真是称得上“此女只应天上有”。

出市区的路上,依然在塞车。孟缺跟苏雯并肩走着,边走边聊。一想到自己后天就要离开YZ市了,孟缺突然变得话非常多。但多半的话都是无关紧要的,苏雯也乐于跟他这么放松地聊天。两人就那么慢慢地走着,一点也不在乎时间过得有多快。

“其实有件事,很遗憾,我也不得不向你辞行一下。”闲聊了一阵,孟缺回到正题上。

苏雯听到“辞行”二字,顿觉疑惑,道:“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孟缺无奈地感慨道:“有点急事,后天就要离开YZ市了。也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回来。”

“啊?”苏雯脸色立即黯然了下来,道:“你要去哪里,很远吗?今后为什么不会回来?”她很不明白好端端地孟缺为什么要选择离开,而且一离开就是那种不确定以后能不能再回来的那一种。

“SH市吧,因为家里的关系,我必须得离开,虽然尚有万分不舍,但……”孟缺苦笑了一声,这句话说得却是实话,要离开YZ市,他有太多的不舍了,其中就包括大美女苏雯。

“SH市啊!貌似挺远的啊。”苏雯勉强地笑了一下,香嫩的双手放在胸前相互绞缠着,嘴中有话,似乎又难以说出口。沉吟了一下,她还是加深了一下笑容,道:“那么祝你一路顺风!”

听到她的祝福,孟缺的心里感觉有些压抑,也有一种隐隐然的冲动。蓦然鼓起了勇气,一把抓过大美女苏雯的玉手,握在掌心,就这样牵着,昂胸大步走。

苏雯的手乍被孟缺所抓,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美丽倾城的脸儿上也不禁映上了两朵灿烂的桃花。

“知道吗,如果要离开YZ市,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孟缺紧抓着她的手,开始温柔、深情地诉说一些肉麻的话。

屡屡的离别也正是告白的好机会,孟缺没少跟苏雯告白。但这个小御姐总是太难搞定,大多的时候她总是笑笑,然后就跟孟缺开玩笑一般地带转了过去。这也是让孟缺唯一头疼之处。

这次既然又来一次告白,索性就一次性把肉麻的话都说了。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孟缺将大美女苏雯的手臂用力往自己身上一拉,顿时大美女苏雯娇巧的身体就扑到了自己的怀里。

一把将之紧搂住,道:“苏雯,我喜欢你。”

苏雯听到这话,全身就跟一道雷电击过一般,木然地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这样的话,曾经有不止一个男人对她说过,但她对于那些男人的喜欢,通常也只是笑一笑,然后玩笑般地一带而过。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那些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男人,其实并不是真正地喜欢她,而是垂涎她的美貌、她的年轻的身体。

她跟孟缺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从她们认识将近一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是非常特殊地朋友关系了。这种朋友关系有点暧昧,不像普通朋友的单纯,也不像男女朋友的深密。直到现在,他们一直都保持着这种关系,谁也没有挑破那层膜,似乎都在想着等待感情慢慢升温,然后再顺其自然。

按照苏雯所想,孟缺在她看来是个不错的男人。如果让这个男人做她的老公,她也不会拒绝,甚至还会有些欢喜。但,她对于男人的定义可不像一般女人那么随便。

她觉得感情,要顺其自然地慢慢地谈下去,才会得到加深。感情就像是树,不能对它“拔苗助长”,只有一步步来,一天天的积累,它才会越长越大,从而根深蒂固。

孟缺跟她认识到现在,也就三个多月。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觉得现在跟他的感觉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能继续保持下去,再过个三月、半年,说不定就自然而然地变成男女朋友关系了。谁料到,孟缺现在就跟她上演了一次真情地告白。

“做我女朋友好吗?”孟缺撑着堪比城墙还厚的脸皮,索性一问到底。

(各位书友,我终于到家了。更新持续爆发!)

第一百三十章 谜底

苏雯呆了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孟缺这个问题。答应还是不答应呢?答应的话,这才认识短短三个月时间,是不是太快了点呢?对于孟缺的个人事情、情况,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如果这样就答应做他女朋友,未免太过草率了点吧?

从国外回来到现在,之所以不轻易沾染感情,就是因为自己不想把感情当作游戏。要么就一辈子都不恋爱,要么就脚踏实地,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

感情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没有触及过它的人,会把它想得很神秘而且很难捉摸。而真正涉足进去的人则会知道,感情其实很简单。它就像是一侏小树苗,只要你肯耐心、细心地去呵护,它也一定会以绿叶成荫来回报你。

大美女苏雯在没有碰到孟缺之前,是从来没有接触过感情这个东西的。她的美丽自然是不用多说,追求她的人也自然而然地非常之多。

而她的父母皆为教授级别的人物,从小对她的教育不可谓不严格。长大了之后,母亲对她讲性教育,亦是让她对男人在潜意识当中形成了一种隐在地抗拒。

就像母亲说的,大多数的男人之所以想亲近你,那只是为了要得到你的身体而已。受这个思想的影响多年,苏雯已经养成了不随便动情,不随便接受别人爱意的习惯了。

本来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得很好的,就是孟缺这个家伙出现之后,她心里的那份坚持,一直都有些摇摇欲坠。更在孟缺说出要她做女朋友的时候,心底里的那杆天平,几乎在一瞬间就失去了平衡。

“后天什么时候走?”想了半天,大美女苏雯还是想不到究竟以“答应”还是“不答应”来回答孟缺之前的问题,没奈何只得转移话题,借此消除尴尬的气氛。

听到苏雯的话,孟缺也知道她的想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早上吧,可能不能跟你面对面,亲口说一声‘再见’了。”

“我送你吧。”苏雯想了一下,轻轻地说道。

“不,不用送了。”孟缺却是想都没想,直接回绝了她的好意。深沉的话语依旧慢慢传出:“我不想你看着我离开,因为我想给你一种我从来都不曾离开的感觉。”

这话不可谓不肉麻,孟缺说这话的时候,脸不变红,心不狂跳。足见这厮的脸皮厚度,非同一般。

但此话对苏雯也相当管用,孟缺说这话的时候,话语深沉,眼神温柔。俨然间有一种迷死人不偿命的大男人魅力。话一说出,就如一根铜锤撞到了寺院的大钟一样,荡起苏雯心中一阵阵翻腾不倦的声波涟漪。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在男人的甜言蜜语、糖衣炮弹的攻击下,她们很容易就会变得被征服。更何况像苏雯这种感情细腻人,更是受不住孟缺如此这般赤果果的言语攻击。

心头一软,竟突然有一种想要答应成为他女朋友的冲动。

“以后真的不会回来吗?”

“即便是不能回来,我也会想办法回来。谁叫你在这里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要我等上十年数载,我可受不了这份煎熬。”孟缺目光温柔,直挺挺地与苏雯对视,不闪也不避。

苏雯浅浅一笑,白了他一眼,略嗔道:“刚认识你的时候,可没见你有这么油嘴滑舌的,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可以向毛哥发誓。”孟缺立即竖起三根手指头,表情十分严肃。搞得就跟入党宣言一样。

“毛哥?是谁啊?”苏雯莞尔不绝,笑问着。

孟缺眉头一振,道:“毛哥不就是泽东哥吗?带领我们得解放啊!”

“好吧,姑且相信你一次。”苏雯笑了笑,然后转头看了一下左右的行人,脸色绯红一片,道:“你……能不能别在这里这样抱着我?”

孟缺笑了一下,知道她是害羞了。这会儿人行道上的行人还真不少,来来往往地人儿都会情不自禁地朝他们瞄上几眼。当然了,大多数的人的目光是针对大美女苏雯的,只有少部分的花痴女才会瞄上孟缺几眼。

现在的他,无论怎么看,都还没有完全摆脱“屌丝男”的犀利形象。大多数的男人看着他抱着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都不禁在心里面骂叹道:“一朵鲜花又插在牛粪上了……”

好吧,美女既然开口说话了,自己也不能再继续装傻充愣抱着她。怀抱一松开,耸了耸肩膀,道:“走吧,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嗯。”

月光静好,晚上6点半,它已经雪亮如弯刀,出现在沧蓝的天空之上。流云淡薄,随风飘荡。这样的夜晚,跟郭美美约会的那晚非常相似。只不过不同的是,上次是女方要离开,这一次是孟缺要离开了。

苏雯的第一次,是必须要得到的。可是眼下是没办法很快就把她弄上软床的,没奈何就只能先拖一阵了。等到钱易之死的事件稍微平息一些之后,那时候再回YZ市,想想办法。

“月亮好亮啊。”孟缺突然莫名其妙地感慨了一句。

苏雯抬起头来,看了几眼,点了点头,“嗯”声道:“确实好亮,只可惜是上弦月,不是满月。”

“很快了,五月一过,八月也不晚了。”

“我给你猜个谜语吧。”苏雯小脑袋一歪,忽然大眼睛一眨一眨,笑看着孟缺说道。

“好啊。”孟缺也对此颇有兴趣,欣然答应了。

苏雯笑了笑,喃喃念道:“日长夜短愁几许,高处无口几人来,一人游弋芳草地,十士脚长披蓑衣,天鹅展翅鸟已飞,白勺烹酒无意义,空余一钩三点雨。”

一话念完,孟缺摸了摸脑袋,竟是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这是什么谜语?”

苏雯神秘地眨了眨眼,道:“我不告诉你,你自己猜,等到猜出来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日长夜短愁几许,高处无口几人来,一人游戈芳草地,十士脚长披蓑衣,天鹅展翅鸟已飞,白勺烹酒无意义,空余一钩三点雨?”孟缺重复念叨了一遍,琢磨着问道:“我似乎有点明白了,这应该是字谜是吧?”

苏雯小小的脚步轻跳而起,走在孟缺的前面,道:“你别问我,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这个谜底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啊?谜底就是她想说的话?什么话?难道说喜欢我?爱我?这……这么长的谜语题,似乎不应该是“我爱你”三个这么简洁的字啊!!

忖了半天,都差不多走了一两公里的路了,孟缺都想不出来。憋屈着脸跟晒干的苦瓜一样,趁着苏雯蹦蹦跳跳十分活泼地走在自己的前面,孟缺双眼一亮,想到了一个可以解答任何问题的神器——百度。

当即摸出手机来,打开浏览器,点出百度搜索引擎。可刚刚想把整个谜语题输入进去,大美女苏雯忽然转过身来,看到了他的举动,阻止道:“不许,不许网上查答案,你必须自己想。如果你不自己想,那这个谜语就当我没说。”

“这……”孟缺哭丧着脸看着大美女苏雯,道:“苏大美女,这谜语真的好难啊。”

苏雯做了个鬼脸,道:“我才不管你呢,反正我都猜得出来,你不可能猜不出来。如果真是猜不出来,那只能说明你没用心。”

我勒个去,猜不出来就是没用心?这句话直接说得孟缺哑口无言,赶紧又重复念叨了谜语题一遍,细细地从每一小段去分析所要表达的字。

“日长夜短愁几许”,这句应该指的是“月”字。而“高处无口几人来”,应该指的是“亮”字。至于“一人游戈芳草地”孟缺琢磨了十余遍都没想出是什么字。

渐渐地两人竟是走了五公里的路,直接到达了苏雯所住的小区。

“好了,我可是到家了,你猜出来了没有啊?”苏雯含着笑意,脸色微微绯红。似乎她的谜底是一句表露心迹的话一般,而越是如此,也越让孟缺急得蛋疼。

孟缺闻言,朝小区看了几眼。暗地里骂了一句“卧槽,怎么今天走路都这么快?”

时间,就是如此。它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小孩,往往是在你没注意的时候,已经跑得很远很远了。

两人站在小区门口,孟缺紧皱着眉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念着谜语题,蛋都快被急碎了。“月亮,月亮什么呢?”

长长地一句话,现在只猜出了“月亮”二字,还有三个字是什么字呢?

苏雯悄悄地退后了几步,小手别在背后,笑嘻嘻地喊道:“笨蛋,如果猜不出来就回去好好想想,反正你要记住不得去网上找答案,得自己猜。”

孟缺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一方面想着谜底,一方面高呼道:“诶,苏大美女你先别走啊,我马上就要想到了……”

苏雯却不听话,小脚步轻轻倒退,一步一步退往小区当中,两人的距离从十米慢慢地变成二十米、二十五米……三十米……

孟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内心纠结了一番,自问道:“我擦,后面三个字到底是什么字?难道是‘我爱你’?不可能啊,如果是这样,加起来岂不是‘月亮我爱你’?这不纯扯淡么!”

一人游戈芳草地,十士脚长披蓑衣,天鹅展翅鸟已飞……

第三个字实在是想不出来是什么,无奈之下,舍去这字,从第四个字开始猜。“十士脚长披蓑衣,似乎是个‘表’字,而天鹅展翅鸟已飞,似乎是个‘我’字……表我?代表我?月亮代表我……”

“难道……”孟缺霍然双眼发亮,就跟旧时代的穷苦百姓看到了改革开放的光明,大叫道:“苏雯,我猜到了……我真的猜到了……”

这时,苏雯已经走到了楼房的下面,正要乘坐电梯上去。听到孟缺的呼喊,她伸出小脑袋来,笑嘻嘻地问道:“说吧,既然猜到了,就说给我听听。”

孟缺搓了搓手,兴奋地就跟打了激素一样。他的高兴不为别的,就为苏雯之前说的那句“谜底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现在谜底已经猜出来了,而且还是个很富内涵的谜底。他当然是非常开心了。

深吸了一口气,右手一举,长指天上的明月,道:“谜底就是……”

“月亮代表我的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情债难偿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邓丽君的一首老歌——《月亮代表我的心》,到苏雯刚刚要上楼的一刹那,孟缺想到了这首歌,然后对比一下,也是七个字,便是想也未想,脱口而出。

大美女苏雯听到那七个字之后,微笑的美脸儿突然笑容凝固了起来,然后呆呆地看了孟缺几秒钟,面若桃花绯红一片。再也不说半句话,缩进头去,蹦跳着走进了电梯。

孟缺看着大美女苏雯突然显露出来的小女儿娇态,知道自己是猜对了。登时就地一个空翻,牛皮哄哄地举起大拇指,吼了一声“YES”。

小区外面的看门的保安,睨着孟缺这看起来有些二B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千。话说大美女苏雯住在这里平时也没少被其他的男人骚扰,那些男人中有特别帅的,也有特别有钱开宝马奔驰、法拉利的,可她偏偏都拒之千里之外。反过来,孟缺这个屌丝男却一直跟她关系暧昧,这倒是叫人难以捉摸了。

孟缺得到了大美女类似告白的心声,心里特别的激动。这下子,自己可以放心地离开YZ市了。因为如果苏雯说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么她就一定会为了自己而等待的。

她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忠贞的女人,不说别的,单单孟缺的直觉就非常肯定这一点。而孟缺也有这个自信,就算她喜欢上别的男人,自己最终也会把她给抢回来。

做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不是钱,是尊严。要是有别的男人敢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对苏雯死缠烂打,一被孟缺知道,绝对会送他去见西天阎罗王,对于这一点,他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对于苏雯,就这样别离可能是最好的了。因为今晚的气氛不错,月色也恰到好处地银白如玉。换之明天,自己离开时,气氛肯定是不佳的。所以一开始,孟缺就打定主意不让苏雯送自己。

现在送她回家了,自己还得转回去一次跟许欣道个别。不管怎么说,两人总算是朋友,要离开时可不能一声不吭就不见了。

街道上车水马龙,红光绿眼荧灯闪烁。自己虽然来YZ市没多久,可一想着要离开,还真有那么几分舍不得。

人就是这么犯贱,被拥有的东西总是不知道它的可贵,直到失去或者是远离,蓦然回首方才知道,它原来是那么地难得。

马路不再塞车了,孟缺打了一个的士,直接是赶到了红岭路的案发现场。这次回来距离先前离开起码有两个小时了,那些记者却还在孜孜不倦地问着局长各种问题。而局长么,则是满腹滔论正在唾沫横飞、喋喋不休地诉说着一切,当然了,这次事件的发生与经过,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完全变成他的功劳了。仿佛是他一个人挽大厦之将颓、救狂澜于汹涌一般。

武警大队的一队人站在树边,喝着西北风。这次他们还真是没插上什么手,最后进去打扫案发现场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找到。记者一来,完全把他们晾在了一边,感觉非常尴尬。

对于局长的无耻,孟缺倒是很开心他这样做。因为他越是把自己说得神勇,钱氏家族的人也就越会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去。他现在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地独揽功劳,却不知道,这揽来的是荣耀还是一份可致命的凶杀引子。

跳到一个花坛的高处,孟缺探眼进去,四下了望。却看不到许欣大小姐的身影,直接拨了一个电话给她,铃声刚一响,就被她接听了……

“喂,孟缺你这个混蛋你在哪里?刚才我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听?……”许欣一接电话,就连续问出了一堆的问题。

孟缺苦笑了一番,轻轻地说道:“许欣,我在外面呢,你出来吧。”

电话一挂断,方才见到许欣匆匆忙忙地从案发大楼走了出来。远远地见她那匆忙的脚步,以及紧张地神情,从这两点就可以看出,这丫头到底还是对自己有几分关心的。虽然在某些方面她对自己有些倚赖,但不可否认的是——女人不可能对没好感的男人产生倚赖。

远远地,孟缺对她招了招手。然后许欣发现了他,并朝他跑了过来。刚一走近,没理由地直接照他胸膛打了一拳,“你这个混蛋!”

“啊!”她的粉拳力量并不大,孟缺却装着痛叫一声,然后跄踉地倒退了几步,表情与动作演绎到极致,堪比影帝刘德华,道:“你干嘛要打我?”

“混蛋,你去哪里了?怎么之前打电话没理我?”许欣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说到这里,孟缺更是苦笑了一下。还说呢,之前就是因为她的电话,而差点害死自己。如果那时候钱易不是稍微慢了一步,自己还真有可能就因为那个电话而命丧黄泉了。

“说啊?为什么不说话,你哑巴啦?”许欣双手叉腰,好一派女强人的模样。

孟缺却笑了笑,也不回答,直接伸过手,将她的肩膀搭住,猛地一下揽进了怀里,就跟揽女朋友那般自然。

“哎呀,你……你这混蛋,你干什么……”许欣当然是大肆地挣扎,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敢吃女生的豆腐?吃女生豆腐也就算了,吃女警察豆腐的,恐怕孟缺也是古今第一人了。

孟缺猛力地揽住她,不让她挣扎,拉着她一边走一边柔声说道:“你就别蹦跳得跟只猴子似的好吧?听我说。”

许欣奈何不了他,这混蛋力气太大,而且后面说出来的这句话,富有磁性,一瞬间让自己的心也软了,就像是入了他的迷一般。很听话地不再挣扎,乖乖地听着他说话。

却听孟缺叹了一口气,然后以长辈教育晚辈的语气,沉声说道:“以后做事呢,别再莽莽撞撞了,你可是个女孩子,别像个男生一样,什么事都往前冲。做为女生就该娇柔一点,不然以后可是嫁不出去的。”

“你发神经啊?是不是撞邪了?”许欣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很是搞不懂。

孟缺却话犹未至,继续道:“以后破案的时候,多提防些人,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的,万一是坏人的话,对你的危险可是非常之大的……”

许欣跺了跺脚,哎呀了一声,道:“你当真是在发神经啊?怎么突然搞得跟要生离死别一样啊,你怎么了?”

“我要走了,后天就走。”孟缺跟她对视着,一字一顿地说道。

然而一听到这话,许欣就跟身遭雷击一样,浑身颤抖了一下,“什么?你要走?走哪里去?”

她听到这话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跟苏雯有几分相似。

孟缺呼了一口气,道:“暂定的计划是SH市,以后可能很少会回来了。”

“为什么要走?”许欣定定地看着他,声音难得地温柔了一次。

“呵呵,其实,家庭问题吧,也有很多因素,我太不方便说。”孟缺微微一笑,深沉地表情,俨然就像一个标准的大叔。

许欣沉默了良久,她一直盯着孟缺,直到她的双眼有些泛红的时候,才将身体转了一个方向,背对着孟缺,道:“什么时候走?”

孟缺依旧揽着她,慢慢地行走,道:“后天吧,今天晚上你陪我吃晚餐可好?”

“嗯。”许欣这次很干脆地答应了,然后又补了一句,道:“后天我送你。”

“别,还是不送得好,你要是来送我,指不定我会舍不得离开呢。”孟缺不让人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若到时候许欣跟苏雯两人都来送,那么她们一撞到一起,指不定会出什么矛盾呢。

许欣闻言,却略带哭腔地说道:“那样更好,舍不得离开,就留下来咯。”

听到她这略有哭腔的声音,孟缺顿住了脚步,“怎么了你?许欣。”揽住她的肩膀,想把她转过身来,可当自己用力的时候,许欣也奋力地转过身,拼了命也不让孟缺看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诶,许欣,你怎么了?”孟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甚有安慰之意。

而越是如此,也就越好像将许欣酝酿的情绪突然全部点燃爆发一般,她止不住地一哭而出,然后猛地一下转过身来,美丽的容颜上早已是哭得梨花带雨,伸出双手将孟缺一推而开,哭着道:“走啊,你要走就走啊……走就走嘛,干嘛要跟我说……干嘛要跟我说……”

爱之深有责之切,许欣这几个月来在隐隐当中对孟缺所形成的倚赖是一种很微妙又很神奇的感情。当孟缺开口说要走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仿佛被抽空了似的,空荡荡的,大脑里也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心里堵得很难受。她不舍孟缺离开,可是她又没资格要求他不离开。说到底,他们现在还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回想起孟缺之前说的那些贴心的话,许欣情绪爆发得更加厉害,哭得就跟找不到妈妈的迷路小女孩一样。

孟缺没料到自己已经在许欣的心里占据了那么重的位置,看着她哭得那么伤心,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做下了什么罪孽一般。

第一百三十二章 波澜再起

“许欣,别哭了好吗?”

孟缺最见不得的就是女孩子的哭泣,用爷爷的话来说,女孩子是应该用来呵护跟疼爱的。爷爷当年号称是“少妇杀手”,其实每次泡妞的时候都是付出真心的。他年轻的时候泡的妞虽然很多,但是到老了,却没有一个能陪他一起安享晚年。

爷爷说欠什么都好还,唯独情债不好还。当年他所犯下的情孽太多了,无论选择谁,最后都将对不起其他的女人。没得奈何,最后他谁也不选,即便是孟缺的奶奶,也没跟他在一起。也之所以这样,孟缺到现在有非常多的奶奶。

有了爷爷的前车之鉴,孟缺在处理女人的这件事上,可不能像爷爷那样了。情,用之要适度。而且每一步都要掌握得好,自己以后可能最少都会有四个女人,而如何能让这四个女人和平共处,现在就该是提前做准备工作的时候了。

起码的第一步,是要自己稳得住任何一个女人。

许欣把孟缺推开两三米,就那么泪眼怔怔地看着他,使劲地哭呀哭呀,伤心极了。就算是没相关的路人见了也不由得生起几分怜惜之意。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案发现场并没有多远。所以大部分的围观群众从他们身边走过,都会忍不住瞄上几眼。

行人之中,言语有纷纷,或褒或贬。有人赞叹:“哎呀,这小子倒是牛逼,连警察MM都能泡到手。”也有人暗骂:“这贼小子太畜生了,估计这警察MM已经被他糟蹋了。”

在他们形形色色的目光当中,孟缺不觉也脸红起来,走近了几步,拉着许欣的衣服袖子,小声道:“我的大小姐,你就别哭了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歼你呢。”

许欣一抹脸上的泪花,忽然声音果断地说道:“你敢!”

闻言,孟缺呵呵一笑,道:“这才对嘛,我们的许欣大小姐本就是应该这么威武霸气的。”

许欣听得破涕为笑,又是几拳打在他的身上,然后气鼓鼓地说道:“你要走可以,但今天晚上我得吃垮你,走,整个YZ市的美食店,我都要去吃!”

这……这……整个YZ市?天呐!

孟缺没得奈何,已经做好大放血的心里准备了。按照许欣所说,从红岭路开始的每一家餐馆,她当真是一家一家地进去吃东西。

每进一家餐馆,她不点多的,只点特色菜,然后吃上几口就立马换第二家。不过,她口头上是说要孟缺大放血,实际上选择的餐厅都不是那种很高档的餐厅。如此一来,她的心意,孟缺也非常了解,心情也愈加地沉重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很有可能,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真的在许欣的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一个位置。

女生的感情,总是那么地让人难以猜测。

从街头一直吃到街尾,虽然是每一家都尝那么一点点,但总合起来也不算少了。孟缺反复地看了看许欣大小姐的肚子,她的肚子并不大,但能塞下的东西却不少。若称“吃货”也不为过。

在吃到第十三家餐厅的时候,这里明显是有些凌乱。在里面吃东西的人多半是些十六七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年轻人,他们一个个痞里痞气的,但穿着却是清一色地名牌。

这家餐馆虽小,但是却是十分具有特色,每天都是食客爆满的状态。这些青年俱是开车而来,且看他们所乘的车辆,有奥迪、雷克萨斯更有奔驰、宝马,若不出所料,应该都是富二代之流。

许欣一进去,就点了今日特色菜——烤鱼。烤鱼是一道川菜,起于重庆。味以香麻为特色,汤头油而不腻,鱼肉鲜嫩,不失其美。

YZ市人也大多都能吃辣,所以,像这样的餐厅还是比较多存在的。

进入到餐厅里,孟缺跟她坐在一个靠近墙角落的位置。二人无话,就只是等待着老板送烤鱼上来。虽是沉默以对,但双方更享受的是两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

YZ市的餐厅有多少,恐怕不计其数,许欣的想法是能吃到多远就吃多远。即便是吃上一个通宵,也是无妨的。

然而,一个女人长得太漂亮,总是会惹出一些麻烦的。就譬如说许欣,她的美超尘脱俗,既有公主般的高贵,又有邻家MM般的平易近人。她一来到这里,就立即被那些富二代渣子们给盯上了。

也许是瞧着她外套穿着警服,所以一开始并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最多也就是用眼神意霪她而已。可过了十来分钟,那些富二代们一个个翘着尾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了起来,一个个目的明显地对着许欣吹着口哨,轻佻之意溢于言表。

警察MM,好歹也算是一种制服诱惑。再加上许欣的天生丽质,看到她如果没有特别的想念,恐怕就不算个正常的男人了。

听着那些青年轻佻的口哨声,孟缺蹩了蹩眉,眉宇之中隐含怒意。

他们那些人忽然交头接耳,一个个凑在一起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虽然是在商量,但大众的眼神却一致地都瞄准在许欣身上。然后商量决定之后,一个稍微帅气一点的年轻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支玫瑰花。左手持花,右手持杯,悠悠地朝许欣这边走来。

孟缺心里冷冷一笑,讥讽道:“当真是色胆包天了,连警察的主意都敢打?”

许欣看着孟缺突然变化的奇怪表情,问道:“怎么了?”

孟缺微微一笑,道:“美丽是把双刃剑,你有麻烦了哦。”

闻言,许欣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刚想转头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一枝鲜红的娇艳玫瑰突然就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紧接着一个年轻男生的声音响了起来:“美丽的警察小姐,我能否请你喝杯酒?”

孟缺笑看着这一切,不发表任何地意见。许欣听到富二代男生的话,一开始并未转头看他,而是直接看着孟缺,当看到孟缺一脸深意的微笑时,她忽然很生气地喝了一声:“在姑奶奶没发怒之前,你有多滚多远,小屁孩。”

其实,那富二代男生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跟孟缺差不了多少。许欣管他叫小屁孩,却完全忘记了孟缺也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而已。

这男人出师未捷,面色有些尴尬,回头看了一眼那班哥们,却是一个个满脸的鄙夷之色。他狠下心来,继续递上玫瑰花,道:“美丽的警察小姐,我有一辆宝马X5很宽敞的,要不要带你兜兜风?”

就他们这些人来讲,人生价值观就是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也之所以这样,他们才完全无视了孟缺这个看似屌丝一般的男人。

“人家送你花,干嘛不接?”孟缺忍不住插了一句。

许欣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接?”

孟缺叹了一气,道:“我也本想送你一支,可惜这附近没花店。”

许欣忽然笑了一下,接过富二代男生的玫瑰花,道:“那这一朵借花献佛,就算是你送给我的吧。”

“嗯,行!”孟缺看着富二代男生苦瓜般的脸色,笑着点头。

富二代男生虽然很生气,但他不能对美女生气,只得将怒气转移到孟缺身上,忽地一喝,道:“你这死屌丝装什么B?找死是不是?现在我限你一分钟之内滚出这家餐厅,要不然后果自负!”

说这句话的时候,富二代男生的那群狐朋狗友纷纷点了点头,表示他干得不错。孟缺却不理他,喝着餐馆里免费供给的茶水,悠然自得,就跟完全没听见一般。

富二代男生见孟缺这个死屌丝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当即就怒了。持着酒杯的手指着孟缺,怒道:“操你M的,耳朵聋了听不到吗?我限你一分钟之内……”忽然他话还没说完,坐在一旁的许欣大小姐站起身来,夺过了他手中的酒杯,二话不说全部泼到了他的脸上。

“小屁孩,我早叫你滚蛋,你没听到吗?”许欣不发威则矣,一发威绝对是个十足地女强人、野蛮女友。

酒,白酒,闻气味应该是茅台一类的。一杯满满地,完全泼洒在富二代男生的脸上,一瞬间,让他颜面完全扫地。

孟缺在一边看着,冷笑道:“泼得好,像这种没家教的人,应该要被教训一下。”

富二代男生脸部突然狰狞了起来,瞪着孟缺,骂了句“草你M的”,反手对着许欣的脸就抽了过去,“臭婊子,敢泼我?”

他的手刚一动,孟缺瞧得分明,猛出一脚,直接踢在桌子上。桌子受力,刷地一声飞撞到他身上,将他撞出三四米摔倒在地。

“对女孩子动手是最没品的,特别是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动手,你根本不像个男人。”孟缺淡淡地说着,慢慢站了起来。

许欣听得心中一动,感觉有一股莫名而来的暖流顺着心间流淌着,十分舒服。

富二代男生的其他那些狐朋狗友见孟缺这个屌丝男竟然敢动手打人,一个个蹭地一下全部站了起来,目光清一色地全部瞪着孟缺。

“我草你M的!”富二代男生从地上爬了起来,顺着某个桌子的一堆啤酒,抄了一支,就地砸碎,飞奔着就要去插死孟缺。

孟缺一见他要动真格的了,眉头一皱,道:“你最好给我冷静一点,要不然,后果你真的要自负了。”

富二代男生颜面扫地,现在哪里要管得了那么多?反正在他看来,孟缺只是个普通的屌丝男,自己就算杀了他,老爸也能摆平一切。

杀一个没身份没地位更没背景的人,完全不用负刑事责任,像这种事,只要花点小钱,买通一下就能随便过关。

所以,一听到孟缺的话,他非但没有仔细考虑一下,反而怒气更盛地以尖锐的碎啤酒瓶扎了过去。

“啊!”许欣到底是个女生,一见到如此场面,顿时慌了。

孟缺赶紧走前几步,将她拉到一边,然后对着飞奔而来的富二代男生一个连环踢脚,四步连踢全部击在他的身上。最后一脚踢完,甚至将他差点踢出了餐厅。脚劲之重,足见一斑。

“哟呵,身手似乎不错嘛。”忽然富二代男生的那群狐朋狗友当中走出一个年约19来岁的黄衣青年,他定定地看了孟缺几眼,颔首道:“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有如此身手的倚仗。”

孟缺瞄了他一眼,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这群渣滓懒得理会。转头看着许欣大小姐,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这地方看着扫兴。”

许欣点了点头,也不再计较很多了。如果不是孟缺说换地方,估计她怒气一上来,恐怕会立即打电话给局里,叫人来把这群渣滓都抓回去不可。

当孟缺牵着许欣的手,要离开这家餐厅的时候。那个说话的黄衣青年几步一闪,蓦然出现在孟缺、许欣两人之前,挡住了去路,冷笑声道:“怎么?欺负了我的朋友,就想离开?未免想得太简单了点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扮猪吃老虎

“怎么,欺负了我的朋友,就想离开?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吧?”这青年突然出现,让许欣吓了一大跳。

孟缺重新打量了他一番,道:“那你想怎么样?”

黄衣青年冷冷笑了一下,然后指着孟缺的右腿,道:“如果我刚才没看错,你应该是用右腿踢我朋友的,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自断一腿,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一边说着,他唤人从老板处还弄了一把刀来扔在地上,脸上的傲态无以复加。

许欣忍不住了,好歹她也是人民警察,这些小痞子再怎么嚣张也不能再她面前如此放肆啊。当即摸出了手铐,道:“你们给我收敛一点,别以为家里有点什么关系就了不起了,敢闹事,我一样抓你们。”

黄衣青年轻蔑一笑,道:“警察美女,我看你是美女才没对你下手,刚才你可是害我朋友颜面扫地啊,这无论怎么说,你都得补偿一下吧?”

孟缺饶有兴趣地听着,这家伙越嚣张,他等一下吃苦头的时候也就越后悔自己有眼无珠。“那你想怎么补偿?”

黄衣青年听孟缺如此说,赞赏性地笑了一下,暗以为孟缺是个食时务的人,道:“我的要求也不高,这些兄弟都是跟我混的,我总不能任凭一个女人让他们没了面子吧?为了给他们挽回面子,这位美丽的警察小姐只要答应做我女朋友就好了。这样一来,她就是我兄弟们的嫂子,嫂子教训一下小叔子也算是理所当然吧。”

“嗯,这个要求确实不算高。”孟缺仍旧是笑着附和着。

许欣听了则是怒了,狠狠地瞪了孟缺一眼,“你……”

孟缺却一把拉住她,往身边拽,小声道:“你先给我安静点,其他的事,待会儿再跟你说。”许欣闻言,也竟乖乖地听话了。

黄衣青年拍了拍手,看着孟缺,道:“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食时务的人,就凭这一点,我饶了你的腿,现在你只要给我那兄弟跪下来磕头一百下,我就放过你。”

孟缺微微一笑,道:“那就多谢了,只不过现在这里这么多人,你要我磕头,起码也得给我留个面子是不?”

“哈哈哈……”黄衣青年得意一笑,孟缺越显得卑躬屈膝、自屈弱视,他也就气焰愈加嚣张。返过头来,一看他的那个富二代兄弟,问道:“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那个被孟缺收拾过的富二代男生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道:“没门,要磕头就在这里,磕头一百下还不算,必须得再叫三百声爷爷。”他恨孟缺已经恨到了极点,如果不是黄衣青年出来调解,估计又要抄酒瓶硬上了。

孟缺静静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莫要如此欺负人罢?”

“草你M的,刚才踢老子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富二代男生很不愿意听他多言,直接一口回断,然后喝道:“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你若不磕头叫爷爷,你他M的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许欣这一次可是带枪出来的,一见到这里的气氛变成这样,身为警察的她,实在是按奈不住想出手维护正义了。

孟缺却像是看破了她的心一样,一直紧紧地揽住她,更是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们做女人的就一边站着看戏吧。”

许欣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我可是警察,他们这样做根本没把警察的威严放在眼里,不教训一下怎么行呢?”

黄衣青年放肆一笑,道:“警察?警察又如何,你们李局长见了我,恐怕也得客客气气的。”

有一句俗话,叫“欲使其灭亡,必使其先疯狂”。孟缺正是想让黄衣青年的疯狂上升到极限,然后再以雷霆手段结果了他。

先前见他所露出来的身手,就大概地猜到这家伙一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搞不好也是其他三大家族中的某一族人,当下问道:“这位兄弟好生强势,不知怎么称呼?”

黄衣青年哈哈一笑,道:“你这屌丝也想知道本爷的名字?”这话一说完,他的其他兄弟冷嘲热讽道:“TM的,这家伙看着就不顺眼,把他搞死搞残了再说。”

许欣被孟缺拽到一边,虽然很生气,但也听话地没付出行动。孟缺站在她的前面,忽然间,她也很想看看,他所谓的男人之间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在她的心目中,孟缺应该是那种勇敢无俱,傲骨不屈的。可今天的他,一再地低声下气,完全打破了往日在自己心中所树立的形象。

这种反差是不正常的,一个人的前后性格如果出现强大的反差,那么可以说明两个问题。其一,他受到了强大刺激,对世间上的事从此不闻也不问、逆来顺受;其二,他是在酝酿气氛,暴风雨要来临之前总是极度安静的。

至于其一,想来应该不是吧。像孟缺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受到刺激呢?即便是受到刺激,他也不会对世间上的事不闻不问、逆来顺受,他的本性应该是“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的那一种。

省略掉其一,那么就只有其二了。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因为物极必反,安静到了极点,等到要爆发的时候,绝对是骇人听闻的。

“孟缺他到底想怎么样呢?”许欣暗暗地自言自语。

却再说黄衣青年这一边,孟缺的低声下气让他感觉很舒服,所以心情一好,也就大发慈悲,笑道:“不管你想知道爷的名字有什么目的,爷不怕你有任何目的,如果想报复我,就尽管来吧。你记好了,爷的名字叫钱志翔。”

“钱志翔?”孟缺眼神一凛,重复地念叨了两次,忖道:“果然不是一般人,搞了半天,又是一个钱氏家族的人,也好,反正哥都快离开YZ市了,你们钱氏家族出现多少人,我就宰多少人。”

“这个名字你得记好了,因为说不定会影响你终身呢。”黄衣钱志翔态度傲然无比,冷笑道:“现在连爷的名字都知道了,你也该下跪了吧?”

孟缺装出一副可怜相,就如老实巴交的种田农民,看着钱志翔,道:“我个人认为,光是磕头一百个还不算够,要认错就必须要有诚意,一定得五体投地,八大叩首之类的才勉强。”

黄衣钱志翔听他如此一说,乐了,道:“你TM还真是犯贱了,也行,既然你想来个五体投地、八大叩首,就来吧,料想我的兄弟也不会拒绝。”

孟缺故意往这周遭瞄了一下,80%的人都用一种看2B的眼光看着自己,暗地里自己也偷着一乐,然后继续说道:“我想表现得诚意一些,可惜这里场地不够,我施展不开。”

“哦?”钱志翔饶有兴趣地笑了笑,然后对那个富二代男生使了个眼色,道:“兄弟,你怎么看?反正我们今天下午也没什么计划,要不我们带他去湘江边,让他表演一下所谓的什么‘五体投地’、‘八大叩首’?”

先前被孟缺攻击过的那个男生眉头一耸,心理也略为满意,笑了下,道:“也行,瞧着他这么有诚意,就暂且饶了他的狗命。”

“啪啪!”

钱志翔拍了拍手,唤了一声其他的兄弟,道:“哥几个,走了,一起去湘江边。”

听到黄衣钱志翔喊出这么一句话,孟缺不着痕迹地冷笑了一下,嘴角浮起了一丝阴冷地笑。只不过这个笑意很短暂,并没有被任何人所发现。

他之前低声下气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个没人看见的场地,然后再放开手去解决钱志翔。在这里毕竟是市区,而且许欣也在自己的身边。如果自己现在就大开杀戒,不光影响不好造成市民恐慌,更会影响许欣,甚至连累她。

现在钱志翔等人率先出了餐厅,孟缺拉着许欣轻轻地说道:“这餐厅似乎有个后门,你从哪里走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许欣也是个聪明的女人,早就猜出了孟缺的想法了,道:“你想干什么?想狠揍他们一顿,也不让我看到?”

孟缺笑了,自己的想法可不是仅仅想揍他们一顿那么简单,不动手则矣,一动手必取他们的性命。如果是揍人,带许欣一起去也未尝不可。但这次是杀人,带身为警察的许欣去,当然是不合适的。

“无论怎么说,你也是警察,如果我揍了他们,搞得他们去投诉你,恐怕你也压力大。所以,你先离开,反正我后天才走,明天再找你继续吃东西。”

许欣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听话地点了一下头,坏坏地笑了一下,道:“虽然我是警察,但是警察也会生气的。你揍了他们别忘记拍张照片发给我,我倒要看看这群富二代被揍之后的糗样。”

孟缺失笑地摇了摇头,“没问题,我答应你,现在你快走吧。”

“嗯。”

目送着许欣离开,孟缺脖子一晃,骨节“咔嚓”做响,然后身体也略微活动了一下,全身骨骼几乎连响了108次。然后跟着走出了餐厅大门……

第一百三十四章 雷霆出手

孟缺一出餐厅,黄衣青年钱志翔回头一看,美女警察却是不见了,当即问道:“那警察美女呢?怎么还不出来?”

其他人等也众是眼巴巴地望着餐厅内,齐声道:“警察MM呢,怎么还不出来,搞什么?”

孟缺赔笑道:“众位莫急,我叫她在这里等待着,等我们回来她再陪各位喝酒谢罪。”心下却是感慨,也只有在我们的国家,这些渣子二代才会如此嚣张,连警察都敢调戏。

黄衣青年钱志翔平时身边也从不少女人,对于许欣出不出现,其实并不是非常看重,“也罢,既然你们如此有诚意,也行,等一下回来若是看不到她陪我们喝酒谢罪,你TM的就有得好受了。”

其他人一听钱志翔如此说,也没有一个人表示反对。反正孟缺跟在他们身边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是他敢撒谎,到时候给他来个搞死搞残搞怀孕,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众人吆喝了一声,齐齐上了车。

孟缺当然是跟着钱志翔坐一辆车,钱志翔并未开车,是让其他的一个富二代在开车。他则和孟缺坐在后坐,右手搭其肩膀,表面上看起来非常亲切,就跟难兄难弟一般。

“你这厮还挺会做人的,如果不是你得罪了我的兄弟,我还真想收你为小弟。”钱志翔含着笑意悠悠说道。

孟缺面露阴笑,一直注意着车外的风景,“不知道做你的小弟有何好处?”

“哈哈哈,有何好处?这一点你可以问问其他人。”钱志翔得意地说道。

这时,开车的富二代闻言,回了一句,道:“志翔哥义薄云天,跟他混,有肉有酒有妞泡,即便是在整个YZ市,也没谁敢不给志翔哥面子。”

“听到了吧?”钱志翔傲然道:“区区YZ市算什么?整个大西南,也没有人不敢不给我面子的。”

孟缺眼睛微眯,心里头琢磨道:“这厮好大的口气,却不知道是钱氏那一分支的后代。”当即阴冷地回了一句:“他们之所以要给你面子,是否是因为你钱氏家族的身份?”

这话就犹如一个晴天霹雳,震得钱志翔面色大改。他当即失笑,抓着孟缺肩膀的手不觉加大了一倍的劲力,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四大家族的存在,一直是这个世界上的秘密。一般来说也只有身为四大家族的后裔,才会知道钱、王、慕容、孟,四个特殊姓氏族的力量区域分布。

孟缺既能一口说出“钱氏家族”这四个字,很明显是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钱志翔凶狠地抓着他的肩膀,厉声喝道:“快说,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即便是被人狠抓着肩膀,孟缺依然怡然自若,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似乎慢慢地已经靠近湘江边了。知道时候也差不多了,便道:“你之所以能如此嚣张,完全是倚仗着‘钱氏家族’这四个字而已,如果没有钱氏家族,你屁也不是。”

“卧槽,你他M的,胡说八道!”钱志翔勃然大怒,左手劈出一掌直接扇向孟缺的脸。

开车的富二代听着钱志翔怒意至极的话语,偷偷冷笑了一声,据他所知得罪了志翔哥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的。刚才志翔哥叫屌丝男孟缺把话重复一遍的时候就很明显已经怒火中烧了,可惜的是那个屌丝男屁都不懂,还傻呼呼地又说了一遍,这分明是找死。

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在他们任何人想来,这一巴掌都会结结实实地打在孟缺的脸上。可是,这个巴掌在将要扇到孟缺脸上的时候,偏偏一个令人惊讶的意外出现了——屌丝男孟缺竟然伸出了一只手,硬生生地接住了钱志翔劈来的巴掌。

开车的富二代从后视镜中瞄到这一幕,亦觉恼火,刹车一踩,骂道:“卧槽,志翔哥打你,你还敢还手?他M的找死!”

最惊讶的还要属钱志翔,这本是信心十足的一巴掌,谁料到会被一个废物屌丝给接住了?

孟缺突然一改之前低声下气的颓样,昂首挺胸,冷笑了起来,“你们钱氏家族的人,我没少接触,譬如说钱宾、钱傲……哦,对了,还有一个号称是‘钱氏三杰’之一的钱易,不知道你跟他们认不认识。”

“你认识我堂兄钱宾、钱易?”钱志翔闻言,更加震惊。

“呵呵,原来钱宾、钱易跟你是堂兄弟,怪不得都这么嚣张跋扈。”孟缺一边说话,一边手劲也加大了一倍。

钱志翔的手腕被他所抓,行血不畅,整个手掌从最开始的大红,变成了现在的若紫,其劲力足见一斑。“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我堂兄?”

直到这一刻,钱志翔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这个屌丝男并非只是一个只会低声下气的窝囊废,而是这家伙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他隐藏的实力足能让人感到心凉。

孟缺看着此地已至湘江边缘,周遭毫无路人,这一带本就是冷清的代表所在。便再无顾忌,左手一抬,同样是搭在钱志翔的肩膀上,然后猛力一抓,指甲几乎深入皮肉,寒声道:“我不但认识你堂兄,我更亲手结果了他们,你会是第四个死在我手上的钱氏族人。”

“啊!”听到孟缺的话,钱志翔的脸色骇成了猪肝色,当即身体暴退,想通过挣扎来摆脱孟缺这个恶魔。

钱宾的死,钱志翔早有耳闻,并且这段时间,堂兄钱易也是在追查钱宾的死因。他万万是没有想到,今天自己乍碰见的这个貌似屌丝一般的男人竟然说已经杀了钱宾、钱易。

钱易是谁?堂堂钱氏家族的后裔“三杰”之一,他的实力纵是一些钱氏长辈都自叹不如,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呢?

钱志翔地挣扎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孟缺扣住了他的手腕,就跟上了手铐一样,甩也甩不掉。

开车的富二代直到现在才搞懂了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一回过神来,赶紧踢开了车门,溜烟似的逃走了。这一刻,完全不知道义气是什么东西。

至于开车的富二代,逃便逃了。孟缺也不想连他们也一起杀了,毕竟自己不是嗜杀狂魔,跟自己有血海深仇的只是其钱、王、慕容三大家族的人而已,无关的人,能不杀则尽量不杀。

钱志翔挣脱不掉,便突然猛喝一声,然后身体的表面开始覆盖起黑色的鳞甲来。孟缺眼疾手快,一看到鳞甲的出现,猛然踢出一脚,正中他的胸膛部位。其脚劲之大,连车门都被震得“砰”地一声飞射而开,钱志翔的身体更如断了线的风筝,长长飞出,倒在了地上。

跟随钱志翔一起而来的人一共有三辆车,估计刚才那个富二代下车后,对他们呼喝了什么,这会儿,他们扬长而去,毛都不管了。

钱志翔冷冷地扫了一眼早就已经开得远去的三辆汽车,阴冷地吼了一声,然后吐出一口唾沫,狠视孟缺,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孟缺慢悠悠地从车里走了出来,伸出右手,五指轻轻地伸张而开,霍然一下,掌心当中燃起一团熊熊的火焰,反笑道:“你认为我是什么人?”

“啊,火?”钱志翔脸色大变,世界仅存的三大家族各族的能力他都清楚一点,钱氏家族跟慕容家族极的能力为相似,乃专擅长物理攻击,而早就已经灭亡的孟氏和王氏家族则是擅长“异术”攻击。火,非是物理攻击,乃是五行异术,“你……你是王氏家族的人?”

“眼光不错。”孟缺赞叹了一句,却是没承认也没否认。

钱志翔闪电般地摸出了手机,然后拨出一个号码,呼喝道:“我在湘江边,有个王氏家族的人在找我麻烦……”

孟缺不等他说完,“麻烦”二字刚刚出口,闪电般地射出身形,一拳打掉了钱志翔手中紧握的手机,“还想叫救兵?今天你必死无疑!”

“哼,你别小看我!”钱志翔怒火一上来,登时使出浑身解数。钱氏家族与王氏家族相比,在物理攻击上是占绝对优势的。现在是近身肉搏战,自己怎么能够败给王氏家族的人呢?

一念及此,钱志翔将平时欺负人的招数全部施展出来。可是,这越打到后面,他的心也就越慌了起来。平时,以他这般身手欺负一般人,可没谁能接住他三招的。现在自己对战屌丝男,几十招过去了,非但没有取胜,更是落入了下风。

孟缺忽地伸出一根鄙视的中指来,轻轻一摇,道:“身为钱氏家族的人,你的身手就仅仅如此吗?”

一再地被讽刺,钱志翔思绪受到干扰,怒吼不绝,攻击套路也顿时杂乱了起来。

孟缺顿时左腿搭在右腿之上,双手朝背,一式“龙雀相”飘然而出,一肘击在钱志翔的胸口,将之击退七八米远,冷声道:“钱氏家族的无上武学,这一招,你可会?”

钱志翔彻底心凉了,看着孟缺的身体姿势,颤声道:“这……这是三十二身相?”

第一百三十五章 狠手辣心(第二爆

三十二身相乃修炼大金刚神力的必经之途,换句话说,也就是说练成了三十二身相也就等于练成了钱氏家族无上武学——大金刚神力。

这门武学不较一般的武学那么通俗易懂,在它难以理解的程度上,更是100个人之中找不到10个能练成前二十相的。

在整个钱氏家族当中,能够练成前二十身相的人,都是牛逼哄哄地存在。只要有人能达到此种水平,就立刻会受到钱氏长老们的关注与厚待。

钱志翔也想练成大金刚神力,可惜这门神功不是想练就能练得成的,即便是练得空有其形而不得神、意,那么练了也是白练。钱氏家族为了家族无上武学不外露,一般是先传授口诀心法,然后让领悟得通的后生,再去修炼三十二身相。

如此一来,虽然说保证了家族绝学不外露,但也遭成了那些先天资质略差的人一辈子也练不成三十二身相。凡事有利也有弊,这件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却说大金刚神力,乃是模仿各中猛兽的攻击方式而创造出来的身相攻击术。身相攻击的奥妙在于利用人体骨骼所形成的力学特殊角度,而对敌人造成一倍甚至三倍十倍的额外伤害。

三十二身相若是能够完全练成,其威力是非常恐怖的。据说到了那个程度,即便是普通的拳脚攻击,也足能开山裂石。

像这样的无上绝学,连钱志翔这样的姓钱的人都没练成,对方这个屌丝男又怎么会练成呢?

孟缺偷学了两相,虽然也只是学得其形,但由于他的天资甚高,几次跟高手过招都用过这等招式,在战斗中领悟诀窍,比任何练习都要有效。所以,他屡次出手,也都能以身相攻击造成非常大的伤害。

“眼光还不错,至少还认得出你们钱氏家族的无上绝学。”

“你为什么会钱氏家族的无上绝学?”钱志翔骇然变色,明白自己这一次是踢到铁板了,面前的这个屌丝男,很明显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

“这个我就没必要告诉你了,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东西的。”

孟缺冷冷一笑,双手忽然上举向天,然后整个身体倒栽而下,又是一招“霸王相”使了出来。昔日楚霸王力能举鼎,其力其威,天下无双。此招正是充满了霸气,螺旋而动,犹如龙卷狂风。

钱志翔看得都傻眼了,没能闪开,胸膛之上果断地被重重地击了两掌。

孟缺的这两掌非是寻常两掌,这掌法虽不及真正的“霸王相”,但至少也有其三分之二的威力。击在钱志翔的身上,劲力澎湃,犹如重山压至。

钱志翔又怎能禁受得住如此强烈的能量冲击?登时一口鲜红的血液从喉咙里面如箭一般射了出来。然后他就地滑出六七米,当身体停稳的时候,他已然是昏死过去了。

孟缺拍了拍手,收拾这个家伙还是比较轻松的,或许是这家伙年纪尚小,所以比起钱宾来,更要差些。

眼看着四周无人注意,孟缺走上几步,来到钱志翔的身边,二话不说三个重拳连续打了下去,瞄准着他的心脏。当三拳打完,钱志翔的心脏再也不会跳动了。

便一把将他的尸体扛了起来,扔到车上,然后把车的方向瞄准湘江大河,引擎一发动汽车无人驾驶,呼地一声从偌宽的马路上直接飞到了深深地大江之中。

汽车入江,泛起滔天大波。如此也算是毁尸灭迹吧,钱志翔的尸体被塞在车里,以车的重量一沉下江中,肯定是浮不起来的。也许落在这里,被水掩埋一辈子也无任何人知道。

湘江,为长江的主要支流。别看它只是被称为江,位与YZ市的这一段的江水,最深处可达二十多米。江内鱼虾丰富,钱志翔的尸体只要稍微被泡几天,估计就连骨头也找不到了。

钱氏族人,能杀一个算一个,反正杀他们孟缺也没有罪恶感,反而会有一种痛快的惬意。

搞定了这些事情之后,孟缺回到了学校。毕竟后天就要走了,还有好多事,都是要跟大猩猩交代一下的。其他人,可能带不走,大猩猩这个家伙是一定要带走的。不为别的,这家伙现在已经被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大佬苗子了,以后若碰上机会,能雄霸一方也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这些日子就他跟自己走得最近,若是不带他离开。钱氏家族的人早晚都会查到他的头上来,到时候他就死路一条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天色如墨一般的乌黑,学校里明亮的灯光衬托着高考在即的紧张。

害人的高考啊,毁了多少骚年美好的青春?

这个时间,恰是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某些班级里更能听到隐隐约约地英语朗读声。孟缺吸了一口夜间的浊气,自从郭美美去了美国之后,自己就再也无心上课了。以前上课还有下课能见美女的期待,现在既然美女都走了,上课当然是没有意义了。

反正大猩猩那个家伙也不会乖乖地去上自习的,这个时间,孟缺算定大猩猩一定是在宿舍呼呼大睡。

便径直地去到了宿舍,连上七楼,杀到宿舍。门一打开,里面某个床上果然是有一团黑呼呼地东西在睡觉,鼾声如雷,几乎整个七楼都能听到。

孟缺将灯打开,明亮的光芒瞬间将宿舍里照得透亮。大猩猩眼睛紧紧一闭,骂了句“卧槽”,然后睨着是孟缺回来了,道:“你妹,睡个觉也不让我安生。”

“睡什么睡,别睡了,收拾东西,后天跟我走人。”孟缺径直走了过去,将他的被子掀开,直接把他拖起床来。

大猩猩穿了一条鲜红色的内裤,显得极为风骚、性感,一被拉起来,坐在床上。睡眼半睁,木然了半晌,然后如突然梦醒一般,道:“什么?后天走人?走哪里去?”

“暂定地点为SH市。”孟缺回转过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什么?后天去SH市,你丫的没搞错吧,这个学期都还没有结束,我们还没参加高考呢,就走了?”大猩猩简直被搞得没了分寸。

孟缺道:“高考什么的,都是浮云,放心吧,你的大学我包了,今天我们不住宿舍了,先收拾东西,然后去酒店,明天搞定一切之后,后天早上准时出发。”

大猩猩紧了紧腰上的三枪牌红色大短裤,道:“那英雄联盟的兄弟们呢?他们怎么办。要全部带去吗?”

孟缺摇了摇头,道:“我能保证你可以上大学,但是不能保证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去SH市上大学,他们就先不管了,能考上或是能通过走后门去SH上大学都行,暑假两个月,我们得先过去打下一片势力,然后新的学期才会过得轻松。”

“这样啊。”大猩猩双眼忽然一亮,闷骚地笑道:“听说SH市的美女很是不错,而且最不错的要属豪门贵妇,要是被有钱的少妇包养,我这一辈子就不用愁了,哈哈……”

孟缺白了他一眼,道:“瞧你那点出息,还被人包养?你不会想着去包养别人?”

“这个……可能么?”大猩猩可不太确定,虽然在YZ市的西南贵族学校里,他能呼风唤雨。可SH市是一个国际性的大都市,在那里想要得到跟现在一样的地位,分明是艰难至极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年的杜月笙和许文强、丁力不都是白手起家打下了一片天吗?他们可以,你徐星一样可以。”孟缺给他加油鼓劲,跟大猩猩在一起这么一段时间,至于他的性格已经差不多被摸清楚了。大猩猩这个家伙,就是欠鼓励、欠怂恿,一旦孟缺不停地鼓励他、怂恿他,他立即就会变得屁颠屁颠、天不怕地不怕。

一听这话,大猩猩摸了摸后脑勺,颇为自恋地说道:“诶,对啊!我比他们威武好几倍,想来应该更容易出人头地才对。”

孟缺一笑,附和道:“就是就是,经我预测,SH市早晚是你的天下。”

闻言,大猩猩豪情激动、壮志飞扬,伸出左手朝四周挥舞了一下,就跟国家领导人阅兵时那么牛X,道:“好,就SH市!两个月内,我一定打出一片天下。”

“嗯,明天你跟英雄联盟的兄弟说一声,让他们有条件的就暑假再过去,没条件的就算了。”

“没问题,我一定搞定。”

夜色渐浓,二人收拾了东西,悄悄然地离开了学校。之所以不住学校宿舍,孟缺是不想有什么万一发生,离开之前,是最容易出问题的时候。

这一晚,大猩猩变得很是活跃,对于SH市的无限憧憬让他就如一只打了激素的小公鸡一样,一见到母鸡就会咕咕叫着跳到它背上去。

孟缺为了让这家伙安定点,特地暗暗地向酒店给他订了一项“特殊一条龙服务”。

夜,来得是如此之快。大猩猩饱享艳福,孟缺却还有一件事需要即刻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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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诡秘行动

孟缺要办什么事呢?其实这也不算一件很重要的事,只不过他向来都认为既然做戏,那就要做全套。

杀钱志翔之前,其实自己是可以阻止他打电话的,但为了让钱氏家族不用多想,直接把矛头对向王氏家族,便是等到钱志翔说完重点之后,再选择解决他。

现在钱志翔也死了,估计因为那个电话的关系,现在钱氏族人已经派出很多人来搜寻他的下落了罢。

从爷爷处得知王氏家族与钱氏家族近年来一直有利益上的纠纷,两个家族明争暗斗,特别是麾下的几家大型公司之间的斗争,已经是摆上了台面上,众人皆知的了。不说别的,单单是物流业,王氏家族包揽了全国80%以上的生意。

如此一来,让钱氏家族在这一行业的处境就显得极为尴尬。他们有矛盾的生意并不是单单只有物流而已,双方此消彼长,各有专长。

孟缺今天晚上的打算就是暗地里助王氏家族一把,摧毁钱氏家族在YZ市的一家物流枢纽。

众所周知,物流这个行业,信誉非常重要。若是某一家快递公司失信了,货物丢失,那肯定会让客户生恼的。而钱氏家族在这一行业一直处于下风,这次再遭到孟缺的陷害,估计这一条财路从此之后会完全垮台。

钱氏家族屹立在西南土地上这么多年,想从经济上一招就摆平他是不可能的。孟缺如此做只是想把矛头更明显地指向王氏家族而已。反正钱氏、王氏、慕容氏三大家族都是自己的仇人,让他们狗咬狗当然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而在孟缺出发的同时,钱氏部族——一栋超级豪华庞大的类似于宫殿一般的别墅,整夜灯火通明。几个白头发的老叟齐聚在别墅中心堂厅里,一个个表情都显得极为严肃。

其中一个老叟戴着老花镜,身体瘦弱的程度几乎可以媲美干柴,双眼深陷,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是总是散发着精亮的光芒,“后生志翔今天下午打电话给他家人说他被王氏的人袭击,现在还找不到他的任何消息,这事,你们怎么看?”

堂厅里,一共有五位老叟,他们具是穿着灰色长衫,有一种近代民国的风格。其中一位老叟头上无毛,太阳穴高高凸起,忽地一怒,一掌拍在茶桌上,道:“王氏族人也欺人太甚,在生意上做得过火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动我钱氏族人。他们简直是在找死!”

其他三位老叟沉吟了一阵,纷纷发表言论,道:“这次他们确实是做得过火了,这个手也伸得太长了,YZ市可是我们钱氏的地盘,他们此来也不做通知,根本是没给我们钱氏面子。”

“可不是么?自从孟氏一消失,王氏也就渐渐展露头角,其野心之大,无异于吞象之蛇。这些年来,从他们的所做所为,便可看出一切。”

“是时候该我们还手了,如果一再地被欺压,只会给他们一种我们钱氏家族好欺负的错觉,只有还予他们雷霆手段,他们的脑子才会清醒过来。”

这几位老叟的言语不一,可是话中的意思却是一致的,他们均是主战。唯有那个骨瘦如柴的老者久久沉吟着,对于他们的言论既不赞同也不否定,又过得良久,他忽地问道:“难道你们就不觉得王氏家族此行做得太过明显了吗?”

“嗯?什么明显不明显?这不是摆明了就是他们吗?慕容氏虽然跟我们也有些生意摩擦,但近几年总得来说还算能和平共处,除了慕容氏之外,不是王氏家族,难道还有其他家族?”太阳穴高高凸起的老者,从利益细处分析。

其他人听了,均是点了点头,道:“不错,慕容氏没有必要来挑衅我们,这对他们没有好处。只有王氏家族,他们这次过来,肯定是想窃取我们的商业机密,然后想彻底地在某些行业战胜我们。”

骨瘦如柴的老者微微哂笑了一下,干枯的脸就如晒干的黄瓜,皱纹一条一条入肉三分,“听起来,似乎的确是这样。”说到这里,他稍微顿了一下,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王氏近年来的发展可是有点骇人听闻了。”

其他四位老者均是疑惑,问道:“为甚么?”

骨瘦如柴的老者老眼深凹,轻轻一眨,苍老的面容含带着无尽地威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们钱氏后辈失踪的人可不少呢,你们可知晓?”

“失踪?到底是什么情况?”

“最开始是钱宾后生离奇死亡,然后他的兄长,也就是我们钱氏家族后生辈中最杰出的三人之一的钱易,为了追查钱宾的死因也突然离奇失踪了,不止是他,还有老三家的堂孙钱傲,也再无消息。”骨瘦如柴的老者说到这里,面色深沉了一倍,语调也突然增高,道:“这绝对不是一件普通的事件,钱易做为我们钱氏的接班候选人,能让他失踪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钱易竟然也失踪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钱傲也失踪了?怎么可能?”

“钱易跟钱傲被确认失踪是在今天早上,因为无论以任何联系方式都找不到他们二人,而且以占卜之术测他们的情况,均是‘凶相’。”骨瘦如柴的老者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个事情,但他还是必须要说出来,道:“按照我个人推测,他们若是失踪还算是件幸运的事,最可怕的是他们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而我们一个个都还被蒙在鼓里,谁都不知道。”

“什么?命丧黄泉?怎么可能?钱易小子的身手,我们不是不知道,能杀得了他的人,并不算多啊。”太阳穴高高凸起的老叟满面惊奇,丝毫不敢相信。

骨瘦如柴的老者俨然是这五个人的中心人物,他见其他四人都不甚相信,便轻轻一笑,道:“亡羊补牢犹为未晚,如果我们现在采取行动,还未见晚矣。”

其他四位老叟怒火中烧,整个西南区域,谁不知道是钱氏家族的天下?现在竟然还有人敢在老虎窝边扯老虎须,这分明是找死的举动,“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

骨瘦如柴的老者,道:“胆敢挑衅我们钱氏家族威严的人,一定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来的,肯定短时间内也不会离开西南区域。现在最好是从钱宾、钱易最后出现的地点开始寻找凶手,现在起派出家族所有高手,一旦遇到可疑人物,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之抓拿回来。”

“好,胆敢挑衅我们钱氏家族威严的人,我们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却不知钱宾、钱易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哪里?”

骨瘦如柴的老者悠悠然走到墙角边的一副省级地图旁,伸手指着一块不大不小的地方,道:“这里!YZ市!”

………………

再说孟缺这一边,今天晚上的行动,他是自信十足。在路上的时候,他脸上含笑,几乎已经能够幻想到钱氏顶层人物大发雷霆,然后把全部的愤怒全迁在王氏家族身上的一幕。

钱氏物流在YZ市有一个枢纽的存在,就西南区域来说,钱氏物流的名声虽然不能跟王氏相比,但还是很大的。所以,要找起来,也不困难。

一从酒店出来,孟缺就在附近的商店里,购买了一副大墨镜,还有一顶鸭舌帽。对着镜子照了照,卧槽,整个形象完全改变了。如果不是裤子上那一个不知道在哪里蹭出的窟窿有点大煞风景,就这一身派头,隐约有几分小明星的气质。

钱氏物流公司因为是一个枢纽的存在,所以就在YZ市中心不远的地方。孟缺所住的酒店,离之亦不是很远。总的距离,算起来也就大概两公里左右。

两公里的路,不算远了,孟缺没有打车,在月光下漫着小步,一

步一步朝钱氏物流公司进发。

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钱氏家族的人恐怕万万都想不到孟缺这个杀人凶手现在不但没逃窜,反而还想去袭击他们的生财门路。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孟缺打的就是这张险牌。

距离,在一步步的移动中慢慢缩短,孟缺胸中有决策,却不知道钱氏家族这个时候业已展开了搜捕行动。

(究竟双方会不会撞到一起呢?欲知详情,请容下章分解!)

第一百三十七章 怒江争流

北京时间,晚上9点。夜色下的YZ市,活跃在一片璀璨的灯光当中。孟缺步行了两公里,终于是出现在钱氏物流公司外面的一处高高的大树上。

钱氏物流公司占据着全国15%左右的生意,虽然15%看似不多,但若想想整个国家的人口基数与货物流量,就可知道即便是15%也是非常庞大的存在。

所以,进入孟缺视线的是一家非常庞大的仓库。前为公司后为仓库,即便是晚上9点多钟了,里面的工人还在忙忙碌碌地搬运个不停。货物堆积如山,巨型的卡车一箱箱地装货上车,然后发往全国各地。

孟缺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搜寻着这附近有没有异样的能量波动。这一项能力也许是孟氏天生就具备的,其他家族的人估计极少会拥有这种能感应到同类人的能力。

以龙血之能的感应之力扩散而开,孟缺发觉这一片区域里,只有前面的大楼的才有一个强大的能量波动。其波动的强度与钱傲相似,也算是个比较好对付的人。

当即从大树之上纵跃而下,直接跳过保安房,对着那堆积如山的货物一张嘴就喷出巨型长条火焰。

仓库里的工人不在少数,得有十二三个,这突然乍见货物着火了,一个个连连大呼了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孟缺四处放火,然后返过身来,如金刚门神一样站在那燃烧起来的货物之前。前来救火的人,来一个,他撂倒一个。

对付普通人再简单不过了,就如虐待刚刚从蛋壳里爬出来的小鸡。提着水桶前来救火的十三个工人,两三下就被孟缺整地趴下了。

却因他们都是无辜者,孟缺也没有要了他们的性命,只是一个个都打昏了过去,扔到一边。

仓库里堆积的货物一般都是用黑塑料袋或是纸箱子包装的,燃起火来当然是非常容易。不到十分钟,整个大仓库几乎燃成了一片火海。

孟缺看着陡升而起的火势,暗笑了一阵,然后连那些没有开走的汽车也没放过。既然演戏要一演到底,那么这搞破坏也要一搞搞到底。

待仓库烟雾缭绕,火光冲天的时候,孟缺从里面驰冲而出。刚跑到外面的马路上,就听仓库当中“砰砰砰”地三声连响,汽车油箱被烧得突然炸开,其中某辆车子的轮子被炸得恰从孟缺头顶飞过。

这个场面壮观极了,路上的行人乍见钱氏物流公司燃起的滔天大火,纷纷停下步来或是停下车来,驻足观看。

“卧槽,这不就是钱氏物流公司吗?怎么着这么大的火啊?”

“嘿嘿,有好戏看了,这么大的一把火估计,该烧的都烧了,不该烧的也都烧完了。”

孟缺融入路人当中,看戏一般地看着火灾现场,脸上一抹灿烂的微笑。路上行人虽然很多,但却没有一个人摸出电话拨打119。从这一点亦可看出国人的高尚素质与美德,间接帮了孟缺一个大忙。

这一件事,可谓是做得神不知而鬼不觉。钱氏物流出了一单这样的事,明天开始,他们的这一行业绝对会进入瘫痪状态。孟缺这一烧,最少也烧了他上千万的东西,而且还赔上了钱氏老字号的信誉。

微微一笑,眼看着火光高达十余米,孟缺暗暗地点了一下头,知道就现在这个火势,就算是火警来了,也无力回天了。

拍了拍手,准备回家睡觉。可刚想要转身,自己的肩膀突然被人一搭,然后一个洪亮的男声突然问道:“朋友,这火是你放的吧?”

孟缺一惊,猛然向前跨出了一步,然后转回身来。却是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后,这男人西装笔挺,长着一张国字脸,胡子剔得很干净,颇有绅士风度。隐隐地看起来,和钱易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人语出惊人,一开口就问这么一句话。让孟缺不得不怀疑起他的身份来,“你是谁?”

西装笔挺的男人微微一笑,道:“我叫钱通,阁下适才所烧的正是我所掌管的仓库。”

钱通?果然又是一个钱氏家族的人,怪不得一个个长得都那么相似。孟缺眯着眼睛透过墨镜,感应着此人的实力应该是跟钱傲互在伯仲之间。在进仓库之前,所感应到的那个能量波动,应该就是他吧。

不可否认,他的嗅觉还真灵敏,一下子就找到真凶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阁下应该是王氏家族的人吧?你们家族办事也太过卑鄙了点!”钱通虽然很绅士,说到这里,也不免语气加强,颇有愤怒之意。

孟缺嘿然一笑,道:“是又怎么样?你能奈何我?”话一说完,闪身于人流当中,狂奔而走。

西装笔挺的钱通看着孟缺想逃,赶紧迈步追了上去,“烧了我的仓库就想逃?没那么容易!”

按照孟缺的个性,当然是不会临阵而逃的。他之所以跑,只是想引钱通去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然后将他解决掉。反正自己就要离开YZ市了,钱氏族人见一个杀一个,这一点丝毫不用犹豫。

无数的路人忽然就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两道奇快的身影一飘而过,形同鬼魅,不禁都揉了揉眼。等到再睁开眼来看时,那两道恍惚的人影已然是不见了。

孟缺故意放慢了速度让钱通跟得上,从市区绕了一圈,来到了一条“夜市街”。这里卖东西的小贩成群,人流杂乱。吆喝声中,孟缺穿人过物,身法极快;迅速而灵活就犹如一只森林当中的狐狸。

钱通与之相比明显就要逊上一筹,本来绅士风格的他,在狂追的途中什么都顾不上了,仗着自己身体强壮见人就撞,见物就踢。顿时把夜市一条街搞得乱七八糟,犹如一锅粥。

穿过了夜市,其实离湘江并不算远了。孟缺琢磨着把钱通也引到湘江边去,然后也将他沉尸江中,忽地一回头,道:“你的脚力似乎不怎么样,要想抓我,还得快一些才行。”

钱通冷哼一声,道:“王氏小贼休得嚣张!在这西南区域内,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地方。”

“哦?是嘛!”孟缺带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笑,道:“你们无能的钱氏家族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倒要看看,你能以什么手段拿下我。”

二人一追一逐,去势极快。转眼就到了湘江边了,孟缺疾步冲到江边,看着一条孤舟小船停泊在岸边。纵身一跃就登了上去。然后两掌携以劲风拍向水面,忽然孤舟小船如箭一般破开水面,笔直地向前冲了出去。

钱通见孟缺想渡江而逃,怒得一哼,往四周扫描了一下,看到岸边摆放着一根两米来长的木头。想也没想,一把抱起那根有大腿粗壮的木头扔到水里,同样疾行如箭。然后他飞步踏出,恰好站在木头之上。丫的,别看他实力没有多高,这轻功还真有两把刷子。

还好这个时段湘江附近没有人,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怀疑有人在这里拍武侠电影。

孟缺偶然回了一下头,乍见到钱通就跟在自己的后面,微微一惊,然后双手携带劲风再次拍向水面。孤舟小船再次借掌劲的反震之力,蓄势破浪逐波,向前疾行。

钱通也不落后,忽然一跳而起,然后右脚一踢而出正中木头的一端,巨大的劲力使得两木长的木头亦加起了速来。

其实他们都是身怀龙血的人,在空中自由飞翔都不是问题,在水面游步还要借物行驶,岂不是多此一举?实际上这并非是多此一举,众所周知如果一个人的身体腾在空中,那么他的全身360度方位都暴露在敌人的有效攻击之下。

钱通一路追逐孟缺而来,深知他的厉害,孟缺没有御空飞行,他当然也不会做这样冒险的事。他本就是商人出身,一个标准的商人会知道如何将自己的风险降到最低。

却见孟缺疾行在前,当孤舟小船行驶到江中的时候,他忽然脚下用力,整个船只“哗啦”一声,突然来了一个90度的横转,稳稳地停在了大江中心。

钱通紧追在后,一冲上来眼看就要撞上小船,他忽然双腿亦是一用力,两米长的木头骤然改变了方向破浪而去。他则借着一蹬之力,跳上了孟缺的小船,与其各占一端,争锋相对。

“这些年来我们钱氏虽然跟你们有生意上的摩擦,但你们这次所使的手段也未免太狠毒了吧?”钱通谨慎提看着孟缺,愤怒地说道。

孟缺戴着鸭舌帽以及一架黄色的墨镜,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道:“你应该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永恒的利益,并没有永恒的朋友。无论是钱氏还是王氏,矛盾早晚都会爆发的,这一点难道你还没有觉悟吗?”

“呵呵,你倒是很坦白。”

“无所谓坦不坦白,三大家族同存于世的时间太久了,现在也该是一家独大的时候了。当初三国鼎立,最后还不是被司马氏统一了?”孟缺憋住笑意,将演技发挥到最高水平。

“一家独大?你们王氏家族当真是好大的胃口!”钱通冷冷地回复了一句,然后将西装外套脱了扔在船上,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俨然是有动手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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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破坏行动

钱通活动筋骨的同时,孟缺也在活动筋骨。他的脑袋微一摇动,双手重叠于胸前,然后整个身体犹如水蛇一般扭动了一下,几乎连响了108次。

钱通虽然看不清孟缺的外貌,但已经从这一番谈话中非常坚定地认为他就是王氏族人。

听到他的全身骨节连响108次,不禁暗暗降压,“相传王氏族人擅长异术攻击,没想到此人外家功夫也有相当的造诣!”

传统功夫分为内功和外功,钱氏族人的〈大金刚神力〉就是一种极为上乘的外功,而孟氏家族的《虚灵三镜》则可称为特异的内功。功夫虽有内外之分,但是在强弱之上,却是各占所长。

孟缺身体骨节能够连续爆响108次,这很明显地表示他的外功修为非常之高,身手的灵活度不是一般人能够媲美的。

“突然想起一件事,能否问问你么?”

听到对方发问,钱通略一疑惑,道:“何事?”

孟缺笑道:“传闻钱氏家族内有无上武学《大金刚神力》,却不知道你练成了没有?”钱通的龙血波动跟钱傲相似,这只能说明他表面上的能力跟钱傲相仿,如果他有练过《大金刚神力》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练过大金刚神力超过十身相的,对付起来就相当棘手了。

钱通不明白孟缺的目的,反而惊奇地问道:“你知道的倒是蛮多的,只不过你既然知道《大金刚神力》,难道不知道它是非常难以练成的么?说到这里,我也想问问,你们王氏家族世代相传《天魔策》,你又练到什么程度?”

孟缺才不会什么《天魔策》呢,他这个冒牌的王氏族人只不过是想玩一招“借刀杀人”而已。当即也不再多说废话,双脚用力一沉,船只的另一头迅速地翘了起来。钱通没得防备,身体直接是被翘起的船身带得飞了起来。

“既然你说《大金刚神力》难以练成,那么我就用你们家族的绝学来会一会你。”孟缺脚步再次一沉,随即借力飞腾而起。身体在半空当中左腿搭上右腿,双手朝向后背,一招熟悉“龙雀相”飘然而出。

孟缺的身体灵敏度连爷爷孟有财回忆起自己壮年时期都自叹不如,这么出其不意地使出这么一招。钱通躲也无法躲,只得硬生生地招架。半空当中,他看着孟缺身体摆出的奇怪的姿势,惊得双目奇凸,“这……这是‘龙雀相’?”

钱通认得其招,却解不得其招。当孟缺飞撞而上,凶猛地一肘差点将他五脏都给击碎了。还好危机时刻他运用其龙血之力,在空中飞腾了起来,躲过了致命一击。

“此‘龙雀相’非彼‘龙雀相’!”钱通嘴角隐现血迹,双手捂着腹部,面上的表情微微扭曲,看来刚才那一招给他造成的伤害还是比较大的。

孟缺微微一惊,没想到这厮实力不怎么样,眼力还真毒。冷冷一笑,道:“哦?听起来似乎你也会?”

钱通略一摇头,道:“我虽然不会,但年轻时曾和钱氏三杰之一的钱丰交过手,他所使的才是真正的‘龙雀相’,你的招式空有其形,却无其神。只是借着招式的巧妙乱用蛮力而已。”

孟缺不由一笑,自己本想在这个钱氏族人的面前耍耍威风,没有想到能被这厮轻易看破。既然没得卖弄了,那就只有动真格的了。

几步疾跨而去,身体登时化成一团巨型火焰,“我能保证你没见过这个招式!”

孟缺突然地变招,让钱通有点不知所措。还真别说,这个招式他真没见过,不但没有见过,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这……这是什么妖术?”

钱氏家族跟王氏家族多年来一直都有摩擦,所以双方的能力彼此都略知一点。钱通能够保证孟缺现在所使出来的这个妖术不是王氏家族的《天魔策》。

陡见火焰突然从一化为三,三团火焰分散开来,各从三个方向夹击钱通,让他避无可避。钱通定哼了一声,反正觉得自己无法躲过这个攻击,索性就不躲了。双手交叉护在胸前,黑色的鳞甲在一瞬间布满了全身。

孟缺所化成的三团火焰砰然撞击到他的身上,顿时大火漫天,映红了大片湘江水面。钱通这样束手就擒的举动无疑是极度愚蠢的。

《虚灵三镜》的第一镜名为天决镜,其实俗名也叫“火之镜”。练成这一境界就能纯熟地运用火元素,而且此火非一般之火,温度甚高,溶铁化石不在话下。

三团大火同时撞到钱通的身上,几乎将他体表的皮肤完全烧得焦烂。孟缺趁此机会从火中化身而出,然后五指成抓凶狠地从钱通的“天灵穴”插了下去。

刹那间,钱通仰天一声惨叫,随即身体被孟缺带得横划天空,到达了湘江的另一边。火光骤然那么一闪,似如流星,极为耀眼。

当钱通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已经一动也不动了。全身烧着大火,焦臭之气无限蔓延。

孟缺拍了拍手,看着在大火当中焚烧的钱通的尸体,冷笑了一声,扬长而去。短短的一个学期内,自己连续斩杀了钱氏一族的五个人,其中更有一个是“钱氏三杰”之一的被钱氏各大长老视为接班人的钱易。

现在应该是彻底地激发了钱氏一族的怒火了,如果不出意外,钱氏会把这五个族人的死亡之怒都迁罪到王氏家族身上。到时候他们狗咬狗,孟缺便能坐收渔人之利,然后等待时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想像总是美好的,正到孟缺想到坐收渔人之利的时候,爷爷的一个电话打过来了。电话一接听,爷爷焦急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兔崽子,你现在在哪里?”

孟缺斩杀了钱通,心情大好,道:“刚刚解决了一个钱氏族人,现在正准备回酒店。”

爷爷一听,吹胡子骂道:“混小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去惹事?万一被钱氏一族的人发现了一些什么,我们麻烦可就大了。”

“没事,你就放心吧,以我现在的能力,钱氏族人来一个杀一个。”获得了郭美美的第一次之后,孟缺实力大涨,而且现在更有睚眦相助,只要来的人实力不是太变态,基本上是有来无回的。

“你别太过大意了,我刚才得到消息钱氏家族已经派出了所有的高手,现在正在整个YZ市搜寻咱们爷孙的下落,你现在立马给我回来。”爷爷的口气很强硬,看得出来,他对钱氏家族是非常忌惮的。

孟缺却有点不以为然,连续的胜利已经让他的自信有点膨胀,并认为区区钱氏家族并没有什么可惧怕的。

然而爷爷孟有财也十分清楚这个孙子的个性,道:“缺儿,你莫要小看钱氏家族,他们钱氏的几个老妖怪实力高的超乎想像,还有很多不知名的高手,实力比之钱易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片西南区域他们屹立了近千年而不倒,足见他们家族的实力了。”

孟缺笑了一下,认为爷爷也太过小心了。YZ市虽然不大,但也不算小。他们钱氏想从偌大个YZ市里找出两个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破坏钱氏物流公司干得非常顺利和成功,然而也正是如此,孟缺似乎搞破坏搞上瘾了。想着自己马上就要离开YZ市了,既然已经将钱氏的怒火激起来了,那就不如将这把火烧到天上去。

“爷爷你放心,我再办一件事就马上回来。”说到这里,不等回话,孟缺果断地挂了电话,然后只身隐入了无边的夜色当中。

爷爷孟有财被孟缺强行挂断了电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这个臭小子,到底还想干什么事?”他虽然很担心孟缺,但现在也没办法。

孟缺走在夜色当中,其实下一步的计划早就想好了。既然刚才摧毁了钱氏的物流公司,断了他们的财路,那现在就去洗劫一下YZ市赫赫有名的钱氏银行,顺便搜刮他们一笔。

抢银行可是一件极度疯狂的事,可能很多骚年都有过这种想法,但都难以付出行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抢银行若上被抓住,绝对会拉去枪毙的。

对于国家的银行,孟缺当然是不会抢了,而且也不敢抢。现在自己的羽翼未丰就和国家做对的话,那必定是死得很难看的。

夜色下的YZ市依旧宁静而安详,其实在这个市区里面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隐秘的地下赌场,下一步,孟缺的打算正是要先去那里做足准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买卖

黑赌场几乎在每一个城市都有存在,如果你不知道,那就只能说明你太单纯而已。孟缺对于YZ市的黑赌场的所在地十分清楚,这一步早就在他的预定计划当中了。最开始他是琢磨着如果自己袭击钱氏物流不成功的话,那么后续的计划就立即取消。

而既然先前的袭击钱氏物流公司的这一步进行地非常顺利,那么下一步也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再付出行动了。

搞破坏要么就不搞,要搞就搞个彻底。其实这个抢银行的行动,孟缺本来是想拉上大猩猩的,那厮若是要听到抢银行,一定会兴奋地比站在母鸡堆里的小公鸡还高兴。但想着此行可能会有危险,也就不叫他了。

在夜市逛了一圈,孟缺找到了一个卖报纸的四眼汉。这人三十岁上下,表面上只是一个卖报纸的,实际上却是黑赌场的眼线跟拉客人。他的存在,孟缺是从英雄联盟中某个兄弟口中听来的,当初的想法是找个时间去玩几把,赚点外快,毕竟爷爷给的钱在给郭美美买花的用途上耗得差不多了。后来因为钱易的出现,这个想法也就搁置了。没有想到现在却起了这个作用。

“有财经周刊吗?”孟缺推了一下墨镜,顺便将鸭舌帽拉低了一点。这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实际上却是新客入门的暗号语。

四眼汉听到“财经周刊”四个字,不禁转过头来仔细地打量了孟缺几眼,道:“有,你要几本?”

孟缺轻轻一笑,道:“买多少本能使我发财,我就要多少本!”

暗号语却是说对了,可是四眼汉却有点不太相信孟缺这小伙是想要赌博的新客人,毕竟这丫的太年轻了,而且也不像是富二代,因为这小伙子上身穿的还算体面,裤子上面却有两个大煞风景的窟窿。

反复地打量着孟缺,久久之后,四眼汉道:“那得先看你有多少资本再说。”

孟缺从口袋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到他面前,道:“资本当然是有的。”

四眼汉见钱眼看,嘿嘿一笑,然后小鸡啄米一般地点了点头,道:“行,你稍等一下。”话后他打电话叫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两人耳语了一阵,然后那位年轻人则喊了孟缺一声,带着他从夜市的一个小巷子里穿了进去。

其实孟缺此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第一的确是想玩几把,第二他便是想在赌场里找几个能帮助自己抢银行的帮手。

至于为什么要在赌场里找帮手?这却是有原因的,因为在外面找帮手,多半是不靠谱的,只有那些赌鬼,输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才会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干得出来。

孟缺找人一起去,实际上也不能称为帮手。抢银行他一个人就能搞定了,之所以再叫些人,为的就是制造假象,然后在更大的程度上再气钱氏家族一把。另一方面,他也想发扬一下雷锋精神,帮助一下YZ市的落魄群众。

黑赌场其实也没有想像中那么隐秘,跟着那年轻的小子绕了几个大圈,然后从一家外观简陋的平顶楼房走了进去,钻入地下室。推开门口,只见里面烟雾缭绕,人声鼎沸,俨然形成了第二个“夜市”。

还没踏足进去,孟缺就听到有人喊大和喊小了,或有赢的欢呼声、或有输的痛叹声,声连起伏络绎不绝。但地下室的门被有没打开之前,里面是没有传出丝毫声音的,由次看来,这地方虽然差了一点,隔音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就在这里了!”小厮只带孟缺到门口,然后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孟缺轻轻提推门而进,迎着呛人的烟雾,大致地瞄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分布。却见五根大瓦数的日光灯被装在地下室的东南西北中这五个地方,白色缭绕的烟雾熏腾着这片空间,乍看起来有一种来到地狱的感觉。

赌博的种类大致有五六种而已,毕竟是市级的黑赌场,玩法肯定不能跟澳门地区正规的赌场相比的。

孟缺从小到大,还没怎么玩过赌博,所以对于此类也不是非常的精通。而且自身的龙血之力虽然牛逼,但也不能在赌博上玩出任何的暗弊。

拿了两千块钱换了筹码,东玩玩西看看,还不到半个小时,就输得光光的了。不由苦笑了一下,自叹道:“这还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坐在玩色子桌旁的一个中年落魄男人满脸带着可惜的表情,道:“年轻人,我就说叫你买大,你偏偏买小,这把如果押大不就赢了?”

孟缺微微笑了一下,打量了这人一眼。其实他也发现这人很久了,这人一直围在各桌观看,赌瘾很大,但似乎并无资本。

“哦?难道你猜得出大小?”

落魄男点了点头,眼睛都亮了起来,自豪道:“当然了,我今天连听了十把都听得清楚了,只可惜……”

“只可惜没下注的筹码是不是?”孟缺看穿了他的心思,当即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块前递给他,道:“既然你对自己的听力如此信任,那就试试吧,我投资,赢了平分,输了算我的。”

一听这话,落魄男有点愣了。看着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孟缺,暗地里把他当成了2B,现在这世道也只有2B才会干出这种事情。当然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落魄男果断地接过孟缺递过来的钞票,道:“行,你就看好吧,我赢个千万倍回来。”

至于落魄男的鬼话,孟缺当然是不会信的。这个天下,至少有两种人的话是不可信的,一种是“专家”的话,另一种就是“赌鬼”的话。

五百块前交给落魄男就像是打水漂,十分钟都没有就完全输光了。

落魄男显得很丧气,也无颜再面对孟缺了,紧低着头,叹息连连。孟缺却是一脸的微笑,他发觉这落魄男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走了过去,一拍他的肩膀,道:“胜败乃兵家常识,依我看,你只是暂时运气不好而已。”

落魄男嘿然一笑,道:“对,这话你说得对。这几盘我虽然没听准,但是接下来的几盘一定能听准,要不你再给我几百块?”

孟缺摇了摇头,道:“我之前也输了不少,现在身上已经没有现金了。不过我觉得要赌就该赌大的,不如你陪我去提钱,然后我们再来这杀个回马枪?”

落魄男觉得自己难得碰上这么一个傻B,不去白不去,很干脆地答应道:“好啊。”

孟缺又装出有些担忧的样子,道:“拿太多的钱恐怕不太保险,你朋友多么,要不再叫七八个帮忙护驾一下?”

落魄男一听,直接拍了拍胸脯,道:“这简单。”一边说着,他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就地高喊道:“老七、老黄、老李……”一系列名字叫出来,我勒个擦,还真是有八个之多。

老七、老黄、老李……一些人也都是骨灰级的赌鬼来的,他们经常不管有钱没钱都会泡在黑赌场里。一方面是想看看别人赌钱,然后从别人的输赢当中过过干瘾。另一方面也就是单纯只为了喜欢这种地方而已。

七八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围过来的时候,一个个猥琐地眼神都盯了孟缺几眼,然后众问道:“什么事啊,老罗?”

落魄男老罗眉飞色舞地使了个眼色,然后介绍着身边的孟缺,道:“这位老板想让我帮他赌几盘大的,现在回家拿钱想让我们给他护个驾什么的,反正你们也没事干,出去走走呗。”

七八个赌鬼一听戴鸭舌帽的这小子竟然是这种2B,一个个也不推辞,欣然答应道:“好啊,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走走走!”

他们答应得如此干脆,也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孟缺的目的是达到了。虽然这一招颇有欺骗的成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若说去抢银行,鬼才愿意跟他一起去呢。

然而这老罗、老七一行人直到现在都认为戴鸭舌帽的这小子是个纯正的2B而已,等一下提钱出来了,无论是继续帮他赌博还是抢了他的钱大家一起分赃,都是个不错的打算。想法是美好的,好想法他们都有想过,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发觉到他们现在是上了孟缺的贼船,等一下想下船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孟缺这条贼船可不是一般的贼船,上去了之后,等一下恐怕会因为人的固有贪性而不愿意下船。

出了黑赌场之后,孟缺和他们拦下了两辆出租车,然后自己指挥着司机一步步顺着钱氏银行的方向行驶。

落魄男老罗开心极了,在车上的时候,一个劲地跟孟缺聊天,东询西问总想套出关于孟缺的一些事情来。孟缺却是随意敷衍,完全把自己演绎成了一个极品败家仔,为了满足这群赌鬼的欲望,他更是撒谎说等一下要带上千万的资金出来。直把这群赌鬼激动得尿都快崩出来了。

司机师傅还是比较给力的,二十八分钟,果断地在规模巨大的钱氏银行附近停了下来。孟缺首先下了车,然后带着落魄男老罗等人漫步走到了钱氏银行的门口。

九个骨灰级的赌鬼跟着孟缺的步伐,屁颠屁颠的,他们想着孟缺所说的“千万资金”,激动的心到现在都无法平静下来。

走着走着,老罗笑着问孟缺道:“小老板,你家就在这附近吗?”

孟缺点了点头,道:“是啊,就在这里了。”

北京时间,晚上10点整。这个时候无论什么银行都已经关门了,钱氏银行也一样紧闭着防盗门,里面漆黑一片。说到这个钱氏银行,它的规模比YZ市任何一家银行都要大,其储钱量也是非常之巨大的。

老罗等人闻言,皆是摸不着头脑,纷纷朝左右看了一下,道:“这里?这里明明就是钱氏银行啊……”

孟缺嘿然一笑,然后龙血之力运及手上,突然劈出一掌砍在钱氏银行的防盗门上,那把坚挺的锁立即就报废掉了。然后拉着防盗铁网往上一推,“刷”地一声就升了上去。

“没错啊,就是在这里啊。”

老罗等人看到这一幕,登时惊得屁崩尿溅,几乎全翻了白眼,忙然往四周一看有没有警察,然后纷纷颤声道:“我……我擦,这……抢银行啊?”

第一百四十章 抢银行

抢银行可不是什么小事,被抓到是要杀头的。老罗等人面色大变,转身就想即刻溜走。孟缺却早就回过了头来,指着不远处一个路灯上的摄像头,道:“你们不必逃了,那边的摄像头早就把你们的样子纪录下来了,就算是跑也摆脱不了抢银行的罪名,不如跟我一起进去拿个千百万的再走。”

包括老罗在内的九个赌鬼听到这话,脚步果然是停了下来,然后纷纷回过头来,非常气愤地看着孟缺,道:“亏我们如此信你,你却拉我们下水干这样的事!”

孟缺却一派悠闲自然的样子,仿佛抢银行就等同于吃饭一般的小事一样,道:“人一辈子也就那么短短几十年,你是选择做落魄者一辈子,还是选择做辉煌者,那怕只有几分钟?我告诉你们,这家银行里面的储蓄起码有上亿资金,就我们这些人最少也能每人拿个上千万的。等拿了钱,各奔东西,至于能不能花完,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说完这句话,孟缺算定他们一定会选择动手的。便也不再等他们,一弯身就从银行大门走了进去。

走进了银行,孟缺把灯光全部打开,然后砸烂了玻璃窗,直接进入到金库里面。银行里面的玻璃其实都不是一般的玻璃,那是一种双重钢化玻璃,又称“防弹玻璃”。其坚硬度可想而知,但孟缺几拳就将它碎了。震撼的场面让九个骨灰级赌鬼的心开始怦然激动了起来,妹的,抢银行这种事一般只是在电影中才能看到,想不到现在竟然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他们并不是真心真意想来抢银行的,完全是被孟缺这厮拉下水,糊弄到这里来的。一个个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老罗开始说话了,“你们怎么看?要不要进去参与一把?”

其他人中有欣然同意的,也有宁死不屈不愿意冒险的。

同意的人完全是被热血冲昏了脑袋,“上千万”三个字在他们的脑中回旋萦绕,就像是脱光了衣服的美女跳着热烈的舞蹈,他们不硬也不行。

而宁死不屈不愿意冒险的人则是认为这事确实是太危险了,万一被抓住,就一辈子无法翻身了。

这个时候孟缺劈开金库的大门,红亮亮的崭新的票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顺手从外面拿了一个保险箱子,盖子一打开,开始不慌不忙地装起钱来。一边装着钱,孟缺还瞄了一眼钱氏银行门口的九个赌鬼,然后从金库里甩了一把百元大钞出去,道:“别眼巴巴地看着了,想要就来拿啊。反正你们都来了,不拿白不拿。”

金钱的诱惑是无限巨大的,老罗等人终于是忍不住内心的骚动了。吞了一口唾沫,哼声道:“他M的,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老子不管了,就算是当一晚的富豪也不错。”话一说完,他抢先溜进了银行,跟着孟缺的轨迹冲到了金库。

金库里的钱大把大把的,这家钱氏银行算是YZ市最大的银行了。每日的流动资金得有上亿,所以银行的防盗措施其实也做得很好的。但无论什么防盗措施在变态的孟缺面前,都如浮云一样。

老罗一冲到金库,其他几个原本同意干一票的人也跟着溜了进去。就像是老罗说的“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他们可不想做王八蛋,与其穷一辈子,不如做一个晚上的富豪,说不定如果不被警察抓到,这以后的生活可就滋润了。

几人一走,钱氏银行门口就只剩下三个老实人了。他们三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然后三人中忽然有一人吐了一口唾沫,一狠心道:“卧槽,反正都来了,不发个财再走,对不起江东父老。我干,你们俩去不去?我去了……”

见他一走,剩下的两个人琢磨了一下,然后相互说道:“唉唉,咱们昧着良心不发财是一种不诚实的表现啊,现在财路就摆在面前,我们到底是要不要发财呢?”

另一个人一拍他的肩膀,道:“哥们,咱也别多想了,反正都来了,要干就干一票大的。走吧!”

“嗯!不发财的是王八蛋。走!”

九个赌鬼这会儿全部杀进了银行,他们不光搜刮了整个金库,更是把自动取款机的后盖都给锹开了。无数的钱随便拿,老罗哈哈笑道:“老子就算工作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啊,他M的,老子今天最帅了。”

原本那几个老实人现在手里提着上百万,乐呵呵激动得比奥巴马取得连任还高兴,道:“昨天晚上哥做了个发财梦,没想到还真给实现了。”

孟缺看着兴奋的他们,提醒道:“先别这么激动,拿了钱,我们得赶快走,不然警察就要来了。”

从破开银行大门到提取现金的这段时间,大概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多,警察收到消息再过来起码得耗个二十分钟的时间。这十几分钟的时间如果利用的好,足能提了钱再逃之夭夭了。

保险箱被装满了,大概也就最多一百万的样子。一千万太多了实在是拿不了,堆积起来就像一座小山,带起来非常不方便。

孟缺也不贪多了,反正钱氏又不止这一家银行,以后没钱了大可去抢劫其他的银行。反正不抢白不抢。

其他九位赌鬼贪心实在是太重了,他们一个个没有东西可以装钱,便把自己的裤子、衣服脱了下来。裤子呢,则把裤脚捆起来,然后中间使劲地塞钱,腰带附近就用绳子扎起来,然后驾在脖子上。衣服呢,也差不多一个样,把衣服袖子扎了起来,扣子也全部扣上,里面则塞得满满的。

老罗的全身衣服裤子全脱了,就差内裤没脱了。如果不是内裤太小了,估计他连内裤都给脱下来装钱了。“诶,你说我这装得有一千万了吗?”

孟缺走到门口,回头瞄了一眼,道:“你妹,你那里起码都有两千万了。”

其他人拿钱的方法更是新奇多样,有人胳肢窝里夹了两叠,然后嘴巴里咬着一大叠,身体上挂着大包小包的全是钱。孟缺看着他们差点笑了出来,暗忖着时间过得差不多了,便喝道:“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声呼喝落定,钱氏银行的摄像头中纪录着搞笑的一幕……一群盗贼赤身裸体扛着大包小包的钱就跟难民搬迁一样或者是跟逛超市一样,兴奋地满载而归。

他们刚一出银行,外面不远处就响起了警笛地呼啸声。个个惊慌失措,脸色立即变了。唯独孟缺一个人仍然保持着镇定,笑了一下,道:“怕什么,跟我走便是,保证你们无事。”

众人直到这个时候才对孟缺的观念大大改变,不再把他当成一个败家仔死2B,俨然把他当成了新时代的领袖。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们还真想以一首《东方红》来赞美一下这个带领他们发财致富的神秘人。

顺着马路,往警察来的反方向狂奔而走。一众十个人,唯独孟缺正常了一点,其他的人乍看起来都有一种裸奔的感觉。裸奔,飞一般的感觉。

路上行人也不在少数,他们看着这群裸奔的如同从深山逃难而来的怪人,纷纷吓得躲退一边。

在马路上跑了一阵,孟缺又带着他们穿进了一条黝黑的小巷子,左拐右拐,最后拐到了湘江边。

这个江边是一个小小的码头,附近停泊着很多的小船只。孟缺大发善心,还真是想帮这些赌鬼一把,道:“你们先搞一艘船逃走吧,能逃多就逃多远,以后都不要再回YZ市了。”

九个赌鬼听着这话,连连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客套的,当即每人钻进一条船中,然后对孟缺挥了挥手,“兄弟,多谢了,山高水长,咱们日后再见。”

孟缺站在码头边上,一时间,形象无比光辉。在九个赌鬼的眼中,他就像是脱贫制富的福星,有首歌怎么唱来着?“自从有了你,世界变得好美丽……”嗯,用这首歌来形容他太合适不过了。

在很多年后的一天,这九人回忆起当初抢钱氏银行的那一幕时,都不禁赞叹道:“那个带领我们抢钱的人就像是一个‘神’,他神秘的出现,然后又神秘的失踪,自始至终没有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没有谁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孟缺折返而回的目的是为了将警察们都引开而已,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些赌鬼既然肯跟着他一起抢银行,那他也不能出卖这些赌鬼,把他们都送进监狱。

让他们安全逃走其实也有两个好处,第一是送那九个赌鬼一个人情,说不定以后还会碰到他们呢。第二是搅乱钱氏族人的思绪,让他们误以为王氏家族有很多人来到YZ市了。

情况越乱,也就对自己越有利,最好是乱到明天王氏家族就跟钱氏家族打了起来。这样的一幕,方才是孟缺最想看到的。

当再次出现在马路上的时候,好几辆警车开着闪光灯,播放着警笛,疾追而走。孟缺奔跑的身影被他们照在光束当中:“你已经被包围了,请赶快束手投降……”

第一百四十一章 英雄末路

孟缺却是不慌也不忙,拎着保险箱就跟旅游一样,慢步而走。他表面上看起来走得很慢,但实际上移动速度比普通人快了十多倍,就算警察开着警车也一直是跟在他的后面。

刚一开始,所有的警察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直到跑出了两三公里,方才有警察醒悟过来,道:“这厮怎么走得那么快?把车开快点,咱们去他前面截住他。”

开车的警察听到这话,应了一声,油门一轰,将车的速度挂到了极限。跟在旁边的两辆警车也突然加快了速度准备想分从三方面将抢银行的匪徒给包围起来。

孟缺将鸭舌帽压低了一点,转头瞥了一眼三辆疾驰的警车,冷冷一笑,道:“想让我投降,你们得先追上我再说。”话一说完,脚步迈开的宽度以及频率陡然增快。警车本来已经拉近了与他的距离,这下子,又被甩开了。

“怎……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跑得这么快的人?”开车的警察惊呆了,若说人跑得过自行车也就算了,这个他相信。但若说人跑得过四个轮子的汽车,这也太扯淡了吧。虽然这比较扯淡,但他又不得不相信,因为这奇异地一幕此刻正出现在他的眼前。

“邪了,还真是跑得快,国家田径队里如果有人跑得了这么快,估计所有金牌都要被我们国家拿了。”

“给他一枪吧,射脚,看他还怎么跑。”

孟缺飞速跑动着,对于自己的速度,他丝毫也不想隐藏。因为这个戏本来就是要演给钱氏一族看的,所以,能有多快他就跑多快。

却说钱氏家族这一边,今天晚上连续出了两单大事,还当真是将他们家族的所有人都给气炸了,特别是钱氏家族的五位长老。

之前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过一次会议了,而在钱氏物流与钱氏银行发生事情之后,他们又重聚到一起,展开了又一次的秘密会议。

“王氏这次欺人太甚了,烧我钱氏物流公司也就算了,竟然还抢我钱氏银行,此仇不报非人也!”太阳穴高高鼓起的老叟怒气难息,拍案而起地说道。

五人中一个身材最矮的老叟怒得双眼都布满了血丝,沉声道:“刚才得到的消息,抢劫咱们钱氏银行的人一共有十个,看来王氏一族来了不少的人啊。”

一直冷静地枯瘦老叟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禁显得愤怒起来,道:“咱们钱氏家族派出了全部的后辈高手,难道没有一个能抓到这些王氏族人吗?”

其他三人均是摇了摇头,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

枯瘦老者愠声道:“接二连三地给我们来暗的,如果再不还手,就显得我们钱氏软弱无能了。”

太阳穴高高鼓起的老叟愤怒地一手锤在桌子之上,道:“那些后生仔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也罢,既然他们找不到,我亲自出去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四位老叟也不阻止。枯瘦老者更是深有赞同之意,道:“也好!老三,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们带个活口回来,到时候我们再亲自向王氏家族问罪!”

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光头老叟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这个没问题,我一定让王氏家族深刻地认识到他们自己的错误。”

…………

再说孟缺这一边,本来他奔跑的感觉十分良好,但蓦然间追在自己身后的三辆警车里“砰砰砰”连续射出了三枪。吓得他脊背上都渗出了冷汗来,还好自己本身的灵敏度高,那三颗射出来的子弹均是从双腿的附近掠了过去。

孟氏一族可不比钱氏家族,钱氏家族可以刀枪不入,七枪都打不死。孟缺的身体只要关键部位被开上一枪,绝对会立即撒手人寰。

跑到将近四公里的时候,孟缺也觉得差不多是时候跟这群警察说拜拜了。登时停下步来,方向一改,从一小区里冲了进去。

三辆警车追着孟缺,霍然刹住。然后车中的警察全部跑了出去,追着孟缺的步伐进了小区。

孟缺进入小区之后,没有四处乱逃,而是跑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就地一蹬,如火箭一样冲入了云霄。夜色浓郁,他的此举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十几个警察进入小区之后分别将小区的内各大出口全部围住,然后增调人手过来,试图着就算把这个小区翻过来也要找到那个手提保险箱的抢劫匪徒。他们却哪里想得到,这个匪徒不是一般的匪徒,这个匪徒是会飞的。

另一方面的钱氏家族的人,也接到了警察方面发送的情报,他们开始纷纷朝孟缺消失的方向集中过去。这一晚,整个YZ市乱成了一锅粥。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市里在短短的一个晚上发生了两件天大的事。

座落在遥远郊区的一个花场里,孟有财打开了电视,收看着YZ市电视节目。忽然一行醒目的字眼从电视屏幕的下面流了过去,字幕显示:“今晚19点27分时,著名的钱氏物流公司燃起了滔天大火,据在场人透露,此火乃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纵火的凶手是谁,目前警察正深入调查中……”

这行字幕闪过没有多久,另一行字幕又紧接着显示了出来:“晚上十点许,在著名的钱氏物流公司发生纵火案的三个小时之后,同样是属于钱氏产业的YZ市最大的钱氏银行遭十人破门抢劫,根据粗略估计,这次被抢金额上达至亿……”

看到这两则及时新闻,爷爷孟有财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自语道:“这……这两件事莫非是缺儿那兔崽子搞出来的?”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给孟缺打了一个电话。

孟缺飞在高空当中,裤兜里忽然响起了一首经典的〈义勇军进行曲〉,摸出手机一接听。爷爷的骂声立即传了过来:“兔崽子,你老实交代,钱氏物流公司与钱氏银行这两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孟缺哈哈一笑,得意道:“爷爷你猜得没错,怎么样,可解气否?”

“解气个屁!”爷爷大骂道:“你小子赶紧给我回来,难道不知道现在彻底惹恼了钱氏家族了吗?”

今天晚上这两件大破坏都干得非常顺利,孟缺并不觉得有任何危险,道:“爷爷,你别紧张,他们抓不到我的,反正我们就快要走了,索性我多搞几次破坏,最好搞得他们钱氏家族鸡犬不宁。”

爷爷孟有财叹息道:“臭小子你当真是没吃过苦头,废话少说,今天晚上你不能再搞什么别的小动作了,马上给我回来。”沉吟了一下,他又想起第二则新闻,问道:“对了,新闻上说抢钱氏银行的人一共有十个,你哪里找来的帮手?”

嘿嘿,任凭爷爷多么聪明,恐怕这些帮手的身份,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孟缺也故作神秘,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是天要灭钱氏一族的征兆!”

“……”爷爷孟有财无可奈何,叹息道:“你这小子莫要不听劝,你老爹当年就不听我的话,所以他英年早逝,浪费了大好的前途,你可不要走他的老路!”

听出爷爷话中的担忧,孟缺也点了点头,“知道了,爷爷,我现在就回去。”

电话一挂,孟缺飞行加速。蓦然前方的空中黑影一闪,旋即孟缺一头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之上,脑袋几乎撞出一个苞来。震退了数米,向前一看,竟见不知何时,自己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年过花甲的光头老者。

这老者双手抱胸,怒眉上挑,典型的国字脸,劲肉横生,显然是一副凶相。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老者的耳朵前面的太阳穴高高鼓起,就像是长着两只角一样。

他的出现毫无预兆,几乎是如闪电一般飘然而至。身体浮在空中四平八稳,如履平地,呼吸匀长,眼神更如老鹰般犀利。

“你是谁?”孟缺突然谨慎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光头老者冷然一哼,道:“你又是谁?怎么现在只有你一个,你的同伙呢?”老者语气傲然,身上隐隐透露着无双霸气,甚有睥睨天下之意。

孟缺瞧这光头老者的年龄,暗忖着这家伙极有可能就是爷爷口中经常说到的钱氏的老妖怪,再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霸气,心里突然发起寒来,谨慎度再次提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哼,还跟我装傻?你们王氏家族的人还不是一般的贱啊!”光头老者眉色一改,蓦然一下,他的身体又化成一条黑影,然后闪电般地出现在孟缺的面前,刚劲的拳头凶猛地击在孟缺的腹部。

这一拳之力犹如重山压顶,孟缺登时一口鲜血从喉咙里喷射而出,手中所提的保险箱一脱手,笔直地从空中掉了下去。

“身为王氏家族的人,好好的北方不待,偏偏想来我西南区域撒野,毛小子你还不够格!”光头老者显得异常愤怒,刚刚轰了孟缺一拳,紧接着又追上去,又来了一拳。

孟缺连受他两拳,直感觉身体的骨架都要被他给打散了。这老者简直强得可怕,实力高深,恐怕连钱易都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这次你既然来了,而且还破坏了我钱氏两大财路,我就先切掉你的四肢,然后绑你去王氏家族问罪!”光头老者面目狰狞,身体再次闪动,赫然出现在孟缺的身后,疾出双爪,使出了一个“大擒拿手”,顿时将孟缺的两条手臂交叉紧抓了起来……

(祝福大家圣诞节快乐!)

第一百四十二章 阶下囚

孟缺的双臂被擒拿住,动也动不了,即便是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法撼动丝毫,顿时火热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光头老者单手扣住他,怒声喝道:“怎么?还想从老夫手里挣脱?你若挣得脱老夫的束缚,那你尽管离去,老夫决不为难你。”

一听这话,孟缺眉头一振,觉得还有机会,道:“那你说话可得算数!”

光头老者哂笑一声,道:“老夫向来都是一言九鼎说话决不反悔,你尽管试试。”

孟缺登时钢牙紧咬,甚至咆哮了一大声。可惜,自己的力量使用到最大程度,还是无法挣脱老者的束缚。

“怎么?挣脱不掉?那你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光头老者蓦然出手,一横掌砍在孟缺的脖子上,孟缺登时双眼一花,脖子间剧痛传来,然后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拎着昏厥过去的孟缺,光头老者难以抑制心底地怒火。本想就地折断孟缺的双手双脚,再将他打成半身不遂,然后再带回钱氏部位。可是当去掉他的帽子与墨镜的时候,发现这小子年纪轻轻似乎只有十八九岁,面对如此乳臭未干的小子,光头老者一时也下不了手了。

他好歹也是钱氏家族赫赫有名的五大长老之一,对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小子下手太过歹毒,若是传了出去,对他名声甚是不好。

权衡利弊之后,光头老者哼了一声,放弃了将他打成半身不遂的念头,拎着他火速地赶回钱氏部落。

事情往往是如此地出人意料,孟缺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钱氏一族的人抓住。这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光头老者的实力也正如爷爷孟有财说的那样——太过恐怖了。在他的面前,孟缺完全没有任何能够逃走的把握。

昏厥之中的孟缺只觉得自己摇摇晃晃仿佛是漂浮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然后一波巨大的浪花推得自己一荡一荡,撞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疼痛极了。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之后,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觉全身笼罩而来,终于是将他从迷梦幻想当中冻回到现实当中来。睁开眼睛后,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盏灯,一盏巨大的豪华西洋灯。

然后在灯的周围是洁白的天花板,孟缺痛哼了一声,脖子间的剧痛使他无法动弹分毫。冰凉的感觉继续传来,转眼看到自己的身上湿漉漉的一片,方才想起自己之前被人打昏,刚才应该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轻轻响起,随后五条人影纷纷由远至近,围了过来。

孟缺眼珠一转,立即看清了这五人的相貌。这五人之中,一个光头老者正是之前打昏自己的人,而其他四个老者大致的模样都很相像,只不过其中有个老者干瘦得就像是一个枯柴,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刚才问话的人也正是他。

糟糕,孟缺回过神来所想到的第一个词语便是“糟糕!”,这五个老家伙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就是爷爷孟有财以前经常有提起的钱氏五老,五个实力异常强悍的老妖怪。

这可怎么办?落到了他们手里,恐怕难以再逃出去了。难道自己这一辈子也就到此而结束了吗?

“王氏家族的小子,你可终于醒了?”光头老者冷冷地哼了一声,续道:“你们家族的那几个老不死的也太不要脸了,竟然连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派出来执行任务,难道你们家族没有人了么?”

孟缺不言不语,知道这个时候话还是少说为妙,一旦暴露了什么,那可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现在这几个老不死的都认为自己是王氏家族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没有杀自己,但既然没有下杀手,那就说明他们尚有其他的目的。

这是一个还算不错的消息,至少自己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但这也有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孟氏一族的人,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不是王氏家族而是早就该灭绝了的孟氏家族后裔,他们绝对会立即下狠手,不带丝毫地留情。

“嘿嘿,怎么,难道这小子是哑巴么?”一矮个子老者阴笑了一声,以脚踢了踢孟缺,说道。

光头老者面色一改,狰狞而暴唳,弯腰下来一巴掌就扇在孟缺的脸上,道:“王氏家族的小鬼,你休要跟我装哑巴,老夫可是听见你说过话的。”

孟缺受他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怒目而视,仍是一言不发。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继续装哑巴,顶多就是被毒打一顿,而如果要是说话,只要说漏了一丁点东西,那可是要致命的。

“跟我玩嘴硬?”光头老者脾气最为暴唳,左右手突然同时开攻,使劲地扇孟缺巴掌。几十个巴掌扇下去几乎将孟缺的脸都扇肿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巴掌硬。”

其他四位老者冷目而视,并不发表任何地意见。光头老者继续扇巴掌,直至扇了两百多下,打得孟缺嘴角都流出血来了,他才停了下来。

“浑小子,没想到你的嘴巴还真是挺硬的!”光头老者忽地从身上摸出一把刀来,道:“既然你不怕打,那我就切下你的手跟脚,看你的嘴巴是不是还这么硬。”

切手切脚?孟缺被这句话吓得全身毛孔都倒竖了起来,刚准备敷衍几句。那个骨瘦如柴的老者却阻止光头老者,道:“老三,勿要大动肝火,这少年年纪轻轻想来应该是跟着其他王氏族人出来历练而已。在他的口中想必也问不出什么,明天我们便带着他去跟王氏一族问罪便可。”

光头老者听到这话,动作停了下来,手中的刀子收归于袖子当中,哼道:“也罢,暂且放过你的手脚。”

干瘦老者淡淡地笑道:“明天我们便抓这小子去向王氏家族问十倍的赔偿,如果他们不赔,那么到时候这小子就交由你处置。”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除这小子之外,似乎还尚有九人未被抓获,有什么话等将他们全部抓回来后再问也不迟。”

其他四老者闻言也皆觉有理,纷纷点了一下头。然后唤来一个保镖模样的汉子,吩咐他把孟缺带下去。

自己能落到这一步,是孟缺万万都没有想到过的。侥幸地逃过剁手剁脚的一劫,吓得他全身的神经到现在还是处于紧绷的状态,被那中年汉子用绳子一捆而束,然后又被他扛在肩膀上晃悠悠地走出了辉煌的大厅。

在离开大厅的时候,孟缺回望了一眼钱氏家族的五位老者。那五个变态的实力高的超乎想像,以前听爷爷说的时候不以为然,直到自己尝试了之后,方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想要超过或者达到这五个老妖怪的实力水平,恐怕还得将自身实力提升十倍甚至百倍才行。

屋外月值中天,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了。孟缺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就跟一个大粽子一样。中年汉子扛着他,也不知道究竟要扛到什么地方去。

脸颊上火辣辣地疼就像是被刀砍了几下似的,孟缺暗暗发誓,这个耻辱来日必当百倍偿还!而当务之急是必须逃出这个鬼地方才行。

该怎么逃呢?这里可是钱氏家族的总部,想从这里逃出去,恐怕比登天还难。想要逃,就必须采取秘密行动,也一定不能让钱氏五个老妖怪中的任何一个人发现。

继续闭着嘴不言也不语,任凭中年大汉扛着自己,然后一步一步走进了另外一个院落。这边的院落其实是一个巨大的练功场,场地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格斗兵器,甚至还有各系列的枪械。

孟缺被中年汉子扛着穿过场地从一座仿古的建筑后门走了进去,然后再进入地下室,直接被扔到一个大大的铁笼子里面。

整个地下室里昏暗无比,唯有一盏瓦数极小的灯在虚弱地绽放着光明。铁笼子说白了就是一个牢房,一个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牢房。

中年汉子将铁门一关,亦用一把特殊的锁将牢门锁住,然后一声不吭地走了。

在他走后,孟缺先是审视了周围的环境一遍,却因为从外面进入到这里,这里的黑暗比外远浓郁太多了。即便有着一盏微弱灯光的存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仍是难以看得清楚。

也没多想,赶紧释放出一团火焰,将身上的绳子给烧断,然后扑到了牢笼的门上,试图扯断锁门的那把锁。而几番努力之下,那把锁纹丝不动。仔细一看却见这整个牢房也包括那把锁,既不是用钢铁所做,也不是用铜铝制成,其材料很特殊,摸上去的时候有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其坚硬度,远胜钢铁十几倍。

无论孟缺以蛮力还是以火攻都不能动它分毫,忽然这暗黑一片的牢房当中响起了一丝沉闷且阴森的笑———“嘿嘿哈哈……既然你能玩出火来,想必应该是王氏家族的小子吧?来到了这里,你就死了想逃出去的心吧……嘿嘿……哈哈……”

这突如其来的阴森之笑,将孟缺吓了一大跳,猛地一转身,朝笑声发出的方向喝道:“是谁?”

第一百四十三章 阴牢怪人

阴暗的地下室牢房里,满是霉菌的闷臭,孟缺皱着眉头极力张望了一番,终于是在自己的右边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另外一个笼子。

笼子里面关着一个人,由于光线太过黑暗,所以只能看到他的存在,而不能看清他的真正面貌。他站在囚牢的中央,似乎双手双脚都有被巨大的铁链束缚着。随便一动作,那些铁链就会散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我只是一个跟你一样被他们抓起来并关起来的人。”怪人淡淡地说了一句,听他的声音,似乎年纪也不小了,起码得有四五十岁。

孟缺盯着他,道:“你能一眼就判断出我是王氏族人,想必你也不是一般人,难道你是慕容氏?”

那怪人听到这话,似乎微有惊讶,抬起了头来,远远瞪着孟缺,道:“你如何知道我是慕容氏?”

孟缺微微一笑,道:“之前你称呼我为‘王氏家族’的小子,这就直接说明你不是王氏一族的人了,如果你是王氏家族的人,就不会这么称呼我了,可能直接会问我是谁的儿子。既然不是王氏那就更不会是钱氏了,他们理应不会把自己族人如此关押的,除去王氏与钱氏,你只有可能是慕容氏了。”

怪人淡然一笑,道:“毛头小子倒也算聪明,只不过再聪明又有何用?进入了这里,那就相当于死路一条。”

孟缺四处打量着这潮湿闷臭的地下室空间,其实心里也并没有多少绝望。能有如此心境,这也多亏了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爷爷安排了特殊的心理训练,让自己养成了在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能够有一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平静心态。

只要现在自己还保留着一条命在,一切皆不是定数。

既然对方是慕容氏族的人,那跟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钱氏、王氏、慕容氏都是孟氏的仇人,谁也不能例外。跟他多说废话也是没有用的,与其把这些时间拿去浪费,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从这里出去。

反复地敲了敲特殊材料制成的笼子,发出的声音有点怪异,就像是敲在石头上一样。用蛮力打不烂,用火总烧得烂吧?

常言道:水火无情。天下万物都忌此二物,用大火去灼烧,应该是会有用的。

一想到这里,孟缺伸出右手,握住牢笼的特制锁,然后催动体内的龙血之力,释放出一把炙热的火来。

大火缭绕炖烧,却是连连续烧了半个多小时,将那把锁都给烧红了,也没见到起丝毫的作用。

隔壁牢房的怪人诘诘怪笑,道:“天真的王氏家族娃儿,你就别白费劲了,你认为就凭你那把火就想烧开这玄铁囚笼?简直是异想天开!”

孟缺眉头一蹩,歪着头看着他,道:“玄铁囚笼?就算是紫金囚笼也关不住我。”

“哦?”慕容氏的怪人颇为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能破开这囚笼。”

其实这笼子虽然坚硬无比,但柱子之间的缝隙还是蛮大的。孟缺若是使用孟氏绝学《虚灵三镜》中的天决镜火之技法,便很容易能从这囚牢里逃出去。

只可惜偏偏隔壁不远处有一个慕容氏家族的人,《虚灵三镜》的绝技被他看到,鬼知道他会不会认得出来呢?要是因此而暴露了孟氏家族的秘密,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暗想着这反正应该是深夜了,自己干脆不挣扎了,等到那怪人睡着了之后,自己再以“天决镜”逃出去。

一想到这里,干脆伸了个懒腰,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囚牢呼呼大睡了起来。

隔壁不远的怪人瞧孟缺如此,不禁笑了笑,道:“毛头小子到底是毛头小子,做事永远只有三分冲劲……”

孟缺不理他,装着睡觉,同时也暗暗注意着那怪人的动静。

忽然那边的怪人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王氏家族的毛小子,你想不想出去?”

闻言,孟缺冷冷一笑,也不再沉默,随便回了一句,道:“废话,我当然想出去了,只有傻子才不想出去呢。”

怪人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往地下室的出口望了一阵,似乎是想观察一下外面有没有人。当他确定隔墙无耳的时候,方才说道:“如果你想出去,我倒是有个方法。”

“什么方法?”孟缺来了兴趣,暗忖道:“莫非这家伙也有什么能出去的妙招?”

怪人顿了一下,轻轻一笑,沉声道:“其实想出这里并不难,难的是该怎么逃出钱氏大院。”

关于这一点,孟缺倒是不甚知晓,自己来这里的时候是昏厥状态,清醒之后就已经到了这个所谓的钱氏大院了。至于这个大院究竟有多大,还尚未可知,问道“该怎么逃?”

怪人吸了一口气,有点钓胃口的意思,说到正题上又沉吟了老半晌,直到孟缺想发第二次问的时候,他才幽幽然道:“钱氏大院其实是由七十二个小院集成,这七十二个小院按照九宫星阵的变化之数排列修建,整个大院实际上就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就算能出得了这里,没有准确的路线的话,还是不能逃出他们的手掌心的。”

“你为什么对钱氏大院如此了解?”孟缺感觉有些疑惑,听着怪人的话,总觉得他有一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怪人叹息道:“我曾逃过三次,但三次都被抓回来了。”

闻言,孟缺颇觉惊异,道:“拥有龙血的人,最起码的能力是飞翔,你若上天而遁,谁能寻得住你?”

“这就说明你没见识了,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你若是敢打飞天的主意,那么就是一种自寻死路的愚蠢想法。钱氏五老每一个都强得变态,你认为往天上飞,能比他们更快?”怪人蔑然一笑,讥讽地说着。

听他这么一说,孟缺觉得也颇有道理。自己之前是跟一个光头老者交过手的,他的速度疾逾闪电,想从他手里逃走,那简直比唐僧上西天取经还难。

“听你的口气,难道你已经知道了出逃的路线了?”孟缺好奇地问道,如果外面真如他所说,那想彻底逃出去还真是有点难度的。

“当然。”怪人得意一笑,道:“我前三次出逃,可不是白逃的,具体的路线已经清晰地刻画在我脑子里。”

孟缺虚眯着眼睛,看着他,问道:“说了这么久,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有着什么目的的,大家开门见山吧,既然同是阶下之囚,那就没有什么好拐弯抹角的了。”

“呵呵哈哈哈……”怪人狰狞地大笑了一阵,道:“好,很好,我就是喜欢跟聪明人说话。说白了吧,你若想逃出去,那就必须得有我的帮忙,没我的帮忙,你寸步难行。而反过来,你也必须先帮我。”

“怎么帮?帮什么?”

“帮我解开这枷锁!”

解开枷锁?孟缺笑了,“你先前不是说这乃玄铁所制,火都烧不烂,我能有什么办法帮你解开枷锁?”

怪人笑了一下,道:“这个无妨,你先答应我,然后我再告诉你究竟该如何解开这枷锁,并且我还会教你如何逃出囚笼。”

逃出囚笼?

听到这四个字,孟缺的精神猛然振奋了起来。除了孟氏无上真法《虚灵三镜》的“天决镜”之外,还有别的方法可以逃出这里?

这倒要听听看究竟是什么办法了!

“好,我答应你,现在你教我怎么逃出这囚笼吧!”

怪人却不急不忙,莫名其妙地又问出了一个问题:“话说,你小子是为何被他抓到这里的?”

孟缺也不隐瞒,直接答道:“杀了几个钱氏家族的人,并且顺便抢了一家钱氏银行而已。”

“哦?”怪人有点不敢置信地笑了笑,道:“杀了几个钱氏族人还抢了钱氏银行?当真是后生可畏啊!不错不错!你们王氏家族能有如此后辈也怪不得这些年来发展得这么好。”

孟缺却不想扯多余的,催促道:“有什么办法你就先说吧,不然很快就要天亮了,据他们说天一亮就会把我带回王氏家族问罪,到时候我纵是想帮你也帮不了了。”

“带回王氏家族问罪?”怪人沉默了好半晌,终于再次开口道:“好罢,王氏家族的小子,这一次我们就互助一把。现在我就教你如何逃出囚笼……”

也许这怪人被关在这里实在是太久了,所以有任何的一根救命稻草出现,他都不想放过。孟缺一进囚笼所施展的那两手,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按他所想,只要不是钱氏家族的人,任何人都能是朋友,所以对孟缺也就没有丝毫的怀疑。

反正在他看来,孟缺这小子也很想出去,倒不如先利用他一番,然后再以他去引开钱氏一族的视线,自己再择路出逃。

怪人心里打的小算盘,孟缺毫不知晓。不但如此,还眼巴巴地看着怪人,以为他要传授什么慕容氏的绝技给自己呢。

相传慕容氏家族世代传有无上绝迹——《巨灵神功》,这功法与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并驾齐驱、争名于世,如果真能学个一招半式,那可真不小的福分。

第一百四十五章 逃脱之法

正在孟缺望穿秋水,渴望传授的时候,那慕容氏的怪人突然肩膀的两块骨头似乎奇凸了出来,然后他大声地吼叫了一声,整个身体就犹如绳索一样扭转了180度。

然后他的手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索出了一根类似于针一样的东西,说它是针其实要比针大得多。即便是如此黑暗的环境孟缺依然能够看清楚它大概的轮廓。

怪人拿着那根东西对着孟缺“嘿”了一声,然后指间一用力,那根东西呈直线从隔壁牢房飞了过来,恰好落在孟缺的脚下。

见起那东西一看,只见是根比筷子要短一半,比掏耳朵器尚细一点点的器具。疑惑道:“这是什么?用来干什么的?”

怪人讽笑了一声,道:“好没见识的小鬼,拿着开锁的钥匙竟然还问我是什么东西!”

“开锁的钥匙?”孟缺几乎不敢置信,就这么一条小铁棍子也能做钥匙?这也太扯了吧!在以前的一些电影中,神偷们用什么都可以开锁,可是现在这是现实中,做为一个正常的人类,不可能把电影和现实混淆。

“你就别耽误时间了,先把那针插进锁孔,然后按照我的指示开锁!”现在倒是轮到怪人心急了起来。

孟缺反复地打量了那根针好几遍,然后也没再多想其他,听怪人的指示慢慢地插进锁孔,然后听怪人又指示道:“你那边的牢房锁,跟我这边不太一样,你先插进两厘米,然后再向上顶,看能不能打开。”

按照他的指示,孟缺估摸着插进了两厘米,然后开始用针尖往上顶。第一次顶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现象,多顶了几下,里面好像有一个东西被刮着“咯咯”做响。

隔壁牢房里的怪人喝道:“对,就是这里,再插进去一点点,记住贴着最下面插进去,锁里面都有一个薄弱的环节,只要你破坏掉了它,这锁可就永远都打不开了。”

孟缺默默点头,依着他的话,小心翼翼地用针贴着锁孔的最下方,然后向前又推进了半厘米左右。怪人虽然离得老远,但是听觉却似非常敏锐,听到这里,又喝道:“停,就是这里,先用针尖往下抵,然后迅速再往上翘。”

开锁是门技术活,一般擅长搞这些活技的,不是专业开锁匠就是善于偷东西的贼。隔壁牢房里的怪人,好歹也是慕容氏家族的人,他自然不是一个卑贱的开锁匠。而除此之外,那就说明,很有可能他是一个专业偷东西的贼。

他被钱氏族人关在这里这么久而不杀,起码可以说明两个问题。一是这人肯定是拥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而钱氏族人又对此又极度垂涎,为了得到那个东西,他们只有将此怪人软禁起来。另外亦可说明这人或是知道什么秘密,秘密就如东西一样,在钱氏族人没得到之前,是不会杀他的。

这个慕容氏怪人的身上秘密太多,孟缺一时间也想不出那么多所以然来,也不愿多想。反正现在眼前的当务之急是逃出钱氏大院,等到出了这个大院再去研究其他的,也不为晚也。

“怎么样?锁开了没?”怪人焦急地问道,似乎对于他自己那边他并不着急,他最在意的还是孟缺这边。因为现在他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孟缺身上了,如果这小子能解得开锁,那么两人都有能逃出这里的机会,而如果这傻小子解不开锁,那他自己也完蛋了。

孟缺皱着眉头,努力了好几次,耳朵贴着柱子听着里面似乎是有机械响动的声音,可是每次针尖上挑的时候都好像慢了一步。锁依然没有被打开,心里也不禁有些急了,“没开呢,你这针真的能打开这锁?”

这牢房里的锁,明显是特制的,就怪人所给的那根光溜溜的针真能打开锁?几次三番都不能打开锁,孟缺不禁怀疑起那根“钥匙”的真实性来。

却听隔壁牢房里的怪人破口大骂道:“混帐小子,敢怀疑我的暗针?是你自己太苯了,如果是我,十个锁都被打开了,那能等到现在?”

孟缺听他的骂声,暗想他应该是没有骗自己,如果是欺骗的话,他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当即又试了试,在捣鼓了三十多下都没有打开锁的时候,孟缺有点怒了,摸着黑色的针疯狂地挑动了起来。

反正他自怀《虚灵三镜》神技,即便这针打不开锁,他还是有办法从这里逃出去的。

隔壁的怪人看到这一幕,叹息连连道:“王氏家族的后人可真是木头,一个个比驴子还蠢,你那脑袋难道是楠木做的?”

孟缺不答他话,继续疯狂地捣弄着,似乎想用黑色的针从内部把锁挑个稀巴烂一样。

隔壁的怪人有点恨铁不成刚的意思,啐骂道:“你T娘的,老子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你,怎么就这么苯?就你那样捣鼓,那锁能打开才是怪事……”

他这话还没说完,突然昏暗当中只听“咔嚓”一声,然后孟缺嘿然一笑,把特制的大锁取了下来举在手中,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呢。”、

怪人有点傻眼了,“咦”了一声,啧啧称奇道:“你小子还真他M的走运啊!”

孟缺打开了锁,果断地溜了出去。这次开锁也算是学会了一项技能,以后再被人关进笼子里,也会懂得起码地自救了。当然了,最好还是希望不要再被人关进铁笼子里了。

有了刚才开锁的经验,孟缺来到隔壁的牢笼前,将黑色的针插了进去,这一次才捣鼓了十几下,那锁就“咔嚓”一声,很轻松地被解了开来。

门一被推开,孟缺进去到隔壁牢中。却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尿臊味,还间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臭气。

如此这般的臭气估计用打火机一点还能烧得起来,真不知道这慕容氏的怪人被关在这里这么久是怎么活下来的。

“现在该怎么办?”孟缺看着他的手脚都套着铁枷锁,而四条铁枷锁分别扯开着他的双手与双脚,将他摆成一个正规的“大”字。细看时,那特制的枷锁紧紧地套弄着他的手腕,甚至将五指都有束缚着。

钱氏族人如此地对付他,由此也看得出来,此人对于他们的价值是多么的高。怪人五指不能动,也难怪他不能自救,反而要借助孟缺的力量。

“枷锁的锁孔在我的手腕下面,还有脚踝后面,你好生找一下,会找得到的。”怪人语气明显地激动了起来,只要这枷锁一解开,那么他就又有了一次出逃的机会,这一次,他十分有把握能够逃得出这个鬼地方。当然了,如果自己要顺利逃脱,这个帮助自己解枷锁的小子就要代替自己在这里受苦了。

一想到这里,他看孟缺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么冷淡了,反而有一丝隐隐地愧疚。

环境昏暗,孟缺可没仔细去观察那么多细节。按照怪人所说的,他顺着怪人手腕、脚踝四处寻找,真是找到了所谓的锁孔。

第一个解开的是怪人的右手,当右手一被解开,他激动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然后一把抢过孟缺手中的黑针,道:“让我来,你速度太慢了。”

只见他颤抖的右手拿过黑针,然后以两个指头捏住,探进了左手手腕的某处,不消三秒就听“咔嚓”一声,那锁很轻松地被打开了。

孟缺微微惊讶,暗忖道:“这人开锁的功夫还真不是一般地强。”

当怪人的左手一被解开,他突然就像是一堆牛屎一样一屁股倒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来了。

孟缺一惊:“怎么了,你的腿怎么了?”

怪人仍是掩饰不住出逃的喜悦,笑道:“小子,你若是试试被人这样绑个十几年,看你还能不能站得稳。”

哦!原来当人体长时间地保持一个姿势,并且像他那样靠着枷锁的力道支撑着身体,长时间下来,腿的站立性会退化。十几年下来,没有废掉已经算好的了。

孟缺摸出手机想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却打开一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竟然是关机了。唉唉,这可是爷爷亲自找人定做的特殊手机,看来到底不是“国家驰名商标”的,死机这种事经常发生。

不过也好在这手机关机了,要不然在之前的某段时间,若是有人一个电话打进来,那可就糟糕了。手机里纪录着好多美女的电话号码,如果被别人拿去,自己找谁哭去。

琢磨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机,不过把一切都调成静音状态了。却看时间是凌晨3点45分。

手机的光不甚强烈,但怪人一看到那光,立即把眼睛紧闭了起来,道:“臭小子,把那东西拿开,你想弄瞎我吗?”

长期处于黑暗中的眼睛,乍见光明的时候会即刻失明,这个道理孟缺懂,赶紧把手机塞进了口袋。

“现在是什么时间?”怪人问道。

孟缺道:“凌晨三点。”

“好,很好!接下来我们就先逃出这里,然后再逃出钱氏大院!”怪人说话的时候忽然趴在了地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乌龟。然后他的双脚慢慢地弯了起来从背后直接弯了180度的弯踩在了肩膀之上。

这……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像怪人这么大的一把年纪,身体还能保持如此的柔软性,当真是跟那些耍杂技的18岁小MM有得一比。

他双脚踩在肩膀上,这还没完。继而又伸出双手来揽住双脚,然后他开始一长两短地深呼吸。

呼吸的节奏很怪异,有时候三吸一吐,有时候一吸三吐。如此持续了十来分钟,孟缺看得纳闷,暗想着这会不会是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呢?正想发问时,那怪人已经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直接弹射了起来,身手异常灵活。

孟缺下意识地对他提防了起来,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是什么时候对陌生人有一颗防御的心总算是好的。

怪人双脚站定,真实身高一米七○的样子,看起来也颇有干瘦的味道。只不过环境昏暗,他的真实样貌还是难以看得清楚,孟缺看不清他,至于他能不能看清孟缺,那就不知道了。

他没有理会孟缺的面上表情以及心里活动,从牢门一跳而出,咧开了嘴巴,发出阴森森地一阵怪笑,然后招了一下手,道:“小子,想逃出这里就跟上我。”

孟缺听着他的笑,心里不禁有些发寒,总觉得这人吧应该也不是什么好鸟。但现在不管他是什么鸟,能带自己逃出去,便是好鸟。二话没说,跟上了他的步伐……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无耻的怪人

怪人脚步轻盈,十分敏捷,行走之间犹如野猫一样。孟缺为了不示弱,也展开了浑身解数,跟着他的步伐,却也始终保持着两米的间隔。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万一那怪人生出歹心来,回头来个致命一击,如果距离太近,很容易就会中招了。

怪人似乎也理解孟缺的想法,对于此并不介意,却对于孟缺能紧紧地跟着自己,丝毫不落后,有点惊讶,啧啧道:“看你小小年纪,想不到身手这么好,也怪不得能连杀好些个钱氏族人。小子,你倒是蛮合我口味的。”

孟缺不喜欢和陌生人多说废话,特别像他这样既神秘又看起来不是什么好鸟的人,扭了扭眉头,道:“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改怎么出去吧,你以前逃了三次,钱氏一族肯定是有了防备的,这一次你应当更加小心才是。”

“嘿嘿……你小子似乎不太相信我?”怪人听出了孟缺话中的味道,冷冷一笑,道:“不过,这也没关系,等一下你就知道真假了。”

地下室的出口也是由一道门给从外面锁住的,孟缺进来的时候完全看不清周围是什么环境,只觉得一进去这片区域,就闻到了一股极为死闷且霉臭的味道。

怪人忽然伸出五个手指来,弯曲成爪,抓着那道门的边角处,猛一下劲,那铁制的门竟然给他扳弯了一个角来。外面不远处路灯的明亮光线一下子就照射了过来,透过门缝,孟缺陡觉这个地下室就像是变成了白昼一样。

人在黑暗中呆久了,一丁点的光亮也能让眼睛觉得十分明亮。

怪人似乎有点受不了那么强烈的光线,他先是闭上了眼睛,然后等了约莫四五分钟等到瞳孔完全适应了那道光线的强度之后,方才轻轻启开了眼皮。

孟缺就在他的身后,这下子借着那明亮的光线,看清了这个怪人的大概面貌——粗犷的相貌,胡须也不知道有多久没剃了,长长地一直垂到了胸口。如果给他戴一个青布帽子,再举一柄青龙大刀,妹的估计就跟那关云长差不多了。

他是慕容氏应该不假,脸的长相很有江南一带的味道。颧骨颇宽,鼻子偏低。在他的左眼之下有着一颗明显而粗大的黑痔,这就像是他这个人的真伪识别标志一样。孟缺便由这一颗黑痔而将他这个人的相貌完全地刻画在心里。

“别楞着,门一打开,我会以最快地速度溜出去,你要是跟得上就跟,跟不上也别怪我!”怪人的小算盘逐渐显露了出来,他压根就没想过带孟缺出去的。王氏、钱氏、慕容氏,这三个家族谁也不跟谁好,甚至说谁跟谁都有一些摩擦、世仇什么的。他又怎么会好心搭救一个王氏家族的后生小子呢?

他这一出去,就算孟缺跟得上,他也会再想办法把孟缺甩掉,从而以孟缺这小子去吸引钱氏五老的注意力,他就趁机会偷偷溜走。

孟缺完全被蒙在鼓里,但是他并不傻。也深刻地清楚并了解想逃出这个钱氏大院,必须依靠自己的能力。慕容氏的怪人,暂时还可以利用一下,毕竟他曾经出逃过三次,有了三次的经验,起码可以走得远一些。

如此,两人各怀心思。突然“支呀”一声,铁门应声而开,也不知道怪人是用了什么办法把外面的锁给弄开了,门一开,他就如野猫一般灵巧地钻了出去,然后身体一闪,很快就消失在光线之中。

孟缺紧咬牙关,岂肯落后,催动龙血之力将自身的灵敏度提升到最高状态,然后跟着怪人的轨迹一溜而出,同样是身影一闪,闪电般地消失在明亮的灯光之下。

两人一出地下室,那道铁门“哐”地一声全开了砸在墙上,发出一道道响亮的声音。孟缺跟上怪人的脚步,突然在一棵大柳树下停了下来。

怪人紧皱着眉头,回头轻喝道:“毛小子你这白痴,就不会轻一点?门要轻轻打开,更要轻轻地放停,你搞这么大的声音难道想让他们提前发现?”

孟缺愕然,刚才自己只想着跟上怪人的速度,完全忽略了铁门会发出声音。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垂下了头。

怪人又嘀咕了几句,反正这事不该发生也已经发生了,他只有加快速度,进行逃窜。也不招呼孟缺,自己自顾自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展开了极快地速度,从柳树下一晃而走。

他打定主意一出来就要甩了孟缺的,这会儿用上了平生的极限速度,想凭此把孟缺这小子甩得远远的。

可孟缺也不是吃素的,这家伙从小就被爷爷施以魔鬼般的训练,各方面能力都比普通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就说着算计吧,别人若是算计他,他肯定会以十倍反算计回来。别看他现在还尚年轻,真正地他要狠下心来,连一些常混道上的老头子都会有些心寒。

跟着怪人的步伐,孟缺的速度本来不及他的。但是偶然一个契机让孟缺想出了一个办法来——那便是用“天决镜”之法来助高移动速度。

真正的“天决镜”若是使用出来,在这黑暗的夜色当中既明显,而且也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为了隐藏性,孟缺单单让脚下生出两团小火来,然后略微浮空,脚下就跟哪吒一样踩着个风火轮。

亦由于他浮空的高度只是刚刚高出地面一厘米左右,所以如果不仔细去观察,谁也发现不了他的脚下正踩着两团奇怪的火焰。

如此一来,他的移动速度非但不比怪人慢,更有些超过他的势头。只不过孟缺为了保持自己与他之间的间隔,始终没敢跟得太近。

怪人完全不管孟缺,从这个练功场院出去之后,外面是一条木亭走廊。走廊之下是一潭不知道深浅的池塘,借着走廊里错落有致的路灯,尚可看到池塘里那些自由自在游来游去的大金鱼,红白黑黄……颜色各异,每条鱼体型均是硕大,得有人的大腿粗壮。

逃命时间,孟缺也没空去观赏这些风景,随意瞄了一眼就跟着怪人转了一个弯,然后进入到另外一条长长的木亭走廊。

另外一边的木亭走廊跟方才走过的走廊一模一样,甚至连池塘还有里面的鱼的大致数目与大小都没有改变。孟缺惊呆了,最开始他以为怪人之前说的“迷宫”只是骗人的,这下子亲身尝试,方才知道这并不是骗人的,而是真实的。

也幸好自己没有大意地选择一个人出逃,如果是自己一个人,估计永远都转不出这所谓的“九宫星阵亭”。

看着连绵不断的池塘以及游鱼,孟缺就琢磨着,难道这钱氏大院是一个坐落在水上的大宅?这也怪不得之前那个地下室里那么潮湿闷臭,原来是水气太重的原因。

走在前面的怪人,忽然起步一飞,从亭子下面上到了亭子顶部,移动的速度更加地快了起来。孟缺眉头一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有什么另外的想法了,也赶紧跟了上去。

可当他跟了上去的时候,那怪人又飘然落身又折回到木亭走廊当中,这时恰缝一个双向叉路。按照九宫图的变数,这个岔路的解释是由一变为二,再由二变为四……以此循环,最终到变成十二的时候又会回到一,如果找不到正确道路,那么就永远逃不住这个木亭走廊。

暗呼了一声糟糕!怪人迅速地折进木亭走廊,然后身体一飘,也不知道到底是进入到左边还是右边的走廊了。孟缺从上方落下身来,按照直觉,半步不停地从左边走廊杀了进去。

可惜,一进入这左边道,一个人影都看不到。转看周围的景物,仿佛自己总在一个地方打转,顿时心就慌了起来,不住地骂那个慕容氏的怪人,顺便把他祖宗十九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这可怎么办?暂时想不出任何地办法之下,孟缺迅速折回到右边走廊,放眼看去,长长而明亮的木亭走廊,与左边一样,安静十分,无论是景物的色泽或是坐落都是一模一样。进入到这样的一个环境当中,还真有一种能让人疯狂的冲动。

这边也是丝毫没有动静,完蛋了!这下子不知道怪人究竟是走的哪一边,那小子似乎是故意甩下自己的。稍稍一思考,孟缺就明白了怪人的想法了,点了点头,悟道:“那个混蛋应该是想利用我来引开钱氏五老的注意,然后再他自己择机逃走!哼,如此卑鄙,日后有机会再撞见,绝对要你好看!”

气恼归气恼,现在当务之急还是选择一条正确的路线。朝左还是朝右呢?这路一旦走错,往后就是九九八十一道假路循环,只要错上一步,那就休想从这里逃出去了。

正疑虑间,忽地听到一阵窃窃私语声不知道从哪里传了出来。夜晚过于安静,孟缺也恰巧听到了,当即也不愣着,一翻身就从走廊上爬了下去,漂浮在水面躲在木亭走廊之下。

却见池塘的水面映着明亮的灯光,将各方面路线映地清楚分明。孟缺忽然发现,那刚才使自己犹豫不绝的两条通道,其实上面一模一样,下面却有着根本的不同。

至于是什么不同呢?却是那木头的品种不同。朝左边而去的走廊用的是樟木,而朝右边而去的走廊右的是柏木。这个条件不是巧合,也不是杂乱使用的。孟缺仔细地分辨了一下,发现那些树都是同一品种在一起,这也就是说明正确的路线要么是柏木,要么就是樟木。

要知道正确的路线是柏木还是樟木这个十分简单,只要回头看一眼自己来的走廊用的是什么品种的木头就知道了。

回身观察了一下,孟缺纂紧了拳头,兴奋地都想大吼一声。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樟木!来路是樟木!

钱氏家族的人还真是阴险,把自己的家都弄得这么复杂。柏木与樟木只要仔细去辨认一下,一般能从中分辨出区别来。

只不过刚刚进入这迷宫走廊的人,一般都是心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谁还有心情欣赏这木亭走廊是什么材料所做的?

樟木是正确道路,也就是左边,这也跟自己第一直觉所判断出来的一样。这也让孟缺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断了。便顺着左边木亭走廊飘身而走,掠在池塘的水面,吓得那些游鱼跟见了鬼一样地四处乱飙。

第一百四十七章 香水

春季末期其实六点钟的时候已经是大亮了,昨天晚上钱氏五老说过,天一亮就会抓自己去钱氏家族问罪。这也就说明自己目前的安全时间顶多还有两个小时,只要这个时间一到,估计钱氏家族的人纵是把这整个钱氏大院翻来,也要找到自己跟那个慕容氏的怪人的。

前行不远,来到一处房子下面,房内偶有女人细语,未见其人,先闻一缕花香先飘散而来。孟缺精神不由一振,闻得出来这种香味出自百合花。

这种百合花不是一般的百合花,乃是亚洲独有的品种——“麝香百合”。这种百合花的颜色多为白色,清香袭人、淡雅有致,算得上是一种颇有吉祥之意而甚有品位的花了。

能用此般花香点缀其身,想必这房中的女子,就算相貌不甚美丽,其气质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孟缺略一感慨:“想不到这杀千刀的钱氏家族,竟然还有这样的女人存在。”思考间,偶见那木质的地板漏出了一条光线来,那条光线从房中直射而下,正投入了碧波荡漾的池塘当中。

慢慢地从水面飘到了有光射下的地方,既然有光能从上面照射而下,那么同样的道理从下面也应该能看得到上面啊。

也不知道这女子芳龄几何,更不知道她的前面又是长得如何如何。不过就光是这么一个背影,足能让天下间80%的男人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孟缺睁大了眼睛,什么也看不到,顿时扼腕叹息了一把。却也在这个时候上面不远的木亭走廊似乎走来了几个人,他们一边走着一边窃窃私语着什么。到得近处,一个男的更是喊了一声:“小诗,你还没睡吗?”

喊话的方向应该正是孟缺顶上的这座小楼房,那男人喊话后仅过几秒的时间。果然上面的房间里一个娇柔的声音应道:“嗯,刚刚准备睡呢。”

听到这个温柔酥腻的声音,孟缺更加惋惜地叹息了一把。早知道她会关灯,当初就不应该到处乱看,首先瞄瞄她的腿和腰,该多好啊。如此美女,说不准就是四大美女仅剩的二女之一呢。

那边的男子听到回答后“嗯”了一声,道:“早点睡,别老是熬夜。”话后,他们一行人,便朝着木亭走廊渐渐远去。

如果他敢如此做,恐怕不要十分钟,钱氏五老就会迅速杀出,然后就地结果了他的小命。

俗话说得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便舍鱼而取熊掌也!拿泡妞跟自己的小命做比较,孟缺当然是优先选择自己的小命了。

“小诗?钱小诗?”孟缺反复地念叨了两次,既然此女住在钱氏大院里,那么她当然也是姓钱的了,而刚才有男人叫她“小诗”,搞不好就是她的名字。

记住了这个名字之后,孟缺回到原点重新选择樟木走廊飞速而逃。

却说九宫之数的变化非同寻常,进入了第四个分岔口的时候,前面出现了八条不同方向的通道。还好孟缺找到了辨别条件算是管用,这八条通道其实是用了八种不同品种的树木制成,从左到右分别有:樟木、楠木、柏木、松木、柳木、杉木、白杨木、檀木。

认出樟木后,孟缺未有多想,直接飘了进去。话说这从木亭走廊的下面出逃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也许造此木亭走廊迷宫的人永远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人从下方轻易地看出此迷宫的玄妙之所在。

而相比之下,慕容氏的怪人曾经出逃了三次,都被抓了起来。孟缺跟他一比,要多幸运就有多幸运。

某一瞬间,他愣愣地想着,也许这真的是跟人品有某种关联的。

顺着樟木走廊而走,孟缺不管它究竟是转多少个弯,过多少个亭,反正认准了樟木就一走到底。

如此约莫行了二十多分钟,在最后一关十二条通道中再次做出选择之后,孟缺隐隐地听到了大江里涛浪的声音。由于是凌晨之夜,所以周围十分安静,江水之浪拍打的清脆之声也因此能传播得极远。

“这么大的浪?西南区域里当然是没有海的,难道是……湘江?”

一念及此,孟缺几乎兴奋地叫了出来。如果那外面真是湘江,那就意味着自己已经差不多逃出来了。只要逃脱了这最后一关,那就可以隐入夜色中的都市,到时候任凭钱氏家族再怎么强大,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乐呵呵地想着,孟缺移动的速度开始放慢起来,却远远地瞧着过了第十三道走廊之后,外面的装饰已经变了。不再是跟里面一样的水池加木亭走廊,而是水泥、混凝土的现代化建筑。

如此一来,孟缺就不能继续在下面偷渡了。因为他不是土行孙不能进行土遁。悄悄然地从下方翻身而上,一个筋斗直接飘到了亭子的屋檐上面,然后静悄悄地如壁虎游步,慢慢地向外面靠近。

这时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走来的路,这见得九曲十八弯,一弯连一弯。以自己如此快的速度,走出整个钱氏大院都花了半个小时,若兑算成路程的话,估计得有一二十公里。再以次估计整个钱氏大院的占地面积,那可真是大得惊人。

然而这么大的一座钱氏大院坐落在这里,却很少被外人所知,这倒是一件希奇的事儿。

朝前一望,长长地一条水泥走廊,出路仿佛只此一条。而在走廊的门口,似乎是静站着两个看门人。如果不出所料,那两人应该也是钱氏一族的人。

北京时间,凌晨五点了。东边的天际隐隐有些泛白了起来,漆黑的天幕点缀着一抹淡白的边儿,就像是上帝之眼,即将要睁开似的。

孟缺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自己如果再要耽误下去,恐怕想走也走不掉了。而若是要走,那么现在就面临着两个问题:第一,若是从唯一的通道出去,那就必须先干掉两个钱氏族人;第二,若是从天上飞遁,难免也会引起门口的两人的注意,除此之外,可能还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权衡再三,孟缺觉得自己还是选择走保险一点的路子——唯一的水泥道。虽然门口有两个钱氏族人,但是现在他们似乎丝毫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如果自己对他们发动突然地袭击,或许有可能将他们一击致命!

孟缺向来都是个想到即做到的人,当即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眼睛当中迸发出浓郁的杀气来,脚步一迈,刚想进发朝前,突然一只不知道从那里伸出来的坚硬而有力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这一拍,将全部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孟缺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各自的逃亡

猛然一回身,二话不说,孟缺条件反射般地轰出了一拳,直扫来人身上脆弱部位。却听轻轻地一声“嘿”,然后对方闪电般地倒退了六七米远。

这时孟缺看清了来人,此人全身衣衫褴褛,嘴巴附近的胡须几乎垂到了胸膛部位,他微微一阵轻笑,然后以食指放在嘴中央,示意禁声。他却不是那慕容氏的怪人又是谁?

一看到他,孟缺就莫名火大。这厮之前甩掉自己,想一个人独自逃走,现在又神神秘秘地跑来吓自己一跳,妹的,自己之前可是发过誓的,说下次见到这个怪人一定要给他好看。登时,眉头紧皱,脸色郁沉得有些可怕。

慕容氏的怪人恐怕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孟缺这个愣头青竟然乱打乱撞跑到这里来了。他当初出逃了三次,并且累积全部经验,才找到这么一条路。相比之下,孟缺这小子运气太好了。当看着孟缺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微微一笑,走近了几步,小声道:“想不到你出来的速度比我还快,我当真是小看你了。”

孟缺冷冷地道:“恐怕你更想不到的是明明想让我乱闯乱撞,然后吸引钱氏五老的注意力,你就趁机逃脱的梦想破灭了吧?”

慕容氏怪人干笑了两声,摆了摆手,道:“废话就不多说了,既然你我都来到了这里,那么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再联手一次的,不然的话,你我想要安然出去,恐怕会非常艰难。”

孟缺瞧着反正这就快出去了,索性也不急了。相比之下慕容氏的怪人被钱氏族人关了十几年,最想出去的当然是他了。

眉头一挑,道:“我才不跟你合作呢,像你这么一个老是别人放鸽子的人,跟你合作,恐怕我都不知道自己最终会是怎么死的。”

这话极富讽刺意味,慕容氏怪人面皮微红,眼部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一开始他没说话,沉默的他看起来似乎有几分狰狞的模样,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好几分钟,他阴声冷笑了一下,道:“也罢,你若不跟我合作,那就死一边去,别耽误老子离开。”

看得出来,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上满富杀气,如果不是情况特殊,说不得他就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王氏”家族狂妄的后辈。

孟缺听着他的话,心里头极其不爽,但也隐忍着并不发作。现在的情况的确是特殊了一点,如果不是因为情况特殊的原因,自己肯定要和这慕容氏怪人较量一下了。现在既然他自己想单干,那就让他干咯。

水泥走廊的尽头所站着的是两个钱氏族人,慕容氏怪人既然敢自己一个人行动,那就说明他有办法能搞定门口的那两只看门狗。孟缺让开一边,对于此,他还是比较有兴趣的。

传闻昔年四大家族并存于世,每一个家族都有着无上绝伦的绝技、功法。东南区域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相传是与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齐名于世的外家绝技,若能见识一下何为巨灵神功,待自己去了SH市碰到了其他慕容氏族人的时候,也好有个准备。

怪人冷冷地瞥了孟缺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孟缺现在铁定是死了无数次了。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顿了一步,道:“方才你所出的拳,劲力可不小,如果不是我闪躲得快估计得被你打成严重内伤,小伙子你年纪轻轻手段倒是挺毒辣的。”

孟缺反唇相讥道:“手段再如何毒辣那也是明面上的,不像某些人心思毒辣,这可是暗面上看不到的。”

怪人阴森一笑,道:“什么时候王氏家族竟然出了这等英雄后辈,小子,以后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谬赞了!”孟缺明白他的称赞并不是真心诚意地称赞,而是一种醉翁之意不在酒、心有歹念的称赞,“我个人觉得还是不见的好!”若再见面,我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杀了你。最后这半句话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并没有说出口。

怪人眼睛微微凝动了几下,几屡寒光一闪而逝,就如池塘里所倒映着的路灯的光,森寒而神秘。天就快亮了,他也不再多言,悄悄然从屋檐上一飘而下,然后顺着墙壁,三步走一步停,小心翼翼地靠近着走廊出口。

孟缺蹲下身来,虽然自己现在是做为一个看戏的人,但看戏的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感应之力扩散而开,当接触到门口的那两位钱氏族人的时候,却发觉他们的实力亦不可小觑,几乎两人的实力均在钱傲之上。

如果要单杀其中一个,会让人觉得很轻松,但要是同时解决他们两个,这不得不说有点困难了。

却看着慕容氏的怪人继续挺身而近,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似乎门口的那两只看门狗根本就没被他放在眼里。有句俗话说,但凡有能力的人,都会有几分傲气。也许那慕容氏的怪人还真是有几把刷子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有自信。

钱氏一族的人把他关在地下室十多年,这种寂寞并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的。这马上就要重归于物欲横流的都市了,估计他那双同样被捆绑了十多年的手,也有点嗜血的干渴。

说来也奇怪,孟缺的感应之力能够感应到门口两个钱氏族人的能力强弱,却感觉不到慕容氏怪人的实力强弱。刻意地去感应他,其实也能感应到,只不过对方所反射过来的能量弧波却是非常地虚弱。而这种反应是不正常的,如果说慕容氏怪人的能力真的那么弱,那他凭什么去解决走廊门口的两个钱氏族人?

带着这个疑问,只见慕容氏怪人在将要接近走廊出口的时候,突然闪身而出,狂奔了起来……

他的奔跑悄无声息,门口两个看门狗丝毫都没有注意。也许他们认为在自己的家门口,又怎么会突然面临危险呢?这么大的一个钱氏家族摆在这里,就算是吃了豹子胆的人也不敢乱来挑衅。

可凡事都会有万一的存在,钱氏家族是西南区域的霸主,这当然不假。而一般人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来挑衅,这也不假。除却这两个条件之外,任他们俩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钱氏地牢里关着的两个人现在已经逃出来了,而且就潜伏在他们的身后。

慕容氏怪人一冲上去,忽然伸出两只手来,一左一右分别将门口的两人肩膀朝中间揽来。然后猛力一撞,使得两个尚未弄明白是什么情况的人脑袋撞到了一起,几乎撞昏过去。

而既然作为钱氏家族的人,也都不是普通人。他们一反应过来,登时挣扎而开。恰在这个时候孟缺看到了一幕能让自己惊爆眼球的一幕——陡见得那慕容氏的怪人忽然手臂粗壮了不止一倍,乍看起来就如一条大象腿,当一拳打在其中一个钱氏族人身上的时候,那人鲜血狂喷,还来不及惨叫就即刻昏死了过去。

普通的一拳能够击昏一个实力比钱傲还强的人,这……这难道就是慕容氏无上绝技《巨灵神功》的厉害之处吗?

且见怪人收拾完了第一个人之后,迅速转过身来收拾第二个人。那第二人已经有了警惕,深知这突然出现的怪人实力恐怖,他也不作正面抵抗,转身就朝着钱氏大院内部跑去,一边跑一边吹响了一种奇特的喇叭声。

怪人慢他一步,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听到那人吹响了喇叭,他也不继续追杀了,返过了身直接朝着星光斑斓的夜色都市中奔去。

孟缺双拳一紧,也不敢再做停留,忽地从屋檐上飘身而下,偌大个身体顿时化成一团巨大火焰,然后在须臾之间,由一化为三。那个逃脱的钱氏族人乍前自己的前方被三团火焰围住,吓得脊背冷汗狂流。

在任何一个家族的所知当中,他们皆认为孟氏一族已经灭绝了。所以这《虚灵三镜》奇法,鲜有人知。这人一吓之下,还没做出反应,突然被三团火焰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夹攻而至,最后火焰在靠近他身体只有一厘米的时候,三火又重为一火,如箭一般从他的心脏部位穿了进去。

这个变故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钱氏族人甚至还未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情况,一股致命的剧痛从心脏部位蔓延而开。然后那道从他身体里穿过去的火焰射出三米,又幻化成一个人形,几步纵跳亦从走廊的出口溜了出去……

怪人跑得极快,他跑出了大概一百多米,然后也懒得再跑了,索性双臂一振如大鹏展翅一般飞了起来。

钱氏家族大院在奇特的喇叭声吹响之后,几乎所有的灯光在一瞬间全部点亮了。然后孟缺猛然地感应到自己的后方有着一股强大而密集的能量波动疾追而来。

暗呼了一声“糟糕!”,这要是被他们抓回去,还有命在?

当下疾步狂奔,掠出三百多米,也不敢学习慕容氏的怪人朝空中飞翔,毕竟那怪人先走一步,若自己也学着他飞上天空,等一下钱氏五老一追出来,直接就会被他们拦截下来。

陡见前面有一条宽大的河流,孟缺想都没想,双腿一蹬,一个猛子直接扎入了黝黑不见底地滔滔大江当中……

第一百四十九章 离开YZ市

投身入江并不意味着已经彻底脱离险境,刚才所感应到的后面追来的能量波动似乎挺近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们发现,如果被发现,那么现在仍是处于危险的状态当中。

之前孟缺忙于逃脱,也没敢回头张望,生怕耽误了一秒的时间而错过任何一个可以逃掉的机会。这本不像他的风格,但是在实力强横而变态的钱氏五老的面前,他只有这一个无奈的选择。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能逃得掉就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江水极深,暗流颇大,孟缺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就如一块大石头一样一直往下沉。待沉到十多米的时候,他立即拨动水流,在水中游动了起来。

春末的凌晨冷起来的时候,依然可以冻死人,更别说像这样的大江之中。冰冷的江水隐隐地有一种刺骨的森寒,孟缺在水中只呆了十几秒钟,全身的皮肤已经冰得失去了知觉,一边游着一边被江中的暗流往东边逐飘。

一个正常的人类在水中能够憋气两分钟左右,而根据水的深度以及人的动作速度、幅度的大小而更有所缩减。像孟缺这样在十多米的水下潜行的人,顶多也就坚持游个一分多钟就是极限了。

江水一片黑暗,看不清何谓东南西北,孟缺只顺着水流的方向死命地游划。其实肺里面的氧气早就不够用了,但他又生怕自己这一露头出去,钱氏五老立即就会把自己逮住,然后捉拿回去,这次若再被他们捉住,恐怕就十死无生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缺氧的感觉导致大脑一阵严重的晕眩,孟缺更是没有几分力气再继续游动了。实在忍不住了,双脚一蹬,便从十几米深的水下一冲而上,破开碧波,长长地吸进一口水气迷蒙的空气,头脑晕眩的感觉这才稍适。

却睨看四周,竟然没有看到一个追来的钱氏族人。这倒是让孟缺感到奇怪了,他们难道没有发现我?

这似乎不太可能啊,当初逃的时候,明明就感觉身后不远就有人在追的,他们怎么会看不到呢?难道真的没看到?又或者说,当自己与慕容氏的那个怪人摆在同一个天平之上的时候,钱氏族人更认为怪人的价值更高?

嗯,这个可能性更高。钱氏家族的人把慕容氏的怪人关押了十多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慕容氏怪人对于钱氏家族的人来说肯定有着十分重要的价值,这个价值能让他们直接无视孟缺这个冒牌的“王氏家族后人”,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关押怪人十多年而不杀他。

想到这里,孟缺松了一口气。这次绝处逢生让他更感觉生命地珍贵,生命可不是玩电动游戏,死了一次也就彻底地断气了。

为了保险起见,孟缺仍不敢轻易离开水面,吸足了气之后,他又悄悄然地潜了下去,继续往下游游去。

如此这般,一潜一伏,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反正在孟缺最后一次从水面探出头来的时候,东边已经大亮了。初生的太阳就像是一个蛋黄,温暖而明亮,它的出现彻底刺破了黑夜的幕帐。

今天晴,看起来似乎是个很不错的天气。在水里被暗涌半推半游,耗了一个多钟头。这次一抬头,孟缺看到了一个略为陌生的都市。

从记忆上搜寻着关于这个地方的名字,隐隐约约地孟缺远远看到了一个写着“公覆故里”的旅游介绍海报。

所谓公覆,也就是黄公覆,三国时期著名的吴国将领黄盖,字公覆。若说到了他的故里,岂不是来到L市了?

觅了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孟缺从江中爬了出来。全身湿漉漉的,脸色冻得一片苍白。从口袋中摸出手机,卧槽,跳江之前忘记关机了,这下子进了水,估计命不保矣!

走在大街上,早晨的凉风吹得有点怕人,每刮一下风,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孟缺身上割了一刀似的。冻得他不断地打着寒颤,走了一段路后,在一个电线杆下停了下来,琢磨着干脆打个车,然后回酒店再说。

却刚刚停下来,忽地一个不知道是流浪汉还是乞丐的人拿着一个碗从孟缺身边经过,然后在他旁边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孟缺嘿然一笑,露出一副奇黄无比的牙齿,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兄弟你起真早啊!”

听到他这话,孟缺差点吐血身亡。特么的,老子看起来就这么像乞丐?不看还不觉得,一看之下,他才发现自己裤子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又破开了几个窟窿,而且衣服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拿镜子照照,自己的这副形象跟犀利哥还真有得一比。

唉唉,没办法,就这派头,估计就算打车也打不到。连一名正宗的乞丐都觉得自己是他们的同行,就更别说那些世俗的司机们了。

在身上摸了一番,还好银行卡还在。估计卡里还有几百块,取出来换身行头再走也不迟。

一想到钱,孟缺就回忆起昨天晚上自己从钱氏银行里抢出来的那一大箱子的人民币。我勒个擦,两百多万啊,就那样没了。自己最后被老妖怪抓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个箱子从天上掉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么一大箱子钱,谁拣到谁发财啊。唉唉,可惜了。

抢银行是门技术活,回想起来,孟缺还是觉得激动万分。嗯,反正自己的仇人很多,以后多抢抢也无妨,反正抢抢又不会怀孕。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下次再抢就没这么容易被发现了。孟缺点了点头,暗暗打定了主意,自己也这么大个的人了,以后也总不能老是向爷爷要钱。从银行里去抢一笔,足够花上一年半载了。

“唉,哥们坐下来聊几句啊……”那名正宗的乞丐似乎挺无聊的,一见孟缺像是自己的同行,就跟他套热乎起来。

孟缺却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理也不理他。而他却真想找个人聊天,喊道:“哥们别走啊,大不了等一下我分你半个馒头……”

“……”

从银行取钱之后在地摊上买了一套廉价的衣服,换好了之后,孟缺直接打车回到YZ市。进入酒店的时候,大猩猩还没醒。孟缺敲开他的门,他只穿着一条红色的三枪牌短裤,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乍见孟缺一身廉价装束,靠了一声,道:“你这是被人抢了还是怎么着?”

孟缺懒得跟他废话,视线透过他,忽地瞄到了他的床上还躺着两个丰满的身材暴露在空气当中的小姐,骂道:“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要开始跑路了。”

一听“跑路”,大猩猩立即清醒过来,他知道孟缺很少会跟他开玩笑。现在孟缺说得这么严肃,肯定不是闹着玩的。当即进入房间,随便收拾了一下,拎着一个包就走了出来。

二人出了酒店之后,孟缺拿大猩猩的手机给爷爷打了一个电话。还好自己手机里一些重要人物的号码都深记在脑袋当中,要不然这手机一报废,那些联系人全都给弄丢了。

爷爷接到孟缺的电话,显得十分焦急,一开口就骂了起来:“臭小子,昨天晚上我打了你三百多个电话,你死哪里去了?”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爷爷,这事说来话长,等有空我再跟你细说,现在你在哪里?”

爷爷孟有财严肃地说道:“你昨天晚上干的好事,今天整个YZ市几乎到处都有钱氏家族的人,坐飞机不保险,坐汽车太难受,我现在在火车站,去SH市的票已经买好了,你们快点过来吧。”

孟缺点了一下头,跟大猩猩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打个车,然后去火车站。却听爷爷在电话中续声道:“你过来的时候务必要小心,因为这到处都有钱氏家族的人,搞不好就会被碰上,如果真碰上了,那可就麻烦了。”

这个事,就算爷爷不说,孟缺也会小心的。昨天晚上自己被钱氏五老其中之一抓了回去,相貌已经被他们识得了,这下子如果要去公共场合,特别是像火车站这种人流量密集的地方,是极为容易出麻烦的。

一上了车,孟缺就招呼着大猩猩,让他给自己画个粗犷的胡子。既然钱氏家族的人知道了自己的相貌,为了不在这一关键点上出麻烦,孟缺决定微微易容一番。

胡子一画好,顺便戴了一个大黑墨镜,一瞬间形象大改。也不知道大猩猩是不是故意的,这次的胡子画得十分猥琐,看起来既霪荡又风骚。孟缺全然不知,只看着大猩猩坚定地脸上一副自叹牛逼的模样,暗地里也以为画得很销魂……

当到火车站的时候,二人下车。一屡纯净地阳光透过淡淡地白云照射在他们的身上,感觉起来有一种暖暖的气流在身上弥漫延展。

对于大猩猩来说,这是第一次出远门,他激动得就像是一只打了激素的小公鸡。但由于昨天晚上两个空姐把他吸得太厉害,走起路来,难免有些发飘的感觉。

电话里,爷爷说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孟缺带着大猩猩在人群当中穿流而过,终于是在售票厅外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他。他此刻正站在一个卖报亭旁边,孟缺和大猩猩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当停在他的面前叫了一声“爷爷”的时候,直把他吓了一大跳。

估计他一下子没认出长着那么风骚的小胡子的孙子来,瞧了半天,问道:“你是谁?”

第一百五十章 被发觉了

孟缺把胡子一遮,爷爷双眼一亮,这才认出他来。当即把他拉到了一边,道:“你小子给我悠着点,火车站里我看到不少的钱氏族人,被他们发现可就完蛋了。”

孟缺问道:“爷爷,几点的车?”

爷爷孟有财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老花镜之下精亮的眸子四处扫描着,道:“8点20的车,现在7点50很快就要走了。”

“那我们现在就该去候车室等着啊。”

“去候车室,你是傻么?候车室分有站牌,如果万一被钱氏族人发现了你,岂不是知道了你要去的地方?我们先在外面等着,等到车来了,再以最快地速度杀进去。”爷爷沉声说道。

大猩猩是第一次见到孟缺的爷爷,先是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老实得就跟一个小农民一样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从孟氏爷孙的口中,他听到了一件似乎很严重的事情,孟缺有多变态,他很清楚。所以连孟缺都会变得如此紧张,那肯定是一件既严重又恐怖的事情。

三人躲在报刊亭后,孟缺忽然又问道:“爷爷,你怎么认得钱氏家族的人,莫非他们有特别的外部特征不成?”

爷爷孟有财微微一笑,右手悄然指着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小声道:“看到没,那个就是钱氏家族的人,今天他们统一行动,几乎都换上了一样的装束,所以在发现有西装男注意你的时候,那就一定要提高警惕了。”

孟缺顺着爷爷的手指盯望着那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除他之外,其他的地方隐隐约约也会出现几个跟他一样装束的人。此番钱氏族人全部出动,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我呢,还是为了那个慕容氏怪人呢?

兀自猜想着,孟缺最终认为钱氏家族派出所有人力,估计是为了捕抓慕容氏那个怪人的。登时疑惑地小声问爷爷:“

爷爷你认不认识一个左眼下面有一颗大黑痔的人?”

“左眼下面有一颗大黑痔?”

“嗯,准确来说,应该是慕容氏的人。”

爷爷孟有财搜寻着记忆,静静地想了一下,忽然面色大变,一把抓紧了孟缺的肩膀,道:“慕容绝?你怎么会知道他?”

一看爷爷的表情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孟缺就知道此人一定很是不简单,点了点头,道:“昨天晚上我正是跟他一起从钱氏家族里面逃了出来,而钱氏五老似乎对他很在意,也幸亏这样我才能逃出他们的魔爪。”

爷爷惊出了一把冷汗,胡须微微颤抖道:“缺儿你昨天晚上去过钱氏家族?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愚蠢的事?若是被他们抓到,我们孟氏可就完蛋了。”

孟缺轻轻一笑,自己昨天晚上不止被他们抓到,而且还被关了起来呢。这其中的经过说来太长了,不太适合在这个时候说得太多。注意力转到慕容氏怪人的身上,继续问道:“爷爷,那个慕容家族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钱氏家族那么看重他?”

爷爷眼部的皱纹抽动了一下,冷道:“我还以为那家伙在十三年前就应该死了,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没死。”

其后听爷爷轻声介绍着慕容氏怪人,方才知道,原来此人名为“慕容绝”,乃是孟缺父亲一辈的慕容氏怪才。此人在少年时期就已经展露出惊人的修炼天赋,与慕容氏的极个别天才相比,他这个怪才似乎更别有天赋,15岁时就将慕容氏的无上武学《巨灵神功》练到了第四重。

而他却因为性格怪异,性喜盗窃,所以一直没有被慕容氏的长老们当成接班人来培养。后来当他将《巨灵神功》练到第五重的时候,他就离开了慕容家族,那些年他走南闯北,名声颇是响亮,但就在十三年前,他突然就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那为什么钱氏五老抓住了他并不杀他,反而要将他关起来呢?”孟缺很想不通这个问题。

爷爷略为沉吟,冷声道:“哼,钱氏五老当然是不会安好心的。之所以关着他,依我看有两个原因。”

“其一,慕容绝天赋超然,曾经走南闯北的时候试图偷学王氏家族与钱氏家族的绝学。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有这个想法,钱氏五老当然也会有类似的想法。钱氏五老抓到了他时候,肯定也想从他口中逼出《巨灵神功》的修炼之法;

其二,因为慕容绝天性好偷窃,从王氏家族和钱氏家族里他分别偷出了两份残缺的藏宝图,这件事在当时来讲曾经轰动一时。可是后来随着慕容绝的消失,这件事也就渐渐被人遗忘了。”

孟缺越听越惊,特别是听到“藏宝图”三个字的时候,怦然跳动的心不觉更加激动了起来,“藏宝图藏的究竟是什么宝?”

爷爷孟有财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依我估计,钱氏五老既然对慕容绝如此看重,那间接地说明藏宝图所藏的东西,绝对不是凡品。”

唉唉,可惜的是爷爷对此件事的了解也不甚清楚,然而也正是因为这种不清楚,才导致了孟缺更加强烈地探索欲望。

爷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十三年前慕容绝就已经得到了两份藏宝图,估计整张图一定是被分成了很多份,只有得到一副完整的地图方才能够找到藏宝的准确位置。”

孟缺若有所思,“也就是说,除了王氏家族和钱氏家族的两份地图之外,兴许慕容氏家族也会有一份?那我们孟氏有没有一份呢?”

“没有。”爷爷的回答肯定而果断,“也许曾经的孟氏家族会有,但后来绝对没有。”

当年三大家族联手灭了孟氏,估计就算孟氏有一份,也会被其他家族抢了过去了。但究竟这藏宝图里藏的是什么呢?这个谜底就像是一个没穿衣服的世界小姐,让孟缺这个如此正常且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受得了呢?

疑惑渐渐地如天上浮云一样被风而吹散,听得聚精会神中的孟缺,偶然一转眼,忽地瞧见了一个西装男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两人目光一对视,那个黑色西装男立即装作看向别处,然后过得几秒中他又转过头来盯着孟缺。

卧槽,这样他们都认得出来?孟缺摸了一下假胡须,感觉很没道理。自己的这副伪装连爷爷都认不出来,别人怎么可能就认得出来呢?

立即用手捂住嘴巴,然后轻轻说道:“不好了爷爷,有一个穿西装的注意到我了。”

爷爷孟有财顺着孟缺的目光瞄了一下,忽地一拍大猩猩的肩膀,道:“小子,我曾听缺儿说起过你,怎么你真地想跟我们去SH市发展?”

大猩猩冷不丁地肩膀被拍,吓了一跳,然后连连点头,道:“没错,我意已决,SH市去定了。”

“嗯!”爷爷深意地一笑,叫了一声“好”,道:“虽然他钱氏家族在这西南区域里势力庞大,但一般的公众场合之中他们也不会过于张扬,现在既然有人盯上了孟缺,你是不是要帮个忙?”

“帮忙?怎么个帮法?”大猩猩突然蛋疼了起来,话说连他们孟氏爷孙俩都觉得棘手的事,我怎么能搞得定呢?

爷爷孟有财再次拍了大猩猩的肩膀一下,鼓励道:“现在很快就要上车了,你过去故意找那个西装男的麻烦引开他的注意力,然后我跟孟缺就从另一边偷偷去上车,你随后跟来便是了。”

大猩猩可不再是个胆小的人了,自从他亲手解决了十几条人命之后,他狠下心来的时候也能做到杀人不眨眼。一听孟缺的爷爷这么说,他立即抖了抖衣服,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叼起一根,痞里痞气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不爽。然后十分牛逼地点着了火,道:“这里交给我,你们就先走吧!”

说完,他对着西装男风风火火地就走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行路难

大猩猩一行动,爷爷跟孟缺就开始朝另一个方向开溜。不远处一直注意着孟缺的西装男果然也不再做戏,径直地追了过去。

而当他刚刚走出五六步的时候,一个痞里痞气叼着一根5块钱一包的普通白沙烟看起来有点像二逼青年的人狠狠地把他撞了一下。这不由地引起了他的一腔怒火,“你瞎了眼不成?”

痞里痞气的二逼青年正是“奉命迎敌”的大猩猩,他听西装男开口就骂,心里也极不高兴。话说这几个月来,孟缺把西南贵族学校的英雄联盟交给了他打点,一般的人见了他,都会很有礼貌地叫一声“猩哥”,谁还敢开骂?

当即将头昂得跟马桶一样,叼着烟,云雾缭绕,道:“卧槽,你撞了我,还骂人?你他M的有没有素质啊,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啊?”

西装男有家族任务在身,不想跟这种痞里痞气的人纠缠太多,蔑视了大猩猩一眼,理都不理他,绕开继续朝孟氏爷孙追去。

大猩猩乃是奉命来忙帮的,岂可这么轻易就放他过去?“诶”了一声,一回身就拉住了西装男的衣服,道:“你奶妈的,撞了我连句话都没有就想走了吗?”

之前孟缺的爷爷有说过钱氏族人虽然都不平凡,但是在公众场合他们也不会太过肆无忌惮。大猩猩吃准了这一点,嚣张的气焰无限增大。且看他紧紧扯着西装男,完全一副无赖相,好似西装男今天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就绝对不会罢休似的。

西装男显得很气恼,奋力地挣了一下,可惜没能挣脱掉,当即怒道:“你如果不想死就给我放手。”

其时孟氏爷孙已经渐行渐远,他们表面上看似在闲庭游步一般,实际上移动的速度非常之快。西装男琢磨着自己这会儿如果还不追上去,等一下就追不上了。本来如果现在是晚上或者是偏僻无人的地方,他一定会好好狠揍这个二逼一顿,可惜现在在火车站,四周人来人往,如果动手开打的话,难免会有点尴尬。

实在受不了这个二逼无赖了,他竟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百块钱,扔在地上,道:“敢敲诈我的,你还是第一个,给我记好了。”

大猩猩刚才还有点小紧张,没想到自己随意摆出了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对方就这样示弱了。不由一乐,暗暗琢磨着这敌人就像是弹簧,你变弱时,他变强;而你变强时,他变弱。嗯,这简直太有道理了。

“两百块?我擦,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吗?”大猩猩昂着头,胸膛都挺了起来,嘴里叼着的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但他还是继续叼着,似乎吸得津津有味。

他可是奉命来拖延时间的,可不是为了西装男的两百块钱,就算这小子现在拿出两千块、两万块,他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西装男冷冷一笑,阴声道:“你还真是讹上我了是吗,我告诉你别不识好歹,若要我动手,你会后悔到极限。”

大猩猩一听对方有要动手的意思,也不是很惧怕。这几个月来,在学校里的时候他也没少向孟缺请教拳脚,而且无聊的时候也会自己去散打培训班练练,他自信这几个月来的锻炼不是白练的。如果敌人对自己展开普通攻击,他自信至少能扛得过几招。

一想到这里,他暗暗退了半步,防守了起来。手上仍旧紧扯着西装男的衣服,大庭广众之下,大猩猩就这么扯着西装男的西装,姿势无疑是有些暧昧的。被有心人发现,估计十成会当他们俩有“基情”。

西装男很想动手收拾一下这个二逼无赖,但又想着自己出来的时候上头下了死命令说今天要低调行动,而且务必一定要抓住目标人物。无奈之下,他的手再次伸进了兜里,又拿出几张钞票,砸向大猩猩,道:“这应该够了吧?”

不可否认,大猩猩对金钱还是比较敏感的。一看到红红的大头毛爷爷,一双眼珠子很机灵地转了一圈,将张数很快地就数清楚了。

八张,加上之前他扔的两张也就是一千块。妹的,这么随便一折腾他就给了一千块,如果再搞一下岂不是要给一万块?

且瞄了一下孟氏爷孙所去的方向,这个时候已经见不到人影了。西装男这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当即重重地哼了一声,并且顺便瞪了大猩猩一眼。没戏了,现在就算他追上去,估计要找不到目标了。

大猩猩嘿嘿一笑,这才放开了他。看着地上红红的钞票,也不浪费,弯下腰来一张张拣得比环卫工人还快。

这时火车站里已经有广播报站了,大猩猩一听这个声音,纂着一千块大洋,风风火火地杀向候车室……

另一边,孟缺跟爷爷绕了一个大圈,从隐秘处直接翻到了上车的地方。YZ市的火车站是一个大站,往来其间的人,几乎每一趟车都非常多。这人一多,也就没有谁注意到他们俩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了。

大猩猩屁颠屁颠地冲进来的时候,笑容比菊花还灿烂,手里纂着一千块大洋,两颗门牙暴露出来使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兔子。

孟氏爷孙看着他既安然无恙,又似乎发了一笔小横财,登时就疑惑了。还没发问,大猩猩却是已经主动说话了:“看见了没?我不光拖住了他,而且还敲诈了他一千块。”

爷爷孟有财推了一老花眼镜,上下反复打量了一下大猩猩,不由赞道:“你这小子还真他M的是个混社会的天才!”

却不知,大猩猩在刚进入验票口后,在外面被他纠缠了一阵的西装男似乎想起了这个无赖二逼好像是跟风骚小胡子是一伙的。仔细一想之下,他更加地确认了起来,登时打了一个电话给另一边的钱氏族人,并以最快地速度把大猩猩的外貌特征给描述了一下,道:“老六你现在注意一下那穿着灰色衣服的二逼,看他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老头子还有一个风骚小胡子。”

电话另一头的老六听得描述之后,点了点头,挂了电话迅速地往上车的各个站口扫望了过去。似乎他的身份有点特殊,因为在他的身边还跟随着三个警察,两个男的一个女的。看样子这三个警察好像尊他为领导上级一样,在他吩咐了几句话后,三警察立即分散开来,寻找他口中的目标人物。

爷爷孟有财不愧是老江湖了,还没在被别人发现之前,他就已经发现别人了。登时轻声喝道:“猩小子你慢几步,暂时别跟我们走一路,缺儿你也分开点,我们三个尽量不要出现在一起,也不要在同一时间上车。”

孟缺跟大猩猩一听这话,立即分散了开来,三个人就好像是陌生路人一般,各走各的。然而正当孟缺一个人走在空旷的道路上的时候,那个受老六派遣而来的女警察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似乎认识他一样。

人的目光其实是一种能量发射,很多时候被人注视的时候,被看者会感应得到。也许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譬如说有人在偷偷看你的时候,猛然一下你会回看过去)。孟缺的感应力天生就比较强大,所以对于自己背后一直注视着的目光也自然有了感应。

感应到了这个目光,他并未马上就回过头去观看,而是暗自加快了脚步,准备摆脱这个人,或者引他到人流密集的地方,然后暗下毒手直接解决了他。

这时,火车刚刚开过来,慢慢地停了下来。孟缺一看自己的票——四号车厢22号软卧,脚下速度更疾,几乎以一种近似于跑的速度在移动着。

那个盯着他看的女警察见他突然加快了速度,疑心更大,也跟着跑了上去。虽然她觉得那个背影很熟悉,但是也不敢轻易乱喊。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家,在这种公共场合如果认错了人,那是很尴尬的。

当孟缺走到5号车厢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要上5号车厢的人是最多的,如果身后的人这个时候追来,在这里解决他是最好的选择。打定这个主意,一边装作排队上车,一边暗暗注意着左边跟来的人的距离。

偶然的一个瞬间,孟缺迅速地别过脸瞥了一眼身后,想看看盯上自己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不料,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所看到的一幕突然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身后不远的地方有着两个西装男,他们脚步匆急地正往自己这边赶来,而在他们的身边更是有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女警察,这女警察并不陌生,却不是那许欣大小姐又是谁?

刚刚那一回头,扫视的时间极短,可尽管这时间很短,那许欣大小姐也不知道是突然眼神变凌厉了还是她压根就对孟缺有感应一般,在孟缺看到她的同时,她也认出了孟缺来,一看到孟缺的半张脸,她惊讶地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字。

孟缺白眼一翻,心顿时凉了半截……

我勒个擦!

第一百五十二章 被发觉了

看到许欣的表情,孟缺心说你看到我也就算了,可千万别叫出声啊,你若是一叫,那可就麻烦大了。

可是孟缺虽然是这么暗暗祈祷着,但许欣大小姐嘴巴张了那么大,明显是要喊叫的样子。前天的时候孟缺跟她说过自己会离开YZ市,现在好不容易最后一次碰面,按照她的格性肯定是要拉住孟缺说几句话的。

如果是其他时间,别说说几句话,就算是亲个嘴、拥个抱也没问题。现在这个时候不是个好时候,许欣的身边还有两个钱氏家族的人呢。若是许欣喊出“孟缺”这个名字,那还得了?依钱氏家族在这西南区域的势力以及能力,昨天晚上钱氏五老见过孟缺,肯定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查清孟缺的背景。

然而,时间一秒秒地过去,许欣却并没有喊出孟缺的名字,反而从他的身后擦肩而过,就像二人彼此是陌生人一样。

这倒是怪了,孟缺不但弄不明白究竟为什么,更怀疑这许欣是不是又发什么神经了。慢慢地偏过头去看时,那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问许欣,道:“许欣小姐,难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他们其实离孟缺并不远,所以所说的话,孟缺都能听在耳里。却听许欣说道:“没,只是认错了一个人而已,刚才乍一看还以为是老朋友呢,我还真奇怪,既然要走了也不通知我一声。现在才知道是我认错人了,嘻嘻……”

她这话仿佛是故意说给孟缺听的,所以说话的声音比较大。孟缺听了皱了皱眉头,心里纳闷的道:“当初我可是跟你说过的,我的离开不需要任何人相送。”

那两个西装男往四号车厢处的上车队伍看了看,道:“你朋友?男的女的?”

许欣微微一笑,道:“女的。”说着,她还伸手指着上车队伍中的一个中年大妈,道:“那个阿姨看起来挺像我一朋友的,可惜只有侧面有一点点像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两个西装男纷纷点了点头,也没再怀疑什么。三人木然了一下,却顿在那里不走了。

孟缺顿觉蛋疼菊紧,自己本来可是要上四号车的,之前因为想解决身后跟来的人才选择停在五号车厢门口。现在那两个西装男若不走开,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有很大几率会被他们发现。

刚纠结着要怎么办才好,不远处的许欣拿出了手机,按了几下,好像是在发信息的样子。孟缺蹩了蹩眉头,暗道:“却不知道你这信息要发给谁,可千万别是发给我的,手机进水了,我现在还没换手机呢。”

不料,许欣发完信息后,还有意无意地回头偷瞄着。孟缺好几次视线跟她对上了,而她抖了抖眉,似乎示意孟缺快走的样子。

看来,她肯定也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毕竟孟缺跟她是朋友,做为警察的她,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实属不易,就从法律上来说,她这是知法犯法。能够为了朋友做到这一点

,孟缺感觉心里颇是温暖,回应暖暖一笑。

许欣却对他翻了个白眼,还悄悄地扬起了小拳头,似乎在说“要离开也不通知我一声,你欠揍啊?”

孟缺耸了耸肩膀,表示无奈。

这时,听许欣跟那两个黑色西装男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听到这话,孟缺暗暗偷喜,心说快走吧,你们一走,老子就要上车了。

那两个黑色西装男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们就守在这里吧,另一边有铁哥他们,反正今天出来的人特别多,我们就暂时休息一下。”

两个西装男的这句话,让孟缺几乎有冲上去一人踢一脚的冲动。

特么的,你们不走开,哥怎么上车?众所周知火车停站的时间最多也就20分钟左右,而且是大站20分钟,小站10分钟。YZ市火车站算是大站了,所以停车有20分钟的上车时间。

既然许欣有心想帮忙,孟缺也特感谢她,更想让她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在她再一次回头来偷瞄的时候,对她使眼色叫她把两个西装男支走。而许欣大小姐似乎先天性地神经大条,看着孟缺奇怪的眼色,半天都不了解,最后她竟然还疑惑地“啊?”了一声。

两个西装男听得怪异,回头看着许欣,道:“许欣小姐,怎么了?”

许欣连忙收回视线,干笑着胡乱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借口道:“没什么事,跟家人发信息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排队上车的人越来越少了。20分钟在平常的时候仿佛挺久的,可是放到现在却是过得比飞机还快。

原本五号车厢是上车队伍排得最长的一节车厢,现在孟缺的前面只剩下三个人了。没得奈何,他反复看了看自己的票,白纸黑字地写着四号车厢22号床位。这时又有两人上了车了,四号车厢门口都已经没人了。孟缺赶紧走上两步,递票给五号车厢的验票人员,想从这里上车,这样的话就可以避过那两个西装男了。

可惜票一递上去,验票的那个男人摆出一副非常严厉的表情,又把票退还给孟缺,道:“你是四号车厢,在前面。”

孟缺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道:“别啊,我就从这里上车吧。”

那男人反复打量了孟缺几眼,似乎看他脸上的两撇小骚胡子挺不爽的,坚决不许,道:“不行,我这要关门了,你从四号上车吧,他们等着你呢。”

卧槽,孟缺几乎想骂人了。估算着时间就快没了,若再不上车,可就要等下一班车了。当即叹了一口气,纂着票,硬着头皮往四号车厢跑去。边跑边祷告着:“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看《上海滩赌圣》的时候周星驰也是用这么一招躲避了龙五的视线,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孟缺念叨着,飞快朝四号车厢跑去。他却是完全忘记了,自己虽然也拥有非同常人的能力,但那是“龙血之力”并不是“特异功能”。

刚刚跑出第七步,那两个黑色西装男的其中一个似乎瞧着他的背影有点跟“老六”描述的人有点相似,便喊了一声,“喂,你等一等。”

孟缺听到这话,神经猛然紧绷了起来,却当作没听到,仍然快速地往前跑。喊话的西装难见孟缺装聋子不理他,顿时就火了,大声地喊道:“那个穿‘金华饲料’衣服的人,就说你呢,给我停下。”

金华饲料,正是孟缺从地摊上买来的便宜衣服上的独特标志。黄色的衣服,红色的字,“金华饲料”四个大字方方正正地印在他背后中心位置。不光背后有这四个字,胸口上也有那么四个字。

他这一喊,孟缺可不能再装听不到了。纵观整个火车站,哪里还有第二个“金华饲料”?

“你给老子停下,听到没有?”西装男甚有火气,更是快步追了上来。

孟缺琢磨着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看来不动手是不行的了。登时浑身扭动,身体各大关节爆响了108次,双手放在胸前,紧紧地纂成拳头。若那两个西装男敢轻易靠近,那时自己闪电般地一回身,直接搞定他们两个。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两个西装男的距离越来越近,从十米慢慢减缩到五米、四米、三米、两米。

正在孟缺蓄势想出手的时候,忽然许欣的声音响了起来,“诶,那边好像有情况,刚才我看到有个人跟你们描述的似乎很像。”

“嗯?”两个西装男闻言立即止下步来,回过头去,问道:“在哪里?”

许欣扬手指着火车的另一端,道:“我刚才看到似乎是在那边。”

两个西装男忽然互相商量道:“老八你过去看看吧,这边交给我。”

那叫做老八的点了点头,道:“行,我过去看看。”他一说完,就招呼着许欣,然后两人朝另一端跑去了。

所剩下的最后一个西装男继续走上几步,刚一伸出手来想扣住孟缺的肩膀使他回过头来。可没料到正在他伸出手的同时,那个身穿“金华饲料”的人猛然一转身,然后火爆的一拳凶猛地砸击到他的小腹之上。

小腹受了一拳,他痛得两只眼睛几乎凸了出来,可还没待喊疼。身穿“金华饲料”的人一个横掌就砍在了他的脖子上,从一开始受到攻击,到最后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悲剧的他竟然都未看清楚攻击自己的人长得是什么样子的。

一出手几撂倒了他,孟缺嘿然一声轻笑。这个时候火车嘟嘟叫了两声,轮子开始滑动了起来。解决了这个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甚至出手的招式都是近乎电光火石。

孟缺暗呼了一声糟糕,登时快跑了几步,一个纵跃恰好抓住了四号车厢的门把,高呼道:“等等……别关门,还有我呢。”

四号车厢的验票员是个女人,看起来挺年轻也挺漂亮的,她关门的时候突然看到门把上多出了两只手来,冷不丁地吓了一跳。听到声音才知道是有个乘客现在才赶到,也就没关门,还催了几声“快点”的话。

孟缺加速一个快跑,猛地借着手上的力,一个斜扑就如三分线外投篮球一般,一个空心直接从门口灌了进去。

“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侥幸

却说许欣那一边,本来一开始那两个西装男叫停了孟缺,她就知道事情麻烦了。因为她之前可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听到钱氏一族的人跟局长这边要求说一定不能放过一个叫慕容绝还有一个叫孟缺的人。

最开始她听到孟缺这个名字,还以为是有其他人也叫这个名字呢,可当钱氏一族的人拿出一章素描肖像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出,那不是她所认识的孟缺却又是谁?

虽然她不知道孟缺跟钱氏一族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纠葛,但孟缺毕竟是她的朋友,而且两个人关系也渐渐地变得有些复杂。许欣对孟缺的那种奇怪情愫没有任何人能说得清楚,甚至她自己也不能。

在此之前,孟缺曾对她说过他很讨厌钱易这个人。钱易也是钱氏家族的人,由此而想来,他们之间或许真的有某种矛盾关联吧。

身为执法人员,本来一向正义、富有责任心的她是要听从局长的命令全力辅助钱氏家族的人找到孟缺与慕容绝的,可是对付别人还没问题,若要对付孟缺,她可实在下不了这个狠心。

无奈之下,她只有屈服于心中想要帮助孟缺的那个感觉,引走了两个西装男的其中一个。

他们当时一走开,许欣还纠结着自己只引开了一个,剩下的一个若是发现了孟缺,仍然是个大麻烦。可是等到他们到达火车另一端没有看到任何人影的时候,蓦然回首,竟瞧见另外一个西装男已经远远地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这一幕是极为震撼的,孟缺的身手,许欣见识过。只是没想到在这种场合里,他还敢下手,而且从他出手到离开的这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速度之快不可谓不惊人。

另外一个西装男见同伴被人撂倒了,当即拿出对讲机呼道:“不好了,老九被人袭击,如果不出所料,那人应该是上了四号车厢……”

火车已经发动,他这时后呼叫其他人也晚了。等到二人跑到老九的身边,火车正好呼啸而过,拖着长长地尾巴往东边而去。

许欣对于昏死过去的老九当然是漠不关心的,她看着远去的火车,心里感慨地叹了一声,“孟缺,这一别,真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想到下次见面可能的期限可能无限延长,她的心中突然莫名地泛起了一阵酸楚,火车开得越远,她的心的感觉也就越难受。到得火车完全消失的时候,她心里头那阵酸楚的感觉忽然一瞬间演变成了痛楚,若有若无的痛,不止是痛,好像里面的一切内容都随着孟缺这一走,而全部被掏空了。

孟缺厚着脸皮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忙出手去扶美女起身。

连续被这个陌生男人“轻薄”,就算是淑女也会发飙啊。美女验票员推开孟缺好意的手,自己独自站了起来,道:“我才不要你帮忙呢,把票拿出来,没票的话不准上车。”

孟缺的好意被拒绝,吃了这个闭门羹,显得不太好意思。手里皱巴巴的车票,小心翼翼地摊开来,还好这火车票的纸张质量很过硬,虽然皱得很难看,但上面的字迹还是非常的清晰的。

将之递给了美女验票员,她接过票,看了好几眼,本想从其中找他几个麻烦,但一张车票又能找什么麻烦呢?要么是真票,要么是假票,如果假票还好说,真票那就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行了,票先给我,你去房间吧,等一下我给你代票卡。”美女验票员秀眉微蹩着说着。

孟缺腼腆地笑了一下,抓了抓后脑勺,道:“对不起啊,刚才我确实不是有意的。”

暗地里啧啧叹了几声,心说以前总听人家说空姐是如何如何漂亮,原来这“铁姐”(铁路姐姐)之中也有极品。就她这身材、相貌,恐怕比之任何美丽的空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更值得一说的是她还非常年轻,就第一眼的感觉,孟缺判断她应该是在二十二岁左右。

“算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要是有意的,我才不会轻易放过你呢。”美丽的铁姐佯怒地皱着眉头说着,她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颇为淑女的女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的人,竟然可以这么温柔。

“那就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孟缺微笑着点了点头,在任何美女面前,他都会尽力保证自己的风度以及在美女心目中的第一印象。虽然跟这个美丽的铁姐的第一次见面有点别开生面,但好歹除自己之外也没有第二个人跟她这样亲密接触过吧?一想到这里,孟缺心里乐滋滋的。

跟美女道别后,就屁颠屁颠地找床位去了。坐火车出远门,孟缺也是第一次,以前要么是坐飞机,要么是包专车,何曾坐过火车啊。火车既慢又不是很舒服,也不知道这次爷爷为什么会安排坐火车去SH市。好在这次上火车,孟缺艳遇了一次,就为了那个美丽的铁姐,这场漫长的艰苦旅程也似乎变得有些令人期待了。

一排排的房间找过去,软卧的床铺比起硬卧的要舒服一些。里面的大概设置是一个房间四个床铺,爷爷一连买了三章票,当然是三个人在同一个房间了。

找到自己房间之后,孟缺推门进去,只见爷爷和大猩猩果然是舒服地躺在床上睡起觉来。一看到孟缺进来,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上来?”

22号床是下铺,孟缺叹了一口气,便一屁股坐到床上,把刚才上车前所遇到的麻烦简略地说了一遍,对于自己艳遇了那位美丽的验票员小姐这一节也就偷偷地省略去了。

大猩猩听得心惊胆战,道:“追火车?还好你给追上了,你要是没追上,可就麻烦了。”

爷爷一脸严肃地表情,道:“不行,按照钱氏家族的办事风格,他们若知道你上了这躺列车,肯定会安排人在下一站或者下下一站来围堵我们的,这事没表面上这么简单。”

孟缺点了点头,对于爷爷的观点十分赞同。如果钱氏家族就这么简单罢手了,那就不叫钱氏家族了。

大猩猩反复地数着上车前从西装男手里敲诈而来的一千块钱,似乎总以为多数几遍就能多变出几张似的,边数边问道:“那怎么办?”

爷爷孟有财果断地道:“真是个傻小子,既然他们懂得来围堵,我们难道不懂得换车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上火车了

“就整个西南区域来讲,我们现在虽然上了火车,但是依然没有离开西南区域的地界。往东而行过了CS市才算是真正出了西南地界,所以现在我们依然不能放松警惕。”爷爷分析地很清楚,想了一下,他又问道:“缺儿,当初你跟慕容绝一起逃的时候,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孟缺回忆了一下,摇着头,道:“特别的话倒是没有,他从一开始就认为我是王氏家族的人,离别之前只说了以后可能会跟我再见面。”

爷爷孟有财表情严肃着,冷静地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善类,缺儿你以后若是真的见到了他也尽量别跟他接触,有多远就避多远,现在的你尚不是他的对手。”

一说到这里,孟缺倒是想起了一个问题,道:“爷爷,我发现我能感应到别人身体里的龙血能量的波动,甚至还能从波动的强度判断出实力强弱,但是昨天晚上我试着感应慕容绝却只能感应到他的存在,却感应不出他的实力来。”

“感应之力?”爷爷微微惊讶,然后喃喃念道:“你跟晋儿真的是很相似,连能力都完全继承了。”

孟晋便是孟缺的老子,一听到爷爷说起老爸,连忙问道:“怎么?我老爸当年也有这个能力?”

爷爷颔首道:“没错,你不但跟他长得很像,就连能力、天赋强弱都非常相似。唯一有一点不相似的就是你比他要幸运而且要理智。”说着,他的神色又不禁黯然了起来,叹道:“他若不死,你们现在父子联手,我们也不会处境如此尴尬了。”

孟缺知道伤心事一提起来,爷爷就很难从过去的往事中挣脱出来,立即安慰道:“老爸虽然有点不负责任,但是现在也不错嘛,咱们爷孙组合不也是很强大吗?”

爷爷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咱们爷孙组合当然是很强大的。”

大猩猩睡在上铺,虽然一直有在听着孟氏爷孙在说话,但他们所说的话,他一句也插不进去,弄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一直听到孟缺的老爸,他才插了一句嘴,道:“孟缺他爸怎么了?”

孟缺一听这个问题,眉头立即皱起,他好不容易撇开了让爷爷伤心的话题,现在又被该死的大猩猩提起,登时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而这一次大猩猩也非常知趣,一看孟缺的眼色就明白过来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也就不再过问。顿了好一会,他终是奈不住寂寞,又问出另外一个问题,道:“孟爷爷,我有个问题,能问一下你吗?”

孟缺闻言,又瞪了他一眼,还以为这小子大脑发烧又要问什么不该问的。

却听爷爷“嗯”了一声也不拒绝,大猩猩就问道:“话说,我看你们的身手一个个都跟超人奥特曼一样,相比之下我们这些普通人显得好脆弱,您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我也变得彪悍一点?”

一听这话,孟缺吸了一口气,也好奇起来。若说大猩猩的实力如果能够得到提升,那对孟氏家族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啊。

爷爷孟有财沉吟了一下,严肃地脸上表情变换了好几次,然后吸得一口气,若有所思地道:“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是有点关于此类事情的印象。”

大猩猩一听有戏,立即兴奋地像一只激动的小公鸡,两眼睁的大大的就跟两只铃铛似的,“那要怎么样才能让我变强?要什么条件吗?”

爷爷孟有财想了一下,忽地问道:“你是什么血型?”

大猩猩兴奋地回道:“O型血。”

“O型血?这个就比较麻烦了。”爷爷严肃地说道:“以前也有人做过类似的试验,就是说用‘输血’的形式让一个普通人也变成一个跟我们一样的人,这个前提是要血型一致,而且就算试验成功,得到这种能力的几率也不是百分之一百的,总得来说能有20%的传承几率。”

“20%?”听到如此之低的概率,大猩猩火热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爷爷颔首道:“20%其实是一个很高的比例了,可惜的是我跟缺儿都是B型血,你的O型血抗拒A型、B型甚至AB型,所以这是个遗憾。”

大猩猩的心完全凉透了,“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爷爷闭上眼睛养起神来,“目前来说,没有第二个办法。”

孟缺想了一下,忽然笑道:“其实这并不能算成一个遗憾,我们虽然不是O型血的,不代表其他家族的人没有O型血的,只要找到一个,抽他一大罐子血给大猩猩不就好了?”

大猩猩一听,灰暗的眼神又亮了起来,一拍大腿,高兴地道:“是啊,其他家族那么多人,肯定有O型血的人。妹的,一罐子哪里够,起码抽他十罐子……”

孟缺翻了一个白眼,暗骂着大猩猩手黑啊,一个人能有多少血?抽别人十罐子估计能把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抽成一具干尸。

爷爷想了一下,点头道:“这个可以考虑。”

这时,外面的门被轻轻敲动了一下。刚刚闭目养神的爷爷,立即从床上弹起身来,对孟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即谨慎提防起来,“是谁?”

“是我,该换票卡了。”门外回了一个脆生生地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孟缺完全明白外面是谁了,赶紧把房门的反锁打开,然后果然看到亭亭玉立的大美女验票员站在门口。她一看到孟缺,小小的瓜子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估计是想起了之前两人的亲密接触,然后递了一张卡给孟缺,道:“这个你拿着,可别弄丢了,如果弄丢了要补票的。”

“嗯嗯。”孟缺老老实实地点着头,穿着“金华饲料”衣服的他,再加上这么一副老实巴交的表情,乍一看甚有刚从农村合作社里出城来的小农民大叔。

大猩猩趴在上铺看到这个验票员,眼睛都直了,他吸了一口气,琢磨着刚才自己上车时怎么就没发现这验票员这么漂亮呢?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这女人真是没话说。

依次给三人将票换成了卡,然后她转身而去。孟缺好不容易有了这次艳遇,当然不能就这样轻易地错过佳人,连忙喊住她,道:“呃,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美女走出几步,听到孟缺的话,未有回头,似乎小小地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我姓白。”话一说完,她就走了。

大猩猩一看孟缺的表情甚有“拿下这座城池”的意思,喃喃念叨:“似乎真的很‘白’!”

孟缺给他竖起了一根鄙视的中指,道:“人家可是淑女,你说话要注意一些。”

大猩猩嘿嘿笑道:“得了吧,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估计是想泡她了吧?刚才你就该直接问她的电话号码,你爷爷说了,等一下我们要换车,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爷爷听到这话,睁开了眼睛,也顿时鼓励孟缺,道:“缺儿,依我看这小妮子似乎真不错,很有四大美女的可能性,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错失良机了。”

孟缺搓了搓手,其实自己早就有这个打算了,被他们俩这么一说,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干笑了一下,道:“我试试看—试试看先!”

大猩猩吞了一口唾沫,其实他早就已经骚心暗动了,不过他却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就自己这点水平是不足以泡这种妹子的。既然自己泡不了,他就把所有的期望投注在孟缺的身上,道:“试个屁,直接上手就是了,刚才就你该问到她的电话号码。”

孟缺神秘一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两人才见几次面啊,就向她问电话号码,这未免显得唐突,而且更会让她以为我心机不良,泡妞得循序渐进,不得拔苗助长急功近利,太心急了只会得到反效果。”这话其实是爷爷以前告诉他的,把同样的话对着大猩猩教育了一次,爷爷听得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大猩猩咂巴着嘴唇,听着似乎觉得还蛮有道理的。孟缺泡小御姐苏雯的事,他可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对于孟缺的手段,他也常常望洋兴叹更有羡慕嫉妒恨,又听他如此说,当即回道:“说的一板一眼的,说得好不如做得好,你耍一套给我瞧瞧?”

泡妞是门学问,想泡一个路人美女,首先需要的是搭讪,要怎么样的一个别开生面的搭讪才会让美女彻底记住你并且也愿意跟你有后续交流往来呢?这是大猩猩想学习并想见识的。

孟缺搓了搓手,偶然瞥见房间的桌子上竟然有一枝红色的玫瑰花,玫瑰寓意丰富,虽然看起来不太新鲜,但色彩仍在,尚可利用。伸手就将它拿了过来,道:“好,既然你想见识,哥就给你露一手,你学着点!”

话一说完,就朝门外而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门技术

大猩猩本以为孟缺是开玩笑的,但当看到他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房间,顿时呆了呆,喃喃道:“莫非这小子真有这胆子?这家伙相貌不比刘德华,魅力不及梁朝伟,难道真的一次就能勾搭任何女生?”心说不信,从床上翻了下来,准备跟在他的后面见识见识。

一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爷爷忽地笑了笑,明白大猩猩的举动,道:“去吧,学着点也好,孟缺可是得了我的真传,你要是能学会其中十分之一,就受用不尽了。”

一听这话,大猩咋了咋舌,回头看着有点小猥琐气质的孟老爷子,着实是不敢相信孟缺是得了他的真传。暗以为他们这俩爷孙其他特点没有,唯一的特点都是爱吹牛皮。

出了房间,孟缺瞄见美丽的白小姐正在其他的房间给乘客换票,也就没有立即过去跟她打招呼,反在走廊里打开了自动坐位坐了起来。

大猩猩趴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也走出来在孟缺的对面坐了下来,小声地笑道:“怎么了?我就知道你是在吹牛皮,上次追求美女主播苏雯只是你的运气而已,这次这个美女白小姐可不会吃你那一套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那可未必!”孟缺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笑得很有自信。

天下女人何其多?也许她们的性格会是五花八门各自不一,但是大致的通性却是一样的。若能够彻底地了解并掌握她们的通性,那么便称“花丛高手”也不算过。孟缺在了解与掌握的这个程度上,尚处于“入手阶段”,毕竟爷爷教过的东西太多了,而且多半都是理论上的东西。面对各种各样的女人,他需要亲身实践一下,才能彻底领悟爷爷《泡妞宝典》的精髓。

大猩猩也懒得理他,又走回房间里倒在孟缺的床上,继续拿出那一千块大洋来,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数着。这一千块钱从上车到现在,被他数了不下三十次了,似乎在他看来,好像多数几遍就能数出一朵花来一样。

美丽的白小姐这个时候终于是换完了最后一个房间的车票了,拿着一个本子往回走,却看到了走廊里孟缺的背影。她对这个背影很记忆犹深,一看到他,心里就不断浮现出自己被推倒的那一幕,不觉脸也红心也跳,甚至有点不敢从他身边经过。

但孟缺那混蛋似乎专门是坐在那里等着她似的,一听到脚步声靠近了,他就立即回过头去,看着美丽的白小姐,示以阳光般地微笑。

白小姐一见他如此,前进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脸色颇红,甚觉尴尬。虽然孟缺的目光看起来很平常,但是盯在她的身上,仿佛全身都处于紧张状态,一点也不自在。

孟缺坏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白小姐听他说话,尴尬的感觉稍微减缓了一些,摇头道:“没有。”说着话,脚步又开始迈开。

当两人的距离慢慢地缩减到两米的时候,孟缺一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笑道:“美丽的白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美丽的验票员被孟缺的这声“白小姐”叫得觉得很是别扭,顿了一下道:“我叫白葶,别叫白小姐了,有问题你就问吧。”

白葶?这名字听起来似乎还不错。孟缺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道:“请问下一个站是什么站?还有多久才能到?”

白葶想了想,道:“下一站是HY市,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就会到站。”

孟缺点了点头,道:“那……你是哪里人?”

闻言,白葶犹豫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道:“干嘛要问我是哪里人?”

孟缺深吸了一口气,颇有诗人气质地吟起一首诗来:“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俗话说一方水养一方人,我想美丽的白葶小姐的故乡应该是个很美的地方吧?”这个开场很有文采,只不过这番话与孟缺的形象确实有点不相符合。

若说他现在是西装革履气度不凡,再说出这么一番话,不得不说对女人来讲是非常具有杀伤性的。但是就他现在这副模样,“金华饲料”的黄色外套鲜明地点缀了他的身份——纯正的大屌丝。如此一来,这么富有文采的一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是有点狗嘴吐象牙的味道。

但好在白葶并不是那种势利的女人,孟缺是什么身份,她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家伙现在确实是能影响她的心情。想了一下,微笑点头道:“是个很美的地方,我的故乡在杭州呢。”

“杭州?俗话说‘江南自古多美女’,百闻不如一见,嗯,有时间一定要去杭州小住一段时间。”孟缺很肯定地说着。

白葶略为尴尬地笑了一下,道:“好啊,杭州随时欢迎你。”

大猩猩在房里偷瞄着,听到二人的对白,露出了满脸的不屑,低声嘀咕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手段呢,原来是这么俗气的老套路。”

爷爷孟有财也颇有兴趣地睁开了眼来,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示意大猩猩不要说话,继续看看孟缺能有什么表现。

却听外面白葶忽然说道:“你——你能先让我过去吗?”

孟缺眉头一振,立即缩回了手,道:“当然,请过!”手缩回来之后,等到白葶刚要从身边过去的时候,孟缺突然又迅速地伸出了手,往她身前的空气抓了一下,然后故作神秘地握紧了拳头,道:“别动,有个东西。”

白葶吓了一跳,退了一大步,道:“什么东西?”

孟缺拳头慢慢舒张开来,然后手心处出现了一朵娇艳的嫣红——玫瑰花,立即果断而迅速地将它塞到白葶的手中,道:“这个送给你!”

花一塞到她的手里,孟缺立即装出一副深沉的模样,观看起火车窗外飞速飘过的风景。西南一带多为山岭丘陵,一眼望去绿油油地一片,满山的翠色随着火车的疾速飞驰,看起来就像是大海里的波浪,翻翻滚滚,起伏不停。

白葶其实没想过要接受他给的玫瑰花,但是还没来得及从他这个并不算高明的“魔术”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孟缺这个家伙给塞到手中了。

塞完了花,孟缺兀自对着窗外,也不再跟她多说什么。这让白葶感觉更加地尴尬,手里拿着话,接受也不是,还给他也不是。

正在她内心乱成一团的时候,孟缺眼睛看着窗外,嘴巴却悠悠地又问起话来:“我还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白葶怔了一下,一点头,“嗯”了一声,道:“问吧。”

孟缺看着如波浪起伏的山岭,忽然想到一个谜语。之所以,他会想起这个谜语,那却是因为这个时候他想起苏雯给他出的那个谜语了。

上次之后,他也对此略做了一些研究,恰巧还记得一个比较适合搭讪之用的谜语,开口道:“树儿睁开眼,小子屋下眠,良心缺一点,日落残兔边。字谜,你能告诉我这个谜语的谜底是什么吗?”

白葶原以为他问的会是关于站点的事,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么奇怪的一个问题。重复地念了一遍孟缺的谜语,她摇了摇头,道:“好难,我想不出来。”

孟缺道:“别急,你可以不用急着回答我,想好了再做回答。”

白葶呐呐地应了一声,也不明白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从他身边走开了。

看着窗外的风景,这个时候已经从翠色的山岭变成了一片小区域的梯田,孟缺瞄了一眼白葶离开的背影,嘴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白葶走得很慢,似乎一边走一边想着问题,而她所想的问题,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就是孟缺要她猜的那个谜语。

泡妞,首先要做的就是吸引她的注意力,无论怎么样,至少要让她的脑子在某个时间段完全充斥着你的影子,如此一来,也就达到了成功的第一步。

大猩猩则是很不能理解这种手段,坐在床上的他几乎笑喷了,哈哈笑道:“就这样?这也叫泡妞?我也没见白葶对你有任何好感啊?”

孟缺笑笑不语,爷爷却在一边悠悠地开始解释了:“正所谓‘泡妞之道,攻心为上’,你个傻小子又如何能懂得什么叫‘抛砖引玉’之计?”

大猩猩撇了撇嘴,不以为然。一手指着孟缺,却是已经看出了某个重点所在,道:“抛砖引玉?就他‘金华饲料’恐怕连砖头都比不上,顶多也就是茅坑里的石头。”

爷爷眯眯笑着,也不反驳,他对孙子的泡妞手段还比较满意,感觉颇有他年轻时候的风范。

孟缺搓了搓手,刚才所施展的只是泡妞计划的第一步,现在离下一站的到站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了,要如何在一个小时内让一个女生对自己印象深刻呢?这还得继续施展第二步计划…………

第一百五十六章 惹祸

孟缺坐在外面的走廊里,一直没动,好像根本就没有要进房间的意思。爷爷闭目养神一个小时之后,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唯独大猩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已经睡得跟死猪差不多了。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算起来应该快要到下一站了,YZ市至HY市大概就是一个半小时左右,白葶说要两个小时,其实是做最慢的估算。

按照钱氏家族的做事风格,下一站他们肯定是要派人上来搜车的。如果两方人马一碰上面,打斗一场是明显避免不了的。

而现在最让孟氏爷孙忧心的就是钱氏家族会派多少人来、会派什么人来,未知的东西也是最让人难受的东西。爷爷掐算了一下时间,然后站了起来,把大猩猩从梦里摇醒,然后又招呼了孟缺一声,道:“走吧,我们该走了。”

大猩猩从梦中惊醒,看着火车速度丝毫未减,道:“这车还没停呢。”

孟缺也疑惑地看着爷爷,却听爷爷严肃地道:“若是等车停下,估计我们三个都走不掉了。”一边说着,爷爷提着东西,径自先一步走出了房间,道:“我们去其他的车厢门口等着,只要一到站,就立刻下车。”

“原来是这样!”一下子,孟缺完全明白过来,去其他车厢出口等着肯定会出乎钱氏家族的意料,这样一来,等一下子无论他们来多少人,都可以让他们扑个空。

大猩猩也不是很傻,琢磨了一下,明白过来,很不情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跟着孟氏爷孙往其他车厢而去。

恰逢这个时候,列车员白葶提着一个水壶从打水室里走了出来,她无意间看到孟缺他们三人站在走廊里拎着包裹好像要下车一般,疑惑地走了过来,“你们不是要去SH市的吗?下一站只是HY市,都没有出省呢!”

爷爷孟有财一看是白葶小姑娘过来了,登时揽着大猩猩的肩膀示意两人先走,剩下的交给孟缺。

孟缺看着她,微微一笑,迎了上去,道:“所谓旅途,其实我并不在乎目的地,我所看重的只是这沿途的风景。至于你便是我这次旅途中所见的最美的风景,然而越是美丽的风景看久了就越会让人怀念,刚好我这人记性又很不错,我很怕到了SH市之后,会舍不得下这辆火车。”

这番肉麻的话说了出来,这小子脸不红心不跳。美女白葶却是一脸红通通了,她长这么大,虽然曾经也被很多男生追求过,但也没有谁会像他这么直接、这么肉麻……

而偏偏越是这直接、越是这肉麻,反而会有一种奇特的效果。白葶的小小心脏在听到这句话后,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并不是每个陌生男人都会给她这种感觉的,孟缺这家伙有点特殊,若要说出他哪里特殊,她短时间内又说不出来。

“你……”沉吟了一下,羞涩地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孟缺,希望下次如果能见面,你还能记得我。”孟缺潇洒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过了身去。

白葶呆了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与这个叫孟缺的陌生男人的邂逅让她有一种既莫名其妙又有一种奇怪而深刻的感觉。

本来她觉得孟缺这个家伙虽然有点小讨厌,但是也似乎蛮有趣的,如果能够一路去到SH市,两人能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可是这家伙现在竟然说走就走,来的突然,去得也是这么突然。

这么一来,白葶的心里某种期待落了个空,看着孟缺的身影一步步地拉长,她的喉咙微微一动,竟然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那个……”

孟缺闻声,顿住了脚,慢慢回过头去,浮起一抹自以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呃……”白葶小脸儿粉红,就像一颗初熟的桃子,结巴了一下,两只手放在胸前一手提着水壶,另一只手的五指来回地绕动,显得很紧张,问道:“你——出的那个谜语的谜底到底是什么啊?”

听她这么一说,孟缺知道了自己的第一步是收到成效了,仍然不告诉她答案,神秘一笑,道:“想知道谜底没问题,但是你要跟我交换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孟缺眉头一挑,嘴唇上拉风的小胡子动了一下,道:“要知道谜底,你就先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谜底我发给你。”

白葶一听,原本还因为是什么东西呢,原来只是电话号码,当即也未多想,开口报道:“137XXXXXXXX,你记好了。”

孟缺点了点头,反复地念叨了两次,将之记忆了下来,然后微微一笑,道:“OK,我记下了,谜底我很快就发给你。”

话一说完,他迈步而走,同时举起手来潇洒地挥动了几下,道:“美丽的白葶小姐,如果不出意外,我们还会见面的,你相信吗?”

车厢的走廊本就没有多长,孟缺这几步已经从过道里走进了另外一个车厢。白葶愣在原地呆了好几秒钟,嘴里轻轻地念叨了“我相信”三个字,声音很小,却是说晚了一些。那个叫孟缺的男生已经走远了。

北京时间上午9点50分,火车呼啸着由西南向东,慢慢地已经靠近了HY市。

孟缺、大猩猩跟着爷爷一直从四号车厢走到了十三号车厢,守着下车的门,感觉着火车速度越来越慢,慢到就快停止了。登时提高了谨慎,小心提防着三个方向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

虽然他们从四号车厢转移到了十三号车厢,在车上可以避过一劫,但是车下呢?HY市的火车站是不是太平的,这一点没有任何人知道。也更不知道钱氏家族这次会派多少人在这里等着。

爷爷小声地说着自己的顾虑,然后跟孟缺和大猩猩说道:“等一下下车的时候,肯定也会有很多人来上车,你们俩不要走得太接近,尽量分散一点借人流做掩护,能有多快就走多快,等到了外面,我们再碰头。”

孟缺和大猩猩纷纷点了点头,这时,火车晃动了一下,估计是踩了刹车。透过玻璃窗户,已经能够看到不远处跑过来了一大堆将要上车的乘客。

爷爷双手一拍大猩猩和孟缺的肩膀,道:“准备好,门一开,你们就走。”

在爷爷的这句话刚刚落音之刻,火车就停了下来,然后列车员这时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将门打了开来。门一开,外面排着队的乘客纷纷开始进行验票登车,这个时候爷爷拍了孟缺和大猩猩的背一把,道:“发什么愣,走啊!”

孟缺和大猩猩回过神来,立马从车上走了下去。爷爷断后,先是扫描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然后一脸严肃地也跟着下了车。

火车站的登车地点是一片宽阔的水泥地,三人一下车,老远地就看到了果然是有很多西装男守在四号车厢的门口,其中有好些个人已经登上了车。

孟缺暗呼“侥幸”,如果不是爷爷的计策,估计这一会儿,他们三个已经被那群西装男给逮到了。

借着乘客的掩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走去。大猩猩平时很少锻炼,但是一到这种关键时刻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正在他们以为这一次能够顺利逃脱的时候,一个万万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白葶不知道怎么搞地突然从车厢里追了出来,一边追还一边大喊:“孟缺……你等等……”

听到这个叫喊,四号车厢门口的西装男似乎是神经反射一般,全部视线在第一时间全部朝这边瞄来。孟缺嘀咕了一声“糟糕”,这下子完全被发现了。

爷爷孟有财眉头一皱,喝道:“别愣着,快走!”

(大家新年好,今天过年,半夜我再狂赶一章,明天爆发!最少四连爆!)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争锋相对(深夜爆发)

都是美女惹的祸啊,好端端地他们本来可以溜之大吉,可是被大美女白葶这么一喊,目标完全给暴露了。身穿黑色西装的钱氏家族之人,六七个纷纷飞奔似的朝这边赶来。

孟缺搞不明白这白葶为什么要突然喊自己的名字,更搞不明白她追出来到底是为什么。想当初自己在YZ市的时候被许欣大小姐这个女生折腾了好几次,想不到现在出了YZ市还会被美女折腾。唉唉,一想到这里,那个蛋疼啊。

被爷爷催促着,快步而走。后面追来的美女白葶喊道:“孟缺你给我等等,你的票卡还没给我呢!”她一边喊着一边追,上气不接下气的,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刚刚才想起,然后就一口气跟着跑过来了。

孟缺听着她的话,琢磨着这个票卡的确是要还给她的,当即跟爷爷和大猩猩说道:“把卡给我吧,我还给她。”

大猩猩跑在最前面,听到这话,从口袋里摸出卡来,向后一扔被孟缺给接住了。爷爷也拿了那张卡出来递给孟缺,道:“就放在地上吧,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他们已经追来了。”

孟缺那着三张卡,犹豫了一下,最终是叹了一口气,干脆狠下心来往回跑去。他觉得如果把这卡扔在地上,怎么说都不太礼貌啊,毕竟对方可是美女,给美女造成不良影响可是泡妞大忌。

爷爷一看他回头跑去,吸了一口冷气,喝道:“兔崽子你真不要命啦?”

孟缺装作没听到,迎上美女白葶,把三张卡塞到了她的手里,然后迅速地揽过她,并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道:“亲爱的白葶小姐,下次再见!”话一说完,不待白葶有任何反应,他已经跑出好远了。

白葶的小脸被孟缺偷袭地亲了一下,立即热如火烧一般,自己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这怎么能被人说亲就亲呢?即便她是淑女,这会儿也万念丛生,忍不住脱口骂道:“孟缺,你……你是个坏蛋!”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骂人,想了半天也只是骂出了“坏蛋”这个词。

从四号车厢那边追来的西装男,再次听到了有人喊孟缺,顿时飙得更快。七个人破开排队上车的队伍,飞奔似的循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了过去。

孟缺一咬牙,顿时也不管什么会不会吓到人了,龙血之力一运转,整个人跑起来就跟汽车一样,速度惊人。大美女白葶远远地看着他,只是一眨眼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西装男跑到这一边,恰是撇了一眼刚刚消失的孟缺,当即喝道:“追,他不在车厢里,已经上去了!”

钱氏家族的这些西装男,一个个西装笔挺戴着墨镜,看起来就跟中南海保镖一样,白葶一看着六七个西装男追着孟缺而去,本就混乱的心里顿时更加地乱成了一锅粥,心说这孟缺到底是什么人?这写穿西装的都是来找他麻烦的吗?难道这些人是警察,而孟缺是逃犯?……

各种各样的推测络绎不绝地从她的脑海里蹦了出来,只可惜,无论她怎么猜测,孟缺这个家伙已经走得太远了。这个与自己邂逅不到两个足小时且带有点神秘幽默气质的男生在不知不觉当中就像一把烙印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她觉得自己以后恐怕很难忘得掉这个叫“孟缺”的坏蛋了,而自己跟他当真还能再见吗?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他们之间的这个缘分能再此再续吗?白葶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却说孟缺这边,他一施展龙血之力,奔跑的速度陡然增快,本来一直跑在最前面的大猩猩很快就被他反超过去了。

爷爷倒是忽然减下了速来,神情十分镇定,轻声说道:“你们分散走,缺儿走中间,我殿后,他们只认识你,并不认识我,如果有人追上你,咱爷孙夹击弄死他!”

孟缺听着爷爷这话,倍感给力!爷爷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刚才偶然地释放开了感应之力,所感应到的那几个钱氏家族的人能量波动并不是很强大,若是跟爷爷联手,宰掉他们七个人也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需要一点时间。

爷爷皱了一下眉头,说起一个担忧的事来,“现在后面这些人倒是不足为惧,比较麻烦的人恐怕还没出现,这是最危险。缺儿你必定要万分小心才行!”

孟缺应了一声,加了一阵速跑在爷爷的前面,然后也减下速来让大猩猩跑在了最前面。

三人便是呈着如此阵型一前一中一后,速度保持稳定,慢慢地到达了出站口。

一靠近出站口,外面的天色突然黯淡了许多,天上乌云密布,看起来就像是要下雨了一般。HY市跟YZ市其实相隔并不算太远,YZ市今天还是大好的晴朗天气呢,与这一相比可真是应了那句“十里不同天”了。

从出站口出来,那里站着许多小宾馆拉客的老板,一个个十分热情地招呼着:“小帅哥要房间休息吗?”

“靓仔要按摩吗?”

“要特殊服务吗?”

他们的热情让人有点受不了,想不明白的是大猩猩这厮似乎还真动心了,走的过程中,他竟然还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空姐多少前一夜?”

孟缺听了差点吐血,爷爷这时在后面招呼道:“向左走,那边房子密集,咱们进入巷子,他们若敢追来,我们就一次性把他们全干了。”

“好!”孟缺暗呼了一声好,把他们一次性全干了,这话是多么地豪气。反正现在自己也被钱氏家族注意上了,也没所谓再跟他们加上一点仇恨。能杀就杀,自己也不会有一丁点的心软。

火车站外是一个十分宽阔地广场,这个广场恐怕占地两亩多地,一眼望去几乎有两个大足球场那么宽。

七个西装男随后追了出来,本来火车站外面的广场上面游人、路人也挺多的,但是他们刚一到大老远就看到了孟缺的影子。这也不能怪他们眼尖,怪只怪孟缺那身黄色的衣服,特别还有那“金华饲料”四个字太惹眼了,不想让人发现也难。

“在左边,快追!”

三人依旧保持相当的速度在走着,七个西装男跟在后面,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孟缺的身上,完全忽略了大猩猩跟孟有财两个人。

走着走着,孟缺突然加快了速度,整个跑的比灰机还快,在广阔的场地上,他的黄色衣服几乎拖成了一根若隐若现的线一样。若是那“金华饲料”四个字再明显一点,肯定会有人把他当作“金华饲料”最新的代言人。

他的速度一加快,那七个西装男的速度也快了起来。渐渐地大猩猩跟爷爷孟有财反而落到了西装男的后面,眼看着他们七个人追着孟缺进入了一条深且窄的小巷子。

大猩猩从爷爷孟有财手里接过行李,十分“懂事”闪一边去了。这是他们特殊家族之间的战斗,就目前来说,他可没有参加战斗的资格以及能力。

爷爷孟有财把东西交给了大猩猩,速度陡然也增快了起来,紧跟在七个西装男之后犹如附骨之蛆。却由于他的身体轻盈脚步更轻,跑动起来也没发出任何的声音,七个西装男也就自然而然地没有发现他。

孟缺跑在最前面,一边跑还一边回过头去招着手,甚有挑衅意味地比出了一根鄙视的中指。七个西装男见了纷纷大怒,这时他们已经追着冲进了深窄小巷。跑了约莫两百米之后,孟缺突然停下了步来,并且转过了身,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想再跑了,不但如此,从他的眼神中更能看到有想战斗的意思。

七个西装男忽然一阵讥笑,为首的一人嘲讽道:“怎么不跑了?想束手就擒了吗?”

孟缺耸了耸肩膀悠然一笑,却并不说话。

七个西装男见他这副表情,又是大笑了一阵,为首的人冷声道:“虽然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放过你,上面已经放下了话,你这小子必须得死!”

其他的人接着冷笑道:“若是你现在跪下来给我们磕一千个响头,再叫一万声爷爷,我们也许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怎么样?”

孟缺活动了一下全身的关节,顿时咔嚓咔嚓连续爆响了108次,声音亦是冰冷地说道:“就凭你们也想杀我,恐怕还没那个资格!”

七个西装男冷哼了一声,为首的一人冷蔑地扫了他一眼,道:“不可否认你的实力确实不弱,但是你再强能敌得过我们七个人联手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不是那根葱!还是跪下来叫我们一万声爷爷罢!”

孟缺眼神一冷,杀气逐渐蔓延而出,却在这时七个西装男的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了一个冷冽而苍老的声音:“想做他的爷爷,你们还尚无资格。他若一个人敌不过你们七人联手,再加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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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暗巷(第一爆)

孟缺早就感觉到爷爷跟上来了,同时也估摸着在巷子里跑了这么远,而这附近都是些刚刚修建的新房子,四处空无一人,在这里动手再好不过了。

七个西装男回头冷冷地扫视了孟有财一眼,为首的人嘲讽道:“还以为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原来是一个老不死的。嘿嘿,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子加一个老不死的老头,就你们这队组合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说到这里,为首的西装男一挥手,道:“把他们两个都干掉,上!”

话声一落,他们七人同时出位,其中有四个对付孟缺,另外三个则是对付孟有财。大猩猩远远地守在巷子口,一方面看戏,另一方面遮挡路人的视线。这个巷子本来就没有多宽,他一个人往中间那么一站,路人若不是特别注意还真是很难发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看到钱氏家族这边有七个人,大猩猩登时就乐了。按照孟老爷子说的,只要找到O型血的人就可以进行输血试验,现在钱氏家族一次性来了七个,要从七个人中找出一个人是O型血的估计几率极大。

也许是由于巷子比较窄的缘故,孟缺和爷爷两人互成合击之势,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比对方却更见优势。钱氏家族的这些人,三个四个为一队,若是在广阔的场地上,那自然是有他们的发挥的足够空间,但现在这里人多反而是一种麻烦。

却说巷子的整体宽度,大概两米的样子,两面都是高墙。四个西装男围攻孟缺,其实只能两个在前两个在后。

孟缺先是退了几步,然后趁他们没注意迅速地闪步而上,一个“龙雀相”果断地施展了出来,一拳一肘均是击中了其中一人。

其他两人见孟缺突然施展出来的奇怪“身相”,甚觉诧异,身为钱氏家族的人,他们没理由不认识“三十二身相”。而这“三十二身相”有多难练,他们都清楚,内族人尚无几个能练得成,现在这个毛头小子外姓人竟然会“龙雀相”,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难怪五大长老都说一定要杀了这小子,原来他竟偷学了我们钱氏的无上武学《大金刚神力》,还真是该死!”吃不到的葡萄永远是酸的,看着外姓人孟缺能运用如此娴熟的“龙雀相”,身为钱氏族人的他们不但嫉妒而且还嫉恨!

一使出“龙雀相”的时候,孟缺忽然想起了慕容绝当初所使用的那诡异的一招。根据猜测,他那天所使出来的能使手臂陡然变粗变大变强壮的武学大概就是慕容氏的《巨灵神功》了。

巨灵神功,顾名思义何为巨灵?这一定是跟“庞大”这个词有关。当日他的右手突然变大,然后只是非常普通的一记攻击就把实力在钱傲之上的一个看门人给震昏了过去,足见他那一拳的威力。

孟缺想如果把《巨灵神功》跟《大金刚神力》结合一下是不是会变得更为牛逼呢?按照基本的逻辑来想,应该是会变得更强大的,不然的话慕容绝当初也不会来钱氏家族偷学《大金刚神力》了。

脑中念头飞转,动作上却丝毫没有变得迟缓。孟缺“龙雀相”一用完,立即使出了“霸王相”,目前也只有这两相他能用得熟悉一些,至于其他身相么,当初大战钱易的时候虽然见他使过很多新鲜“身相”但是由于速度太快,没来得及偷学。

“霸王相”一经施展,孟缺身若龙卷风从四人当中旋飞而过,飘在半空中的铁掌在他们的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拍下了一掌。

大猩猩远远地看着,忍不住大赞道:“好厉害,不愧是孟缺。”他站在巷子门口看得入神,其他乱七八糟地也懒得管了。却忽听一个声音接着道:“嗯,看起来似乎的确好厉害的样子。”

乍听这个突然响起的声音,大猩猩猛然一惊,转过头去,却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来。那人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束,身高一米七三的样子,年纪似在三十左右,国字脸、两条眉毛是往上翘的,剃着一个板寸头看起来颇有威严,如果手握一根禅杖,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像是水浒传里面的花和尚鲁智深。

只不过他的眼神有些邪气,断断不如鲁智深那般正义。大猩猩疑惑地看着他,直接把他当成从这里路过的好奇人,道:“你是谁?没事一边凉快去,少看这种不该看的。”

那人冷笑了一声,一手拍上大猩猩的肩膀,不答反问道:“你应该跟他们俩个也是一伙的吧?”

大猩猩一听他的回答感觉很不爽,心说我叫你小子走算是给面子了,你还给我多嘴?本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但是忽然感觉被他一手拍上肩膀,慢慢地自己整只手都麻木了起来,甚至大半边身体都在一瞬间失去了知觉。

那人看似随意地一拍,实际上手指抓捏的地方恰到好处是人肩膀的几大要穴:“肩井穴”、“曲垣穴”、“云门穴”、“中府穴”。这四大穴位被他制住大猩猩丝毫动弹不得,顿时明白过来此人也不是普通人,搞不好也是钱氏家族派来的追兵。

“你到底是谁?”大猩猩虽然很惊讶,但还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

那人右手扣着大猩猩的肩膀然后从肩膀位置慢慢地转移到丹田位置,感应了一会儿,奇怪地道:“怪不得你在这里把风,原来只是一个普通人。”随后很随意地笑了笑,道:“我是谁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要知道在这一片土地上跟姓钱的人做对是永远没有好下场的这一点就够了。念你是普通人,我就不为难你。不过我想将你最开始的那句话还给你,‘这不是你该看的’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离开这里,不然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说完,他把手从大猩猩的丹田上移走了。大猩猩半边麻木的身体慢慢恢复正常,听这家伙说放自己一马,顿时喜出望外,瞄了孟缺那边一眼,果断地转身逃一般地跑了。

有机会逃走,当然是要逃走的。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大猩猩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他飞快地跑开,大概过了50米之后趁着“翘眉毛”中年人没注意,又选择了一个隐秘地地方藏了进去,悄悄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内口袋,发现那把从黑市上买来的左轮手枪依然静静地躺在口袋里,心中杀念顿起:“妹的,敢吓唬哥,哥要了你的小命。”

这把手枪是大猩猩两个月前买的,买的时候花了四千块,为的就是提高自己的震慑力。这次去SH市也舍不得扔掉也就随身携带着,好在成功混过了安检。说实在的,像这种内地的火车站安检等同虚设,除了菜刀等大型金属物体能被发现,其他一些小东西是很难发现的。

这把左轮买的时候顺带了一个消音器,枪声有多大,地球人都知道。想要杀人于无声无息当中,消音器这东西是必须的。

悄悄地拔出了枪,将它缩在衣服袖子当中,大猩猩偷偷地靠近着,准备只要一看到那个“翘眉毛”的男人,就立即给他几枪。

却说孟缺那边,七个西装男果然不是他们爷孙俩的对手。几十个回合下来,七个西装男倒下了五个,剩下两个也中了孟缺的劲掌苟延残喘着。

孟缺傲然一笑,道:“所谓风水轮流转,现在你们两个若是跪下来叫我一万声爷爷,我也发一次慈悲,给你们一个痛快,如何?”

那两人虽然自知实力不济,但也颇有傲骨,吐了一口唾沫,道:“要杀你尽管来,爷爷我若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在这西南地界,你们得罪了我们钱氏族人,无论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们的族人都会把你们千刀万剐!”

“哼,你这是在恐吓我?”

“是恐吓又怎么样?我敢保证从今天起,你们绝对不会有睡得安稳的一天!”

爷爷孟有财冷笑了一下,道:“钱氏一族别的优点没有,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大吹牛皮,恐怕你们这话,连钱氏五老都不敢说!”

那两个钱氏族人自知逃不了了,索性诈到底,道:“你若不信大可试试,要是你们现在回头是岸,我俩可以跟族里五大长老求个情,到时候或许还能饶了你们一条小命。若是你们仍然执迷不悟,那就绝对必死无疑。”

孟缺本想再奚落他们两个几句,但是爷爷在对面已经跟他使起眼色来。顿时也不再犹豫,配合爷爷的招式,两爷孙身化一闪纷纷形成一团火焰从两个钱氏族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他们俩爷孙的这套“天决镜”配合必杀技屡试不爽,当初号称钱氏三杰之一的钱易便是死在此招之下。现在换成两个水平一般的钱氏族人当然也是抵挡不了这一招的绝杀的。

却在孟氏爷孙纷纷落地之后,远远地巷子里响起了一阵鼓掌声,“好,当真是好手段,怪不得连钱易都能死在你们的手上,原来还真有两把刷子!”

孟缺跟爷爷皆是一惊,猛地朝巷子入口处看了去,却见一个板寸头、冲天眉、国字脸的人慢步悠悠而来。孟缺当即释放出龙血感应之力,迅速地感应到对面的人的身体内有一股强大到令人震撼的能量波动,面色一变,小声地对爷爷说道:“不好,对面是个高手,他体内的能量波动似乎比钱易还强!”

爷爷孟有财一听,呼了声“不好”,拉着孟缺就想叫他赶快离开这里。却在这时,孟氏爷孙的目光除了看到板寸头、冲天眉的男人之外,巷子口处大猩猩也偷偷地露出了半个身子,他猥琐地蹲在墙角,手里握着一把风骚的英国左轮,枪口恰是瞄准了悠然慢步而来的板寸头……

第一百五十九章 白虎相(第二爆)

看到这一幕,爷爷本来想走的脚步又停顿了一下。孟缺看着满脸杀气的大猩猩,知道这家伙肯定要对这个板寸头开枪的,顿时小声地问爷爷:“上不上?”

爷爷孟有财琢磨了一下,轻声道:“虽然钱氏一族的人没那么容易被枪杀死,但是在他这种状态中枪,起码也得是重伤。像他这样的高手,除一个也就少一份以后的危险。你觉得上还是不上?”

孟缺心里有点激动,就像是当初战钱易那时候的感觉。现在是以三敌一,就算是在占表面优势的情况下,主动出击估计胜率跟败率起码各占五成。

既然有五成的把握,那就值得一赌。反正现在跟爷爷在一起,就算搞不过他,逃起来理应也没什么问题吧?

一想到这里孟缺脸上浮起了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冷笑:“当然是要上!”

爷爷点了点头,也笑了一下,道:“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意见达成一致,便并列站着。孟缺故作高傲地喝道:“莫非你也是钱氏族人?若是钱氏族人那就报上名来,我向来不杀无名之辈。”

板寸头冷冷地审视了孟氏爷孙二人,他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黑色外套脱了下来,直接扔在了地上,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来,哼地一声冷笑:“毛头小儿当真是好的的口气。”

爷爷孟有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地记起了什么,表情严肃地说道:“这人……莫非就是钱氏三杰当中排行第二的钱丰?”

“钱丰?他就是钱丰?”关于钱丰此人,孟缺有所耳闻,似乎他的名声比钱易大得多,而且素来都是残忍、暴唳的代表。钱氏家族一般若有诛杀任务,就一定少不了他的参与。

板寸头钱丰听得孟氏爷孙认出自己,颇为得意,道:“糟老头儿眼力却是不错,能一眼认出我,就凭这一点,我尚你一个痛快!”说话间,他的双手揉动,身体也在同时活动了一下,与孟缺不同的是他身体的关节爆响只有一声而已,只不过这一声很清脆也很响亮。

他的关节只爆响了一声,这并不是说明他的骨骼灵活性没有孟缺强。孟缺静静地盯着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人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高手。他的骨关节不是只响了一声,而是全身108响全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也正因如此,刚才那道声音才会如此地清脆与响亮。

却在这个时候,一直守在巷子出口位置的大猩猩已经完全站到了巷子中央,他手中的左轮手枪已然是瞄准了肌肉健硕的钱丰,忽地一咬牙大声喝道:“你给老子去死!”话刚出口,左轮手枪“砰……”六发子弹全部打出。

大猩猩平时在学校无聊的时候时常会端着一把气枪到后草场去打麻雀,枪法从一开始毛都打不到,练了两个月一打一个准。却说麻雀那么小都能打得准,何况目标那么大一个的人呢?

钱丰也完全没料到大猩猩那小子是个这样的烂货,好心放他一马,他竟然还杀个回马枪。枪声一响,六颗子弹全然射中了他的身体,其中一颗还从他左肺中穿了过去。钱丰浑身一震,嘴角上瞬即溢出血来,阴着双眼猛地一下转回头去,看到了站在巷口手持左轮手枪的猥琐的大猩猩,寒声道:“我好心饶你一命,你竟敢偷袭我?”

大猩猩惊呆了,心说妹的,六枪都打不死你,你特么的还真是个怪物!也不愣着,继续掏出子弹往弹轮里装。一边装子弹一边嘀咕道:“六枪打不死你,十二枪我就不信还打不死你。”

钱丰看他还想给自己来几枪,怒得几乎肝脏都快爆裂了,双手拳头一紧,恨不得立刻把无耻的大猩猩那厮给宰了。这时爷爷孟有财喝了一声,连同孟缺一左一右迅速夹攻钱丰。

但钱氏三杰毕竟是钱氏三杰,钱丰的厉害程度明显是要高钱易一个档次,他虽然中了大猩猩六枪,但他全身肌肉一鼓,那六颗子弹纷纷如暗器一般又从他身体里射了出来。

孟缺跟爷爷刚好逼近于他,六颗子弹如暗器一般飞射而出,爷爷眼尖一眼就开出端倪,喝道:“缺儿小心!”

孟缺听得爷爷的提醒,双腿一蹬地,鹞子翻身就地腾空两米多高,成功多过六颗子弹的攻击。反观爷爷孟有财紧贴着墙壁,忽然滑身而出,一掌就劈向钱丰的心口。

钱丰似乎完全没有把这孟氏爷孙放在眼里,忽然冷蔑地朝天一吼,身体表面立刻布满了黑色的鳞甲外衣。爷爷孟有财一掌成功劈到他的心口,却被那鳞甲的出现给反震了回去。

“好厉害!这小子假以时日实力几乎能接近钱氏五老!”爷爷孟有财被反震得退了好几步,站稳之后忧心地说道。

孟缺身体腾空,这时刚要落下。钱丰睨了他一眼,突然身体奇怪地变化出了一个身相,看起来有几分罗汉的味道,凌空一腿飞踢而出,堪堪踢中了下降中的孟缺的腹部,一脚把他踢出十多米。

爷爷孟有财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喝道:“缺儿你怎么样?”

孟缺双手捂着腹部,疼得差点背过气去,钱丰那一脚确实太猛了,就好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几百公斤的钢锤对着自己的肚子砸下去一样,一时间五脏血气翻腾,差一点就内出血了。

“没——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爷爷孟有财这么一听,方才放下了心,寻思道:“钱丰这小子倒真不愧是被钱氏五老看中的人,要对付他着实不太容易啊。”仔细地盯着他,忽然看到他胸膛处的衣服上有几颗子弹穿过的洞,灵光一闪,心说在他鳞甲护体没有开启之前所受的伤都是真伤,现在表面上他看似无碍,实际上肯定是受了内伤的,若是一直攻击他身体中枪的部位,必定能把那他身乌龟壳给击碎。

然而念刚至此还没跟孟缺说出来,钱丰蓄势而起,不容孟缺休息,狞笑了一声,对着躺在地上的孟缺爆冲了过去。

爷爷孟有财一看孟缺有危险,顿时使出了《虚灵三镜》中的“天决镜”。天决镜也就是火之境界,一掌隔空拍出,一道熊熊的火焰如毒蛇一般喷射而出,恰是阻挡了钱丰前进的道路。

钱丰感觉到那个火的温度有异,也不敢轻易触碰,闪退了几步,惊疑道:“素闻王氏家族传有《天魔策》能御自然万物为己用,难道你所使的就是传闻中的《天魔策》?”

孟有财没有理会他,谨慎地倒退了几步,来到孟缺的身边,将他扶起,小声道:“钱丰现在其实好不到哪里去,他身中六枪,我们只要对着他枪伤的位置进行攻击,绝对能将他的小命给留在这里。”

孟缺其实对此也颇有经验,曾经他与许欣二人去抓钱傲的时候,自己就冷不丁地突然出现在钱傲的身后,然后对他连开了七枪。当时所用的枪为警察专用的六四手枪,穿透力没有英国左轮那么枪,钱傲中枪后,明显是受了内伤,打都不跟孟缺打,择路就逃。

虽然相比之下钱丰的实力高出钱傲好几个档次,但他们身体的构造却是差不多的。没可能钱傲中了枪会受伤,钱丰中了枪不会受伤。

钱丰冷蔑地看着悄然而语的孟氏爷孙,道:“怎么,你们两个还有什么别的想法?”话罢一声冷笑,身体在骤然之间爆冲而走,“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在见到我之后,一切都晚了!”

“白虎相!”

这个身相一变化出来,钱丰双手作足,形如白虎四肢行走,速度极快。爆冲起来速度近如闪电。

孟氏爷孙大为膛目,皆是惊得面色一变:“好快的速度!”惊叹之间还尚未来得及躲闪,钱丰黑色的身影已然凌近,双爪横空一抓,十条白色的气浪从孟氏爷孙的胸前划过,带起一阵火辣辣地疼痛,数十滴血花如雨点一样洒落而出,就像是突然绽放的彼岸花。

钱丰“白虎相”一用完,也没想给孟氏爷孙休息的时间,身相再变,双手在胸前交叉,双腿斜成八字。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仿佛柔软地就跟弹簧一样,飞身而起,又是十道白光如密网一样向孟氏爷孙笼罩而去。

这次他的爪子所散发出来的劲气跟“白虎相”不太一样,此劲气呈螺旋状,根本让人躲不开,也避不了。

孟缺跟爷爷被白色劲气所笼罩,根本没有办法躲避,唯一能想的办法就是护住自己身体的要害部位。

钱丰一飞冲天,手脚舒张宛若天龙,长声喝道:“青龙相!”

他先是“白虎相”后接“青龙相”这两相凶猛无比,衔接上更是天衣无缝。孟缺跟爷爷一陷入被动状态,就无法重新掌握主动权。

巷子口的大猩猩看得心里一片焦急,手中的英国左轮六颗子弹再次装满。上次六发子弹全部射中钱丰都没能将他射死,大猩猩估计这大概是跟距离有关系。这会儿一咬牙,鼓起了无比的勇气风风火火地冲近150米,左轮手枪再次对准了钱丰的脊背:“我CAO你吗的,去死吧!”

“砰!”

“砰!”

“砰!”

“砰!”

“砰!”

“砰!”

第一百六十章 死中觅活(第三爆)

此时的钱丰身体冲在十几米的高空,偌大的身体就像一只打了激素的麻雀,非常肥大。大猩猩练枪的时候,打得最多的就是朝上打,这会儿瞄准,六枪又是全部射中了钱丰的身体。只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太一样,上次六颗子弹射中他之后立刻映出了斑斑点点的血痕,而这一次六颗子弹射中他的身体就如射在钢板上,擦出了六道火花,然后弹射而开,没给钱丰造成任何伤害。

大猩猩不由咋舌,喃喃骂道:“叉你妹,身体这么硬?”手再摸进口袋,卧槽还有好些颗子弹。顿时又捞了六颗出来,迅速地装进枪轮中,他就像是打上瘾一样,一连发六枪又射了出去。

大猩猩的枪法就连孟缺都不得不佩服他,后面这六枪仍然是一颗不少地打在了钱丰的身上。

钱丰本来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孟氏爷孙的身上,也正准备变化“朱雀相”来了结他们两爷孙的性命,不料被那无耻又该死的大猩猩几番偷袭,一向孤高自赏、性格暴唳的他岂能忍受得住被人当猴耍?

反正一开始他就没把孟氏爷孙放在眼里,这会儿见大猩猩提着枪走得这么近,大怒之下,也就将孟氏爷孙暂且搁置一边,从空中爆冲而下,直对着大猩猩准备一拳轰碎他的脑袋。

大猩猩乍见钱丰要朝自己冲来,双眼一瞪,几乎吓得屁滚尿流,一转身跑得比兔子还快。

“想逃?你认为你逃得掉?之前我已经放了你一条狗命,现在是你自取灭亡!”钱丰去势极快,就如雄鹰捕兔。而大猩猩也果真犹如一只兔子,大兔子,跑得飞快。

孟缺和爷爷得了松口气的机会,瘫坐在地上,两人身上均是血色淋淋,衣服尽被撕破。特别是孟缺外套上那“金华饲料”四个大字已经被三十二身相的劲气抓得模糊不清了,透过破烂的衣服,里面的皮肉微微往外翻出,鲜红的血液不停地流着,模样极为恐怖。

爷爷忽然挣扎着站起身来,严肃地说道:“快,缺儿,你我联合起来用‘天决镜’的合击之法,不然大猩猩会死的!”

孟缺看着跑在巷子里的大猩猩,他虽然跑得比兔子还快,但以普通人的速度又怎么能跑得过身怀龙血的特异人呢?

点了一下头,借着爷爷一扶之力,站了起来,然后和爷爷一齐化成为火飘然而出,速度之疾,近似子弹。

大猩猩拼了命地狂奔,他知道孟缺口中的三大家族的人每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他们对付普通人那更是如杀小鸡一样简单。自己若被钱丰追上,那绝对是必死无疑啊。他一边跑着一边还继续装着子弹,虽然这枪已经打不进钱丰的身体了,但他还是把枪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表面上大猩猩看起来非常镇定似的,实际上心里早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怎么办?到底怎么办?我擦,马上就要被追上了……

被钱丰追着,大猩猩早就跑出了突破自己极限的速度了。人在受到危险的时候,体内潜能会在短时间内被激发,以他现在这个速度去跑一百米短跑,特么的搞不好最少能拿个国家级的铜牌回来。

跑得虽然很快,但是他的心里依旧是没有底。跑着跑着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蓦然瞧着满面狰狞的钱丰已然是在自己身后两三米的地方了。骇然一惊,脚步因为心慌的缘故乱了一下,一个站地不稳,摔倒在地。

钱丰狰狞地咆哮着:“无耻的小子,你该死了!”

大猩猩艰难地吞下了一口唾沫,眼睛漆黑的瞳孔一点点地迅速放大,然后黑色的眸子当中一张狰狞而恐怖的脸、一个坚硬而漆黑的拳头临自己的头颅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样的恐惧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强烈,就像是第一次看《山村老尸》一样。大猩猩感受到压迫感无比强烈的杀气,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里,几乎惊得暂时停止了跳动一样。他今年尚是18岁,大好青春年华可不想就这么跟大家挥手说拜拜了。可是他无论求生欲望有多么地强烈,眼睛瞳孔中的杀机已然从两米凌近到一米、半米……

无尽的恐惧让大猩猩瞬间感到绝望,双目在刹那间几乎从眼眶当中凸露而出,黑白分明的眸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血丝满布,绝望的他在死亡逼来的前几秒不可遏制地咆哮了起来:“啊~~~~~”

恰在这时,孟缺跟爷爷所化成的火焰双互交飞,势若太极阵中的阴阳双鱼的转动,从后方飞射而来,竟是后发先至。当到得钱丰身体近处的时候,孟缺所化的火焰与爷爷所化的火焰融为了一处,熊熊的火焰顿时爆裂而开,从中生出了一种近似于金色的奇异之火。

大火撞到钱丰的身上的子弹伤口处,就如庞大雄伟的泰山凌空压下。钱丰措手不及被压得五脏翻滚,一口鲜血直接是从口中喷射而出全部喷到了大猩猩的脸上。

他本想一拳轰碎大猩猩的头颅,但是拳头击出仅仅还差三五厘米的时候背后巨大的冲击波无端地袭来,炙热的温度几乎在一瞬间把他的后背都烫焦了。身体凌在半空的他无奈直接垂落地面,第一口鲜血吐出来之后,第二口、第三口紧接着又从嘴中溢了出来。

大猩猩吓得双腿都麻痹了,在这一刻甚至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傻傻地看着倒在自己面前不超过十公分的怪物钱丰,颤抖的手摸着左轮手枪,疯狂地再次抠动了扳机……

他一边抠动着扳机还一边狂吼着:“啊~~~~”

“砰”

“砰”

“砰”

“砰”

“砰”

“砰”

这一次六枪全部打在钱丰的头部,钱丰瞪着凌厉的血丝眼看着大猩猩,脸上的表情无比恶毒,他慢慢地伸出手,似乎还想给大猩猩来一个致命一击。

大猩猩吓坏了,英国左轮手枪的弹容量仅有六发,他打完了六枪依然还在不停地抠动着扳机。左轮手枪冒着白烟,配合在大猩猩癫狂般的吼叫声在这狭窄的巷子里慢慢飘散。

钱丰伸出坚硬而锋利的手,刚刚伸到大猩猩的脖子旁边,突然无力般地垂了下去。然后他的眼睛的瞳孔也在一瞬之间迅速放大,已然涣散了。很可惜,他想杀大猩猩,终究是没杀成———大猩猩之前所开的六枪全部打在了他的头部,钱氏族人的鳞甲护体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无论他们身体能变得多么地坚硬而锋利,头顶部的“百汇穴”及“天突穴”却无法做到跟身体一样强硬的程度,这个部位只要受到重击,他们必然是会受伤的。当初孟缺杀钱宾的时候就是利用了“百汇穴”的这个弱点,直接插死了他。

大猩猩在此之前可完全不知道钱氏家族有什么机吧弱点,他刚才的开枪完全是情急之下的条件反射。这一点在他六枪打完还不会收手就能看的出了,然而他这家伙也算是走了一次狗屎运,六颗子弹不偏不倚都射进了钱丰头顶的“百汇穴”的位置,直接是将钱氏三杰中排名第二的钱丰给挂掉了。

这事要是被钱氏五老知道了,估计他们得气得吐血!

孟缺跟爷爷本来就受了重伤,刚才又使用了一招“天决镜”的配合击杀之术,两人早就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最初两爷孙还估摸着这次或会被钱丰反杀,或是被他逃走,双方战成一个平手的局面。谁料最后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钱丰死了,他的死并不是死在“天决镜”配合击杀术之下,而是死在一个普通人大猩猩的枪下。

爷爷孟有财欣慰地笑了一下,艰难地喘息着,对大猩猩比了一个拇指,道:“猩小子,真有你的。缺儿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大猩猩仍在扣动着扳机,一听到孟老爷子的话,方才回过神来,将英国左轮手枪扔到一边,瞧了一眼自己面前相距不到十公分的怪物钱丰。却见他身体已经僵硬地趴在了地上,脑袋上鲜血狂流,深红色的鲜血当中甚至还流出了一种白色的类似于豆浆一样的东西。

看到这一幕,大猩猩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脏立即恢复了平常,松了一口气,全身也瘫软了起来。却看到钱丰头颅上所流出来的越来越多的白浆,胃里一阵翻滚,哇地一声就吐了……

(写这一章,写到了凌晨三点,第四爆明天起早再写吧,反正明天的归明天的,第四爆不算明天的。为了书友们,我拼了。废话不多说了,大家多投月票吧!)

第一百六十一 青龙相

之后三人也不敢直接就去火车站买票上车,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杀向另外一个市。出租车被拦下来,司机看着三中当中有两人满身的血污,吓得嘴唇不停地发抖。本来他是不想做孟缺生意的,但大猩猩掏出英国左轮手枪吓得他不得不乖乖听话。

孟缺和爷爷受伤颇重,这次如果不是大猩猩及时援助,估计他们爷孙已经魂归西天了。至今孟缺还在回忆着钱丰所使用的“白虎相”和“青龙相”,这两个身相太强大了,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强过以往他所见过的任何身相。不可否认他对这两个身相很是眼馋,但是如此高妙的身相,光凭回忆是无法偷学什么的,叹了一口气,只得做罢。

至于《虚灵三镜》奇法,由于孟氏一族的封印没有完全被打开,孟缺现在只有和爷爷配合才能够达到真正的威力。而且此法也需要先发制人,如果处于被动,就很难施展得开。

大猩猩已经从无比的惊骇当中恢复了过来,这一次杀人又等于将他磨练了一番,看到钱丰的变态,他也更加坚定地要求孟老爷子给他进行输血试验。

经过这次事件,爷爷孟有财也对大猩猩刮目相看,并肯定地承诺他,日后若找到O型血的高手一定给他留着。

孟缺微闭着双眼,怀中的“睚眦”已经慢慢地释放出一种柔和的暖流,暖流经过身体各处,伤痛的感觉立即减缓了许多。

出租车司机因为被大猩猩吓到了,所以一路狂飙开得飞快。只花了三个小时就开到了省会CS市。三人下了车,呼吸了一口带有严重汽油味的空气。大猩猩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孟缺和爷爷经过三个小时的修养,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前面就是火车站,不用多想了,咱们直接买票去SH市。”

本来孟缺觉得钱氏家族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之前是坐火车的,现在再上火车,岂不是自找麻烦吗?CS市虽然已经跟YZ市距离很远了,但这一片土地仍在钱氏家族势力笼罩的范围之内,天知道火车上会不会有人在守株待兔呢。

爷爷却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孟缺的猜测,道:“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你能这么想,他们肯定也会这么想,所以现在火车上很有可能是安全的,其他交通方式说不定还没火车安全。”

大猩猩倒是没什么所谓,他认为只要跟着孟氏爷孙就行了,无论去哪里、无论坐什么车,这些都不重要。相比之下,他现在脑袋里充斥的都是“输血”念头,拿其他的什么跟“输血”相比,一切都是浮云。

孟缺当然也没什么好说的,爷爷是老江湖了,他说的肯定有他的道理。便跟着他,直线杀到了火车站。

CS市做为HN省的省会,人流量真是高得吓人。像现在这样即便不是什么节日也是人山人海,在人群中若是不小心跌倒还真有被踩死的可能性。

孟缺跟爷爷站在外面等着,大猩猩发扬彪悍的风格风风火火地杀进买票队伍,东挤西挤不到十分钟就跟他搞到了三张软卧票。

爷爷孟有财看他如此机灵,不禁打趣道:“你小子倒是很有一手,以后若是没事干了,光是春节卖黄牛票,也够赚的。”

大猩猩一听,两眼都发亮了,搞不好他自己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车来的很快,几乎是前脚刚买票,后脚火车站的喇叭中就已经报告“KXXX次列车已经到站,请CS市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做好接车准备!”

进候车室的之前,大猩猩把自己的英国左轮手枪塞给了孟缺,道:“这东西还是你帮我拿着吧,这里的安检机器可不比YZ市,被查出来可就麻烦了。”

孟缺接过枪,很随意地塞到了身上。枪这种东西以前看起来要不要都无所谓,现在看来留一把防身是很有必要的。假若这次不是有这把英国左轮手枪的存在,孟缺三人早就死在钱丰的手上了。

火车一到站,爷爷孟有财和大猩猩两人堂堂正正地从安检口走了进去,唯独孟缺这个家伙从火车站的旁边翻墙进入,然后跟他们汇合直接寻找车厢。

这次买的票跟上次很有缘,同样是四号车厢。只不过不太一样的是床号不一样。起初一看到停靠在铁路上的火车,三人都觉得有点眼熟,仔细一看,那四号车厢门口所站着的验票员却不是那美女白葶又是谁?

“卧槽,有没有这么巧,又是这辆车?”孟缺跟大猩猩异口同声惊讶地呼了一声。

爷爷孟有财微微一笑,道:“这还不好,老天给你机会泡妞,你可不要浪费了。”说罢他拉着很不情愿的大猩猩扔下孟缺一个人,率先从四号车厢进去了。

孟缺一个人慢慢地走着,这再一次看到美女白葶还当真是感慨良多。远远地看着她,真不知道见了面了该说些什么,如果记得没错在HY市自己离开火车站的时候曾偷亲过她,当时她似乎显得很气愤。

这再一次见面,虽然说明了两人很有缘分。但是孟缺却还是不太想以自己现在这副形象出现在她面前,因为自己现在太邋遢了。满身的污痕,原本鲜红色的血迹经过体内高温的熏烧变成了一种深黄色的痕迹,如果不仔细看,绝对认不出那是血迹。

黄色的地摊廉价外套,“金华饲料”四个字已经烂得模糊不清,就现在这副派头,比犀利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琢磨着想从其他车厢混上去,但美女白葶的眼睛也挺尖的,老远就看到孟缺了。她也显得很惊讶,红嫩的小嘴张成了一个“O”字,但很快就恢复到正常状态,瞪着孟缺,忽地嗔骂道:“怎么了?看着我在这里,你不敢上车了吗?”

孟缺忍不住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一步步靠近而去。CS市是一个大站,火车一般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最少停留半个小时左右,所以他现在也不用着急着上车。

美女白葶站在车厢门口看着全身满是污痕的他,皱了皱眉头,道:“才几个小时没看到,怎么了,跟人打架了么?”她的问候就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不可否认再一次见到孟缺,她的心里是十分欢喜的。

孟缺又摇了摇头,走到白葶的对面停了下来,傻傻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美女白葶被他用复杂的眼神死死地看着,感觉全身都不太自在。忽地想起在HY市的时候,似乎有很多穿西装的人追着孟缺跑,便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之前追着你跑的那些人又是谁呢?是警察吗?”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当然不是警察,如果是警察你认为我能顺利地走进火车站吗?”

白葶点了点头,他说的倒是有理,一般进火车站的时候安检处都会有检查身份证的工作人员,如果是身负刑事案件的人,绝对不会大摇大摆地安全通过的。

“你想什么呢,怎么还不上车?”

“我在想,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我两次不期而遇,这应该是修了多少年的缘分呢?”孟缺故作沉思,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美女白葶一听这话,俏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起来,“胡说什么呢,你再不上车,我可就要关门了。”

“上!我当然要上……”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可疑之人

却说孟缺能先一步到长沙然后再登上同一辆火车一直是美女白葶想不通的事情。然而孟缺也并不说破,只推说一切都是缘分。

实际上他在HY下车之后,也就耽误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而已,然后拦下出租车直上高速路直线狂奔,当然是要比火车快得多了。火车从HY市到达CS市其中最少会经过三个站,而且多是停留二十分钟的站点,如此一算来,孟缺能先它一步到达CS市也就不足为奇了。

床号17同样是下铺,爷爷睡对面,大猩猩依旧睡上铺。这列火车好像真跟爷爷猜想的那样,的确是没有任何危险了。没有了钱氏族人的烦扰,三人反锁上门好好地睡了一觉。

CS市离SH市的全程距离大约是1193公里,按照一般火车的速度,到达终点站需要14—15个小时。十几个小时在车上来说算是一种不小的煎熬,不过还好,孟缺把大猩猩的手机给征用了,换上自己的卡,反正这小子是一代睡神,手机这种泡妞神器在他手里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换上了卡,先是给远在美国的郭美美通了一个电话,从对话当中孟缺了解到郭美美现在在美国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她很多次都想瞒着家里偷偷回国,孟缺虽然也很想她回来,但是一想到她的爸妈,也就安慰她道:“别急啊,如果过得不开心呢,那就把全部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学习当中去,这个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再过一个学期就快过年了,到时候你不就可以回来了吗?”

爱一个人应该要为她全方面都要想清楚,郭美美的爸妈对她的期望很大,孟缺不希望她仅仅是为了他而毁了她爸妈的期望。在美国过得不开心是正常的,试想一下一个中国人生活在一群老外的圈子里,能开心才怪呢。

跟她一直说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是将她安慰妥了。挂了电话之后,又打了个电话给苏雯、许欣,不过她们两个倒是挺忙的,随便说了几十分钟也就挂了。

其时火车已经开了八九个小时了,已然进入了江南地带。在杭州站的时候火车停了大半个小时,这期间房间里又新来了一位新的乘客,看他个子不高,脸颊上颧骨高耸,想来应该是江南一带的本土人。

他背着很大一袋东西,刚进门的时候警惕的目光从孟缺三人的脸上依次扫描而过,似乎在觉得这三人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之后方才把背后的包裹取了下来,扔到了阁箱里。

此人年纪约在二十五六左右,样貌很普通,身材虽然不高,但是很健硕。单薄的一件长袖T恤根本无法遮盖他那突兀生长的肌肉,他的下身穿了一条迷彩裤,脚上一双标准的军用皮靴。乍一看,倒像是一个职业的军人。

不过孟缺看他第一眼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不是军人,因为这家伙身上有纹身,他转身爬向上铺的时候,孟缺隐约看到他的腰部、脖子后面都有一部分明显的黑色纹身。

当兵的人是不能有纹身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爬上床铺之后,立即睡起觉来,十分安静。

孟缺看他如此奇怪,也对他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同时对着阁箱里的那个巨大包裹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里面装的是什么呢?

那只包裹被装得圆鼓鼓的,里面的东西一定很重,所以睡上铺那人才会把它一摘掉就立刻松了一大口气。且看他脱下的鞋子,两边沾满了泥巴,可以想像这家伙一定是长途跋涉过。

偶然一个瞬间,孟缺目光上挑从上铺那人的脚上一直往上游,忽地看到他的腰间插着一个非同寻常的东西——枪。

枪插在他的腰间,表面上看起来很隐秘,但是从孟缺所睡的下铺这个角度往上看却能恰好看个正着。

手枪,银白色的手枪。如果孟缺没有猜错,那应该是以色列制造的银色沙漠之鹰。此枪于1980年由MRI发布,原型枪在1981年完成,一出世就成了手枪中的王者。

一看到此人有枪,孟缺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钱氏家族派来的追杀者,登时提高了警惕。同时也给刚刚睡醒的爷爷使了个眼色,告诉他上铺那人身份很值得怀疑。

爷爷孟有财见孟缺眼色有异,也立时明白上铺的人身份值得怀疑。便点了点头,示意跟他联合下手拿下此人问个究竟。

孟缺嘴上浮起了一抹冷笑,心说这钱氏家族的人一个个也太过自大了,区区一个人就敢追这么远,而且是追到同一个房间里来了,这不是等于自找死路么?悄然的从身上掏出了大猩猩的左轮手枪,打开子弹轮检查了一下子弹,然后枪一合上,笔直地瞄准了睡在上铺的年轻人。

睡在20号上铺的人本来睡得很死,就像是好几天都没睡了一样,但是一听到孟缺合枪的声音他立即条件反射一般地睁开了眼睛,并从床上弹坐而起,整个反应非常迅速。

待他看得清楚,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用枪指住了。

爷爷孟有财闪步而上,迅速从他的腰间夺过沙漠之鹰,并且身手灵活地跳上了他的床,用枪顶住他头顶的百汇穴,道:“小子,你跑得挺远的嘛!”

穿迷彩裤的人没料到有此变故,被两把枪一指,顿时也不想做反抗,冷哼了一声,闭上眼睛,道:“千算万算没算到有此一劫,算我看走眼了,想不到你们竟然早就埋伏在这了。”

孟缺虚眯着眼看着他,对他这句话不太理解,道:“什么意思?”

那人哼道:“少废话了,你们埋伏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抢货黑吃黑么,现在货都在这里,废话就不用多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抢货黑吃黑?孟缺纠结了,心说这个钱氏族人莫非是个2B、傻瓜二百五?却当用灵力感应往他身上扫描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感应不到。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他M的到底是什么人?”

爷爷孟有财听得有异,也向他问道:“你莫不是钱氏家族的人?”

那人听这一老一少问得奇怪,冷哼道:“什么钱氏家族?你们想玩什么花样?”

这时大猩猩也从梦中被吵醒过来,他一看到对面上铺的孟老爷子用枪指着一个陌生人,第一反应是以为钱氏家族的人追来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了一把匕首准备跳过去给他一刀。

爷爷孟有财看得分明,赶紧喝住了大猩猩,并向他使眼色,道:“把阁箱的那个包打开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大猩猩不明所以,却也依言而行。爬到阁箱把那只巨大的包裹拉了过来,松开拉练,忽然看到从里面掉落一包一包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卧槽,都是面粉呢。”

孟缺及时醒悟过来,骂道:“白痴,那可不是面粉,是白粉!”

“白——白粉?”大猩猩震惊了,这么大一袋白粉,他可是第一次见到。

爷爷孟有财吸了一口冷气,再次向那人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一再被问及身份,也不怕死,坦然道:“我是洪门老九,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是青帮的人吧?”

青帮?洪门?卧槽,这不是SH市当地最庞大的两个黑社会势力么?

孟缺知道自己搞错目标了,上铺那厮不是什么钱氏家族的人,顶多就是一个贩毒的小混混,便跟爷爷说道:“这厮或许真不是钱氏家族的人。”

爷爷孟有财一听,忽然伸出手去探住那人丹田位置,感应了一下,方才放开了手,道:“还果真不是!”

那人简直被这一老一少给搞懵了,道:“你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样?现在货就在这里,我也栽到你们手上了,要杀我就来个痛快吧!”

爷爷孟有财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灵活地从上铺跳了下去,笑道:“小伙子别那么严肃,咱们完全是一场误会!”说着使了个眼色示意大猩猩把他包裹的拉练拉上。

那人苦笑了一下,开始重新打量这三个看似普通实际上却深不可测的人,道:“误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爷爷孟有财重新躺回了床上,悠然道:“至于我们是什么人,这个你不用管,反正你运你的货,我们不会多说半句,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你可明白?”

那人总算是明白了,房间里的这三人并不是来抢货黑吃黑的,且看他们手里也有枪,或许是其他省逃过来的亡命之徒或者是过江龙,轻轻一笑,道:“原来你们不是青帮的人,既然都是道上的朋友,何不报个名号,日后见了也好打个招呼什么的。”

孟缺收起了枪,瞄了一眼阁箱上的包裹,道:“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运这么一大包毒品,若被发现,枪毙一百次都够了。”

洪门老九完全无所谓地笑道:“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风险跟财富永远是成正比的,这又有何所惧的?”话落,又问及三人:“敢问三位可否是去SH市?”

孟缺点了一下头,道:“正是。”

洪门老九倒也豪气,虽然沙漠之鹰被抢了过去,但也毫不在意,双手一抱拳,拱手道:“既然大家能在同车相遇,那就是缘分。听几位的口音应该是外地人吧,若想去SH市发展,不妨考虑一下加入我们洪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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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洪门老九

“既然大家能在同车相遇,那就是缘分。听几位的口音应该是外地人吧,若想去SH市发展,不妨考虑一下加入我们洪门如何?”

洪门老九的这句话让孟缺三人都惊讶了起来,还没待回话,他又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是道上的人,我也就实不相瞒了,目前我们洪门跟青帮势同水火,所以一开始我误把你们当成青帮的人了。大家都知道在SH想要站得住脚跟,没有势力倚靠是不行的。洪门的传统你们应该也知道吧?”一边说着,他的脸上亦露出自豪的表情。

传说洪门又名“红帮”或者“天地会”,创始人是陈近南。关于陈近南,恐怕大家都很熟悉,没错,他正是《鹿鼎记》中韦小宝的师傅,同时也是天地会的总舵主。此人在历史上是真实存在的,并非是金庸先生虚构出来的人物。

只不过韦小宝当年说:“为人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却说陈近南他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等等等这些却是虚构了。其实陈近南乃是清翰林学院的学士,洪门创立多年,清末的时候是推翻满清政府的一支重要的力量。

洪门有着如此优良的传统,发展到今天,既不易,也难得。若孟缺三人真是一般的小混混,加入洪门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有了洪门这个大倚靠,日后在SH市起码也能昂胸而走。

孟缺的爷爷对此完全不感兴趣,既发现老九不是钱氏一族的人,也就放下了心来重新躺回到床上闭目养神。而大猩猩仿佛对此事挺有兴趣似的,一直认真地听讲着,听得老九发问,他不太明白地问道:“洪门的传统是啥?说来听听。”

老九见大猩猩仿佛心动,豪气一笑,便把洪门的历史简略地说了一遍,当然对于曾经的那些辉煌将之更加地夸张化、神话化。大猩猩听得精神亢奋,很是带劲,道:“卧槽,原来天地会真的存在啊?那你们洪门当年的总舵主陈近南有没有传下什么武功秘籍什么的?”

洪门老九嘿然一笑,道:“这个么,有是有的,只不过像我们这种做小弟的没资格修炼,据说每一代的帮主都有练,至于厉害程度嘛,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肯定没有武侠电影里那么夸张的啦。”

大猩猩点了点头,道:“听起来挺不错的样子。”

洪门老九颔首道:“没错,只要加入洪门,在SH基本上没人敢动你。”

孟缺却忽然冷笑了一声,道:“这话怕是说得太满了吧,你们洪门不是还有个死对头么?”

闻言,老九面色微变,哼声道:“青帮又如何?他们迟早会被我们所灭的。”

大猩猩很是激动,对孟缺使了几个眼色,道:“怎么样?似乎加入洪门是个不错的选择啊,我们要不要报个名?”

老九豪气地挺起了身,道:“你们若是想加入洪门的话,我给你们举荐,保证全部能加入进去,到时候大家都是兄弟,有钱一起赚,有财一起发!”

孟缺的眼神有几分不屑,道:“若是以前的洪门,倒还真能令人敬仰,只不过现在的洪门完全变味了。真正的洪门之意为‘汉门’,是一个维护中华大汉尊严的组织,而你们现在贩卖毒品,也敢号称洪门?”

“你……”老九本以为他们会心动,然后趋之若鹜,谁想到下铺的那个小子竟然说出这般话来。这完全是拂了他的面子,更让他落入尴尬之境。洪门虽然很威风,但是贩卖毒品这件事却是事实,一时间,心虚的他无法辩驳。

沉吟了良久,他才自以为是地说道:“自古以来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钱赚、有女人睡才是王道,何管他是出自什么意思?”

孟缺冷冷一笑,完全不屑了,学着爷爷的样,倒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大猩猩见孟缺态度如此冷淡,大失所味。他本以为孟缺会答应老九的建议呢,谁想到他竟满口不屑,还出言讽刺老九。蛋疼了一下,他觉得略有可惜,然后也乖乖地躺了下去。

老九似乎很想拉些人进洪门似的,即便孟缺满脸的不屑,他还是想从大猩猩的身上抓住最后一个希望,道:“这位兄弟,我看你是个眼力独到的人,怎么样,你肯否加入洪门?”

大猩猩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你不必问我。”说着他一指下铺的孟缺,道:“他是老大,我跟他混的,既然他不肯加入洪门,我当然也不会。”

老九听猩猩如此说,沉下眼去打量了一下孟缺、孟有财,心说这几个过江龙竟然连洪门都不放在眼里,到底是什么背景?去SH市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不过他的疑问虽多,但却没有任何人能解答他的问题。

火车依旧继续缓缓行驶着,第一次坐火车远行,孟缺感觉还算良好。起码火车不会像汽车一样晕人,虽然时间略久了一点,但只要静下心来睡上一觉,时间是过得飞快的。

在车上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拿着手机给列车员白葶发信息。两人毕竟是初识,想要一直面对面交谈有点不现实,因为人家白葶也要做自己的事情,与其面对面交谈,倒不如用看不见的形式进行文字交流,这样所起到的效果有时候比言语交流的效果要好十几倍。

美女白葶在现实生活中是个典型的淑女,但是在精神世界当中,她可是一个调皮捣蛋不折不扣的野蛮女生。就譬如说孟缺骂她一声笨蛋,然后她就会立即回一条恐吓信息:“你再骂,你再敢骂笨蛋,小心我过来揍你。”

现实与虚拟其实本来就有着这么大的差距,从白葶所回的话的字里行间,孟缺也大概地了解了这个丫头的基本心性。跟着这种长途火车跑,其实像她这种列车员也挺孤单寂寞的。就是因为现实生活当中她比较淑女比较腼腆,所以基本上很少会跟陌生人交流。

孟缺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支支吾吾地好久,最终也不知道该回答有呢还是回答没有呢?在孟缺委婉地再三逼问下,她羞涩地回了一句:“算有吧。”

看到这个回答,孟缺火热的心几乎一下子跌进了冰窟窿。心里把她那个该死的男朋友骂了千遍万遍,差点连他祖宗十九代都波及到了。

好在白葶马上又回了另外一条信息,道:“刚毕业的时候他向我表白的,当时我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了他,只不过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现在他在北京,我又在铁路上,其实我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算还是不算。”

孟缺乐了,赶紧回道:“这当然不算,口头上的男女朋友怎么能算数呢?你那个顶多就是普通朋友。”觉得一有机会,他就立刻帮白葶和她的挂号男朋友划清界限。

白葶顿了好久,微有些失落地回道:“我一个好朋友也这么说过,难道真是这样吗?”

“当然了,何谓男女朋友?真正的男女朋友是能让对方有托付一身的想法的异性朋友。若是只跟你玩玩闹闹,那只是青春期荷尔蒙骚动产生的对异性的好奇而已。”孟缺尽量把自己搞得像个情圣专家一样。

表面上他说的话都只是为了让白葶跟她口头“男朋友”划清界限,但实际上,这些话也是实在的真理。青春期的好奇,会让很多男女不由自主地靠近,也许这期间会发生某些感情,但是一般来说这仅仅只是双方好奇的因果而已,盲目地开始造成了这些感情都很难持久。

有几对人能从初恋一直走到老?恐怕十对当中找不到两对。最初的喜欢,凭借的只是好奇,而终身的喜欢,凭借地是适合。没有长久的好奇,只有长久的合适。孟缺把这番滔滔理论全部编辑成文字发给了白葶,她听了之后感慨良多。

“你懂得还真多,从你所懂得这么多道理来看,你以前恐怕也伤不过上女孩子的心吧?”白葶脑子转的也不慢,立刻歪想了起来。

孟缺发了一个正经的表情,道:“上天明鉴啊,我可是正宗的良民。”

白葶回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道:“我才不信的,有人说男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你不信?不信你过来,我这里连良民证都有,要不要检查一下?”孟缺躺在床上打趣地回着信息。

白葶依旧发了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调皮地说道:“我才不过来呢,话说你这次去SH市干什么啊,会呆多久?”

孟缺回道:“估计会在SH呆很长一段时间,怎么你要来找我玩么?”

白葶回道:“我家住在杭州,离SH挺近的,SH其实没什么可玩的,你若是想四处闲游一下可以来杭州,姑娘我如果心情好的话,说不定会招待你。”

这话说得委婉,实际上意思已经摆明了。孟缺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这丫头是想邀请自己去杭州玩一次呢。

立即回信息,道:“行,可就这么说定了,女孩子说话要算数,不然会变丑的。”

白葶发了一个掩嘴轻笑的表情,道:“OK啦,你要是真想来杭州玩的话,就提前告诉我吧,我请几天假带你玩玩。不过先说好,得你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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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有危险

跟美女聊天自然是会让人心情愉快的,而心情一愉快,也就自然而然地忘记了偷偷溜走的时间。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快要结束了,美女白葶这时候发了一个信息给孟缺,道:“SH南站快到了,你们需要做好下车的准备了哦。”

“嗯,谢谢白大美女提醒,你呢?这里是终点站,你也会下车的吗?”

“我们其实假期蛮多的,而我也只是在这里实习而已,只要在这里历练六个月,到时候就可以转正了,等一下我不会下车,列车在SH南只要待上半个小时又会重新出发,而我会在杭州站下车。”

“好吧,我再次寓言我们俩下次见面的时间绝对不会很长,你信吗?”

白葶顿了好久,才回了一条短信,道:“我信!”

孟缺笑了笑,经过这么好几个小时的畅聊,二人的距离总算是拉近了很多。如果白葶的工作不是在火车上而是在SH市的话,估计孟缺再坚持追求一段时间,就能把她弄到手。在房间里跟爷爷、大猩猩打了声招呼,他们都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火车的速度已经开始变慢,从西南而来的一路上,像这样的停顿有非常多次。躺在上铺的老九听到孟缺的喊话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阁箱上的包裹提到床上去,重新检查了各个方向的拉链有没有关好。然后对孟缺等人说道:“三位既然与在下有缘,不如下车后我做东道主,给三位接风怎么样?”

混道上的人都有一个相同的共性,那就是豪气。用他们的话说,人生在世只有短短几十年,不必活得太过拘束,与其扭扭捏捏,倒不如洒脱行事。而想要在道上混得开,朋友是必须的,多个朋友也就多条路,道路一宽自然也就混得好。

孟缺虽然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脸,但是洪门老九却是一个很会做人的人,他看得出这三个人不是一般的过江龙,能跟他们交好,以后绝对没什么坏处。

老九盛情款款,孟缺却仍不领情,笑道:“若要接风,那也等下次再说吧。这次你带了这么多货,万一东窗事发,岂不是连累我们吗?”

大猩猩一听,顿时也明白过来。心说对啊,老九身行背了几乎五六十斤的货,按照这个重量,被抓住了枪毙一百次都不算多。如果跟他走在一起,即便是清白的,也会被警察当成是不清白的。

老九一听孟缺的话,眉头皱了一下,随即恢复了笑意,道:“那也无妨,下次就下次,我留个号码给你们,如果有事需要帮忙,尽管打电话找我。”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子,然后撕下一页纸写下了一个号码,递给了对面上铺的大猩猩。

接着,他似乎是想炫耀一下洪门的势力一样,道:“其实我的任务就是把货带过来而已,这里的安检对我们洪门来说基本都是浮云,我老大已经派人过来接我了,待会下车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的,你们大可放心。”

孟缺对此不置可否,收拾好了没多久,火车刹车一响,整个车厢摇晃了一下,然后就停了下来。

十几个小时的旅程终于是到达终点站了,这突然要下车,孟缺忽然感觉有些不舍。不舍什么呢?不舍的当然不是车房里的床,应该一方面是故乡的空气,另一方面是美女白葶。

这说曹操,曹操到。刚刚想起白葶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房间门外了。她拿着一个大本子,上面插着车票,来到门口看了孟缺一眼,柔声道:“该下车了,把票卡给我吧。”

孟缺立即摆出一个柔和的微笑,然后把卡交给了她,深深地看了她几眼,撑着厚脸皮也不害臊,道:“话说,我给你猜的那个谜语的谜底你猜出来了没有?”

白葶垂着臻首,香唇紧抿,思索了一下,道:“我还没想出来。”

“那好吧,你不用急,慢慢地想,但是前提是不准四处翻答案,一定得自己想。到你想到正确答案的时候,我就去杭州找你玩,怎么样?”孟缺站在门口跟她面对着面,身上的装束虽然破烂,但他好似浑然忘却,一点也不在意。

洪门老九倒是有点愣了,先是看了看美女白葶,然后再瞄了一眼一直给他冷态度的孟缺。心说这小子一副落魄相怎么看起来跟这个美女有暧昧呢?

现在的女人都很势利,特别是SH市的女人,没房没车没存款,她们基本是不会答理的。像孟缺这样的标准屌丝男,穿着一件地摊上买来的有点像“金华饲料”公司员工服装的便宜货,基本上只有瞎了眼的女人才会看得上他。

老九有点搞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苦笑了一下,琢磨着如果这女的最后真的跟孟缺走到一起,那也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

美女白葶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显得有些羞涩,换完了其他三个人手中的卡后,她定定地看了孟缺一眼,道:“那么我们就再见咯!”

“嗯,再见。”

话落,白葶抱着本子就走开了。

孟缺和大猩猩跟着爷爷,从车厢里慢步走出。时逢夜晚,空气中散发着阵阵地凉意,让人不禁缩了缩。沿海的城市一般都是如此,晚上跟早晨都是有些寒凉,而中午下午就会显得格外温暖。

天上挂着一弯明月,模糊在云层当中,看得很不真切。天上的云彩被整个城市数以亿计的灯光映得发红发紫,空气潮湿当中又有些浊杂,没有YZ市那么新鲜干净。

一下车来,整个车站大得出奇,但人流却依然十分拥挤。在这个城市堵人、堵车是很正常的,快节奏的生活对应着快节奏的一切,想在这里出人头地的人恐怕每年都可以以百万来计算。

很难想像旧时代的社会,像许文强和丁力两个草根是怎么爬到那么高的位置上去的。

老九把包裹反背在前胸,一下车来显得十分高兴,呼吸了一口熟悉的空气,看着孟缺三人,问道:“三位不知有什么打算啊?”

孟缺一直都给他摆冷脸色,他却一直都以热情相待,这也不得不让孟缺对他生出几分佩服,这丫的处理人际关系还是蛮有一套的。顿时态度也缓和了一些,道:“暂时没什么打算,也就四处转转看看,顺便找点发财的门道。”

老九笑道:“SH这个地方有钱就是老大,有了钱,想玩什么都行。你们刚来,不妨先到处看看,有需要帮忙的再打电话给我不迟。”

“行,那就多谢了。”孟缺微笑着敷衍了一番。

老九与之客套了一番就先行一步告辞了,出得站口,不远的一个广场上,七八个叼着烟的青年人在一个路灯下等着。老九一看到他们,便大声地呼喝了一声。

路灯下那8个人中的一个中年长脸的男人,脖子上挂着一个非常粗大的项链,他蹲在七人的最中间,一看到老九出现,立即把烟掐灭在地上,用上海话骂了一句:“你他娘的,怎么搞了这么久才到?”

老九干笑着走近了他,满怀歉意地说道:“华哥,确实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可是这火车只有这么快,我也没办法呀。”

被他称作“华哥”的中年男人,懒洋洋地站了起来,道:“你他娘的少废话,走,上车去,客人都等不及要货了。”

他们一说完,就朝广场上一辆加长型的面包车走了过去。从出站到现在,老九确实是顺风无阻。出站口的附近原本有很多的警察,但是老九看到他们非但一点都不惧怕,反而还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看起来,他们之间都很熟悉一般。

孟缺指着已经上车了的洪门老九,对大猩猩说道:“这人值得你学习的,你要是能像他这样会做人,再加上强硬手段,不出几个月定能成为一方霸主。”

大猩猩也有些不屑,道:“老九这人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要练成他那样的厚脸皮,我可做不到。”

爷爷孟有财听得他们两个讲话,笑道:“少说废话了,现在凌晨三点半,得赶紧找个地方住下来。明天我就开始给你们两个去办理入学手续,这期间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就自己决定,但千万要记住一切以小心为上,知道了没有?”

SH市虽然远隔西南几千里,钱氏家族的确是追不到这里,也不敢追到这里来找麻烦。但钱氏家族不必顾虑,慕容氏家族却是要顾虑的。东南的姑苏慕容,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在西南要小心姓钱的,在东南就要小心姓慕容的。这两大家族都不好惹。

孟缺和大猩猩连忙应了一声“好”,然后三人利用手机GPS卫星定位,找到了附近最大的酒店。今天就开始住下,明天爷爷去办理入学手续。爷爷的“走后门神功”孟缺是见识过很多次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学校,只要爷爷出马,那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

至于他跟大猩猩,明天开始就可以到处逛逛,然后找机会营造自己的势力。在SH,没钱没势力是很难立足下去的,不说要独霸整个SH,起码也要成就一方霸主才行。

而且SH是国际化的大都市,在这里捞钱也非常的快。孟氏家族日后想要重新崛起,钱财是必不可少的。

绚烂的夜色下,车水马龙的大道,红光绿眼,即使是这深夜也不乏好些路人东来西往,各自忙碌。

三人穿过一条马路,正准备往酒店而去,突然“砰”然一道剧烈的枪声刺破了夜的宁静,第一声枪响之后,第二声、第三声紧接着响了起来。

爷爷孟有财面色一变,初以为是有人想对自己三人不利,赶紧拉着孟缺和大猩猩闪到了一边。细听枪声传来的方向,却发现不是这近处,而是应该在老九他们刚才离去的那边。

“洪门的人有危险了。”爷爷双眼微眯,严肃地说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潜龙勿用

远处高楼大厦林立,灯光璀璨,如此和谐地一片夜色,被这突兀的枪声彻底给毁坏了。孟缺望着远处浓郁的夜色,仔细地听着密集的枪声,道:“好像有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的声音,看来真正想黑吃黑的人出现了。”

爷爷孟有财冷笑道:“一次性把那么多的货带过来不惹人眼红才怪呢,看那小子的包裹起码装有五六十斤的货,白粉这种东西在道上都是论克来卖的,五六十斤你可以想像可以换成多少的钱。”

若是一克白粉卖500块人民币,那么60斤换成克的单位就是30000克,30000克乘以每一克500块,就是一千五百万人民币。卧槽,还真不是个小数目。

大猩猩舔了舔嘴唇,道:“原来这东西真这么值钱啊!”

孟缺拍着他肩膀,道:“白粉这东西害人害己,日后你若为霸一方,可千万不能碰它。”

爷爷孟有财也赞同地说道:“做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要有所为有所不为,白粉必定是不能碰的。当年鸦片战争对我们国家造成了多大的危害,你们历史书上早就有记载了。我们活在这个国家,你可以不爱政府,但必须爱祖国。华夏乃一片文明、神秘的土地,做为四大家族的传人一定要做个心正的人。”

孟缺哈哈一笑,连忙点着头,顺便也偷偷地溜到了一边。他很明白爷爷一旦讲起道理来一定会犹如黄河泛滥之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现在让大猩猩一个人好好听听爷爷的教诲就行了。

大猩猩初听爷爷教诲,觉得他所讲的一切都很有道理。果然,一听之下完全是不可收拾。爷爷的道理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最后他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一个劲地说明白了!明白了!爷爷才叹了一口气,道:“你明白就好。”

远处的枪声响个不停,都持续了一分多钟了,还没有任何要停下的迹象。火车站那边的警察似乎也听到了动静,这会儿好几辆警车都徘徊在公路附近不敢靠近过去。远处的枪战,一听声音都知道是大型武器,连冲锋枪都有了,一般的警察哪敢过去?只得在外围放放警笛,吓唬一下那些枪战的人。

然而敢跟洪门做对的人,除了青帮还有谁呢?这两个超级帮派火拼起来,就算是警察也得忌惮三分。一般只要他们不把事情闹大,警察是不会多管闲事的。和谐社会嘛,一切以和谐为主。

大猩猩皱着眉头,表情上有些担忧,道:“一路过来,老九也算是半个朋友,现在他有难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爷爷孟有财双袖一拂,道:“有道是各人自扫门口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青帮洪门跟我们都没关系,还是去酒店找房间睡一觉吧。”

孟缺吸了一口气,看着夜色浓郁的街道,其实他也很想过去看看。爷爷的想法虽然很有道理,但是他觉得像这样的战斗让大猩猩参与一下,对以后的发展会很有帮助。而且洪门是SH市的一个大龙头,今日若是有恩于他们,来日自己上位了,他们多多少少都会给几分面子。

一想到这里,便对爷爷说道:“爷爷,要不你先去酒店吧,我跟大猩猩过去看看。”

爷爷走了几步,倒也非常放心。反正枪战的双方都是普通人,只要里面没有任何慕容家族的人,他就确定孟缺和大猩猩不会有什么事情,颔首道:“想去就去吧,我先去酒店订房间,人一老,就受不了折腾,你们去是去,但要给我小心点,听到没有?”

大猩猩一喜,连忙点头道:“听到了!”

两人刚准备出发,爷爷孟有财忽然记起了什么,喊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物扔给向孟缺,道:“接住,这东西你带在身上,或许会有用。”

那东西在空中划出一条银白色的弧线,奇准无比地落入了孟缺的手中。定眼一看,却是那把从老九身上抢来的沙漠之鹰。老九气度倒也不错,爷爷抢了他的枪,他非但不闻不问,而且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开心。

沙漠之鹰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却听爷爷说道:“枪里有7发子弹,这种枪的子弹比较特殊不能用其他一般的子弹代替,省着点用吧。”说完,他一转身,悠然而去。

孟缺对枪械也略懂一二,这把沙漠之鹰的子弹是零点五英寸的快枪弹,不但威力奇大,穿透力也极强。子弹的数量是跟直径是成正比的,譬如说若是零点三五七英寸的子弹相对应的是9颗,而零点四四英寸直径的是8颗。

沙漠之鹰的子弹很难补充,这个玩枪的人都知道。一般混道上的人,宁愿用54式老牌警用手枪都不愿意用这个枪。因为54式的子弹补充比较容易,黑市上比较好买。

像老九这样一个做为一个帮派的小弟却用手枪中的霸主沙漠之鹰,却是一个难得的奇葩了。孟缺把左轮手枪还给了大猩猩,自己持着沙漠之鹰,悄悄然地隐入了夜色当中。

枪战还在继续,只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烈了。孟缺带着大猩猩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路过一个大转弯的四叉路口,忽见得有一片很大的区域并没有高楼林立。这里的房子比较破旧,看起来更像是贫民窟。

枪战就发生在贫民窟里,忽然一下四方寂静,一点枪声都听不到了。仿佛枪战根本就没发生一样,不远处的警笛绵绵不绝地鸣叫着,成了纷纷扰扰的夜色中唯一的声音。

“怎么了,打完了?”大猩猩疑惑地四处张望着,刚才有声音他们才能跟到这里,现在什么声音也没有,倒是无从跟起了。

孟缺凝着双眼,看着危机四伏的黑夜,道:“恐怕没这么简单,老九这边加起来有九个人,我就不信他们的车里没有重型武器,就算是火拼,也不会这么快就全挂了。”

大猩猩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第一次如此靠近枪战战场,他的心脏从一开始就扑通扑通跳出了平常未有的高频率。

孟缺略为思忖,然后一挥手,显得非常冷静,率先走进了一排树阴当中,道:“先到前面去看看,你跟在我后面,尽量把身体蹲低一点,你要是不小心中枪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大猩猩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听得此话,立即乖乖地跟在孟缺身后,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贫民窟内部进发。

却在他们刚走出二十来步的时候,一辆几乎被打成马蜂窝一般的加长面包车一个疾加速从黑暗当中冲了出来,直接奔到了马路上。旋即,后面火光一现,一阵密集而嘈杂的枪声又响了起来。

“火力好强!”孟缺嘀咕了一声,拉着大猩猩肩膀的衣服,低声喝道:“趴下!”

大猩猩依言赶紧趴下,忽地几颗流弹从树阴当中迅射而过,刺落无数片叶子,飘飘扬扬纷落而下。

大猩猩满是后怕,拍了拍胸脯,喘息道:“我勒个擦,这么暴力?”

孟缺不由一笑,道:“这才叫大阵仗,以前的英雄联盟都是小打小闹,日后你若要称霸一方,手下也得有这么一群狠人才行。”

大猩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夜色的枪声当中,他衍生了一个极有创意亦非常强大的想法。也正是因为这个想法,日后在他带领手下驰骋天下的时候无往而不利,几乎天下无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却见被打成马蜂窝一样的加长面包车开得左摇右晃,也不知道究竟是车子出事了还是开车的人出事了,总之那辆车开出了两百米不到就撞在了一根路灯竿上,停了下来。

之后,车门一开,一个高高瘦瘦的人从里面跳了出来,喝道:“老九,快点带货先走,我们先顶着,他M的,这货要是丢了,咱们就屁都没有了。”

然后老九从里面跄踉地滚了出来,却趴到前驾驶位置,声音如咆哮一般,道:“华哥……华哥你怎么样?”

高高瘦瘦的人大声一喝,一脚踢在老九的腰间,道:“你TM的快走啊,华哥死了,你再不走我们他娘的都要死在这里,快……”

老九出来之后,车里又接着出来了两个人。他们最开始有九个人,现在只剩下四个,可以想像之前是经历了怎样的一幕激烈战斗。

大猩猩趴在树丛里,看得既害怕又担心,这时小声地问身边的孟缺,道:“老九他们明显是顶不住了,怎么办?我们还帮不帮他?”

孟缺淡淡一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从黑暗当中跑出来的人群,道:“既然已经动了要帮他们的念头,那就肯定要帮他们的。”

“卧槽。”大猩猩吸了一口凉气,道:“他们都这样了还帮?也不知道青帮来了多少人,要帮老九,搞不好会把我们自己也搭进去。”

“你放心,就凭这些人还要不了我们的性命。”孟缺显得既冷静又有自信。

大猩猩心情显得很复杂,一方面很激动,另一方面还是很害怕。任谁摊上这样的战斗,恐怕都会像他这样。听得孟缺如此自信的话,他鼓了鼓勇气,也豁出去了,道:“那既然要帮忙,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孟缺将沙漠之鹰的子弹退了出来检查了一遍,然后再装了回去,英俊的脸庞浮现了几抹阴冷的杀气,道:“先不急,常言道‘擒贼先擒王’,等他们的老大出现了再动手不迟!”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展神威(第三爆)

从黑暗当中现身而出的人不在少数起先是五个,然后又走出了七个,最后又跟着三个,一共十五人。最前面的五个人捧着黄黑两种颜色交替的半自动冲锋枪,孟缺一看就认出了那是前苏联的AK-47。

“原来是AK-47,怪不得杀伤力这么强大!”孟缺喃喃地念叨着。五把AK47的子弹交织起来几乎能形成一场弹雨,也难怪老九做乘坐的加上面包车会被打成那个样子。

走在中间的七人手里拿的都是短枪,光线较暗,孟缺大概能猜出他们拿的都是手枪。而走在最后面的三人,想来应该是这个队伍里面的老大了。特别注意了一下三人中间的那个人,体型有点微胖,身穿着一件花色的衬衫,颇具泰国味道。

一看到加长面包车撞到了路灯竿上不动了,最后面的那三个人哈哈一笑,其中一人喝道:“这是天要灭你们,把货留下,老子就送你们一个痛快!”

因为是深夜,大体来讲比白天是要安静很多的,所以他喊出的话能传得很远。孟缺跟大猩猩躲在树丛林听得非常清晰,至于这话是那三个人中哪一个人喊的,那就分辨不清楚了。

总之按照中国人的传统,当老大的一般都会走在最中间,而位于左右的,一般是他的得力助手或者是身手比较好的保镖而已。一念及此,孟缺已经动了要宰掉中间那人的想法。

却听老九那边有一人声嘶力竭地骂道:“青帮狗,想灭我们,门都没有!你他娘的都去死吧!”

孟缺和大猩猩藏身的地方比较靠近老九这边,总的距离也就大概二十来米的样子。所以一转过头,孟缺能清楚地看到老九四人躲在面包车后正在小声地争吵着什么。

仔细听了一下似乎是老九觉得面包车里的华哥还有救,不肯就这样抛弃他,而另外一个叫黑子的人却一个劲地让他带货先走。两人就为了此事而小声争吵着,其他两人架着枪防着正前方青帮的人,听着老九他们争吵,竟也没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也许他们俩都觉得无论是黑子还是老九都有自己的道理,而这个道理也都是事实,两难之下,他们宁愿选择不答不理。

正所谓患难见人心,孟缺瞧着老九如此忠心,一时间也将自己对他的看法稍稍改变了一下。心说此人重义气,日后如能为我所用,那该多好!

黑子见老九不肯依言,干脆从他身上抢过包裹,道:“好,你他M的不肯走,我走,我先把货带回去,你们如果有命回来,就立刻来找我。”一说完,他拎着包就跑掉了。

而老九则打开了车门,把里面已经不知生死的华哥背了出来,然后招呼着其他两位兄弟,道:“老黄、老丁掩护我,我现在带华哥去火车站,那里有警察,任他青帮有多嚣张也不敢在警察眼皮底下放肆。”

他们这边一行动,青帮那边看得分明。那个穿花色衬衫的人指着携货私逃的黑子,吼道:“CAO他吗的,给我截下他,货在他身上,如果货被带走,你们都他M不用吃了。”

花衬衫一声吼完,走在最前面手持AK-47的人赶紧绕了一个弯路,枪声“哒……”地响个不停,他们七个人子弹一梭子一梭子地放。黑子虽然跑得很快,但是那如密雨一般的子弹网却不是他所能逃得出去的。突然痛叫了一声,他感觉左大腿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中枪了,子弹从大腿直接射穿,鲜血如喷泉一样从动脉当中喷薄而出。

大腿中了一枪当然是跑不动了,黑子声嘶力竭地大吼了起来。他对于枪伤似乎还颇有经验,一发觉中弹赶紧用手指将弹孔给死死按住。一般的枪伤如果不是伤及重要部位,是不会立即致命的,最可怕的是伤及了重要器官以及血动脉。

重要器官譬如心脏,只要中上一枪,那就立即玩完,而血动脉若是因为中了枪而爆裂,那个血若不及时止住,短短几分钟内就能令一个人失血过多而死。

老九那边这时也好不到哪里去,青帮的人一冲而上,躲在汽车后面的两个人,其中一人中弹身亡,另外一人吓得跟老九一起往火车站的方向跑了过去。

大猩猩看得浑身飕飕发抖,他虽然手上也有好些条人命,但是像这样真枪实弹地干,还是第一次尝试。无比的刺激间杂着激动,上下牙齿忍不住格格地响个不停。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方才对孟缺问道:“老九快挂了,咱们还不出手吗?”

孟缺一直皱着眉头,他等得就是手持AK-47的那七个人离开,一听大猩猩发问,他的身子一个纵跃,如野猫一般灵活地跳到了外面,“现在就动手!”

之所以没有立刻开枪,他是为了照顾大猩猩的安全,所以悄无声息地跳开了七八米,方才举起了手中的沙漠之鹰——“砰!”

黑夜中,沙漠之鹰奇特的声音蓦然响起,笔直地一颗子弹从空中呼啸而过,就像是带出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火星子,然后青帮走在最后面的三个人当中的那个穿花衬衫的人颓然地向前趴了下去。

第一枪开完,孟缺闪电般地开出了第二枪、第三枪,这三枪几乎是在两秒钟之内完成的。也就是说每一枪的发射时间只有大约短短的0.67秒,三枪开完他立刻跳开身体,游在黑夜当中,形同鬼魅。

花衬衫的男人一死,他身边的两人立刻反应过来,可刚想转身,他们的脑子当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痛,然后无尽地黑暗遮盖了双眼……

大猩猩躲在树丛当中,看到孟缺露出这么漂亮的一手,一个没忍住直接从树丛当中站了起来,呼道:“卧槽,这招太漂亮了!”

却没想到他这一呼,倒把五个持短枪的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他们本来都在找孟缺在什么地方,没料到对面的树丛当中突然蹦出个形象极度猥琐的男子,没有二话,直接对着他开起枪来。

大猩猩吓呆了,蹲身一爬,就跟狗钻洞一样,迅速地爬出了五六米,然后左轮手枪探出树丛,扳机连扣六下——“砰……”

一个人在求生欲望极强的状态之下,平时的潜能会被激发到极致。大猩猩蹦出这六枪,感受到了当初打麻雀时的最佳手感,六颗子弹打出,那五个持短枪的人倒下了四个。剩下的一个惊呆了,赶紧惊慌失措地对其他同伴叫道:“这里还有人……”

最前面的七个人听到呼声,回头一看,卧槽老大都被人挂了。顿时都慌了起来,“是什么人?根据消息洪门今天晚上就来了八个人,怎么会还有人?”

“估计是第三方势力,他们玩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

“干他酿的,整个大SH市还有人敢从我们青帮嘴里夺肉?”

“在哪里?我干死他!”

青帮仅剩的八个人彻底被激怒了,AK47对着草地上大腿中了一枪的半死不活的黑子扫下了一梭子子弹,然后抢过货物,八个人围成一个半圆对着大猩猩所在的树丛扫荡而去。

老九背着华哥仓皇而走,由于路上黑暗,一个没站稳跄踉扑倒在地。他们本以为这此是死定了,可是一返过身来竟发现后面已经没有追兵了。跟他一起走的兄弟老黄这时疑惑地向后面张望了一眼,咦了一声,惊讶道:“怎么的?难道是我们洪门的救兵到了?”

老九起初还不明白,等到起身一看,同是惊讶地说道:“奇怪?这不可能啊,刚刚才打的电话,他们来的不可能这么快!”

“既然不是我们洪门的救兵那会是谁?”老黄皱了皱眉头,想不出端倪,转眼看了地上的华哥一眼,道:“华哥怎么样了?看样子情况不太妙。”

老九蹲下身子先是叫了几声,然后又把手贴着华哥的心脏部位感应了一下,忽然双目一瞪,脸色黯然了起来:“华哥死了!华哥他死了!”

“这……怎么办?”老黄急促地喘息着,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华哥的死其实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为了不表现自己的冷血无情,他故意问了一声。

老九此人颇重义气,这时朝天大吼了一声,拔出华哥腰间的手枪,道:“草他姥姥的,当然是折返回去杀了他们几个驴日的为华哥报仇了!”话一说完,他也不管老黄是什么反应,一咬牙狠着脸就冲了回去。

老黄呆在原地犹豫了好久,一方面心里害怕,另一方面又觉得如果自己现在开溜恐怕以后在SH难以混下去。琢磨了半天,他终于也是一咬牙,狠心道:“他吗的不管了,死就死吧,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念头一定,跟着老九冲了回去。

却再说大猩猩这一边,他蹲在树丛当中爬得飞快,头顶上时不时地会有子弹穿梭而过。略高一点的树,落叶纷纷,就像是季节突然转变到了秋季一样。

而躲在黑暗中的孟缺,这时忽然从路灯上跳了下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沙漠之鹰四枪连出,一瞬间就干倒了四个。然后又迅速地转身纵入了一棵高大的树影里面。

青帮这边的人又倒下了四个,这下子堪堪只剩下最后四人了。立即有人吼道:“后面还有一个,在后面……在后面……”

可惜孟缺身如幽灵,移动得太快,等他们回过身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影子消失在大树之边。仅剩的四人不禁害怕了起来,其中胆子稍小的甚至怀疑是不是有鬼神在作怪。

孟缺开完了最后四枪,沙漠之鹰已经没有子弹了。从大树另一边的枝桠上一纵而下,落到了公路右边的一个路灯旁边。

老九和老黄这时恰巧从后面折返回来,乍看到路灯下的孟缺,老九惊得心惊胆战,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黄本想对孟缺开一枪,但及时被老九阻止了下来。老黄见老九面色不对,惊疑地问道:“怎么了?你认识他?”

老九不可置信地吞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颤声道:“他……怎么会是他?”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是谁?你跟他认识?”老黄满脸的疑惑。

老九深呼吸了几口气,面容缓和了一下,道:“他是跟我同乘一辆火车回SH的人,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一起的三个人都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过江龙。”

“过江龙?三个人?”老黄有点不可置信,自己洪门这边最开始一共是9个人,到现在只剩下最后两个人了。而那过江龙若只有三个人,真是难以想像他们的身手,仅凭三人就把这场本来属于青帮胜利的战斗迅速地扭转局面了?

他们俩看到孟缺的同时,孟缺也回过了头来看到了他们。老九、老黄见到孟缺是惊讶的,而孟缺见到他们两个却是一点也不惊讶,仿佛一切都在计算当中一样。还没待老九说话,孟缺一伸手向他问道:“沙漠之鹰原本是你的,还有子弹没?”

老九虽然不明白孟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他现在神秘地出现,很明显是朋友的可能性要多一些。在身上一摸,发觉沙漠之鹰的备用子弹还在身上,掏出了一包子弹,扔给了他,喊道:“接着。”

孟缺接过子弹,感觉沉甸甸的,一包子弹少说也有几公斤,迅速装了七颗进枪,然后就地一滚,身手敏捷地一下子就消失在黑暗当中。

老黄看得都傻眼了,“他娘的,老九这次去提货你都认识了些什么人,他们身手怎么这么牛逼?不会是干公安、特警的吧?”

听的老黄的推测,老九回忆起在火车上的一幕幕,当初那三个过江龙一制住自己就问什么奇怪的问题,譬如说什么钱氏家族的人什么的,而且问这句话的时候特别是那个老头子一脸的杀气;再回想到自己被那个冷淡的闷骚胡子(孟缺)用枪指着,他的枪也不是警察用枪,就算是武警也不会用英国左轮。因为执法人员的枪械都是固定的,不能自己想用什么就能用什么。

一想到这里,他摇头否决道:“不,他们绝对不是公安或者特警,他们跟一般的过江龙不太一样,来SH一定是有着什么目的的。”

这话刚说完,一连串的枪声突然就响了起来。老黄赶紧拍了一下老九的肩膀,道:“走,过去看看。”

老九跟着他绕过了一个弯,忽然就看到那个闷骚胡子(孟缺)站在马路之上,手中的银色沙漠之鹰火光陡现。刚才那一连串的枪声正是这沙漠之鹰发出来的,因为这种枪跟一般的手枪打出来的声音不太一样。而这把枪原来本是老九的,他当然对之特别熟悉了。

只见闷骚胡子一梭子子弹打完了之后,整个黑夜仿佛在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接着,不远处的树丛里又钻出了一个人来,那人跟闷骚胡子打了一个招呼,显得很开心似的。

老九跟老黄满脸的惊讶,却眺望那树丛边上,死人尸体已经堆成了一堆,可见青帮派来的抢货人在这不到短短二十分钟内,全部被那两个突然出现的“过江龙”给搞定了。

闷骚胡子搞定了青帮的人,好像愉快地松了一口气,这次杀人对于他来讲,似乎就像是一场游戏,然后他和另外一个猥琐男开始朝老九这边迎来。

老黄对于这两个身份不明的人颇为忌惮,见他们靠近,反射性地把枪对准了他们。老九反应过来赶紧拉住老黄的手,示意他把枪放下来。然后高声一笑,道:“好身手!两位兄弟,这次多谢了。”

孟缺轻轻一笑,道:“没什么,适逢其会而已。”

老九却是很承他们俩这个情,道:“大恩不言谢,这次两位救了我跟老黄一命,日后有什么能够帮得到的,尽管开口。在下决不推辞!”

大猩猩有点热血沸腾,其实刚才孟缺开枪的同时,他也在开枪,两把枪同时形成的子弹网,很犀利地就把青帮剩下的人给解决了。这一次真枪实弹地杀人,让他的心性更加成熟了几分,听得老九的客气话,他却不客气,道:“你这次买卖的价值恐怕不下千万吧,咱们都是出来混的,也就别讲虚的,如果你要谢,就意思意思吧。”

孟缺笑了一下,眼睛盯着大猩猩,似笑非笑,似乎眼神的意思是在说“你脸皮可真厚”,却也没出言阻止。现在初来SH,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钱,而他们两个也都这么大了,总不可能老是向爷爷伸手问钱罢?即便爷爷肯给,他们也会不好意思拿。

反正洪门的钱大部分是脏钱,不拿白不拿,只要老九他们肯出钱,孟缺他们就敢收下。

大猩猩话语直白,十分直接毫不客套,反而让老九感觉有点不知所措,稍微顿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他好歹也是久混江湖的人了,而且这些年来在处理人际关系上也颇有手段。只不过以前谈事情,多半讲的是客套,而大猩猩开门见山,却让他一时间感觉有点不习惯。

老黄轻轻地冷哼了一声,偷偷地对着老九耳朵说道:“看来这两人来SH估计只是为了捞钱而已,他们现在开口就说钱,想来也是想跟我们分一杯羹。”

老黄的话,老九何尝没想过?现在道上混的人,帮忙不能白帮的,要么给钱要么分货,行有行规,这一点分得很清楚。只不过他有点不敢想像这三个初来乍到的过江龙好似完全无视了SH市的两大霸主——青帮跟洪门。

刚刚他们连续宰杀了十多个青帮的人,现在又毫不客气地向洪门要钱,光从这两点来看,这两人分明是谁也不给面子。

华夏这片土地上,向来都不乏高傲的人。老九眼前的这两个人,明显很高傲,但是他们却高傲的有本钱。能举手投足间把这么多青帮的人给搞定,还依旧脸不红气不喘,光凭这一点,就算是在SH市,也够他们牛逼的了。

老九琢磨着现在他们是以商量的口气在交谈,也就是说这事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斜眼瞄了一下树丛边的货,笑道:“原来两位也擅长这方面的生意,直说吧,我那一袋货有30公斤重,你们想要几成?”

他这一说,孟缺倒是愣住了。心说这丫的是想歪了,估计是以为我俩是贪图他的白粉呢。赶紧摆了摆手,道:“你别误会,白粉的生意,我们绝对不沾边,只不过我们刚来SH,资金有点周转不过来,也不求多,若你们能先借点,那就最好了。”

这话说得却是委婉,明着说借,实际上老九非常明白这种“借”就等于“送”。不过还好,闷骚胡子说了不求多。老九问道:“原来是这样,那两位直说吧,需要多少,多了没有,百来十万我们还是能拿得出的。”

大猩猩一听“百来十万”这四个字,两眼都闪出金光。伸出了两根手指,道:“就给这个数吧。”

老九看着大猩猩的手指,脸色变幻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道:“两百万?行,两百万就两百万,请二位留下联系方式,今天太晚不太方便取钱,等明日在下安排妥当了,再遣人送过来,如何?”

两百万不算多了,这次运送的货物价值上千万。老九本以为闷骚胡子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他们只要两百万,两百万不算多也不算少,反正今天晚上如果不是他们两,这一千多万的货已经丢失了。现在损失这两百万,倒显得有点无足轻重,便一口就答应了。

孟缺眉头微微一皱,瞪了大猩猩一眼,那幽怨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你这个蠢蛋,既然人家已经说了‘百来十万’是可以拿得出的,为什么不多喊点。堂堂洪门可不会缺钱的。”

大猩猩却没看懂他眼神的意思,误以为孟缺是在称赞他够狠呢,嘿嘿一笑,露出好几天没刷而泛黄的牙齿,十分得意。

孟缺摇了摇头,一拍他的肩膀,推着就走,走时还报出了一个电话号码:“13739030946,明天送钱来就打这个号码。”

老黄见他们一走,匆匆地跑到了树丛边从一具尸体上把货扯了出来,上下翻看了一下,激动地道:“货还在,一点也没少。”

老九点了点头,脸上却没半点高兴的样子,沉吟了一下,道:“依我看,明天还是先查查这几个人的底细先!”

第一百六十八章 暗里小人

说实在的,孟缺现在身上也的确是没啥钱了,大猩猩更穷,身上能拿出来的票子最大的面值也只有二十块。

一想着明天有两百万的收入,他们不禁心花怒放。给爷爷打了个电话,确定了酒店的位置,然后就杀了过去。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大猩猩就从梦里被手机铃声给惊了起来,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竟是个陌生人,起初还想骂是谁他M的这么早就把老子吵醒,可转念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嘿然一笑,估计应该是有人送钱来了,便按下了接听键。

一听之下,果然是有人送钱来了。忙跟他报出了自己的所在地,挂了电话之后,他就去隔壁房间喊孟缺,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孟缺睡得迷迷糊糊,打开门来几乎也想把大猩猩狠骂一顿,妹的七点都没到就在这里吵。大猩猩却一脸兴奋,激动得就像一只发情的小公鸡,道:“睡你妹,还睡,老九他们都送钱来了,哈哈,两百万,堆起来会不会有一座小山那么高?”

孟缺白了他一眼,心说你这小子怎么就跟从没见过钱的大山娃一样,不就两百万嘛,至于这么高兴?可一转念,又想到了什么,忽地问道:“你妹的,你给了他们银行账号还是我们的地址?”

大猩猩道:“地址啊,他们说二十分钟之后就过来。”

孟缺差点被他气死,道:“说你聪明你偏偏又傻得可爱,他们若要给钱,大可转帐,你说出了我们的位置,以洪门在这里的势力,估计我们俩等一下要被请去喝茶了!”

“卧槽!不会吧?”大猩猩可没想到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刚想问问孟缺该怎么办,酒店外面却已经响起了好几声汽车的喇叭。

没过几分钟好大一群人直接冲上了二楼,来势汹汹的,若不是提前知道这些家伙都是洪门的,孟缺估计会举起沙漠之鹰先给他们来一梭子。

瞧他们这个队伍,估计得有二三十个人,衣着五花八门的,一个个流里流气的一看就知道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这时有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高瘦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颇有礼貌地对孟缺和大猩猩笑了一下,道:“请问两位是不是孟缺和徐星先生?”

听他一张嘴就喊出两人姓名,孟缺有点惊讶,但旋即想到他们上楼来在服务台很容易就能问到名字,所以这也不算很稀奇,便点头应了一下,道:“没错,我二人正是,你们有何贵干?”

高瘦男人面带微笑,平静地说道:“两位昨天晚上的英雄事迹我们整个洪门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就让我们这几十个兄弟代表整个洪门对你们表示衷心地感谢。”

他一边说着,忽地微一躬身,然后他身后的那些人也跟着他微躬身体,声音整齐地说了一声“谢谢”。

孟缺看了看高瘦男人的双手,什么都没有,别说钱就连支票都没一张,看来他们此来的目的还真不是送钱。而现在又行此大礼,估计昨天晚上两百万的承诺要打水漂了,冷笑道:“别跟我们来客套的,谢谢的话就不必了,你们洪门老九昨天晚上答应我们的报酬呢?不是说今天送来的吗?现在我却为什么没看到?”

高瘦男人笑了笑,似乎早料到孟缺有此一问,道:“两位先生不必多疑,其实两百万现金我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洪门的承诺可从来都不会失信的。只不过现在我们舵主想见见二位,顺便请二位吃个早茶,我想两位应该不会介意吧?”

大猩猩很不高兴,他激动了好大半个小时,高瘦男人这几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从他头上浇了下去一样,骂了声“你妹”,然后忿忿道:“喝个屁的早茶,没诚意就别轻易承诺,既然承诺了就不要失信。”

高瘦男人见他很不客气,面上也略带愠色,道:“这位徐先生说话请客气一点,凭我们舵主的身份,一般人想见他都见不到呢,这次他主动要求见二位,肯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二位尽可放心。”

大猩猩哼了一声,道:“一般人想见还见不到?其实你是不是想说他主动召见我们两个,已经是给了我们很大面子了?”这话很不好听,但的的确确是高瘦男人的弦外之音。

他听了之也竟也不否认,反而是点了点头,道:“你若要这么认为,也可以,我并不反对。”

“卧槽,什么机吧洪门,老子才不管呢,那两百万你们爱给不给!”大猩猩很不爽,一转身就想进房里继续睡觉去。

孟缺也觉得郁闷,这高瘦男人带这么多人来,哪里是什么感谢,说得难听点就是以德报怨。老九承诺的两百万估计是没什么戏了,其实他也不是很在乎这区区两百万,以自己的能力,想要钱还不容易?见大猩猩要回房间,他也感觉索然无味,也向房间退去。

谁料,这时那个高瘦男人闪电般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枪来指着孟缺,道:“且慢,二位恐怕一定得走上这一趟。”

孟缺眉头一皱,怒火从心底烧了起来,心说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敢用枪指我?刚一回过头来,走廊里几十个人突然全部拔出枪来,指着他跟大猩猩两人。

大猩猩呆了呆,面皮抽动了一下,低声骂了句“卧槽!”,也没得奈何。

本来就以这些普通人的实力,孟缺三两下就可以摆平他们,但想着自己刚刚来SH,能少惹事就尽量少惹事。现在毕竟还不是锋芒毕露的时候,该低调的时候要低调,太高调了容易惹上意想不到的麻烦。况且现在这么多人这么多枪,自己倒是能很容易闪避过去,但大猩猩目前只是一个普通人,只要吃上一颗子弹就玩完了。

稍微沉吟了一下,冷笑了一下,道:“原来这就是洪门的做事风格,行,算我们俩昨天晚上瞎了眼管了不该管的闲事。”

孟缺这么一说,高瘦男人脸上表情有点不太好看,却也勉强笑了一下,道:“孟先生您也不要这么说,这次的确只是我们舵主想见你们一面而已,没有别的什么目的。同时也请二位放心,此去绝对无任何生命危险,我向你们保证。”

“呵呵,都到这个份上了,我们还能说一个‘不’字么?走吧,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孟缺不想多说废话,既然决定要去,看看他们所谓的舵主长啥样也好。日后自己若想要在这片土地上培养出势力来,说不定还会有接触呢。

大猩猩完全是摆着一张“张飞脸”,刚才如果不是孟缺提前表态,他都想掏出左轮手枪来个先下手为强了。

被洪门三十多个人拥簇着走下了楼去,却见酒店门口停着五辆轿车,其中四辆比较普通,皆为上海大众,而列于最前面的一辆看起来有点档次,却是奔驰B180。

高瘦男人伸手作请,示意孟缺跟大猩猩上那辆奔驰B180,然后他自己也跟着坐进了那辆车的后座。

汽车刚要开走的时候,酒店二楼的一处房间窗户的窗帘被人拉了开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饶有兴趣地看着奔驰B180后坐靠窗的孟缺,眯眯而笑。他正是孟缺的爷爷孟有财,对于孙子被洪门的人请走,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孟缺此去也是胸有成竹,拍了拍大猩猩的大腿示意他放轻松点。大猩猩却歪着眼睛瞪了高瘦男人一眼,哼了一声,道:“洪门就了不起么?老子将来一定凌驾在众帮之上。”

高瘦男人微微一笑,认为大猩猩是在说大话,也并不介意,笑着道:“如此听来,似乎徐星先生还想在SH这个地方打出一片天地不成?”

大猩猩眉头一挑,不答反问道:“难道有何不可?”

高瘦男人鄙夷地笑了一下,道:“听老九说,你们是初来SH吧?那你们应该不知道现在的SH乃呈水火分割之势,火为青帮,水为洪门。一直以来夹在青帮与洪门两个大头之间的小帮派几乎没有生存的空间,他们想要成立组织也必须得先向我们提出申请,需要我们同意了,他们才能走出那一步,而且他们多半都是在SH厮混几十年的势力了。你们才来这里两天不足,雄心未免太高了罢?”

洪门跟青帮的强大,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但是仅仅以龙头的姿态就盛气凌人、睥睨天下,恐怕任谁碰见都会不爽。

孟缺轻笑道:“凡事都有个万一,你为何总是那么肯定?”

高瘦男人道:“从老九的口中,我也知道二位身手不错。但许文强和丁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你们想在SH翻江倒海,恐怕只能在梦里想想。与其如此想法,倒不如加入我们洪门,整个SH市也只有我们洪门方才能以霸王之姿傲视群雄,你们若是加入进来,前途铁定一片光明。”

大猩猩都懒得理他,原本他对洪门印象很好的,毕竟是以前“天地会”的化身啊。想当年陈近南掌舵的时候,“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是多么地牛逼,韦小宝还是他们青木堂堂主呢。可现在呢?这么一群人,不但做起了白粉买卖,还一个个明里君子,暗里小人,说一套做一套,看着就让人恶心。

孟缺直接否定他,道:“不必了,我们对洪门没有任何兴趣!”

第一百六十九章 程哥

高瘦男人对孟缺冷淡的态度显得很不满意,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双方说不到一块去,那就废话不用说了,沉默之前催促了司机开快一点。

孟缺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高楼大厦,心说SH不愧是SH,其繁华度不是YZ市可以与之媲美的。

汽车走走停停开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是在一家古色古香的酒店前停了下来。还没下车,一阵轻风吹来,带起一屡馥郁幽香,一闻之下,孟缺确定是茶的味道,如果没猜错,其品种应该是武夷“大红袍”。

停车的旁边是个早餐馆,规模不大,生意也较为冷清。也不知道它平常就是这个样子,还是因为洪门的人来到了这里,所以导致没有其他普通的客人敢来。

“二位请下车吧,我们舵主在这里久候多时了。”高瘦男人先一步走出了车子,然后很是客气地为孟缺这边打开了车门。

孟缺和大猩猩下了车,且见这个地方位于黄·浦江的右岸,古色古香的装潢再衬合这滚滚大江东逝水,颇显一股浓郁的诗情画意。只不过若换在平时,那肯定是非常有诗情画意,但这次却因为洪门的这些人的出现而变得不但没有诗情画意,更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奇怪感觉。

洪门的人来了很多,看起来排场非常之大。跟随高瘦男子而来的那些身穿五花八门衣服的人全部都守在外围,没跟进来。而在内场的全是一些穿西装、打领带、戴墨镜的男人,他们整齐地站成两排,几乎把整个早餐馆都给围了起来。

孟缺不禁感慨了一下,洪门不愧是洪门,一个舵主就能如此威武,真不知道他们的总舵主又会是怎么样的牛X呢?

像洪门这样的大社团不是YZ市那些小打小闹的小帮派可以比的,从洪门的身上,也隐约能够看到当年许文强、丁力的时代,也真是差不多电影中描述的那样。

大猩猩显得非常紧张,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不禁扯了扯孟缺的衣服袖子,小声道:“他娘的,这洪门的人不会是像把我们俩给做了吧,不就是吃个早茶么,用得着派这么多人来?”

孟缺一脸镇定,扫描完了周围的环境,他开始看向早餐馆的里面,边走边道:“不用那么紧张,要杀我们的话他们早就动手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何必多此一举呢?况且我们跟洪门无怨无仇,他们没理由要杀我们。”

听到孟缺这么说,大猩猩浮动的心,微微静了下来。

高瘦男人走在最前面给他们两个带路,这时已经从那两排黑西装的中间走进了内店。内店的装潢显得稍微普通一点,七八个圆桌静静地排列着,而在这些桌子的最中间一桌,坐着一个同样黑色西装,却戴着一顶白色礼帽的人,由于他是脸朝前背朝后,所以孟缺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过就从后面的背影来看,此人身材略高,块头也比较魁梧,应该是以武力出道的。

刚刚要跨进门口的时候,有两个黑西装男人伸出手把孟缺和大猩猩拦了下来。起初两人并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但随即高瘦男人解释道:“既然是进去吃早茶,二位若是带了武器就先拿出来吧,这东西可不适合上饭桌。”

孟缺莞尔一笑,心说原来是这个意思,便把兜里的沙漠之鹰拿了出来,随手交给了一旁的黑西装男人。大猩猩跟在后面非常的不情愿,但见孟缺都交枪了,他也皱了皱眉,直接把左轮手枪扔想左边的一个黑色西装男人。

高瘦男人见他们都交了武器,方才示意两个西装男人退开,然后引孟缺和大猩猩进去。

“程哥,他们两个已经来了。”高瘦男人走在前面,先是对那位坐着的魁梧男人呢报告了一声。

闻言,那个戴白色礼貌被称为“程哥”的人,悠悠地回过了头,很随意地瞥了孟缺和大猩猩一眼,道:“既然来了,也别光站着,都没吃早餐吧,来,尝点我们SH最正宗的汤包和油面筋。”

程哥看起来很随和,刚刚惊鸿一瞥,孟缺看到他的半张脸,感觉这家伙跟香港影星洪金宝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相似的只是脸型,至少有六分相似。

听他这么说,孟缺也不客气,给大猩猩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就一起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高瘦男人一直跟到这里,才退了出去,本来他的身份好像不是很低,但是即便是身份不低,在这种场合,还是没有他上桌的资格。

“两位原来是少年英雄啊,昨天晚上听老九说你们俩大展神威,我起初想着还以为是两个老江湖呢,谁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年轻!”程哥果然是很随和,脸上带着微笑,一边说话一边招呼店里的伙计给孟缺和大猩猩上吃的。

受到他的称赞,孟缺微微一笑,谦虚道:“程哥过誉了,我们俩只是适逢其会而已,恰好我们手里有枪,而且在火车上跟老九也有一面之缘,杀青帮的人也算是瞎猫杀了病耗子——碰巧的,没什么英雄不英雄的。”

在程哥这样的人面前,孟缺也不是很敢太过张扬。他很清楚的知道,越是像程哥这样身居高位还这么随和的人,要么他本身性格就是如此,要么就是他城府过于深厚。而从他的魁梧的身材来看,这人的性格若是本身就随和还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那可就怪了。舍弃掉第一个推测,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猜测了。

一个城府很深的人,表面上从来不会表露出任何的态度的,他的喜怒哀乐几乎全部被一种习惯性的“微笑”所代替,越是这样的人,也就越危险,笑里藏刀是他们最为擅长的。

大猩猩也突然显得更加地拘束、紧张了起来,却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听到孟缺的回答,程哥稍微感觉有点讶意,亲手给他们俩个斟了一杯茶,道:“二位如此年轻,今后有何打算?”

孟缺端起茶,小饮一口,先是赞了一声道:“武夷大红袍果然正宗。”然后才不卑不亢地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俩还是学生而已,这次过来是为了先熟悉一下SH的环境。”

“哦?学生?能一口就品出这茶是何品种,你倒是个很不一般的学生。在什么学校就读?”程哥自顾自地吃着喝着,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视过孟缺和大猩猩二人。

昨天坐了一天的车,孟缺跟大猩猩也的确是饿了,服务生一送上汤包和油面筋上来,他们就放开了肚皮,毫不客气。

“应该是FD大学。”孟缺随口回道。

“呵呵,FD?能考上FD,这说明你们实力很强啊。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读完大学出来之后又可以干什么?”程哥看似随意闲聊,实际上目的却已经显露了出来。

大猩猩一言不发,他这家伙若要他粗言秽语骂人还行,跟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交谈,显然是不行的,他很有自知之明,索性一个劲地吃包子。一笼吃完,觉得味道还真他娘的不错,顺便把孟缺的那笼也抢了过去。

孟缺摇了摇头,品着茶,道:“暂时不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到时候就知道了。”

程哥笑道:“在这个国家,每年都有大量的大学生无工作可找,特别是在SH这个城市,即便是从FD毕业,想去做一个清洁工,估计都有一大把人跟你抢,你觉得就算你成功毕业了,到时候这个情况会有多少改变?”

“那倒是没想过。”孟缺回答很果断,既然对方是以闲聊的口气,他自然也是回应闲聊的口气了。自己本身的目的当然是不能轻易暴露出来,现在就当是跟他扯淡,想怎么扯就怎么扯。

程哥似乎有点吃饱了,取过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巴,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学读不读都无所谓,你们两个跟我干吧,在SH这个地方,有文凭有学识不一定过得好,几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在这里只能勉强维持日常生计。”说着他伸出手指,眯着眼睛指着背后远处的高楼大厦,续声道:“像那些娱乐场所、消费商场,根本就是你们望而却步的地方,因为它们根本就是为有钱人而建造的。”

孟缺边听边喝,隐隐发现这个程哥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他不像一般老大那么粗俗,比较起来,他更显得有几分文艺之气。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不错。”

程哥淡淡一笑,继道:“你们要是跟着我罗程,我敢保证整个SH的所有地方,只要你们有想法,我就能让你们尽情地去享受!”说这话的时候,程哥语气颇重,仿佛他在SH能只手遮天、翻云覆雨,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一般,道:“只要你们有能力,香车美女,应有尽有,怎么样,二位想法怎么样?”

孟缺毫无兴致地笑了一下,其实他早就知道这程哥想玩“拉皮条”,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在配合他而已。现在程哥已经直言坦白,他当然也不用扭扭捏捏,直言道:“还是那句话,我们对洪门——没兴趣!”

第一百七十章 翻脸

“还是那句话,我们对洪门——没兴趣!”

程哥本来正在斟一杯茶,听到孟缺的这句话,茶杯忽地一满,他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任凭那茶水流了好久,方才将茶壶搁下,道:“你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几种人吗?”

“两种。”孟缺脸色自然,不卑不亢。

“哦?”程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似乎真正的答案也的确只是两种,便问道:“那你认为这两种人是哪两种?”

大猩猩一直在吃汤包,听到这里,忍不住地接了一句,道:“不就是男人跟女人咯。”

程哥哈哈一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旋即脸色一沉,口中一字字地说道:“这个世界上的确只有两种人,但不是男人跟女人,是朋友跟敌人。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若是洪门的敌人,我们是不会让他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

说这话的时候,程哥的眼神当中释放出了凌厉的杀气,若是一般的高中生被他这么一吓,估计无论他说什么都会吓得无理由顺从了。但孟缺又岂是一般的高中生?程哥的眼色虽然很具震慑力,但对他来说,这并不算什么。程哥再可怕,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比之钱氏家族的那些人,简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好一个朋友跟敌人的观点,照你这么说,我们俩如果不答应你,那就是洪门的敌人咯?接下来你会杀了我们两个?”孟缺直言不讳,眼睛直视程哥,丝毫不惧。

程哥没想到这两个小娃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魄力,怪笑了一声,道:“年轻人好强的气势,没错,你说的很对,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的条件,那就是洪门的敌人,一般来说对付敌人我最喜欢用的手段就是把他们扔进江里喂鱼!”

孟缺放声大笑了起来,道:“好一个洪门,想当年陈近南创建天地会的时候,可是打着天父地母,为天下汉人造福的口号,现在变成你们洪门,却沦为恩将仇报,明里君子、暗里小人,我倒是想知道,这是不是对已经死了几百年的陈近南总舵主的一种耻辱?”

大猩猩不知道是因为已经吃饱了的缘故还是因为孟缺一派正义凛然的说辞的缘故,也不再显得紧张,道:“如果全天下真的只有敌人跟朋友这两种人,那么你们洪门岂不是以全民为敌?全国这么多人,不知道洪门,甚至没听过洪门的大有人在,这些人岂非都是你们的敌人,如果真是这样,依我看这区区一条江还不足以埋葬那么多人呢。”

程哥拿起了一根烟,点了火轻轻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眼圈,拍手道:“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们两个小子真有种!”

程哥话一说完,突然外面排成两列的黑衣西装男人纷纷掏出了枪来,全部对着孟缺跟大猩猩两人。

大猩猩面色一变,怒火窜上心头,差点开骂程哥的十八代祖宗。孟缺却早就看出他已经怒火攻心,拍了拍他的肩膀,索性站了起来,道:“现在早茶吃也吃了,洪门答应给我们的好处却是没给,既然如此没诚意,我们呆在这里也没用,与其如此倒不如回家睡觉去。”

“走,他娘的老子早就不爽了。”大猩猩也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跟孟缺两人一左一右雄赳赳气昂昂,迎着两排黑洞洞的枪口就向外走,视若无物。

一直守在外面的高瘦男人面色难看了起来,他见孟缺大猩猩两人如此,赶紧跑到了内厅,小声地在程哥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程哥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去。

大猩猩走在孟缺的右边,表面上雄赳赳气昂昂,牛逼到不行,实际上心里却是有些发虚。妹的,从这么多的枪口下走红地毯,还是第一次呢,也不知道这些死鬼会不会突然开枪……

两排黑西装男人用枪指着孟缺大猩猩两人,却并没有开枪,一直当他们出了早餐馆,高瘦男人从后面追了出来,道:“二位且慢。”

孟缺脚步一停,早就算到有人会来挽留的,冷笑道:“多说无益,我们来的主要目的是钱,没钱什么都不要谈了。”

高瘦男人干笑道:“钱当然有,喏,其实支票早就写好了,早就准备给你二人的。我们洪门不会说话不算话!”

孟缺这才转身,接过了他手中递来的支票,一看面值,我擦,竟然只是二十万,眉头一皱,感觉有一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道:“二十万?是不是写支票的人老眼昏花看错了?少写了一个零?”

高瘦男人冷哼了一声,突然也不再跟他们俩客气,道:“他M的,你们两个黄毛小子少在这里大吼小叫,今天程哥心情好才没治你们,给你们二十万算看得起你们,要不然真把你们扔江去喂鱼,你们不仅毛都没有,连命都不保。”

“我讨厌被人耍的感觉。”孟缺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拿着二十万的支票当着高瘦男人的面将它撕成了碎片,然后从他头顶撒了上去,顿时犹如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六月飞雪。

他这个举动是非常不礼貌也非常具有挑衅意味,高瘦男人的脸色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变化了好几次,然后直接一拳对着孟缺的脸就打了出去。

孟缺看都没看他,闪电般地伸出左手五指一张,就像是额头上长了眼睛一样,稳稳地接住了高瘦男人的拳头,然后五指一用力,将他的拳头捏得咔嚓作响,暗地里龙血之力一动,高瘦男人的右拳“咔嚓”声不断,估计在这等狠抓之下不骨折也难。

但高瘦男人非常有毅力,即便是右手骨折了,他也硬是没有吭出半声,只不过那张脸早就黑成了猪肝色,人中穴的两边肌肉也抽动个不停。

其他的洪门兄弟见高瘦男人面色痛苦,看出了端倪,立即有人喝道:“放手,不然老子毙了你。”

孟缺哼得一声,手上一用劲,抓着高瘦男人的手就往自己这边扯,顿时将他扯了一个360度的翻身,然后右手掐上他的脖子,道:“想开枪就尽管开,你看看究竟是你的子弹快还是他死得快。”一边说着话,右手指甲已经深入了高瘦男人的皮肤,五条血线汇成一条,十分骇人。

大猩猩见孟缺已经动手,眼睛机灵一动,跳起身来一把撞开门口的一人,把他身上的两把枪械抢了回来,一手沙漠之鹰一手英国左轮,跟在孟缺身后,看起来俨然就像香港电影《英雄本色》里面的小马哥。

这时,坐在内厅久久未动的程哥慢慢地站起了身来,道:“年轻人就是浮躁,你们知道这样做的下场吗?”

大猩猩完全是忍不住了,骂道:“下场你妹,你少在哪里废话,老子就算拼着死,也会先解决你。”

这句话完全将双方的矛盾给激化了,洪门的所有人围了过来,一个个喝道:“他M的,两个不知死活的贱种大放厥词,你信不信,我把你们抛尸街头?”

“卧槽,识相的就把小林哥放开,不然我将你们分尸……”

“放手!你他M的放不放手?”

“……”

数十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他们的情绪也很激动,一个个也都很愤怒。这些年来他们一直跟在程哥身边,哪里见过有这么敢对程哥说话的人?顿时一个个就像是红眼睛的饿狼,盯着孟缺和大猩猩这两只垂死挣扎的羔羊。

孟缺完全不理他,只对着程哥喊道:“叫罗程的是吧,你自己看着办吧,今天我若是走不出这里,你这兄弟会是第一个给我垫背的。”

大猩猩手舞双枪,脸上已经现出了杀气,指着左右的人,吼道:“他M的退后点,不然老子赏你一颗子弹!”

程哥抽完手中最后一口烟,看着孟缺和大猩猩,面色有点惊讶。也许从一开始他认为孟缺跟大猩猩昨天晚上能救老九他们真的只是运气而已,现在见到他们两个凶起来就跟两个“滚刀肉”一样,不禁对他们也刮目相看,笑道:“何用如此紧张?刚才只不过是对你们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放在桌子上,道:“两百万支票在这里,放了小林,刚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孟缺冷哼了一声,又哪里会再去相信他?眼色突然向后一瞄,借着小林哥肩膀的力,他飞出双腿,使出了一个连环四踢。踢掉了好几个人手中的枪,更把他们踢得飞退了好几步,然后趁着空隙,拎着人质就走了出去。

大猩猩紧随其后,两手拿着枪,左右相顾,非常谨慎。

紧急情况,孟缺也无暇过多地去欣赏这位美女,且见她似乎刚准备下车。孟缺拉着人质走到她的车边,二话不说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一屁股坐了进去,冷声道:“妹纸,开车!”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开车

“妹纸,开车!”孟缺喊了一声,就把门给带上了。大猩猩跟在后面也打开一扇门,很不客气地钻了进去。

开车的小女生被孟缺吓了一跳,却见这个坐在自己副驾驶位置的男人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也有几分帅气,但是那一身破烂的衣服加上背后模糊不清的“金华饲料”四个字,很难让人联想到他不是一个坏人。

惊得一呆,也就愣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大猩猩急了,用枪指着她,道:“愣什么愣,开车啊。”

妹子这才回过神来,眼睛朝早餐馆里看了看,似乎是想找什么人似的,嘴巴几次张动,想说话却终于没有说出口。被大猩猩用枪指着,她心里也非常的害怕,实在没有办法之下,她只有发动了汽车。

汽车引擎一发动,孟缺立即放脱了手,猛出一脚照着花衬衫的小林哥的屁股把他踢出四五米,然后车子轮子一滚,果断把门带上一溜而走。

他们逃走了之后,早餐馆外面的那些黑西装男人却是急慌了,二话不说赶紧上了自己的车,猛追而去。这期间情绪变化最大的是程哥,他快步走了出来,看着渐行渐远的火红色兰博基尼,又急又怒道:“追,给我追!他们要是伤到我女儿,就乱刀剁死他们!”

却说孟缺这边,车开走后,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是安全了,也就招呼着大猩猩把枪收起来,毕竟这妹纸是个美女,对美女动刀动枪的简直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大猩猩把沙漠之鹰还给了他,转过头看着车后跟来的几辆车,忧心道:“他娘的竟然还跟来了,洪门的人真是不要脸。”

“跟上来了?”孟缺朝后视镜瞄了一眼,果然是看到后面有好几辆车跟了上来,顿时对小美女说道:“妹纸,能开快点吗?把他们都给甩掉。”

小美女一直在很认真地开车,忽然她鼓起了勇气问了孟缺一句话,道:“你们是什么人啊?”

孟缺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昨天那两笔小骚胡子给洗掉了,要不然被这美女看到还怪不好意思的。沉吟了一下,道:“我们都是学生,刚才洪门那些王八蛋非眼逼着我们入会,我们不肯,现在只有开溜了。”

“学生?哪个学校的学生?”小美女对此似乎很有兴趣,最开始大猩猩用枪指着她的时候她还挺害怕的,但是现在枪一撤走,她似乎胆子立刻就变大了起来。

孟缺想了想,道:“我们算是FD大学的大一新生,瞧你年纪挺小,估计也是学生吧?”

小美女笑了一下,唇红齿白的,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小酒涡,道:“我是市一中的,现在在读高二。”

孟缺默默地点了点头,心说富二代不愧是富二代,才高二就开兰博基尼了,人比人真是气死人。自个长这么大,连一辆拖拉机都没有,想起来真是惭愧。又瞄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后面那几辆车越开越快,现在几乎快跟上来齐头并进了。顿时呼道:“美女,你这堂堂兰博基尼什么型号的能不能再开快一点?”

美女想了一下,道:“这是2011款LP700-4,可以再快的,可是——我只能开这么快了。”

兰博基尼2011款LP700-4,这一款车的报价是450万到六百四十万之间,算是非常高档的车了。变速箱7档半自动,最高车速350KM每小时,这么强力的跑车开这么慢,当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小美女毕竟是女孩子,而且只是一个高中二年级的女孩子,也并不是所有的富二代女生都像小太妹一样整天把车开得狂飙。孟缺舔了舔嘴唇,看着这么一辆好车开得这么慢,不禁有点技痒,道:“既然你不能开快,那就让我来吧。”

“啊?你来?”小美女完全没料到孟缺会要求主动开车,“哦”了一声,道:“那我停车,换你来开。”

孟缺摆了摆手,道:“你继续,车不用停,这一停还得了?他们肯定会追上来,我倒是没事,只怕连累了美女你。”

小美女听孟缺如此说,美丽的脸儿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偷笑,但终究是忍住了,疑问道:“不停车怎么换你来啊?”她觉得车上这个穷小子挺有意思的,心说如果你们知道后面追来的人全是我爸爸的手下,你们又会怎么样一副表情呢?

这一切在她看来都非常有意思,忍着笑意,决定暂时什么也不透露,他们想着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好久都没碰上这么好玩的人了。

孟缺活动了一下四肢,道:“你先把屁股抬起来!”

小美女脸色当即一红,即害羞又不知所措,“干嘛?你到底要怎么做?”

这句话很让容易让人想法歪斜,不可否认小美女的想法已经歪斜了。把屁股抬起来?抬起来干嘛?女孩子的屁股岂是说抬就抬的?更何况她穿的是紧身秀腿裤,若一抬起屁股,整个臀部的轮廓也就全部爆露了出来,这多羞人啊。

孟缺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没经过思考,脱口而出,所以也根本没什么邪念。一听小美女发问,他急不可耐道:“别问那么多,你先把屁股抬起来再说。”

大猩猩的性子比孟缺急多了,这丫的可是个标准的粗人,关键时刻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又拔出枪来,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叫你抬屁股就抬屁股,叫你把腿张开就把腿张开,问那么多干什么?”

小美女又吓了一跳,一声也不敢吭了。她撅着嘴巴似乎很讨厌大猩猩似的,没办法只得把车速降低了一些,然后把小小而浑圆的屁股给抬了起来。黑色的紧身裤,完美地包裹着她的娇躯,这时,浑圆而尖翘的曲线被凸现得淋漓尽致,当她慢慢站起来,却见她的双腿也生得很美,黑丝包裹,妙曼修长……

孟缺咽了一口唾沫,感觉有点惊艳,赶紧叫大猩猩把枪收起来,然后一脚跨到正驾驶位置,直接从小美女的背后坐了下去,然后搂住她的腰,道:“坐下,现在换我来开!”

“啊!”小美女一声惊叫,俏美的脸蛋,皮肤如婴孩般柔嫩,此刻红通通的完全不知所措。

孟缺的双手从她的腰间伸了过去,掌握住方向盘,又说道:“美女,把腿张开点。”

小美女完全慌了,也没什么主见,孟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美丽的双腿往两边一张开,孟缺的腿立刻移到了中间,然后一脚踏上油门,离合器也是一踩,档位迅速飙升。

兰博基尼的速度便是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如打了激素一样狂飙了起来,后面追来的车眼看就要与之齐头并进更有超过之势了,就这短短几秒的时间,火红色的兰博基尼一眨眼把他们甩得极远。

大猩猩一声呼喝道:“真给力,一下子就把他们丢远了。”

小美女却是惊呆了,孟缺的操作手法简直可以媲美专业的黑赛车手,车开得飞快也就算了,惊人的是他不但开得快而且开得特别稳,直线的时候一路狂奔,弯道的时候,他照样疾速行驶,只不过操作手法稍微变了一下,传说中的“漂移”之术被他轻松地使了出来。

大猩猩连连惊呼,道:“卧槽,没看出来啊,连漂移你都会。”

孟缺嘿嘿一笑,也不言语。这些基本的技术技能,自己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好不容易坐上这么高档的跑车,不好好发挥一下自己的技术岂不是对不起当年所下的苦功?

跑了一阵,其他的车都远远地甩掉了,只有一辆小林哥的奔驰追了上来。他那辆奔驰的马力也不小,只不过他的技术不能与孟缺相比,直线的时候他能狂追,而一到弯道的时候必定会把距离拖远。

第一百七十二章 罗贞儿

软妹纸的确是容易被推倒,但是这位小美女容不容易被推倒,孟缺可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倒是很想尝试一下的。

“对了,美女,你怎么称呼?”孟缺一边开车一边闲聊,显得游刃有余。

大猩猩本来是满怀焦急,但现在开始才注意到孟缺身上的小美女,发现这女人皮肤美白,身子柔嫩,俨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尤物,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态度有些恶劣了。同时也极度地鄙视孟缺这厮,孟缺这家伙一有机会泡妞就无所不用其极,大猩猩屡次只有干看着,以前的美女主播苏雯是一个,后来火车上的美女乘务员白葶是一个,现在这位年轻富二代小美女估计又是一个,心中无限地羡慕嫉妒恨,暗骂道:“祝你小子早日精尽人亡。”

坐在孟缺身上的小美女道:“我叫罗贞儿。”

“罗贞儿?名字好听,人也漂亮,不错不错!”孟缺赞口不绝。

罗贞儿受赞,轻轻一笑,脸儿绯红,煞是可爱,反问道:“那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他叫孟缺,我叫徐星!”一直沉默得如木头一般的大猩猩突然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赶紧抢在孟缺之前果断地回答了她。他认为在一个美女面前绝对不能让孟缺这厮把自己的外号“大猩猩”三个字暴露出来。

孟缺嘴一张开,刚想说话,被大猩猩抢了白,苦笑了一下,也知道大猩猩的心思,点头道:“没错,我叫孟缺,他叫徐星。”

听孟缺如此介绍,大猩猩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暗暗地说道:“算你聪明。”

罗贞儿“哦”了一声,道:“孟缺,我记下了。你车开得不错,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美女主动问号码,孟缺当然不会不给,当即报出了自己的号码,同时也琢磨着自己的手机报废了,要尽快换一个新的才行。

接着罗贞儿把电话号码纪录了一遍,又说道:“你们既然是准大一新生,那么一定也需要钱吧?我知道有一个活动,你们要参加吗?”

孟缺一听,有点惊讶,自己这方面现在的确很需要钱,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知道自己缺钱,问道:“什么活动?”

“是一个类似比赛的活动。”

其实罗贞儿之所以觉得他们俩缺钱,是从孟缺这身装扮上看出来的。一个穿着地摊廉价服装的人,如果不差钱,那才是怪事。本来她也没那么好心真想帮助这两人赚钱,只不过看到孟缺车技不错,然后碰巧又知道有一个地方每周都会举行一个比赛活动,自己的朋友经常有人参加,但她却从没参加过,一时兴起才对孟缺提起。

“说白了就是赛车,比赛的规则是以车赌车,你们有兴趣吗?”

“赛车?”孟缺感觉有些兴趣,但是想了一下还是摇头道:“算了吧,以车赌车,我现在可没车能拿去赌的。”

小美女罗贞儿却是非常想带孟缺去试试,道:“没关系,你没车,我有嘛。我们俩可以合作。”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孟缺抱着她,这时车子冲进了环形公路。一直在后面跟踪的奔驰车,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

罗贞儿道:“具体合作法嘛,你先答应我再说,反正不会亏待你的啦,在我看来,以你的技术,要拿个冠军应该不是问题的。”

孟缺想了一下,反正觉得自己几乎每天都有空,既然是美女的邀请,那就不得不答应了,道:“行,我答应你,先说说怎么个合作法吧?”

小美女罗贞儿看孟缺答应了下来,显得很高兴,道:“我哥哥上次输了一辆他最喜欢的车,为了这个事,他郁闷了好久。而下个月他就要过生日了,我想送一个令他惊喜的礼物给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把他输掉的车再赢回来送给他最好!而在赛场上输掉的东西,也要从赛场上赢回来,我不会开车,当然是赢不回来了。你要是能帮我赢回来的话,我给你报酬,怎么样?”

大猩猩在后面懒懒地听着,这时插了一句嘴,道:“你给什么报酬啊?多少报酬?”是不是以身相许还是怎么地?不可否认他的思想龌龊了,只不过后面这半句没说出来,只在心里念叨着。

小美女罗贞儿沉吟了一下,道:“一百万怎么样?你要是帮我赢回那辆车,我就给你一百万。”说一百万的时候,罗贞儿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看来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富二代。

孟缺不由一笑,道:“那要是输了呢?”

小美女罗贞儿作了一个古怪的表情,道:“你要是输了,哼哼,那就等于把我的车也输了,这样一来你也不能置身事外,你得付出一些小代价。”

“什么代价?”

“嗯……我想想,我这辆车可不便宜,你要是输了,你得给我做一年的司机,怎么样?”罗贞儿扑闪着双眼,这会儿一点也不害怕孟缺跟大猩猩两人了。

孟缺也对她的表现有点惊讶,这小妮子不简单,若是一般的女孩子被枪一指,估计现在吓得半声都不敢吭,而她不但跟孟缺聊得很开,而且还给他提供赚钱的门道。从这足可看出这妮子要么是神经大条,要么就是一个见过大世面大排场的人。

大猩猩觉得有趣,怂恿孟缺,道:“这交易不错啊,你答应她吧。”一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罗贞儿能开得起这么贵的跑车,一百万对她来说肯定也不是什么问题。反正如果赢得比赛就能赚一百万,输了比赛也只是让孟缺去当一年苦力工而已,对他来说完全无碍。

孟缺闻言,伸出右手朝后面对他竖起一根鄙视的中指,然后想了一下,道:“行,我考虑一下。”

小美女罗贞儿却笑着以为他答应了,道:“好,那就一言为定,这周的星期天晚上,我打电话找你。”

话一说完,车子开进了闸北区的一条分路。小美女罗贞一指右边的岔口,道:“向那边走,我的学校就在那边。”

孟缺依言而行,根据小美女罗贞儿指路,他果然是来到了SH市第一中学的门口。这时刚好是7点40分,她下车之后,把一串钥匙扔给了孟缺,道:“这车就先交给你吧,你先熟悉一下,这周的比赛可别让它输给别人了。”说完话,她转过身蹦蹦跳跳活泼得如兔子一般进了学校大门。

大猩猩看着这个女孩,有点难以捉摸,笑了笑,看着孟缺,道:“这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她不一般呢?”

孟缺看着罗贞儿的背影道:“她当然不一般了,之前被你用枪指着,只是表现得稍微紧张了点,若是普通女孩又岂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说到这里,摇了摇手中的钥匙,道:“才第一次见面她就敢把车交给我,说明这妮子的家世很强大,就算把车交给我们,也不怕会丢。”

“罗贞儿,她也姓罗……”大猩猩喃喃念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道:“你说她该不会是罗程的女儿吧?”

“罗程的女儿?”孟缺一开始可没想到这方面上来,听大猩猩这么一说,也突然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不过,美女是美女,罗程是罗程,就算罗贞儿是他的女儿,也不关孟缺什么事。

二人本来下车欲走,这会儿钥匙在手又不得不打开了车门,重新钻了进去。大猩猩问道:“下一步该怎么搞?你说来SH要先营造自己的势力,现在我们该从什么方面着手?”

孟缺发动汽车引擎,道:“万事钱开头,当然是钱了。我们若想在这片土地上称王称霸,必须得先拥有一定量的资金才行。”

“那要怎么搞?”大猩猩看着车窗外繁华的都市,脑袋中一片茫然。

很多人在学校里的时候雄心壮志、心比天高,时常幻想着自己将来会万金缠足,美女傍身,可是一出到社会就多半会像大猩猩这样,一片茫然。

想要出人头地,说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却是十分困难。

困难的不是该如何努力,而是不知道自己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茫然的阶段,每个人都会有,有的人甚至会被“茫然”二字笼罩一生。但这些都是对于普通人而言的,孟缺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做为孟氏唯一传人的他,可不能像平庸的人儿一样茫然不醒。

关于该怎么起步怎么发展,他的脑袋里早就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蓝图,听得大猩猩的疑问,他笑了一下,神秘地道:“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一百七十三章 非法集会

SH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混得好的人,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都必定有一段不为人知且肮脏的前生历史。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个人的前生无论多么混蛋,只要后期有钱有势,很容易把以前的污点全部洗白。所以,孟缺给大猩猩所选择的路,也不失为一条不错的道路。

“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别吊我胃口好吗?”大猩猩有点猴急。

孟缺轻笑道:“要想从这个地方爬起来,就必须先了解一下行情,然后借势起身,以最快地速度打响名声。”

“先了解一下行情?这个我倒是明白,但所谓的‘借势起身’是什么意思?”大猩猩是粗人,不懂得咬文嚼字。

孟缺道:“偌大个SH市,除了青帮跟洪门之外,必定还有其他的小帮会存在,这些帮会差不多位于金字塔的底层,他们想爬又爬不上,一直过得很窝囊,如果我们借他们的势力,或者是集中几个小势力,那么就会迅速演变成第三大势力,然后趁势雄起,灭洪门诛青帮,最终一统SH。”

大猩猩搓了搓手,听起来挺激动人心的,特别是最后那句“一统SH”,这是多么霸气的一句话。卧槽,灭洪门诛青帮,要把这两个大龙头踩下去,那得需要多大的势力啊?“你有多少把握?”

在大猩猩看来,要成为SH市第三大势力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把青帮和洪门两大龙头压下去。若跟其中之一交恶,那还好说。但如果与他们两大龙头同时为敌,那分明是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啊。

孟缺摇了摇手指,不答反问道:“你不应该问我有多少把握,应该问你自己有多少把握。别忘了,我们两人,永远是我在暗你在明。就算在SH市一跃成为最终霸主,那你也是明面上的老大。”

大猩猩心情激动得比成立英雄联盟时更甚万分,他完全不敢想像自己有朝一日能在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中成为一个万人敬仰的帮会霸主。这一个学期发生的变化太大了,他从一个标准的屌丝走到了现在这一步,这一切放在以前根本就和天方夜谭一样,可是自从有孟缺这家伙的出现,这一切都成为现实了。而也正是因为孟缺,大猩猩很相信自己也终会成为万人敬仰的霸主的时候。

“我有把握,不成功便成仁,特么的,拼了!”大猩猩握紧起拳头,对着公路上所能见到的最高的大楼大吼了一声。

孟缺点了点头,道:“好,有把握就行,我们一同进退,现在的目标是SH市,以后的目标是整个天下。”

车子疾行半把个钟头,到了虹口区才停了下来。这一边远没有浦东新区、闸北区那么繁荣,把车子停靠在一小公园路口,两人下了车来。

且看这四周一无酒吧二无舞厅的,大猩猩真不明白孟缺这是要闹哪样。但也没多问,反正孟缺这厮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自己只要跟着他去做,就一定没什么差错。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清晨的时候还有浓郁的雾气,到了现在阳光出现,到处都呈现着勃然生机。春末夏初嘛,在人类会发春的同时,绿色植物也会发春。公园里绿油油地一片,阳光普照,一切显得很是清新。

孟缺带着大猩猩直接往公园里面走,到得一个亭子的近处,看着里面有好些个流浪汉、小痞子在那里吹牛打屁聊得不亦乐乎,当即也凑了过去。

正在谈天说地的小痞子和流浪汉们加起来一共五人,他们见着衣着褴褛的孟缺凑了过来,认为同行也不介意,继续说着最近道上的一些大事。

“卧槽,你们知道吗,昨天晚上洪门从云南搞了一批货回来,可送货的人刚从火车站一出来就被青帮的人给围截了,正所谓两强相遇,必有一伤啊……你们猜结果怎么着?”一个五十来岁的流浪汉一口咬着冷馒头,绘声绘色地吊着胃口,瞧他这模样倒跟旧时代的说书先生有的一比。

大猩猩跟着孟缺来到亭子的旁边坐了下来,听到这个话题,脸色不觉为之一变。心说这些家伙消息还真灵通,昨天晚上的事从发生到现在还没超过12个小时,他们竟然就知道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几个二十来岁的小痞子对这话题颇为好奇,顿时忙问流浪汉,“结果怎么着?谁赢了?难怪昨天晚上我经过那边听到了一连串的声音,起初还以为是谁在放鞭炮呢。”

流浪汉啃了一大口馒头,咀嚼了一下,边吃边说道:“结果啊,两方都是死伤惨重,洪门那边九个人只剩下了两个,青帮十多个人全部阵亡,那个场面——啧啧,要多激烈就有多激烈,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一染了黄毛的小痞子问道:“卧槽,十多个人干不过九个人,青帮也太差劲了吧?”

“嘿嘿,你有所不知啊。”流浪汉高深一笑,道:“原本洪门是遭伏击的,他们人少,又带着货物,怎么能跟那么多人数的青帮抗衡呢?他们之所以最后胜了,据说是有两个神秘人物的出现帮了他们,方才化险为夷的。”

“神秘人?”众人一听,兴趣更浓,连忙问道:“什么神秘人?”

流浪汉不慌不忙,仿佛每天在这里讲“新闻”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听众越急得慌,他也就越高兴。冷馒头完全啃完了,小小地啜了一口不知道那里拣来的“非常可乐”,道:“至于这两个神秘人究竟是什么人,我也不得而知,总之么,据说他们是从天而降,枪法奇准,一枪一个,青帮的那些人没到一分钟就被他们完全杀光了,完事之后,两个神秘人又神奇地消失了……”

孟缺和大猩猩听得不由苦笑,这个流浪汉他妹的,本来一个普通的事情被他这么一渲染,搞得好像是听灵异故事一样。

几个小痞子啧啧称奇,道:“这么牛逼?我们当初要是能加入洪门就好了。”

流浪汉嘿嘿一笑,像个学问渊博的前辈,道:“想加入洪门?就你们几个,得了吧。现在洪门跟青帮也不乱收人了,像你们这样的愣头青,他们才不会要呢。现在这个年代,即便是混混,也要讲究高素质了。”

“卧槽,素质高能当饭吃么?”小痞子很不服气。

流浪汉道:“一般的帮会如果发展到洪门跟青帮的那个程度,都会想着由黑转白,他们一洗白了,当然需要做跟多的白道正规生意,门下的小弟当然是有高素质的越好了,这样一来能帮他们管理生意,而像你们这样只会打架的人,养着你们就等于养着一带堆闲人,谁会乐意呢?”

他这么一说,好像也挺有道理,小痞子们无话可说了。这时一人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手表,道:“卧槽,都快9点了,我们该去集合了,今天要是迟到了,老大非剁了我们不可。”说着,他招呼身边其他几个小痞子站起了身来。

他们刚一站起,其中一人对着俩流浪汉说道:“咸叔、李叔帮个忙不?现在我们才三个人,我们老大昨天说要我们今天多找点人去撑撑场面,你们帮忙凑个数吧?办完了事,大家可以海吃一顿。”

俩流浪汉闻言,皆是忙摇手,道:“别别!这种事你别拉上我,虽然咸叔我过得落魄,但是还想多活几年,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俩都半百老头了,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另外一个“李叔”附和道:“就是就是,想找人凑数找别人去,你瞧,这旁边不就坐着俩小兄弟么?叫我们凑数倒不如叫他们凑数。”

三个小痞子一听这话,开始重新打量着坐在一旁的孟缺跟大猩猩。其中一人便问道:“两位兄弟怎么称呼啊?怎么瞧着这么面生,刚来这边的么?”

孟缺本来在想一些事情,被他这一问,回过神来,笑道:“对,我们俩刚过来的。”

那痞子嘿嘿笑道:“原来是散人啊,走,帮哥儿一个忙吧,等事一办完,咱老大会大摆酒席,给我们一顿大餐,走走走,让你们俩也占个便宜。”

大猩猩翻了个白眼,第一次被这种社会最基层的人当成同行,感觉非常别扭。孟缺却似乎早有安排一样,忽地拉起他就站了起来,道:“好啊,有便宜当然要占一下。”

三个小痞子见孟缺如此豪爽,嘿嘿一笑,拍着他的肩膀,立即把他俩当成兄弟一般,道:“走,带你们搞架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第一次群架

“走,带你们搞架去!”

孟缺和大猩猩跟着那三痞子风风火火地就从公园的另一边杀了过去,这途中三个小痞子也召集了其他的一些人,似乎这个公园是他们一个小团伙的歇息地,有事的时候大家一起干,没事的时候大家分散各地吹牛打屁,生活倒也悠哉悠哉!

等从公园里出去的时候,一共召集了十三个人,包括孟缺和大猩猩在内的话也就是十五个人。其中染黄毛的小痞子叫“阿羊”,另外两人叫“阿军”、“阿狗”,其他人么,名字太杂,孟缺也没记下来。

一路上阿羊问其他人:“老大刚才给你们打电话了没有?”

一个长相颇像猴子的小痞子回道:“刚才老大给我打电话了,他叫我们就在这马路边上等着,过一会儿有车会来接我们的。”

阿羊点了点头,瞄了一眼今天的人数,道:“今天我们一共十五个人,嗯,比平时牛逼多了,肯定能吓得黑海帮那些混蛋屁滚尿流。”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才注意到有两个新人的加入,纷纷好奇道:“咦?新来了俩兄弟?羊哥,咋不介绍一下?”

阿羊嘿然一笑,刚想准备大作介绍一下,可想了半天,自己似乎还没问他们俩名字,道:“话说回来,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孟缺微笑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我叫许文强。”

跟小混混在一起,当然不能说真名。本想随便起一个名字,但是想了半天,“许文强”三个字一直在脑海里转来转去,既然想不出其他的名字,也就脱口说出“许文强”三个字了。

大猩猩听着孟缺自称“许文强”,暗暗地都快笑喷了,强自忍住笑意,深呼吸了几口气,也非常配合地自我介绍道:“我叫丁力。”

阿羊听得介绍,两眼一瞪,嘴里叼着的一根三块钱一包的“大前门”烟,呆了一下掉在了地上,他咽得一口唾沫,道:“卧槽,许文强跟丁力,你们俩是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吧?”

孟缺向来也挺会吹牛的,顿时脸上表现得一片黯然,道:“唉唉,我们也不想,但我俩自小就是孤儿,长大之后想做个牛逼点的人,也就一起改了这个名字。”

阿羊点了点头,觉得也情有可原,又把地上的那根三块钱一包的“大前门”拣起了起来,吹得干净又塞到嘴里,点了火,道:“不错,这俩名字牛逼!”

其他人听到这俩名字,纷纷忍不住偷笑,更有人窃窃私语道:“俩2B,许文强跟丁力,干嘛不杜月笙跟黄金荣?”

大家稍微胡扯了一下,然后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呼啸一声从右边的一条马路上杀了过来,在他们的面前停住了。然后开车的那司机很快地伸出了一个头来,大声喝道:“阿羊你他娘的赶紧上车,别杵在哪里。”

司机是个大胖子,他的脸圆嘟嘟地就像一张大饼,而他的身体就像是被人打肿了一样,水桶腰水桶背,坐在破旧的面包车里,让人看起来总有一种车快被压塌了的错觉。

阿羊被胖子一骂,竟然也不敢回嘴,赶紧招呼大家,“走,大家都给我上车去,别愣着。”

自始至终大猩猩都不知道孟缺这是要唱哪一出,看着大家都塞进了面包车里,他们俩也挤了进去。小小的破旧面包车,本来坐八个人就已经满员了,但现在超载到十五个人,大家都被挤得前胸贴后背,还好都是男人,如果其中有女人说不定就被挤得怀孕了。

“卧槽,今天怎么好像多了几个人?这么挤?”开车的胖子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上不知道是谁的脚伸了出来,散发着瘟臭瘟臭的气味,一边开车一边把脸往窗外撇。

阿羊坐在副驾驶位置,笑道:“良哥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我们多了兄弟。没错,这次我们新来了俩兄弟,叫‘许文强’跟‘丁力’,卧槽,这俩名字太拉风了。”

胖子开着车,将速度挂到极限,然后瞄了一眼后视镜里面的两个陌生的人脸,笑道:“许文强?丁力?哈哈哈,果然拉风。”

孟缺捏着鼻子,尽量不让自己闻到身边那小痞子身上的汗臭味,被胖子嘲笑,他也是回应一笑。反正在他看来,神马都是浮云,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是王道。

大猩猩却是满腔地不悦,半张脸被挤在玻璃上,已经变了形,另外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摸起来软软地,好像摸到了谁的棍子,疑惑之下用力抓了一下。顿时车厢里传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叉你妹的,谁抓老子小老二?”

大猩猩偷偷一笑,顺便又抓了一下,反正现在大家挤在一起,漆黑的车里也分不清是谁在使坏。结果惨叫再次传了出来,震耳欲聋。

前面开车的胖子不堪忍受这惨叫,大骂了一声道:“阿狗你他娘的叫什么叫,咋叫得比女人生孩子还凄惨?你给我消停一点行不?”

貌似这胖子的身份有点不一般,被他这么一骂,阿狗也不敢再叫了。大猩猩手黑,抓了第三下才罢手。阿狗恨恨地呸了一声,说要查出来刚才是谁在抓他,非咬死那人不可。

就这样拥挤了大半个小时,也不知道车子究竟开到了哪里。反正一下车之后,好几个人都因为晕车而呕吐了。然后胖子从车子的座位下面拖出了两个大包袱,道:“大家手脚都给我利索点,想拿什么武器就自己挑,挑好了就跟我走。”话一说完,他自己先挑了一根粗大的棒球棍。

孟缺下得车来,脑袋也不禁有点昏沉了,一看这四周的环境。却是已经到了一偏僻的郊区了,胖子的话一说完,十几个人纷纷朝那两个包袱围了过去。包袱一打开,钢管、砍刀、双截棍、匕首,应有尽有,更有一个让孟缺搞不明用途的是还有一条内裤。花内裤,看起来应该是女人穿过的,上面还带了点血迹。

阿羊、阿狗、阿军三人都选了一把砍刀,大猩猩更孟缺排在最后,已经是选无可选,只剩下两根苗条的钢管。

大猩猩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钢管,感觉它应该是空心的,而且这么细的棍子能够用来打架?捅别人菊花还差不多!

大家拿好了武器,胖子挥了一下手,颇有领导风范地吼道:“跟上我的速度,他娘的别掉队了。”

一行人从偏僻的小路杀到了一条大路,在那里早就有一群人在等待着。一见到胖子等人来了,人群中一光头墨镜男破声骂道:“阿羊你他娘的终于来了,快点给老子过来,咱马上就要跟黑海帮那群狗杂种开战了。”

“来了,老大别急,我们来了!”阿羊屁颠屁颠地抢先一步走了过去,从兜里掏出三块钱一包的大前门,递了一只给光头墨镜男,道:“老大您先来支烟。”

光头墨镜男见阿羊递烟过来,也不客气,接过烟就叼在嘴上让阿羊点火,然后朝后面大致地瞄了一下,道:“人差不多来齐了,走,咱们现在就去会一会黑海帮那些混蛋。”

孟缺和大猩猩混在人群中走在最后面,这时大猩猩终于忍不住小声发问道:“我们到底要干什么?真跟他们去打架?”

“没错!”孟缺点了点头,道:“这也算是一个机会,只要能抓得住,就算是迈出成功第一步了。”

大猩猩想不明白,问道:“到底是怎么样搞?”

孟缺虚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光头墨镜男,道:“当然是先杀王灭尊,取而代之了。”

杀王灭尊,取而代之?这话大猩猩倒是听懂了,呆呆地一指光头墨镜男,小声地道:“你的意思是杀了阿羊他们的老大?”

“嗯,无毒不丈夫,他的这股小势力还算不错,只要我们能运用的好,那将成为我们强大的基础。杀掉他之后,我们取而代之,进而再吞并其他小帮会,一个月之内跃将成为SH市第三大势力。”孟缺脸色阴沉,这些计策早就想好了。

大猩猩内心怦动,也算不得惊讶了,跟孟缺在一起,他碰见过的惊讶事件已经太多了。现在这招“杀王灭尊,取而代之”比以前那些疯狂的事,根本不算什么。当即点了点头,道:“好,就照你说的,下杀掉他,然后取而代之。”

众人顺着大路直走,行了约莫两百米左右,终于看到了竹林边上站在另外一群人,他们那边的人数比这边少了几个,大概也就五十来个人。

一看到这边的人出现,对面的人群中走出一个魁梧的黑汉子,二话不说,直接一挥手,道:“兄弟们给我上,砍死他们这群王八蛋!”

他的一声令下,对面的人嗷嗷叫着,挥着手中兵器就冲杀过来。

光头墨镜男这一边,他扔掉嘴中早就已经烧完了的烟头,拔出自己锋利的大砍刀,一马当先道:“兄弟们上,打完了,大哥我赏你们一人一个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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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取而代之

像这两个帮派在SH市来说是很不入流的,他们之所以闹矛盾,为的也只是蝇头小利之争而已。

两帮人马拼杀到了一起,一时间兵器声、叫喊声嘈杂一片,很快就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大猩猩走在人群最后,拿着小钢管不知所措,嘀咕道:“虽然只是小帮派,但打起来还真狠,我们要不要先出手帮个忙?”

孟缺跟他一起站在后面半步未走,等待着出手的时机,道:“不,先别动,等他们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动手。”一边说着,弯下腰从地上拣了几颗尖锐的石子。

却看战斗才进行了两分钟,光头墨镜男这边已经死伤大半。虽然他们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阿羊那些人实在是太弱了,根本拼不过对面黑海帮的人。六十多个人打到现在,还剩下四十来个人。

老大光头墨镜男提着砍刀拼杀了一圈,身上挨了两下,鲜血狂流,但看起来依然坚挺,忽然他回头看到了自己这边竟然还有俩小弟站在后面看戏,顿时骂道:“他娘的,你们两个反骨仔,还不过来帮忙?”他骂的正是孟缺跟大猩猩。

孟缺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石子,忽然闪电般地弹射了一颗出去。尖锐的石子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呼啸之声,笔直地击中了光头墨镜男的右腿。光头墨镜男登时痛叫了一声,右腿不自觉地软了一下。然后孟缺又迅速地射出了第二颗第三颗石子,分别打在他手脚的各大关节部位,苦逼的光头墨镜男还没来得及反应,对面黑海帮的人已经乱刀砍来,瞬间将他送命归西。

他一死,阿羊他们开始乱了:“老大死了……老大死了……”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老大一死,他们也就彻底地慌了,一个个再也没有战斗的意志,开始想着夺路而逃。

对面的黑海帮老大得意已极,这时跳上一个高高的石头,喝道:“别让他们逃了,给他全部砍死在这里。”

阿羊慌不择路,好几次差点跌倒,当跑近了孟缺和大猩猩身边的时候,呼道:“你们两个2B还不赶快走,找死啊?”

之前他叫孟缺和大猩猩来只是为了凑数的,所以孟缺跟大猩猩站在后面看戏,阿羊也并不怪他们。

听到阿羊的话,孟缺笑了一下,拍着大猩猩的肩膀,表情非常从容地道:“现在是你表演的时候了。”

大猩猩眼色一厉,浑身释放出杀气来,当着阿羊的面,一把黑漆漆的英国左轮手枪从身上掏了出来,冲着追砍过来的人,“砰……”扫了一梭子子弹,一瞬间放倒六个敌人。然后他熟练地拍出弹巢,装进六颗新子弹,目标所向瞄准了黑海帮的老大,扳机一扣,正中眉心。

刹时间,战斗情况再次发生逆转,本来占据上风的黑海帮的那群人顿时吓呆了。像他们这种小帮会,连老大都没枪,现在对面竟然有人弄来了枪,一惊之下非同小可,纷纷逃得比兔子还快。

最为震惊的人,要属阿羊等人了。就在刚才他看到大猩猩从身上掏出英国左轮手枪的时候,就已经傻眼了,再看到大猩猩大展神威,连续击毙了连黑海帮老大在内的七个人,不禁脑袋里出现了一种错愕的幻觉:“我擦,这家伙该不会真是丁力吧?”

惊讶的心还未平复过来,阿羊又看到那个自称是“许文强”的男人也拔出了一把枪,一把外观银色看起来非常惹眼的手枪。在许文强跟丁力两人连续扫射下,黑海帮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成功逃掉,全部中弹身亡。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阿羊这边还剩下三十五个人。他们也没有继续逃跑了,而是呆呆地看着孟缺跟大猩猩,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时,孟缺收起了枪,对大猩猩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趁机收拢这些人,以为己用。

大猩猩也非常明白,登时摆出一个拉风的姿势,吹了一下冒着青烟的左轮手枪,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现在你们老大被人砍死了,不如你们以后都跟我混如何?”

阿羊他们除了吃惊还是吃惊,那些之前笑孟缺、大猩猩两人是2B的人现在更是骇得全身颤抖,连个屁都不敢放。听到大猩猩的话,阿羊勉强鼓起了勇气,问他:“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大猩猩微微一笑,把玩着手中的枪,道:“在来这里之前,你们不是已经听到了我们俩昨天晚上的英雄事迹么?”

此言一出,阿羊他们更是惊得面色苍白,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什么?你们——你们就是昨天晚上灭了青帮抢货小队的那两个神秘人?”

“没错,区区青帮何足挂齿,你们要是跟我混,来日必将青帮踩在脚底板下。”大猩猩牛皮哄哄,傲然无比。

阿羊咽了一口唾沫,回头扫视了一遍地上的尸体,琢磨着老大已死,自己这些人以后恐怕也难以混得下去了。虽然眼前这两个人身份神秘,但手段可真他娘的狠辣,完全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他们虽然年轻,但就凭这狠辣的手段,日后完全是道上大腕的存在。

思考了半晌,他们三十多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也都知道昨天晚上所发生的那件事似的。他们眼色非常统一,相互确认之后,阿羊一拍大腿,道:“好,反正黄老大也死了,既然又有人来领导我们,求之不得呢,我们这些人以后就跟力哥混了。”

最基层的小混混往往不会在乎太多复杂的事情,他们平常吃住都在公园地度过,生活跟流浪汉差不多。跟个老大,为的也就是一个月有那么几顿大餐吃,要求很低。现在有新老大出现,也就等于有了新希望的出现,他们不会顾虑太多,随便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大猩猩没想到收这群小弟这么容易,摆平了山上的事情之后,就带着这群小弟回到了市区,用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请这群小弟吃了一顿大餐,然后从谈话中得知,原来他们的帮会叫“鲨鱼帮”,老大叫黄良也就是那个光头墨镜男。

鲨鱼帮和黑海帮一样都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帮会了,所以势力范围也比较小,一般只在一个区内称王称霸。这一次之所以跟黑海帮火拼,那是因为两个帮会为了几家酒吧的保护费归谁收一事闹了矛盾,结果约在今天一决雌雄,赢的人收保护费,输的人从此永远消失。

比较悲剧的是,今天两个小帮会的老大全部挂了,争来争去,谁都没有占到好处。

听阿羊说,平时黄老大对小弟不是很好,只有打架的时候他才会想到大家,而发财的时候他顶多是请大家吃一顿大餐,然后完事各自滚蛋。

今天开车来接人的胖子是黄老大的二把手,平时鲨鱼帮的财务都是由那个胖子管理的,现在黄老大死了,胖子也死了。这些都需要一个新的规划。

吃完了饭,孟缺跟大猩猩琢磨着应该要给自己的势力重新起一个名字,想了半天最终定名为“骚年帮”。为什么要叫骚年帮呢?大猩猩的意思是因为“骚年”象征着蓬勃而起的新势力,寓意丰富,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名字。

孟缺翻了翻白眼,也随他便,“骚年帮就骚年帮吧,反正你是帮主。”

培养势力只是孟氏重新崛起的条件之一,这一点孟缺并不用太过关心,因为他觉得这些只要交给大猩猩就好了。反正自己只要助他起步,其他的就看他自己的表现了。而自己么,当然是以泡妞为首任,不找齐四大美女誓不罢休。

目前来讲四大美女只发现了其中之二,至于自己当初在钱氏家族大院地看到的那个叫“钱小诗”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四大美女之一,还有待验。毕竟当天晚上自己看到的画面实在是太模糊了,不能仅用推断而判定她也是四大美女之一。

泡妞任务极具艰难,任重而道远。

SH市的美女多不多呢?嗯,出去逛逛才知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其实是作者

骚年帮的事情就交给大猩猩了,以前的黄老大现在死了,他的一些家产也就等于空置出来了。当天下午,大猩猩就带着一伙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去抄黄老大以及财务管理胖子的家,据说收获还不小。

孟缺则从抄家赃款当中提了一万大洋出来,然后把大猩猩叫到一边,道:“这次抄家捞了差不多几十万吧,也别吝啬,分点给那些穷弟兄,平时他们落魄得跟流浪汉一样,现在跟了你,总要给人家一些好处。”

大猩猩腰包鼓鼓的,十分开心,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知道,只有同甘共苦,才能将‘骚年帮’长久地发展下去。”

“嗯。”孟缺道:“现在第一步是先整顿好手中的势力,然后稳固了经济收入之后,就可以开始朝周边蔓延,把一些小帮派吞并,或者直接消灭。这些应该不用我来教你了,你在西南贵族学校的时候已经学会了。”

大猩猩听着孟缺语气不太对,道:“听起来,似乎你要有别的事情要做?”

“没错,培养己方势力是要做的事情之一,现在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要做。你可别告诉我,你搞不定这件事情!”孟缺笑着激他。

大猩猩眉头一挑,道:“卧槽,我会搞不定?你等着看,一个月之内,我保证让‘骚年帮’成为SH市第三大势力。只不过到时候引起青帮、洪门的注意,有点麻烦是在所难免的。”

孟缺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青帮跟洪门谁要是敢动你,我们就先把他给灭了,说到做到。”

听得孟缺语气如此肯定,大猩猩内心怦然激动,他很清楚孟缺在谈正事的时候绝不会开玩笑。一时间,信心倍增,无所畏惧,点头道:“行,你要办什么事就尽管去吧,骚年帮有我在,没问题!”

话一说完,两人开始各忙各的。大猩猩由阿羊那些人领着在己方的势力范围之内熟悉地形,而孟缺呢,则开着罗贞儿的兰博基尼四处闲逛。

路过一商场,孟缺意识到自己的一身装备也该换换了,要不然以这身行头出去见人,总免不了会被人当成流浪汉的。便把车子往旁边一停,纂着一万块人民币就杀到了商场当中。

形形色色的商品,满目琳琅,可一看标价码,却是高得离谱。一万块人民币在老家来讲几乎是一户普通人家几个月的开支,但在这里,孟缺发现一万块钱根本不禁花,才买了一套衣服,就花去了几千块。再去随便买了一个手机,基本上一万块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衣服买的一套黑色的休闲运动装,现在是初夏季节,天气已经升温了,穿这个衣服比较适合。至于手机么,孟缺一向对这东西不是很讲究,随便选了一个NOKIA,不为别的,就因为这牌子的手机禁摔。

把自己的电话卡装上之后,先是给爷爷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再给郭美美、苏雯、许欣三人依次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打完,已经到了晚上六点来钟了。傍晚的SH,海风有些大,吹在人的身上,微有凉意。

孟缺开着车子在黄?浦江边停了下来,一身黑色休闲装的他,与一个小时之前的他相比,简直就是焕然一新,判若两人。再加上他开着兰博基尼跑车,不禁吸引了很多年轻女人的眼球。

江边附近有一个茶馆,设置很简约。几张桌椅摆放在空地上,桌边撑着太阳伞,最近江边的一圈座位上坐着一个气息文静而甜美的女孩,她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忙碌地敲打着什么,孟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她吸引过去了。

邂逅美女,免不了是要过去搭讪一番的,这是孟缺的风格。

文静的女孩穿着浅蓝色长裙,上身还加穿了一件白色的小披肩,看起来既文静又可爱。至于身材么,由于裙子的遮盖,不是很能看得全面。不过,她有着一张干净纯白的面孔,娇嫩的肌肤几乎不带丝毫的瑕疵,也不知道是光线的缘故,还是她化了状的原因,总之站在孟缺的角度去看她,美丽极了。

她的美,不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联想到邪恶的美,而是一种让人看到就忍不住会产生怜爱之心的美。

不可否认有些女孩子,天生就有那么一股奇特的气质,男人只要见她一面,仅仅只是一面,就一辈子也难以将她忘怀了。

孟缺眼前的这个美女就是那种让人见了一面,就终身难以忘怀的美女。甜美的她,留着一个小公主发型。她一直在全神贯注地敲打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似乎连孟缺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对面都没有发觉。

“嗨,美女,忙什么呢?”孟缺主动打招呼,坐在她的对面,正斟着服务员刚刚端过来的茶水。

忙碌的美女停顿了一下,看了孟缺一眼,友好地笑了笑,道:“你好,有什么事吗?”

这美女不但长的漂亮,就连声音都很醉人,恰似黄莺歌唱,婉转而轻灵。

孟缺随意地耸了耸肩,微笑道:“没什么事,只是见你手指疾飞地打了这么久的键盘,有点好奇你在忙什么。”

美女笑了一下,显得很随和,她似乎并不介意像孟缺这样特意跑过来搭讪的男人,道:“我在写一个爱情故事。”

“哦?原来是作家啊?失敬失敬!”孟缺轻品着茶,优雅地说着。

美女摇摇头,不停着按着删除键,道:“才不是呢,我呀顶多就算一个三流作者而已,唉,这段情节都写了三遍了,每次返过来阅读总是发现好像缺少了什么,写得我好头痛,如果我是作家才不会这么纠结呢。”说着话,她吐了一下舌头,略显调皮。

孟缺还是第一次遇到会写作的女孩子,微感惊奇,然后故作深沉地说道:“虽然我不是很懂写作,但我觉得吧,无论什么都要随意、随性一点,有些东西你太刻意地去追求,反而只会起到反效果。”

美女嘟着红嫩水润的嘴巴,诱人心魄,直到如此近的距离,孟缺才发现这女人的年龄并不算小,起码得有二十五六岁,算起来也称得上是个小御姐了。

她听了孟缺的话,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可能我水平没到家吧,有些故事不是能写得那么生动。”

孟缺笑道:“能给我看看么?”

美女羞涩地摇了一下头,道:“这个……还是别了吧,我怕你看了之后会笑我。”

“放心吧,我不会笑你的。”

“不好不好,哎,不如你帮个一个忙吧?”美女忽然眼睛一亮,大大的眼睛就像是两颗奇异的黑宝石。

孟缺眉头一挑,习惯性地摸了一下下颚位置,以前这个地方留着小胡子,摸习惯了,道:“能为美女效劳,在下义不容辞。”

美女感激地笑了一下,道:“你是男生,应该能从自己的角度判断出其他男生的心里的想法吧?”

孟缺想了一下,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是男人应该就差不到那里去,便道:“应该可以。”

美女听他这么一说,忽然脸色殷红了起来,羞涩道:“那么你认为女人的第一次是不是真的很重要呢?”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孟缺愣了一下,起初还以为她会问什么很深奥的感情问题呢,自己正准备酝酿一下台词,好好发挥。谁知道她竟然问到了XX夜话问题。

对于此类问题,孟缺不得不说已经是专家级别了。故作咳嗽了一下,道:“这个嘛,不同男人有不同看法,不能一概而论的……”

美女很好奇,也很羞涩,继续问道:“那你能给我大概地分析一下吗?”

孟缺颔首了一下,深沉地说道:“其实很多人都认为女人的第一次,只是那么薄薄的一层膜而已,其实不然。在我们国家,大多数的男人都有处子情结,这种情结其实不单单只是为了那层膜,更是为了一种专属属性。你要知道一个男人霸占了一个女人的第一次之后,他的荷尔蒙会在女人体内长留十几年之久,从这个角度来看,你还认为女人第一次不重要吗?”

美女似乎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神奇的事情,一听之下,显得很是惊讶,“原来是这样啊?”

孟缺笑着点了一下头,道:“还不止这样,荷尔蒙当中所蕴藏的东西太复杂也太深奥了,甚至连科学家都不能完全地分析清楚,它能影响很多的东西。譬如说后代的性格以及长相,即便是两对合法夫妻所生的孩子,他们的长相和性格都会受到一定几率的其母亲第一个男人的荷尔蒙影响,当你明白了这一点,也许你就不会笑那些有处子情结的男人迂腐了。”

“啊?还有这样的事啊?”美女张着小嘴,满是惊讶,初听之下,甚至都不敢相信,尔后在网上查询了一下,方才知道孟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荷尔蒙这种东西确实能在一个女人的体内长留十多年。

明白了这件事之后,她美丽的俏脸红若樱桃,羞羞答答地又问了孟缺另一个问题,“那我再问个问题,你说男人跟女人……一周……做几次才算正常?”这个问题有点尴尬,所以她问的也比较结巴。

孟缺听了之后,着实地震惊了,心说你写的是什么小说啊?不会是大人才能看的小说吧?几乎擦了一把冷汗,摸了摸下颚,道:“这个嘛……”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奇怪的问题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回答?”美女含羞带涩也显得很不好意思,她刚才确实是写得太投入了,跟孟缺交谈了几句之后,就忍不住问了这个令自己头痛的事了。

“也不是不好回答,这个也是因人而异的。”孟缺清了清嗓子,正色的道:“有很多人说一周三次或者一周两次才是正常的,其实这种说法不科学,人在不同的时期,生理上的需求强度也不一样,具体的应该是从第二天反应来看,到底该做几次,如果感觉腰酸腿痛,那么就该考虑禁欲了。”

“哦,是这样啊。”美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谢谢你啊,你懂得真多。”

“不客气,能帮美女的忙,我感觉十分荣幸。”孟缺谦虚地说着。

美女得到这两个解答之后,随便想了一下,然后双手手指又动了起来,飞速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似乎非常有灵感。

就这样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她才停了下来,把电脑合上,松了一口气,道:“今天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如果没有你帮我解答,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完成今天的任务。”

孟缺耸了耸肩膀,显得很随意,道:“别客气,能在这样的一个傍晚临江边,有美女作陪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一件事,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一再地被孟缺夸赞,美女也显得颇为羞涩,垂着头笑了笑,道:“你别老是夸我,听起来怪不好意思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孟缺,小姐芳名呢?”孟缺翻开一个新杯子,斟了一杯茶,然后递送到美女的面前。

美女“谢谢”了一声,端起茶杯小茗了一口,道:“我叫沈梦盈,梦想的梦,盈盈笑脸的盈。”

孟缺反复念叨了几遍,目光由美女的脸儿逐渐下移,路过雪白的脖子,在锁骨周围流连了一阵,喃喃道:“梦里桃花盈若水,好美的名字,更美的人。”

沈梦盈咯咯一阵轻笑,道:“你呀,嘴巴怎么就跟抹了蜂蜜一样啊,是不是一碰到女孩子都会这么说的?”

孟缺否认道:“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觉得你比较特别嘛。”

“特别?我有什么特别的?”沈梦盈伸了个懒腰,好奇地看着孟缺问道。

孟缺反复地盯着沈梦盈上半身看了几眼,最终心里确认道:“看来应该是D的规模了,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

而女人都是敏感的,从一开始沈梦盈就知道对面这个叫孟缺的男人一直在打量自己,他的目光极富侵略性,从上至下,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已经被他扫描了多少次了。现在他的目光更是肆无忌惮地停留在RU房位置流连。沈梦盈羞涩不已,又不好挑破这种尴尬,伸出双手故意撑在桌子上抵着下巴,巧妙地挡住了自己的胸膛,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啊?”孟缺赶紧收回侵略性的目光,然后想起沈梦盈之前所问的那个问题,回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感觉不像是陌生人,而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一样。你不要认为我这只是老套的搭讪方式,其实我说的是真话。”

沈梦盈对视着孟缺的眼睛好几秒钟,方才点了点头,道:“有人说,人的眼睛不会撒谎,看得出来,你似乎真没骗我。”

孟缺深沉地表情,秒杀周润发,忧郁的眼神,更是赛过犀利哥,听到沈梦盈如此回答,方才笑了笑,道:“你明白就好。”

沈梦盈微微笑了笑,双手撑在桌上,再也没有移下去,她生怕手一移开,孟缺这个家伙又会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RU房看。其实女人并不讨厌想跟自己上(床)的男人,她们讨厌的是只想跟自己上(床)的男人。

孟缺给她的感觉还算不错,如果可以,她倒是想跟他成为一对普通朋友。

却在这时,茶馆边又开来了一辆米黄色的轿车。看款式应该是保时捷911,车一停,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中年男人。他戴着一副银边眼镜,年纪大概在四十岁上下,看起来挺绅士的。

在孟缺还想跟沈梦盈继续谈天说地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站在车边,大煞风景地喊了一声“梦盈,我们该走了。”

很明显,他喊的人正是沈梦盈。孟缺皱了皱眉头,刚想问问沈梦盈那男人是谁的时候,她已经抱着电脑站了起来,略有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要走了,下次见,拜拜!”

“呃……拜拜!”孟缺张了张嘴,话到口中却没问出来,看沈梦盈走得干脆,也索性将那个问题给吞了下去。

中年男人看到沈梦盈朝他走去,笑了笑,说了声“快点吧,不然呆会要迟到了”,然后又重新回到驾驶位,关上了车门。

沈梦盈坐进了副驾驶位置的时候,保时捷911已经发动,在茶馆的小广场上打了个转,扬长而去。

“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孟缺摇头道:“莫非那男人是她老公?如果是她老公,那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

这时一个年轻的服务生走了过来给孟缺加水,听到他的感慨,不禁笑道:“那女的每天都要来这里坐几个小时,而那男却很少会来接她,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每天都会来这里坐几个小时?”孟缺眼睛一亮,似乎意识到自己以后若是无聊的时候也可以每天都来这里小坐一会儿,反正有美女作陪,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瞄了一眼加水的服务生,却见这人长相猥琐跟大猩猩有得一比,只不过他比较善谈,话匣子一打开,就难以关得住:“这位小老板你莫是看上那位美女了?”

孟缺嘿嘿一笑,对他使了个眼色,霪荡地笑道:“你懂的。”

服务生也算是“霪道中人”,干脆在孟缺旁边坐了下来,嘿嘿笑道:“那位美女倒真是挺美的,只不过,刚才来的那位男人应该是她的老公。以前也有不少人来这里搭讪那位美女,可是后来都是不了了之了,按我说您要是真这美女有兴趣,以后每天来我这小店小坐几个小时,说不准会有收获呢。”

孟缺翻了个白眼,道:“你都说她有老公了,还叫我泡她,你可真不厚道。”

服务生“诶”了一声,拍大腿道:“此言差矣,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少妇就不能被追求了吗?小老板你要知道这‘火车不是推的,墙角是用来挖的’,不挖白不挖啊,我看你刚才跟她挺聊得来的,依我看,你很有戏。”

“当真?”孟缺听他挺能吹的,感觉有点意思。

服务生狂点头,眉飞色舞地说道:“当然了,你看刚才那个男人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就算是她老公,夫妻间的感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趁虚而入,不是很好嘛?”说着,他掏出一张单子递到孟缺面前,道:“你看,这是我们茶馆的VIP办理,你要是以后每天来喝茶的话,我建议你办理一个会员卡,这样实惠得多。”

我勒个擦!孟缺擦了一把汗,总算是弄明白这服务生为什么这么善谈了,这丫的根本就是在推销VIP卡的。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今天钱没带够,下次再办吧。”

他这说的倒是实话,今天的一万大洋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且看着小茶馆的VIP卡办理是一千块,目前孟缺还拿不出这么多钱。服务员却冷笑了一声,也不再继续死缠烂打,拿回单子就走了,边走边嘀咕道:“真是个吝啬鬼,还开兰博基尼呢,连一千块都舍不得。”

孟缺无奈地苦笑,斟着热茶,独自慢饮。

却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摸出手机瞄了一下,发现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听问道:“喂,谁啊?”

对方却轻哼了一声,然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娇叱道:“怎么着,才半天不见就听不出我是谁了?不想还我车了是吗?”

孟缺愣了一下,想了起来:“你是罗贞儿?”

“嗯,总算你记性不错还记得我,怎么样,我的车你适应的怎么样了,现在就快到比赛时间了,你赶紧到XX公园XX大道这里来,我在这里等你。”

孟缺将剩下的半杯茶一口喝了下去,纳闷道:“现在?你不是说只有周末才比赛么,今天不是周末吧?”

罗贞儿却回口骂道:“你这个笨蛋,今天不就是周末吗?快点过来,别废话了,迟到了我可拿你问罪。”

孟缺吸了一口气,蛋疼地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日历。一看之下,卧槽,今天果然是周末。立即把帐给结了,道:“你等等,我马上过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豪华车阵

打开车上的GPS卫星定位,孟缺以彪悍的速度疾速狂驰,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是到了罗贞儿所说的XX公园XX大道。

这边的马路显得比较僻静,也许是临海的缘故,晚上路人并不多,车辆也不算多。罗贞儿所说的路口一片漆黑,周围高树林立,孟缺大致地瞄了一下,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立即打电话给罗贞儿,道:“喂,你在哪里,我已经到了。”

罗贞儿道:“你看到前面有一个三岔口了吗?往最左边的那一条路直走,过个五百来米你就能看到我了。”

“哦。”孟缺依言而行,挑了最左边的路杀了过去。刚行得两百余米,忽听一阵嘈杂之声从某处传来。此般嘈杂绝非是大海浪涛的喧嚣,而是人声的混乱,光凭声音就可以猜测出这附近绝对有不少于四五十人在说话。

果然到了五百来米之后,一个明亮的路灯下,罗贞儿欢蹦乱跳地就像一只调皮地小兔子,不停地对孟缺招手,道:“在这里,快过来!”

孟缺把车开了过去,刚转过一弯,忽然看到马路有上百个人,几十辆车停在马路的两边。来这里的人多半都是年轻人,大概是80后半期与90前半期的人,人人衣着时尚,穿金戴银,明亮的路灯照耀下,到处都是金光闪闪,俨然是一片富二代的天地。

除此之外,孟缺朝那些车辆看去,却见一辆辆表面流光、五颜六色的轿车,哪一辆不是顶级名牌?法拉利、宾利、奔驰、宝马、保时捷、劳斯莱斯……看得人眼花缭乱,在这之中,孟缺所看到的最差的一辆车是雷克萨斯LS,罗贞儿这辆兰博基尼顶多也就是中下水平而已。

“来得挺快的嘛,走,先跟我去见一个人。”罗贞儿跳到车门前,把车门打开,直接把孟缺拉了出来。随后很随意地挽着他的手,看起来倒有几分情侣的感觉。

孟缺看到如此豪华车队的阵容,着实是震惊了,妹的,自己虽然是孟氏家族唯一的传人,但从小到大别说一辆轿车都没有,甚至连拖拉机都没有过,想来真有一种老脸羞涩的感觉。

一边走,罗贞儿忽然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偷笑道:“哟,现在换了一身衣服,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刚才若不是看着你从我的车里走出来,我还差点认不出来了呢,看起来挺帅的嘛!”

“呃——是嘛?谢谢夸奖!”

夜色旖旎,灯光柔和,罗贞儿更加地显得美丽而小巧,就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神态以及可爱,分明是一个标准的小萝莉。若说她是小萝莉,倒也真是符合“身柔、体轻、易推倒”这三个标准。

走着走着,罗贞儿放开了孟缺的手,一直招呼他走快一点,然后她自己走在前面,蹦蹦跳跳地显得很开心似的。

孟缺盯着她的背影,怦然心动,从背滑至腰,从腰延下臀,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不止御姐魅力强,有时候小萝莉也有让男人绝对心动的时刻。

“快点快点!你怎么走那么慢啊?”罗贞儿很心急,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拉着孟缺的手臂,道:“走快点,我们必须赶在别人之前跟他比赛,要不然就要拖到下次才能比了。”

“哦。”被罗贞儿亲昵地拉着手臂,孟缺明显地注意到很多男生的目光都朝自己盯了过来。那些目光绝对是不怀好意的,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那么孟缺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从人群中穿了过去,在靠近马路边上的一个路灯之下,有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由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操作。其他的年轻人围在他的身边,一直在叫嚷着“我押XX”“我押XX”的话,看来他们周末赛车不单单只是赛车而已,其中还有赌博这一游戏项目。

三十来岁的男人叫“黎叔”,一听到这个名字,孟缺就想起电影《天下无贼》里面跟刘德华斗偷术的黎叔。但此黎叔绝非彼黎叔,这个黎叔他是汽车专家,同时据说也是SH市某地下赌场的管理人。他每个周末都会到这里来,看年轻一辈人赛车的同时,他也开庄,开豪庄,赌注最小是10万起。

10万块钱一个注码,这放在普通人的身上简直想都不敢想。但在我们国家就是如此,富的人特别富,穷的人特别穷。富人一顿饭,穷人一生求。即便是改革开放到现在,这种差距不等还是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变。

“黎叔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叫孟缺。”罗贞儿拉着孟缺的手来到了黎叔的身边,笑嘻嘻地说着。

黎叔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速地敲打了几下,搞定了之后才转过头来,瞄了孟缺一眼,深意地笑道:“哦?你朋友?照我看应该是你男朋友吧?”

罗贞儿故作娇嗔了一下,道:“黎叔你少拿我开玩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老不正经。”

黎叔哈哈一笑,道:“行了行了,你这丫头是说不得的,怎么着,介绍这个朋友给我认识想干嘛?”

罗贞儿很认真地说道:“上次我哥不是在这里输了一辆法拉利599吗?自那次以后他很不开心,最近也再也不来这里赛车了,他快生日了,所以我想再跟上次赢他的老黑赛一场,黎叔你帮我联系吧。”

“跟老黑赛一场?就你?”黎叔摇了摇头,继续打键盘,笑道:“还是得了吧,老黑的技术连你哥都赛不过他,你一个女孩子别说赛老黑,就是连你哥你都比不过。”

罗贞儿跺着脚,气鼓鼓地道:“黎叔你就帮帮忙嘛,我真想把那辆法拉利599赢回来当作生日礼物送给我哥,你就帮帮我吧。”

这时,围在桌子旁边的其他人大笑了起来,道:“哟,还想把那辆法拉利599赢回来?你当真是白日做梦呢,老黑最近几连胜,几乎已经成了常胜将军了,你还是算了吧。”

黎叔沉声道:“丫头,别说黎叔不帮你,上次你哥输了车,你爸已经很有意见了。如果这次再让你输了你的兰博基尼,估计你爸得骂死我,你行行好,你爸的脾气你也知道。”

孟缺听着他们说话,从黎叔的语气当中差不多能分析出罗贞儿的老爸很牛逼,像黎叔这么一个道上混的人也那么惧怕她的老爸,看来罗程十有八九真会是罗贞儿的老爸了。只有照这样推算,一切才说得通。

罗贞儿继续跺着小脚丫,道:“我不,这次我非赌不可。”

黎叔蹩了蹩眉,没办法地叹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听劝呢,就你跟老黑比,倒不如把车仍进黄浦江算了,这两结果都一样。扔黄浦江的话,估计更好,这样一来你也不就不会那么伤心。”

罗贞儿红红的小嘴翘了起来,气邦邦地说道:“谁说是我要跟老黑比啦,才不是我呢,我说的是我这位朋友。”

此话一说出口,附近的一干人等皆是把目光投向了孟缺。且看这个穿着一身运动服装的小骚年,模样长得挺是俊俏,只不过手里纂着个廉价的NOKIA手机和脚上穿着一双分不清颜色的鞋子,就这两点细节已经充分地说明了他的身份——屌丝而已。

孟缺的鞋子买的是宾木帆布鞋,确实挺廉价的,本来是米黄色的鞋子,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已经黑不黑黄不黄,看起来有点像八一解放鞋。鞋子看起来虽然很怪,但穿起来还算舒服,所以今天在商场的时候也就没换。

至于NOKIA手机么,其实这个牌子在十年之前可是响当当的,只不过最近两年,苹果牌子广告打得太响,渐渐地它也就沦为廉价平民产品了。像这里的富二代们,可没有谁兜里揣个NOKIA的。

黎叔目光反复地打量了一下孟缺,道:“你这朋友看起来挺年轻的,多大了?”

孟缺被他一问,心里嘀咕着你问这个干什么?想了一下,怕对方会因为自己年轻而嘲笑,便隐瞒了真实年龄,虚加了几岁,道:“22。”

“22?”黎叔笑道:“22岁的小伙子,能有几年的开车经验?”

其他一些人也是笑道:“老黑青年时期可是参加过专业赛车队的,当时他还是队里的主力,虽然这些年不在专业赛车队混了,车技依然牛X,就算是我们这些人也望尘莫及。”

他们说这话,表面上没什么。实际上的意思却十分明显地告诉孟缺:人家老黑算得上是专业车手,就你一个乳臭刚刚干掉的小伙子也想跟他斗?分明就是找死!

黎叔道:“也许这位孟帅哥车技真的很不错,但跟老黑那个赛车老手相比,始终是有一大截差距的,贞儿丫头你莫要否认,你哥的车技牛X吧?还不照样败在老黑手里?”

罗贞儿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几乎气馁了,但一回想起当初孟缺开着她的车在公路上狂甩漂移,顿时好胜的心又雄壮了起来,“不,我偏不,这场比赛一定要比,我相信我朋友的技术。”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冷眼挑战(第2爆)

孟缺站在一边,心里也不太舒服。这群人分明就是将自己给看扁了,那个什么所谓的老黑以前是专业赛车手又怎样?当初教自己开车的师傅不也是个专业赛车手么?而且那师傅还曾拿过省冠军的,当初自己被他教出来之后,他曾感慨:“当年我要是有你这天分,估计能拿全国冠军了。”

想起那师傅曾经所说的这句话,孟缺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真实的成分,也许那师傅只是开玩笑的,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不管怎么样,至少出师之前,自己可是将他的所有技术都学会了。

那师傅以前得过省冠军,那么自己做为他的高徒,就算及不上省冠军,拼一个省季军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一想到这里,孟缺觉得既然答应了罗贞儿来比赛,就不能现在让她一个人在苦苦邀战。这小丫头为了让黎叔答应她,撒娇、扮委屈几乎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了,但黎叔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始终是不肯答应她的请求。

孟缺陆续了解到,原来这里的所有赛事都是黎叔安排的,每次赛车他都会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这里,一方面开庄让其他人下注,另一方面也自己找生意,帮别人约战。

他之所以不答应罗贞儿,乃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罗程毕竟是帮会龙头洪门的几大舵主之一,惹恼了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孟缺挺身而出,扬言道:“黎叔,你就帮我们约个战吧,比赛还没开始,你怎么就能先断定谁输谁赢呢?自古以来有赌就有输赢,如果人人都能算得那么准,估计都没人敢开赌场了,不是吗?”

黎叔听着一直沉默的孟缺说出怎么一番话,“咦”了一声,然后重新打量了孟缺一遍,道:“小伙子你这话说的倒是不错,赌博一事,有输也有赢,没有谁能百分之一百能赢,也没有谁一输输到死。但你要知道,其实赌博是一个概率学问题,虽然没有人能一早就确定输赢,但是能从几率上来判断。就拿你跟老黑来比,你们之间的胜率依我看,应该是2比8。”

“呵呵,黎叔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孟缺冷笑了一声,一再地被人看扁,心里的感觉非常不爽。

围在桌边看热闹的一群富二代看着孟缺这屌丝极力求战,也想看看把戏,便替他求情道:“黎叔,你看这小子这么牛皮哄哄,你就成全他一次吧,他只有彻底地输一次才会甘心。反正是他自己求战的,跟你也没啥关系。”

另外一些过来看热闹的人也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反正今天晚上三场赛事只定了一场,还有两场没人定,索性让他们表演一场嘛!”

黎叔也是生意人,瞧着这么多富二代过来搀和,也没理由放着钱不去赚,叹了一口气,道:“好好好,贞儿丫头,我可先跟你说好了,这是你自己要战的,你要是输了,你可得跟你老爸说清楚,别到了改明儿他又来唠叨我。”

罗贞儿听得这“茅坑里的石头”终于松动了,嘻嘻一笑,差点没跳起来,道:“好的,谢谢黎叔,我会跟我爸爸说的。”

黎叔点了点头,道:“行,我现在就给你约战,战老黑是吧?你们这次参赛的车是你那辆兰博基尼LP700-4?”

“嗯,是的黎叔。”罗贞儿很高兴,跟孟缺撞了一个拳头。

“好,你们稍微等等。”黎叔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了一阵,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道:“老黑吗,有生意了,今天晚上有人想向你挑战,少废话了,快点过来吧!”

黎叔电话一挂,对孟缺说道:“你们稍微等等,第一场比赛马上就开始,半个小时后进行第二场,也就是你们战老黑,先去准备一下吧。”

围观大众听到第二场比赛已经确定,纷纷叫嚷着:“黎叔给我下注,我买五百万老黑赢!”

“我买三百万老黑赢——”

“黎叔,给我登个六百万买老黑……”

“黎叔,我要买老黑一千万赢!”

“……”

众声嘈杂,哄乱一时。他们嚷着吵着皆是买老黑赢的,似乎老黑最近几连胜已经在他们的心中树立了一个“常胜将军”形象,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便宜占,他们不可能不占。

黎叔的脸色发黑,其实他一开始就认为老黑稳赢的,现在这些兔崽子大占便宜全部买老黑,等一下岂不是庄家赔死吗?虽然这是个大苦鳖,但他又不得不吞下,打开门来做生意讲的就是信誉,为了信誉二字,黎叔只有黑着脸,死撑下去:“你们悠点着,下这么多注小心亏死你们……”

众人皆笑道:“哈哈,老黑分明就是稳赢的,黎叔这次要大放血了。”

黎叔黑着一张脸,很不高兴,道:“少扯犊子,比赛还没开始,你们少在这里起哄。”为了挽回一点损失,他拿出笔来画了一张比例,道:“买老黑1比1,买孟缺1比5,想赚的赶紧下注吧。”

他之所以把买孟缺的比例开到1比5,那是为了吸引客源。1比5如此之高的比例,总会有几个2货会上当的,到时候不管有多少人买,总算是能得到一点点的补偿。

罗贞儿也很不高兴,大众富二代一致地认为老黑稳赢,孟缺必输,就连她的心也开始动摇了起来。有好几次她有意无意地盯了自己的兰博基尼几眼,眼神之中既有担忧又有不舍,好似生怕连自己的车也被输了。

孟缺站在她的身边,从她的眼神中也看出了一些东西,顿时笑道:“怎么?连你对我也没信心吗?既然这样,当初还为什么要我来比赛?”

罗贞儿嘟着小嘴巴,眨了眨眼,道:“怎么?人家担心一下也不行吗?老黑真的很厉害,我亲眼见过他跟别人比赛,虽然我很想你赢,但是……”

“但是对我的车技还不是很确定是吧?”孟缺替她说出了后半句,然后耸了耸肩膀,道:“如果你真的很担心会输的话,现在叫黎叔扯局吧,兴许还能后悔。”

罗贞儿瞪了孟缺一眼,伸出手来,狠狠地指着他,脆声道:“我才不后悔呢,孟缺,你小子给我听好了,这次你要是输了,哼哼,你得给我做一年的司机。”

孟缺不由一笑,心说这女孩子还真是可爱,道:“俗话说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既然你选择相信我,那就不需要担心了。我也跟你商量个事吧。”

“商量个事?什么事?”罗贞儿睁大了眼睛问道。

孟缺道:“你之前不是说过只要我赢了,就给我一百万的报酬么,现在能不能把这一百万先拿出来去下注?”

“什么?”罗贞儿板着一张脸,道:“你这家伙脸皮还真厚,比都没比,就开始问我要报酬了,你也不嫌太早了点嘛?”

孟缺笑道:“既然选择赌了,何不赌大一点呢,要赢就赢个彻底。你放心,一百万算我的,如果真输了我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罗贞儿犹豫了一下,看着孟缺怡然自若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深处有一种很愿意信他一次的感觉,顿了顿,道:“好吧,先给你也可以,不过你别想着输了之后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只要是在SH市里,无论你躲在哪里,我都能够把你抓出来的。哼哼!”

“OK,没问题。”孟缺哑然失笑。

商讨完毕,罗贞儿又去找到黎叔,道:“黎叔,给我也下个注。”

其时下注的人不下四五十个,黎叔的脸已经黑的跟墨水一样了,听了罗贞儿也要来搀和一笔,顿时不悦道:“我就说你这个丫头不厚道,你自己带人来,还要下注,我这儿有规矩,不能赌假赛,你要买可以,你得买孟缺,老黑就别想了,今天买老黑的满注是两千万,现在不收注了。”

他以为罗贞儿是想来买老黑的,是以早早就挑明不准再买老黑了。

其他人听黎叔这么一说,皆是大失兴趣。罗贞儿双抽叉腰,嘟着小嘴巴道:“谁说我要买老黑了,我就是买孟缺,怎么样?”

黎叔一听,乐了,道:“好,你买孟缺,我给你开1比6的比例,你要买多少?”

罗贞儿受不了这股气,从小到大,她好歹也算是个天之骄女,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看不起过?拿出了银行卡,递到桌子上去,道:“我买两百万,孟缺赢。”

两百万其实是她的所有家当了,这些钱可是她存了好久才存到这个数目的。本来她答应孟缺是投一百万的,但因为受不了这个气,索性把赌注再加大了一倍,两百万想都不想,全部砸了进去。

“好,两百万,我立即给你下注!买定离手,不能翻悔!”黎叔手指飞快地在电脑上敲打了几下,然后用刷卡机果断地把罗贞儿卡里的两百万刷了去。

孟缺有点惊讶,他没想到罗贞儿竟然会下两百万的注码,一时间感觉自己肩膀上的压力大了起来,望着茫茫夜色,活动了一下双手关节:“看来,此赛必胜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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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比赛开始

下注已成,第一场比赛已经宣告准备开始了。比赛的人一共有四个,其坐驾分别是宾利、保时捷PANAMERA、奔驰SL、宝马M6,四车并列在马路上,引擎轰鸣声听得人热血沸腾。

为了下一场比赛能够比较有把握,孟缺先是找黎叔要了赛道的地图,然后又对路上的直线、弯道作了一些标记。

罗贞儿刚刚头脑一热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投进了注里,现在冷静了下来,隐隐有些后起悔来。但赌博一道,下注了的钱是不能再拿回来了,这是规矩。忧心地看着孟缺,本准备跟他再交代几句,但是一当看到孟缺正在认真地观察地图,她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说的。

说倒底,她自己也不是很懂赛车,这种专业性的问题一方面让自己担忧,另一方面自己又插不进手,心里感觉很乱,也不知道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黎叔收了罗贞儿两百万,气色稍微好转了一些,这时对她说道:“贞儿丫头,这一局你要不要下注?我可以给你指点一下,开宝马M6的那个人叫阿龙,车技也很不错。高超的车技加上强力的跑车宝马M6,这一局,他的胜率非常之大,现在给你一个额外的机会,要下注么?”

罗贞儿白了他一眼,道:“才不要呢,鬼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黎叔轻轻一笑,道:“无妨,你现在不下注也无妨,好好等着看吧,这一局大概也就半个小时就解决了,比赛的都是高手,不会拖延得太久。”

罗贞儿心有气,不想跟黎叔继续交谈,走过一边,来到孟缺的附近,看着他正用一枝笔在地图上画着路线,还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一时觉得好奇,便问了一句:“你这是在干嘛呢?”

孟缺画得比较入神,罗贞儿这么一问,第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直到过了大概半分多钟之后,他才注意到罗贞儿站在自己的身边,正嘟着小嘴巴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所标注的路线,笑道:“怎么了?看起来,似乎还是对我很不放心的样子?”

罗贞儿摇了摇头,虽然孟缺猜得很对,但她到了现在也不想过多地打击孟缺,现在比赛都还没开始,不方便多说什么惹人负面情绪的话,有什么等到比赛结束了再说也不迟,道:“没有啦,我只是不明白你画这些是用来干什么的。”

“模拟驾驶啊。”孟缺直接回答道。

所谓“模拟驾驶”乃是当初教孟缺开车的那个赛车手师傅独创的幻想演练方式,通过在图纸上计算、然后再用精确的数学公式计算怎么样过弯道才更省时间。

众所周知在直线跑道上,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言,车子跑直线比的是马力、引擎爆发力,谁马力强、引擎爆发力牛X,谁就能跑得最快。

好在这条沿海公路并不是一味的直线,起步开始有一小段的直线,而后就开始进入大大小小的弯道,总计不下十二道。

有了弯道的存在,那就是比较真技术的时候了。过弯厉害的人,即便是用家常轿车也能赛过豪华的跑车。关于这一点,只要看看《头文字D》中秋名86轻松打败各系列好车的案例就知道了。

当初孟缺学车的时候,那师傅看他天分超然,特地把这门绝技教给了他,并镇重地对他说道:“无论什么比赛,如果你能先把地图上的路线演练三次以上,即便是一次也没跑过,也能熟悉得跟老手一样。”

至于这招“模拟驾驶”有没有用,孟缺就不知道了,毕竟以前可从来没有跟谁赛过车。

“模拟驾驶?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罗贞儿明显是听不懂,看着图纸,再看着那些公式,脑袋有点转过不来。这丫头估计在学校也不是个勤快读书的家伙。

孟缺笑了笑,既然她看不懂,自己也很难跟她多作解释,便随意敷衍道:“也就是在心里试跑一次,毕竟这条路线我以前没跑过,现在要跑,多多少少是要先熟悉一下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罗贞儿这次总算是听懂了。

这条路线的总长度约是10公里,孟缺把所有弯道的公式都计算出来,花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的时间。模式驾驶的路线画好了之后,他找到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找来了一个望远镜开始盯着正要出发的四辆名牌跑车。

罗贞儿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这时问他:“黎叔说开宝马M6的那个人会赢,依你看,谁赢的几率比较大?”

孟缺微笑着摇头道:“这个可不好说,虽然在配置上,宝马M6占了一定优势,但10公里长的赛道,仅凭这一点优势是不足以完全取胜的。”

这时,原本围在四周闲聊的富二代们开始集中了起来,全部集中在将要比赛的四辆车的两边。然后一个穿着暴露的美妞举着一根荧光棒从人群当中走到了四两跑车的最中间,黎叔在电脑上敲下了最后一下,高声喊了一下“OK,纪录开始。”

原来这条跑道之上的隐秘处都装有摄像头,所以比赛的车辆无论跑到什么地方,都会被摄像头纪录下来。孟缺暗暗地点了点头,心说这黎叔还真是会做生意,想得太周到了。

美妞得到黎叔的招呼,妩媚地朝四周抛了几个媚眼,婀娜多姿的娇躯轻轻地扭动着,像一条色彩旖旎的水蛇一样勾动着生龙活虎的男人的某方面欲望。绿色的荧光棒形如黄瓜,被她拿在手里,忍不住就被众人联想到了一种邪恶的东西。

她并没有急着喊开始,而是用绿色的荧光“黄瓜”在身上各大敏感点摩擦了一阵,诱惑的力度,几乎能让承受力比较弱的男人鼻血狂喷。

一群公子哥儿口哨嘹亮地吹着,眼神赤灼灼地盯着美妞身上暴露出来的皮肤,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想在这一刻把那美女身上的最后几块小小的遮羞布给摘了去,露出那原始的美丽。如果可以,再用那根绿色的“黄瓜”从美妞两腿之间的某方面钻进去,上演一幕只有日本爱情动作大片才有旖旎场景。

“Ready——start!”正在男人们热血升腾的时刻,她挺胸直背,高声一喊,然后手中的绿色荧光棒朝前方高高地扔了出去。

恰在这时,四辆跑车引擎轰鸣之声狂躁到了极点。每一个驾驶者的眼睛都盯着那根光芒明亮的荧光棒,看着它一米一寸地朝地上坠落……

绿色荧光棒从空中划出一根完美的抛物线,坠落在地,站在四辆跑车中间的美女口中早就含住的哨子,奋力一吹,“嘟”地一声连带着爆炸般的引擎隆隆声,四辆跑车在同一时间狂飙而出……

“吼吼吼!”围观群众很喜欢这种气氛,呼喝不停。就连罗贞儿也在这一刻,忍不住热血沸腾了起来。

“快看,已经开始了。”罗贞儿拉着孟缺的衣服袖子,提示着他。

孟缺却早就已经在注意了,且见四辆跑车同时出发,在短距离的直线跑道上,竟然出现了暂时性的“平分秋色”,谁也没占上风,谁也没落下风。

黎叔目光闪闪地盯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这时为围在四周的一些富二代们做起了解说,道:“你们看,这次比赛的四个人不愧都是高手,这一起跑,四人完全势均力敌。胜负之数,还真是难以预测啊!”

罗贞儿撇了撇水润晶莹的柔嫩小嘴,道:“黎叔脸皮真厚,变脸的速度就跟翻书一样,刚才他明明说宝马M6的胜算是最大的。”

孟缺不由一笑,道:“生意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岂可轻信?”

“嗯。”罗贞儿点了点头,一副很是受教的样子,道:“以后还真是不可以随便轻信别人。”

孟缺笑了笑,也不再闲聊,走到黎叔的旁边,瞄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卧槽,公路上摄像头的安装位置真是他M的牛X,即便是这样的夜晚,电脑屏幕中的四条车影也清晰地跟高青电影一样,十分清楚。

黎叔见孟缺走了过来,善意地笑了一下,道:“小伙子现在看到了吧,这些就是高手的水平,叫你之前多多考虑一下,现在你先有个心里准备吧。”

孟缺并不答话,反正在黎叔的心里是将自己看扁了,多说无益,不如闭嘴不说。且看着屏幕中的四辆跑车进入了第一个弯道,然后先后的比例立刻就变了,变成了二前二后。

宝马M6和宾利稍微领先一点,保时捷和奔驰SL稍稍在后。

黎叔嘴角一翘,高深地笑着解说道:“你们看,赛车的关键在于弯道控制力的强弱,这才第一回合,孰强孰弱已经稍见端倪。之前我倒是没看出来,想不到开宾利的那小子技术还真不错,刚才那个漂移滑得真漂亮。”

不得不说黎叔的解说就像是一种亢奋激素,那群围观的富二代们一边看着视频,一边听着解说,心潮浮动,拳头紧握着,似乎那赛场上正在比赛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

黎叔举起手来打了一个响指,然后那位穿的极是暴露的美妞,对他妩媚地笑了一下,打开了手上的一个开关,顿时,动感的电子音乐波及而开。

音乐响起,众人更是亢奋,有激动者甚至当着很多人的面跟女朋友亲热了起来。那些女的也是开放,即便面朝大开,对着众人,也敢放声吟唱。嗯啊哦哼不停叫唤,罗贞儿看得面红耳赤,重重地跺了一下脚,气鼓鼓道:“这些人真不要脸!”

嘴里虽然骂着话,但隐隐地她自己也奇怪地感觉到身体火热了起来,甚至有一种希望有男人来抚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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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模拟驾驶(强力第四爆)

孟缺无意中瞄了一眼罗贞儿,见她粉脸通红,小小的胸脯一起一伏的,魅惑十足。忍不住伸出右手攀住她的肩膀,一拉就揽进了怀里,道:“别发呆,过来看比赛。”

罗贞儿被孟缺一揽进怀里,之前那种想被男人抚摸的感觉就像一下子得到了满足,小心脏更加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原本平静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听到孟缺的话,她才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赛车画面,脑中的胡思乱想终于是消停了一下。

孟缺认真地看着地图上自己所描绘的路线,时不时地对照着电脑屏幕地四辆跑车的过弯动作,也直到现在,他才发觉原来“模拟驾驶”这个方法真的很有效果。看着别人过弯,孟缺能迅速地找出他的几个严重缺点,然后亦能在别人的基础上找出更好的过弯方法。

一想到方法,他就以特殊的方式在图纸上纪录下来。

罗贞儿不是很看得懂,她看着孟缺边画边瞄,似乎搂自己入怀完全是无意之举,贴着他的胸膛。罗贞儿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之声,不觉脸色更加红润,也未从他的怀抱当中挣脱出来,任由他抱着,看着图纸疑惑地问道:“你现在画的又是什么?”

孟缺道:“也没什么,只是做一些笔记而已。”

黎叔唾沫横飞地为广大群众解说着,不时地还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喉咙。忽听得罗贞儿问孟缺话,他也扭过头去,瞄了孟缺手上的图纸,当见到那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杂乱公式时,他看孟缺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轻蔑,仿佛已经是刮目以待:“小伙子,看不出来,你还挺专业的嘛?”

孟缺谦虚一笑,道:“黎叔过奖了,我只是乱写乱画而已,谈不上什么专业。”

黎叔好奇心也颇重,为了能把孟缺的笔记看得仔细一点,他索性站了起来走到孟缺的左边,这再次一看,惊讶的程度比刚才更有甚之,啧啧叹道:“我的乖乖,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HN省当年赛车总冠军曹润之的‘模拟驾驶’公式吧?那家伙当年在赛车界也算得上叱诧风云一时的人物,想不到你竟然会用他的绝招!”

孟缺听他一眼就看出曹师傅“模拟驾驶”公式,不禁也一阵惊讶,心说这黎叔也真不愧是赌博界的老手,连几千里以外的曹师傅的绝技他都这么清楚。看来当年,他肯定也是有关注过曹师傅的赛事的。

孟缺当然不能暴露出自己跟曹师傅的关系,所以打着马虎眼,道:“哪里哪里,曹师傅的绝技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这个东西即便是能计算得出来,也不一定能跑得好。我之前只是在一篇杂志上见过一则关于他的采访,只学了一点皮毛而已。”

“是这样么?”黎叔似疑似信,反复地打量了孟缺几眼,又点了点头。也许在他看来,孟缺实在是太年轻了,这么小的年纪,根本谈不上有什么资历,若是真是只学了点皮毛,倒也合理。

他微微颔首了一下,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继续给群众解说着赛车比赛。

这时,四辆跑车已经差不多把整个路线跑了一半了,十公里的路程确实不算很长,之前黎叔说这场比赛最多也就是半个小时,看来说得的确不假。以比赛的这个速度,跑个十公里,如果顺利的话十几分钟就足够了。

孟缺看着电脑上的视频,手中的笔,飞速地纪录着东西,其内容全部以特殊形式纪录,罗贞儿什么也看不懂,盯着地图,除了那上面的线路以外,其他的根本就跟看天书一样。最近这几个月,她可是经常会来这里看比赛的,比赛虽然看得多,但是从来都没有看到有人会像孟缺这样边看比赛还边画画的。

孟缺这家伙给她的感觉很怪,但是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特殊认真,亦让她在不知不觉当中对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信任感。

总路程10公里,九曲十二弯,其中四处大弯,三处小弯,五处连环险弯。当四两跑车过了第五道弯的时候,彼此之间的距离很明显地被拉长了。

宝马M6跑在最前面,紧随在后的不再是宾利,而是保时捷panamera。在最开始的时候保时捷panamera并没有展现出什么特别的能耐,但是从路程中间的两个大弯过来之后,这家伙奇迹般地甩掉了宾利和奔驰SL,变成了第二位。

一直看到这里,孟缺方才点了点头,嘴角上爬上了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此战的胜负之数已经在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了。

黎叔却依旧唾沫横飞地给那些围观群众滔滔不绝地解说道:“宾利这小子不行了,竟然落到了最后,开保时捷的这小子搞不好是一头大黑马,他从最开始的吊车尾变成现在第二的势头,如果发挥得再好一点,取胜估计也不是很大问题。”

此话一出,围观的大众,有人欢笑有人愁。欢笑的当然是刚刚下注买前二的两辆车的人了,而愁的人自然是下注买宾利和奔驰SL的人了。

罗贞儿看着电脑屏幕中整个赛道路程已经差不多快要跑完了,嘟了嘟嘴,道:“照这么下去,估计冠军应该就是宝马M6了吧?”

她的此问也不知道究竟是跟谁说的,孟缺眉头一挑,刚想回答,黎叔却嘿嘿一笑,扭过头来,道:“贞儿丫头,怎么着?当初我叫你买宝马M6,你还不信,现在相信了吧?黎叔我的眼光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赚钱的机会你没捞着,也算你运气不佳了。”

罗贞儿哼哼了一声,跺脚道:“我才不稀罕呢,管他谁赢谁输,跟我都没关系。”

黎叔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打趣她。这时,孟缺把手上的地图看了最后一眼,该记的都记了下来,然后把地图一收,似笑非笑地说道:“胜负之数,仍未可知也,保时捷panamera虽然落后了宝马M6十多米,但是我觉得他还是有机会的。”

“哦?是吗?”罗贞儿听到跟黎叔不一样的看法,有点惊讶,就现在的宝马M6的势头来看,很明显有一冲到底的狠劲。保时捷panamera虽然弯道给力,但是毕竟跟宝马M6相差了十多米,即便是在弯道上可以赶追一点,但一到直线就铁定输了。

黎叔轻笑了一阵,有点嘲笑的意思,听到孟缺的话,心里也确确实实地把他彻底当成了“三流角色”,讽声道:“小伙子你要是这么看的话,那就可能会让你失望了。”

孟缺淡淡一笑,并不反驳。目光离开众人,忽地看到西北方向的马路上开来了一辆纯白色的法拉利599,拍了拍罗贞儿的肩膀,道:“那辆车是否是你哥上次所输的车?”

罗贞儿转头一看,两只闪亮的宝石眼睛立马瞪大了,道:“没错,就是他,老黑来了。”

黎叔乍听“老黑来了”四个字,连忙起身,随后看到法拉利599的时候,嘿然一笑,道:“没错,还真是老黑来了,他知道是你要报仇,还特地开了你哥的法拉利911来呢。”

罗贞儿好生不悦,撅着嘴唇,道:“哼,开这辆车来,等一下要他走路回去。”

黎叔苦笑着摇了摇头,从人群里挤了出去,似乎是要去跟老黑打招呼。他到了外面还特地跟孟缺、罗贞儿使个几个眼色,示意他们也跟过去和老黑聊聊。

罗贞儿即便是很不喜欢老黑这个人,也不得不叹了一口气,对孟缺说道:“走吧,过去跟他说两句。”

却见纯白色的法拉利599一停下来,一个穿着花色背心的男人、蓝色牛仔裤的高大男人从里面开门走了出来。这人剃着一个小平头,嘴巴上留着两撇小胡须,看起来颇有闷骚的味道,他没有什么特点,只不过倒是人如其名,老黑——真的很黑。

这大晚上的,如果路灯再暗一点,再把老黑衣服脱光,扔到一边,几乎能跟四周的环境融为一色。

老黑长得不咋滴,可趾高气昂非常地不可一世,一看到黎叔和罗贞儿、孟缺三人走了过来,他两眼望天,懒洋洋地说道:“黎叔,这次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想挑战我啊?”

黎叔嘿嘿一笑,还未答话,罗贞儿抢声道:“是姑奶奶我。”

老黑冷声笑笑,听罗贞儿自称“姑奶奶”也并不生气,估计是因为她老爸的原因,他也不敢随意对她发火,“哟”了一声道:“原来是罗贞儿小姐,怎么?上次你哥输了还不够,还想再输一次?”

罗贞儿很是不悦地“呸”了一声,道:“你脸皮可真厚,这次我是要赢回来的,依我看,你今天晚上是要走路回家了。”

闻言,老黑哈哈大笑,道:“罗贞儿小姐,你真是比你哥有趣多了,行,既然你有这个兴趣,我也乐意奉陪,跟美女比赛,我还是第一次。”

黎叔看着他们言语暗藏刀枪,赶紧出来打圆场,道:“老黑你就少说几句,这次比赛还是老规矩,输的人车留下人滚蛋。还有,这次跟你比赛的不是贞儿丫头,而是这位叫孟缺的小哥儿。”

老黑舔了舔嘴唇,玩味地打量着孟缺,从上至下,觉得虽然这小子看起来有几分文艺气息,但是还是摆脱不了屌丝的实质,就这样一小子也敢肆意挑战我?简直是自找死路。

“哼,就凭你?比就比,你来几场,哥应几场,你们车多没地方放,就全送给我吧,我倒是不介意的,哈哈……”

第一百八十二章 巅峰车战(疯狂第五爆)

老黑的表情看起来让人有一种极度想要动揍他的冲动,他话一说完,活动了一下脖子。脑袋一歪,颈骨咔嚓作响,问黎叔道:“刚才已经进行了第几场了?”

黎叔笑道:“第一场跑到后期了,再过几分钟就差不多结束了吧,你别急很快就好。”

老黑点了点头,又缩回到车里去,放下了车窗,道:“那我就在车里等着吧,时候到了就叫一声,等赢了罗贞儿小姐的兰博基尼,黎叔我请你爽一爽。”他意懒洋洋,自信颇满,赛都没比,似乎已经认为罗贞儿的兰博基尼是自己的了。

黎叔猥琐的眉毛动了动,道:“行啊,你小子别只是说说而已,这话我可记下了。”

黎叔也本就认为老黑会稳赢,听到老黑说要请客出去爽,顿时来了兴趣。

罗贞儿显得很生气,但是她对于这两个无赖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转过头来把气撒在孟缺的身上,道:“孟缺你小子等一下可得给我好好地比赛,只能赢不能输,要是输了,我可要你好看,哼哼!”

孟缺翻了一个白眼,耸了耸肩膀,道:“我只有尽力了,罗大小姐。”

“不行!”罗贞儿扬了扬手中的小拳头,道:“你绝对不能输。”

老黑趴在车窗上,看着憋屈的孟缺,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小毛孩子也来赛车,罗贞儿小姐干嘛不叫你哥来,你哥的技术虽然还有待进步,但是比一般人可强多了,也许他运气好,说不定能赢我呢。”

罗贞儿气得脸都白了,恶狠狠地指着老黑,道:“你少废话,我严肃地告诉你,要是再敢惹姑奶奶我,我就要你好看。”

老黑嘿嘿一笑,被她这么一说,倒还真是不敢再气她了。转向黎叔问道:“黎叔,下一场的赌注应该还能押吧?比率多少?”

黎叔摸了摸下巴,道:“不能押了,时间已过,你小子上次都赢了一辆法拉利了,还想从我身上捞钱?”

老黑抽起一根烟,也明白黎叔的生意之道。等一下的比赛,无论是谁,恐怕都会百分之一百地认为是老黑赢,若黎叔还要继续开庄,那就等于送钱出去了,他这只老狐狸可没那么傻。

却说第一场的比赛,未见得有多激烈,但奇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本来跑在最前面的宝马M6稳一派冠军之势,可是到了最后三道弯的时候,竟然是被那辆保时捷panamera给反超了。

这个结果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唯独孟缺一派镇定,暗暗偷笑了一下,一切都在他的计算当中。

原本他观察保时捷panamera几次过弯时候的跑法就知道那位开车的人绝对不是平庸之辈,后来经过推算,得出的结果是保时捷panamera会在倒数第二道弯的时候赶上宝马M6,而到第三道弯的时候,就会彻底反超。后来观看视频,其结果果然是跟推算的一模一样。

这样让孟缺开始赞叹其曹师傅的“模式驾驶”的神奇,一念及此,又拿出地图复习了几遍,直到完全记住了之后,才把地图给撕了。

第一场比赛的四辆车跑到终点之后,就逐一往回开来。他们比的是单程,所以终点设置在10公里外的一个环形圈处。跑在第一的保时捷panamera绕了一圈,抢先往回狂飙。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他们就全部回来了。四个人四辆车,有人欢喜有人愁。比赛规矩很简单,也很有用,比赛至今从来都没有人毁约,赢得人拿车,输的人滚蛋。

他们一回来,欢呼声连绵不绝,最高兴的当然是那个获胜者了,他看起来三十岁上下,显得比较斯文,按想这人应该是理工学院毕业的,要不然弯道也不会掌握的那么好。

黎叔接应了四个比赛的人,恭喜了获胜者,安慰了失败者。然后把战利品的归属问题弄好了之后,就开始向众人摆了摆手,道:“各位安静一下!接下来将进行第二场比赛,比赛的双方分别是有着三连胜纪录的老黑和新人孟缺,现在双方下注只结束了一方,若要买孟缺,现在还有最后的机会,十分钟后将开始比赛,大家请抓紧时间。”

这家伙说话也忒不好听了,什么“三连胜老黑”、“新人孟缺”,光听这两个称号,大家就知道老黑绝对是稳胜了。所以在黎叔呼喝了之后,大家摇头叹息,纷纷不买。

“新人孟缺?我可从没听说过,估计是坑爹货!”

“卧槽,三连胜老黑的车技还用说?今天晚上将是四连胜了。”

“唉唉,可惜了,之前黎叔只给老黑放了两千万的注码,现在已经不能押了,要不然又能大赚一笔。”

“买孟缺就等于坑爹,我才不买呢……”

“……”

众人嘈杂,皆是贬低孟缺的话,没有一个人看好他。其实说来也不能怪大家,怪只怪孟缺这家伙看起来的确是太年轻了。

中国有句俗话叫“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一个初出茅庐的孟缺和另一个经验老道的退役赛车手,随便让一个普通人来选,十有八九他们都会选择老黑,这是一种正常的现象。

十分钟过去,娇躯妙曼的美妞再次举着一根绿色的荧光棒走到了马路中间,口中的哨子一吹响,大众围观者皆是安静地在马路两侧观看了起来。

孟缺钻进了车里,开始发动引擎,与老黑齐头并舆,分别停在美妞娇躯的左右两侧。

罗贞儿心情复杂地激动了起来,这个时刻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她唯一能说的就是“孟缺,加油!”,双手握着小拳头,对着空气扬了扬,示意你要是输了,我一定揍你!

孟缺对她笑了一下,比了一个拇指,意思是告诉她自己会加油的。然后专心致志看着两车中间的美妞的手中荧光棒……

黑夜愈发浓郁,紧张的气息在逐渐蔓延,看戏的人群看孟缺的目光自然是不屑地占多数,同时还有个别同情的眼光。孟缺深吸了一口气,不可否认,这一刻,他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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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风骚车技(爆)

老黑一副得意至极的样子,不可一世,这时打了一下车的喇叭,待孟缺看过来之后,他竖起一个拇指,然后朝地上指了指,意思是说“你不行”!

孟缺冷哼了一声,也不甘示弱,朝他竖起一根鄙视的中指,摇了摇,意思是说“我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老黑看得懂他的意思,冷笑了一阵,点了点头,道:“小子,挺有种的,不过光扯嘴皮子可不算是真功夫,待会你可要好好跟着哥,别跟丢了,哈哈哈……”

孟缺懒得理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忆起自己当初所画的那些线条路线,总路线九曲十二弯,还好自己统统都能记得清楚。

老黑忽然说道:“小子,为了节省时间,咱们这次也比单程,谁先到达终点就谁赢,赢的人拿车,输的人滚蛋。”

“行,你说怎样就怎样。”本来就算他不建议跑单程,孟缺也会要求跑单程的。因为他在地图上描绘出来的线路亦只是单程路线,九曲十二弯如果倒着跑,那又完全不能用同一种跑法去跑了。因为所有的弯道左右都是不相同的,有的跑法适合右边但不适合左边,有的跑法适合左边但不适合右边。

老黑提出这个建议,孟缺不但不会拒绝,反而正中心怀。

围观的富二代们绝大多数都不看好孟缺,认为这场比赛没有什么看头,唏嘘了一阵,他们开始准备着第三场比赛。

黎叔在笔记本电脑前忙碌了一阵,当最后一下确定键按下去之后,他大声吼道:“录制开始!”

听到他的话,马路上的诱人美妞开始舞动着绿色的荧光棒在妙曼的身体各处敏感点上摩擦撩逗,看得骚动的男人们又是一阵欲火焚身。

孟缺离美妞特别之近,仔细看去,美妞身上三大敏感点皆用薄得几乎透明的布料遮盖着,如此近的距离,看过去就像是看着美妞在跳脱衣舞一般。

前有凸、后有翘,虽然腰肢略粗了一点,但是若能把这女人推倒在地大战一番,也定能令男人爽歪歪。她每一下的扭动、搔首弄姿,看在饥渴的男人眼里,就像是有一只猫的爪子在心里面不停字抓挠一般。

美妞跳舞是比赛开始的前奏,孟缺知道马上就要开始了,多瞄了几眼之后,终于收回了目光。

罗贞儿站在人群当中不断地喊着“孟缺加油”,听着她的呼喊,孟缺信心大增,激动的心情使得心脏跳动的频率悄然加快。

忽然,美妞手里的绿色荧光棒脱手而飞,长长地在夜色的空中划出了一条完美地圆弧抛物线,“叮咚”一声掉落在地,恰在同时美妞口中的哨子大肆吹起,“嘟”地一声刚刚开响,兰博基尼、法拉利两辆车齐锋并发……

强劲地引擎,轰然爆发,隆隆地转动声,让所有的人听得皆是热血沸腾。两车同时杀出,老黑的法拉利稍微领先了半米左右,这厮不愧是专业赛车队退役下来的老手,提前的准备比孟缺做得要足,只过得三四秒,半米的距离变成了1.5米,由此看来,老黑这家伙似乎是想从一开始就把孟缺远远地甩在后面。

场地上,动感的电子音乐弥漫而出,众多富二代看着赛道上的那一幕,皆是笑道:“你看,那个屌丝男果然是个坑爹货,才一开始就落后一截了。”

“啧啧,老黑不愧是老黑,还好我没贪便宜买那个屌丝男,要不然又输了。”

“哈哈,你认为黎叔会拿出大把的钱来给你赚?做梦吧,刚才赌注的比例是买孟缺1赔6,黎叔是多么狡猾的老狐狸,他早就看出孟缺那个屌丝男会输的。”

“唉,又是一辆兰博基尼,老黑他娘的赚翻了!”

“老黑赢定了,这场比赛不用看,老子就知道结果了!”

“……”

众说纷纭,皆是不看好孟缺。罗贞儿听得心儿都揪在一起了,这次的赌注可不小了,她的兰博基尼是16岁生日的时候老爸送的,非常具有纪念意义,而刚才又下了全部家当两百万的注,这要是真输了,可就输得惨啊。

黎叔坐在电脑前,看出罗贞儿的担心,安慰她道:“贞儿丫头你别伤心,输了就输了嘛,人生在世有输就有赢,说不定这次输,下次会赢呢?”

罗贞儿嘟着嘴巴哼哼了一声,来到黎叔身边,看着电脑屏幕上兰博基尼的车影,道:“比赛才开始呢,没到终点之前,谁也不能妄下定论,孟缺可不一定会输!”

黎叔苦笑着摇了摇头,本来他是不想说的,但是以他多年的经验来来,一个人的希望越大,在失败之后,也就失望越大。他不想罗贞儿承受太大的失败压力,直接说白了,道:“不,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孟缺赢的几率最多只有百分之二十。”

说到这里,他指着屏幕上老黑的法拉利,说道:“其实这两辆车的马力差不了多少,懂赛车的人都知道,车子只是硬性基础,没有好的技术再好的车也没有用。现在虽然老黑只领先了一点点,但是这叫‘管中窥豹’足见一斑了。再跑下去,孟缺不但不会反超,反而更会被甩远,这是事实,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黎叔严肃的解说,听得罗贞儿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这一刻,她的心里有点乱,也有点小后悔。直到现在,她还是弄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相信孟缺。

却说孟缺这一边,之前起步的时候,他的动作已经做到最快的速度了,但还是被老黑抢先了一步。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最多只能说是专业与非专业之间的差别而已。

整条比赛的赛道早在他脑子里模拟了十多次,现在跑起来驾轻就熟。在直线跑道上很明显是追不上老黑的。孟缺也没有过多地纠结自己起步慢了,眼神凝重,谨慎操作,准备在即将出现的几个弯道把两车之间的距离缩短,有可能的话,就直接反超过去!

老黑一马当先,得意之心更加嚣张,一边跑着还一边放出了一首劲爆的摇滚音乐。

孟缺紧追在后,冷笑着嘀咕道:“就先让你得意一阵,等一下到了弯道,你就知道你现在开心得太早了。”

直线跑道大概五百米左右,以跑车的极限速度,几乎是几个眨眼就到尽头了。公路上第一个弯道,千呼万唤始出来,一个昏黄的路灯耸立在路旁的石壁之上,在路灯下方一米的地方,还有一个视线镜,车灯打在里面,能清楚地反射出弯道另一边的情况。

第一个弯道,孟缺必须把握好这个机会,好在这个弯道是朝左转的,对自己比较有利,只要弯道过得好,最差也能跑得跟老黑旗鼓相当。

罗贞儿怔怔地看着电脑屏幕,她始终想看看是不是会有奇迹出现。老黑以前的比赛,她有看过几场,高超的技术,纵是连她哥哥都自愧不如。孟缺虽然开车也不错,但是相比之下,似乎显得逊色了几分。

人的思维,都是这么的奇怪。当内心怀疑一件事的时候,那个疑问号就会慢慢地被放大,然后可能的也变成不可能了。心理学上,这一种现象叫做“心理暗示”。

之前黎叔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孟缺没有获胜的希望,本来对孟缺尚存希望的罗贞儿经过时间一分一秒的煎熬,慢慢地那份对孟缺的信任,也逐渐地动摇了起来。

黎叔继续解说工作,招呼众人先安静下来,然后他清了清嗓子,道:“你们看,他们马上将进入第一个弯道,众所周知,赛车赛的是技术,而技术怎么看呢?没错,只有在弯道上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正水平。”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老黑的过弯技术,只要是看过他比赛的人都会知道,这家伙不止是个天才,更是个变态,强劲的过弯技术,连罗大少都要逊他一筹。弯道在即,你们注意看老黑的法拉利,看看他是如何过弯的……”

说话间,电脑屏幕中,两辆车的差距约莫是两米,一前一后都到了弯道的位置了。因为黎叔刚刚有叫大家注意老黑的车,所以大众的视线当中只有纯白色的法拉利599。

只见车子开到弯道之前,老黑稍稍减了点速,然后一个果断地漂移,车尾横甩90度。整辆车滑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沿着公路外围线成功过弯!

“OH

YES!老黑不愧是老黑,这个弯过得漂亮!”

“取得三连胜的老黑,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个漂移太美了,卧槽,什么时候我要是能练成这样,那就爽了。”

众人喋喋不休,忽然也不知道是谁,看着看着,突然惊呼了一声,道:“我勒个擦,你们看,老黑法拉利的前面那个一闪一闪的东西是什么?”

罗贞儿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心儿都揪在了一起,听得他们说话,视线情不自禁地转移到纯白色的法拉利599的前面,且见昏暗当中有着一个红光一闪一闪的,看着这个光,起初她微觉疑惑,稍过几秒,又觉得那光很是熟悉。仔细一想来,猛然一下明白了,那道一闪一闪,若明若暗的光不就是自己那辆兰博基尼的尾灯么?

想到这里,“啊!”地一声,她尖叫了出来,极度的惊讶,让她小巧而莹润的嘴巴张得大大的,都合不起来,道:“孟缺——孟缺超过他了!”

黎叔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之前他给老黑的法拉利做了一个特写解说,也就没有注意孟缺的兰博基尼。这听罗贞儿一声尖叫,他吸了一口凉气,把画面调整到平常状态,蓦然间电脑画面上,果然有一辆火红色的兰博基尼出现在老黑的法拉利之前。

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下巴有些颤抖,不可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孟缺他——是怎么过弯的?”

这一幕太诡异了,可惜刚才大家都没注意孟缺,所以也没有一个人看到他是怎么过弯的。直当穿过了一段黑暗区,两辆车重新出现在光明路区的时候,围观大众个个都大跌眼镜,连连噤声…………

火红色的兰博基尼赫然是反超了老黑的法拉利599,领先在前,车跑姿势,风骚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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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魔鬼漂移法

“卧槽,怎么可能……这完全不可能啊。”

“怎么这样?他是怎么跑到老黑前面去的?”

“见鬼了,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

围观的富二代们原本都不看好孟缺,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又不得不去相信,只是无论怎么讲,这个事实总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奇迹一出现,越来越多地人朝这边围拢了过来。

最欢喜的人自然是罗贞儿,她欢呼不绝,又蹦又跳,完全像是一只生活在野外的自由兔儿。孟缺这小子带来的惊喜太令人激动了,如果他现在在她的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狠狠地亲他一口。

而最惊讶的人,当然要属黎叔了。他可是从一开始就彻底看死孟缺不会取胜的,而且也一早断定,只要过了第一个弯道,老黑就会彻底地把他甩在后面。现在电脑屏幕里出现的一幕幕,非但不是他之前预料的那样,反而是一种彻底地反结果。孟缺奇迹般地领先,这个结果就像是他自己给自己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黎叔,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刚才不是说老黑会把孟缺彻底甩掉吗?怎么还被反超了?”一名理着鸡冠头的富二代叼着一根烟,很不能理解地问道。

有他第一问,其他人的第二问、第三问也相继出口:“对啊,黎叔你说的不对啊,孟缺这小子怎么非但没落后反而领先了呢?”

“真坑爹,黎叔你又忽悠我们是吧?”

黎叔的老脸有些挂不住,摇了摇头,还是镇定了下来,道:“急什么?这才第一个弯,总路程九曲十二弯,才刚刚开始呢!在第一个弯道领先,也许他凭借的是运气,每个人都会有运气,但这个运气不会长久的,你们接着看便是了。”

围观大众听黎叔这么说,也不再反驳什么,眼光忽然变得炙热了起来。那些原本不看好孟缺的人,这时也情不自禁地把更多的注意力从老黑的纯白色法拉利转移到孟缺的火红色兰博基尼上。

罗贞儿欢呼雀跃,笑声不绝,道:“黎叔,应该是你看错了吧,孟缺的车技可是很好的,我亲自坐过他的车呢。”原本她对孟缺的信任已经摇摇欲坠、所剩不多了,但孟缺的暂时性领先又点燃了她心中的信任之火。

黎叔冷笑了一声,道:“贞儿丫头你先别高兴,老黎叔我看了这么多年的赛车,以我的眼力难道还会看错?孟缺小子只是运气而已。”

罗贞儿嘻嘻笑笑,知道黎叔不高兴了,也不跟他多说,双手抱在胸口,望着电脑屏幕中的昏暗跑道,脸上笑容显得极是灿烂,仿佛胜利之光在下一秒会突然出现似的。

运气,这个东西确实是个玄妙的东西。谁也不能肯定它的存在,但谁也不能否认它不存在。是人,就总会有几分运气的。人的一辈子,多则百年,少则几十年。在这段不短不长的岁月里,总会有某段时间是非常幸运的。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好事临你门,明年到我家……”

人的幸运成分,可以用“运气”二字来完全诠释,譬如说某人中了五百万,一夜爆富,从草根变成了高富帅。这的确是运气,但世人虽然知道有运气的存在,但很少会有人知道一时间的运气可以称为“运气”,而长时间的运气,则要称之为“实力”。

人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幸运,而某人能常常幸运傍身,那就说明此人有足够恐怖的实力。因为在某种情况之下,实力也可以和运气划上等号!

赛道第一弯,孟缺按照之前计算的方法,在估算的大概位置提前使用了“漂移”之术。其实漂移这一招并不是很难,有很多对此感兴趣的人都能使得出来。但既然“漂移”做为一种招数,那么它的优劣就要分等级了。

初学的人很容易撞坏车尾,而有一定水平的人,会滑出120度的角,沿着马路极限边沿而跑。再厉害一些的人就会像老黑一样,横甩90度,顺利通过。而在此之上,有一种极限式的漂移,这种漂移远看起来就像是车子跟地面有磁铁相吸引一般,过弯的时候行云流水,丝毫不逊于跑直线。然而,这是一种太高水平的技术了,能做到的人除非是国际专业级别的车手,或者是天生奇才的怪胎。

这种天生奇才的怪胎数万人中,也难得出一个。所以,黎叔很不愿意相信,孟缺真的有跑赢老黑的那个实力。

第一弯跑完,又进入短暂的直线,这一次的直线没有最初的时候那么长,顶多也就一百米左右;然后就会迎来第二弯,第二弯的转向是朝右边,也就是老黑的那一边,算是起来这一次应该是他占地利优势了。

黎叔第一次猜测失误,感觉面子上很挂不住,这眼见就要进入第二弯,赶紧一拍双手,解说了起来,道:“且看,两车立马就要进入第二弯,这第二弯乃是朝右边转。从绝胜的因素来看有三点,乃是天时、地利、人和,老黑现在顺应天时,占据地利,人车合一,三方因素全部占尽,这一弯他必定会反超孟缺的兰博基尼,你们可要仔细看好了!”

罗贞儿纂紧着拳头,听黎叔说得这么肯定,她也有点担心了起来。毕竟黎叔于赛车一道,算是老手了,她自己可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看着屏幕中的火红兰博基尼,她心里轻轻地说道:“孟缺,你可要加油啊!一定不能输的!”

围观群众看得十分认真,简直眼睛一眨也不眨。孟缺在他们眼里是一匹真正的黑马,现在黑马对上“常胜马”,好戏绝对可看!

“入弯了!入弯了,你们看好!”黎叔忽然大叫一声,电脑屏幕上,突然两辆车都滑出美妙的弧线,从弯道处漂了过去。

黎叔指着两车的关键点,迅速解说道:“快看,老黑采用的是专业漂移法,这个漂移用得漂亮,标准的90度横移,能甩出这样,足见老黑的操作水平!几乎堪称完美……”话未说完,猛然瞧到孟缺的火红色兰博基尼,登时惊讶至极连连咋舌,鼓动的喉咙几乎哑然:“孟缺——孟缺这家伙……”

围观大众看得心急,听黎叔说到一半不说了,连忙问道:“黎叔,孟缺他怎么了?他这漂移好生怪异!”

“对啊,怎么看上去就像是贴着老黑的法拉利,一起漂过去的?”

黎叔搓了搓手,揉了揉眼睛,偶然间想起还没比赛之前,所看到孟缺画画的那张地图,蓦地,心中一寒,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难道……”

“难道什么?黎叔你倒是说啊,别卖关子了,急啊!”

“黎叔,你妹的快说啊,强烈鄙视你啊!”

“卧槽,黎叔你知道什么就快说啊……”

黎叔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难道我真的看走眼了?”话语未停,扭头问大家,道:“你们可知道昔年在内地有一个姓曹的天才赛车手?”

闻言,众人皆摇头,“姓曹的?曹操?卧槽,都死那么多年了,三国可没赛车呢,牛车?马车?”

“没听说过,那个曹什么的,跟孟缺又有什么关系?黎叔你别扯淡,赶紧说啊。”

黎叔听这群富二代都不知道,顿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恨米不成饭的感觉,摇摇头道:“那你们可就没见识了,想当年那位姓曹的赛车手天资卓越,如果不是后来被人下套陷害,估计能成国际专业车手。这人十几岁时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二十出头,就拿过省冠军,你们说,他牛不牛?”

“我擦,这么牛?”

“黎叔你又在坑爹,哪有这么强的人?”

黎叔长叹短叹,翻了个白眼,差点被这群富二代给气死。但总算是知道跟这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富二代是说不清、扯不明的,跟他们讲东西,那就等于对牛弹琴。对牛弹琴并不可笑,可笑的是他一弹还弹了好几曲。

清了清嗓子,道:“也罢,既然你们不知道,那我就跟你们简单点的介绍一下。”

围观大众顿时来了兴趣,一个个睁着大眼睛,瞳孔盯着电脑屏幕,耳朵听着黎叔的“坑爹解说”。罗贞儿也对此极为好奇,孟缺的漂移神技,她是亲身体验过的,当初可未发现孟缺有多厉害,现在跟老黑一比,才知道那家伙不但牛A,简直是牛C啊。

黎叔故意把视频镜头放慢,然后还小退了一下,指着孟缺的火红色兰博基尼,道:“你们看,我们重新见识一下那小子是怎么过弯的。”

镜头缓慢变化,画面中,火红色的兰博基尼从直线一入弯道,恰如其分的在最好的位置上开始了漂移动作。老黑几乎是慢了他一秒才作漂移动作,所以看起来,两辆车就像是相互贴着从弯道滑了过去。

黎叔专业解说道:“看到了没?孟缺这小子的兰博基尼从直线跑道到弯道,就像是经过精确计算一般,他的漂移算得极准,连速度、地心引力、惯性几乎都有计算过,从表面上看,他和老黑好像是同一时间漂移,实际上他要比老黑快出了将近1.5秒,而且在过弯的地点、时间,掐得比老黑准了几乎十倍…………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看到拥有这种赛车天赋的怪胎存在!”

富二代们边听边看,生生地吞了一口唾沫,脸上的表情,当真是各种的羡慕嫉妒恨!

“黎叔你妹,你还没说这是一种什么漂移法呢?”

“看起来这么怪,这小子竟然能做到这一点,还真是怪胎!”

“对啊,黎叔,孟缺的车技既然跟内地某个姓曹的天才赛车手很相似,那么他的这个过弯技术,有没有什么名称呢?”

黎叔老脸实在是挂不住了,第一次猜老黑会领先,错了;第二次猜老黑领先,又错了;这一刻起,他不再小看孟缺了,吸了有口气,十分镇静地沉声道:“这叫‘魔鬼漂移法’!”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毒不丈夫

“这叫‘魔鬼漂移法’!”

黎叔一话说完,群人皆是沸腾了起来,“魔鬼漂移法?这么牛X?”

“为什么是叫‘魔鬼漂移法’,黎叔你给解说解说!”

黎叔面色肃然地指着电脑屏幕,道:“看到没有,孟缺跟老黑的过弯区别就是,一个靠近外弯,另一个靠近内弯。所谓的‘魔鬼漂移法’实际上是指一种贴着弯道内弯进行漂移的一种极限操作,这种技巧,全世界所会的人都不一定会超过百人。”

“卧……槽!这么强?”

“貌似果然很厉害的样子!”

富二代们个个膛目结舌,看着屌丝大翻身,他们的心中很不是滋味。特别是黎叔,他既后悔,又心痛。后悔的是自己看走了眼,把黑马看成了死马;而心痛的却是把买孟缺的注码提升到买一赔六。

买一赔六的高额赔率其实也吸引了不少的二货下了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买的越多,黎叔也就越高兴。可现在,孟缺从死马一跃成为黑马,黎叔之前的高兴顿时全部化为伤心。一比六的赔率,这一场比赛起码要赔好几千万。

就光是罗贞儿投的两百万,二乘六,须赔一千二百万。一想到这里,黎叔额头上冷汗涔涔,看着屏幕当中领先的火红色兰博基尼,甚至有一种想掐死孟缺的冲动。

之前那些买孟缺的二货们,顿时也转变成了高瞻远瞩“极有眼光的人”。他们非常庆幸买的是孟缺,而不是取得过三连胜的老黑。

却说孟缺这边,过了第一个弯,他感觉良好。一切按照之前的“模拟驾驶”路线去跑,果然很顺畅。整条赛道九曲十二弯,四处大弯,三处小弯,五处连环险弯。纵观这十二道弯,难度最高的无疑是那五处连环险弯,过五连环弯道不仅需要高超的车技,也需要敏捷果断地反应力,不然就算勉强能过,车子难免会被撞几下的。

五道连环险弯在整个赛道的中间,也就是位于第三个弯道之后。

老黑在弯道上被孟缺反超,心情大是不快,忽地哼了一声,方向盘一打,车头竟然往左边一偏,给孟缺的兰博基尼车尾狠狠地撞了一下。

剧烈地震动,把正在专心致志的孟缺吓了一跳,高速行驶的车子,被这样狠撞,搞不好很容易就会出车祸的。

孟缺怒了,把车尾后最亮的两个灯给打开,欲耀花老黑的眼。

老黑阴阴而笑,道:“敢跑在老子前面?老子非把你撞个稀巴烂不可!”话一说完,他又把方向盘向左边偏了一下,把孟缺撞得几乎撞到马路边的护栏上。

“黄毛小子,敢在我面前嚣张?老子玩赛车的时候,你都还没生呢!”老黑嚣张依旧,撞了第一下、第二下,他感觉颇爽,也就想再来第三下、第四下……反正这辆法拉利也不算自己的,赢回来的车随便糟蹋,自己都不会心疼,反倒是看到孟缺的火红色兰博基尼的车尾上出现了几个明显的痕迹,他显得愈发地开心。

“欺人太甚!”孟缺冷哼一声,没想到玩赛车还能这样撞人的,如此一来,比赛的同时丢掉小命也都有可能啊。

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孟缺的个性就是如此,你踢我一脚,我捅你十刀,现在老黑胆敢撞自己两下,那等一会儿一定要让他用十倍的代价来偿还。

眸子一冷,一条阴毒的计策在脑海里萌生了出来,孟缺轻踩了一下刹车,领先的优势立刻破碎,老黑呼啸一声,立即超过了他,哈哈笑着,得意至极。

由于道路上时明时暗,黎叔这边的电脑视频却看不出刚才老黑与孟缺的小摩擦。只见得突然领先的火红色兰博基尼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停了一下,众人皆是不明所以,直看到老黑将他反超过去,不禁有人唏嘘道:“我勒个去,这孟缺玩什么名堂,搞飞机啊?”

“刚才明明领先的,怎么搞的他停一下又是什么意思?”

“坑爹啊,他要闹哪样啊?”

“车子要抛锚了?难道?”

黎叔目光严肃地看着电脑屏幕,现在起他已经不敢再小看孟缺了,刚才兰博基尼那个停了

一下的动作他看得十分清楚,但他不会想到那是孟缺主动踩了一下刹车,也想到会不会是因为车子本身的故障,疑惑地对罗贞儿问道:“似乎不太妙啊,贞儿丫头,你的车子莫非有什么毛病吧?”

罗贞儿担心死了,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大起大落,最开始之前她是失望的,而刚才她又是满怀希望的,现在可不想又坠入失望的深渊之中,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啊,应该不会吧,我开了一年多了,几乎没出什么毛病啊。”她完全是个汽车白痴,就算有毛病,只要不是太明显,她也不一定能够发现。

黎叔凝着双眸,仔细地盯着兰博基尼,又见它跑了一阵,似乎还真是没什么毛病的样子。顿时就感觉奇怪了,“既然车子没问题,刚才为什么会停一下呢?”

现在孟缺的输赢,黎叔非常看重。若是老黑赢了,他不赢不赚;若孟缺赢了,他可就亏大了。

怀着疑惑地心情,且看着两辆车开始进入第三道弯,然后就会进入全线程难度最高的连环五弯。

罗贞儿双手捏着拳头,心里暗暗地呼道:“孟缺你在搞什么啊?怎么明明领先的,又落后了呢?你不会是想放水吧?”

电脑屏幕上,两车疾驰,一前一后。老黑刚刚好跑在孟缺的前面,而孟缺不慢也不急,死死地追在后面,就如一条毒蛇咬住了猎物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放开一般。

老黑一边开着车,一边随着音乐摇着头,所听音乐也不知何时竟然换成了经典老歌《纤夫的爱》——“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孟缺听到这个旋律,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更待老黑亲口唱出之后,那声音几乎跟杀猪一般,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毛小子,你想活久一点就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你若是再敢追上爷,小心黑爷我撞死你!”老黑趾高气昂忽然大声地喊出了一句威胁的话。

也许他见孟缺太年轻了,一般像他这种年纪的小伙子,只要随便一吓,就能彻底地将之镇住。孟缺被他威胁了之后也不说话,亦暗暗地让他以为孟缺真的是怕了。

顿时,老黑嘿嘿一笑,继续高唱凯歌:“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孟缺忍气吞声,忽地瞧见赛道马上就要进入第三道弯了,眼中杀气一现,摸着方向盘,双腿蓄足了劲力。

黎叔这边,陡见老黑稳稳领先,孟缺一蹶不振,似乎就像个阳痿的男人,永远挺不起来了一样。心里也不禁欢喜起来,暗暗琢磨道:“难道我又看错了?孟缺这小子之前所过的两道弯当真只是运气?”

虽然黎叔有这个怀疑,但他实在是不敢再断言说老黑这一盘稳胜的话了。今天他连错两次,已经丧失了不少威望,如果再要错上一次,搞不好就会被这群富二代公子哥们认为是专业型骗子了。心里即便很想说,但还是被理智给阻拦了下来。脸色憋得极不好看,像极了煮熟的猪肝。

罗贞儿闪亮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盯着孟缺的车,银牙紧紧地咬着嘴唇,几乎快要咬出血来。眼看两辆车快要到达第三道弯,她的小小心脏扑通扑通又悬了起来。

“过弯了!过弯了!看好,这次我倒要看看孟缺的‘魔鬼漂移法’到底是怎么样的。”

“注意,严重注意!”

“快看,漂了……已经漂了……”

且看电脑屏幕中,老黑的纯白色法拉利忽然横甩90度,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成功入弯。而孟缺紧跟在他的后面,依然直线狂冲,似乎并没有要玩漂移的意思。

有人顿时就纳闷了:“魔鬼漂移法呢?他怎么看起来没有要漂的意思啊。”

“咦,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开车的那屌丝睡着了?”

“尼玛,搞什么飞机?”

“孟缺那小子不会真坑爹吧?”

这一幕,不止他们看不懂,就是黎叔也看不懂。以孟缺现在的角度来讲,差不多是漂移的最好位置了,以孟缺的水平,他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漂移位不要,而另要找其他地方啊。再往前的话他跟老黑就有可能撞到一起了。

罗贞儿并不懂,她只知道暗暗地为孟缺加油,其他的什么,她也统统不管。

黎叔摇了摇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喃喃道:“这小子太怪了,总是不按照常理出牌,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难道还有别的技巧?”

问题刚一出口,忽然见得电脑画面上,火红色的兰博基尼犹如奔放悍勇的张飞一样,愤怒地撞上了老黑的纯白色法拉利599。老黑刚刚漂移入弯,重心未定,孟缺这么凶猛一撞,顿时让他车子的全部重心完全偏离到了两个右轮之上,更由于孟缺冲得太猛,这一撞竟然是直接把老黑撞了一个翻身,法拉利顶朝下,四个轮子朝天猛转……

孟缺则是借这一撞之力,方向盘猛打,贴着老黑的法拉利,彪悍了从弯道里成功杀了过去。

围在电脑面前的众人看得连连噤声,几乎目瞪口呆,谁也没料到孟缺这小子竟然玩的是这一手。

黎叔吸了一口凉气,颤声惊讶道:“这——这小子好毒的手段!”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交恶

孟缺撞翻了老黑之后,一路狂奔,跑得跟幽灵也似。老黑翻了车,生死不明,自始至终他都不明白这一次他惹的不是一个看似普通的屌丝男,而是一个永远都不可得罪的恶魔。

至于罗贞儿,概因为她的身份背景不太一般,以前跟着老爸或许也见过不少血腥暴力的场面。当见到孟缺撞翻了老黑之后,她不但没有表现得很害怕,反而尖叫地笑着跳了起来。

围观群众这时也均为孟缺的手段而折服,一个个再也不敢轻视孟缺这个屌丝男了。

黎叔黯然地叹了一口气,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这一次,老黑是彻底的输了,即便他现在还没死,总不可能再把汽车翻过来,继续比赛吧?

老黑一输,黎叔也输了,几千万砸出去,是个人都会心痛的。一当想到孟缺那鬼神般的过弯技巧,再加上刚才果断撞翻老黑的那股狠劲,他的脑袋里产生了一个疑问:“SH市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牛X的年轻人了?”

便扭头问罗贞儿,道:“贞儿丫头你的这个朋友可不一般啊,到底是什么来路?”

罗贞儿闻言,摇了摇头,说实在的,她对孟缺其实也并不是熟悉,即便是到现在为止,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都不超过两小时。实话说道:“其实孟缺是什么来路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今天早上才认识他的。”

“今天早上才认识他的……”黎叔几乎翻了一个白眼,知道从罗贞儿这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他也索性不问了。反正等一下孟缺还要回来的,到时候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本人就好了。

以孟缺高超的车技,黎叔想到了一条发财致富之路,那便是利用孟缺来赚钱。在这个富二代的群团当中,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了。黎叔认为只要自己给孟缺做经济人,两人携手合作一定能够发大财。

比赛已经变得毫无任何悬念,孟缺顺利地跑到了终点,绕了一圈,以最快地速度飙了回来。

他一回来,好多在这一次赚了钱的富二代们高声呼叫着,为他呐喊。而一些之前买老黑赢的人则是哭丧着脸,看着孟缺,狠不得用眼神瞪死他。

当孟缺一下车,罗贞儿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扑进了他的怀里,“哇噻,好厉害,孟缺你真的好厉害!”她一边说一边跳,情绪激动得没了啥分寸,忽地掂起脚尖,情不自禁地亲了他一下。

孟缺被她一亲,全身在一瞬间就僵住了,愕然了几下,叹道:“对不起,罗大小姐,虽然我赢了,但是你的车跟你哥的车都撞坏了。”

罗贞儿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没关系,赢了就好,反正之前下的注码够大,别说修车,就是重新买两辆新的,都足够了。”

她这一说,孟缺倒是记了起来,之前自己让她提前支一百万出来下注,黎叔开的注码是1比6,现在来讲,自己也算是有六百万身家了。一想到这里颇为高兴,这笔钱若是投入“骚年帮”招兵买马,肯定能将帮会的实力提高好几倍的。

黎叔从一边拍了拍手,走了出来,道:“好车技,好手段!看来我真的是老了,人一老就容易看走眼,孟小兄弟还望你不要介意之前我说的那些屁话。”

黎叔不愧是黎叔,拿得起放得下。之前他这厮可以很无耻地打压孟缺的自信心,而现在又可厚着脸皮自我贬低。他对孟缺的称呼从最开始的“小伙子”、“年轻人”变成了现在的“孟小兄弟”,从这一微小的变化就足能看出他对孟缺一再刮目了。

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得到尊重,弱者不配谈尊重,也不配谈规则,这个世界是属于强者的。关于这一规则,当年八国联军侵略我大中华就早就印证了。

孟缺哂笑了一下,道:“黎叔又何必如此客气,人这种动物,有时候说人话,有时候说鬼话。而我只听得懂人话而已,所以,你放心,我并不会介意。”此话冷嘲热讽,完全没有给黎叔留一分面子。

黎叔面色有些难看,若换成一般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他早就买杀手做掉出言不逊的人了。但孟缺是对他有利的人,如果能够拉拢孟缺,对他来讲就等于赚到了一大把大把的红钞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钱不赚,是王八蛋!为了钱,妹的!黎叔可以放下尊严。面色转为和缓,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这次大家有缘聚在这一起,不知道能否做个朋友?”

一边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张六百万支票,递给孟缺,道:“这此的彩头,一分不少六百万两张,请孟小兄弟验收。”

孟缺也不客气,接过支票,递了一张给罗贞儿,道:“提前支你一百万,现在还你六百万,怎么样?赚大了吧?”

罗贞儿嘻嘻一笑,点了点头。今天这一赌,确实是次大豪赌,若是输了,绝对会输掉一个人的自信,此后也会郁闷好长一段时间。但若是赢了,也绝对会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激动得像一只打了兴奋剂的鸭子,只会“嘎嘎嘎嘎”地笑。

罗贞儿以前可没玩过如此刺激的游戏,这次因为孟缺,她享受到了不一样的刺激,不知怎地,也在这突然之间,她越看眼前这个男人,也就越感觉顺眼。多看几眼下来,俏美的脸也不知在何时红透了一大半。

黎叔是个干大事的人,一般能干大事的人通常都有一些不一般的特殊手段,他把两张六百万的支票递给孟缺之后,又忽地从另一个口袋又拿出一张支票来,再次递给孟缺,道:“孟小兄弟的车技让人叹服,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是想跟阁下交个朋友,这里有一百万支票,就当作你我相遇的见面礼,孟小兄弟还请笑纳!”

孟缺搞不明白黎叔这只老狐狸唱的是哪一出,但既然他送钱过来,不收的话又怎么对得起党和人民呢?还是那句俗话“有钱不赚是王八蛋”,白白送上门的前,不要白不要。

收了钱后,孟缺叹了一口气,道:“黎叔的这份见面礼不可谓不大啊,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白送的午餐,黎叔有什么想法不妨现在就跟我说吧,如果在我的能力之内,亦在有空之时,兴许可以帮你搞定。”

一百万人民币确实是不算少了,放在内地,几乎可以从草根变成万人敬仰的大富豪。百万身家,有多少人想了一辈子都到不了这个程度!

黎叔拍了拍手,很豪爽地笑了起来,道:“孟小兄弟真是干脆,我就是喜欢开门见山,直说目的,扭扭捏捏那都是娘们儿才会干的事,也罢,我实话就说了吧。俗话说有钱大家赚——”说到这里,他一指附近成群的富二代们,小声地说道:“看到没,这群公子哥儿其实什么都不多,唯一多的、也闲得慌的就是钱了,以孟小兄弟的车技,再加上我的生意头脑,只要我们俩人合作,不愁赚不到大钱,怎么样?孟小兄弟你认为呢?”

孟缺忖道:“赛车倒不怎么浪费时间,跑一次最多也就半个小时而已,既然有机会赚钱,又何必错失良机呢?”一想到这里,问道:“黎叔说得太过片面了,何不详细地说一下?我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么多潜规则。”

黎叔摇了摇头,笑道:“孟小兄弟不必过谦,你才不是什么粗人了,依我看你是大细若粗而已。我就直说吧,如果孟小兄弟愿意,你我联手,下周我联络一个有钱的大公子哥儿,你跟他比一场,然后如果赢了,所赚的钱,咱们五五平分如何?”

做大事,不可贪,也不可不贪。太贪的人难成大器,而不贪的人又成不了器。想要成就大器,贪婪要适度,黎叔在这一方面做得很好,所以他一开始就提议“五五平分”,在给自己造出最大利益的同时,也为同伴创造最大福利。

孟缺略想了一下,颔首道:“既然黎叔这么看得起我,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吧,下周你联系我。”

“OK!”黎叔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孟缺,道:“孟小兄弟电话是多少,也给我留一个吧。”

双方交流未毕,那群富二代们就已经催促着黎叔开始第三场比赛了。

至于老黑与那辆已经翻了身的法拉利,在早早之前就有人过去处理了。老黑没什么事,也就摔得有点懵,头上擦破了,现在蒙着纱布,看起来像一只丑陋的大兔子。

而法拉利599还算牛X,翻了一个身,并没有出其他问题,被人开了回来,现在正停在一边,远远看去,它的表面多处划花,看来要把它修复到原来那个模样,得花费一笔不小的钱。

老黑被人扶着,走路有点发飘,远远地他就看到孟缺了。然后不顾大家劝阻,摇摇晃晃地直向孟缺走去,伸出手来恶狠狠地指着他,道:“小子,你给我记住,今天这个仇,老子会以十倍偿还于你的。”

(PS:今天回到老家,昨天下午开始坐车,一直到今天早上,所以耽误了更新,明天起恢复正常,不定时爆发,请期待!)

第一百八十七章 惹祸上身

孟缺倒是丝毫不惧怕老黑,冷笑道:“行,你要找我,我随时恭候!”

罗贞儿却在一边看不过眼了,好歹孟缺是她的朋友,老黑如此恐吓他,明显是不给她面子。粉脸一怒,瞪着老黑,道:“死老黑,你想怎么样?孟缺是我朋友,你别想对他怎么样。”

老黑气得头都昏了,现在也顾不得罗贞儿她老爸是谁了,哼了一声,道:“你朋友?你个丫头片子算什么?你哥见了我都不敢多说什么,你算那根葱,一边去。”说着,又狠指孟缺,“你给老子等着,有本事就别出SH市。”

黎叔在一边看着,这会儿也不得不站出一步来说话,道:“老黑,你收敛一点,孟缺现在是我生意上的朋友,给点面子,别闹事。”

听黎叔这么说,老黑气上加气,本来他才是黎叔的生意伙伴,现在自己一输赛,黎叔立马找上了孟缺。这真是将人的“势利”一面放大到极致了,止不住冷笑,道:“好,很好,黎叔的生意伙伴是吧,这次就给黎叔一个面子,叫孟缺的小子,你给老子等着。”

话一说完,老黑在几个人的搀扶之下,被送进了一辆车。他的头部受了伤,可大可小,现在必须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老黑一走,黎叔也再次受到富二代公子哥们的召唤,要进行第三场比赛了。与孟缺道了个别,他匆匆回到电脑前。

北京时间20点30分,孟缺抬起头来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也许SH市的夜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显得最黑暗。天上没有星星,即便是月亮也显得模糊不清,深藏在淡淡的云雾当中,就像是被蒙了一层轻纱一样。

“接下来呢,还有什么节目吗?”孟缺耸了耸肩膀,问着罗贞儿。

罗贞儿可爱地嘟了嘟嘴巴,道:“现在财物双收,当然是先把车开去保养店修理一下,我哥就快生日了,得在他生日之前,把这车恢复到原来最初的模样。现在有两辆车,你我一人开一辆吧,你跟着我走。”

“哦!”

罗贞儿开上自己的兰博基尼,孟缺钻进战利品法拉利599,跟着她的轨迹离开了比赛的场地,朝着星光斑斓的市中心杀了过去。

SH这种地方,修理名车的店子多得数不胜数,罗贞儿带着孟缺转了10来分钟,找了一个比较熟悉的人,把两辆车都交给了他。那老板是个矮子,看起来很黑瘦,但很精悍。他对罗贞儿显得非常热情,本来看上去十分猥琐、眼神霪荡的他,却在看罗贞儿的时候,眼神变得十分干净,仿佛还挺尊敬她似的。

罗贞儿对他说道:“老铁叔,能不能在三天之内弄好啊?”

矮小的老铁叔走了出来,瞄了一眼罗贞儿和孟缺开来的两辆车,又仔细地打量了孟缺几眼,奇怪地说道:“据说大少爷的法拉利599不是已经输掉了么?怎么贞儿小姐又把它弄回来了?而且还弄得这么花?”

一提到此事,罗贞儿就显得非常的开心,道:“老铁叔,你这是有所不知了吧,这车子虽然是被我哥给输了,但今天又被我赢回来了,厉害吧?”

“啧啧!”老铁叔显得不太敢相信,道:“贞儿小姐什么时候开车技术那么高超了?”

罗贞儿翘起嘴巴,虽然她对赢车赢钱挺高兴的,但是这次能赢的基础是孟缺的手段,而并非是她自己的手段,略微显的不悦,用莹润的小嘴努了努孟缺,道:“我可没那么好的技术,是我这个朋友帮我赢的。”

“哦?”老铁叔再次用打量地目光盯着孟缺,嘿嘿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老铁叔赞叹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拍了拍车子的表面,道:“三天能搞定,三天后贞儿小姐来取车就行了。”

罗贞儿嘻嘻一笑,道:“谢谢老铁叔。,只不过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请老铁叔不要把我赢车的事情告诉我哥,我要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老铁叔点了点头,很懂她的意思,比了一个OK的手势,道:“没问题。”

…………

离开了汽车修理店,孟缺有些疑惑地问起了关于老铁叔的一些事情。罗贞儿倒也毫不隐瞒,实话相说了。原来老铁叔曾经是她爸爸手下的一员猛将,后来因为办一件什么事去台湾的时候被人废了手筋跟脚筋,现在其实已经算是一个废人了。

然后她爸爸罗程也是个比较重义气的人,为了老铁叔的下半辈子生活,也就赞助他开了这家汽车修理店。

孟缺听得脊背有些发寒,手筋脚筋皆被废了?这么恐怖的手段,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下了得了这毒手。一个人的手筋与脚筋一旦被废掉,那就等同于废人一样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与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他们的手脚使不出多大的力气,即便是一个小孩子也能轻易地把他们弄趴下。

“好了,现在什么都搞定了,现在你也沾了我的光成为百万富翁了,今天晚上是不是要请我吃个晚餐啊?”罗贞儿蹦蹦跳跳,突然一跳跳到了孟缺的前面,与他面对着面,向后倒退着走。

孟缺纂着手中七百万支票,点了点头,道:“正有此意,能请到美女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

罗贞儿轻轻一笑,闪亮晶莹的眸子眨了眨,道:“看不出你还挺能说会道的嘛,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而已,还跟你的兄弟用枪指着我……哼哼!一顿饭就想打发我?才没那么简单。”

孟缺不由一笑,道:“那么美丽的罗贞儿小姐,想要我怎么样对你进行补偿呢?”

罗贞儿双手放在背后,一走一跳,道:“本小姐现在还没想好,现在饿了,先去吃东西吧,吃完东西看我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总之这次让你白赚了七百万,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你了。”

孟缺不禁苦笑,有美女作陪,他也很愿意,反正罗贞儿是个大美女,泡妞是自己目前的主要任务,能泡一个算一个。就像爷爷说的,天下美女,宁可歼(女字旁)错,不可放过。

支票上的钱,罗贞儿有办法把它弄出来,孟缺就把自己的七百万全部交给了她,然后她找了到一个据说是洪门的大叔,把这笔款在半个小时内送进了孟缺的银行卡账户。

SH这个地方,资金流动的非常迅速,所以像洪门和青帮这样的大型社团机构都有自己的私立银行。私有银行的存在,一来可以洗钱,二来也可拉进散人闲钱聚资成事。要搞定支票这种事自然是非常简单的。

两人在街上散着步,孟缺摸着建设银行金龙卡,一想到里面有着七百万的资金,不知道究竟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的,总觉得这张卡重了很多。

忽然罗贞儿指着一个西餐馆,大声道:“那里,我要去那里吃牛排!”

孟缺轻轻一笑,道:“没问题,既然想吃,那就走吧。”

主意既定,两人便往西餐馆而去。对于西餐,孟缺向来就不喜欢。洋人吃的东西味道其实真不咋地,要生不生,要熟不熟,五味占不到三味,实乃鸡肋。但有些人就偏偏那么怪胎,生是中国人,却长了一副外国人的舌头。

以前爷爷教泡妞技巧的时候也说过,西餐适合用来泡妞。什么原因呢?就是因为这屁破东西是洋人的,吃着有新鲜感而已,而且有些胸肌发达、头脑简单的女人也认为吃西餐浪漫。换之洋人,他们就会认为吃中餐很牛X。

两人登上台阶,一步步朝西餐馆而去。孟缺忽然猛地一下回过了头,看见自己背后十米之外的地方站在一个瘦小的男人,他的目光畏缩,正在偷瞄着什么。

当那个瘦小的男人发现孟缺盯着他的时候,他马上把身子缩到一两越野车的后面,悄悄地溜掉了。

罗贞儿看得奇怪,问道:“怎么了?”

孟缺琢磨着刚才那小子眼神当中似乎有一种动机不良的味道,就道:“你爸爸的仇人应该挺多的吧,刚才那人,依我看应该是冲你来的。”

“不会吧?”罗贞儿摇了摇头,道:“虽然我爸爸的确是江湖中人,但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叫‘祸不及妻儿’,这些年来我都过得很平安啊,应该没人会找我麻烦的。”

“这样么?那就怪了!”孟缺按柰不住好奇的心,叫罗贞儿先在这里等等,然后他追着刚才偷窥那小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追到了越野车后,四下一瞄,发现已经是看不到任何的鬼影子了。刚才那小子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琢磨了一下,也没太过在意,也就折返回身,跟罗贞儿一起进入到了西餐馆。

却在他们前一脚刚刚踏进西餐馆门口的那一刹那,后一脚偷窥的那名猥琐男又从一个偏僻地角落地钻了出来,两只犀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西餐馆门口逐渐消失的两条身影,一边谨慎地偷偷地紧盯着,一边打电话急急通报,道:“黑哥,他们进了西餐馆,估计一时半会不会离开……”

电话另一头忽然喝了一声“好”,然后一个声音冷冷哼道:“特么的,敢得罪老子,老子就让他知道错字是怎么写的,叫人围住那个西餐馆,被让那姓孟的小子给跑了!老子即刻就杀过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围攻

一切都在悄悄的进行中,正在享受西餐的孟缺和罗贞儿毫无知觉,他们谈笑风生,从东聊到西,再从人生聊到理想……差一点又聊到了星星和月亮。

牛排加红酒,还算勉强有点味道。牛排固然是法国佬做的地道牛排,可是红酒却不是正宗的拉菲红酒。

其实在中国所畅销的进口外国酒,都是山寨货。可即便如此,那些愚蠢的有钱人照样喝得津津有味。并认为这就是档次,实际上,要他们说出什么是档次,他们屁也说不出来,顶多就是认为贵就是档次。

试想想小小的欧洲可没有那么多的葡萄以及成酒,可以一年四季卖个不停。特别是标志着九几年产的葡萄酒,其实都是假冒山寨产品。

不过,吃的喝的,都是外在因素。跟美女约会,最重要的是个人因素。孟缺发挥所长,跟罗贞儿啥都能聊,也在聊天的过程当中逗得她欢笑不绝。

却不知道,正在他们欢笑声中,真个西餐馆的外面已经被人包围了一圈,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冲着孟缺来的。

在SH这个地方,想要活得好,要么有钱,要么有势力。很明显,老黑是既有钱,也有势力的一员。

在老黑的眼里,孟缺这个混蛋有眼无珠,胆敢得罪自己,这是犯了他M的天大的错了。有仇不报非君子,还想继续活得有尊严,那就必须把今天晚上在赛车场上赢了自己的孟缺给弄死,也只有这样,才能一泄他心头之恨。

矮小的通风者摸着电话讲个不停,道:“各位注意,黑哥说了,姓孟的那小子绝对不能放他离开,今天晚上不弄死他,我们就不用睡觉了。”

旋即,一辆绿色的出租车疯狂地从西北方向冲了过来,一个头上缠着白色的绷带,看起来就跟兔子一样的男人怒气冲冲地从车上走了下来,将车门一砸关上,狠狠地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喝道:“姓孟的那小子在哪里?”

矮小的通风者一见“兔子”出现,立即恭谨地迎了上去,道:“黑哥,你终于来了,他们两个还在里面没有出来,我们人马已经到齐,要不要现在就杀进去?”

老黑摸了摸疼痛的后脑,吸了一口凉气,也不显得急躁,道:“先不急,你小子带烟了没有?给老子来一根。”

“有有有!”矮小的通风者赶紧拿出烟来,递出一支,又给老黑点燃了,道:“黑哥,我们到底要怎么做?姓孟的那小子如果干掉他,那么那个女人呢?嘿嘿,是不是可以留给我们好好爽一爽?”

老黑一听他如此说,一巴掌从他头上扫了过去,骂道:“六子你他娘的真是色胆包天,你知道那个女孩子的老爸是谁么?连她你也敢动,小心你全家被杀。”

矮小的通风者六子蹩着眉头,疑惑道:“她老爸那么牛皮?是谁啊?”

老黑又扫了他一巴掌,道:“卧槽,你这小子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那女孩子叫罗贞儿,她老爸是洪门七大舵主之一的罗程,你敢上她?你认为你有那个命么?”

“这……这……原来是这样,还好还好!洪门的人确实是惹不起,那还是算了。”六子也颇有自知之名,叹了一口气,甚觉可惜。想了一下,他又颇为担忧地问道:“那孟缺那小子没啥势力吧?他跟罗贞儿走得这么近,该不会也是洪门的人吧?”

老黑长长地喷出一口浓烟,摇头道:“不是,我刚才已经托人查了孟缺这小子的身份了,这小子是个三无人员,似乎刚来SH不久,解决他没啥可担忧的。至于洪门那边,虽然罗贞儿是他的朋友,但是罗程不会管那么多,而且他至少也会给我几分面子,所以,弄死孟缺,就像弄死一条狗,等一下把他的尸体抛到黄浦江去,谁也不会过问。”

六子听老黑这么说,方才放下心来。摸着手机再次对围着西餐馆的兄弟们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跟老黑一起蹲在西餐馆的外面,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

“我说黑哥,咱干嘛不杀进去?何必在这里等着呢?”六子很纳闷,平常要搞死谁,一般都是直接下手。他也很少看到老黑会有如此扭捏的时候。

老黑笑了笑,道:“急什么,先让他好好吃这最后一顿,等他吃完了,老子再让那小子财命皆失。”一边说一边笑,脑袋包得跟兔子一样的他,愈发显得滑稽。

六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老黑,调侃道:“黑哥,其实你这造型挺不错的啊,超牛X。”

老黑一听,怒了,把手中的烟头狠狠地砸在地上,一巴掌把六子的脑袋给打偏了,道:“你他娘的,笑老子是么?待会儿老子把你也打成这样,看你还笑不笑。”、

“嘿嘿!”六子双手捂着脑袋,悻悻地笑道:“别,别这样,我开玩笑的,黑哥。”

老黑从六子的口袋中又拈了一根烟出来,叼在嘴上,道:“等一下把孟缺那小子先给绑了,他娘的,似乎他从黎叔的手里得到了七百万支票,要杀他之前,别浪费了那七百万。”

六子舔了舔嘴唇,听到“七百万”三个字,眼睛都冒了绿光,道:“啧啧,七百万啊,不错不错,那这次要怎么弄死他?黑哥,我有七种办法可弄死他。”

老黑阴声道:“总之哪一种最狠毒就来哪一种,我要让孟缺那小子后悔来SH!”

“行!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古时候有五马分尸,咱这次就来个五车分尸,先把他撕碎,然后再扔黄浦江去。”六子恶狠狠地做了几个切手的动作。

老黑淡淡一笑,道:“这个创意不错,就五车分尸吧。”

…………

却在老黑他们谈话之间,孟缺和罗贞儿在西餐馆里也吃的差不多了。结了账之后,孟缺笑眯眯地看着美女罗贞儿,道:“美丽的罗小姐,接下来还要玩什么,你想出来了吗?”

罗贞儿起身离坐,歪着脑袋,宝石般的眼睛眨呀眨,道:“你急什么,本小姐还没想好呢,现在就散散步吧,等本小姐想好了再告诉你。”

孟缺不由一笑,双手插在口袋里,很悠闲地耸了耸肩膀,道:“好,就听你的,散步就散步吧。”

北京时间,晚上21点10,天空已经被大片的灯光映得发红发紫,乍看起来,仿佛整个SH市都被小孩子的画笔描上了一层多变的颜色似的。

两人欣赏着远处的霓虹灯,慢慢地走下阶梯。忽然间,从他们的身后跑出了十几二十个人来,这些人衣着杂乱,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显露着凶狠的表情。

孟缺猛地一回头,瞥见这些人,立即反应过来大事不好了。便立即把罗贞儿拉在自己的身后,生怕她会受到什么伤害。

罗贞儿也立时反应过来,看着西餐馆门口的一群眼神凶狠的陌生人,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被这么多坏人给围住,一时间,既气愤,又有些害怕。

围住他们的那些流氓也并不回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就像是一群饥饿的狼群盯上了两只肥肥的羔羊。

忽然间,西餐馆附近的地方响起了一阵阴笑,旋即,孟缺看到有两个人从西餐馆旁边的阴暗角落里走了出来。两个人,一个身材比较矮小,正是不久之前偷窥他们的那个小流氓,而另一个人则算是熟人了,乃是跟孟缺有过赛车之缘的老黑。他的脑袋受了不小的伤,去医院处理了之后,包得跟只兔子一样,看起来颇为滑稽。

老黑一看到孟缺,拍了拍手,笑道:“姓孟的,你应该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第二次见面了吧?”

孟缺哂笑道:“我还确实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你就找上了我。”

老黑哼道:“在你撞翻我车的时候,你就该有这个觉悟了,他娘的,撞老子的车?你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屎)!”

矮小的六子在一旁随声附喝道:“卧槽,连黑哥也敢撞,真是瞎了眼!”

罗贞儿看出情况不对,赶紧挺身而出,鼓起勇气道:“老黑,你想干什么?吃了豹子胆了吗,连我的朋友你也敢动?小心我爸爸要你好看!”

老黑阴冷地笑了笑,道:“罗小姐,我就是看在你爸爸的面上才没动你,现在你赶紧离开,这一次我只是找孟缺的麻烦,跟你无关。”

罗贞儿瞪着他,道:“不行,我的朋友你绝对不能动。”一边说着,她更是从孟缺的身后走到了他的前面,伸开双手将之挡在后面。

老黑眼神冷咧,冷哼了一声,打了一个手势,道:“既然罗大小姐不肯走开,那么兄弟们就送她离开,这一次,我们只是找这姓孟的有事,跟她无关。”

他的话一说罢,七八个流氓手持匕首立即围了上孟缺,把罗贞儿强行从孟缺的身边拉开。

罗贞儿猛力挣扎,却也忌惮流氓手里的刀子,大喊大叫,即便是到了现在,她还是想以她老爸来强压老黑。可惜的是,老黑偏偏不吃她这一套。

“死老黑、臭老黑,你敢动我朋友,我让我爸爸给你好看……”

老黑丝毫不惧,笑道:“这个你可以放心,罗程先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引君入瓮

老黑的有恃无恐似乎早就算定罗贞儿的爸爸罗程不会对他怎么样似的,得意地笑着示意手下人把罗贞儿架得远远地,只留孟缺一个人在群人中心处。

“撞我之前,很可惜你没有这个觉悟,要不然,你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姓孟的小子。”老黑眼神阴冷,语气更加地冰冷。

孟缺被三四十号人包围着,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害怕、惊惧的表情,反而一派镇定,就像是泰山崩于前,也色不改。

老黑的手下个个手持尖刀,阴煞的眼神就像是丛林里饥饿的狼群。老黑从一名手下的手中夺过一把尖刀,指着孟缺,道:“小子,似乎你收了黎叔七百万的支票,现在你若把支票送给老子我,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孟缺笑了,道:“钱就在我身上,有本事的话尽管来拿就是了,何必那么多废话?”

“嘿嘿,死到临头你还嘴硬?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一话说完,老黑也不亲自动手,给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去搜孟缺的身。

那两名手下倒也机灵,一看老黑的眼色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手里持着刀,再三地警告孟缺不要乱动,要是乱动,就一刀捅死他。

罗贞儿被几个人拖得远了,声音仍是不断地传来:“死老黑、臭老黑,你敢动我朋友,我叫我爸爸杀了你……”

“老黑,你不能动孟缺—……—”

她的呼喝明显是没有什么用的,老黑这家伙已经是吃了称坨铁了心,要杀孟缺的念头坚定无比。听到罗贞儿的喊叫声,他也是一恼,赶紧高声吼道:“他娘的,赶快把罗大小姐送走,不要在这里大吵大叫,徒惹老子不开心。”

他的几个手下,也颇是听话,这时打开了一辆本田汽车,然后把罗贞儿强行塞了进去,汽车一发动,很快罗贞儿的呼喝声就消失在那茫茫的夜色当中。

夜色蒙胧,灯光璀璨,泛红的天空就像是二月的桃花林,粉红一片,惹人遐想。

孟缺看得罗贞儿已走,顿时变得更加地坚挺了起来,“老黑,你不是想要钱吗?我很明白地告诉你,钱不在我这里,你若是要钱,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拿。”

老黑呸了一声,道:“少骗老子,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子?支票就在你身上,少跟我瞎扯。”

“呵呵,你不信?那我可以让你看看我身上究竟有没有支票。”一边说着话,孟缺的手伸进袋子里,然后利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把银行卡藏在了衣服袖子里,接着把所有袋子都翻开来给老黑他们看了一遍,道:“现在相信了吧,七百万支票不算是个小数目,这么一大笔钱,我怎么会放心带在身上呢?”

老黑见孟缺所有的口袋里都没有支票的踪影,顿时也怀疑了起来,骂道:“你他娘的,真是狡猾,快说,支票在哪里?”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反正不在我这里,如果你真想要,我可以带你去取,只不过我只想你放我一条生路,好歹大家有缘一场,你也用不着斩尽杀绝吧?”

“嘿嘿……”老黑听到着突然变得妥协的话,心里极是舒坦,寻思了一下,嘲笑道:“特么的,刚才罗大小姐在这里的时候,你嘴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现在她一走,你他娘的就软的跟一泡鸭子屎一样。真不愧是个超级小白脸,无耻至极。”他暗以为孟缺只是个小白脸,之前只不过是为了在女人面前强撑面子,因而最硬。现在女人一走,自然也就像滩烂泥,再扶也扶不上墙。

“好说好说,大家出来混,无非都是为了求财,犯不着为了一时的矛盾而痛下杀手,黑哥,你说是不是?”孟缺眼神变换,从之前的刚强变为了狡诈。对于老黑的称呼也从之前的“老黑”变成了“黑哥”。

若换作以前的他,现在肯定是跟老黑这群人打起架来了,并将老黑这厮直接打死打残打怀孕。但现在他可不想逞个人威风,反正大猩猩那边刚刚整顿好,手下的小弟们还没有杀过人开过张,现在老黑这群人既是送上门来,不找他们练手,又找谁练?

欲要其灭亡,必使先疯狂。现在不妨让老黑的自信膨胀一些,然后再彻底地把他摔下深渊,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老黑是个粗人,个人城府不是很深,听得孟缺拍马屁的话,心里越来越舒坦。想着反正孟缺也在自己手里掌握着,这小子不可能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便招呼着小弟把孟缺围在中间,道:“行,老子就信你一次,走吧,现在带老子去拿钱;不过我得先说好,这一次要是拿不到钱,特么的,老子要将你分尸。”

孟缺一脸干笑,演技越来越好,看着老黑,就像是平头老百姓碰见了鬼子进村,鬼子说啥,他就应啥,差点就说出“嗨,太君!”了。

“那现在就少说废话,走,大家上车,跟老子去拿钱,拿了钱之后,给大家一条龙空姐服务爽爽!”老黑显得很是高兴,仿佛七百万现在已经拿到手里了。

手下的一群小弟听到“一条龙空姐服务”一个个嗷嗷叫着,如同母鸡堆里的唯一一只小公鸡——既兴奋又担心自己会精尽人亡。

“上车!”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然后十几辆车子,同时打开了车门,老黑的手下门全部钻了进去。

孟缺当然是跟老黑坐在一个车里,三人坐在后座,孟缺夹在中间,老黑跟一个小弟两人均是拿着刀子抵着孟缺身上的关键部位,只要他敢乱动,就立刻会将他捅死。

车子一开动,便按照孟缺所指的方向,朝“骚年帮”的位置而去。

老黑在车上颇为高兴,仿佛孟缺拍的几个马屁正拍到了恰当处,对他极为受用。一时无聊,他也就问起孟缺的身份来,“话说你小子是哪里人?”

孟缺显得很自然,并没有身边有两把刀子而感到恐慌。区区两把刀子其实还不会被他放在眼里,只要他有想法,能在一瞬间把老黑连同他的小弟一起踢出车厢。只不过这件事,他不想自己亲自动手,想把这个机会让给大猩猩。

继续演戏装成一个超级小白脸,恭谨地回道:“回黑哥,我是从HN省来的。”

“HN人?卧槽,怪不得这么灵泛,特么的,要不是你得罪老子在先,我倒是乐意收你为小弟。”老黑叼起一根烟,牛皮哄哄。

其实,老黑也是一个小帮会的头号人物,他们的帮会叫什么帮,孟缺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帮会了,他们平时就是靠赛车、赌博、抢劫之类的手段来赚钱。也之所以做为小帮派的存在,他才会非常忌惮罗贞儿的父亲,毕竟洪门是龙头帮会,除了青帮,谁也得罪不起他们。

说到这里,老黑奸诈地笑了一下,左手拍着孟缺的腿,道:“算了,这次黑哥我宽宏大量就饶你一次,你的小命我就暂时不收了,今天你撞我的罪魁祸首是这两条腿,它们踩的油门、离合器,我砍下它们去喂狗也就行了,你服不服气?”

孟缺听到这话,脸色都快变了,心里骂道:“妹的,我真想现在就弄死你们。”却看车窗外的景物,已经快到“骚年帮”的势力范围了,便再次把怒气强压了下去。

要砍了我的腿去喂狗?好,很好,看等一下谁砍谁的腿。

车子又行驶十来分钟,老黑在车里坐不住了,在孟缺的脚上踢了一腿,骂道:“他么的,怎么还没到?到底还有多远?”

孟缺看着车窗外一条长长的霓虹灯,知道已经进入了“骚年帮”的势力范围了,便道:“就在这里了,我打个电话,叫我朋友把支票送来就可以了。”

老黑点了点头,一脚踢开了车门,用刀子示意孟缺下车,道:“滚下来,车里闷死了,咱去下面等。”

孟缺依言而出,摸出了兜里的电话,直接给大猩猩拨了过去。

晚上这个时分,大猩猩估计玩得正爽,电话打过去足足打了三分钟,他才接听:“喂,孟缺你在哪里,找我有什么事?”

孟缺当着老黑的面,大声说道:“我现在小命在别人手里,你拿我的七百万支票来赎我吧,在XX路口这里,你赶紧过来。”

这话看似简单,实际上里面透漏出来的信息量却是非常大的。大猩猩可不是傻瓜,一听这话,立即就反应过来应该是孟缺遇到危险了。

起初他还以为是钱氏家族的人追到了SH市来了,现在正绑架了孟缺,还要进行勒索。登时从按摩院的软床上一弹而起,招呼了阿羊他们,抄家伙集结人马,短短十分钟内,竟然是聚集了三百号人。

这些人都是今天下午新加入进来的老混混,起初他们也并不看好这个什么所谓的“骚年帮”,但是后来大猩猩的慷慨大方、对兄弟极讲义气,一个个也都义无返顾地加入了骚年帮。

老混混不比小混混,他们在刀口上厮混了这么多年,早就看惯生死了,一喊要开杀,谁都不惧。大猩猩这家伙还挺有本事,仅仅一天的时间,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十把枪,分别派给帮会里会用枪的人,并且还告诉他们等一下到了地方之后,看见敌人就把子弹往他们脑袋上招呼。

因为大猩猩也知道钱氏家族的人,如果用子弹射他们的身体是杀不死的,只有射脑袋才能将之杀死。

战前准备妥当了之后,三百人的大队伍浩浩荡荡、风风火火,就如同一群发了情的公牛一样,狂奔孟缺所说的XX路口…………

第一百九十章 摸老虎屁股

老黑有恃无恐,自己这一次带了四十多个小弟过来,即便是对抗青帮、洪门的人,也能支撑好一会,更何况自己的小帮会素来都跟这两大帮会毫无纠葛,也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两大龙头犯不着要为孟缺这个小混混来强出头,除却两大龙头帮会之外,其他的小帮会,老黑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等待,是一种让人很蛋疼很受不了的感觉。老黑一连抽了三支烟,在点燃第四根烟的时候,蹩起眉毛,问孟缺,道:“你他吗的,送支票的人呢?怎么还没来?”

孟缺也皱了皱眉,哪里料到大猩猩那厮的速度那么缓慢,都二十多分钟了还没来,再要这么耗下去,估计情况一闹僵,就再也没有他可以插手的机会了。

“黑哥,你等等,他马上就会到了。”孟缺现在只能再次拖延一下时间,要是再过一会儿,大猩猩还不能来,那就只有自己亲自动手解决老黑这些人了。

老黑也没啥耐性,指着手中刚刚点燃的烟,道:“老子也不想跟你多废话了,就这根烟,看到没有?等到这根烟抽完了之后,你朋友要是还没送支票来,你他娘的就准备去死吧。”

三叉路口比较黑暗,高大的杉树黑漆漆的,对面都市中的灯光越亮,这里树的倒影也就越黑。一排而长的杉树,黑影叠加,凑在一起更显如墨。隐隐看来,这地方有着一股诡异的阴森。

相传三叉路口的所在,一般是万鬼聚集,属于阴气最重的地方。孟缺一时兴起,问了个问题,道:“黑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老黑缓缓地抽着烟,骂道:“特么的,老子只信钱。”

孟缺笑了一下,听到远处有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疾疾赶来,猜测应该是大猩猩带人来了,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真有鬼呢?”

“少废话,等你朋友送支票来,你就算说有神仙也行,现在你最好给老子闭嘴。”老黑等得实在是不耐烦了,两根手指所夹的烟越来越短,眼看就要烧到尾了,他指给孟缺看,道:“烟就快灭了,老子说话向来一是一、二是二,你说我先砍你左腿还是先砍右腿?”

孟缺冷冷一笑,忽然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好似又从软泥巴变成了茅坑里的石头——又坚挺了起来,“按我说,无论是我左腿还是右腿,你都没资格砍。”

老黑没想到孟缺这丫的竟然还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手上的烟头一砸在地,怒道:“看来你他么的是活腻了,竟然敢顶撞我?”

他的话声一落,四十多名小弟立刻围了过来,目光凶狠地瞪着孟缺。

“你说老子没资格?老子怎么就没资格了?你倒是说说看。”老黑脸色狰狞地说着。

孟缺也不答话,看着由远至近的一群人,径自朝他们而去。

老黑的手下赶紧舞出砍刀把孟缺围了起来,不让他离开。老黑则是面对着孟缺,背对着正从远处走来的一群人,“说啊?你他M的根本就是在消遣老子是不是?”

孟缺又不答话,老黑彻底地怒了,搞了半天没看到支票,倒是在这个鬼地方等了这么久,怒火就像是被浇上了一层汽油,愈加熊熊地燃烧了起来。舞起一把砍刀,高高举起,对着孟缺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却在这时,“叮”地一声脆响,老黑举起的一把刀,刚刚要砍下去,陡觉手上剧烈一震,然后叮当一声,只见手中的砍刀竟然是断成了两截,其中断掉的一截落在了地上,砸出清脆的声音。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他一跳,却细看砍刀断裂处,竟发现有着一个小拇指般粗细的半圆孔洞,这痕迹明显是子弹打出来的。

老黑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赶紧转了一个身,忽见得十米以外正有将近三百来人的浩荡队伍匆匆朝这这边跑来,其中为首的一个青年手里正是拿着一把尚还冒着烟的英国左轮手枪。

看到这么多人杀到,惊讶的不止是老黑一个人,更有他的那四十来个手下。原本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现在见到对方手里有枪,之前嚣张的气焰立刻熄灭了下去。

孟缺笑了,看着脸色紧张的老黑,道:“看来老黑你,还是有害怕的时候嘛。”

老黑小声地骂道:“你小子给我闭嘴,这群人不好惹,你给我老实点,要是因为你而惹毛了他们,我第一个弄死你。”

说话间,对面浩浩荡荡的三百人大队伍已经杀到老黑的近前,大猩猩站在队伍的最中心,本来他以为绑架孟缺的人是钱氏家族的人,所以一开始靠近得很慢。可是当他在远处用望远镜观察的时候却发现孟缺虽然是被人包围着,但依然是那么怡然悠悠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碰大大敌所该有的表情。

后来手下阿羊接过望远镜瞄了一下,无巧无不巧竟然给他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当时他就把自己认出来的那个人告诉了大猩猩,大猩猩得知一切之后,也不再担忧、谨慎什么,直接率领三百人的大队伍,如潮水一般杀了过来。

当队伍到得老黑面前三米的距离站定之后,阿羊指着对面人群中的一个戴眼镜的家伙,告诉大猩猩,道:“老大,那个人我认识,他叫李泰,是长宁区的混混,我们以前跟他们交过手。”

大猩猩一听,明白了这群人原来不是钱氏家族的人,反倒是SH市的本土混混。便将胸膛一挺,手中的左轮手枪绕了一个圈,然后指着对面一群人中皮肤最黑的老黑,明知故问道:“你们混哪里的?报上名来。”

老黑吓了一大跳,之前他只看到大猩猩的手里有枪,现在距离如此之近,他才看到原来对面的大队伍当中有数十人都捧着火力彪悍的武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哥们,大家都是道上混的,我们来这里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等人而已,你们不要想多了。”他以为对面这些人来的目的是为了驱除外敌,守护势力范围,便连忙说出自己不是来搞侵略的。

孟缺双手抱胸,站在一边,反而看起戏来。

大猩猩牛皮哄哄,冷笑道:“等人?等什么人?”一边说着话,他手指一挥,三百人的大队伍一散而开,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老黑他们团团给围了起来。

老黑被这个阵仗吓得双腿发软,想不到这整个SH市除了青帮、洪门之外,还有这么彪悍的帮会,瞥了一眼孟缺,小声喝道:“小子,赶紧告诉他们,我们要等什么人。”

孟缺笑道:“我们要等的人叫徐星,乃‘骚年帮’的老大。”

老黑接过他的话,对大猩猩干笑着回答道:“我们等一个叫徐星的人,只是有一点私人事情,真的不是过来侵略帮会利益的。”

大猩猩怪笑了一声,道:“等徐星?是不是顺便还要向他敲诈七百万的支票呢?”

此话一出,老黑连蛋都震碎了,眼睛睁得跟铜铃一样看着大猩猩,道:“你……你怎么知道?”

大猩猩笑着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你不一早问问我是谁?”

老黑感觉这个气氛有些不对,有些不妙的感觉,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后的衣服被小弟扯了一下,扭过了头去,听到那小弟轻声说道:“老大,对面的人中有个混混我认识,他叫阿羊,我估计这群人应该是‘鲨鱼帮’的。”

“鲨鱼帮?”老黑皱了皱眉头,其实鲨鱼帮的存在他是知道的,并且连鲨鱼帮的老大黄良他都认识。可是慎重地打量了一下对面的阵容,非但没有看到黄良的影子,反而看到了昔日一些半有印象的老混混的影子,顿时摇了摇头,道:“不对,鲨鱼帮怎么会有这么强大?黄良要是有这个手段,他早就不叫黄良了。”

背后的小弟却一再肯定地说道:“老大你就信我一次吧,那小子以前跟我交过手,我敢打包票,他一定是鲨鱼帮的人。”

老黑听这小弟如此肯定,琢磨了一下,想着反正被这么多人包围了,横竖都走不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索性攀一攀关系,搞不好还能够安然离开,便撑起一个难看的笑容,道:“阁下应该是‘鲨鱼帮’的朋友吧,我跟你们老大黄良是老相识了,此次真是无意进入你们的势力范围,真的只是等人而已,别无他意,请你们海涵。”

大猩猩嘿然一笑,道:“黄良?那家伙早就死了,而且你所谓的‘鲨鱼帮’也早就不存在了。如果你想要找黄良攀关系,那么你得去地府找他。”说着,用脚踩了踩地面。

老黑战战兢兢地道:“那请问阁下如何称呼?”他经常在各种生意场合上厮混,一般在道上有点名气的人,他也都知道,一想到这里,他便想问出对面那个猥琐的小青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猩猩举起手中的英国左轮手枪,突然指着老黑,语气一冷,道:“你妹的,既然说在这里等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吗?老子我就是徐星。”

“啊!!!”闻言,老黑双腿惊得一软,差点坐倒在地,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敢相信:“你就是徐星……怎么……怎么可能?”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五千万

大猩猩一自爆身份,孟缺也不再演戏了,从老黑这些人中悠然地走出了几步,淡淡地说道:“这些人胆大包天,竟然连我也敢敲诈,全部弄死扔黄浦江去吧。”

大猩猩点了点头,道:“行,照办!”

老黑一看连大猩猩都得听孟缺的话,这会儿又愣了,一个问题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在脑海当中滚来滚去,当滚了半天之后,他终于还是感觉很不甘心,忙向孟缺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孟缺一路直走,并不回头,淡淡地笑了笑,道:“我不就是跟你比赛车的人么?”

话一说完,大猩猩等人架着枪械对准了老黑等人。老黑双腿吓得颤抖,连连求饶道:“大佬、老大,别……别杀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瞎了眼,求求你别杀我。”

大猩猩一向唯孟缺马首是瞻,既然孟缺说要杀掉这些人,那他也不会心软留下半个活口。冷笑道:“你们虽然在SH厮混了很多年,但是有些人并不是你们这个档次的人惹得起的,得罪了孟缺,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说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响指,也不亲自动手,折返过身之后,“骚年帮”里手持枪械的兄弟纷纷抠动了扳机,顿时子弹连绵一阵狂响,老黑与他手下四十来人,在几秒钟内就被打成了一个筛子。

大猩猩早已经是见惯了生死,对于死人亦是司空见惯,毫无任何忌讳,瞄见马路旁边停着好几辆车,顿时笑了一下,道:“这些混混倒也算做了些好事,一下子送了这么多车给我们,大家把尸体先用布袋装好,然后扔黄浦江去。”

骚年帮中新加入了很多老混混,他们在处理这方面事情上显得非常熟练,随便几下就OK搞定了。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孟缺和大猩猩回到了骚年帮的势力范围之内。帮会安定了下来,以一个名叫“醉仙楼”的饭店为总部。本来这个饭店是鲨鱼帮老大黄良的私人财产,大猩猩接手之后,顺便也把这饭店给拿过来了。

按照大猩猩的话说,只要是能拿的都拿过来,除了黄良的正牌老婆没拿过来之外,他的小蜜、二奶,也差不多都接手过来了。

孟缺正喝着一杯水,听到这话,差点喷了出来。十分佩服地对大猩猩比了个拇指,道:“你牛,连小蜜、二奶也能接手继续用,太凶残了。”

大猩猩洋洋自得,很是风骚,笑道:“你懂什么,熟女更有技术,今天下午玩了几次,差点没玩到虚脱。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熟女才是我的菜。”

两人闲话聊了个把小时,又谈到了正题。孟缺对于骚年帮成立的第一天就能收到三百多人这个恐怖性的数字,对大猩猩表示极度的表扬。而大猩猩也并不谦虚,颇有见解地说道:“其实这并不算什么,如果有更多的钱,我觉得还能收更多的人。你别看SH这个地方好像有钱的人一大把,其实这只是一个表面现象,富人自然非常富,穷人依然非常穷,两者相比较,穷人的基数甚至是富人的十倍,也正因为如此,社会上才会出现这么多的混混。还有因为这里的各方面物价都非常高,小帮会的老大平时都非常抠门,习惯了抠门老大的混混们,乍见到像我这么大方的老大,当然是愿意投靠我了。”

孟缺听着他的话,颇觉有理,点头道:“嗯,说的不错。”

大猩猩见孟缺赞同自己的观点,更加得意起来,道:“如果想要快速发展,我认为一定不能将自己的势力范围只局限在这一片小土地上,就算是慢慢扩展,如此大的SH市,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成为能与青帮、洪门并肩而站的大势力,依我看,应该从多地同时崛起,就像是开连锁店一样,等到‘骚年帮’这三个字成为全SH市人民皆知的名字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已然是霸主了。”

“那你觉得具体该怎么做呢?”孟缺很赞赏这突然像开了窍一样的大猩猩,这丫的不但是个有‘教父’潜质的人更是一个有商业头脑的人,如果说搞个生意给他做,说不定同样可以搞得很好。

大猩猩开了一瓶啤酒,用手浇了点酒液,在桌子上画了一个“¥”符号,然后很认真地说道:“钱,需要一大笔钱,如果现在能给我五千万,我有信心能在半个月内将‘骚年帮’发展成为SH市第三大势力,一个月之后踩下青帮、洪门,成为SH市第一大势力。”

孟缺很少有看到大猩猩这么认真的时候,沉吟了一下,琢磨着自己这里有七百万,就算东拼西凑也搞不定五千万。现在还有两个多月就快开学了,他们必须把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在这暑假期间全部完成。忽然一下,他想起了自己在YZ市时曾经抢劫了一家“钱氏银行”,自己那一次带着好些个赌徒一起行动,当时自己被钱氏五老之一给逮住了,而那些个赌徒应该是幸运地逃脱了吧。

想到这里,他翻出手机,搜索了一下SH市的地图,然后从地图上找寻“华厦银行”四个字。

所谓华厦银行,其实就是慕容氏家族麾下的银行名称,慕容氏家族在江南沿海一代势力非常庞大,华厦银行也分布错落十分繁多。概因为他们家族占据了沿海地利的缘故,在经济上较钱氏家族要发达得多,若将钱氏家族与慕容氏家族做比较,那么钱氏家族最多能算是个小富豪,而慕容氏家族便是个稳当的大富豪。

手机搜索了一下,孟缺惊喜地发现,小小的SH市竟然有着五家“华厦银行”,其中有一家甚至离骚年帮的总部不到千米之遥。不觉笑出了声来。

大猩猩感觉莫名其妙,坐在醉仙楼饭店里,叫着熟女服务员不断地送上好吃的下酒菜,反正这家饭店是自己的,自己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当听到孟缺说了一声“有了”的时候,他呐呐地嘀咕道:“什么有了?哪个女人被你搞怀孕了?”

孟缺笑道:“说正事,别扯淡。刚才你不是说只要有五千万,你就能在半个月之内把骚年会变成全SH市第三大势力么?”

大猩猩咬了个鸡腿,点了点头,道:“没错。”

“很好,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想要钱,那么就明天凌晨2点,哥带你去拿钱。别说五千万,就是‘亿’位数,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慕容氏家族特别有钱,华厦银行当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在SH市这个金钱流动量超大的都市里,只要稍微修得有点规模的银行,里面起码有9位数的库存。

“明天凌晨两点?”大猩猩一看饭店里的挂钟,现在的时间是晚上22点31分,离明天凌晨两点,只有三个半小时了。三个半小时之后能去哪里拿钱呢?他就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愣了半天,问道:“去哪里拿钱,怎么个拿法?”

孟缺也并不说破,只是告诉他说:“找几个信得过的并且身手好、力气大的兄弟,人数不需要多,五个足矣,再准备一些装钱的箱子、布袋之类的,我现在上楼去休息一下,两点钟的时候,你再来叫我。”

“我擦,你先给我说清楚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别吊我胃口……”大猩猩被五千万勾起了浓厚的欲望,桌子上面即便摆着山珍海味,也再也无法把他吸引回去。瞪着正要上楼的孟缺,骂道:“你妹的,到底去什么地方拿钱?”

孟缺踏上了阶梯,见大猩猩好奇心如此之重,也不再隐瞒,扭过头来,嘴巴张开,用口语说了“银行”两个字。

大猩猩看着孟缺嘴巴一张一动,分明说的是“银行”,一惊之下,他脱口叫道:“尼玛?抢银行?”话一说出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看了看四周好在今天这饭店里没有别人,基本上都是自己的人。

舔了舔嘴唇,他又问:“你不是开玩笑吧?”

孟缺已经上楼而去,身影消失之前,丢下了一句“我向来不拿正事开玩笑”,让大猩猩一愣一愣地呆在下面,足足扮演了十来分钟的木头人。

孟缺上了楼之后,挑了个房间躺了下来。忽地记起自己在被老黑带到这边来的时候,罗贞儿被他的几个手下给赶走了,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她究竟安全与否。想到这里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罗贞儿几乎是立刻就接听了,然后急急地朝孟缺问道:“喂,孟缺吗,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叽里呱啦问了一大堆的问题,但大多数的问题都是出自关心的。孟缺听了十分感动,也就告诉她自己现在没事,过得挺好,已经在酒店里休息了。

罗贞儿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搞不明白老黑之前显得那么凶狠,到现在竟然肯放孟缺回酒店睡觉?孟缺说这事的时候是一笔带过,她恐怕无论怎么样都想不到老黑不但没有干掉孟缺,反而被孟缺叫人给干掉了。

“哦,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你电话再打晚一点,估计我就要找我爸爸帮忙了。”罗贞儿言辞恳切,从语气当中,孟缺能听到她对自己的关心一点也不虚假。对此甚为感动,道:“罗大美女,谢谢你的关心,可惜了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不能再满足你还未想到的要求了,要不明天我请你吃饭如何?”

罗贞儿一听,哼哼道:“请我吃饭是必须的,但是你别以为一顿饭就可以把我给打发了,本小姐为了你担心这么久,你对我的补偿要加倍。”

孟缺笑着全部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之后,学着爷爷的习惯闭目养神起来。脑子里想着上次抢银行的整个过程,总结了其中利弊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个全新的抢银行计划已然在脑中全部策算好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疯狂抢劫

时间过得飞快,短短三个半小时几乎是几个眨眼就过去了。孟缺躺在床上,东想西想,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等到要正式休息的时候,房门已经被人敲响了。

打开门来一看,却见是大猩猩带着五个粗壮的汉子站在门口,大猩猩一脸的急切,介绍着身后的五个人,道:“这几个兄弟都非常给力,虽然是今天刚加入的,但是我认为他们都值得相信。”

孟缺大概地瞄了下这五个人的相貌,个个五大三粗的,不说别的,就光是那强壮的身板,每一人都像一座迷你型的小山。虽然他们都是今天才加入进来的,但是大猩猩既然相信他们,孟缺也就没啥可说的了。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做大事者,万万不能纠结于此等小事。

点了一下头,孟缺道:“那装钱的东西呢?准备好了么?”

大猩猩急不可耐,一把拉着孟缺就往楼下去,道:“这些小事早就搞定了,就等你的计划了,走吧,有什么废话车上再说。”

抢银行这事情太疯狂也太刺激了,这事若换在以前,大猩猩基本上想都不敢想。但是到现在为止,以前不敢想像的事情他干得太多了。这些事情包括杀人、买卖军火……无论哪一件事,只要被抓住,绝对够死上十次百次了。

至于抢银行么,他想着反正自己也做了太多的疯狂的事,索性这一次将疯狂干到底。要说这个世界上谁的钱最多?答案既不是盖茨也不是沃尔玛家族更不是巴菲特,而是全世界都有,每个地方都存在的——“银行”。

孟缺被大猩猩拉着上了外面的一辆车,其他五个人则是一起进入了另外一辆车。一进车里,他就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搞?当真要抢银行?”

“你认为我是开玩笑么?”孟缺蹩着眉头反问道。

大猩猩惊讶道:“妹的,这也太疯狂了,好像当初YZ市就发生过一起银行抢劫案,没想到现在轮到我们了。”

孟缺笑了笑,道:“YZ市的那起‘钱氏银行’抢劫案,实话告诉你,其实那件案子是我做的。”

“啊!卧槽……你说什么?”大猩猩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手摸着方向盘,一时间忘了开车。

孟缺慢慢解说道:“钱氏家族、慕容氏家族还有王氏家族,他们三大家族都欠我孟氏家族太多了,所以需要什么大可从他们身上索取,这也算是天公地道。”

大猩猩咽了一口唾沫,觉得有也理,关于四大家族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他很明白孟缺的身世很不一般,包括孟缺这一辈子活着的任务也不一般,自己跟他混在一起以后,也完全跟他陷入同一命运了,“妹的,抢就抢吧,想不到我还有这么疯狂的时候。”

汽车发动,孟缺指挥着大猩猩在公路上左拐右拐,一直出了虹口区。

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虽然虹口区附近也有华厦银行,但在这里动手,引起慕容氏家族的注意力的几率非常之大。孟缺可不会傻到为自己招来麻烦,即便自己早晚都会跟慕容氏家族的人交手,但目前还尚不是时候。

“往左边走,然后过桥去浦东新区。”孟缺查看着手机上几大银行点,挑选了好久,最终把注意力放在了浦东新区的一家华厦银行。

浦东新区算起距离来离虹口还比较远,只要抢劫的手法干净利落,警察很难会追查到什么。

车临上桥,璀璨灯光中的SH,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处在梦幻之境里的都市一样。红黄绿蓝青橙紫,各种地颜色交织着,就像一个彩色的梦,沉醉的浮躁间。表面上它虽然豪华,但感觉起来,却总给人一种很遥远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孟缺个人的感觉。透过车窗,远处的东方明珠塔高高的耸立着,茫然的夜色中看来,整座东方明珠塔看起来通体皆白,仿佛擎天之柱一般。

大猩猩一边开车一边欣赏着SH的夜色,连连赞叹,道:“想不到虹口区与浦东新区这边的差别这么大,SH果然是个好地方,怪不得每年有那么多人都想要涌进这个城市。”

孟缺一时也有感而发,道:“呵呵,虽然每年都有很多人来这里想要出人头地,甚至是一夜暴富,但从古至今,成功的人究竟有几何呢?更多的人只不过是埋骨于此、终别故乡,回首往事堪剩怅然而已。SH就像是一座龙门,你要是能跃得过去,那么从此你就是龙了。但要是跃不过去,那么终究只是食物链底层的小鱼小虾米而已。”

大猩猩不是很听得懂孟缺话中的涵义,笑了一下,道:“反正不管别人会不会暴富,起码今天晚上咱们肯定是暴富了!”

孟缺也笑了一下,颇为赞同道:“对,今天晚上咱们肯定是暴富了。”

凌晨2点22分,SH即便号称不夜城,在这样的深夜当中也显得冷清了下来。毕竟人不是神,没有必要谁也不会无聊到去熬夜。喜欢熬夜的人有两种,一种是穷人,他们为了想方设法去赚钱而睡不着;另一种是寂寞的人,寂寞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之所以熬夜那却是为了能找到一个能跟自己YI夜情的另一半。

在SH这种大都市,其实泡酒吧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最起码适合男人寂寞的时候。孟缺也曾想过去酒吧邂逅一两个寂寞的美女,但苦于这些天事情太多,忙得没时间,等有了时间,一定得去逛逛。

车子杀入了浦东新区,绕过灯红酒绿的繁荣街道,孟缺指挥着大猩猩顺着一条阴暗的小路杀了进去。之所以要这样做,那是为了掩藏好自己这方面的行踪,总不能七个人两辆车就这样直接杀到银行门口就动手吧?若是那样,即便警察短时间内抓不到人,根据车牌号也会慢慢查到很多信息。警察倒是无所谓,令人忧心的是慕容氏家族的人,他们若是掌握了蛛丝马迹,绝对给骚年帮送去毁灭性的打击。

将车子开到了一个居民休闲广场,孟缺给大家招呼了一声,纷纷下得车来。车后箱一打开,里面放着十几个大麻袋,其中还有好些个玩具脸谱。叫每人拿了一个面具脸谱、一个麻袋,然后开始行动了起来。

这次行动不止大猩猩很激动,带来的五个小弟更是激动。他们虽然是SH市的本地老混混,但是多年来小偷小抢的事做多了,像这样的大事还从来没做过,想着虽然很刺激,但是现在一行动起来,每个人的心脏都跳出了平常没有的高频率。除此之外,偶尔还有一两个人被这夜间的凉风一吹,小腿肚子还有些发颤。

他们五个人跟在大猩猩和孟缺的后面,这会儿五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究竟是哭还是笑,总之难看至极。本以为跟了大猩猩这个既年轻又讲义气的老大,以后可以消停一些,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俗话说的还是没错,“后生可畏”啊,年轻人一干起事来,疯狂得难以令人想像。

他们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既然在道上混,那就不能说一从二,说二从三,那样只会遭万人唾弃,永远也站不直腰来。纷纷叹了一口气,暗暗地统一了决心:“他M的,老子认了,这么疯狂的事,老子这一辈子也只干这一次,即便是抓住了,索性就来个结束吧。”

决心一统一下来,他们也非常“懂事”地一声也不吭,默默地跟在后面,麻袋缠身脸戴面具,乍看起来倒有几分像是夜间出来收破烂的流浪汉。

浦东新区的华厦银行一共有三处,其中一处规模最大的是在浦东南路,也正是孟缺所看中的那一家。他们把车停在金洲街的附近,拿好了装备之后,飞奔似的就朝银行杀去。

金洲街距离华厦银行颇近,他们一杀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了银行大厦耸立在一脉灯光当中。

大猩猩吸了一口凉气,道:“我勒个去,这么大的银行,好多层楼啊,抢第几层?”

孟缺看着这大厦还亮着灯,知道里面尚有人在,笑了一下,道:“就普遍的银行来讲,钱一般都是放在第一层,不为别的就为了保险、方便,等一下你们跟着我,破开金库之后,你们就使劲装钱就是了,能装多少看你们自己的力气,总之要记住不能太贪多,我喊走的时候,你们一定得马上跟我离开,要不然碰上麻烦,我可不会理会的。”

五个老混混点了点头,他们诧异地看着这个名叫孟缺的年轻人,在他们的所知当中,这个人只是骚年帮老大徐星的朋友,但是好像徐星什么方面都听他的一样,好多次他们都有一种孟缺才是真正老大的错觉。

他们五个俱是上了三十岁的大男人,现在跟着两个看似二十出头的小子干这等疯狂的事,若是此事东窗案发,搞不好以后还会被同行传为笑柄。但他们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要是现在说不去了,那更是丢人丢到家了。

狠下了心来,他们其实也挺佩服孟缺的魄力以及胆识的。自新中国改革开放以来,谁敢在SH市抢银行?就算是青帮、洪门,都没有出过这么牛逼的人物,现在骚年会却出了这么个牛气冲天的人了。

“唉唉!罢了,罢了,干就干吧!”五人信念坚定,也不木讷,孟缺忽地一喊跑,他们立即跟在后面跑了起来。

七个人排成了一条直线,从金洲街路直接杀到了华厦银行楼下。孟缺一马当先,且看着他双手毫无工具,却突然抓起银行的防盗门就像是花和尚鲁智深拔柳树一样把那铁门从地上生生地给拔了起来。如此生猛的力气让其他六人纷纷咋舌!

铁门被拔起来之后,他果断地一拳轰出,加厚的钢化玻璃橱窗密布裂纹,立即轰然破碎,烂出一个两米大小的洞来……

“愣着干什么?走,跟我进去拿钱!”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卷钱即走

大猩猩等六人完全惊呆了,孟缺出手果断,行动迅速,掀门砸玻璃这一系列动作简直是一气呵成,熟练至极,仿佛原先练过很多次一样。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当然是大猩猩,他没有什么可多想的,反正孟缺说干嘛,他就干嘛。其他五个小弟则是先愣了一下,然后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谁也没有真正要抢银行的心理准备,这下子可真是骑虎难下了,都到银行门口了,钱就在里面放着,拿还是不拿呢?

拿得话,等于重罪,不拿的话等于孬种。两难的决定,让他们一时间里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慌张的心儿更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虽然之前他们都有下定过决心,但是轮到这马上进入正题,稳定的心又忍不住摇晃了起来。SH不比内地,在这里发生一件大案子,警察十几分钟内就能把案发现场彻底包围。抢银行是一等一的重罪,抓到了没有二话,统统得枪毙。

大猩猩钻进玻璃橱窗,顿时向外面喊道:“进来啊,一个个愣着干什么?”

五个小弟闻声,回过神来,纷纷叹了一口气,其中一个犹豫了好久,忽地说了声“卧槽,老子不干了,这案子要是被警察发现,可是杀头的重罪!”他话一说完,转身就溜了。

其他四个人见他一走,亦有两三个人有点站不稳立场了。毕竟孟缺跟大猩猩两人都太年轻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瞎扯淡,自己这一方面全是些三十来岁的大男人,跟着这么两个小毛孩干这样的蠢事,如果后期事情败露,传出去那可是个天大的笑话。

大猩猩见走了一个人,大骂了一声,然后对着其他四个人说道:“你们还不进来?到底想怎么样?也跟他一样一起走掉吗?”

孟缺现在已经找到了金库的位置了,连续破开了两道门,把里面的灯光一打开,红花花的钞票堆得到处都是。偶然听到大猩猩在外面教训其他四个小弟,孟缺抓起一把大钞票就砸了出去,喝道:“别说废话了,要不要发财让他们自己选择。”

大猩猩脸色很不好看,这五个人是他挑选而来的,现在跑了一个也就是说明自己的眼光还不怎么样。一时间怒骂道:“他娘的,在此之前一个个胆色比老子还壮,现在一个个比狗还要熊,不敢进来就赶紧滚吧,当老子从来都不认识你们。”

这一件事也让他清楚的知道,干大事的时候一定要带自己的亲信去办,这样才能万无一忧。如果说当初在西南贵族学校那几个给力的兄弟现在在这里,他们一定非常给力的进去装钱了。

扯开了麻袋,大猩猩也不多管他们了,反正就算只有他跟孟缺两个人,每个人多拿一点,也足够凑成五千万了。冲进金库,红花花的票子一堆堆地往麻袋里塞。激动的心情搀杂着紧张,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比见了没穿衣服的空姐还激烈。

孟缺一边拿钱一边看着时间,从破门到现在刚好两分钟,由于有上一次抢银行的经验,这一次下手非常犀利,银行的保安系统被自己轻易地破坏掉了,估计等到要被人发现,起码得十几二十分钟之后。这次带来的麻袋容量还不小,一堆堆的钱塞进去,也不知道究竟已经搞了多少了。

守在门口的四个小弟犹豫了半天,本天他们都想开溜的,但是一看到孟缺扔的外面地上的那一堆钱,心里不觉有点痒了。他们在道上混了十几二十年,何曾见过这么多钱?现在钱就摆在自己的眼前,他们很难不动这个贼心。

四人又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大家均一咬牙,齐声道:“吗的,拼了,大不了就是吃一颗子弹,在此之前,能做一晚的富豪也不错。”

念一及此,贪欲盖过了担忧,四人匆匆从破碎的玻璃洞口钻了进去,然后也跑到金库学着孟缺、大猩猩的模样,扯开了袋子装钱。

孟缺忽地一笑,道:“大家的速度放快一些,十分钟内我们必须搞定离开,不然警察就会跟来。”

大猩猩一声不吭,双手开动,偌大的麻袋不到一分钟就被他装得满满的,当把袋口合起来准备扛上肩膀的时候,却发现这么一大袋子钱特么的起码有七八十斤的重量,怎么扛也扛不起来。无奈,只得再丢一些出来。

其他四人则是着听孟缺的指挥,迅速地抓着钱。金库的钱多得让人眼花,其数额比当初的钱氏银行多了一到两倍。六个人很快将手中的麻袋全部装满了,纷纷扛上了肩膀。孟缺一马当先带着他们从原路冲了出去,其他几人速度也是不慢跟得很紧,唯独大猩猩这厮,扛着四五十斤的袋子也走得东倒西歪。

孟缺见他这么下去肯定会拖后退,便伸出手来直接拎起了他肩膀上的袋子,喝道:“快走,就你这力气,想发财都有难度。”

大猩猩被说得脸色一红,却也十分惊讶孟缺这家伙力气大得惊人,麻袋被孟缺接过手去,他顺便从地上又拣起了两叠钱,纂着狂奔起来。

六人刚出银行不到半分钟,有几个路人经过这里看到银行的门被撬开了、玻璃也被打碎了,其地上还散落着很大一笔钱,顿时有心动的也有心正的。心动的人,则是浑水摸鱼,匆匆地溜过去拣几把钞票,然后赶紧闪人;心正的人,则是赶紧摸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

SH市的警察果然很有效率,有人报警之后不到五分钟就已经开始有临边的警察骑着摩托车杀了过来。只可惜他们来晚了一步,银行被抢,几乎什么证据都没留下,反而银行门口有着各色各号的鞋印,仿佛来这抢劫的人规模非常大的样子。

处理这种事情,警察早有培训,立即拉开了警戒线,呼叫总部多派人来寻找蛛丝马迹。最先到这里的有三个警察,他们封锁了现场又打电话呼叫增援之后,私下闲谈了起来。

“竟然在浦东新区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

“SH安定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有谁敢这么嚣张,敢抢银行的,你们猜一猜谁有这个胆量?”

“呵呵,这还用想?不是青帮就是洪门了,除了他们两大帮会,其他的小帮会都是毛毛雨,难成气候,料他们也没这个胆量。”

“有道理,只不过他们也太不长眼了点,什么银行不抢偏偏抢华厦银行,这不是找死么?延局长知道了这事,肯定是就算把SH市翻过来,也要找到凶手的。”

一听这话,其他两个警察有点不太明白,问道:“为什么?难道华厦银行跟延局长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嘿嘿!”这警察得意地笑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延局长复姓慕容,而这华厦银行相传正是慕容家族旗下的产业,延局长做为慕容家的人,抢了华厦银行不就等于抢了延局长么?”

其他两个警察这么一听,方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却再说孟缺这一边,他带着大猩猩等五人顺原路而回,一路上跑得极是迅速。他跑在最前面,四个小弟在中间,大猩猩则是持着英国左轮手枪殿后。

也许是因为这一次他们行动太过迅速的缘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即便是在街上奔跑被人看见了,也顶多被他人当做是收垃圾废品的流浪汉而已。

回到金洲街,绕到停车的小区休闲中心,将车后箱打开,把塞得满满的麻袋全部扔了进去。然后果断地发动汽车,照原路朝虹口区进发。

此次抢劫的整个过程十分迅速也十分专业,孟缺破门太有技巧了,而且就算搞开了金库,都没有触动保安系统。大猩猩既兴奋又紧张,想着自己刚才装了一大麻袋的钱,现在脑子里极是混乱,坐上车之后,久久都没能平复过来。

其他四个小弟跟他差不多一般的紧张,他们四人坐在第二辆车,汽车发动之后,其中一人忽然说道:“天!想不到老子竟然干了这么疯狂的事。”

另三人听了,均是会心一笑,然后颇为激动地道:“算了,也不要管那么多了,反正现在起码大家也算是个小富豪了,这次回去,我们几个定能分得到一份不低的报酬。”

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男人沉吟了一下,道:“那个叫孟缺的年轻人不简单,你们看他轻描淡写地就把银行铁门给弄开了,从一开始到最后,银行的保安系统就等于不存在一般一声也没吭,咱们这次算是跟对人了,如果不出所料‘骚年帮’很快就会成为与青帮、洪门并肩齐名的第三大势力。”

另三人闻言,沉思了一下,然后均是点了点头道:“说得有理,老牛我活了三十多年,很少有见过这么有能力的年轻人,虽然他们年纪轻,但不可否认他们的能力就算我们几个加起来再乘以十都比不上的。”

年纪最大的男人颔首道:“没错,好不容易出现了这样的领导者,我们一定要把握机会,争取在SH这个地方获得名与利。就像洪门的七大舵主一样。”

有些人,生来就是领导者。而有些人就算能力再强,顶多也只是一个辅助者。天生是领导的人,万中无一,而天生是辅助者的人一万个之中能找出一千个。只不过,到最后这些人能不能功成名就,那就要看他们所选择的辅助对象是否是英明盖世了。

古时,周瑜选孙策、卧龙选刘备、司马选曹操,此三人皆选的是英明盖世者,所以,到后来他们三人都成了闻名天下的大英雄人物。

而今日这四位三十而立的男人选定了“骚年帮”的两位领头人,也同时注定了他们之后成为牛逼哄哄的社团大腕之一。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一百九十四章 嫌疑

二十来分钟之后,整个浦东新区几乎乱成了一锅粥,无数的警察穿街过巷,都想从各个方面去查找作案嫌疑人的下落。可是在他们把整个浦东新区都逛遍了,都没有见到任何有可疑的人物。

孟缺等人行动飞快,这时已经把车开到东方明珠塔附近了,望着长桥,大家都是舒了一口气。

一直回到了虹口区的醉仙楼饭酒店,众人的情绪才恢复平常。把六个钱袋子从车里扛了下来,撸进酒店,却看时间居然才凌晨3点41分,由此看来此次抢劫的整个过程只花了一个多小时而已。

这次能如此成功的抢劫银行,完全多亏了孟缺。如果不是在他的带领下,恐怕整个SH市没有第二个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抢劫了华厦银行。毕竟那是慕容氏家族旗下的银行,抢劫它就等于跟整个慕容氏家族做对。

而且也没有人能像孟缺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把防盗网给弄开、玻璃橱窗给砸烂还在这样的条件之下竟然不触动报警系统,这些看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即便是专业的贼,也没把握能做到这一点。

酒店里的工作人员都早就下班了,空荡荡的显得十分安静。六袋子钞票扛进来之后,大猩猩把门给关了起来,心情激动地问道:“六袋子钱,照你估计能有多少?”

孟缺扫视了一眼,淡淡地说道:“起码上亿了。”

“什……什么?上亿了?”其他四个小弟惊得面色惨白,他们完全不敢想像自己今天晚上扛回了这么多钱。

大猩猩虽然也激动,但比起四个小弟来,却要显得淡定得多,舔了舔嘴唇,道:“这次买卖做得好,照这样搞,多抢几次,我们还不赛过李嘉诚?”

其他四个小弟皆是同意地点了点头,道:“没错,下次我们不应该再用麻袋,应该用卡车去装,这一次我们差不多只拿了三分之一的钱而已。”

孟缺面色平静,微微笑了一下,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样的事情只能进行一次,下次再去的话,我敢保证没人可以安然离开。”

“唉,可惜了!”大猩猩叹了一口气,孟缺的意思他当然是明白的。华厦银行毕竟是慕容氏家族旗下的商业机构,虽然他们还尚未跟慕容氏家族的人接触,但是慕容氏家族和钱氏家族同属四大家族之一,想来也不会比钱氏家族逊色。钱氏家族的人有多可怕,大猩猩完全清楚,再由此去想像慕容氏家族,可见,这种事情的确只能做一次。下次想要再做,估计是九死一生。

“别多想了,这些钱够用的了,除了扩建势力之外,咱们也可以做点生意,现在把点钞机拿来,数数看这里究竟有多少钱。”孟缺对一小弟招呼了一声,然后动手把六个钱袋依次打开,将钱全部堆在地上。

六袋子的钱,堆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山坡。除孟缺之外,大猩猩连同其他四个小弟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这一刻的心情,反正是除了激动还是激动,激动得难以言喻了。

酒店里有着两台点钞机,一叠叠的钱放进去,饶是机子点钞票的速度超快,将整个“小山坡”点完也花了个把小时。这还真是应了那句“数钱数到手抽筋”。四个小弟轮流塞钱,也不禁手指泛酸,接近无力。只不过钱这个东西,没人会嫌多,四小弟即便是手酸力乏,也乐此不疲,兴奋得就跟打了激素一样。

当数完最后一叠钱,四个小弟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是被所纪录下来的数字吓得不轻。四个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人用食指点着那一排数字,一个个地念道:“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居然……居然真的上亿了。”

其他三人咋舌连连,半句话也吭不出来。

“老大,这堆钱的总数目是一亿三千六百四十四万零九百块!”

大猩猩一听,“卧槽,这么多……”

孟缺喝着茶,细细微品,攀着大猩猩的肩膀,小声道:“他们四个今天晚上也出了不少的力,一人分个两百万给他们吧。”

大猩猩点了点头,随意一挥手,老大气派十足地道:“你们今天表现不错,一人两百万,自己拿吧。其他的钱算是帮会的会费,等一下搬到我房间去。”

四个小弟激动已极,两百万虽然只是钱山一角,但是对于他们来讲,实在是已经满足了。以前他们何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超过百万身家的时候?温饱都是个问题。现在跟了这两个年轻的老大,使得自己身价倍增,四人感激涕零,连连道谢。

其时已近五点,天色快亮了,孟缺喝完最后一杯茶,又想起一间事来,拍了拍大猩猩的肩膀,道:“今天临阵退缩的那人如果你让他长命,可能他就会让你短命,该怎么办,你决定吧。”

大猩猩浑身一颤,蓦地也想起银行门口临阵退缩的那个小弟,冷哼了一声,手指在桌上划了一横,道:“此人必杀!”

…………

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下,醒来之后发现已经是中午12点了。孟缺起床洗漱了一番之后,直接下楼吃了点东西。大猩猩已经去忙其他的事了,骚年帮的事由他全权负责,近段期间他比杜甫还忙。

摸出手机来,却发现手机从晚上抢银行之前一直关机到现在,立即开了机却发现短信提醒有十七个未接电话。我勒个擦,谁打电话打这么勤快?

弹开短信瞄了一眼,竟见是大美女罗贞儿,从早上七点起,她就开始打电话了,一直打到刚才,总共累积了十七次。正想回拨一个给她,却逢手机一阵震动,然后铃声响起——罗贞儿已然又打过来了。

“喂,孟缺你这个死混蛋,在干什么?一大清早地关什么机啊?”罗贞儿的小姐脾气还是蛮大的,一张口就娇叱大喝了起来。

孟缺听着高分贝的女声,摆着一副苦脸,道:“罗大小姐,我手机没电了,刚刚才充满,这不刚想给你打电话,你却跟我心有灵犀一般已经打给我了。”

“臭美,我才没跟你心有灵犀呢!”罗贞儿嗔骂了一声,然后声音温柔了一些,道:“你说今天要补偿我的,快点来吧,闸北区XX大街,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如果赶不到,你就死定了。”

孟缺蹩了一下眉头,瞄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挂历,却见今天是星期一,按理说罗贞儿今天是要上课的。纳闷道:“诶,话说罗大小姐你今天不是应该去学校上课吗?”

罗贞儿啐了他一口,哼哼道:“要你管?叫你来你就来,少废话了,二十分钟已经过了一分钟了,十九分钟你要是赶不到,你绝对死定了。”

唉唉,美女有召唤,做为男人怎可怠慢?孟缺将早餐火速吃完,然后一出酒店拦下一辆出租车,风风火火以十分钟的时间赶了过去。

到了罗贞儿所说的大街之后,孟缺一下车,却转来转去也没看到她的人影。只看到一个小广场上熙熙攘攘地围了一大群人,他们一边喝彩一边叫唤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孟缺便摸出手机给罗贞儿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拨过去,足足过了两分钟才有人接听,“喂,孟缺你来了没有?”

“……罗大小姐,我早就来了好不好,你人呢?怎么我转遍了整条街都没看到你?”

“你没看到我?喂,我可看到你了,往你的左边看,我在人群这里!”罗贞儿一边说着话一边远远地对孟缺招着手。

蹩了蹩眉头,望着那人头攒动的广场,孟缺笑着走了过去,听着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吆喝声,却不知道这群人这么大中午地聚集在这里究竟是搞什么……

第一百九十五章 男人间的矛盾

直到走了过去,孟缺才发现原来这群人围成了一个圈,所在广场上的这些人都是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其年龄均在十八九岁之间。听着一阵阵的喝彩声,却也隐约地传来一曲劲爆的外国歌曲,然后透过人群缝隙,他看到广场的中心位置有着几个耍酷的男生正在表演街舞,舞得很是起劲。

罗贞儿见孟缺走了过来,直接跑去抓住他的衣服,然后往人群中心挤去,边走边说道:“快来看,他们这些人好厉害的。”

孟缺大感无趣,虽然不可否认这些家伙街舞跳得很不错,但是他自己对此毫无任何兴趣,“难道你叫我来就是陪你看他们跳舞?”

“才不是呢,我平时挺喜欢跳街舞的,只可惜今天穿了裙子,要不然我肯定能把他们给比下去。”罗贞儿很是自信,笑脸洋洋地说道。

孟缺瞄了几眼,却搞不清楚他们这乱七八糟地瞎跳,真不知道什么样才算好、什么样才算差。也不再多说什么,跟在罗贞儿身边站在人群的最里面一圈,离广场中心地带的几个跳舞的男生距离甚近。蓦地鼻子里窜进几缕幽香,细闻之下,却好似是罗贞儿身上发出来的。

这种香味似兰似麝,其味清淡却醉人难休,闻着这个味道,孟缺忍不住扭头偷瞄了罗贞儿几眼。只见从这侧面看着她,白嫩嫩的双腿几乎一捏就能挤出水来,而那小翘浑圆的臀儿早就已经有了尤物女郎的初级规模了;腰身瘦小盈盈只堪一握;至于玉女雪峰,不见其高,顶多就像两个刚出炉的小包子,鼓起小小一坨,仔细一看,甚至还能看到衣服上拥有两个调皮可爱的小凸点。

我擦!竟然露点了!孟缺惊叹了一声,多看了几眼。罗贞儿大概是因为杯罩太小了,而没有穿戴内衣。据说女人的玉兔在没有到达B杯罩之前是不用戴罩的,由此而想像罗贞儿玉体真空,如果就此跳上一段脱衣舞,那该是多么的销、魂啊?

正发呆间,广场中间的几个跳舞的男生也许是看到像罗贞儿这么美丽的女生来看他们的表演,顿时变得更加地卖力,一边跳还一边朝她靠近,不时地吹着口哨、抛着媚眼。孟缺站在罗贞儿的旁边,虽然自己跟她之间尚未有什么关系,也不禁心里泛酸,冷冷地撇了他们一眼,索性攀过罗贞儿的肩膀,对他们示意“这女人是我的”,却以言语对罗贞儿说道:“走吧,这没什么好看的。”

罗贞儿“哎呀”了一声,道:“别急嘛,再看看,等一下再走啦。我告诉你,这个动作我也会呢……”

孟缺还真有些无语,拿她有些无奈。恰逢跳街舞的几个男生听到罗贞儿的话,暗以为有可趁之机,顿时挑衅的目光全部朝孟缺杀了过去,一个个傲意十足,甚至还比出了中指,面上表情变换间,充满藐视。

罗贞儿知道他们的意思,忽地欢笑着跳了起来,拉了拉孟缺的衣服袖子,怂恿道:“他们好嚣张,这是向你挑战呢,你去摆平他们,给点颜色让他们看看,如何?”

“呃……我不会跳这个。”孟缺的确是想给这些跳街舞的人一些颜色看看,但男女双人舞他有学过,像这种不入正流的街舞,可从来都没学过。自己的一切都是爷爷赋予的,也许在爷爷那个年代,街舞这东西根本还没传到中国来,也就导致了自己从来没接触过它。

闻声,罗贞儿显得有些失望,嘟了嘟嘴,道:“真扫兴,不会就算了。”

广场中心几个跳舞的人见孟缺说不会跳街舞,他们顿时变得更加地嚣张,挤眼吐舌,尽示藐视之意。其中一个人更是走到了他的近前,言辞高傲地说道:“这哥们不如来比划两手?在我们街舞广场,什么都是在舞技上一决胜负,只有胜者才配拥有美丽的小姐做女朋友。”他说着话,眼睛却瞄着孟缺旁边的小美女罗贞儿。

孟缺很不喜欢他那赤裸裸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在盯着罗贞儿看的时候,视线分明是锁定在她裸露出来的肚脐之上的,如果这里再偏僻一点,估计这厮还会想干出更出格的事来。一想到这里,心里便是不爽,也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又催促了一声罗贞儿,道:“我们走吧,这地方太幼稚了。”

高傲跳舞男一听孟缺这话,冷笑了一声,抢在罗贞儿之前,说道:“幼稚?真是笑话,今日这里的观众不下百人,谁敢说街舞幼稚?没胆量便是没胆量,别找借口掩饰,男人么,能伸能屈很正常嘛,哈哈哈……”他知道孟缺不会跳街舞,所以才故意以言语相激,之所以如此,很大的原因是因为“罗贞儿”这个大美女,正因为她,他才对孟缺羡慕嫉妒恨,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他决意要打压一下孟缺,借以满足自己的好胜心。

罗贞儿也好生不开心,如果她今天穿的是紧身衣,自己早就上阵跟他们比划一下了。可惜的是自己穿了火热套装——露脐小T恤、奶油超短裙,这样的装束可不适合跳街舞,因为太容易走光了。更可惜的是孟缺这家伙竟然不会跳街舞,一副那么好的身材不跳街舞真是太浪费了。

“得意什么?他不会就是不会嘛,你要是想比,本小姐明天来跟你比,输的人饶着闸北区裸奔一圈,如何?”罗贞儿的大小姐脾气很火暴,气上心来,直接下了一条香艳的战帖。

高傲男嘿然一笑,向来对自己舞技自豪的他当然是丝毫不惧了,冲着美女罗贞儿动了动眉头,道:“美女说话要当真哦,要是裸奔的话,我希望是全裸,如何?”

“哼,谁怕你啊,比就比。”罗贞儿脚一跺地,对自己亦是很有信心。

高傲男得意笑着点了点头,道:“行,就应美女你的这个挑战,明天中午我们依然准时在此恭候,嘿嘿……”说到这里,他瞄向孟缺,道:“至于这位仁兄么,既然不会街舞,那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以免坏了大家的雅兴。”

在高傲男看来孟缺是软弱的,而像罗贞儿如此的美女,配上他那样的软弱男,实在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大大的浪费了。与其让一个美女跟牛粪去浪费,倒不如自己趁机扑上,抱得美人归。这些年来,他以高超的街舞技巧俘虏了不少女孩子的心儿,这一次他也颇有信心能一举擒下美女罗贞儿的心来,彻底挖了孟缺的墙角。

是个男人,听到这话都应该是心中不爽了,更何况像孟缺这类的大男人呢?他冷冷哼了一声,道:“流萤之光,亦敢跟日月争辉?岂不是自不量力么?”

这话说得牛X,加上冷漠地眼神,完全无视了高傲男。罗贞儿估摸着孟缺应该是生气了,拉了拉他的衣服袖子,道:“算了吧,我们走吧,逛街看电影去,今天不跟他计较。”

高傲男却那里肯轻易放他们走,孟缺刚才那一句话分明就像是一张战帖,已经投递给他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打压人的机会,他当然是不会放过的,顿时伸出右手将孟缺拦了下来,道:“这位仁兄好大的口气啊,究竟谁是流萤谁是日月,这话倒要说清楚了,不然兄弟几个听着心里不畅快。”

孟缺轻笑一声,道:“究竟谁是流萤谁是日月,你心里清楚,何必要我说个明白,有些话说太明白了,未免伤了你的面子。”

这话带着浓厚的火药味道,看来孟缺确实是生气了。罗贞儿又拉了拉他的衣服袖子,觉得这事不应该把他扯进来,他既然不会跳街舞就不应该趟这浑水,道:“走了啦,明天本小姐会打败他的,你又不会街舞,逞什么能啊?”

高傲男抓住了机会,再也不肯放过,嘿然一声冷笑,给孟缺竖起了一根中指,道:“听到没?美女叫你不要瞎逞能,这年头装神、装鬼都没事,就是装痹太欠插了,想找我挑战,回家偷偷地练个几年再来吧,哈哈哈……”

听到这话,其他几个跳舞的男生皆是大笑了起来。整个广场上的围观群众不下百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他们逮着这个热闹,恰合时机地起哄喧嚣,都想促成孟缺与高傲男两者之间的矛盾,最好此两者之间再会爆发一些什么刺激的摩擦。

孟缺虽然心里很生气,但脸上却未表现出任何明显的表情,端地是到达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了,听到这里,反而一笑,双手合在一起,手指的骨节突然咔嚓爆响,语气平静地说道:“本来我不想出手的,但你一再地逼人太甚,也许真的跟贞儿说的一样,需要给你们一些颜色看看。”

“哟,大家听到了么?这位仁兄这是在给我下战帖啊,你们说我接是不接呢?”高傲男大肆地渲染气氛,觉得把气氛调到越高,他的兴致也就越好。呆一会孟缺输的时候,也就会显得越惨败。

围观的群众当然是想看戏的多了,反正要决斗也不关他们屁事,就算这次决斗会搞死搞残搞怀孕,他们也都不用负任何责任。

登时,群人就像一千只鸭子汇集到了一起,齐声回道:“接战!接战!……”人声嘈杂,一高一低,此起彼伏。

偌大的声浪,听得高傲男心里极是舒服,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笑了笑,目光挑衅性地打量了一下孟缺,道:“这位仁兄想好了么?真想跟我比?万一出糗了,可别怪我欺负你。”

孟缺反笑了一下,道:“你要是想比,我奉陪,男人间的比决,不存在欺负与被欺负。”街舞他虽然不会,但是他的模仿能力一直是自身的一大优势。连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的三十二身相,他都能偷学到几招,像街舞这种简单到近于小儿科的动作,难道不能模仿?其实不仅能很好地模仿下来,而且由于他小时候有学过“探戈舞”的基础,跳起街舞来不仅能模仿任何高手,更能把街舞跳得优雅高绝,别的他不敢说,区区舞蹈,还不在话下。

“好,爽快!仁兄这句话我喜欢,‘男人间的比决,不存在欺负与被欺负’,很好,现在就让大家为我俩做个裁判见证,就在这里比划一下。”高傲男双手指地,态度果决。

孟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摇了一下,道:“既然是比决,那就该有彩头,就按照刚才你跟贞儿约定的那个条件,‘输的人绕整个闸北区裸奔一圈’如何?”

高傲男一听这话,心里头还巴不得呢,心说小子你真臭屁,呆会儿看你怎么死!嘴上却笑道:“男人大丈夫说一不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裸奔就裸奔,不许反悔!”

第一百九十六章 比赛开始

高傲男应下战来,立即跳退了几步,专业性地走了几个舞步,向着队友打了一个响指,道:“MUSIC!”(音乐)

广场中原本还在练舞的男生们一听到他的话,纷纷停了下来,然后各自让退一旁,专门掌管音响播放的人立即调换了一个曲子,眯眯笑道:“就来一首经典的《GOOD

FOOT》吧。”话声一落,音响里很快就传出一段轻快而令人热血动荡的曲子。

高傲男退到广场的最中心,所有的人都为他让出了一大片的空间,仿佛这片区域整个儿都是他的专属舞台。全身开始随着音乐而舞动,最开始如水蛇一样幽幽缠缠,然后由慢至快,忽儿劲弛忽儿缓慢;偶尔像个喝醉酒的人东走西逛、偶尔又像是在模仿动物,走步静悄悄。

孟缺看不出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但却听到周围响起了一阵热烈地鼓掌声以及喝彩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便问罗贞儿,“他这是跳得很好么?”

罗贞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跳着舞的高傲男,这时居然显得有几分惊讶的神情,听到孟缺发问,她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没错,他跳得很好,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就一点点水平呢,没想到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孟缺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这个所谓的街舞到底是凭什么划分好与不好的呢?”

罗贞儿详细地解说道:“要看跳街舞的人厉害不厉害,首先要看他的动作流畅与否,其次要看他的动作难度以及连贯性,最顶极的街舞高手能把一种属于自己的思想带入进去,让人看了他的舞蹈,能感觉到一种语言在传说、一种能量在蔓延似的,你看他(高傲男),舞蹈的流畅度非常不错,照这个水平,当个街舞教练都没问题了。”

孟缺仔细地瞄了几眼,仿佛从中领会了一些什么,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罗贞儿却是满怀担忧地说道:“这个混蛋,技术这么好,还偏偏故意找你比决,这分明是欺负你嘛,怎么能这样呢?”

孟缺轻轻一笑,倒也不是很介意,道:“没事,反正也应下来了,比决就比决吧。”一边说话,他一边仔细看着高傲男的全部动作,以待等一下适当的模仿一二。

罗贞儿跺脚道:“不行,人家是高手,你是个新手,新手挑战高手,不是自找死路吗?更何况输的人要绕正个闸北区裸奔一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孟缺镇定地说道:“也罢了,就像他之前所说的,男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便说了,如果现在后悔岂不是让人家耻笑?”

罗贞儿嘟着嘴巴,一派势必要给孟缺出头的样子,双手叉着腰,道:“其他什么的我不管,总之我不能看着别人欺负我朋友,等一下我跟他解除你们间的约定,他要是不肯,我叫我爸爸收拾他。”

这……虽然知道罗贞儿是好心,但孟缺却不想就这么窝囊地退缩下去,广场上围观的群众这么多,即便高傲男肯撤回约定,其他的人也定会从心底鄙视自己的。更何况此战自己尚未出手,谁胜谁负还是未知之数呢,现在就做输的打算,岂非太早了点?

“算了吧,罗大小姐,有些男人间的事,你们女人很难了解的。”孟缺不好直言相说,只好拿男人与女人的不同来当借口。

罗贞儿嘟着嘴巴,哼哼道:“什么男人女人的,依我看,还不是你的大男子主义在做怪?”

孟缺笑了笑,也不置可否。

罗贞儿继续说道:“我很明白地告诉你,跟他比舞,你绝对是输定了。以他这个水平,就算是我都没有绝对必胜的把握呢。”

她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练习舞蹈,然后上初中之后就迷上了街舞。直到现在也练了五六年了,以她如此水平都没有绝对战胜高傲男的把握,由此可见,高傲男当真是实力非凡。

舞跳到中途,忽然高傲男来了一个单手回环,继而又一个螺旋风车、单手飞机跳,各系列高难度动作陆续使用出来,赢得广场里所有观众大声喝彩,鼓掌声一经响起,经久不绝。

罗贞儿赶紧指着他的动作,跟孟缺解说道:“快看,这就是高手与新手的区别了,高难度动作在他身上几乎可以信手拈来,而且可以把那么多的高难度动作串联起来,还跳得这么流畅,在这一点上,即便是我也比不上他啊。”

孟缺眼睛一眨不眨,认真地看着那些所谓的“高难度动作”,其中有好些个招式似乎以前在电视中也有见到过。再次看来也就不再陌生了,稍微注意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能有七分把握模仿得出来。

高傲男一边跳舞一边向孟缺发出示威动作以及眼神,挑衅之势锐不可挡。然而现在广场的中央唯有他一人,仿佛整个舞台都被他给主宰了,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观众们的掌声与喝彩之声。当他挑衅孟缺的时候,他的那些队友也纷纷吹着哨子,朝着孟缺比出了一根鄙视的中指,然后轻蔑地摇了摇,似乎一个个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罗贞儿将这些看在眼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孟缺是她的朋友,高傲男如此藐视孟缺,也就等于不给她面子,顿时怒道:“这群混蛋,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还当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本小姐是病猫啊?”说着她就想朝外围而去。

孟缺拉住她,忙问道:“诶,你干嘛去?”

罗贞儿大小姐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难拉得回,道:“本小姐换衣服去,换好了之后再来收拾他们。”

孟缺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离开,道:“别走,收拾他们哪用得着你罗大美女出手?交给我就行了。”

罗贞儿气极反笑,道:“你傻了吧?别逞强好吗?我都没把握赢他,你这个连街舞都没学过的新手怎么能够收拾得了他?不出糗就是了奇迹了。”她一时气极说话的语气稍微重了一点,直到话说完之后,方才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打击他,改口道:“反正……你不是他的对手,今天的约定就算不取消,照我看延后算了,争取拖个一两个月,然后我找最好的老师教你,学几个月出来,搞不好你就有获胜的机会了。”

她完全是处处为孟缺着想,虽然她固有大小姐脾气。但是作为朋友来讲,罗贞儿还是一个非常重情重义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值得深交。

孟缺把她拉到原来的位置,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我是新手,但是这个世界每一天都会有奇迹的发生的,也许今天又会有一个奇迹的诞生呢?”

罗贞儿蹩着眉头,叹气道:“怎么可能有什么奇迹,除非你被迈克尔杰克逊附身还差不多。”言罢之余,脸色尽是失望黯然。

孟缺笑了笑,开玩笑地说道:“你还真别说,小时候去山上玩,我曾遇到一个茅山道士,他见与我有缘,就教了我几招玄术,‘引鬼附体’这一招我恰好有学过。”

罗贞儿撇了撇嘴,嘟囔着说道:“继续吹啊,再吹牛皮就要破了。什么茅山道士啊,本小姐才不是三岁小孩子呢。”

孟缺耸耸肩膀,继续说道:“就算我输了也没事,到时候你给我报仇不就行了?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韩信当年能受胯下之辱,我孟缺今日受个裸奔之辱也算无妨。”

罗贞儿又好气又好笑,但是这会儿气又气不出来,笑也笑不出来。没得奈何,她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反正在她看来,孟缺也是个倔强的性子,一旦认定了的事情是很难更改的。她决定等一下待高傲男跳完之后,跟他谈谈条件,他要是不肯放孟缺一马,她就让她爸爸派人让他们这群人彻底滚出SH市。

音乐慢慢地接近尾声,高傲男也从一系列高难度动作平复到缓慢、轻柔的动作,手脚舞动得当,行云流水。围观大众从他一开始跳舞直到现在,掌声压根就没停过,喝彩声也是一阵接连一阵,十分热闹。仿佛这群围观的人已经成为他们忠实的粉丝了一般。

当音响当中传出最后一句“Get

on

the

good

foot

”的时候,高傲男的动作开始收拢了起来,然后一个360度螺旋转体,恭谨地对大家敬了个礼,脸上自豪而笑洋洋自得。一转过身,冰冷地双眼注视着孟缺,伸手向他一招,示意让他出列应战。

围观群众这时更加热烈地欢呼了起来,孟缺一出战,说明他们两人的战火已经是彻底点燃了。大家嗷嗷地叫着,期待后续会变得更加地精彩。

罗贞儿早就在等待这一刻了,她一听曲子停了,就立即走步上前,想跟高傲男私下谈几个条件,以她老爸在洪门的压迫力逼他放孟缺一马。

谁料,她刚刚才走出一步,左手手臂又被孟缺给拉住了,而且这一次孟缺的手劲还不小,一拉就将她拉退了好几步。她被拉退了之后,孟缺挺身而出,威武的站姿就像是古代出征的将军。看在罗贞儿的眼里,倒是显得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苍凉感。

她“诶”了一声,急道:“孟缺你干嘛,你真的比不过他的。”

孟缺却笑了笑,一副毫不怕死的模样,道:“你放心,只要你肯相信,奇迹也许真的会发生。”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无与伦比的模仿力

孟缺一出场,全场的围观群众顿时沸腾了起来。他们的心态各个不一,有想看他这个新手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也有想看他如何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大出糗事,反正看好他的人除了罗贞儿之外绝对不会超过第二个,大多数的人是想看他如何的不自量力凭什么能跟高傲男那样的高手较量。

一道道蔑视的眼神从孟缺的身上扫了过去,高傲男对着罗贞儿笑了笑,笑容比菊花还灿烂,在他看来,自己是赢定了,而孟缺呆会儿就要脱光了衣服绕整个闸北区裸奔一圈。他一边招呼着大家退开一些,自己也让到了旁边把中心场地让给了挑战者——孟缺。

“小子要配什么音乐,哥给你调。”高傲男走到音响位置,傲然无比地睨了孟缺一眼,调侃地说着。

孟缺对此毫不在意,淡淡地说道:“我就随便选一首吧,太难的,怕打击了你,《Believe

me》!”

“《Believe

me》?嘿嘿,竟然选这首曲子,你还真会选。”高傲男冷笑着,伴有嘲笑的意味,道:“别说我欺负你,以我的专业,我建议新手最好是挑《upside

down》,这个是比较常见的,新手比较适应。”

高傲男说的倒是不假,《Believe

me》的曲子很劲,节奏也略快,新人确实是不太适合选这个曲子。新人各方面的动作比之熟手来讲,自然是要生涩、僵硬一些的,缓慢一点儿的曲子才会比较适合,而稍微快一些的曲子只适合熟手,初学的人若要跳快节奏曲子,很容易破绽百出,频露马脚。

若是一个人在家里自己练,跳多快都无所谓,现在是两个男人间的比决,曲子是最基础的选择,快节奏的曲子无疑是在给自己增加难度,孟缺选择《Believe

me》明显是自寻死路。

高傲男调侃了他一阵,其他的人也是哈哈一笑,有的是笑孟缺愚昧、有的是笑他无知。

罗贞儿这时也不禁对孟缺使了个眼色,眼神所传导之意,分明也是叫他另挑一首曲子,这首曲子真的不适合初学者。

孟缺耸了耸肩膀,显得比较随意,对她回应一笑,高声说道:“曲子无所谓的,主要是个人的动作造诣,这就好比高手拿着的木枝和新手拿着的利刃,武功到一定程度,草木皆可为兵器,新手即便拥有天下第一奇兵也不一定能战胜得了高手。”

高傲男听得嗤然一笑,然后拍了拍手,道:“小子,别的不说,你能脸皮如此之厚,倒是近乎天下无敌了,既然你自找死路,那我就成全你。”说着,他按照孟缺的要求,点了一首《Believe

me》,短短几秒后,音响里开始传出动感劲爆的旋律……

孟缺舒展了一下双手,腰肢轻摇,全身骨节突然爆响了108次,“咔嚓”地声音配合着动感的音乐,使得近处围观者皆是一惊。

然后只见他双眼一闭,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音乐的海洋当中,旋即突然步法一展开,牛皮哄哄的动作开始快节奏地舞动了起来。这首曲子没有慢动作,一开始就是很快,到了中途更快,快上加快,便是这首曲子的难度之所在。

他今天的装束比较休闲,跳起街舞来也不会显得不伦不类,合适的服装配合着柔和的舞步,乍看起来,他哪里像什么初学者,根本就是一个苦练街舞多年的高手啊。

音乐很快就进入快节奏阶段,孟缺的动作也随着起伏的音段飞速变化,双眼依旧紧闭着,脑子里回忆着高傲男之前所跳的那些动作,然后自己再从其中挑选几个动作,依样画葫芦一般地模仿出来。

单手回旋、风车转、托马斯、飞机跳……这些高难度动作模仿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甚至在一些至高的难度上,孟缺表现出了非人一般的灵活性与动感性。

本来大家还准备着看他如何出糗,然而他这一跳,跳得全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高傲男愣住了,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孟缺,脸板上写满了不敢相信,一个从没学过街舞的新手,一出场就能跳成这样?如果真是如此,那些练了好几年的老手岂不如撞墙死了一了百了?

围在最前面一圈的群众,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是因为喜欢街舞而过来围观的,对于街舞的好坏,自然是有评判的。之前高傲男跳舞的时候,他们不断喝彩、鼓掌,而这一刻轮到孟缺跳舞,他们却仿佛是在欣赏国际街舞大师在做艺术表演似的,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因为他们生怕自己一出声就会打扰到这位将舞蹈变成艺术的“国际街舞大师”,从而再难欣赏到这么艺术蓬勃的街舞。

最惊讶的还属罗贞儿,孟缺说自己从来没学过街舞的时候,她认定高傲男是稳赢的,而等到孟缺随着音乐跳出第一步的时候,她就彻底地惊讶了。

惊讶的感觉就像是平静地海面突然掀起了狂风海浪,然后高高的巨尺大浪,将一切都覆盖了过去。汹涌澎湃的小心脏陡然怦怦而动,久久难以平息。当孟缺从简单动作进入高难度动作,她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惊讶,莹润的小嘴儿张得大大的,形成了一个英文字母“O”,却也一声没吭,眼神当中充满了极度惊讶、震撼。

《Believe

me》就是连她都不敢说能跳得很好,而孟缺这家伙做为一个新手,这下子竟然跳得比老手还熟练,在一些高难度动作上,甚至超过高傲男好几倍。

特别是那个单手回旋、托马斯,动作流畅优美,胜过高傲男十倍,行云流水的动作配合至阴至柔的体躯,通俗的街舞竟然被他跳出了《探戈》般的高雅。

围观的人群这会儿方才有人惊呼出声,第一声惊呼响起之后,其他的人就像是刚从优美的梦境中醒来一样,然后热烈地鼓掌,恨不得把双手给拍烂了。喝彩声、赞美声,声声不断,高涨的群众情绪继续吸引着街道上的其他游人,渐渐地围观的人成倍数的在增加,不管是喜欢街舞的还是不怎么喜欢街舞的,一当瞄到孟缺那近乎艺术般的舞蹈时,都忍不住驻足停下瞄望一阵。

高傲男醒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瞪着孟缺,完美的动作、流畅的舞姿……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一个新手怎么会跳得这么好?以他这个水平,几乎可以媲美国际街舞大师了……怎么可能?他不是说自己是个从来都没学过街舞的新手吗?”

罗贞儿双手紧握成拳头,大大地尖叫了一声,蹦跳了起来,独特的女人声线响亮而起:“啊~~~孟缺你太棒了,我爱死你了!~~”

高傲男眼中杀机显露,摇了摇头,依然还是不敢相信,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他不可能跳得这么好……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

震惊到不敢相信的不止是高傲男,甚至是他的那些队友也大跌眼镜,看得心都揪起来了。回想起自己之前嘲笑孟缺,更在他之前卖弄舞姿,现在想起来,脸皮火热,颇有一种在鲁班门前耍大斧的羞涩感。

世界每天都有奇迹在发生,只要心中相信,奇迹就一定会出现。这是孟缺在跳舞之前说的话,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当他这句话是屁话,甚至连罗贞儿都不相信。

但现在,好像奇迹真的发生了,他以一个从来都没有学过街舞的新手姿态跳出如此富有艺术性的街舞,这根本就是一个难以想像的奇迹。

高傲男紧皱着眉头,心里生起各种怀疑,他当然是不会相信什么狗屁奇迹的,也更不会相信什么迈克尔杰克逊鬼混附体的荒谬玄说,他只怀疑孟缺应该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之前只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高手装新手,故意以低姿态让敌人麻痹大意。

孟缺继续随着音乐而舞动,整首《Believe

me》3分42秒,当曲子进行到最后的二十秒,忽然他突发奇想,想起了电影〈精舞门〉中陈小春使用单指倒立(一指禅)绝技的那一幕,蓦地也模仿起来,大拇指一按在地,双腿直接长冲朝天。并在一指禅的基础上,双腿舞动,更能以拇指进行飞机跳、螺旋转……

围观大众看到这里,一个个口中“啊啊啊啊”地就跟罗贞儿一样尖叫出声。大家都知道,像孟缺如此身高的人起码拥有上百斤的体重,而人一倒立起来,受力的只是那根手指而已。手指再坚挺支撑一百来斤就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不是经常有锻炼的人敢进行此种动作,手指骨会毫不出以外地咔嚓断裂,可是反观孟缺,这家伙不但以拇指倒立毫无压力,更能以拇指进行飞机跳、螺旋转……

这……这些简直是不可思议,更是奇迹中的奇迹,恐怕是少林寺苦学三四十年的一指禅武僧也不能做到这一点罢?

高傲男的额头沁出了一层冷汗,想起自己之前那种盛气凌人的高傲态度,不觉脸皮似被火烧,有一种火辣辣的灼热感。

罗贞儿又蹦又跳,穿着超短裙的她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装束而走光露点了,使劲地大喊“孟缺好厉害!”,兴奋的心情根本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才能完全发泄全部的激动。

当〈Belive

me〉这首曲子进行到最后,一句“You're

on

your

own

now

believe

me”飘扬而出的时候,孟缺忽然以拇指发力,在地上一蹬,霍然他的身体借力朝空中腾起,然后展开无比灵活轻盈的身法凌空一个360翻身转,接着稳稳落地,立如泰山!

看到这一幕,围观群众又进入了一种短暂的沉默,直到沉默了三四秒之后的时候,海浪般拥簇的人群爆发出海啸般的喝彩声、鼓掌声,甚至连大街上买菜经过的大爷大婶都忍不住放下了菜篮子,鼓掌称好。

孟缺微微一笑,看着美女罗贞儿,道:“怎么样?奇迹是否有出现?”

第一百九十八章 美女眼中的英雄

罗贞儿当然是惊呆了,孟缺给她带来的不止是简单的惊讶,更是一种冲击心魂般的强烈震撼。听到他的话,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蹦着跳着走了过来,掂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飞速地亲了一口。

孟缺被她一亲,脸颊立即火热了起来,随即一丝奇怪而特殊的感觉在心底开始缓缓地蔓延开来。看着穿着性感的小萝莉罗贞儿,忽然内心有一种非常想将她推倒的冲动。

罗贞儿的激动正如广场围观的其他群众一般,刚才那一吻完全是没经过思考地无意识行为。亲完之后,她也没有感觉有任何的不妥,拉着孟缺的手,激动道:“想不到你街舞跳得这么好?谁教你的?像你这个水平,一定是四五岁就开始练了吧?”一口气问出了三个问题,大大的眼睛睁得跟两颗黑宝石一般,看起来极是可爱。

孟缺摇了摇头,道:“我之前说的是实话,我的确是从来都没有学过街舞,只不过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的〈探戈〉,后来基本没学过其他什么舞蹈。”

罗贞儿嘟着嘴巴明显是不肯相信,呐呐地道:“你少骗我,那有人没学过街舞就能跳得这么好的,如果你再多学学,那岂不是可以让很多街舞大师都跳楼了?”

高傲男气愤不过,狠狠地指着孟缺,道:“你撒谎,要是没学过,你怎么会这么多的专业舞蹈姿势?到现在我算是弄明白了,你压根就是想消遣我是吧?”

对于高傲男对自己是怎么样的看法,孟缺丝毫不在意,浅浅一笑道:“实不相瞒,其实我跳的这些都是从你之前跳的模仿出来的,只是稍微加入了一些‘探戈舞’元素而已。”

街舞没有定性的套路,它的特点就是可以随便跳,想跳就跳,没有定式、没有套路,随心所欲,只要能把一种思想和灵魂通过肢体语言释放出来,这便是街舞的真谛。

孟缺通过模仿高傲男,再以‘探戈舞’的元素加入其中,不但没有消去街舞的基本定义,更大大地增强了街舞的特点。把街舞的洒脱和探戈舞的高雅,两者相得益彰地结合了起来,融会贯通、行云流水,即便是内行见了,也不得不为之叹服。

“你少在这里胡吹大气,练过便是练过,何必找那么多借口?”高傲男忿忿地说道。

孟缺笑道:“现在比决已经结束,不知道孰赢孰输。谁可以做评判?”

在场的所有观众忽地都高声叫了起来“孟缺胜!孟缺胜……”

罗贞儿举起小拳头,也高声喊道:“当然是孟缺胜了!”

“哼!”高傲男冷冷地哼了一声,也并不否决,这一场比决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高下,更何况连他自己都深知孟缺的实力比自己更上一层楼,如果他要是否决或者是主张称自己胜,那才是自打脸颊。

俗话说的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好坏他们很容易评判得出来,既然他们众口统一地说是孟缺获胜,那么孟缺也不能虚伪地搞什么谦虚,果断地挺胸而出,对着围观群众敬了一个礼,说了几声谢谢。然后回过身去对高傲男说道:“记得在比决之前我们似乎是有个约定的,现在胜负既然已经分晓,那么你也该做出当初约定的惩罚了。”

高傲男脸部肌肉一片片地抽动,怨毒地眼神瞪着孟缺,道:“约定?我可不记得有什么约定!”

此话一出,罗贞儿小巧的瑶鼻微皱,气道:“哎,你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啊,说过的话不算数,你还是男人么?”

高傲男冷笑一声,朝周围招了招手,他的队友们立即围了上来,旋即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道:“至于是不是男人,你大可跟我去酒店开个房间试一试,我保证能让你欲死欲仙,至于说话不算数么,老子何时说话不算数了?之前的狗屁约定,我有答应吗?你们谁听见了?”

他背后的七个队友纷纷摇头冷笑道:“我们可没听见。”

高傲男嘿然道:“听到没?他们离我这么近都没听到,你们又怎么可能听得到,明显是你们想坑我。大家都是出来玩的,老子可不是软柿子,可以随便让人捏。”

罗贞儿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冲着高傲男指鼻子骂脸道:“你这人还真不要脸,还真他M的不是男人……”

高傲男好歹也是个有尊严的人,被罗贞儿如此一骂,怒得几步走过去,挥手一掌就想给她来个巴掌,“你他娘的臭娘们,老子不教训你,你还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他一个巴掌抽了过来,罗贞儿吓得脸色一变立马朝后面退去。然而高傲男是决意要扇她一个耳光,见她后退,立即追了上去继续扇。

周围的群众看这里,也不禁纷纷腿散开来。热闹他们喜欢看,可是一遇到动手动脚的矛盾,可没谁愿意搀和进来。国人的素质一向奇高,都秉承着“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名言处世,一有纷乱出现,立即闪人。能做到这一点,起码也能无险无忧无怀孕。

孟缺就站在美女罗贞儿的旁边,做为美女的护花使者,他又怎么能够让高傲男如此堂而皇之地教训罗贞儿?

美女可不是应该用暴力来教训的,要教训也应该是用男人的柔情,然后在温暖的大床上进行两性夜间教育。

顿时迈开右腿,右手闪电般地伸抓而出,恰是扣住了高傲男的手腕,凛声道:“对美女动手,未免也太显得不怜香惜玉了吧?”

高傲男一狠心,飞起一脚就朝孟缺小腹踢去,喝道:“怜你M的头!”

孟缺眼疾脚快,在高傲男的脚刚刚踢出去的前一秒,他的右腿抢先回踢了过去,当高傲男的腿踢出去的时候恰好对上他的鞋尖。众所周知,鞋子的尖儿都是比较坚硬的,再加上孟缺用劲不小,这一脚下去,高傲男痛得立即倒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小腿,痛嚎着就跟杀猪一样。

他的七个队友一看孟缺伤了高傲男,这还得了?纷纷围了上来,就地拎着武器就朝孟缺身上砸去。

罗贞儿吓得花容失色,倒退了几步,赶紧喊道:“孟缺,快躲开!”

谁料,孟缺站在原地依然稳如泰山,不但不闪不避,反而对七个敌人联手也显得怡然不惧。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自古以来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人有两种,第一中是有实力的人,第二种是没有头脑的人。

有实力的人自然可以审时度势,冷静地分析一切,所以他能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慌不忙。而没有头脑的人,则是不知道什么叫危险也不知道什么叫恐惧,所以他们照样可以对任何事情都能保持怡然不惧的状态。

至于孟缺,罗贞儿跟他还不是很熟悉,尚不知道他究竟是“有实力的人”呢还是“没有头脑的人”。

痛嚎得跟杀猪一样的高傲男,凶狠的眼神充满阴毒和怨恨,死死地盯着孟缺,喝道:“哥几个给我弄死他,他M的敢动老子,让他知道咱的厉害!”

七个队友纷纷应声,抄音响的抄音响,拿钢管的拿钢管,盯着孟缺,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而孟缺忽然摆开架势,双手前指微曲,形成似虎爪状的拳头,对着凌近自己的敌人轻描淡写地击出了几拳,却突然看到两三个人影化做流星,身影飞一般地倒退了出去。

罗贞儿再次张大了嘴巴,看得一脸惊讶,孟缺这个男人从短短认识的几天之内,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带来惊喜,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对他的感觉了。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双闪亮的眸子盯着孟缺,芳心微颤,俏美的脸儿却不知道是何种原因突然火辣辣地热了起来。

孟缺舞动双拳,乍看起来,他好像还在跳舞一般。此种拳法其实名为“白猿通臂拳”(事实却有存在,至今也有人代代相传),此拳不似于寻常拳种,它只是曲了手指前指,有点类似于虎爪,但虎爪是以爪抓进行攻击的,而“白猿通背拳”是用手指的中节骨进行攻击的。

此拳的特点是暗蓄阴劲,据说练拳的时候以一根细小的绳子吊在房间里,下端系上一小团棉花,然后以拳打棉花,若能把棉花打得贴近天花板,那就说明学有所成了。

也正是因为此拳的特点是暗蓄阴劲,所以它一旦击中人体,杀伤性是非常大的。孟缺适才击退了三个人,每一拳都打在敌人的肋骨位置,如果不出所料,刚才那三人起码也断了两根肋骨了。

其他的四人继续围上,孟缺继续展开拳法,白猿通背拳大开大盍,犹如秋风扫落叶,不消半分钟,其他四人亦被撂倒在地。

高傲男双手紧抱着小腿,登时就蛋碎了,他原本还期待着自己的七个伙计能狠揍孟缺一顿,好为自己报仇。谁知道他们不但收拾不了孟缺,反而倒过来被孟缺收拾了一顿狠的。看着依然站立稳如泰山的孟缺,高傲男的心里就像是被人泼上了一盆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水,一凉凉到了骨子里。

忽然,犹如杀神格斗士般的孟缺猛然扭过了身来,瞪着高傲男,阴笑了几声,表情奇怪的他看起来,十分暴力、不安全,“你是要我灭了你呢,还是你自己选择裸奔?”

高傲男的身体凉了一大半截,恐惧搀杂着颤抖,奈何脚痛,自己不能及时逃走,看着孟缺一步步朝自己逼近,他狠狠地吞下了一口唾沫,一擦额头上的冷汗,忽地举起手来,道:“别!别打我,我裸奔!我选裸奔!”

第一百九十九章 英雄

高傲男变得不再高傲,在孟缺强硬的铁拳之下,他乖得就像一只受了惊吓一般的小猫咪。

孟缺脸色一改,他登时解开了衣服扣子,然后顺带着把裤子也迅速地脱了下去。当最后只剩下一条深蓝色的内裤时,他战战兢兢地询问道:“好歹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别太绝了好么?让我留条内裤怎么样?”

对此,孟缺倒是无所谓,能将他羞辱一遍已经是达到了“出气”的目的了,一扭头问罗贞儿,道:“罗大美女,你说让不让他留内裤?”

罗贞儿早被高傲男气得不轻了,这会儿有了机会教训他,岂肯轻易罢手?哼了一声,小巧莹润的嘴巴都翘到天上去了,道:“之前还想打我来着,才不让他留呢,男人大丈夫说话算话,这可是他自己说的,穿了内裤还叫裸苯么?”

孟缺摇头苦笑,俗话说唯女人、小人难养也,由此看来,这话还真是有道理。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女人是一种非常记仇的动物,也是一种生起气来连亲爹都不认的动物。高傲男之前胆敢对罗贞儿出手,这是他所犯下的一个致命性的错误。

“听到了么,罗大小姐说不能让你留内裤,干脆点吧,是男人就别扭扭捏捏,不就一条内裤么?何必舍不得?”孟缺说着又走近了几步,双手近握成拳,看得出来是蓄势待发。

其他七个被他狠揍过的人到现在一个个都躺在地上,没有任何人能站得起来。有了他们这些前车之鉴,高傲男对于孟缺的拳头十分忌惮,见他靠近,立即伸手阻拦,道:“别……别动手,我脱……我脱还不行吗?”这会儿,他丝毫没有了高傲,有的只是怯弱、胆小。

话一说完,他谨慎地朝四周瞄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深蓝色的三角内裤给脱了下来,看起来那内裤的质量貌似还不错,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看款式,跟大猩猩的三枪内裤有几分相似。

罗贞儿一见他脱最后一条裤子,赶紧闭了眼睛,走到孟缺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外人不知道的看到他们这种亲昵程度,百分之一百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情侣。

而孟缺也挺喜欢小美女罗贞儿这个极品萝莉,索性搂着她的肩膀,让两人看起来更加地亲昵。一边瞪了高傲男一眼,道:“绕整个闸北区跑一圈,快点跑啊!”

高傲男脸颊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再次揉了揉腿,然后试探性地站了起来,趁着这会儿很少有人注意自己,赶紧迈开了腿,快速地跑动了起来。

孟缺看着他光着屁股长跑而去,忍不住笑出了声。罗贞儿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想看却不敢睁开眼睛,道:“他真的裸倴了?”

“嗯,他真裸了。”孟缺颔首应道。

罗贞儿嘻嘻一笑,忽然用自己的额头撞了撞孟缺的胸膛,道:“想不到你这个家伙还蛮好玩的,以后我就跟你玩了。”

“呃……跟我玩?什么意思?”孟缺有点搞不明白小美女罗贞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分不清楚她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罗贞儿掘着嘴巴轻笑道:“反正就是跟你玩咯,不然,你当我暂时的男朋友也可以。怎么样,愿意吗?”说着,闪亮的眼睛眨呀眨的,可爱之中带着小诱惑。

孟缺咽了一口唾沫,故意看向别处,借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正色道:“我从小就受马克思思想、列宁主义熏陶,更受毛哥、小平哥的先进思想教育,怎么能够轻易答应你这种要求呢?”

罗贞儿听得奇怪,刚想说话,孟缺立即接着又说:“不过看你这么有诚意,我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做我的女朋友,你可别后悔。”

小美女罗贞儿噗嗤一笑,本以为孟缺还会说什么正义凛然的话呢,谁知道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嘟着小嘴巴,笑道:“哎哟,你还真想做我男朋友呢?”

孟缺头发一甩,摆出一个自以为很牛逼的发型,道:“那当然,做美女的男朋友是一项光荣而伟大的工程,只要我做了你的男朋友,不就等于消灭了无数对你垂涎三尺的屌丝的臆想,成功把他们从无限意霪中解救出来?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做你男朋友,谁做你男朋友?”

罗贞儿掩着嘴巴笑得前俯后仰,最后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道:“想做我男朋友可以没那么容易,你先带我玩吧,只要你后期表现得好,本小姐我还是会考虑的。”

孟缺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忽地听到已经跑出二十来米的高傲男回身骂道:“贼小子,你他M的给老子记住,此仇不报,老子不姓黄!”

高傲男光着屁股,双手捂着两腿之间的某个羞人部位匆匆逃窜,忽地路过一个大型的广告牌,果断地撕下了一张海报将自己的关键部位包裹了起来,然后连忙遁走。

孟缺和罗贞儿同时瞄了过去,看到这搞笑的一幕,皆笑了起来。

…………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陪美女逛街、看电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看完电影之后,罗贞儿嚷着吵着要去游乐园玩,孟缺没得奈何,也只得陪她去。

大小姐罗贞儿玩起来也的确是真够疯的,完全可以像一个单纯的小女孩子。什么海盗船啊、云霄飞车啊,她自己玩也就算了,还偏偏拉着孟缺。即便孟缺是个牛X的人,也禁不住这些坑爹机器的剧烈刺激,玩了一圈下来,差点就吐了。

罗贞儿还玩得刚刚起劲,瞄到一个高耸入云的垂直过山车,又拉着孟缺去玩。玩完了回来,孟缺腿都给吓软了。这玩意确实坑爹,也不能说孟缺胆小,游乐场这种地方,其实根本就是花钱买罪受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偏偏喜欢来这里找虐。

两人一直玩到下午四点半,罗贞儿终于是玩累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她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奶油色的短裙随风轻曳,有好几次,孟缺都希望那微弱的风能够再大一些,最好是由下而吹上,这样他就能看到美丽的一幕风景了。

说实话的,男人当品尝到了女人的味道之后,三天不跟女人欢好就会有一种很难忍受的感觉。郭美美去美国距离现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孟缺憋着忍着,男人能量的储备已经上达一个饱满的程度,如果再不释放一下,估计就会从梦中遗出了。

一边走一边看着美女罗贞儿雪嫩修长的腿儿,孟缺的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即把这妮子给推倒。

却见罗贞儿摇晃着酒红色微卷的头发,忽然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这周礼拜六你有空吗?”

“礼拜六?干嘛?有什么事?”孟缺一直在偷瞄她的大腿,这被她突然一回头,显得很是尴尬。

美女罗贞儿沉吟了一下,道:“我爸爸生日啦,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妨一起去喝杯酒。”

她老爸生日?孟缺苦笑了一下,想起当日与她爸爸闹的矛盾,再去他的生日宴会喝酒不是自找死路嘛?道:“你爸爸应该就是罗程吧?”

罗贞儿也并不否认,点头道:“是啊,你们早就见过了,我还听我爸爸提起过你。”

“还是算了吧,当日我冒犯了他,我要再去喝酒,他还不剁了我?”孟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美女罗贞儿嘻嘻笑道:“你还真以为当初我爸爸想杀你啊?他那是在逗你玩呢,他说看你是个可造之才,所以才想把你留在洪门,谁知道你偏偏不领他的好意。”

孟缺愕然一愣,逗我?这老江湖玩人可玩的真逼真。摇头叹道:“还是算了吧,无论怎么说毕竟上次矛盾已经发生了,我跟你老爸之间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隔阂,即便他没有,他的手下兄弟也会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不去了罢。”除了这些原因之外,尚还有其他的原因,譬如说“骚年帮”的存在,以后骚年帮要一家独大,肯定是要踩洪门、踏青帮的,现在若与洪门的人关系变得太好,到时候下起手来,也难狠得下那个心。

美女罗贞儿眉儿一皱,显得不太开心,跺了跺脚,哼哼道:“不去就不去,小气鬼,真是说不通。”

孟缺一见罗贞儿似乎是生气了,便哄她,道:“喂,不用这样就生气吧?你爸爸手下那么多兄弟,可不少我这一个祝贺的人,相反的,我去了搞不好会是最不受欢迎的人呢。”

“不去拉倒,不说了不说了!”罗贞儿甩了甩头,微卷的头发散落在肩头,点缀着小小的性感,荧惑地腰身、挺翘的香臀,无一不在诱惑着热血蠢蠢欲动的孟缺。

叹了一口气,及上几步,拉住了罗贞儿的小手,妥协道:“好吧好吧,我去还不成么?别生气了,女人生气可是会怀孕的,你不知道吗?”

美女罗贞儿气鼓鼓地走着,听着那句“女人生气可是会怀孕的”她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哼哼一瞪眼,道:“胡说八道,你才怀孕呢。”

孟缺嘿嘿一笑,紧张的气氛终于是因为罗贞儿的一笑,而得到缓解。忽然,他瞥见左手边的马路上飞来一道黑影,杀气十足,赶紧一把将罗贞儿扯进了怀里,然后旋风般地向后爆退而去———“小心!”

第两百章 00k12

这一退饶是及时,如若不然,美女罗贞儿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那道黑影是一辆日系丰田汽车,它似乎是有意识而为之似的刻意朝罗贞儿撞去,当没撞到她之后,就索性扬长而去,一溜烟跑了。

孟缺颇有怒气,瞪着已经远去的黑色丰田,将它的车牌号尾数记了下来,然后扶正罗贞儿,关心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罗贞儿吓得不轻,刚才若不是孟缺及时把她朝后面拖走,她不敢想像现在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在阴间,愣了好几秒钟,她才回过神来,道:“没……没事。”

“车牌号00K12,刚才那车明显是冲着你来的,还说祸不及家人?看来已经有人把尖刀朝向你了。”关于刚才想撞罗贞儿的人,孟缺认为应该是她老爸的对头,因为也只有敢跟洪门做对的人才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在马路上撞人。刚才那几个跳街舞的虽然被羞辱得很厉害,但是孟缺看死他们还没有敢下手杀人的那个胆。除了那几个跳街舞的之外,唯一能够想到的也只有她老爸的对头了。

道上混的人,没有永远的仁义,也没有永远的道义,只有永远的利益,为了利益儿子都能杀掉亲老爸,更何况别人的子女妻儿?祸不及妻儿一般只是场面话而已,一旦涉及到利益争夺,这种虚伪的场面话会立即支离破碎。

罗贞儿皱了皱眉头,忽地面色紧张地问孟缺,道:“你说什么?刚才车牌号是多少?”

孟缺重复了一遍,道:“00K12。”

“沪A00K12?”罗贞儿目光一肃,认真地看着孟缺,道:“是不是沪A00K12?”

孟缺冥思略想了一下,似乎刚才那辆丰田的车牌号确实是“沪A”开头的,便点了点头,道:“好像是的,怎么了?你认识车主?”

罗贞儿双手忽然紧抓着衣襟,脸色一变道:“这——这车是洪门的车。”

“洪门的车?不会吧,自己人撞自己人?开什么玩笑?”孟缺很是弄不明白,道:“你记错了吧,你老爸是洪门的舵主,洪门还有谁敢对你下手?”

美女罗贞儿不说话了,而是掏出了手机,匆匆地拨打了一个电话,说电话的时候,她是用上海话说的,而且说话的速度够快。至于说的是什么,孟缺一句也没听懂。

等她讲完了电话之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孟缺,道:“刚才那车确实是洪门的车,并且是我一个堂兄手下的车子,这辆车我以前甚至有坐过,所以有些印象的。”

孟缺眉头一挑,“你堂兄手下的车?这其中的内容听起来貌似很庞大的样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呢?”

罗贞儿摇了摇头,表示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道:“我只知道堂兄罗彪的野心一向都非常大,他的父母从小就双亡了,我爸爸亲手把他带大的,可是他就像是一只白眼狼,长大之后不但处处挤对我哥,甚至有时候还想将我爸爸取而代之。刚才那辆车想来撞我,一定是他的意思,想不到他连我也下得了手。”

孟缺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对于别人家的私事,他觉得自己听听就好,不太方便发表任何言论。

罗贞儿说着说着两只宝石般的大眼睛竟然红润了起来,担忧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要哭的样子,道:“现在罗彪自己也发展了一股不小的势力,我爸爸上年纪了,我还真害怕这个混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她委婉的话语,其实意思很明显。所谓的出格的事,那就是罗彪有一天野心会再次膨胀,到时候会六亲不认,不但会杀了罗贞儿以及她哥哥,更会杀了亲手把他带大的洪门七大舵主之一的罗程伯父。

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孟缺听闻甚多,也不觉得稀奇,安慰道:“如果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六亲不认,那他的确是可以变得很强大,但强大的同时也会让他失去一切,这将是他追悔莫及的,坏人终究会有报应,你别想太多了。”

罗贞儿收拾了一下心情,道:“说实在的,我爸爸以前的那些老兄弟死的死、隐的隐,到现在实在是没几个得力助手了,所以上次他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要你去帮他…………”

孟缺摇了摇手指,道:“我对这一行没什么兴趣,况且我还只是个学生,如果真要走上这一行,那起码也等大学毕业之后再说,现在我真没想法。”

罗贞儿轻叹了一声,道:“好吧,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我也不勉强你。听说不久前,你曾帮助老九他们杀了青帮十几个大汉是吗?”

孟缺看着她,感觉味道有些不对,道:“算是吧,怎么了,有事就直接说吧。”

罗贞儿道:“那之前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是一个这么厉害的人。今天的游玩就到这里为止吧,其他的我都不要了,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你答应我好吗?”

“什么事?”

罗贞儿沉吟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如果真有一天,洪门出现了内乱,请你帮帮我爸爸可以吗?”

罗程乃洪门舵主,如果有一天洪门真的出现了内乱,那肯定是有不止上千个人要致他死亡。帮他,也就等于跟一大群谋反者做对,这是极为危险的。

而且道上混的人,向来只讲究实力为尊。一旦罗程被迫下台,那么接替他的人无论是用什么手段上去的,都会受到各方的承认。同时他也会必下杀手,除掉自己的心腹大患。

见孟缺沉思不语,罗贞儿拉着他的手臂摇了两下,道:“好不好嘛,我刚才听老爸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人,如果他遇到危险,你一定可以帮他的。”

说实话,如果孟缺真要出手,这些事情还真难不倒他。可是这都是别人家的私事,自己又怎么好插手呢?况且洪门如果发生内乱,这对骚年帮来说便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洪门内乱一开始,那么青帮绝对会趁势杀出,意灭洪门,然后两大龙头杀得两败俱伤,届时,骚年帮横空出世,不但能成为整个SH市的第一霸主,更能彻底瓦解统治SH多年的青帮、洪门两大道上龙头。

“好吧,我答应你,只不过有一点我要先行说明,如果洪门真的发生内乱,那么这样的大事,我一个人是无法力挽狂澜的,我顶多答应你保护他的安全,至于其他的,恐怕我是无能为力的。”孟缺叹息着以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表情说道。

罗贞儿定定地看着他,也终于不强求什么,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孟缺。我决定了,从今天起,你将是我的预备男友第一号。”

“…………预备男友第一号?什么意思?”孟缺蛋疼菊紧。

罗贞儿一改愁容,嘻嘻笑道:“也就是目前你是我第一个看上的男生,先当作预备男友,等到本小姐观察好了,再考虑要不要把你变成正式男友。”

“呃……这样啊。”孟缺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道:“那么做为预备男友第一号,有没有什么特殊待遇之类的?”说着眉毛坏坏地挑动了两下,眼神所涵之意,可圈可点。

罗贞儿白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特殊待遇?你想要什么特殊待遇?”

孟缺吸了一口气,微笑道:“这个么,也不要太复杂也不要太勉强了。也就亲亲抱抱,晚上再给我暖个床什么的……”

话还没说完,他的脚忽然被罗贞儿踩了一下,只听她娇嗔道:“你这个混蛋,竟然也想占本小姐便宜,哼哼,没门。”

孟缺抖了抖被踩的脚,感觉还真疼,撑着堪比城墙一般的厚脸皮,道:“诶,不是吧,预备男友难道没有一点儿特殊待遇,这也太差点吧?”

小美女罗贞儿径自走在前面,亭亭玉立。奶油色的小短裙一招一摇,奈何偏偏群角飞不起来,搞得孟缺看得心里痒痒的,就像是有一只猫的爪子在不断抓挠似的,那感觉真他M的难受。

她轻轻悠悠地迈着小步,背着孟缺偷偷一笑,然后伸出了一只洁白莹嫩的小手来,半开玩笑地说道:“看你说得这么可怜,好吧,本小姐大发慈悲,就施舍你一个特殊待遇——你现在可以牵我的手。”

孟缺眼睛一亮,立即几步追了上去,然后果断地抓住了美女罗贞儿柔嫩的小手,紧紧地握着,生怕别人抢走了似的。

美女罗贞儿小脸微微绯红,竟也表现得有几分涩然,道:“你这个笨蛋,抓这么紧干嘛,我又不会跑?”

孟缺嘿嘿笑道:“我倒不是怕你跑,我只怕又会有危险临近你,只要我把你紧紧抓在手中,保证任何危险都伤害不了你。”

这话说看似很简单,但孟缺说这话的时候真情流露,朴实无华的话却给了美女罗贞儿一种异样的感动。像诸如此类的话,有很多男生都向自己的女朋友、老婆说过,但同样的一句话,用在不同的人身上,那却是一种极端不同的两种效果。

美女罗贞儿有点被感动到,心里头暖暖的,仿佛有一股热流从心底经过一般,然后小心脏突突突地开始加起速来,一种奇怪而奇特的感觉在身体上逐渐蔓延而开,最终小脸颊红似火烫,也不敢对视孟缺,眼顾左右而言它,道:“我才不要听你吹牛皮呢……”

孟缺忽地心中一动,偷瞄着美女罗贞儿的美腿,心中发痒,牵起她的手更感觉她皮肤的柔嫩、细腻,一下子把持不住,又将她往怀一里拉,牵手变成搂腰,然后迅速地瞄准了她那粉红色似樱似蕊的鲜嫩小唇瓣,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第两百○一章 暗涌风浪

美女罗贞儿对于此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直当孟缺与她四唇相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自己的初吻已经丧失了。

本想一把将他推开,但是想着反正已经被他夺了第一次初吻,索性就吻个干脆。好歹自己也算是个十七八岁的人了,第一次也就便宜孟缺这个混蛋吧。

这一吻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直到两人的嘴巴感觉到麻木了,才松脱开来。美女罗贞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红扑扑的脸蛋看起来煞是可爱,盖因为刚才和孟缺接了吻的缘故,这当下她都有些不敢对视孟缺的眼睛。低垂着臻首,含羞带涩,第一次在除了兄长之外的异性面前露出了女儿家的娇态。

孟缺坏坏地笑了一下,道:“感觉怎么样?”

罗贞儿本是羞涩的,但被他这一问,羞涩的感觉立即变得烟消云散,忿忿地踩了孟缺一脚,转身就走,道:“死混蛋、臭混蛋,人家的初吻就这么被你夺走了,你得赔本小姐的损失。”

“那你要我怎么赔你的损失呢?”孟缺若有兴趣地跟在她身后,问着。

罗贞儿哼哼道:“本小姐暂时还没想到,本来你答应保护我爸爸了就不再欠我什么了,现在起你又欠我了,告诉你,从现在起你一天24小时电话要开机,随时接受我的召唤,如果我发现找不到你,哼哼,那你就死定了。”

孟缺笑着道:“没问题,我的电话全天24小时一定为你罗大小姐恭候着。”

美女罗贞儿双手放在背后,一走一跳,似乎稍微满意了一些,道:“这还差不多。”

两人刚刚走出二十来步,忽然六七辆汽车飘杀而至,将他们前后去路彻底地包围住了。车子一停,二三十个大汉齐刷刷地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们将车子间的所有缝隙都给围堵住。旋即五个大汉走前几步,欲去提拿孟缺和罗贞儿。

孟缺见情势怪异,也不低调,直接一个重脚踏在地面,周围立即发生一阵轻微的震动,五个大汉停了下来,盯着孟缺,眼神当中似乎有些忌惮。

罗贞儿一扫这些人,紧皱眉头道:“你们都是罗彪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话声一落,最前面的五个大汉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其中一个嗓子比较洪亮的大汉道:“贞儿小姐请上车,彪少找你有点事,请务必跟我们走。”说着,他伸手作请,指着一辆豪华的丰田空车,示意要她上车。

罗贞儿显得很生气,道:“罗彪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跟我说吗?他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

大汉冷冰冰的脸上毫无任何表情,道:“很遗憾,贞儿小姐,彪少不能来见你,他交代要我们带你过去见他。”

孟缺给罗贞儿打了个招呼,也向她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罗贞儿却没给他解释什么,只是依旧以冷淡地态度对大汉说道:“我不会去见他的,有什么事尽管让他来见我,我跟他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话一说完,她拉起孟缺的手就想从这五个大汉的身边闪过去。

五大汉是奉命而来的,又岂能任凭他们两个从眼皮底下溜走?登时伸出手来,将他们两个拦住,道:“贞儿小姐,请你务必要跟我们走一躺,先礼后兵,别让我们做不想做的。”

罗贞儿怒了,气愤地说道:“你们还想怎么样?打我还是杀我?如果想杀我,大可现在就动手。”

五大汉摇了摇头,道:“我们不会杀贞儿小姐,如果贞儿小姐一意孤行的话,我们会强行把你带走,现在你可以选择自己主动跟我们走,或者是我们带你走。”

“我不走,我死也不跟你们走,你们也休想带我走。”罗贞儿发起大小姐脾气,气狠狠地瞪着他们五人,双手叉着腰肢,完全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孟缺轻轻地凑到她的耳边,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家到底发生什么了?”

罗贞儿脸上也布满疑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堂兄罗彪那个家伙向来就不是个好人,他找我去,一定是没有什么好事的。”

“哦,原来是这样。”孟缺脖子微微一动,骨节咔嚓做响,轻声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打发了这些人吧。”

话一说完,他扫描了全场的众人一眼。这些大汉的具体数量应该是三十二个,且看他们很多人的腰间涨鼓,很有可能身上都带着家伙。

离他们最近的五个大汉看着孟缺有想要动手的意思,登时摆开了架势,喝道:“小子你可别想做傻事,你叫孟缺是吧,我们都有听说过你的事迹,虽然你能仅凭两人之力干掉青帮一个小队十五个人,但今天我们在场的兄弟有三十二人,你也只是一个人,你认为你能翻起多大的浪?”

罗贞儿也连忙拉住孟缺,小声说道:“你别做傻事,他们都是洪门的,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大不了跟他们走一趟就是了。”她认为孟缺再强,终究只是一个凡人,俗话说得好,一人双拳难敌他人四手,这里有这么多人,孟缺仅凭自己一人之力,除非变身成为超人、奥特曼,要不然必定是没办法战胜他们的。

孟缺舔了舔嘴唇,左手摸着下巴,说实话,自己现在有点手痒了。罗彪的手下虽然来了三十二人,但自己若要真正动手,这三十二人还不够开练的。可惜的是罗贞儿好像并不太相信自己的实力,这倒是比较令人郁闷的。

“贞儿小姐,你可想好了么?你再不表态,我们就要强行带走你了。”大汉态度很果决,丝毫不会更改。

美女罗贞儿哼了一声,径自走向丰田汽车,道:“走就走,本小姐才不用你们强行带呢,要去,我会自己去。”走到了车边,她一扭头道:“要我去可以,但是我这位朋友你们不得为难他,得让他平安离去才行。”

五个大汉俱是一摇头,道:“很遗憾,彪少也早就交代了,不止贞儿小姐要去见他,他对我们说如果见到孟缺先生,也务必邀请他去一趟。”

孟缺轻笑了一声,原本就算这些人不会带他走,他也会想办法跟过去的,这下子知道了罗彪也要见他,倒省去了跟踪这一麻烦事。

罗贞儿皱着小鼻子,还欲再说,孟缺却走到她身边,攀住了她的肩膀,笑道:“也罢,去就去,光天化日之下,他罗彪难道会吃了我不成?走吧,罗大小姐。”

第两百○二章 赴会

“也罢,去就去,光天化日之下,他罗彪难道会吃了我不成?走吧,罗大小姐。”孟缺倒显得很是洒脱。

五大汉一听孟缺答应得如此干脆,也很是欢喜,其中声音颇为洪亮者笑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孟先生不愧是被彪少看重的人,既然孟先生都答应跟我们走了,贞儿小姐,你该不会再拒绝我们了吧?”

罗贞儿皱着眉头,一直瞪着孟缺,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罗彪的为人是怎么样的,她可是深为清楚的。这一次罗彪无端端地请他们两个去,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自己是他的堂妹而且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他带走,兴许还好说话,而孟缺跟他非亲非故的,一旦去了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她之前想尽一切办法就是为了让这些大汉放过孟缺,可是孟缺这个家伙非但不配合自己,反而硬要搀和进来。她一急了,索性在孟缺的手臂上掐了一把,低声嗔道:“你这个傻瓜,你是真苯还是假呆啊?罗彪可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去了很危险的。”

孟缺却不多说话,径直来到车边,将车门给打开,微笑道:“上车吧,罗大小姐。”

美女罗贞儿见孟缺不答理自己,反而主动去开车门,气得一跺脚,也不理他,哼哼两声,垂着头就钻进车里去了。

孟缺紧随其后,跟她一起坐在车后坐。然后有两个大汉分别也进来坐在驾驶位、副驾驶位置,车一点火,引擎很快就轰鸣了起来。

七辆车重新发动,有三辆跑在前面开路,亦有三辆在后防守,孟缺跟罗贞儿所乘的车跑在中间位置。表面上看起来,也许会有人觉得跑在中间的人是比较身份尊贵的。可是却没人会知道车子之所以如此跑法是为了看紧孟缺和罗贞儿。

因为之前这些洪门所有的人都在洪门老九的嘴里听到了孟缺的牛逼,适才在他们刚动手之前,孟缺也亲手演示了一招“震山一踏”,简单的一跺脚,连地面都有颤抖,光是他这个能力就足以让任何人都对他重视起来。

为了此行万无一失,他们这些人只有采取这保守的方法。

在车上,罗贞儿又气又怒,孟缺的瞎搀和让她很不开心。这会儿摸出了手机来,想给她爸爸打个电话。却刚在她准备拨号的时候就被前面副驾驶位置的大汉警告地说道:“不好意思,贞儿小姐,彪少有交代,在你没见过他之前,你不能打任何电话。”

罗贞儿大声道:“怎么了?连电话都不让我打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当真要造反不成?”

副驾驶位置的大汉并不惧她,笑了笑,道:“贞儿小姐勿用多疑,彪少这次找你们去只是为了一些小事,也是有利于大家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小事?有利于大家的事?呸,他罗彪压根就不是个什么好人,要他做好事,那母猪都能上树了。”罗贞儿毫不留情面地破声大骂。

她骂得虽然凶狠,但前面副驾驶位置与驾驶位置的大汉却并不生气,依旧保持着那副和善的微笑,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场合,他们这些人看起来倒更像是酒店的迎宾小弟。“贞儿小姐勿要生气,你也知道我们都是跟彪少的,你当着我们的面说彪少的坏话,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了,我说他又怎么了?你们难道会杀了我吗?”罗贞儿脾气不小,一犯起火来,就很难抑制下去。

副驾驶位置的大汉沉默不语,只是冷冷地笑了几声,虽然没有说出一个字,但是那冷咧的笑声已经充分地说明他心里想说的话了。

罗贞儿一手拍在座位上,喝道:“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现在‘赤字舵’是我爸爸当家,不是那罗彪,你们敢这样对我,知道后果吗?”

大汉悠悠然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贞儿小姐你就稍微安静点吧,有什么事你跟彪少谈也不迟,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是奉了彪少的命令行事而已。”

“哼!哼哼哼!”罗贞儿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紧身束腰的小T恤随着胸脯的起伏,将两个涨鼓鼓的小肉包给凸现了出来。其中,小肉包上面两个小点点,圆润而可爱,一隐一现调皮至极。

由于孟缺离她极近,这下子能够清楚地观察到玉女雪峰的大致轮廓,暗地里啧啧轻叹了一声,道:“原本以为罗大小姐只有A杯罩,现在看来,应该只要再稍微锻炼一下就能迅速升级成为B杯罩了,如果再得到男人的爱抚,将来必成胸器!”

美女罗贞儿却没注意到孟缺在偷瞄她的小MM,斜眼瞪了他一下,道:“叫你走,偏偏不走,等一下你想走都走不了了,这下好了吧?你满意了?”

孟缺握住她的手,怡然自若,道:“你放心,没事的,按常理看,罗彪这次把我们叫去,顶多就是谈谈话而已。”

他的想法是如此的简单,表情也如此的放松,罗贞儿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没得奈何,只有摇了摇头。

而坐在前方副驾驶位置的大汉听得孟缺的一番话,轻轻笑道:“不愧是孟先生,真有先见之明,实不相瞒,彪少此次找你们确实只是谈点事情而已,并无别的意思。”

孟缺冷笑道:“虽然谈话是真,但是目的和动机却是你们不可否认的不单纯,在此之前,你们之中尚有人想撞死罗大小姐,关于此事,你们又能做何解释?”

副驾驶位置的大汉摇摇头,否认道:“恐怕孟先生你看错了吧,我们都是洪门的人,又怎么敢撞死贞儿小姐呢?你可不要诬蔑我们。”

他们既然不承认,孟缺也确实拿不出证据来证明。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是在一栋大型的别墅院落里停了下来。且看这个别墅,修筑的风格完全是英伦西式之风,白墙红瓦,好一派气贵豪华。在这样的地方,修筑这样的大别墅,没有好几千万是办不到的。

车一停了下来,坐在前面的两个大汉起先开门而出,然后双双为孟缺、罗贞儿打开了后车门,让他们两个出来,“孟先生、贞儿小姐请里面走,彪少已经在里面等候你们了。”

罗贞儿动作很快,气冲冲地一下了车,就径自一马当先朝别墅大厅门口走去,似乎她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似的。

孟缺跟在后面,那些大汉也全部跟着一起走,进入了别墅的大门,里面是一片很宽敞的客厅。地板的颜色是草绿色的,墙壁的颜色是跟迷彩服一般的颜色,内室的装潢和外室的西式华贵结合起来有些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是内室的装潢,让人看来,总会觉得有一种浪费、没品位的感觉。

客厅里空无一人,中央处摆放着一个很大的长方形客桌,并在其外围置放了十多个椅子,桌上摆有六壶茶,壶口有白烟冒出,看来这茶是刚泡不久的。

再仔细一观察这内室的设计,却发现靠楼梯处的一面墙上,挂着很多种枪械,也不知道那些枪械是真还是假。手枪、冲锋枪、步枪、自动步枪……几乎应有尽有,在那之中,孟缺甚至看到了一把跟自己的腰间插着的一模一样的沙漠之鹰。

三十来个大汉大多数都站在别墅的门口等候着,只有适才跟孟缺他们坐同一辆车的那两个大汉跟了进来。

“彪少马上就来,请二位先入坐,喝杯茶。”大汉守在他们的左右两边,时刻看守着他们。

美女罗贞儿气鼓鼓地瞪着眼睛,朝微微瞄了一下,然后大声地喊了起来:“罗彪你这个混蛋,给我出来……”

俩大汉听罗贞儿如此大肆不忌地骂自己的老大,显得有些不悦,喝道:“贞儿小姐,请你配合一点,彪少马上就到,你且先坐下等等,喝杯茶再说。”

罗贞儿哪肯听他们的废话?本来她就不想来这里,如果不是因为孟缺这个家伙,她在大街上就跟这些家伙耗上了。这下来到了罗彪的别墅,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气愤了,走到桌边,抓起一个茶壶,二话不说,狠狠地就朝地上砸去,再次喝道:“罗彪你这个混蛋,给本小姐出来!”

俩大汉忽地眉头一皱,其中一个拔出了枪来,指着罗贞儿道:“贞儿小姐,你真要逼我出手不成?”

孟缺一见他拔出枪来,双手立即紧纂成拳,双眼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大汗的手指,只要这厮敢有开枪的举动,孟缺有把握能在一秒钟之内送他去见阎罗王。

罗贞儿冷笑道:“呵呵,你敢用枪指着我?有本事就开枪啊,打死了本小姐,我爸爸一定杀了你全家为本小姐报仇。”她现在的态度完全不像当初被大猩猩用枪指着的态度,也许她也是料定这些小混混不敢对她开枪罢。

其实,俩大汉还确实不敢对她开枪,只不过是想借枪来吓唬一下她而已。被她强硬地顶了一句,大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怪异了起来。

这时,楼梯道上响起了一阵缓慢地脚步声,随即,亦有一道慵懒的声音悠悠传来,道:“一听这个声音,我就知道是贞儿你来了,是么?”

第两百○三章 紧急情况

“一听这个声音,我就知道是贞儿你来了,是么?”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二楼下一楼的楼梯道上缓缓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却见这人一米七○左右,年纪似在二十五六岁,头发梳得乌黑发亮,也是穿着一身运动装,装束跟孟缺很是相似。虽然他跟罗贞儿是堂兄妹,但是在他们俩人之间却看不到任何共同传承的部分。由此看来,罗贞儿的美应该不是遗传她老爸的,应该来自她老妈,也只有美丽的妈咪才会生出像她这么美丽的女儿。

罗彪么,则相貌很大众化,鼻子上打着一个金环,整个人看起来总有那么几分邪气。

一看到他,美女罗贞儿便很生气地指着他鼻子骂道:“罗彪你这个混蛋,叫人把我抓过来干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罗彪微微哂笑,被她骂成混蛋,也并不生气,摆了摆手,道:“贞儿你还是这么一副脾气,现在你也快成年了,如果再这么一副火爆的脾气,可别怪以后嫁不出去。”

罗贞儿哼哼道:“嫁不嫁得出去,要你管啊?这次找我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本小姐可没多少时间可以被你浪费。”

罗彪依然笑着摆了摆手,道:“先坐下,事情我慢慢地跟你说。”一边说着,他眼睛瞥向孟缺,道:“这位兄弟应该就是前些天大灭青帮团伙的孟缺兄弟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孟缺象征性地笑了一下,道:“英雄倒是称不上,只不过此来我也跟罗大小姐有着同样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不知道彪少找我们到底有何贵干?”

本来孟缺是大概地知道罗彪找自己的原因的,因为在洪门所有人的印象当中,自己是在灭青帮一战中出名的,被他们当成杀手一般的人物是很正常的。

杀手也算是一种卑贱的职业,这种职业就像是一个寄生系统,而杀手则是这个系统里面的寄生虫。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顾主,那么他们便没有生存的机会。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罗彪之所以找自己来见他,很有可能是跟罗程是一样的目的——广纳良才,收为己用。

然而,之所以明知故问,孟缺只是想看看罗彪此人诚实与否。

闻言,罗彪微微哂笑,不急不缓,到得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道:“先不忙谈事情,这里有刚刚泡好的毛尖茶,你们尝尝看。”说着,他自己先斟了一杯,轻轻浅饮。

罗大小姐可不会受得了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他“请”来,然后就在这里喝茶,忽地娇叱道:“罗彪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有事就快说,有屁就快放,我不想喝你的茶也不想在你这里多待一秒,你明白吗?”

罗彪微微哂笑突然变成了冷笑,道:“做为女孩子应该懂得什么叫温柔,贞儿你从小太被惯着了,所以一直以来都有着高傲的公主一般的脾气,还好你是生在罗家,若是生在一般人家,恐怕早就被人抓去卖做妓女了。”

罗贞儿被这一句话气得脸都白了,“罗彪,你……混蛋!”

罗彪却暂时不理会她,转向孟缺说道:“孟兄弟,来SH这些日子过得可习惯?”

孟缺淡淡地说道:“尚好。”

罗彪颔首道:“习惯就好,如果孟兄弟要是过得不习惯,有什么方面的需要尽管跟我开口,只要我罗彪办得到的,绝对不会说半句推辞的话。”

“是么?那我目前欠钱用,你能不能弄个十亿百亿地先给我用用?”孟缺半开玩笑地看着他,镇定地说道。

罗彪笑道:“十亿百亿我倒是拿不出,不过若是十万百万的,只要孟兄弟一句话,我可以随时给你写支票。”

孟缺呼了一口气,心中说道:“我刚刚才抢了银行,目前账户上的钱都够用好几年的了,会稀罕你那十万百万?”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道:“彪少竟然如此豪爽,当真不失为一个值得可交的朋友。”

“哈哈,好说好说,出来混,大家都是兄弟,既是兄弟,那么当然是有财一起发,有福一起享了,你说是不是?”罗彪很欣赏孟缺的反应。

孟缺点了点头,表示很同意地说道:“这话说得好,‘有财一起发,有福一起享’,现在好些个做大哥的都很难做到这一点,彪少若是真能如此,依我看,今后整个SH估计都该是你的囊中之物。”

罗彪静静地听着孟缺说话,忽地豪声大笑,心中慨然,道:“听孟兄弟说话,真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情,就为你刚才这句话,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罗贞儿见他们两人交谈甚欢,很是不悦,对着孟缺哼了一声,道:“孟缺,你更是个混蛋。”

被她一骂,孟缺耸了耸眉,倒也不介意,只是尴尬地笑了两声。

罗彪却为他辩白道:“贞儿何出此言啊?自古都是英雄惺惺相惜,孟兄弟快人快语,如何又变成了混蛋?”

这话表面上是夸赞孟缺的,但因为一句“英雄惺惺相惜”,却变成了罗彪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英雄惺惺相惜,说孟缺是英雄,也就等于说他自己是英雄。

罗贞儿可不是傻妞,一下子就听出其中韵味了,白了他一眼,哼道:“男人都是厚脸皮加混蛋,谁也不例外。”

罗彪哈哈一笑,道:“贞儿既说‘谁也不例外’,岂非伯父跟你哥都在此例之中?”

罗贞儿啐道:“才不是呢,我爸爸跟我哥才跟你们不一样呢,你们是不足以跟他们两个相提并论的。”

孟缺长呼了一口气,也不急着辩白,刚才他之所以吹捧一下罗彪,是想让罗彪早点儿把狐狸尾巴翘起来。一个人只有到了最得意的时候,也才是最大意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就会做出很多失误的事,或者是失误的话。

因为想让一个人摔得重,那么在此之前就必须把他捧得高,只有捧得越高,也才会摔得越重。

美女罗贞儿当然是不理解他了,她只认为孟缺也只是个势利小人,碰到强硬的人,什么英雄气概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一时间对他很是失望。

罗彪笑道:“孟兄弟既然是想来SH市发展的,而我这里又缺一个像孟兄弟身手好的副手,不如孟兄弟你来帮我如何?”

这条件开得极高,一开口就让孟缺做副手。换做一般的人被他如此高待遇一诱惑,有几个能禁得住?

罗贞儿索性不说话了,在她看来孟缺这个混蛋肯定会见利忘义答应罗彪的。

谁知,孟缺沉吟了一下,冷笑着回道:“抱歉,我是不会加入洪门的,就算要加入,当初我就选择罗大小姐的父亲了,怎么着也不会轮到你。”

罗彪本来很喜欢听孟缺说话,因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比较中听,可是刚刚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刀子,在罗彪正高兴的时候捅进了他的肚子里,脸色骤然一变,眼神冰冷地看着孟缺,阴声道:“孟缺,有种你再把你刚才所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孟缺怡然无惧,笑大声道:“重复一遍又有何惧,我是说我就算要投靠洪门,也只会选择罗大小姐的父亲,而不会选择你!这一次,你听明白了吧?”

罗彪面肌一阵阵地抽动,忽然他右手一个重掌拍在桌子上,然后腾身站了起来,狠指着孟缺,道:“你有种!”旋即从手中抖出一把枪来,指着孟缺,狰狞地笑道:“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然后归顺于我;二是吃我一颗子弹,立即去见阎罗王,你选哪一个?”

罗贞乍听孟缺忽然从“势利”一面回复到了义气的一面,心中十分欢喜,睁开了眼来,却看到罗彪用枪指着他,一时慌了,大声喊道:“罗彪,你要干什么?孟缺是我的朋友,你不能杀他。”

罗彪狠声道:“若是不能为我所用的人,留着又有何用?我只给你三秒的时间,三秒之后,你若是不选择,同样也是死路一条。”

“1!”

听他喊出第一声,罗贞儿竟然急着想跑过去抢他的枪,兴许她太恃着罗彪不会杀自己,谁料到,脚步刚刚跑出三步,突然前方的地面上“砰……”溅起了五六点火星,随即六个子弹痕突兀地出现在地板瓷砖上,显地格外狰狞。

罗贞儿被吓得站定了脚步,罗彪厉声喝道:“贞儿,别以为你是我堂妹我就不会对你下手,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多走一步,我就一枪解决了你。”

“你……你敢!”罗贞儿饶是有着大小姐脾气,在面对表情狰狞的罗彪时,她也不再那么强横了。

罗彪阴着脸,将手枪迅速地换了一个弹夹,然后打开了保险,道:“你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是人都会怕死,美女罗贞儿也不例外,罗彪眼神中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已经震慑到她了。使她愣在原地,半步也不敢移动。

孟缺依然怡然无惧,悠然地喝着茶,坐姿稳如泰山,仿佛对于罗彪的话,他压根就没听到一般。

罗彪眼神一冷,枪口转向了孟缺,念出了第二声:“2!”

此声一落,孟缺自斟了一杯茶,浅尝了一口,然后又吐了出来,摇摇头道:“这茶也用来招待客人,真是太没有品位了!”

罗贞儿见他到了这个份上了还嬉皮笑脸,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罗彪心情很是不好,口气一加重,登时喊出第三声来,“3!”

第两百○四章 小子你真有种

罗彪第三声一喊出声,手指一动,眼看就要开枪。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孟缺腾身站起,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银白色的手枪,也正对指着罗彪,笑道:“整个SH市,想杀我的人恐怕有无数个,但能杀得了我的人,却没有几个,很明显你也没有杀我的能力。”

孟缺一拔出枪来,站在门口的那些罗彪的小弟立刻也掏出武器,从外面围了进来,一个个都用枪指着孟缺,喝道:“姓孟的小子你别乱来,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你是逃不掉的,把枪放下。”

美女罗贞儿吓呆了,现在的情况,她跟孟缺是同一战线,当即立马躲到了孟缺身后去,并且右手开始偷偷地伸进口袋,去拨打电话。

罗彪冷笑了一声,看着孟缺手中银白色的手枪,赫然就是一柄沙漠之鹰,道:“好小子,竟敢在我的地盘拿枪指着我,你可真有种。”

孟缺神色镇定,道:“少废话,此次你叫我们来,应该不止这么一点事吧,现在索性一次性全部讲清楚,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美女罗贞儿注视着那些持枪的大汉,小心地堤防着,右手在口袋里动作极小地慢慢捣鼓,好在老爸的电话她有设置快捷键,这下子偷偷摸摸地把键盘锁一打开,食指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快捷键上……

那些个持枪的大汉,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孟缺的身上,如此也就自然而然地忽略了罗贞儿的小动作。

罗彪哂笑道:“阁下不愧是个人才,不但有过人的身手,更有过人的胆识,我喜欢。如果你不能为我所用,那真是太可惜了。”说着,他的左手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雪茄来,五指熟练地将雪茄两头剪了,然后塞到嘴里,以火点燃,道:“既然你们要听我这次叫你们来的真正原因,那你们俩就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

起先,他对着罗贞儿说道:“贞儿,其实这次我叫你来,只是想让你帮我劝劝伯父,他年纪已经大了,人一老也就不中用了,江湖上的事情理应交给后生晚辈来打理。像他这种年纪的老人家应该好好地退休回到家里享清福了,江湖上纷争不短,对现在的他来说很不适合,你说是也不是?”

罗贞儿刚刚拨出了电话,听到罗彪叫自己的名字,小心脏“咻”地一下就紧张了起来,生怕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而当听罗彪说完整句话,她才怒气冲冲地讥笑道:“好你个罗彪,狼子野心总算是暴露出来了吧,我爸当初就不该收留你,任你饿死街头才对。”

“呵呵,贞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伯父对我的好,我自然知道,所以现在我才处处为他着想,难道不是吗?”罗彪阴着笑脸,仿佛一切都胜券在握一般。

“你会为我爸爸着想?依我看你只是惦记着他的位置吧!你就别做梦了,我爸爸就算退休,还有我哥呢,家里的一切都会由他来接管的。”

“你哥?你哥他只是个废物,你认为他能完全接管得了罗家的一切?我告诉你,罗家的这一切,除了我罗彪,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接得下来,你懂吗?”罗彪拍了拍胸口,得意洋洋,嘴里吞云吐雾,傲意极然。

“你……你……”罗贞儿气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再回下去,纠结了好一会儿,她跺了跺脚,骂道:“罗彪你是只白眼狼,大混蛋……”

罗彪倒显得很不以为然,冷笑道:“也正是因为我为伯父着想,才让你去劝说他,如果我不为他着想,哼!你认为会怎么样?现在洪门七大舵,其中有四个舵主支持我上位‘赤字舵’,伯父他退休是早晚的事,既然早晚都要退休,又何必死撑强占,搞得大家都不愉快呢?这次找你来,足以显出我的诚意了!”

说到这里,他转口对着孟缺说道:“至于你,我叫你来,就是为了想招你做自己人而已,但你不识好歹,我也就不必留着你了。”

话一说完,他对门口的那些汉子使了个眼色,道:“你们给我让开,贞儿可以让她离去,让她为我向伯父传达一下我想说的话,而孟缺这小子,你们给我盯好了,他胆敢拿枪指着我,今天不杀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门口那些大汉非常听他的话,登时就向两边散开了。而他们虽然把道路给让开了,但大美女罗贞儿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罗彪,你要放人就把我跟孟缺一起放了,要么就一个也不要放,把我们都杀了吧!”

她跟孟缺背靠着背,好像已经下定了死的决心一般。

罗彪冷哼道:“罗贞儿,你别给脸不要脸,等到我真向你翻脸,那可对谁都不好看,毕竟你是我的堂妹,没有必要我不想杀你,快点给我滚。”

“我不走,我偏不走,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下狠手杀我!”罗贞儿的犟脾气一上来,也非常强硬,宁死也不妥协。

孟缺可不愿意她把事情闹得太僵,本来她若一走,自己就再无什么后顾之忧可以打开杀戒了,可是她骗骗好心办坏事想留下来跟自己一起赴死。这事要是摆在平时谈情说爱的时候,绝对可以把两人的感情好好升温一般,但摊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很不合时宜,不禁劝说道:“罗大小姐,彪少既然发善心,你就先走吧。不必顾着我,我早就说过了,这整个SH市能杀我的人,还没出现呢。”

罗贞儿可不信孟缺能大展神威,可以从这三十多个手持枪械的人的眼皮底下逃脱升天,摇头道:“我不,孟缺你这个混蛋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少跟我吹点牛吧,你又不是超人,谁杀不死你呀?就算是我也能轻易杀死你。”说到这里,她轻轻地凑了一句,道:“你这个混蛋少废话,我这是在救你呢,罗彪要我传话是不会杀我的,你瞎搀和什么呀?”言下之意,尽怪孟缺瞎捣乱。

孟缺不禁苦笑了一下,在罗大小姐的眼中,他倒成了“帮倒忙”的人了。当下二话不说,索性来点实际的——突然屁股向后用力一撅,恰好撞在罗大美女的香臀之上,把她撞得向前一个跄踉冲出了六七步,方才站稳。

“走吧,我不稀罕你罗大小姐救我,一个大男人要一个女人搭救,像什么话?走吧走吧,省得麻烦。”孟缺干脆地挥了挥手,慵懒的语气,欲逼她离开。

罗贞儿向来都是大小姐,何曾被人如此用“麻烦”二字评价过?一听到孟缺的话,气得脸都白了,忿忿地指着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哼了一声,终于不再理会孟缺,果断地朝门口走去,在将要出门口的时候扔下了一句话来:“你这个混蛋,想死你就去死吧,算本小姐瞎了眼了,竟然会有些喜欢上你这混蛋了……”

这话扔下之后,她的眼睛稍微泛红,飞奔似的跑走了,心里的感觉莫名难辨。总觉得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涩交织在一起,非常难受。

孟缺乍听那最后一句“竟然会有些喜欢上你这混蛋了……”,心里忽然欢喜了起来。心说:“她这么快就喜欢上我了?”本想回头看看她走了有多远,可头刚一偏转,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立即向他身上凑来,凶狠冷咧的声音一声声地喝道:“别动,把枪放下!”

罗彪看到这里,哈哈大笑了一阵,道:“好一个孟缺啊,竟然连我脾气古怪刁钻的堂妹的心都被你偷走了。看来你不止身手厉害,连泡妞的手段也是极端厉害啊!”

孟缺原本没料到她会这么快会喜欢上自己,所以乍听之下,有些惊喜是再所难免的。当罗贞儿一走,他的心反而是更加地平静下来了,再无什么后顾之忧,索性在他们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把沙漠之鹰插回了腰间,笑道:“对付你们这群废物,又何必用枪呢?”

他一收好了枪,那些个大汉立即围了上来,欲将他先活捉,然后再找个地方秘密处决了。毕竟这里是罗彪的家里,没有必要还是不要在这里见血的好。

美女罗贞儿一出罗彪的别墅之后,就立即拿出了手机来。却听手机另一头早就有人在不断地喊她名字了——“贞儿……贞儿你在哪里……”

罗贞儿生怕自己的后面会有人追来,一出别墅之后,她一口气跑出了五百多米,然后在一堆树阴当中躲了起来,对着电话说道:“爸爸,我在罗彪这个混蛋绿野别墅这边,他刚才差点杀了我,现在我还有朋友在他手上呢,爸爸你赶快带人过来帮忙啊……”

她爸爸罗程刚才已经从手机里听到一切了,这会儿叹得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小彪这家伙竟是这般狼子野心,原本早就有人在我面前说他,我还不相信,想不到这居然是真的……”一叹之下,感慨万千。

罗贞儿急得直跺脚,焦急声音,就像快哭了一样,道:“爸爸,你就快来吧,再不来,我朋友可就要被他杀了!”

罗程听着女儿近似哭诉般的求救,连忙点头,之前他亦听到女儿亲口说出喜欢孟缺的话,一想着孟缺那小子有可能会是自己未来的乘龙快婿,不禁决心一定,沉声道:“贞儿你自己注意安全,老爸这就带人过来!”

第两百○五章 强硬手段

却说孟缺这边,三十几个大汉将他围了起来之后,罗彪也径自收起枪来,转身即走,“把这小子先给我捆了,然后给我乱刀捅死,扔黄浦江去。”

孟缺保持着一脸的微笑,眼睛的余角之光,高度谨慎地注意着左右两边的敌人。心忖着罗贞这会儿也该走出不远了,蓦然暗运龙血,漫布全身,一声轻喝,随即整个人化成了一道黑光,犹如幽灵一般在左右大汉的身边绕了一圈,拳脚并施,等到停身下来,那三十多个彪悍大汉纷纷如泥巴一般倒在了地上,短短的几秒钟,他们统一昏死而去,竟是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音。

罗彪刚走出第五步,听到“砰……”地一连串物体倒地的声音,甚感疑惑,等到一回头来。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他居然见到自己三十多个手下全部都躺在了地上,纷纷众如死人一般。而孟缺依旧站在原地,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依旧挂着那副慵懒的笑脸……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罗彪搞不明白,急忙又把枪拔了出来,欲杀掉孟缺。

可是孟缺的反应比他快多了,在他拔枪的那一秒钟,孟缺手中的沙漠之鹰已经开出了一枪——“砰”,子弹一射而出,对准的不是罗彪的人头,却只是他手中的枪而已。

声起枪落,剧烈的冲击力使得罗彪拿捏不稳,手枪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这一道枪声响起来之后,别墅边的马路之外的五百米处的树阴里,罗贞儿的心突然就凉了,整个人仿如木头一般,蹲在树阴里直愣了十多秒,然后嘴唇轻轻地抽动了一下,轻声喃喃念道:“孟缺……孟缺他……死了?”

一念及此,她也再顾不得老爸还有多久才到,迈开脚步,飞奔似的又朝别墅而去。

…………

却说孟缺这一边,他一枪打掉了罗彪的枪之后,一步步走近而去,笑道:“现在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想杀我,你真的不够格!”

罗彪吓懵了,他何曾见过像孟缺这等恐怖的人?像他这么厉害的人还能被称作是人么?短短几秒的时间,把三十多个人搞定在无声无息间,这不是在扯淡,更不是在拍电影,这是事实。也正因为这是事实,才给了他强烈的精神冲击,导致一时半会儿还尚不能从中清醒过来。

孟缺走到他的身边,一掌拍在他的肩头,推着他从别墅的后门而去,道:“走吧,念在你是罗贞儿堂兄的份上,我也不杀你,你们自己家里的事,当由你们自己家里的人来解决,你的命不应该被我结束,早晚都会有人要杀你的。”

罗彪一边走一边颤声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人的能力再强,能强得过电影中的李连杰、甄子丹?他们尚不能做到以一挑三十,孟缺不但能做到,更能把以一挑三十且取胜的时间缩短到区区几秒,这是什么概念?罗彪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能把孟缺当一个正常的人类来看!

“如果我是鬼,那么你将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在大白天见鬼的人。”孟缺笑着答了一句,扣着罗彪的肩胛,踢开后门,然后一劈掌就敲昏了他。

这个别墅坐落在一个公路交叉口的位置,也就是说别墅的前面有一条公路,后面也有一条公路。在进这栋别墅之前,孟缺就已经注意到这一点了。如果所料不错,罗彪当初之所以选择这里为住处,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里的地利——前可行、后可退,交通便利,安全性高。

别墅后院有着一道铁门,铁门之外,便上一条宽阔的大国道。后院地停放着一辆白色的宝马X6,孟缺从罗彪的身上找到了车钥匙,然后把他塞到后备箱,自己坐上驾驶位,汽车发动,轰地一声,撞拦了铁门,直接飙上国道,扬长而去……

孟缺之所以选择从后门走,那是因为他不想撞见罗贞儿的父亲罗程等人,毕竟大家以前都有不愉快的接触过,况且他们现在又是出了家事,他身为外人,当然是不方便插入其中了。之前罗贞儿悄悄打电话的时候,别人不知道,他孟缺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两人当时靠得那么近,罗大美女有什么小动作,他会不知道?

而罗大美女一打电话,绝对不是报警,孟缺算定她100%会打给她老爸。就是因为如此,孟缺才不想走前门。本来他也可以将罗彪打昏了扔在地上,那样等到罗程一来,肯定是有罗彪受的。

但是当他一看到罗彪那副可憎的嘴脸时,就忍不住想教训他一顿。

另一方面,等到罗大美女再一次跑进别墅后,忽然感觉仿佛周围瞬间都宁静了下来。她战战兢兢地一步步朝别墅大厅而去,每踏一步,心里既带着担心又带着害怕。担心,当然是为孟缺而担心;而害怕么,自然是她害怕自己此一来,会再也回不去了。

一连上了五个台阶,她都没有听到任何来自里面的声音,长目望去,更是看不到大厅里有任何人影在晃动。感觉起来好像是刚才那些人,连同孟缺在内,一起被空气蒸发了一般。

又踏上了几个台阶,罗贞儿忽然看到大厅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人,一个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就像是已经死了的人。起初她生怕那人就是孟缺,可当看到那人的服装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孟缺穿的是一套运动装,并不是西服。由此而知,地面上的并不是他。

再接着踏上了几个台阶,忽然映入罗贞儿眼帘的一切将她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给震撼了一下,她居然是见到地面上躺着三十来个大男人,这些人均是罗彪的手下,十几分钟前他们还耀武扬威,现在却是一个个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孟缺呢?罗彪呢?

流氓汉子都倒下了,唯独孟缺跟罗彪两人好像是失踪了,整个大厅都看不到他们的影子。

罗贞儿不知道这里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那一道枪声,让她暗以为是孟缺被杀了。但现在没看到孟缺的尸体,她悬着的心,稍稍地稳定了一些,高声大喊道:“孟缺……孟缺……你在哪里?”

别墅静似空荡,罗大小姐喊出的声音回旋一圈,甚至产生了淡淡的回音。别墅里若有人在,肯定是能听到她的喊声的,就算是聋子,恐怕都会有些知觉。可是自她喊后的久久,安静的别墅就像是一座史前的坟堡,静得让人心境难安。

又过了十来分钟,一阵陆续接连的杂乱脚步声从外面由远至近。罗贞儿赶紧回身,入眼处,她的老爸罗程带着上百个兄弟已经冲了过来。

罗程一看到罗贞儿独自一人站在别墅大厅里,连忙关心问道:“贞儿,你没事吧?”

罗贞儿木然地摇了摇头,一话也不说。

罗程扫视了周围一圈,见着地上躺着的三十多名大汉,先是探了一下他们的鼻息,发现所有的人都只是昏死过去了,便叫人把他们先给绑了,然后又问罗贞儿,道:“贞儿,孟缺呢?小彪那混小子呢?”

罗贞儿喉咙哽咽了一下,几乎快哭了,声音略微嘶哑道:“我不知道,我一进来的时候,这里就这样了,孟缺不见了……我喊了好久都没听到他的回答。”

罗程皱着眉头,细问了一下之前事情的大致经过。罗贞儿也毫不隐瞒,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老爸。罗程听后,吸得一口气,道:“这就怪了,难道这地上的三十多人是被孟缺打得昏死过去的?这不可能啊,这些人手里都有枪,孟缺没道理能把他们都打昏啊。”

在场的人近有百数,他们每一个人都听了事情的经过,也把现场检查了好几遍。人人都百思不得其解,最终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别墅的后门,喊道:“舵主,你们看看后门,好像有些蛛丝马迹。”

闻言,罗程领人来到后门处,且见地上有着两排车轮印,然后铁门被撞得成了两半,很明显是有车辆从后院直接撞门而出的。

开车的人是谁呢?孟缺跟罗彪又在何方呢?

他们这一方面怎么也想不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不是想不通,而是不敢相信心中的推测。若要他们相信孟缺是单枪匹马,在三十多人的围攻下,不但能够反败为胜,更能把三十条大汉全部摆平放倒在地,这可能么?

另一方面,孟缺悠闲地开着车,吹着暖暖的自然风,奔驰在一条笔直而宽敞的马路上。忽然他的嘴角弯弯一翘,邪恶地笑了一下,入眼处,宽大而奔腾不息的浪潮,一阵接连一阵,滚滚向东流去。他悠悠地摸着下巴,喃喃念道:“黄浦江啊黄浦江,终于是到了……”

第两百○六章 以牙还牙

大浪淘江,不断有巨浪拍打着黄浦江岸边的堤坝。哗啦地声音遮盖着人心的浮躁,也削淡着世间的嘈杂。

孟缺开车来到一处沿河郊外处,把车停在河边,自己坐在河边的堤坝上,懒懒地盯着车后箱里所躺着的罗彪。那厮被打昏了之后,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苏醒,如果不是他依然保持着呼吸,孟缺估计会直接把他当成一个死人扔进河里。

手机已经关了机,孟缺不想这么快就被罗贞儿他们知道自己非但没被罗彪杀死,更是反过来把罗彪俘虏了。暂时性的失踪对泡妞来讲很有好处,待下次见面,估计两人还会有“小别胜新婚”的激动,更有突然惊喜的刺激。

忽然车后箱里传出一阵咳嗽声,随即罗彪睁了睁眼,直感觉浑身传来一阵入骨的酸痛。

“你终于是醒了,可让我久等了。”孟缺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罗彪一听这个声音,忽然整个人从车后箱里弹坐了起来,只是他没一早料到自己是在车后箱子里,这一扬头,就撞在了车尾盖上。

当他看到孟缺,恐惧地向后缩了缩,颤声道:“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孟缺道:“我记得之前你说过要把我乱刀捅死,然后扔进黄浦江是吧?”

罗彪面色一变,紧张到了极点,一听这话,敏锐地感觉到孟缺将会有些不寻常的手段要对自己施展。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也不否认,道:“我……我是有说过,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孟缺微微一笑,道:“俗话有说‘大丈夫者,当以牙还牙’,你既然想把我乱刀捅死再扔进黄浦江,那我当然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咯!”

“你……你要杀我?”罗彪脸色变得铁青,回想起孟缺这家伙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就解决了自己的三十多个手下,一时间吓得背上冷汗直流,“别,别杀我,你来SH无非是为了求财,要钱,我有的是,你何必要杀我?”

孟缺淡淡道:“那么你认为你自己能拿出多少钱来收买我?”

罗彪眼神变幻了好几次,随即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就跟下血本赌博一样,道:“一千万,我给你一千万,你饶我性命如何?”

“一千万?”孟缺笑道:“你倒是蛮值钱的。”

罗彪亦厚着脸皮赔笑道:“其实一千万也不算什么,只不过我目前还未上位,最多也只能拿出这么一点,如果孟兄弟你肯助我一臂之力,依我看整个SH市早万都会被我们均分,到时候别说一千万,就算是一千亿,对于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孟缺点了点头,颇为赞同道:“嗯,这话说得倒是不错,以你的狼子野心,以我的身手实力,若配在一起,还当真能成大事……”

罗彪一听,喜了,暗以为自己还有能说动孟缺的机会,登时趁机加火,道:“没错,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求财,你我只要合作拿下了整个SH,那今后富贵必定是享之不尽。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坐龙头第一把交椅,这一点我罗彪绝对支持。”

孟缺冷笑道:“你倒是挺懂能伸能屈之道,只可惜,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诱惑力。”这些东西就算没他罗彪,大猩猩照样能够办得到,孟缺犯不着要跟他合作。

罗彪不肯轻易放弃,继续劝说道:“孟兄弟请你三思啊,人活一世为的是什么?作为男人来讲,无非就是女人跟钱,而在SH这个地方,有钱就等于有一切!孟兄弟请你相信我罗彪一次,只要我们合作,一定纵横无敌!”

孟缺伸出一根手指来,轻轻地摇了摇,道:“NO,如果是其他人对我这么说,或许我会心动,但是你……却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我罗彪不行,在今日之前,我跟孟兄弟你可是没有任何的矛盾纠葛啊?”罗彪很纳闷。

孟缺笑容突然一收敛,冷声道:“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就拿做生意来讲,要找生意伙伴当然是找老实可靠的人,而像你这般六亲不认,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的人,你觉得会有人愿意跟你做生意么?亲人在你的眼里都贱如草芥,更何况一般的其他人?”

这话说得罗彪哑口无言,沉默了好一阵。他觉得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有来硬的了,便暂时将生死置之度外,鼓起勇气道:“如此说来,你是非杀我不可了?那你知道杀了我,你会有何种恐怖的后果么?”

“哦?恐怖的后果?”孟缺饶有兴趣笑问道:“何为恐怖的后果,说来听听?”

罗彪哼了一声,鼻子上的金环在柔和的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我罗彪好歹也是洪门中人,并且在此之前,我还得到了洪门四大舵主的全力支持,这次若是我伯父能够主动让下位来,那我就能够顺利上位。你要是现在杀了我,那就等于跟整个洪门为敌,支持我的那四大舵主也会因为我的死而损失惨重,你认为他们会放过你?”

孟缺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道:“这么算来,还真是挺恐怖的,洪门四大舵主若是联手要我好看,我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估计也会被他们找到。”

罗彪暗以为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已经震慑到孟缺了,继续道:“没错,你知道就好,洪门可是SH市社团龙头,其势力有多么庞大,想必你也清楚。杀了我,你绝对没好果子吃。与其杀我,你倒不如想想该如何跟我合作。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选择吧!”

这番话说得刚柔并济,罗彪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在这危急的情况之下,自己的口才居然能够超常发挥,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的话说的虽然很不错,但是孟缺却不吃他这一套,仍旧懒洋洋地笑着,道:“相比起来,当然是钱比较好。你的命,对我又有何用?”

罗彪嘿嘿一笑,从车后箱里跳了出来,道:“你明白就好,这么说来,你是愿意跟我合作了?”

孟缺摇摇头,道:“抱歉,我早就说过了,你的命我不会要的,罗家的人早晚都会杀你。若由我杀,岂不是脏了我的手?这次带你出来,只不过是想让你玩一个刺激的游戏而已。”

“刺激的游戏?”罗彪谨慎地后退了几步,严肃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孟缺道:“你之前既说要把我乱刀捅死,再扔进黄浦江。那我当然是照这个条件全部奉还给你了,杀你可以免去,但是扔进黄浦江却不能再免了。”

“什么?你要把我扔进黄浦江?”罗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妹的,这孟缺也太能整人了吧?扔黄浦江,这里的水这么急这么深,扔下去就等于是九死一生啊。

“怎么?你怕了?平时你应该没少把人扔进这条江吧,现在也该你自己来尝尝在江里游泳的滋味。”孟缺话一说完,立刻从堤坝围墙上跳了下来,一步步朝罗彪靠近。

罗彪见他靠近,就像是看到来自地狱的鬼神一般,他进一步,自己也就退一步,如此一直进行了十多步,忽地自己一个没站稳,坐倒在地,再也无路可退。孟缺却闪步而上,一举扣住了自己的肩膀。

“还想走?”孟缺大喝一声,手指一发力,猛地拽着他往大浪淘淘的黄浦江劲甩而去。顿时罗彪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原地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砰”地一声掉入了黄浦江里,溅起五六米的高高大浪。

“孟缺……你给老子记住——若是我没死——我一定———”罗彪最后喊出这几个字来,话没说完,就咽了几个泡沫,消失在幽深的江水之中。

孟缺睨了一眼黄浦江,也懒得再管他会不会死掉。若死了,就算他倒霉,若是没死。就算他命大。

收拾完了罗彪,郁闷的心情变好了很多。钻入车中,孟缺发动了引擎,驰车在公路上笔直驰骋,毫无目的。

转悠了好半天之后,却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许了。找了个地方打发了午餐,孟缺回到车中,又开始发呆今天下午该如何消遣。

蓦地听到街边不知道哪家店里传出了一首比较耳熟的曲子——《缠绵游戏》,闲到骨头都痒的他,这一刻真想找个女人来好好温存一下。

找小姐,不是他的风格,这太俗气了;强推良家少女,也不是他的风格,这太暴力了;勾引妩媚御姐……咦,这个似乎还不错。

一想到御姐,孟缺的脑子里首先闪过美女主播小御姐苏雯,然后是火车女神白葶,最后……最后闪现的是一个漂亮而妩媚的美女,这个美女,一时之间,尚难想起名字。孟缺只记得自己在沿河的一家茶馆跟她有过一次邂逅,那次邂逅的感觉还算不错,若有后续接触,嘿嘿,弄不好真会发生一些香艳的美事。

心念及此,脑子里突然想法很赤裸、很直接,车子一发动,果断地朝上次那个沿河茶馆飙去。

那位性感的MM叫啥名字来着?似乎叫沈……沈……沈梦盈!对,就是沈梦盈!

一想到她,孟缺两腿之间一团火热久久不能平息,想起上次跟沈梦盈所畅聊的那些两性话题,再想到她那媚骨天生的妙曼身材,我擦,身体突然变得滚烫!

“沈美女!沈梦盈MM,我来了!”

第两百○七章 发飙

沈梦盈的美其实不是那种一让男人见到就想把她推倒的美,她的美是一种让人一看就容易产生怜惜之意的美。只不过,这会儿孟缺春情荡漾,硬生生把她的美丽与御姐固有的性感在想像中结合了起来,如此一来,体内热血激昂,一发不可收拾。

宝马X6疯狂行驶,在公路上大秀车技,引得许多人啧啧惊叹。同时也有不少的交警也注意到了它,只不过交警队伍没谁能追得上“发飙”中的宝马X6,也就任由它乱漂乱驰,只是在放纵它的同时把车子的尾号纪录下来,等待下次给它开发单便行了。

对于这种豪车,交警们通常很乐意看到它们出现违规的情况,因为如果开车者的家里没有什么关系、势力的话,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好好地敲他们一笔竹杠了。

孟缺也懒得管那么多,反正这车也不是自己的,只要不撞死人,想怎么开都行。回想着上次所跑的路线,左拐右拐,也终于是找到了那家坐落在江边的小茶馆。

北京时间,下午14点24,茶馆的生意很清淡,几乎没有任何的客人。就连茶馆管事的人也坐在一个竹藤椅上轻轻地摇荡着,闭着双目,远远看去,他好像是睡着了。

孟缺把车一停,径自走到茶馆沿江的桌边坐了下来,并没有惊动睡觉中的茶馆管事人。落座的位置是上次的原位置,只不过这次来的有点不是时候,对面桌上非但没有美女,就连整个茶馆也找不到第二个来喝茶的客人。

既然没有美女,那就随便喝喝茶降降火罢!孟缺暗暗地想着,稍微休息了一下。轻喊了一声,把睡得正香的服务生给惊了起来。

那服务生上次是见过孟缺并跟他谈过几句话的。服务生的记性貌似还不错,他一看到孟缺,便习惯性地笑了一下,然后朝周围瞄了一下,没有发现有其他的客人,道:“这位先生好雅兴,要来点什么茶?”

孟缺淡淡回道:“就来一壶铁观音吧。”

服务生泡茶的技术很专业,速度也很快,不到十分钟,他就端上一个紫色的陶瓷茶壶走了过来,将之摆放在桌上,仿佛洞悉一切似的,笑道:“先生这次来,应该是为了沈小姐吧?”言罢,他的眉毛向上挑动了几下,极富内涵。

孟缺苦笑了一下,倒也不隐瞒,道:“我的确是很想再会一会她。”

服务生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道:“不瞒你说,沈小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你要是想追她,嘿嘿,还是那句话,办个VIP会员卡,我也许能帮到你一些。”

孟缺慢慢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其实他很反感这类搞推销似的人,本来不想理他,忽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一串车钥匙,灵机一动,将钥匙扔到服务生面前,道:“你们这的会员卡多少钱一张啊?我用车换一张超级VIP会员卡,够不够?”

罗彪的车,反正早晚都需要扔掉,适才闯的红灯、超速行驶几乎被交警登记了几十次,谁再开这辆车,谁注定要倒霉。

“什……什么?用车换超级VIP会员卡?什么车?”服务生看傻C一样看着孟缺,用车换VIP卡,他可从来都没听说过。

孟缺懒洋洋地一指茶馆边停靠着的宝马X6,就跟典型的败家仔富二代一样,道:“这辆破车我开腻了,本想将它扔掉,既然你要我办卡,那我索性就用这辆车跟你换吧,够不够啊?”

“我……卧槽宝马X6!”服务生眼睛都绿了,苦笑了一下,道:“先生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店的VIP会员卡只要千来块钱,你这车几百万,这……”

孟缺摇了摇手指,道:“别说废话,你只需要说够还是不够。”

“够够,当然够。”

“那就得了,你给我办理一张VIP会员卡,那辆宝马X6就是你的了。”孟缺懒散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品茶。

服务生拿着车钥匙,双手有些轻微发颤。妹的,一辆宝马X6的价格对于他来说,几乎是天文数字,现在竟然有个大二货脑子烧坏了要拿它跟他换一张茶馆的VIP会员卡。

他偷偷窃喜,拿着钥匙上的远程防盗系统轻轻一按,停车位的宝马X6立即回应嘟嘟一响。我擦,这钥匙果然是真的。当即一面不住地对孟缺点头哈腰,另一面偷偷将钥匙藏进兜里,琢磨着自己掏钱包帮孟缺办张卡,然后自己再把宝马X6开走,拿黑市去卖掉,妹的,这么一辆豪车起码也能卖三分之一的价格。

会员卡一办好,服务生对孟缺的态度顿时来了一个360度的大转弯。

“嘿嘿,先生贵姓,您要不要换个好茶,今天您喝什么,都算我的。”服务生嬉皮笑脸,显得十分热情。

孟缺不喜欢贪小便宜,摇头道:“不必了,你只须跟我说说沈小姐的事情就好了。”

“好好好!”服务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道:“这沈小姐啊,除了月底的那几天,其他时间几乎每天都会来我们这里喝茶,昨天她就来了,可惜先生你没来。”

“哦?昨天她也来了?”

“是啊,她说在这里写作比较有灵感,我对写作这东西又不懂,也没多问什么。总之,她很喜欢来我们这里喝茶,而且每一次都是坐在您对面的位置。”服务生白得了一辆宝马X6,顿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尽了一切办法,欲巴结巴结孟缺。

“那她今天会不会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会来也许不会来,但我们这里有她的电话,您……嘿嘿,要不要?”服务生坏笑着撮了撮手。

孟缺微微一笑,颔首道:“当然要。”

一听孟缺说要,服务生便屁颠屁颠地跑进店里,翻出会员纪录,然后告知了孟缺她的号码。

接下来的时间,服务生也没啥好说的了。店里没有其他的客人来,他又回到竹藤椅上继续瞌睡。

这茶一直喝到三点钟,忽地一辆银色的奔驰C200开了过来,停在宝马X6的旁边。旋即奔驰C200的车门一开,一位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的女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套紫色的包臀连衣短裙,修长的双腿包裹着黑丝,看起来神秘当中透漏着诱惑,连衣包臀短裙是紧紧贴身型的,将女人的妩媚曲线美秀到了极致。

也就是因为包臀小短裙和黑丝美腿太过诱人,孟缺第一眼就盯住了她的下身部分。瞧了半天之后,才将视线上调,锁定到了胸、颈以及漂亮微卷的小公主式的乌黑长发。

这女人走姿优雅,左手拎着一款白色的LV包,右手当中抱着一台粉红色的笔记本电脑。气质高雅、身份显贵,却不是那沈梦盈又是谁?

一见到她来,孟缺几乎两眼放光。这可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她给盼来了,当即装做没看到她,赶紧把视线投到那淘浪滚滚的黄·浦江中去了。

沈梦盈因为是刚刚下车,所以也没有注意太多周围的事情,把车门带上了之后,她就径直地朝茶馆而来。

坐在竹藤椅上发呆的服务生,忽看到沈梦盈来了,登时从椅子上像一支箭一样弹射而起。一边笑脸对她相迎,另一边不着痕迹地吹了声口哨,似乎是在提醒孟缺,“小红帽”来了。

在服务生看来,孟缺就像一只残害女性同胞们的“大灰狼”,而沈梦盈大美女则是娇滴滴的“小红帽”。这年头,“小红帽”也不是一般的狼能够吃得下的,服务生自己很有自知之名,所以从来都没打她的主意,平时顶多也就意霪一下她而已。

以前也有过不少的狼想要吃她,可是均被她轻描淡写开玩笑一般地全部给打发了,从这里也让服务生清楚地知道,这女人很不简单,最起码在对付男人这一方面很有两把刷子。

这次茶馆来了孟缺这只“大灰狼”,服务生虽然也不是对他很看好,但是自己毕竟收了人家的一辆宝马X6,如此一份大礼物,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这能帮的地方也要尽量帮一把。

服务生的口哨声,孟缺当然是听在耳里,但他依然当作没听到一般,精神专注地看着淘浪起伏的黄·浦江。

“沈小姐,下午好,今天喝什么茶呢?”服务生笑着迎了上去,很有礼貌地问着。

沈梦盈也是一笑,道:“老样子,玫瑰茶加点心。”

“好勒,您请先坐坐,茶马上就送来。”

沈梦盈点了点头,便准备去自己经常坐的位置开始写作,可一转头,却发现自己经常坐的地方的对面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他正在悠悠地品茶,从他的背影来看,她总觉得这人好像有几分熟悉的感觉,自己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来,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写作一般都需要很安静的环境,如非没有必要,沈梦盈是不会跟别人一起坐的。本来茶馆里有着大量空闲的座位,她可以随意选之,但是老位置她已经习惯了,而且哪里是最近江边的地方,只有坐在那里才会得到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

踌躇了一下,沈梦盈暗暗决定,看自己能不能和那个神秘的男人商量一下,让他换个位置。刚走出几步,那个本来在品茶望江的神秘男人忽然幽幽地扭转了头来。沈梦盈有所知觉,转目看去,恰与他四目相接。

这不看还好,一看惊一跳。她起初还琢磨着,自己该如何跟“神秘男人”开口说话,心中一阵纠结,可当看到了“神秘男人”的真面目之后,她惊得愣了三秒钟,然后掩嘴轻笑了起来,道:“嗨,是你吗?好巧!”

孟缺早就知道是她来了,却也假戏真作地惊讶一笑,道:“嗨,美女,咱们又见面了,真是好巧!”

第两百○八章 感谢你

沈梦盈见到孟缺似乎显得挺开心,掩嘴轻笑了一阵,脚步轻快地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道:“上次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帮忙,可能我的稿子又要拖后了。”

孟缺很绅士地笑了一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跟沈大美女聊天,我感觉挺放松挺有趣的,应该是我要感谢你才是。”

沈梦盈放下了包包和笔记本电脑,一派淑女地正坐着,浅笑道:“为什么你要感谢我呀?”

孟缺以真诚的眼神对视着她,道:“因为跟沈大美女聊天,能让我感觉快乐和放松啊。快乐和放松虽然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在SH这样的大都市当中,几乎每个人都要顶着如山岳一般的压力生活,人一成年,就很少能够得到真正的快乐和放松。所以,应该是我要感谢你。”

沈梦盈沉思略想了一下,颔首道:“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好吧,既然我也要感谢你,你也要感谢我。不如两者抵消,谁也不要谢了,好吧?”

孟缺一笑,开始转换话题,道:“沈大美女似乎经常下午来这里喝茶么?”

“嗯。”沈梦盈应了一声,道:“是啊,SH市你也知道,很少能有十分安静的地方。在家里几乎总是能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和人物嘈杂声,有时候就是因为那几声喇叭声而把我的思绪彻底打断,从而导致拖稿。后来我发现这个地方之后就很少有拖稿的现象了,这里虽然也能听到汽车喇叭和各种噪声,但是黄·浦江的声浪却能荡净世间浮躁似的,所以我经常会来这里。”

“哦,原来是这样。”孟缺见她一边说一边把电脑打开了,问道:“那你今天还有多少任务要写呢?”

沈梦盈羞涩地笑道:“其实我一天写的也不算多,如果感觉好的话,很快就能搞定,如果感觉不好,有时候一天也难搞定。”

“那今天你的感觉好吗?”孟缺饶有兴趣地问着。

沈梦盈神秘地笑了一下,道:“今天就算没感觉我也不怕了,因为你有在这里啊。有什么不懂的或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你应该会帮我吧?”

孟缺不由一笑,道:“当然了,只不过我有奖励吗?”

“奖励?嗯,好吧,今天如果能在五点钟前写完,我就请你吃晚餐,好不好?”沈梦盈倒是很大方,似乎看起来对孟缺并没有多少防备之心。

“好,一言为定!”一起共进晚餐,正是孟缺心中所想的。男人若想追求某女人,最开始一定要尽一切可能创造一起相处的机会。只有创造了机会使得两人在一起,这样才会有后续的发展。

服务生很快就把沈梦盈要的玫瑰茶以及点心送了上来,当他看到孟缺跟沈梦盈聊得非常融洽,心中十分惊讶。将茶和点心放在桌上的同时,他斜眉歪眼对着孟缺比了一个大拇指,意思是说:“哥们,你真牛X。”

孟缺淡淡一笑,眼睛珠子一转,示意他赶紧一边凉快去。服务生也非常识趣,顿时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孟缺一句话也未说,他不说话是怕打扰了沈梦盈写作。沈梦盈端正地坐着,双手在笔记本键盘上飞速地敲打着,她一进入状态就像是武侠小说当中的高手一样浑然忘我,仿佛这个世间除了她自己跟笔记本电脑之外,就再无其他东西了。满脑子的思绪完全跟手指下所描述出来的世界完美地融合,敲键如飞,灵感如潮。

看她这个状态,估计很快就能把任务写完罢!孟缺如此地想着。忽然眼珠一转,脑子里闪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邪念一起,就像是雪山上滚落下来的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无法阻止。孟缺表面上装作悠然喝茶,实际上却用眼角的余光偷瞥着大美女沈梦盈近乎完美的妙曼身材。

上次跟她见面,她是穿着一套浅蓝色的长裙,上身还加穿了一件白色的小披肩,所以很难看得出她的身材究竟如何。这一次她的穿衣风格大变,淡紫色包臀连衣短裙加黑色丝袜,啧啧,女人的优点几乎被她完全诠释。

丰挺的MM,从外表轮廓来看,起码有D杯罩的规模。紧束的腰肢,就像是一个专业的舞蹈女生才会拥有的柳腰一样,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要搂一搂。圆翘的香臀,形状诱人,至于弹性,想必一拍下去,定有肉浪涟漪滚滚不休。至于修长的美腿,在包裹了纯黑色的丝袜之后,更显匀称。如此一双美腿若是拍下照来传至网上,也不知道会令多少美腿屌丝控精尽人亡……

俗话说,认真中的男人是最帅的。其实认真中的女人也是最美的,至少在她认真工作的时候,不会注意到有个男人正在邪恶地偷瞄着她。

孟缺越偷瞄,心中的邪火也就越炙烈。像沈梦盈这样的一个女人,谁要是娶了她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样柔美的老婆,一旦娶到手,一定天天晚上把她压在床|上。

一念及此,孟缺不禁想起了上次开车来接她的那个中年男人。很想开口问问她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话一到喉咙又被生生地咽了下去,看着全神贯注正在打字的沈梦盈,他还真不忍心打扰她。

沈梦盈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认真,但实际上却有注意到孟缺的,之前孟缺在偷瞄她,亦是被她看在眼里。换作一般的女人也许会对此而反感,但是像她这个年龄的女人不会像那些年轻的女人一样假作矜持。这也就是御姐的独特魅力!

事实上,越漂亮的女人也就越希望会有男人注意她、关注她、欣赏她。这是女人的天性,谁也无法改变。

而男人喜欢欣赏美女,十有八九是想把她们推倒爱爱,这也是天性,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无法避免。

沈梦盈当然是知道男人的这一天性的,所以也就没有太在意。她并不厌恶想跟她SHANG床的男人,她只厌恶那些只想跟她SHANG床的男人。

瞥见孟缺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一边手指疾飞地打字,一边笑问道:“怎么?有话要说吗?”

孟缺本打算把问题留到她写完任务再问,没想到这念头刚一生起,就听到沈梦盈大美女发问了。踌躇了一下,干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

沈梦盈呵呵笑道:“有话不妨直接说,没事的,我一般也习惯一边打字一边聊天。”

“呃……”孟缺犹豫了好一会儿,眼珠子四下转动,忽然下定决心一般,道:“不知沈大美女有男朋友了没有?”

沈梦盈听他此问,疾飞打字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笑看着他,反问道:“你很想知道?”

沈大美女的淡定,让孟缺感觉蛋疼。御姐虽好,但是通常城府都不浅,想要把她们掌握在手中,得需要花费一番不小的功夫才行。

“嗯,我很想知道。”孟缺撑着厚脸皮,点了点头。

“呵呵!”沈梦盈轻轻含笑,道:“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可以明确而清楚地告诉你,我没有男朋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没有男朋友?孟缺双眼一亮,顿时来了精神,“没有男朋友?”

沈梦盈轻点着头,道:“对啊,你不相信?”

孟缺颔首道:“确实很难令人相信,长得像你这么漂亮的大美女竟然没有男朋友,真是不可思议。”言罢,啧啧长叹。

沈梦盈被他那副惊讶的样子逗得一笑,道:“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SH市像我这样姿色的女生一抓一大把呢,是你太高看我了吧!”

女生能长得漂亮已经是很难得了,而长得漂亮的女生还能这么谦虚,那真是难得中的难得了。孟缺敢确定,整个SH市,长得比沈梦盈还漂亮的女人就算有,也不会超过三个。

登时摆出一副欣喜的模样,道:“好,很好。”单身的女人永远是他追求的对象,如果沈梦盈现在尚是处子之身,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沈梦盈又重新敲起键盘,对孟缺连续说的两声好感到疑问,道:“什么很好?”

孟缺品着茶,道:“我说单身挺好。”

“这个么……我倒不是这么觉得的。”沈梦盈沉思了一下,说道:“越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其实越耐不住寂寞。如果不是因为各种的原因的存在,哪个人愿意单身啊?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才是最好的呢。”

“嗯,说得有理。”

“那你呢,你有女朋友没?”沈梦盈也问一问。

孟缺想都没想,直接回道:“暂时没有,如果沈大美女想提前结束单身的话,我倒是很乐意跟你凑合一下。”

闻言,沈梦盈掩嘴笑了一阵,道:“你这家伙还真会开玩笑,我就不信像你这么能说会道的人,还没女朋友,忽悠我吧?”

“确实没有,我向毛主席保证!”孟缺苦涩地笑道:“之所以没有,那是因为我一直在期待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在它没到来之前,一般的爱情,我不想沾染。”

“呵呵,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爱情只是女孩子家的幻想,没有想到你们男人也会有爱情幻想?”沈梦盈觉得有些惊奇。

孟缺故作深沉、牛逼地说道:“爱情幻想?其实我更把它理解为一种爱情态度。”

“态度?”听到这个词,沈梦盈顿了一下,扬起臻首仔细打量了一下孟缺,道:“你说的很对,这理应是一种态度。有了美好的期待,也才会有美好的降临。嗯,谢谢你又为我找到了一个灵感。”

第两百○九章 26了

两人聊到五点钟,沈梦盈一边聊一边写作,速度倒是蛮快地,五点一十分的时候,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把笔记本电脑合了起来,轻松说道:“今天的任务终于写完了,谢谢你,孟缺,这一次又是你帮了我。”

孟缺大概地知道应该是自己之前的那些话,给了她在创作上的一些启发。也就欣然受了,道:“如果沈大美女你当我是个朋友的话,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太客气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美女沈梦盈颔首道:“好吧,如果你也当我是个朋友的话,以后就不要再叫‘沈大美女’了,直接叫我梦盈就好,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嗯,好的。”孟缺站起身来,帮她挪开椅子,道:“现在是五点一十二分,恰是晚餐时分,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请得梦盈小姐共进晚餐呢?”

沈梦盈拿起包包以及笔记本电脑,道:“当然了,只不过之前我说了,这一餐应当是我请你,以感谢你为我带来那么多灵感。”

孟缺点了点头,谁请谁,都无所谓,关键是两人能够有机会在一起。

便齐身出了茶馆,到了停车位的时候,孟缺瞄着宝马X6,忽然感觉自己还有点需要这辆车。不然,自己一个大男人若是坐女人的车出去幽会,这也太不像话了。

刚想着跟茶馆的服务生商量一下,先把车要回来。沈梦盈却动作飞快地已经把她的奔驰C200的副驾驶车门打开了,对孟缺伸手作请,道:“上车吧,我带你去一家口味非常好的餐厅。”

孟缺一愣,跨出的脚步又缩了回来,沈梦盈既然有熟悉的地方,那么坐她的车也就无所谓了。便钻进她车子的副驾驶位,刚进车门,一阵清新的柠檬香气弥漫而开。闻到这股味道,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柠檬的清新就像是沈梦盈美丽的风格,让人一闻而难以忘却。

接着她自己从另一边进入驾驶位置,优雅地发动了汽车。车子缓缓而动,开得虽然缓慢,但是却十分平稳。

沿着黄·浦江行驶了一段路程,沈梦盈忽地问道:“孟缺,听你的口音似乎有点HN的味道,你是HN人吗?”

孟缺甚为惊讶,没想到她竟然能从普通话中听出自己是HN人。也不否认,颔首道:“没错,这你都能听得出来,好厉害。”

沈梦盈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我有好些个朋友也是HN的人,平时听他们说得多了,所以一听你说话就猜测你跟他们应该是同一个地方的人,没想到竟然猜对了。”

孟缺道:“那你是SH本地人?”

“嗯。”沈梦盈道:“我在SH出生,在SH长大,确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以前听很多人说,SH的女人颇势利眼。所以,孟缺在还没见到SH女人之前,就已经给她们设定了一个大概的形象。当认识了沈梦盈之后,他觉得自己之前给她们所设定的形象是错误的,即便SH有大部分女人是“势利”派,也有少部分女人是像沈梦盈这般的“亲和”派。

车子进入市区,左拐右拐,孟缺早就已经被转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SH市什么都好,就是市区的交通有点让人蛋疼,时常性的堵车已经是惯性病了。一堵就十来分钟到半个小时,那些急着上班的人,足能让这堵车给急死。

好在孟缺跟沈梦盈都不是很急,一堵车,他们就聊天。至于聊天的内容,当然是什么都聊,孟缺东扯西扯,幽默性的言语总能逗得沈梦盈呵呵大笑。

在路上折腾了几乎70来分钟后,车子终于是在一个密密麻麻的露天停车场停了下来。一停下车,沈梦盈嘻嘻笑道:“走,我带你去吃我认为是全SH最好吃的食物。”话一说完,她猫着身子从车里往外钻,其时浑圆的屁股微微耸翘,修长的美腿与香臀形成完美的“P”形线条……

孟缺看得狂咽唾沫,裤裆里某位不争气的小兄弟早就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登时趁沈梦盈不注意暗掐了它一把,想让它消停一点。可不料这一掐,不但没把它掐消停,反而更加坚挺了。

沈梦盈在外面等待了一下,又弯着身,探头进来,问道:“怎么不下车?我要带你去的那家店生意很好的,我们要是去晚了,可是要排队的。”

孟缺连忙点头,暗地里默念《道德经》借以把邪恶之念镇压下去。慢慢地打开车门,再次借着沈梦盈看不见的角度,将裆里的小兄弟摆正了一个角度,然后才正起身来,笑道:“好了,那家店在哪里?我们快走吧。”话一说完,把车门给带上了。

沈梦盈倒是没留意到孟缺的小动作,“嗯”了一声,手指东西方向,道:“就在那边,过去三百米左右吧,生意挺好的,不知道现在去还有没有座位可坐。”

“好,那就先过去看看吧!”

去哪里吃晚餐,孟缺很无所谓,重要的是跟谁吃。HN人和SH人的口味差别很大,孟缺跟她其实很难能吃到一块去。所以,对于沈梦盈所说的“全SH最好吃的”,孟缺也不抱什么期待。因为就算真是全SH最好吃的,也不一定是HN人所喜欢吃的。

速行了三百来米,两人来到一家不大不小的餐厅门口。这家店并不是什么大型连锁店,而是一对老人夫妇所开的小餐厅。看得出来这个餐厅之前并没有如此大的规模,大概是因为后期生意好了,而稍微扩建了一点罢。

这家餐厅不大,但生意确实很火爆。站在门口,朝里面望去,几乎是人山人海,每一张桌子都挤得满满的,没有半个空位。

沈梦盈紧皱着秀眉,先是张望了一下,然后走到柜台处,问那个老奶奶,道:“老板,还有空位吗?两个!”

柜台后的老奶奶正在算着账,听沈梦盈一说话,她头也不抬地摇了摇,道:“没座位了,你们等几个小时再来吧。”

一听这话,沈梦盈气得跺了一下脚,模样可爱,当真是应了那句“御姐发嗔,魅惑众生”,孟缺看得心动不已。

“真可惜,我们来晚了。要等到座位,除非要等两三个小时之后。”沈梦盈走出门来,一脸遗憾地说道。

孟缺耸了耸肩,很无所谓地说道:“那你觉得呢?要不要等?”

沈梦盈摇头道:“才不等呢,等到八九点,早就饿死人了。”

“那,不如随便选个餐厅吧?”孟缺一指周围形形色色的各式餐厅,建议地说着。

沈梦盈依然摇头道:“那些餐厅的东西难吃死了,吃他们餐厅的东西还不如我自己做呢!”

孟缺忽然眼睛一亮,嘿然道:“你做?你会做饭?”

“当然了,SH的女人都是很贤惠的,难道你没听说过吗?”沈梦盈颇为自豪地说道。

“呵呵!”孟缺生出一计,决定趁机跟沈梦盈的距离再拉近一步,道:“既然这样,那不如就吃你亲手做的吧。我也好见识一下贤惠的SH女人的手艺。”

沈梦盈一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微微含笑,忽然偏着头,道:“你很想吃我做的东西?”

孟缺欣然点头:“非常想。”

“嗯……既然想吃我做的东西,去我家么?”沈梦盈歪着脑袋,嘴角上带着一抹高深地笑,似乎她已经看穿了孟缺的想法一般。

御姐美女往往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沈梦盈高深的微笑,让孟缺菊花一紧,顿时紧张了起来。

“去你家?可以啊!”

“可是可以,只不过……”沈梦盈定定地看着孟缺,忽地似说玩笑一般地说道:“我老公有在家哦,你还要去吗?”

啊?老公在家?这……扯什么淡?孟缺笑着摇头道:“别开玩笑了,你都没男朋友呢,哪来的老公?”

沈梦盈浅浅地笑着,魅惑多情,妙曼的身姿诱人心魄,道:“我的确是没男朋友,但并没有说我没有老公。”说完话,她小吐了一下舌头,既调皮又妩媚。

孟缺几乎蛋都碎了,眼前的美女既让他心痒,又让他纠结。本来她说自己没男朋友,让孟缺的心中燃起了一把巨大的希望之火,可现在她嘴里蹦出一个“老公”,一瞬间就把孟缺心中的大火给尽数浇灭了。

“不是吧?你真有老公?”

“嘻嘻,我都26岁了,当然是嫁人了,若是没嫁人岂不是变成剩女了?”沈梦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

唉唉,一听这话,孟缺就联想到上次接她离开的那个中年男人,如果她真有老公,那么她老公定然就是那个中年男人了,顿时心里叹息着崩出一句“又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怎么了?不去吗?”沈梦盈继续含笑问着。

孟缺眉头一皱,看着美丽的沈大美女,心中纠结,很难决断。去的话,难免要跟她老公凑成三人一桌,跟美女同餐倒是件美事,可是加入她老公,这算什么?若是不去,又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

唉唉——忽然,想着想着,孟缺心念一转,默道:“不对,她有可能是在骗我,爷爷有说过,御姐多疑。她可能是借说有老公来试探我有没有邪念!”

一念及此,赶紧回了一句,道:“去,当然要去。”

“哦?”沈梦盈笑道:“你确定吗?我老公有在家哦。”

孟缺笑着一点头,道:“嗯,我确定,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会有如此福气,能娶到一个像你这么美丽而贤淑的女人。”

第两百一十章 做客

“呵呵。”沈梦盈听到这句话,深深地看了孟缺一眼,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孟缺淡淡一笑,神色镇定,道:“是的,难道你希望我有别的什么想法?”

“那倒不是,只不过你真要去的话,我们得先去买菜,家里的冰箱早就空荡荡的了,需要买些材料才行。”沈梦盈轻轻笑着说道。

有美女相陪,别说买菜,就是无聊瞎逛也都会显得很有意思。孟缺当然是欣然所向,跟着她一起去到超市购买了需要用到的各种食用材料,花了约莫一个多小时。

买东西无论大小,都要挑三拣四几乎是女人的通病。即便是美女,也很少能够避免这个毛病。逛了一个多小时的超市,他们所买的东西其实只有三样主菜而已。孟缺理所当然地充当起拎包大侠,一路说说笑笑,在一般陌生人的眼里,他们俨然是一对新婚夫妇。

当坐上车子真正地往沈梦盈家里去的时候,孟缺才开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慌。也许他还真害怕美女沈梦盈会有老公吧,万一在她的家里跟她老公碰上了,那像什么话?

男人在对待自己女人朋友这一方面都是极端小气的,自己的女人无论有多少的女性朋友都没有关系,可是一旦自己的女人出现一两个不寻常的异性朋友的时候,做为男人,吃醋是难免的,如果碰上脾气不好的,搞不好还会有一场没有硝烟的冷战。

孟缺当然是暗暗祈祷自己不要碰上这样的事情,因为一旦碰上,那可就尴尬了。只期望沈梦盈这是在欺骗、试探自己有没有对她有邪念而已。

“来SH市有多久了?”沈梦盈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看起来似乎她倒是很乐意带这个男人回家。

“半个月不到。”孟缺斜睨着她那雪白而修长的大腿,淡定回道。

“那来SH想干什么?”沈梦盈有些好奇孟缺的目的,因为差不多所有外地来SH的人都带着各种不一样的目的,有的人想要出人头地,在这里打出一片天下;也有的人仅仅是想在这个繁华的都市当中找一份安稳的高薪工作,然后简单而幸福地过一辈子;甚至更有些人,譬如说女人,她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个富人嫁掉,从而麻雀跃上枝头变凤凰,过有钱人的上流生活。

孟缺微微思忖了一下,觉得要泡御姐美女,首先得让她们觉得自己是稳重幽默型的男人,只有这样才会给她们适合感。一份薪水不低且稳定的工作,永远是一个成熟女人在考量自己未来老公的指标之一。当然,还有一小部分冒险御姐型的美女,她们乐于挖掘“潜力股”。

只不过这类女人比较强势,她们在将“潜力股”培养成“优绩股”后,其实享受的并不是成功后的物质生活,而是她们眼看着一个男人在自己的辅佐下走向成熟、走向成功,从而得到一份来自心底的满足。

至于沈梦盈是什么样的御姐,孟缺暂时无法猜测,为了保险起见,他觉得最好给自己想一个比较稳定的工作,这样也便于以后的发展。

随便想了一下之后,孟缺想起来“骚年帮”旗下的“醉仙楼”酒店,灵机一动,道:“其实我来SH差不多是来玩的,不久前跟朋友合资开了家酒店,平常时间也会搞点小投资什么的。我的理想是成为SH第一首富,当然了,从现在这样的情况来看,似乎很有困难。”

“呵呵,想成为SH首富?野心倒是不小嘛,想赛过周正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哦。”沈梦盈面带微笑,眼神之中充满着鼓励的信息。

孟缺点了一下头,道:“正因为不简单,所以才更要去达成啊,男人嘛,生存于世,本来就该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毅力。”

对于这一句话,沈梦盈表示很赞同,道:“说起来,我似乎认识不少的SH市大老板呢,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给你牵个线,至于能不能帮到你、有没有用,那我就不知道了。”

“能,当然能,如此我就先谢过你了。”孟缺连忙答道,实际上多认识几个SH的大老板,对他屁用都没有。因为他根本就不用亲自去搞什么生意,骚年帮旗下的那些生意,都有大猩猩的人在打理,自己只须管着自己的银行卡每个月能有多少收入就行了。之所以应得这么好,只不过是想找寻更多的机会,能跟美女一起相处罢了。

“呵呵,不客气啦,反正你现在还没女朋友,到时候也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我们SH本地的大美女,这样一来,如果你以后在这里定居,那就比较方便找你问问题了。”沈梦盈动了动眉头,有点坏笑,说到“大美女”三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孟缺忽然心中一动,回了一句,道:“其实我觉得你才是大美女。”

这话一出口,沈梦盈怔了好几秒钟,然后顿了一下,摇头道:“你呀,就别夸我了,都人老珠黄了,才算不上什么‘美女’呢,我倒是认识一些倾国倾城且年轻貌美的名流小姐,我保证你看到她们会只看一眼就爱上的。”

孟缺很肯定地说道:“我还是觉得你比较美,你的美独一无二,是谁也无法模仿的。名流小姐虽然可能会很好,但是她们绝对有一样东西是比不上你的。”

“什么东西?”

天下女人,哪一个不希望被赞美?沈梦盈虽然一个劲谦虚地说别人更美,但听到孟缺的赞美,心里仍然是美滋滋的。且在听他说了“一样东西”之后,顿时就来了强烈的好奇心。深邃的眸子似带荧光,衬合着车内的白炽灯光,就像是两枚星瞳,在古泉当中轻微荡漾。

时间已至傍晚六点半,偌大的都市当中已经开始飘闪起无数的彩灯来。奔驰C200穿梭在平坦的马路上,疾行了二十来分钟,终于是在一个明亮的停车场里停了下来。

“好了,到地方了,咱们下车吧。”沈梦盈微笑着,先一步开门下了车。

孟缺显得有些拘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尚未放开对她“老公”的那种排斥的原因,拎着东西一下车,浑如木头一般,跟在江边善谈的他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沈梦盈却想知道明白什么似的,看着呆呆的孟缺,掩嘴轻笑了一阵,道:“怎么了?看起来很紧张似的。”

孟缺故作一笑,耸耸肩道:“紧张?我才不会紧张呢!”

“哦?”沈梦盈若有兴趣地看着他,道:“不紧张就好,我还以为你是在紧张我老公呢,放心吧,他人很好相处的。”

孟缺吞了一口唾沫,听着她嘴里一口一个“老公”说得就跟真的一样,那颗原本就不安定的心,更加地纠结了起来。妹的,若是她真有老公,且老公真的在家,那可怎么办?

若是她真有老公,且老公在家,那么自己去了,肯定意义不大,倒不如不去。可是现在都已经到这里了,如果再说不去,岂不是会被美女看扁?亦更会让她以为自己是个心怀不轨,对她有图谋的人。这样一来,也就更坑爹了。

听着沈梦盈的话,孟缺点了点头,也未再多说什么。两人出了地下停车场,在猥琐保安不怀好意且多疑的目光下,两人进入电梯。

跟在御姐美女身后,沈梦盈的一走一停,香臀轻伏起荡,玉腿修长亭亭玉立,叫人见了,几乎有一种类似于刚从沙漠当中跑出来见到长江大河一般。

淡紫色包臀小短裙果然是很要命,配合着女神利器——“极品黑丝”,小区门口的保安应该不知道意霪过沈梦盈多少次了。此番他见得沈梦盈带了个陌生的男人回家,估计心里一定是在想:“这个身材正点的小浪货,终于是忍不住寂寞找野男人了,卧槽,为什么不找我?偏偏找了那么一个臭小子?”

电梯上升,沈梦盈按下了一个30层的键,然后对着孟缺深深地笑了一下,却不多语,谁也不知道她的这一笑代表着什么。

当电梯到达三十层的时候,“叮”地一响,孟缺浑身一震,从万般想念当中回过神来。

“跟着我,可别走丢了,这里的房子每一间都很相似。”御姐沈梦盈走在前面,优雅的步伐散发着成熟女人旖旎的韵味。

孟缺跟着她进入走廊,放眼瞄去,这走廊的左右果然都是很多一模一样的房间,除了门牌号有不同之外,其他什么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慢慢地,两人在7号房门口停了下来。御姐沈梦盈便找钥匙开始开门,道:“我家就住在这里,30楼第七号房,以后有空的话,你可以来我家玩。”

“嗯嗯!”孟缺目顾左右,点着头,心里头打着小鼓。本来他挺忧心沈梦盈真的会有老公在家里,但是当看到沈梦盈自己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便心疑了起来,道:“咦,你老公不是在家吗?按门铃让他开门不就好了?”

美丽的御姐沈梦盈忽然掩嘴呵呵呵呵地笑了笑,笑厣如花一般,美艳不可方物。歪着脑袋,回过臻首,吃吃笑道:“其实我逗你玩的,我还没有老公。”

第两百一十一章 忙碌的梦盈

“难道真的吓到你了?”沈梦盈含着深意地笑,定定地看着孟缺。

孟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吓倒是没吓到我,只不过我的确是真紧张了。”

“为什么呢?你不是说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娶到像我这样好的女人吗?为什么还紧张呢?”沈梦盈颇有兴趣地问着,仿佛每一个问题都是她想写进书中的故事情节一样。

孟缺苦笑道:“虽然我对你未来老公很是好奇,但是紧张是无法避免的,因为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都是比较小气的,如果你真有老公,我也不知道他见了我之后究竟会以敌人还是朋友的态度对待,所以比较紧张。”

“呵呵,你想得还蛮深远的,现在可以完全放松了,因为我家现在还没有能让你紧张的人。”沈梦盈媚态百生地笑着,优雅地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莲步轻移扭身进屋,道:“进来吧,现在时候可不早了,恐怕今天把这几个菜做完,最早也得8点来钟,你饿了没?”

孟缺跟着进屋,“没事,人越饿的时候,吃饭也就越香。8点也不算晚的!”

刚进入屋,一阵更加浓郁的柠檬香味扩散而开。柠檬富含维生素C,这种营养成分能够刺激人精神活跃,特别是像孟缺这种体内热血早就已经开始躁动的人,吸入一阵阵浓郁的柠檬香后,体内热血的躁动变得更加疯狂了起来。

沈梦盈的家没有多宽,总体面积大概是一百五十平方米左右,房子虽然不算很宽,但是能在SH这个地方买下这么一个房子,若不是她家里条件优越,那就是她本事牛C。之前她有说过她认识一些SH的富商名流,估计就算她家里条件不优越,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因为关系、人脉这种东西一般是积累或是传承而扩散的,一个普通人很难涉足到上流社会,而一般能涌入其中的只有两种人。

其一是父母等长辈的传袭;其二是用各种方法交际以达目的的新进者。沈梦盈不像那种以美色、身体为筹码的交际女。因为如果她是一个交际女,那就没有必要去耐着寂寞写小说,写小说能赚的钱几乎寥寥可数,而若是挤身上流社会,随便熟络一些关系,钞票就如水一样流进自己的口袋了。

“这房子你一个人住?”孟缺打量着四周,询问道。

“是的,说出来不怕你笑,我二十岁生日就得了这么一个生日礼物,从那以后就跟爸妈分开了,独自一个人住到现在。”沈梦盈接过他手里的各种材料,开始张罗着置办晚餐。

孟缺点了点头,之前的推测果然是猜对了。却看这屋里布置优雅,原本的三室一厅被沈梦盈改成了一室一厅,其余的两间房,一间变成了花草房,另一间则变成了书房。

青色的地板,粉色的墙壁,整个房间的格调让人感觉极是温馨舒适。沈梦盈招呼了孟缺落坐,并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就自己开始进入了厨房。

孟缺当然是坐不住的,没喝一口水,起身就往那种满花草的房间溜去。刚进一门,闻到浓郁的柠檬香更加地芬芳了起来。扫目一看,却看到有一个中型盆子里面种植着一颗半米来高的柠檬数,上面结满了小柠檬。整个房间的香气,正是从它这里散发出去的\/

此种柠檬,名曰:“北京柠檬”,其口味不是很酸,但气味却是很香,一般是用来做观赏之用。再看其他花草,水仙、牡丹、兰花、菊花……各种花草几乎应有尽有,单从能看花的种类来看,几乎不亚于当初YZ市里爷爷所买的那个花场的花。

由于孟缺在爷爷的花场里对各类花草都有过研究,所以此番扫目四看,只要开得出花的,他都能叫出名字,且能说出它的习性极特性。爷爷曾经说,这是泡妞的一大杀招,可是孟缺学了至此,也只在苏雯家里用过一次,而且也只是小试牛刀。现在的女孩子,她们之所以喜欢花,并不是因为它们的特性,而是因为花的美丽,或者只是一种单纯的虚荣心而已。

忽然客厅里传来了御姐美女沈梦盈的喊声:“孟缺,你在哪里?”

闻言,孟缺赶紧把杂志放回了原地,然后走开了几步,装作在书架上查找历史类的书籍,应道:“我在这呢。”

随即脸色微微转红,微微笑道:“你喜欢看历史?”

孟缺其实刚才把她的所有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心里偷着笑,表面上却正色道:“嗯,以史为鉴,可明兴替嘛!”

“呵呵。”沈梦盈却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已经暴露,点点头道:“那好吧,你继续看书,我去厨房做饭,好了之后再叫你。”

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沫,孟缺赶紧转移自己的视线,知道自己不能再盯着她看了。如此龙精虎猛的自己,如果再看下去,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要不要帮忙?那么多菜,你一个人估计很难忙得过来。”孟缺问道。

沈梦盈抿了抿嘴,略微思忖了一下,颔首道:“嗯,也好,有条鱼我不会杀,你来帮我吧。”

孟缺欣然应之,跟她去到厨房,却见一条大鱼被放在一个乘满了清水的桶子里。御姐美女沈梦盈性格比较可爱,杀鱼之前,她竟然还去安慰一下那条颜色乌黑孟缺叫不出名字的鱼,并伸手摸了摸它。

只不过这条鱼有点不识好歹,又或者是见色起异,被沈梦盈一摸,它发飙似的在桶子里乱拍乱打,溅得水花四射,沈大美女几乎全身都给弄湿了。

“啊~~”

第两百一十二章 小心

“梦盈,你没事吧?”孟缺跟她距离非常之近,两人几乎能够感觉到彼此急促的呼吸。

大美女沈梦盈闻声,从惊慌当中回过神来,道:“没……没事。”话一说完,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半倒在孟缺的怀里,而且此刻他的手有一只正搂着自己的蛮腰,另一只更是抱着令人羞煞小翘臀。俏美的脸颊禁不住“刷”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初红如樱桃,粉粉嫩嫩,让人见了,总有一种忍不住想亲咬一口的冲动。

她挣扎着起来,却因为太过惶急,高跟鞋一歪,“哎呀”一叫,这下倒好,完全是整个人倒进了孟缺的怀中。

孟缺半蹲在地,张开怀抱,强劲而有力的臂膀将之接住,然后整个拦腰抱了起来。如此之下,沈大美女便是呈字母“W”状倒在他的怀里,任他搂抱着。

再次受惊,她的脸儿忽红忽白的,双手亦是紧紧地抓着孟缺的衣服,久久都没放开。

安静地厨房,两人如此搂抱着,姿势暧昧至极,气氛缓缓地变得尴尬。这一刻两人都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神当中似乎有在交流在什么信息,一眨不眨,相持了几近两分多钟。

最先从这种奇妙的气氛当中苏醒过来的,当然是孟缺了,只不过他不想破坏气氛,也就继续盯着沈大美女看,使劲看。她越不好意思,也就越要看,看羞看涩看怀孕。

最后沈大美女实在是难以承受孟缺那赤热灼灼的眼神了,眨了眨眼,立时将眼神瞥转他处。随即深呼了一口气,道:“你——放我下来,好吗?”

“这条可恶的鲑鱼真调皮,你赶紧帮我收拾掉它吧。”沈大美女娇嗔而怒,双手插在腰间,故意以生气来缓和尴尬的气氛。

孟缺虽然很后悔,但是他也知道“吃豆腐”这种机会一般来说都是稍纵即逝,只要没抓住,就得等待下一次机会降临。连忙点了点头,“好吧,我来收拾它,你稍微站远一点,小心它又溅你一身水。”

沈大美女身上早已经是湿透了,虽然有条小围裙给围着,但围裙甚为窄小,其实根本遮盖不到什么纯粹是好看而已。若要实用,还是那种防水布料的大围裙才实在。适才那条鲑鱼乱条乱蹦,溅的水花四射,沈大美女离它甚近,身子自然就湿了。

听得孟缺的话,她羞涩地垂着头,“嗯”了一声,道:“那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就来。”话一说完,优雅地迈着小步,离开了厨房。

第两百一十三章 意料中的事

值得庆幸的是大美女沈梦盈现在尚是单身,没有男朋友也没有老公。单身女人总是比较好追求的,只不过有一个问题孟缺一直也想不通,那就是为什么沈大美女不找男朋友不结婚呢?

这是什么原因?

才想了一小会儿,却见沈梦盈脸色红红,轻步优雅,刚刚迈步入门就看到了对面的孟缺,臻首突然低垂,轻轻地道:“你把鱼处理好了吗?”

孟缺点了点头,眼神幽幽,看着美丽的御姐,甚觉惊艳,道:“已经处理好了,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呢?”

五月份的天气,穿这么一身衣服,其实也不算冷。SH这个地方,只要不刮海风,一般来说差不多是等于夏季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沈大美女看着孟缺发直的眼神,感觉既羞涩又怪异,茫然问道。

“没,没有什么不对。”孟缺由衷地赞美道:“太美了,一时间,让我有点如入仙境看到仙女的感觉。”

沈梦盈掩嘴轻笑道:“你可真会说话,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让人听着倒是挺舒服的。”

孟缺也笑道:“我说的当然是真话了,只不过你那T恤,却有些像……”

“像男人的衣服,对吗?”沈梦盈替他说出了他想问的话。

“嗯,真是有点像。”孟缺点了点头。

沈梦盈兀自原地转了一圈,笑厣如花地说道:“其实这本来就是男人的衣服,天气热的时候我就这么穿的,这样会比较凉快,所以我每年都会买好多件这种大款的男人T恤当睡衣穿。嘻嘻,怎么样?应该不是很难看吧?”

“好看,当然是好看了,怎么会难看呢?”孟缺显得很认真地说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梦盈你这么漂亮且有气质的女人,你是唯一一个。”

“呵呵。”沈梦盈轻轻笑着,慢慢地她的笑容收敛起来,眼睛有些走神地说道:“曾经也有个男人跟你一样说过这么一句话,但是……”话说到一半,她忽然不说了,脸上闪过一抹不愉快的神色,稍纵即逝。深呼了一口气,回到正题,转口道:“让我来开始做菜吧,今天这顿饭估计又得推迟了,嘻嘻……你要是饿了的话,客厅里有水果,可以先吃一点填填肚子。”

“别客气,暂时还不是很饿。”

与其选择吃东西,孟缺宁愿欣赏沈大美女的美。俗话说“秀色可餐”,这话实属为真。

“好,现在开始做三文鱼。”说着,沈梦盈从孟缺身边走了过去,香喷喷的身子散发着独有的女人味。宽大的T恤,将她那美好的身材,若隐若现地展露着。

闻声,沈梦盈转过身来,很热心地道:“上厕所么?来,我告诉你在哪里。”她轻步在前,领着孟缺出了厨房,然后指着她刚才换过衣服的地方,道:“那里就是洗手间,你去吧。”

孟缺的明知故问并未让沈梦盈发觉,出了厨房之后,怀着略微忐忑的心情,一步一步走向浴室。

浴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蕴藏着一股神秘的幽香。推开了门,四米方圆的空间完全显露在孟缺的眼里。雪白的地板、雪白的墙壁、雪白的浴缸、雪白的马桶……里面的一切东西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白。袅袅的幽香有点像茉莉,但细闻起来又有点不同。

第两百一十四章 正义使者

那她为什么会动情呢?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抱了她?如果真是因为仅仅抱了她那么一下就动情的话,这女人也未免太敏感了吧?

验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之后,孟缺把沈大美女换下来的衣物按照之前的顺序,重新放回到桶子里。然后装作上了厕所,将马桶冲了一次水,打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却在这时,客厅处响起了一阵门铃声。孟缺一愣,忖道:“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找沈大美女?”

本来想把有人按门铃的事告诉沈梦盈,但是她在厨房忙碌着,似乎没听到。怀着无比强烈的好奇心,孟缺舔了舔嘴唇决定自己先去瞄一下。

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来到门边的时候,透过猫眼往外面一看。卧槽,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开车把沈大美女从茶馆接走的那个中年男人。

沈梦盈说她自己没有老公也没有男朋友,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就有点可疑了,也许是她的兄长,也许是她的追求者,又或者是她老爹。

乍碰见这么一个男人,孟缺感觉有些尴尬,等一下要是两人碰面了,该如何呢?透过猫眼,看着那个中年男人,由于距离甚近,自己能清楚地看到他的面貌。

他仍然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鼻梁上一副银边的眼镜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斯文气。但是一旦稍微仔细观察,他的斯文之气就会立刻变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凌厉的霸气。四十多岁的他,脸上浮现着几抹横肉,向上翘的眉毛给他在无形当中增加了不怒自威的严肃。

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好相处的!孟缺暗暗地认为。

门铃继续响着,孟缺退到厨房门口,敲响了厨房的门,提醒沈大美女,道:“梦盈,门铃响了,应该是有人来找你了,要我开门么?”身为客人,不能帮主人随便开门,这是基本礼貌。

沈梦盈刚好把鱼下了锅,听到孟缺的话,她“啊”了一声,招了招手道:“那你过来帮我看一下,我自己去开门吧。”

孟缺从之,接过她手中的翻勺,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可怜的鲑鱼。

沈梦盈出了厨房之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来,不过她并没有开门接客。因为孟缺没有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她忽然急匆匆地接过孟缺手中的翻勺,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惶急,道:“快,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躲起来?为什么要躲起来?”孟缺早就猜测到门外的男人身份有点特殊了,他一来,沈大美女居然要自己躲起来?难道他真的是她的相好?或者是情人?

“别问了,你赶快躲起来,被他见到的话,你可就麻烦了。”沈梦盈不愿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催促孟缺赶紧躲藏起来,似乎如果孟缺被他发现在这里,后果将会很严重一般。

孟缺微微一笑,反正刚才已经开问了,现在索性一次性问个明白,如果真是情敌,自己当然是不用躲起来的,“门外是什么人?警察?强盗?我没犯过什么事,如果是警察,大可不用怕。而如果是强盗的话,直接打110就好了嘛。”

这话问得比较委婉,实际上却是在向沈大美女逼问门外男人的身份。

沈梦盈摇了摇头,依然是不肯说什么,扯着孟缺的衣服袖子,强行拉着他走,道:“你赶紧跟我走,必须躲起来,不然真的很麻烦的。”

孟缺无奈,跟着她出了厨房,然后走进了一个香喷喷的暖色调卧室里面。这间屋子三室一厅,其中两个室被占用作其他了,仅剩的这一个卧室,自然就是沈大美女的卧室了。

惶急的她,走进房后东看西看,最终朝床底下瞄了瞄,又朝衣柜里瞥了瞥。紧张的神情就跟目睹了鬼子进村一样,最终她选定了主意,指着卧室里的一处大衣柜,道:“快,你躲进衣柜里,等一下千万不要出声,来的人很凶的,他要是发现了你,恐怕这整个SH市你都混不下去了。”

沈大美女说的越是紧张、越是严重,孟缺也就越想知道那男人的究竟身份。

要是被他发现,那将整个SH市都混不下去?这么牛皮?在SH市,恐怕连市长都不敢对任何人放这么一句话。

好奇心一起来,孟缺这次坚决不妥协,原地不动,道:“你告诉我,外面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让你这么紧张、恐惧?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躲衣柜里去。”

沈梦盈急得直跳脚,没得奈何,只得叹了一口气,道:“他不是个好人,是混社会的,你赶紧躲起来吧,我得去开门了。”

混社会的?混社会的谁有那么牛X?整个SH市混社会混得出色的,当属青帮与洪门的掌舵人。难道那男人是青帮或者洪门的老大?如果他真是青帮或者洪门的老大,孟缺倒是更想跟他接触接触。因为能以凡人之资,成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社团老大,此人必定是人中龙凤。

见得孟缺站着不动,沈梦盈愈加急了,紧着眉头,道:“孟缺你就听我的话吧,赶紧躲起来,我再不开门,他会多疑的。”

虽然万般不想躲到衣柜里去,但是孟缺见沈大美女苦苦怜求,也不好意思再顽固下去。只得听从她的话,叹息着钻进了充满独特香味的大衣柜。

一钻进到大衣柜里,沈大美女亲自关上了柜门,走前再三叮嘱孟缺不得说话,也不要出来。全部交代完了之后,她匆匆地跑出卧室,应该是急着开门去了。

独自蹲在衣柜里,乌七麻黑的。里面充斥着女人各式各样的衣服,包括内衣、内裤、丝袜、浴巾……不过由于光线不良,什么颜色都看不出来,孟缺索性坐了下来,摸了摸肚子,妹的,到现在还没吃饭,还真是有些饿了。

却忽听客厅里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随即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洪亮地说了一句话:“为什么按了这么久的门铃你才开门?”说话的声音很冷漠,仿佛是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

沈梦盈则显得战战兢兢一般,道:“我……我在厨房做菜,有点吵也就没听到,对不起。”

“呵,做菜?你竟然还有兴致做菜?”中年男人冷笑了一声,道:“似乎我有听人说,今天下午看到了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是真的么?”

“啊……男人?没有啊,你们看错了吧?”沈大美女声音微有颤抖,貌似很害怕这个男人一般。

中年男人哼道:“没有就好,如果真有,那将是什么后果你也知道,你天生注定是我的女人,没有人能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你明白么?”

沈梦盈沉默了一阵,随即似乎是哭了起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肯放过我?”

“哼,放过你?你自己说你老爸欠了我多少钱?他早就把你抵押给我了,你要是想从离开我,也行,五千万,只要你拿出五千万来,我从今往后再也不纠缠你。”中年男人语气甚重,依旧冷漠词句果断,似乎看准了沈梦盈还不起那五千万巨款。

沈梦盈哭声渐大,躲在衣柜里的孟缺听到这哭声,心都快碎了。马来戈壁的,那中年佬也太不像个男人样了。有哪个男人会让如此美丽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哭成这样?妹的,一点也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见沈梦盈答不上话,中年男人得意道:“怎么?知道自己还不起这五千万吧?既然还不起钱,那你就乖乖地死心塌地跟着我,做我的女人。话又说回来,你TA妈的做我蒙军的女人有什么不好,吃香喝辣,那一样亏待过你?”

听到这里,孟缺心里堵着一团火,当时真想破柜而出把这中年男人拎起来狠揍一顿,揍完之后再扔黄·浦江里去喂鱼。此念刚一动,忽地又想起之前沈大美女苦苦哀求自己的那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不禁复叹了一息,静静坐着,双手的拳头捏得爆响。

“你老实告诉我,上次我去茶馆接你参加富商Pary之前,跟你坐在一起闲聊的那个男人是谁?”中年男人顿了一下又严肃地追问起一个问题。

他问的正是上次,孟缺刚刚邂逅沈梦盈的那一次。孟缺听到这里,不禁竖起了耳朵,更加仔细地偷听着。

沈大美女微微抽泣着,摇头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不认识他,那天只是刚刚认识他而已。我有几个小说上的问题弄不明白,他好心告诉我,其实没多聊什么。”

“小说上的问题?你TA妈的还在写那什么破小说?”中年男人怒火一气,不知道抄起了一个什么东西狠砸在地上,孟缺在衣柜当中都听到了一声剧烈的破碎声,“写小说能赚几个钱?你能赚够五千万吗?”

沈梦盈哭声又起,几近痛哭地说道:“这是……我的爱好,你为什么连我最后一点爱好也要剥夺?”

“呵呵,爱好?做为一个女人,你的爱好,应该是好好地伺候我,而不是写那什么该死的破小说,你明白?”中年男人几乎怒喝,洪亮的声音无异于一个小型的高音喇叭。

他说完这一句话,忽然孟缺听到沈大美女尖叫了起来,而且是一边尖叫一边挣扎,似乎她被他强行搂抱起来了一样。

接着沈大美女的尖叫声从客厅慢慢地转移到卧室门口,孟缺竖着耳朵,这会儿能更加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

除了她的尖叫声外,中年男人的喘息声也非常剧烈,当他们两人进入了卧室,房门被“哐”地一声砸关了起来。随即那男人冷笑道:“以前每次碰你,都被你拒绝,这一次我非占有了你不可。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还玩什么矜持?”

沈梦盈尖叫加挣扎,似乎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中年男人的力气太大了。被他掌握在手里,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没得反抗,她只有撕心裂肺的哭。

中年男人听着沈大美女的尖叫和哭声,仿佛更加兴奋似的,奸笑道:“你叫破喉咙也没用,老子今天非占有你不可。”话一说完,他的手指猛力一拉,顿时把沈梦盈的T恤撕下了不小的一块。然后他拦身抱起沈梦盈来到床边,直接将她扔到床上。

孟缺听得愤怒交加,做为一个富有正义感的新时代好男人,他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沈大美女即将堕入虎口?登时从衣柜当中站了起来,愤怒地推门而出。

“混蛋,放开她!”

第两百一十五章 气焰嚣张

“混蛋,放开她!”

孟缺实在是忍不住了,若是还继续待在衣柜当中,可能马上就要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了。沈大美女美的像花儿一样,岂能被像牛屎一样的中年男人玷污?

衣柜门被怒推而开,此举几乎是完全出乎中年男人蒙军和大美女沈梦盈的意料。特别是蒙军,他几乎被孟缺的一声吼叫吓了一跳。

猛地一扭过头来,他瞥见沈梦盈卧室的衣柜里面竟然蹦出个男人,当场怒得脸上横肉阵阵抽动,也许是怒到了极致。他沉默了好几秒钟,随后狠狠地指着孟缺,对沈梦盈质问道:“好你个沈梦盈,你不是说你没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吗?那他是谁?这个野男人是从那里来的?你这个贱人……”

大美女沈梦盈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当她看到孟缺出现,心里又急又怕,加上之前的惊吓,她已经表现不出任何其他的表情了,卷缩在床上,哭声连连,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蒙军冷笑道:“敢背着我偷男人,你沈梦盈真是好大的胆子,怪不得你总是不肯让我碰你的身子,当初我就纳闷了,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怎么会一点也不对男人动情呢?原来你TA妈暗地里藏了一个男人,一个野男人!”

孟缺听得不爽,喝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才不是什么野男人,我只是她是朋友。”

蒙军眼中杀机尽现,忽然怒哼一声,一把抄起床头柜上的花瓶就向孟缺砸去,同时骂道:“你他MA的奸.夫给老子闭嘴!”

沈梦盈看得这一幕,尖叫连连,她本想阻止这一切,可是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面对两个强壮的男人,她如何有能力去阻止什么?

看到蒙军手抄花瓶向孟缺砸去的时候,她心里头后悔万分,后悔当初不应该把孟缺带到自己家里来,更后悔不应该让他藏在卧室的衣柜里。

眼看着孟缺将要受到花瓶惨痛一击,不死也会重伤。谁料到,看似文静的孟缺突然之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他的身手变得格外灵活,特别是右手,如灵蛇一般伸了出来,心有灵犀一般地张开五指,稳稳地就接住了那只大花瓶。

蒙军一击未能得手,心头大怒,仗着自己身强体壮,便想直接过去弄死孟缺。一拳过去轰向孟缺的脑袋,孟缺看得分明,脖子一弯,轻易地躲了过去。在没弄明白蒙军的身份之前,他还不想出手反击,因为他想知道蒙军这厮凭什么敢如此地嚣张跋扈,问道:“现在是法制社会,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把梦盈抵押给你,而你又凭什么以她的男人自居?”

蒙军再击又没得手,心头已是爆怒,懒得跟孟缺废话,直接朝他扑去,准备掐断他的喉咙了结他的生命。

孟缺展开灵活的身法,在卧室里面飘逸地穿梭游刃有余。

“我是给你面子才问你话,不要给脸不要脸!”孟缺皱着眉,严肃地说着。

蒙军闻言,怒极反笑。以他自己今日的身份,需要孟缺这个野男人给脸?这岂非是个笑话!眼看抓不住孟缺,他索性掏出了腰间的枪来,指着孟缺,喝道:“站住,你他MA的给老子停下!”

他一拔出枪来,沈梦盈“啊”地一声,惊吓得再也哭不出半声了。恐惧地看着蒙军手里的枪,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孟缺,她的心都快碎了。

孟缺浓眉一皱,被蒙军用枪指着感觉十分不爽。却听蒙军冷冷嘲讽道:“黄毛小子也敢跟老子抢女人?沈梦盈是你能碰的?他MA的真是瞎了眼了,连老子的女人也敢泡,老子要是不收拾你,你还真不知道老子的厉害!”说着,他走近了几步,几乎用枪顶上了孟缺的额头。

“不……要,别杀他!”沈梦盈哭得梨花带雨,半跪在床上,向蒙军苦苦哀求着。

蒙军听得她为孟缺求情,怒气更盛,喝道:“贱女人,你居然还敢为他求情?我没一枪打死你已经算是好事了,你还有脸向我求情?”

沈梦盈生怕蒙军会杀掉孟缺,流着泪继续说道:“我真的跟他没什么,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别杀他……”

蒙军懒地听她的话,瞪着孟缺,仗着自己手中有枪,他忽然对着孟缺的腹部狠狠地踢出了一脚。

孟缺是何等身手,岂会被他得逞?展开闪电般的身法,似如移形换位一般,步伐轻轻一漂,他整个人忽然欺近蒙军身体一厘米处。两个人的眼睛几乎对到了一起。

蒙军吓了一跳,登时想转手用枪解决孟缺。可是这一刻他发觉自己的右手已经被一只钳子般的力爪给抓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孟缺的眼神却在这一刻冰冷得如十二月里的寒霜,蓦地一喝,左手的手肘狠狠地击中了蒙军的胸肋。右手趁机夺下了他的枪,回身旋风一脚,更是将他踢到卧室的门口。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大美女沈梦盈惊得简直像一个呆呆的蜡相雕塑,愣愣地蹲坐在床上。T恤后背部分被撕烂了一大块,妙曼的娇躯已经有一大片美白的肌肤裸露在干燥的空气当中。

“从现在起,我明确地告诉你,沈梦盈是我的女人,除我之外,谁也不能碰她!”孟缺拿着从蒙军手里抢来的枪指着他,冷冷地说着。那冷凛而深沉的表情,跟他的外表年龄十分不符。

蒙军连吃大亏,虽然仍是大怒,但慑于孟缺的身手,暂时不敢顶撞什么。只是怒狠狠地瞪着他,慢慢地缩着身体往客厅退去。欲先离开这里,等召集了人手,再杀回来也不迟。

孟缺早就看破了他的心事,但也并未阻止。如果是换在荒郊野外,自己当然会一枪解决了他,但现在是在沈梦盈的家里,这里是市区,若是一枪杀掉蒙军,将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孟缺自己倒是没什么,目前来讲,还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而大美女沈梦盈可就不一样了,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一旦有人要找她的麻烦,那她以后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放蒙军走是个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反正孟缺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就算是放他走,也算定他翻不起多大的浪。

且见蒙军缩身逃出卧室出到客厅的时候,他大声地骂道:“奸.夫霪妇,你们两个给老子等着,如果你们能见得着明日的太阳,老子就不叫蒙军。”这话一说完,客厅里传来一声狠狠地关门之声。随后,整间屋子在一瞬间恢复了宁静。

沈大美女不知道现在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地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汪汪地流着清澈地泪水,哀伤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

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把枪插到腰间,走到床边,拍了拍沈大美女的肩膀,道:“梦盈,你没事吧?”

沈大美女被他一拍,慢慢地才反应过来,最开始她并未说话,而是“哇”地一下放声大哭了起来,哭着哭着,一头扑进孟缺的怀里,仿佛是一个刚刚受尽委屈的小女孩。

孟缺不明白她的心情,只好任由她哭着。有时候哭泣,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它也是一种良好的发泄方式。伤心的时候,哭一哭,也就慢慢地会好了。

“没事了,不用怕,一切有我在呢。”孟缺轻抚着她的背,细语相安。

沈梦盈哭了一阵,忽地抓紧了孟缺的衣服,泣道:“你快走啊……得罪了蒙军,他……他会杀掉你的。”

她的表情很认真很担忧,并不是在开玩笑。

孟缺也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点了点头,微笑道:“没事,凭他还奈何不了我,你放心吧。”

沈梦盈摇了摇头,只认为孟缺是仗着自己身手好,而有恃无恐,道:“你不知道,他是青帮十二宿主之一,得罪了他……没有好下场的……”

青帮十二宿主?关于这个,孟缺倒是有听说过的。据说洪门分七舵,青帮则开十二宿。青帮的“宿”跟洪门的“舵”差不多是一样的机构单位。蒙军既然做为青帮十二宿主之一,那么他的身份的确是挺高的。在SH翻云覆雨不是什么难事,也怪不得沈梦盈之前对他的评价那么高。

“原来是青帮的人,怪不得气焰如此嚣张。”孟缺知道了真相之后,非但没有露出恐惧的神情,反而咧开了嘴,升起了一抹邪气的笑。

沈梦盈不明所以,只当孟缺仍在逞强,哭着推他离开,道:“快走吧,再不走他真的会杀了你的……我只要答应做他的女人,他应该能放你一条生路的……快走……”

孟缺仍是不走,被她一推,反而微笑着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不怕,他要是敢来,我就让他后悔终身!”

第两百一十六章 国际刑警

孟缺的牛逼只有他自己知道,沈大美女当然是不知道了。在她的认知里,孟缺只是一个酒店的小老板而已。在SH这个国际化大都市里,自古就有着一条血腥而残酷的暗性定理:民不跟官斗,官不跟贼拼,官贼一家!

无论是官还是贼都不能得罪,一旦得罪,那就注定在SH待不下去。更何况蒙军还不是一般的贼,他是青帮十二宿的宿主之一,想他平日威风八面,现在未来老婆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自己又被那男人狠揍了一顿,他会吞下这口怒气?会选择隐忍而不报仇吗?

不,绝不可能。以沈梦盈对蒙军的认识,她知道蒙军这人心眼极小,一旦得罪过他的人,他一定会用尽残忍手段还以报复,甚至无所不用其极。也正是因为他冷血残酷、心狠手辣,所以才能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混混一跃成为青帮十二宿的宿主之一。

她觉得孟缺是个好人,亦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想着自己这一辈子恐怕是逃不出蒙军的手掌心了,黯然之余,她可不想连自己的朋友也被牵扯进来。

继续对孟缺说:“你快走吧,蒙军真的不是好对付的,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孟缺认真地看着她,从容而镇定,“我若一走,他绝对会拿你来出气,蒙军不是一个好男人,我也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你,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不能走。”

沈梦盈热泪满眶,一点一滴地从眼角流了出来,心若死灰一般地说道:“无所谓了,反正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我爸把我的一生都出卖给了他,我还能怎么样?”

人性充满了丑恶,越是上流社会,这种丑恶也就越是明显。表面上现在倡导人人平等、言论自由、人身自由。可是事实上呢?真的是人人平等吗?李刚儿子撞死人判三年,一孝子偷东西为母亲治病却却被判四年。所谓言论自由,无论发表什么东西都需要经过审核才能广为发布,这也叫自由?

越是富人家里,那种从古传今的鄙陋习俗也就越保持得完整。沈梦盈应该是受到传统思想的毒熏了,所以才总是会想着只要父母一决定,自己就不是自由身了。

孟缺叹息了一声,为生活在这种境地里的沈大美女感到悲哀。若非自己走进了她的生活,恐怕还不知道她还要将这样的生活继续多久,一年、十年,甚至是陪伴恶男人蒙军一辈子。

如果孟缺没认识她,那么倒是可以任由为之。但现在已经认识了她,并且还决定将她收作自己的女人。既然如此,那又岂能再让她再受到伤害?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自由与生活,没有人能够主宰别人的一生,就算你的爸妈也不能。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他们怎么能为你决定一辈子呢?关于另一半,那可是关乎你一辈子幸福的事情,这种决定一定要自己选,而不要父母做主,因为只有这样,你以后才不会后悔!”孟缺细心地解说着,欲从她的心底把那个早就存在的“结”给打开。

沈梦盈听得这话,浑身微微轻颤了一下,仿佛那颗早就已经墨守成规的心儿也很想反抗现在的处境。“自由?自己选择?怎么选择?”

她自幼便是一朵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离开了别人的照顾,基本上是生活不下去的。概因为如此,所以她的传统思想也才会显得那么严重。即便是现在二十五六岁了,她也未能从以前的习惯当中改变过来。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改变自己的固有思想以及习惯,谈何容易?

孟缺继续说道:“每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应该是独立的,不受任何人管束的。只有活得自由,也才会从中得到快乐。”说着,他抓住沈梦盈的手,感觉到她手中的冰凉,紧紧握住,续说道:“如果你不懂得怎么选择,那么你可以尝试着把你自己交给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快乐、什么叫自由。”

闻言,沈梦盈俏脸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孟缺的话,她当然是能听得懂的,只不过自己跟他认识尚不足一天,就断然将自己交给他,也未免显得太武断了吧?虽然在她的心里,孟缺应该是个好人。

孟缺伸出手来,温柔地擦掉了她眼角的余泪,和煦的笑容充满了阳光般的温暖,“你放心,我不是要你把什么都交给我,我只会像一个好朋友一样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直到你找到自己应有的快乐。你能得到快乐,也正是我心中想用的快乐。”

沈梦盈是个比较文艺的女孩子,所以在追求她的时候,不妨尽量浪漫一点,话语也尽量唯美一点。孟缺深懂此道,所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推敲、琢磨的。

沈大美女的心思也果然是细腻而多情的,听到孟缺柔声的话语,阴霾满是的心房里,忽地就像是渐渐升起了一轮明日,淡淡地温暖洒向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年来,她的确是有很多朋友。但大多数的朋友,都是觊觎她的身体,以及她的关系网。能够真心对待她的,万中无一。这也让她对“朋友”这次词没有什么概念,仅认为朋友就是一种利用关系。

然而孟缺刚才的一番说辞,却让她开始对“朋友”二字的定义重新审度起来。

“朋友?快乐?真的可以吗?”她仍是不太敢相信,也没有勇气去相信。她害怕自己会受到伤害,脆弱的人一般都有着一颗更加脆弱的心。多年来,她一直把自己的心深藏的阴暗的角落里,从未对任何人开放,就是因为她害怕一旦开放,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伤害。



孟缺点点头,和煦的笑容显得更加地灿烂,他从容不迫的表情以及镇定的眼神,让人在恍惚间容易忽视他的年纪。本来就表面年龄来看,沈梦盈只觉得他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弟弟,可是就这么一恍惚间,却又觉得他像是一个慈祥而正义的兄长,给予她一种像阳光一般无私地呵护。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可以。”

沈梦盈哭容收敛,雨过天晴般地露出了一个微微地轻笑,也点了点头,下定决心一般地说道:“我愿意。”

她愿意,的确是真的愿意。多年的心灵压迫已经让她受够了,反正这一次已经得罪了蒙军,后果难堪设想,倒不如再彻底地将自己释放出来。就算孟缺说的都是虚构,起码自己能在这短短的几个瞬间体会到那种憧憬的快乐。

孟缺笑了一下,明目张胆地将她搂进怀里,就像是搂自己的女朋友一般。沈大美女也没有拒绝,任由他搂着自己,因为她觉得孟缺的怀抱是温暖的。如果有这样的怀抱能供她一辈子拥抱,她甚至能想都不想地立即选择紧抱不放。

原本孟缺以为沈梦盈这个文艺小御姐会很难搞定,谁知道今天阴差阳错地出了这么一堆乱事情。虽然自己得罪了青帮十二宿主之一的蒙军,但是也收获了沈大美女的一颗芳心,起码现在自己的距离离她的心更近一步了。

算来算去,今天总算是没亏什么。沈大美女远不如第一见到她时所认为的狡黠、深沉,事实上她只是一个很简单很脆弱很天真的小御姐。有点文艺范儿,现实当中的残酷让她形成了一种喜欢在文字世界里找寻一种精神家园的习惯,恐怕这也就是她写小说的最初原因吧。

两人相互拥抱在床上,温存了好一会儿。沈大美女忽地认真而严肃了起来,看着孟缺,道:“你真的必须要离开这里,青帮的人不是好惹的,他们连官员都敢杀,更别说像你我这类普通人了。”

孟缺颔首道:“要走可以,但你得跟我一起走。我若是把你留在这里,又怎么能够兑现诺言,带你去寻找你该有的快乐呢?”

沈大美女沉吟了好久,动摇的心儿就像是海洋里漂浮不稳的孤舟小船,是沉是浮都在于她是怎么想的。跟孟缺而去,就像是脱离了海洋,虽然也许可以到达平安、稳定地陆地,但是后续的一切就现在来讲都是未知,她很害怕自己如果一旦做出选择,将会失去更多更多。而若不跟孟缺而去,那她就像是倾翻的船只,最终淹没在生她养她的大海之中。

“如果你不走的话,那我也不走,做为一个男人,我得遵守承诺。”孟缺面色坚毅,不容质疑,眼神更是沉如磐石,不可动移。

沈梦盈轻轻一笑,自己擦了一下眼角的余泪,点点头,道:“那好吧,我就把我自己交给你了。带我一起走吧!”

第两百一十七章 闪人

但理智的清醒让孟缺清楚地知道,想上一个女人,绝对不能操之过急。不然非但得不到女人的身心,更有可能起到反效果,令女人对自己厌恶一生。

径自倒了一杯冷水,全部喝了下去。体内的欲望热血这才稍微消停了一下,短短几分钟后。沈大美女开始开门出来,只听“咔嚓”一声。门锁一开,接着一个身着纯白色休闲套装女人优雅地走了出来。

沈美女身穿一身耐克休闲运动装,似乎是想跟孟缺配成对一般的她刻意选了这么一套衣服。

休闲套装穿在沈大美女的身上,非但没有将她的身材优点完全遮盖,更是让她的熟美之中点缀着几点温和的阳光气息。看起来,更加地令人着迷。

“怎么了?不好看吗?”看着孟缺呆呆地盯着自己,沈梦盈俏脸绯红,飘起两抹晚霞。

孟缺摇了摇头,微微笑着,表情甚为认真地说道:“梦盈,你真漂亮。”

被孟缺夸奖,沈大美女显得更加地不好意思。低垂着臻首,慢步朝他靠近,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不然蒙军就要叫人上来了。”

“嗯。”孟缺应了一声,主动牵起她的手,如情侣一般地出了房间,却不走楼梯,依然果断地选择了电梯。

“为什么不走楼梯呢?万一碰上他们了,可不就糟糕了?”沈梦盈既担忧又不解地说道。

孟缺笑了笑,也并不多做解释,只是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有我在,你绝对是安全的。”进入电梯之后,他并未直接按一楼,而是选按了个“二楼”。

沈梦盈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原来他是想到达二楼,然后再走楼梯,想得真周到呢!”

最吸引女人的男人,是那种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且有自信能力挽狂澜的男人。长得帅气的男人跟长得美丽的女人都一样,如果仅仅是赖以美貌而生存的话,那只能是“花瓶”或者是“鸡肋”,中看而不中用!

难得的是孟缺既长得很英俊,而且遇事能够沉着应对,处变不惊。这恰恰是一个绝佳好男人该有的本质,无形之中,沈梦盈被他所吸引。这就像是在沙地里淘到了宝贝,越淘,她就越想一窥这个宝物的全貌。

随着电梯的下沉,沈大美女的花痴眼神从孟缺的身上收敛了回来,开始显得紧张。

她跟蒙军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所以对蒙军的性格以及手段,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最让她记忆犹深的是有一次他们参加完一个聚会,蒙军当着她的面枪杀了一个女人。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离蒙军太近,甚至时刻都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然而蒙军以前也对她极为尊重,虽然很想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但却从为用强。所以直到现在,沈大美女仍然是一个完璧如初的处子之身。

现在两人关系完全破裂,天知道蒙军那变态会干出什么恐怖的事来。沈梦盈一紧张,就兀自抓进了孟缺的手和衣服,自己的娇躯已经不知何时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孟缺跟她的距离很近,能够明显得感觉到她的娇躯在颤抖。为了消除她的恐惧,他不顾电梯里摄像头的监视,一把抱住沈大美女,直接垂下头,吻在了她娇嫩樱红的香唇之上。

她的唇非常软,惊恐当中显得有些僵硬。但是被孟缺带动了几下,也慢慢地开始变得配合起来。

投入地接着吻,沈梦盈从亲吻当中感觉着孟缺这个男人所带给自己的异样柔情,一陷入其中,端得是欲罢不能。就像是吸食了鸦片,吸了第一口,也就拼命地想吸第二口。

眼看着电梯门又将合上,他轻轻地笑了一下,道:“二楼到了,我们该出去了。”

沉醉在男人温柔乡里的沈大美女听到这话,缓缓地回过神来。概因为她之前的真情投入,这下子俏脸深红,就像是熟透了的甜美鲜桃。羞涩地垂下了臻首,显得很不好意思。任凭孟缺半搂着自己,慢步走出了电梯,她急促的呼吸,开始缓缓回复平常。

刚出二楼,他们忽然听到大楼外面十多辆汽车几乎是同时杀到。刺耳的刹车声穿透了厚实的墙壁,传进他们两人的耳朵。

沈梦盈抓着孟缺的衣服的小手,忽然一紧,面色担忧地道:“他……来了……真的叫人来了。”

孟缺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随即走到楼梯边,竖耳倾听来自一楼处的各种声音。

却听一个洪亮而狰狞的声音怒吼道:“快点,全部给我上,待会儿我要把那奸·夫大卸八块,然后剁成肉酱扔到黄·浦江里喂鱼。”

听得出来,这声音是蒙军发出来的。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一阵整齐而响亮的“好”几乎从三四十人的口中喊了出来。声音之大,震得整栋搂都几乎颤动了一下。

所幸的是他们似乎并没有从楼道杀上去的打算,而是全部守在一楼,都在等待着电梯。其实说来也对,沈梦盈住在三十层高楼之上,若是走楼梯岂不是要走到腿断?先不说难走,速度也超慢,心急的蒙军可没耐心一步步慢慢地爬楼梯。

“胖狗你带十几个兄弟守在下面,可别让那对狗男女给跑了,其他人跟我上电梯,去剁了那奸·夫霪妇!MA的,既然不想做我的女人,我就算毁了你,也不让任何人得到你。”蒙军怒火三丈,满脑子无限的杀意。他做事向来就是这种风格——不得之,则毁之。不光是利益、财物,就算是女人也一样。

“叮”,一楼电梯依次降落,蒙军先带了一部分人杀进了最快的电梯,其他人则坐上第二、第三个电梯,追随上去。

孟缺静静地听着,密切地关注着一楼电梯门口处的任何变化。当听到第三道电梯关闭声后,他牵着沈梦盈的手,轻呼道:“走,我们现在下楼。”

却刚刚走出两步,二楼处冷不丁地响起了“叮”地一声———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糟老头子拄着根拐杖站到了电梯门口,等待着电梯。适才正是他按了一个键。

电梯门一开,一群肌肉彪悍、手持砍刀的魁梧汉子戴着墨镜,面色狰狞。排列整齐地站在电梯里,几乎把整个电梯都堵满了。

老头子拄着拐杖,看到这牛皮哄哄地恐怖阵容,特别是好多人手中所持着的明晃晃的砍刀,吓得他双腿一软,栽倒在地。半声都不敢吭出来。

那一群汉子本来还想骂一句是谁他MA的耽误时间,却在看到一个糟老头子的同时,也瞄到了外面走廊中,行为亲昵的一男一女。

那男的他们不认识,也就没多看。而女的么,身材正点,即便是背影也能勾去男人的几屡魂魄。他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而这一看,全都震惊了——卧槽,那不就是蒙军哥已经出轨的马子沈梦盈么?

孟缺揽着沈梦盈正准备蒙混过关,却在刚要下楼梯的时候,听到背后响起了一阵极不和谐的声音:“嘿!你他MA的给老子站住……”

第两百一十八章 狭路相逢

“嘿!你他MA的给老子站住……”电梯里突兀地喊出这么一声,孟缺和沈梦盈闻之,浑身皆为一震。

特别是沈梦盈,她几乎脸都给吓白了。虽然她没有回头,但是自己正前方的消防器材柜子的玻璃却是雪亮地影射着背后的一切。在反光性极强的雪亮玻璃表面,她看到了电梯当中站满了面目狰狞的大汉。

刚才那一道声音正是电梯中的一大汉喊出来的,浑身一震之后,她仔细地瞧玻璃看了几眼,隐隐地发现电梯当中有几个人曾是自己见过的蒙军的手下。

女人毕竟是女人,一个写言情小说的女人面对如此紧张危险的场面岂能镇定自若?她的思想只会沉浸在梦幻般的爱情世界里,像这样的可怖危险场面,从来都未发生过的,甚至连她自己想都不敢想。

当心里的惊讶超过了自身所能承载的界限,她“啊”地一声尖叫,随即拉着孟缺的手,道:“快走,他们是蒙军的手下。”她虽然很害怕,但是反应还不慢,可见还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不会一遇到危险就吓得六神无主、惊慌失措。

孟缺也及时反应了过来,他倒没显得怎么害怕。因为一个电梯顶多也就装十来个人,这十来个人若要选择跟他硬拼,那简直是自找死路。而当被沈梦盈拉着走的时候,他心里微微一叹,自忖道:“算了,这些事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自己刚刚取得沈梦盈的好感,在她的认知里,自己的形象应该是个温逊尔雅的绅士,如果突然在她面前表现出太多让她惊讶的东西,譬如说狠下杀手宰掉这些青帮的人,这很容易会让沈大美女产生一个难以治愈的心理阴影。而这个阴影也可能会让她觉得自己刚刚脱离了蒙军,却掉进另一个“蒙军”的手心。

女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有时候很深奥,有时候很幼稚,更有时候会显得莫名其妙。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一句古话叫“女人心,海底针”。

被沈梦盈拉着冲进了楼梯道,电梯里的那些大汉见状也立即奔了出来。领头的一人叼着一个已经熄灭了的烟头,道:“追,那就是军哥说的‘奸夫霪妇’,那女人我认识,是我们以前的嫂子,截住他们,剁死那男的。”

这大汉一吼,其余的人皆如虎狼一般,红着眼睛持刀如影随行。

吓得倒坐在地上的那老头见到如此场面,登时浑身发抖,卷缩在墙角,趁没有人注意,手忙脚乱地摸出了老年手机,果断地拨打了110。

然而这只是二楼,下了二楼便是一楼。蒙军上电梯之前,曾嘱咐过一小弟带着十多个人守在下面,防止奸夫霪妇逃走。

沈大美女拉着孟缺刚刚以为可以逃脱升天,岂料,刚一下楼,立即就看到楼道出口的地方,或蹲或站着十多个汉子,他们无聊地吸着烟,每个人的腰间皆插着一把锋利的砍刀。一听到楼梯上有人下来,他们的反应也是极快,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有情况”,其余的人皆拔出了刀来,闪电般地把恶狠狠地目光投向了公寓楼梯。

“啊!还有人!”沈梦盈吓呆了,现在这情况当真是应了那句“前有狼、后有虎”。且看着两面的人都要逼近了过来,她浑身颤抖地发起了冷颤,这本已经是初夏了,可她突然之间却感觉到了十二月的森寒,一股强烈地寒冷之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顶。

做为一个女人,她只能坚持到这里了。惊慌失措地紧紧拉住孟缺,哭一般地说道:“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要死了吗?”

孟缺眉头紧皱着,本来已经打算自己不亲自动手的,但看现在这情况,恐怕想不动手也不行了。敌人如此之多,若等着其他人来动手,自己估计早就挂了。

轻轻地笑了一下,面色依然镇定,半搂着沈大美女,牛皮哄哄地说道:“有哥在,不怕。”

沈梦盈初听这话,直当孟缺是开玩笑。他自己都小胳膊小腿的,看上去对付一人都尚显勉强,何况现在敌人是二十多个手持利刃的人?还有孟缺自称是“哥”,却不知沈大美女比他大了好几岁,在堂堂御姐美女面前,他竟然敢称哥。沈梦盈又好气又好笑,只不过气则矣,笑就笑不出来了。

转瞬,后面的大汉已然是追了过来。孟缺把沈梦盈拉到自己的背后,道:“跟着我,别落后。”话一说完,他自己径自跳步而出,速度非常之快,几乎一跃就去了三四米。

沈梦盈哪里跟得上他的速度,只得吓得魂儿也没了,尖叫着疾追而去。穿着高跟鞋的她,也破天荒地打破了世界纪录,奔跑起来又快又稳。当好几年后,沈大美女再次回忆起这一幕时,已经是第二次怀孕的她半嗔半笑地说:“那时真是吓死我了,当时差点……差点就尿尿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缺走在前面,眼看着就要被一个流氓用砍刀看伤,沈梦盈看得分明,刚想提醒孟缺小心。陡见忽然之间孟缺的身影就像是蒸发在空气里一样——不见了。随即,差不多是半秒之后,他突兀地如幽灵一般地出现在那个流氓的身后,优雅地伸出手肘,一肘击在那流氓的后背。那流氓半声都未来得及吭,便如死人一般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沈大美女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更是张得能放下一颗鸡蛋———这……太不可思议了,表面上身材如此瘦小的孟缺,竟然是拥有着如此恐怖的爆发力量。

他一击之后,并未停手,而是就地跃墙而起,几乎是踩在墙上,身体来了一个360的轮翻,并且在轮翻的过程当中,双腿齐出,就如拍电影一般,五六个流氓在一瞬间就被他踢昏在地。

“天……天呐!”沈梦盈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胸口处的衣服,强烈的震惊几乎使得她就要失手把衣服扯烂。太不可思议了,这真是她所认识的孟缺?孟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会有这样敏捷的身手?

“跟上,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孟缺一连击倒了八名流氓,蓦然回头,对着震惊中的沈梦盈喊了一句。

沈大美女被他一喊,登时回过神来,其时后面的流氓已经追到了她身后不足一米处。她猛一回头,看到敌人就要抓到自己,惊慌之中,高跟鞋突然一歪,整个娇躯“啊”地一声便要摔倒下去。

孟缺听到她的尖叫,登时眼疾手快,身体化成一道黑影,一闪之间出现在沈梦盈的前面,伸出一只手,迅速地从她胸前穿过,把她倒下的势头以太极卸力之法巧妙挽回了过来。

当感觉到自己又被孟缺搂进怀里,沈梦盈嗓子眼里提着的一口气吞了好久,才缓缓地咽下去。心跳在不知不觉间跳动得非常之快,就像是端午节的龙舟鼓一样,一阵快过一阵,一阵更强过一阵。

孟缺搂着她走,感觉不是很方便,顿时弯下腰身,右手从她的腿弯出抄了过去,把她整个人拦腰抱了起来。随即迈步狂奔。

守在楼道出口处的剩下几名流氓,已然是被孟缺的敏捷恐怖的身手震慑到了。之前孟缺把他们的兄弟一招摆平一个,别看这厮身材瘦小,但爆发力以及出手的凌厉劲儿却是丝毫不容小觑。

看着孟缺抱着女人朝自己靠近,他们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登时夹着尾巴就跑了。

他们一跑,孟缺也就省了心了,抱着沈大美女风风火火直接从楼道里狂奔而出,最后在小区外面刚刚打瞌睡醒来的保安的眼中钻进了一辆加长型面包车里。

追在他身后的那十几个汉子没尝试过孟缺的厉害,这时一个个吼叫着:“剁死他,格老子的你们跑什么?拦住那对狗男女啊!”说话的同时,亦有人打电话通知已经上电梯的蒙军等人。

其时蒙军带着人正乘着电梯怒气冲冲地上升到了28楼,听到手机一响起,他飞翘着眉头摸出了手机。戴着银边眼镜的他早已是丧失了全部的绅士气息,一按接听键,还没听对方要说什么话,他先是骂道:“你他娘的干什么?还有什么问题?老子说了是三十楼,你们先到的就等着老子。”

手机另一方等他骂完,方才急急忙忙地说道:“老……老大,那对狗男女在下面呢,他们已经上车——跑了。”

一听这话,蒙军气得脸都绿了,重重地一跺脚,“什么?你说什么?跑了?你们这群废物怎么不拦住他们?”

“这……老大……那小子跑得太快,我们……追不上。”

“滚你酿的,少屁话,快点给老子追上他们,要是放走了他们,我就要你们好看!”

电梯到达三十楼,“叮”地一响,蒙军又点又敲,即刻按上数字“1”键,愤怒地火焰几乎到达了顶点:“狗男女!你们要是被我抓到,一定不得好死!————沈梦盈……你这个贱女人……”

第两百一十九章 漂移

孟缺把沈大美女抱至副驾驶位置坐着,他自己则迅速钻到驾驶位置。后面的人眼看就要冲过来,他猛地一下点着了火,汽车引擎开始轰隆而响。

众所周知面包车的初始速度慢得要死,孟缺点着了火开着就走,却仍然被后面赶来的人给追上了。只因车窗没关的缘故,有两个青帮的人手脚颇为利索,一跃而至,攀住了车窗的边缘。

面包车一动而走,他们则一边攀着车窗一边狂跑,左手攀窗,右手摸出了锋利极然的砍刀。

面包车里的灯是亮着的,所以沈梦盈能够清楚地看到车后坐的窗户上所发生的一切,看着有两个流氓即将就要钻进车里,她“啊”地一声尖叫,“孟缺,他们追来了。”

“我知道!”孟缺面色沉着,对于攀上车窗的两个流氓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狠咬着牙齿,猛力踩住油门,档位调到了最高档次。车速开始由慢至快,增加了起来。

然而车速一快起来,攀在车窗两边的流氓则很难再跟着车跑了。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的人,普通人岂能跟车去比速度?即便是面包车的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及得上的。

“快,再快啊……”沈梦盈吓得脸都变了颜色,生怕后面的人会爬上车来,她尽可能地往孟缺那边靠近,身子向前倾着,由于车内的灯光比较明亮的缘故,她这一倾,衣领下垂,从那美白的肌肤中间竟然露出了一条神秘的沟壑。

孟缺无意间瞥到了,暗暗赞叹了一声。奈何现在情况紧急,不能过多地去欣赏,只能是可惜可惜了。

“啊!他们进来了。”沈大美女忽地又尖叫了一声,这时她见到后面车窗边攀着的两个流氓已然是有半个身子从外面钻了进来,他们手中扬着的明晃晃的刀子,赫然就出现在离驾驶位置半米的地方。

孟缺仍显得不慌也不忙,沉着冷静地开着车,在直线的道路上以面包车最强的马力行驶着。然而现在就算面包车跑再快也无用了,因为后面那两个流氓已经双腿离地,半个身子进入到车里了,想以加速把他们甩掉已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后面追来的人亦坐进了车里,疯狂地赶追着。有几辆马力颇强的轿车虽然是后一步出发的,但很快就拉近了与面包车的距离。

蒙军带领着二十多个人又急匆匆地从三十楼上奔了下来,一出到外面,他就大声吼问,“他吗的,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就让他们给跑了,我不是让在下面守着的吗?”

有两个站在通道出口处的小弟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战战兢兢地道:“老大……你放心,他们跑不远的,刚才已经有两个兄弟爬上他们的车了,估计等一下你就能见到那对狗男女的尸体。”

蒙军怒得再也不顾及什么形象,戴着银边眼镜的他非但没有丝毫的文艺之气,反而越显狰狞、冷漠,骂了句“卧槽”,一脚就踢在小弟的腹部。那小弟痛得一下就趴到了地上,卷成一圈,模样十分痛苦。蒙军却视而不见,率领着全部人走出通道,道:“大家上车,今天晚上务必要追到那对狗男女,老子要亲自处决他们两个。”

二十多个人奔了出来,齐齐上了车,蒙军坐上自己的豪华跑车——“保时捷911”很快就发动了引擎。根据小弟提供的消息,据说孟缺开走的是一辆面包车,他自冷笑:“愚蠢,开个破面包车就真以为能跑得掉?老子马上就让你知道何谓跑车与面包车的差距。”

话一说完,他熟练踩下离合器,档位一下子就飙了上去。跑车的初始速度果然不是面包车能够媲美的,车子刚一发动,登时就像一支离弦之箭,向着小区之外的马路狂飙而去。

在小区门口看门的保安,乍看到这群牛皮哄哄的人原来是黑社会,不禁吓得尿都流了,卷缩在保安室里,把灯给关了,让黑暗成为自己的保护色,一直颤颤而发抖。心里头不断地默念着祷告着,祈祷上苍让这些可怕的黑社会赶紧离开这里。

正当他从土地公公祈祷到观音姐姐的时候,保安室外忽然一阵接一阵的引擎轰鸣声响了起来,随即若干辆汽车鱼贯似的接连而出。这些车子一走,原本喧闹的小区,顿时就宁静了下来。

静静地等候了好几分钟,当确定外面真的没有半点声音之后。那保安才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头来,漆黑的眸子往外面扫描了好几阵,当发现那些凶狠的人真的已经离开这里之后,方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其实在此之前SH市公安局早就接到市民的报警电话了,只不过他们从电话中听到那群流氓的规模,就初步判断出不是洪门就是青帮了。这两个帮会都不是很好惹,即便是他们警察也不想趟他们的浑水,与其出来制止,倒不如坐在公安局里喝茶来得爽。反正他们如果搞完了事,局长一句话,就得让他们主动送钱来。

正因为如此,公安局里的人早就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如果是几个小流氓在闹事,他们就会立即派出武装力量,而如果是一大群流氓在闹事,那他们索性晚一个半个小时再来,事后局长只要对他们老大说点官方话,就能主动让他们送钱过来,充当“掩嘴费”。

…………

再说孟缺这一边,其时,他已经进入到一条国道公路。公路甚宽,如果当初他抢的不是面包车,而是一辆轿车或是跑车,那么在这样的道路上很容易就能把后面两个跟来的流氓甩下车去。只可惜他当初舍远求近,直接选了辆面包车,现在最高只能跑到126KM每小时。

126千米每小时的速度,别说不能甩掉已经有半边身子上车的两个流氓,更不能甩掉后面那些追来的蒙军等人。

光拿车速作比较,孟缺的面包车最快的时速是每小时126千米,而蒙军小弟的丰田、本田轿车基本上的皆在198KM每小时至200KM每小时之间,蒙军自己的保时捷911更为牛X,最高时速到达了302KM每小时。

拿以上数据做对比,孰强孰弱一目了然。若是公路比较好跑,孟缺能在一分钟内完全被后面追来的人赶超过去。而他也深知此理,当瞥见国道旁边有一条幽径小路的时候,他想都没想,直接方向盘一转,溜了进去。

却说他所开的面包车从一开始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在跑,刚才那突然一转弯,无意间竟然使出了一个漂移。面包车不比轿车,它的车身较高,而且如果肆意玩漂移很容易翻车。但孟缺的技术早就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比拟的了,面包车一甩出个漂移,左轮横移90度,接着右轮跟着漂过去,几乎抬离了地面二十厘米高,眼看着车子就要翻了……

沈大美女更是一个没坐稳,整个娇躯从副驾驶位置扑到了孟缺的身上。柔软的身儿靠在孟缺坚强的臂弯里,她惊呼着:“孟缺……车子要翻了……”

一听这话,最担心的并不是孟缺,而是车左侧刚刚有半边身子爬进车里的那个流氓小弟。他脸色一变,心道:“卧槽,不会吧?”

这车如果一翻下来,那就绝对要把他半边身子压在下面,而一辆车有一两千斤,一压下来,他就算不死,后半生也得在床上度过了。一想到这里,他顿时身手变得敏捷,手中的砍刀当即扔了,双手攀着车窗,猛地借力一推。整个身体则向外面飙射了出来,攀面包车,进去艰难,出来容易。他一跳而出,就着马路地面连续打了二十几个滚,一直滚到了公路外的草地上。当感觉到自己安全了,他才定了下来。

当他喘了一口气,准备看那面包车是如何翻车的时候,却一下子惊得连舌头都几乎掉下来了———我擦,那眼看着明明就要倒下的面包车,突然就像是有一只上帝之手挽救了它一般,离地二十厘米高的右轮子突然狠狠地往地面跺了下去,面包车一阵剧烈颤动,接着又风·骚地跑了起来。

小流氓看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回过神来:“卧……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明明要倒下的面包车没有倒反而恢复了平稳?

原来就在那车子将要翻车之际,孟缺暗运龙血之力,伸出右手来,一掌拍在右边的副驾驶位置上。他的这一掌暗含无铸劲力,如果打在其他地方,足以开碑裂石,而这一次,他的掌中搀杂了一丝柔劲,所以并没有将车坐位给拍烂,而是把面包车将要翻车的势头以“不可能”变“可能”地把它给挽救了过来。

如此一招“力挽狂澜”,也只有他孟缺一个人能够办得到。其他人只有望而生畏的份。

面包车右轮平稳落地之后,孟缺没停半秒,离合器一踩,档位上挂,车子又风·骚地跑了起来。

沈大美女半边身子扑在孟缺的怀里,既觉刺激又觉害怕,一时间也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缩在孟缺的臂弯里,舍不得离开。因为她感觉有这个男人给自己怀抱,自己能够感觉到一份强烈的安全感。

原本她以为这个车子就要翻了,一翻车,他们两个也就等于是死路一条。可孟缺偏偏镇定如常,甚至自始至终连脸色都没变一下。一个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男人,不得不说是一个魅力十足的男人。

某一刻,她已然深深地被孟缺那种特异的气质给吸引了……

而滚下车去的那个流氓,他愣了半天,终于是回过了神来,在他再次长望面包车的时候,发现它已经轰骚地跑出了老远了,登时纳闷地挠了挠头,仍旧是不敢相信地说道:“格老子的,这到底是闹哪样啊?面包车也能玩漂移?…………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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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章 面包车也能行

“格老子的,这到底是闹哪样啊?面包车也能玩漂移?…………我擦!”

震惊的不止是滚地而走的那个流氓,后面追来的那些人更是惊得下巴都掉了。蒙军车速最快,所以他即刻跟了上来。方才孟缺漂移过弯的时候,他看得清清楚楚。惊讶了一番之后,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忖道:“那个叫孟缺的小子居然还有这等车技?难道他是做车手的?”

想到这里,他方向盘亦是一转,也耍出了一个漂亮的漂移。只不过跑车玩漂移已经不是常见的事了,后面的那些小弟见着老大漂移入弯,一个个也竞追而去。

他们这一伙人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四十多个人,总共车辆有九台。九辆轿车追一辆面包车,这等奇观尚好还没被狗仔记者给发现,要不然明天又是一大新闻。

…………

却再说孟缺那一边,适才一个漂移吓跑了一个将要钻进车里的流氓,他觉得这一招很有效果。透过车内的后视镜,他发现另一个流氓,已经有大半个身子进入到车里了,而且他右手持着砍刀已经能够逼近驾驶位置半米的地方。这若再让他爬进来一点,很有可能自己就会挨他的刀子,即便自己没受伤,沈大美女也会受伤的。

一念及此,孟缺把最亮的车灯给打着,远远地瞥见一百多米之外又有一个弯道,而且这个弯道比前一个弯道的弧度更大。登时心里一乐,暗道:“既然你这么想爬进来,哥就成全你。”

“砍死你!”大半身子爬进车里的流氓忽然伸长了手中的刀子,向着孟缺旁边的沈大美女砍了去。他的手一伸长,恰好能够把刀伸到沈大美女背后的地方。

还好孟缺发现得快,顿时方向盘左打右打,整个车声摇摇晃晃,兀自不能平稳。如此一来,那流氓也就抓不住重心,被车子左甩右甩,居然又被甩出去了一大截。

虽然他没砍到沈大美女,但沈大美女仍是吓到了,“啊”地一声大叫,她狠不得把自己全部的身子全部揉进孟缺的怀抱里去。只是孟缺现在在开车,她如此一搞,搞得孟缺心里痒痒地,一方面热血涌荡,另一方面也不方便开车。

某一瞬间,他无意间朝从车子左侧的后视镜中瞄了一眼,却看到自己尾巴后面的不远处有一道刺眼的强光飙射而来,他立时清楚地知道应该是蒙军他们追上来了,心里一急,拍了拍沈大美女的肩膀,道:“梦盈,你先坐好,绑好安全带。”

沈梦盈早就已经吓得面色发青了,这会儿完全是把孟缺当成了精神支柱,却那里肯放开他的怀抱一个人坐回到副驾驶位置?“我……我怕……”

车后窗的流氓虽然是被甩出去了一大截,但是还有大半身子在车里面,右侧副驾驶位置离他最近,只要一有机会,他很有可能会突然下黑手,刺出一刀。

沈大美女毕竟只是一个在温室中长大的女人,面对如此危险的场面,她岂能像孟缺那般镇定自若?

“我真怕……真的好怕……”她呐呐地说着,声音之中好似已经带了哭腔。她一边说着,一双玉手更是紧搂着孟缺,胸前两只大玉兔蹦蹦跳跳十分调皮地挤在孟缺的胸肋上。

孟缺几乎是蛋碎了,沈大美女这样搞岂不是等于在勾引自己?话说她什么时候勾引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勾引?虽然自己很享受那两只调皮的大玉兔带来的柔软爽感,但是车子左侧的后视镜里传来的灯光,已经让孟缺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沉溺于美色之中了。

青帮的人不比其他的乌合之众,他们的手中除了刀之外,搞不好还有枪。若被他们追了上来,乱扫一阵,自己也许会没事,但沈大美女就绝对会死在枪林弹雨之中。

为了后续能够更爽更疯狂,孟缺只好暂时忍痛割爱,继续拍了拍沈梦盈的香肩,道:“梦盈,相信我,你先坐好绑好安全带,我们很快就能到达安全境地。”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字字坚定。

沈大美女貌似还从未见过孟缺如此认真地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的怀抱,小心翼翼地回到副驾驶位置,战战兢兢地绑好了安全带。

孟缺一见她搞定了安全带,登时再也无所顾忌。车子摇晃得更加厉害了起来,左一摇右一摆的,乍一看就像一辆抽风打摆子拖拉机。

趴在车窗上的那流氓被他这样一折腾,再也禁不住了。这个时候他不但没有出手的机会,更随时有着被甩下车去的危险。为了自身的安全,他决定先稳住自己的姿势,然后等钻进了车里,再宰了这对狗男女。

孟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他见到流氓不再继续伸刀乱砍,方向盘立即打正,车子几乎是在一瞬间恢复到了平稳的状态。

趴在车窗上的那流氓当感觉到车子平稳下来之后,嘿嘿一笑,暗以为孟缺没有手段可施展了。顿时奸笑了起来,并开始伸长了手,准备抓住车内的座位,再借力爬进来。

只要他能进得车里,驾驶位置上面的狗男女还能逃得过他的手心?等自己用刀驾在那个叫“孟缺”的小子的脖子上,等蒙军老大他们赶到,那么自己就等于是立了头功。嘿嘿,在青帮十二宿里面,蒙军老大出手可算是大方的,立了头功他给的奖赏可不会低。

这流氓越想越美,越美也就越高兴,哈哈的笑声几乎穿透了面包车,扩散到恬静地黑夜里。

其实这些说来缓慢,实际上只不过是短短十几秒时间之内的事情。

一百多米外的弯道,眨眼就到。眼看刚要入弯的时候,孟缺眼神一凛,脚上的动作迅速变换,方向盘不动则矣,一动则犀利狂转。刹那间,面包车如同第一次入弯那样,几乎是如出一辙,“刷”地一声,车身横移90度,甩出了一个眩目的漂移。

这一次的弯道是向左边而弯,一漂移起来,车身无尽的劲力皆集中在右轮之上。左轮较之之前的右轮抬得更高,几乎有25厘米那么高。

攀爬在车窗上的流氓原本感觉还十分良好,觉得自己只要再稍稍努力一番就能钻到车里去。无料,半边身子钻到车里刚准备进一步的他,陡然看到驾驶位置上的孟缺双脚变换地分踩离合器和刹车,手上也在狂甩方向盘,登时他感觉到应该有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在他发现还不到半秒之后,面包车漂移入弯,一阵狂甩。他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啊!”地一下叫出了一道比杀猪还响亮的声音。整个身体从车窗口被甩出七八米远,恰恰掉进了一个污泥昭彰的池塘里。

向左边漂移比右边其实更为方便,孟缺在漂移过后,车子即将要倒下去的瞬间,身体猛地一沉,车子受力登时左轮朝地面跺了下去。随即,一阵颤动之后,又风·骚地行驶了起来。

那个被甩到泥潭里的流氓,摔了个倒载,满身弄得全是臭气熏熏的屎泥巴,爬将起来,看着扬长而去的面包车,气狠狠地指骂道:“格老子的,你居然玩阴的……给老子等着。”

说完话,他从泥潭中爬了出来。也不管满身的屎泥巴,迈开脚步就追了上去。孟缺害他如此,颜面尽失,他岂能轻易放过孟缺?跑到马路边,恰见老大蒙军的保时捷911开至,他伸出一手,拦车喊道:“老大,载我一起去剁了那个王八蛋!”

蒙军却鸟都不鸟他,车子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对孟缺的面包车狂追猛赶。本来以他跑车的时速,追上孟缺只要一两分钟就足矣了,但是孟缺太过狡猾,专门选那种难跑的路,而且这一连还有好些个弯,小弯也就算了,特别是有两个大弯。

在弯道里,再快得跑车,如果开车人没有绝高的技术,速度就算再牛C也得乖乖地降下来。不然,翻车、撞车是必须的。

见蒙军不鸟自己,这流氓长叹了一气,暗暗地骂了一句。接着看着后面又有兄弟的车跟了过来,又拦喊道:“兄弟,载上我,一起去剁了那对狗男女。”

这次被他拦的车是一辆黑色的丰田,开车的人跟他挺熟悉,听到声音就急忙一个刹车,停了下来,骂道:“你他娘的赶紧上车,别墨迹。”

这流氓嘿然一笑,屁颠屁颠地就跑了过去。而当他将要开门的时候,开车人突然闻到他身上一阵屎臭味,又看到了他满身泥污,顿时又大骂了一句:“你他娘的全身是屎,滚开点别脏了老子的车。”车子再次发动,理也不理他。

“我擦,你妹啊!”

…………

孟缺开着车,又进入到了直线跑道,看着前方横竖纵横的道路,感觉有点迷糊。自己来SH还没几天,这可怜的面包车也没个GPS卫星定位,望着那么多的路,他很是蛋疼,到底哪一条才是通往虹口区的路呢?

好在,车上的副驾驶位置上坐了个本地人——沈大美女,便问道:“梦盈,你应该认识这里的路吧?”

沈梦盈闻声,从一阵极端的惊讶之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

孟缺微微一笑,道:“那你给我指路吧,现在我们要去虹口区!”说着,摸出了电话,拨通给大猩猩,高声笑道:“大猩猩准备接客吧,又有客人到了!”

第两百二十一章 四面楚歌(第三爆)

“大猩猩准备接客吧,又有客人到了!”

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大猩猩刚好物色了一个妞,准备好好享受一下,接到孟缺这个电话,他腾地一跳就从床铺上蹬下来了。孟缺说又有“客人”来了,这个“客人”当然不是一般的客人,上次孟缺带客人来是带来了洪门的罗彪,这一次带客人来想必也有不小的来头,且人数还不少,如果人数少的话,孟缺一般会自己搞定而不会来麻烦他。

登时打电话给手下小弟,召集道:“叫兄弟们准备家伙,等一下全部集合,咱们又将迎接战斗了。”

骚年帮的崛起可谓是在无声无息之间,然而它的壮大也在无声无息之间。到现在为止,恐怕洪门和青帮没有一个知道虹口区有这么一个新崛起的“骚年帮”存在。按照老规矩,若有人想在SH成立帮会,那就必须向青帮或者洪门报告,然后成为他们手下附属小帮会。若不通告其二者就私自成立帮会的,一般情况下不出三天就会土崩瓦解。

骚年帮是个另类,成立短短的几天内,不止完全霸占了“虹口区”更是把附近的几个区都完全攻站了下来,而且这一切都发生在悄然之间。大猩猩这厮也不得不夸奖他一下,这厮几乎天生就是一个混社会的,好多个老混混以前谁也不服,但是在大猩猩统治以后,他们都变得服服帖帖地。

这却是何原因呢?原因么,很简单,那就是大猩猩够大方。一般攻占了某地,或者是发了一笔横财,他都不会忘记兄弟们,只要参与战斗的人,每人都会领到一份不薄的犒赏。

而出来混的人,都半是为了求财。像大猩猩这样既年轻又大方的老大已经是不多见了,甚至在整个大SH找不出第二个。SH市有钱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小气的更多。不为别的,就为了大猩猩的“赏罚有道”、“待人不薄”,他们也索性下定决心全部跟定大猩猩、跟定骚年帮了。

手下兄弟接到电话,一听又是要战斗了,他们非但不退缩,反而一个个嗷嗷叫着十分欢喜。妹的,有战斗就等于有犒赏啊,谁不想发财?顿时一个个激动得就像是打了激素的小公鸡,短短地几分钟内,骚年帮兄弟主动聚集了六百多人,形成一个非常恐怖的规模。

六百多人全部整装待命,坐于车中,长长左右两条,排得整整齐齐。六百多人,按照每辆车五个人来算,最少是120辆。黑夜当中,它们长长密密地排列着,妹的,乍一看,极难看到这条恐怖车龙的尽头。

骚年帮成长到如此规模,做为帮会中的小弟,也倍感荣幸。甚至他们更以此而为荣耀,隐隐地,他们每个人的心中似乎看到了不久之后骚年帮将成为SH第一霸主的存在的胜影。

大猩猩穿好了衣服从醉仙楼中走了出来,他自己买了一辆崭新的坐驾——法拉利F430。当初买车之时,他曾问孟缺买啥好。孟缺说你现在毕竟也是一帮之主了,总不能坐得太寒酸,就来辆法拉利吧。

一听孟缺这么说,大猩猩也毫不客气,直接买了辆法拉利全球限量版F430。

他从大楼一出现,外面那些坐在车中的小弟立即全部迎了出来,一个个身子站的笔直,跟标枪一样,然后齐声高喊道:“老大晚上好。”

大猩猩很喜欢这种排场,在自己的地盘嚣张一点没事,外出到别人的地盘,那就要低调一点了。向两边的小弟摆了摆手,看起来就跟国家领导人会见外国使者贵宾一般,然后牛皮哄哄地钻进车里,大声道:“大家准备好,跟上我,迎接战斗!”

六百多人兴奋至极,嗷嗷叫着就如一群饥饿的狼群。听到大猩猩的话,他们纷纷钻进车中,随即在同一时间点着了汽车的引擎。

轰隆隆的声音产生共鸣端地就像是凭空产生了一道狂雷,最后随着大猩猩的法拉利F430飙射而出,后面那些小弟紧紧跟随排列其左右,几乎把整条大马路都给霸占了。

一般的人看到他们这个阵容,谁也不敢轻易招惹,皆是闻风而闪。

大猩猩一瞄身后长龙一般的小弟,得意之心膨胀了起来,暗想以如此之阵容就算对付YZ市的钱氏家族估计也不怕了。登时打了个电话给孟缺,眉飞色舞地笑道:“你们来了没有,在什么方向,离虹口区还有多远?”

却说孟缺那边,这时他恰是被蒙军的保时捷911给追上了,并且蒙军还反超了它,一路对它骚扰不止,阻止它继续前进。

面包车本来就没多快,被蒙军这么一骚扰,他小弟的车辆顿时也追了上来。前后一起夹击,孟缺面包车的处境十分堪忧。

沈大美女十分惊慌,趁着空档,她把面包车的窗户全部关了起来,以防止再有人从外面偷爬进来。

蒙军开车在前面堵着孟缺,孟缺十分恼怒,也什么都不顾,加起油门就使劲往前撞。暗道:“妹的,堵我?看我不撞拦你的菊花。”

“轰!”

“轰!”

“轰!”

面包车别的什么优点没有,但是它撞轿车的本事却是一流。反正丈着面包车是烂车便宜货,能撞就使劲撞。每撞一下,蒙军的保时捷屁股后面就要严重变形一次。一连撞了七八下之后,他果真是“菊花爆裂”,甚至整个车身都摇晃了起来。

蒙军大怒的同时也有点心疼自己这辆跑车,登时加了点速,准备等全部兄弟围了上来,再处决面包车里的奸夫霪妇。

而眼看着后面好些人就要追来,沈大美女急得就要哭了,看着孟缺问道:“怎么办?他们追来了!”

奈何这一条道路走到底都是直道,孟缺没办法借用弯道来摆脱他们,被反追早就是他所料到的事情了。只是没想到蒙军还有两把刷子,被他提前给追上了。

此时的孟缺的面包车,前有蒙军保时捷阻路,后有两辆丰田的追尾。情况确实是堪忧,若等后面那些人再追上来,那就差不多等于是“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不过好在这里已经离虹口区不远了,孟缺不急反笑道:“梦盈你别怕,这群人等一下就会后悔自己所干的蠢事了。”

沈梦盈不理解孟缺的意思,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去虹口区?我们之前若是选择是公安局不是更好么?”

她有听说过孟缺说自己在虹口区开了家饭店,暗以为孟缺是想借地形之熟,然后摆脱这些人。适才有此一问。

孟缺却摇了摇头,道:“公安局对他们没用,就算我们过去了没被他们砍死,或者他们也全部都被警察抓了回去,不出三天,他们必然又会重新安然无恙地出来为祸社会了。所以对付这些人,不能靠警察。”

沈梦盈觉得奇怪,问道:“不靠警察,那靠什么呢?”

孟缺面色镇定,一字字回道:“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这句话的意思说的很明白,沈梦盈一听,惊恐地看着孟缺,道:“那你想怎么样?”

孟缺知道在美女面前不能让自己显得太残忍、太冷血,不然会弄坏美女对自己的印象,便道:“我在虹口区认识一位朋友,他在这周遭地区颇有势力,等一下便让他们收拾一下蒙军等人。”

“哦!”听得这话,沈梦盈方才稍稍放了些心。可自己前后的压迫越来越明显,也不容许她完全放松,仍是紧张道:“他们就快全部追来了,我们还能到达虹口区吗?”

后视镜里,灯光闪耀。孟缺果然是看到又有几辆车追上来了,暗骂了一声,猛踩油门准备再撞蒙军几下。

却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从兜里拿起来一看——是大猩猩打来的,便一按接听键:“你们来了没有?在什么方向?离虹口区还有多远?”

孟缺一听到大猩猩这闷骚的声音,顿时乐了,长目望去,看到那街道上有一个巨大的广告牌子,上面写着“美豪酒店”啥的,立即回道:“就在美豪酒店附近,你赶紧来,我以车喇叭做信号。”

一话说完,他开始不断地按着车喇叭。继续朝前冲撞,猛爆蒙军保时捷的菊花。

蒙军心头冷笑,得知自己小弟已经全部追了上来,暗道:“吗的,狗男女,看你们怎么死。抢我的女人,还想活?”

由于这是一条直线国道,轿车驰跑的速度非常之快。蒙军的小弟们另外的六辆轿车,疯狂地以流星般的速度追赶而来,距离越来越近,100米、90米、80米……

孟缺前被堵,后被咬,速度难以放开。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被他们全部赶超了上来,他们一追而上,立即摆开了阵型。其中五辆车死死围住孟缺,另外的四辆车则在外围包裹着。

忽地一下,他们动作一致,就像是专门训练过一般。统一朝中间夹去……却听“砰”地一声巨响,孟缺的加长面包车被五辆轿车生硬地给弄停了。卡在五车中间,像极了一个真的“面包”。

剧烈的震动将面包车震离了地面十厘余厘米高,沈大美女吓得尖声呼叫,幸亏她是系了安全带的,要不然,估计整个人都会从车子的前玻璃处飞出去。

孟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现在既然已经跑不动了,他索性也不跑了。对着沉浸在惊吓中难以回神的沈大美女笑了一下,镇定如常道:“梦盈,你没事吧?”

沈大美女吓得已经是说不出话来,面包车外,好些个流氓已经跳下了车来。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或拿砍刀或拿巨锤,眼看着自己的生命将危在旦夕。孟缺那小子竟然还笑得出来!沈梦盈再也忍不住了,一哭而出,道:“我们……我们要死了!”

“谁说的?”孟缺轻松地笑了一下,望着车子前方的黑夜,目光深邃,谁也不懂他为何到此还能从容镇定。

“也许下一秒,奇迹就能发生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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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二章 奇迹

“也许下一秒,奇迹就能发生也说不定呢!”

“奇迹?哪里有什么奇迹……”沈大美女绝望地哭着,她后悔了,后悔跟孟缺这臭混蛋跑了这么远,结果还是要死在蒙军的手上。

孟缺竖耳倾听着,眼睛当中却完全无视了蒙军等人的存在,当听到不远处也响起一阵相应的汽车喇叭声,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起来,道:“你若不信,大可闭上眼睛数十下,十下之后奇迹必将出现。”

沈梦盈哭得淅沥哗啦,却哪里还理他十下百下,惊恐地看着手拿锤子的流氓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已然彻底的绝望了。

孟缺见她不数,便帮她数。闭上了眼睛悠然地念道:“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数到三的时候,车窗外拿巨锤的流氓已经离沈梦盈不到一米的距离了。孟缺看得分明,果断地伸出一只手来,扯断了沈梦盈身上的安全带,将她搂到了自己的怀里,依旧轻轻念道“二……”

蒙军下了车,从身上又摸出一把手枪来,喝令道:“大家下车,先帮我把那奸·夫给干掉!”

号令一下,他四十多个小弟齐齐嗷叫,砸车、劈玻璃的在同一时间行动了起来。

恰在这一刻,孟缺嘴唇轻动,深邃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凛,慢慢地念道:“一!”

“一”字一念完,骤然一连串闪耀的汽车灯光从前方闪照而来。那一道接一道的灯光煞白而耀眼,而由于数量实在太多了,强烈的白光,几乎照瞎了这些人的钛合金狗眼。

蒙军一点也不顾及形象地狠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是谁他MA的,这么喜欢照?”

远处密密的灯光迅速靠近,从黑暗处瞥它们,就好似一条发着光的巨龙,游舞在宽阔地国道之上。在它们来临之前,马路上人人闻风丧胆,皆是提前闪了开去,即便是有人急着回家玩老婆、摸小三,也吓得掉转回头准备绕过去,不敢触其虎威。

渐渐地,蒙军从闪耀的灯光当中看到几乎有上百辆车的强大阵容朝这边逼来,顿时就纳闷道:“如此阵容,除了青帮就只有洪门了,难道洪门要来找我麻烦?”

一念及此,他又立即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对,我们此来,洪门的人完全没收到消息,他们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巧?难道……该不会是青帮的人吧?”如果是青帮的人,那孟缺就死得更惨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蒙军暂时放弃了杀死孟缺的冲动,盯着强大阵容的车队杀将而至。高声呼道:“阁下是哪一路?”

大猩猩听得有人朝自己这边发问,顿时发了道命令,让小弟先将这些人为包围起来。命令一发下去,顿时密密麻麻的黑影从车龙当中奔了出来,如蚂蚁潮一般风风火火地就把蒙军等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得严严实实。

那一刻,蒙军震惊了。这次来的绝对不是青帮的人,因为青帮的人不会自己人打自己人。这些人一来,二话不说,先送了个密密大包围。看其规模,起码也有五六百人。

蒙军暗暗地倒退了几步,开始示意手下小弟打电话叫救兵。他自己则继续高声朝车对喊道:“阁下究竟是哪一路,可否报上名来?”

大猩猩的车停在他的对面最前的位置,他一下车来,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了一件深黑色的长风衣,鼻梁上还挂着一副大墨镜,看起来还真他妹的有几分《英雄本色》当中牛避哄哄的小马哥的味道。

他冷冷一笑,道:“你又是何方鼠辈?先报上名来先。”

面对如此的无礼、漠视,若放在平时蒙军肯定会抄家伙先灭了对方,可现在自己这一方占了劣势,对方是绝对优势。只得强硬地咽下这口气,依旧摆出一副笑脸,道:“在下青帮十二宿的宿主之一,天蝎宿主蒙军,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哦,原来是蒙哥,失敬失敬!”

大猩猩故意以膜拜地语气称他为“蒙哥”,蒙军一听之下,愣了一下,暗忖道:“这人又是谁?怎么会认识我?难道大水冲了龙王庙,真的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心里头虽然狐疑,但表面上已经亲热起来,道:“这位老弟如何称呼?”

话一问出,大猩猩的态度忽然来了一个360度的超级大扭转,冷冷喝道:“称呼你妹,叫我老弟?特么的,谁是你老弟?”

蒙军面色铁青,怒火暗抑,赔笑道:“在下失礼了,阁下是否是青帮的人?”

大猩猩衣袖一拂,一把霰弹枪从风衣里面舞了出来,道:“狗屁青帮,老子杀的就是青帮!”

这话一说出口,蒙军吓得浑身一颤,登时退了几个大步,躲到了车的旁边。背后面已然是出了一层冷汗,琢磨道:“这小子好狂的口气,杀的就是青帮?难道是洪门的人?”

再问道:“都是出来混的,做事报个名罢,何必隐隐藏藏,莫非没胆量报上名号?”俗话说问人不如激人,蒙军不着痕迹地使了一个“激将法”。

大猩猩冷冷一笑,呸了一声,也明白他这是在激自己,但依然无惧,哂笑道:“既然你想知道我的名号,那你就听好了,我姓‘倪’名‘酪梓’记好否?”

“姓倪名酪梓?”蒙军一阵犯疑,貌似即便是洪门也没有姓“倪”的老大啊,蓦地他将“倪酪梓”三个字连起来一读,登时就明白对面那人却是在戏耍自己。

“倪酪梓”谐音“你老子”,他并非是报真名,而是将计就计在戏弄自己。一想到这里,蒙军怒火三仗,可又发作不得。轻声对手下喝道:“打电话没?援助什么时候会到?”

他手下慌声回道:“电话已经打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蒙军愤恨交加。

他手下战战兢兢地道:“他们过来起码还有半个小时……”

“什么?半个小时?卧槽!”蒙军骂了一声,也不管其他了,一挥手指着孟缺的面包车,道:“格老子的,不管他了,大家动手,先把那奸·夫杀掉!”

…………

却说孟缺这边,本来他准备束手看戏了。可没想到这蒙军死到临头,竟还想来反杀自己。登时他一踩油门,先是把车后退了几十个厘米,然后猛地一下加速,汽车一发动,果断地推动了前面堵路的空车。

蒙军看得分明,连忙喝道:“格老子的还想走?剁死他!”

一声令下,立即有人扛起一把巨锤往面包车的驾驶位的玻璃砸去。孟缺单手开车,时刻注意着左右那些人的举动,一见有人想砸玻璃,他索性把玻璃放了下来,伸手从车门旁边摸出

了一把扳手,然后对着外面那流氓就狠狠地甩了过去。

扳手呈弧线飞出,速度极快,堪堪砸到那流氓的脸上,直接把他砸昏了过去。

蒙军一怒,舞起手枪对着面包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了三枪。只可惜这三枪的准头有点逊了,没能打中孟缺。

对面不远的大猩猩眼见蒙军那厮胆敢对孟缺动手,登时“哟呵”一声,手中的霰弹枪“砰”地一声就开火了。他这边一开火,骚年帮大众也一起开火。强猛的火力堪比军队,蒙军的四十来号人,没到十秒钟就倒下了一大半。

沈大美女看着爆发了枪战,一个个的死人横躺在地上,极度的震惊反而让她吓得没了一丝声音。晶莹得如珍珠一般的眼泪不止地从眼角滑落,眼神呆板,已经不知道失神于何时何处了。

孟缺不想让她看到更多的血腥场面,登时怒撞而出,把挡在自己前面的一辆车完全撞了开去。接着从空档处杀出了重围。

蒙军不是阻止不了,而是眼下没能力去阻止了。骚年帮的火力太猛,他们四十来个人根本不是对手。自保尚且不足,何谈阻下强悍的孟缺?

当车子开出了十多米之后,一直沉默的沈大美女突然说话了,“你……你能不能别杀蒙军?”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么一句话来。

孟缺听到这句话,先是惊讶了一下,尔后亦是一笑。也不问原因,直接点头道:“可以。”

沈梦盈微笑着看着他,道:“谢谢你。”

“既是朋友,说谢谢就显得生分了!”孟缺很明白她为什么要求别杀蒙军,因为毕竟蒙军是跟她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即便她从来都没喜欢过蒙军,但两人之间就算没有爱情也会有一定分量的友情。要沈梦盈眼看着蒙军死在这里,估计她的脆弱心灵很难承受。十有八九还会把蒙军的死,怪罪为自己的原因。

孟缺之前之所以先惊讶了一下接着又笑了一下,原因便是因为惊讶于沈大美女的宽宏大量,而笑,则笑她是一个重情重义,值得被男人疼爱一生的好女人。

做为一个男人,能拥有既漂亮又仁义的女人,夫复何求?

长嘘短叹了一声,心中默道:“沈梦盈,你必定是我孟缺的女人!”

第两百二十三章 纵虎归山(第1爆)

经过大猩猩身边的时候,孟缺慵懒地从窗户里跟他说了一声:“算了,这一次就放了他吧。”

大猩猩刚准备指挥小弟来个斩尽杀绝,然后统一处理尸体,谁知道孟缺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纳闷道:“难道你不知道养虎为患么?这人可是青帮的人,能放?”

养虎为患!孟缺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若是一般人,那么大可放得。可是蒙军这厮不是一般人,他可是青帮十二宿的宿主之一。一旦放他回去,弄不好他会立刻召集青帮大众然后杀到这里来。

骚年帮才刚刚崛起,虽然势力规模已经非常地可观了,但是要跟这里的土霸主青帮一争高下,恐怕实力还略逊了一点。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若把孟缺的骚年帮比做是过江猛龙,那么青帮和洪门则是SH市最大的地头蛇。

蒙军这厮绝对不能留,可是孟缺又答应沈大美女在先,现在若是改变主意要杀蒙军,岂不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两头难的情况下,他决定把这个问题扔给大猩猩,道:“我相信你会处理妥当的。”话一说完,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线杀机,其意思是暂时放了他,然后找机会再干掉他。只不过碍于沈梦盈在场,话不能说得太明显而已。

“行!”大猩猩点了点头,肩膀一抖,又黑又长的风衣从肩膀上滑落了下来。拎着霰弹枪召集兄弟一步步地朝蒙军等人靠近,边走边说道:“你先走吧,剩下的我来搞定。”

孟缺颔首立即开车驰去,沈梦盈仍是非常地担忧,她透过车右侧的后视镜朝后面看去,当看到蒙军等人完全被大猩猩包围了起来,顿时问道:“他(大猩猩)……他要杀蒙军吗?”

“没有,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你了不杀蒙军,那他铁定能活得很好。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给他点教训,恐怕下次他还会做出相同的蠢事来。”孟缺柔语安抚。

沈梦盈扭头怔怔地看着他,突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绝对不止是一个酒店的老板而已。”

事已至此,如果她真以为孟缺只是一个酒店的老板,那可真是个傻女人了。还好,她并不傻,在孟缺跟大猩猩交谈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这个孟缺身份绝对不简单。

“事实上,我真的只是一个酒店老板而已。”孟缺回答依旧,并没有被她第二次反问而改变。

“不可能!”沈梦盈很难描述这一刻自己心里的感觉,好像觉得自己被骗了。“难道你是洪门的人吗?”

“不是。”孟缺把车向黄浦江开去,道:“请你相信我,我并非是任何社团的人,刚才那人只不过是我的朋友而已,你别想多了。”

沈梦盈怎么可能不多想呢?她本想再质问孟缺几个问题,可是转念一想之下,却发现自己其实跟他并不是算很熟,凭什么去质问他呢?

也不再答话,暗暗下定决心,等到过了今晚之后,她决定再也不见孟缺这人。在她看来,孟缺、蒙军,充其量都是一类人而已,自己无论是亲近哪一边,都不是一个好结果。与其如此,倒不如离得远远地。

孟缺见她安静下来,误以为她是相信自己的,便把车开到黄浦江边停了下来。夜晚的黄浦江边是宁静而安详的,清凉得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

四周没有一个人,只有偶尔从这里经过的一两辆车而已。皎白的月光下,沈大美女愈发显得甜美可人,运动服装遮掩了她的妙曼身躯,使她又恢复到那种让人一看就会觉得怜惜、珍爱的乖女气质。

孟缺看她第一眼就很难忘得了她,就是因为她的这种神秘而独特的气质。有好几个瞬间,甚至还怀疑过她是否是四大美女其中之一。

然而这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四大美女可遇而不可求。泡妞追妹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从一群美女之中找出那全世界仅有的四个女人而已。四大美女的明显标志并不是在显而易见的表面,而是在她们神秘而敏感的部位之上。究竟是不是四大美女其中之一,嘿嘿,那还得把美女拔光了,才能完全得知清楚。

“今晚的月光很不错呢。”孟缺抬头看着天上悬挂的明月,微笑地赞道。

沈梦盈心事重重地跟着抬头瞥了一眼,随即垂下臻首,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孟缺见她如此,不禁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沈梦盈沉默了好一会儿,忽地鼓起了勇气对孟缺说出了自己心里所积压的问题:“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还有你为什么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吗?难道也是为了喜欢我的身体吗?”问着这话,她的水汪汪的眼睛已然是红了,晃动的泪水盈满眼眶,随时都会长流而下。

孟缺被她一连四个问题问得语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苦笑道:“我只是一个刚来SH没几天的HN人,如果你不信,我大可拿身份证给你看。”说着他果真拿出身份证来,示于沈梦盈面前。

接着说道:“至于为什么接近你、有什么目的,其实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沈梦盈秋水双眸轻轻眨动,两条晶莹的泪水终于是夺眶而出,在脸颊上拖出两条长长的闪耀痕迹。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孟缺问道。

听得此问,沈梦盈似哭似笑,摇摇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接近我的目的只是因为虚无缥缈的‘一见钟情’?”

孟缺双手撑着护栏,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我真是对你‘一见钟情’,至于其他什么目的,真没有。”

沈梦盈苦笑了一下,睨着黄浦江里滔滔涌动的波浪,久久才道:“我不相信‘一见钟情’,那种东西太荒诞了。仅凭一个感觉就认定一个人,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孟缺微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其实他也很赞同这个观点。世间也许会存在“一见钟情”这种微乎其微的东西,但是它确实是虚无缥缈的。并且仅凭第一感觉去认定一个人,也的确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因为第一感觉不等于固定感觉,能够维持第一感觉的是新鲜,而新鲜是有保质期的,一旦过了保质期,那么就意味着这段感情将会破裂。

御姐果然还是不太好对付的,她们一旦认真起来,将会变得非常睿智。这正是所有想追求她们的男性同胞们头疼的事。

本来孟缺还想用些其他的辩证理论来疏导一下沈大美女,但是沈大美女似乎不太愿意跟他独自相处在这夜间的黄浦江边,顿了一下,她擦掉了眼角的眼泪,很认真地对孟缺说道:“你能送我回家吗?”

孟缺有点失望,但又不好回绝。御姐不像一般小女孩子那么好哄,在她们情绪混乱的时候,最好不好去惹她,等她稍微静心下来的时候再去调戏,效果会好得多。“好吧,不过你是回哪里?自己家吗?”

“不,我想去我表姐家。”

两人回到车里,引擎发动。再一次行驶,孟缺和沈梦盈均是未说一句话。一直沉默着,直到终点地。这样的气氛很怪异,孟缺甚至感觉自己有点掌握不住两人之间相处的节奏。

当沈大美女下了车,她只是平平淡淡地跟孟缺说了一句“再见”,然后就向着一个豪华型的公寓小区走去。

孟缺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远离自己,喉咙里本堵着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当琢磨着先说什么的时候,却是一句也难说得出口。顿了好久,在沈梦盈走出了十几步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追跑上去,道:“梦盈,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沈梦盈面色很黯然,没有任何表情,听孟缺说借手机一用,她也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就递给了他。

孟缺接过她的手机,果断地输入了自己的号码,然后拨打了一下,又还给她,道:“这是我的号码,记住,有问题就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24小时为你开通!”

沈梦盈接回手机,点了点头,转身又走了。孟缺长叹一气,思忖着自己这一次犯了大失误了,现在闹成这样,倒不如当初从沈大美女家里下来的时候,自己果断出手先毙了蒙军,然后再走。

现在泡妞没成,蒙军也不知道有没有杀掉。着实让人蛋疼。

便打了个电话给大猩猩,问他:“杀了蒙军没有?”

大猩猩正在班师回朝的途中,听孟缺一问,他纳闷道:“妹的,你不是说放过他这一次吗?”

“……”孟缺蛋更疼,“你真放了他了?”

“我擦,你以为我开玩笑?你说放那就放咯,我干嘛还杀他?”大猩猩突然变得很讲原则。

孟缺听得,恨不得给大猩猩来两锤,“卧槽,你没看见我最后给你使的那眼色吗?我的意思是叫你别在美女面前动手,等我们走了之后再解决蒙军他们。”

大猩猩坐在法拉利F430当中,番了个白眼,道:“我擦,你使的眼色?我咋知道你那是什么意思?乍一看觉得你的眼神风骚入骨,还以为你准备带美女去开房呢,谁会想到……”

“得了,纵虎归山,后患无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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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四章 祸事成双(第2爆)

正所谓好事难得,祸事成双。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不单单只是蒙军被放走这一个坏消息,还有另一个消息就在孟缺准备回酒店睡觉的时候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电话是罗贞儿打来的,在此之前,孟缺一开机,几乎看到了她90多个未接电话。本来自己是想躲她几天再出现的,可她一连打了90多个电话,足见她对自己的关心了。孟缺不忍,于是便接了电话:“喂,贞儿你还没睡?”

北京时间,晚上10点整。SH的夜色又被浓郁的灯光所点缀,皓白的明月悬挂在高空,乍看起来就像一个银色的彩灯。而那薄薄的淡雾则像那美女身上缭绕的轻纱,一拂一弄,端得是旖旎荡漾。

罗贞儿听到孟缺回话,第一个反应是很惊讶,随即问道:“你没事?你真的没事?你真是孟缺吗?”

当日她跟孟缺分别的时候,孟缺“逞强”把她从罗彪的别墅里叫走,自己则留了下来,独自应敌。之后在罗贞儿父亲罗程他们赶来的时候,孟缺和罗彪都不见了。起初罗程方面是认为孟缺这小子是必死无疑了,但是罗贞儿却不相信孟缺会那么容易死,从他失踪时开始,她就不断地拨打电话,一连拨打了90多个,上苍怜悯,终于是让孟缺本人接到了电话。

“我是孟缺,我没事。”

“你现在在哪里?”罗贞儿语气很焦急,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孟缺听出了端倪,问道:“贞儿,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听你的语气似乎很急的样子。”

罗贞儿在电话另一头应道:“嗯,是出大事了,罗彪联合其他几大舵主现在正在我家逼我爸爸呢。”

“啊?”孟缺瞪大了眼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妹的,罗彪那厮命可真大,还没死?当日自己把他扔进黄浦江,可是亲眼看到他沉没于滔滔江水当中的。没想到那小子居然还能活着!

“孟缺你有办法能帮帮我爸爸吗?他这个人比较傲气,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决计不肯轻易向别人妥协的。罗彪这次联合几大舵主前来逼位,我爸爸如果不肯的话,罗彪……他会杀了我爸爸的……”罗贞儿说着说着,却是哭了起来。

“不会吧,你爸爸可是他亲伯父,他真能下得了这个手?”孟缺其实还真不是很想管这件闲事。毕竟这事无论怎么说都是他们罗家的家事,他一个姓孟的跟罗家非亲非故,凭什么去搀和这件事?

罗贞儿一边哭一边说道:“他们现在正在楼下争吵呢,罗彪随时都有可能对我爸爸动手,他这个人丧心病狂,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孟缺……你能帮帮我吗?”

孟缺故意装做不知所措,道:“我?我能帮你们什么帮?”

罗贞儿哭道:“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的,难道你忘记了吗?今天我想了很久,想来想去,总觉得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答应过她?孟缺蓦地回想了一下,还果然是记起了自己曾经有答应过她一件事的。这件事就是当她爸爸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拼尽全力也要保他周全。

做为男人大丈夫,说话不能不算数,既然说过了,那就一定要做到。

“我记得!好吧,你先尽量稳定一下局面,我马上就赶过来!你先报告你家的位置。”孟缺回了一句。

说着罗贞儿在电话当中告诉了孟缺她家的所在,听到目的地后,孟缺狂打方向盘,以手机上的电子地图做向导,风风火火地杀向罗家。

妹的,今天晚上蒸腾了一晚上,连晚餐都没吃。摸了摸肚子,还真是饿得慌。

来SH之后,风波接连不断。刚刚出现了沈梦盈事件,还让孟缺蛋疼不已,现在又来了个罗贞儿事件。一个女人等于一个麻烦,但愿以后可不要再出现这样的麻烦了。

“贞儿,你大概地估计一下罗彪和其他几位舵主带了多少人去你家?”路线确定之后,孟缺问起关键问题来。

罗贞儿又急又慌,道:“好像……大概……应该是有五百多个的样子。”

五百多个?洪门的每一个舵,收纳人数大概在800--1000之内。这次既然只来了五百多个,那就说明其他几大舵主并未把自己的全部人手带来。

其实“逼位”这件事,说出来也不是很光彩,他们带少一点人倒也在常理之中。

挂掉了电话之后,孟缺又拨了个电话通知大猩猩,“大猩猩,今天晚上第二个任务出现了,你现在尽可能地多召集一些人手,我强调越多越好,召集好了人手之后就去XXX路XXX号花园别墅。”

大猩猩原本办完了蒙军的那档子事之后回到了酒店,软软的床铺上早就有两个美色绝伦的空姐穿着情趣内衣、内裤在等他勾他,他刚冲了个澡,准备扑上去大干一场,谁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孟缺又拨电话过来了。

接电话一听有第二个任务出现了,得了!今天晚上估计跟美女无缘了。便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对着又大又软的床铺上的两个美丽空姐说道:“你们两个小妞给我好好地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再收拾你们。”

两名绝色空姐嘻嘻而笑,纷纷点头,妩媚而多情。

看着她们那苗条而妙曼的身段,大猩猩咽了一口唾沫,打电话给阿羊,忿忿道:“阿羊,你小子给我召集所有兄弟,记住是所有兄弟,然后抄家伙跟我办事去。”

、……………………

却说孟缺这一边,罗贞儿家住在静安区,跟虹口区也没离得很远。他开着面包车以全速开过去,花了二十二分钟,终于是赶到了罗贞儿告诉他的目标地址。

只见这一边区域,住的全是有钱人家。一个个的别墅,红花绿草游泳池。这样的地方,有多少人穷尽一生之力也住不进来。

由于这边是居民区,在这大晚上的,道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车辆也甚为少见。孟缺为了不过早地引起他们注意,提前在别墅花园口停下了车。然后放轻脚步,悄然靠近。

刚走不到二十步,他就远远地看到有一家别墅内灯全亮,外灯却是全部熄灭。透过别墅外围稀疏的树枝,隐约地能看到那院子里人头攒动,星光点点。

所谓“星光”,应该是有流氓混混在吸烟,数量一多,乍看起来就像是天上的点点繁星。

“原来是在这里!”

那栋别墅除了内院有很多流氓在把守之外,门口也有十几个流氓在守等着。他们错落地或蹲或站,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香烟,看起来非常之悠闲。

孟缺琢磨着要想进这栋别墅,那就要先躲过这些人的视线,然后从侧边寻找空档进入其中。

一念及此,他暗运体内龙血,将之灌注全身四肢。短短几秒之后,身体的力量磅礴如海浪,脚步一迈而出,肆无忌惮地奔跑在马路上,目空一切。

极快的速度导致他的身影与黑夜几乎融为一色,当他从罗家别墅门口穿过去的时候,仅仅是带起了一屡轻风而已。轻风吹起地面上枯黄的叶儿,悠扬飘荡,仿佛刚刚经过的是个鬼而不是人。

“卧槽,有个人影,你们看到了没?”一直在门口蹲着离马路最近的一个流氓,愣愣地望着马路,突然大喊了一声站了起来,精神变得十分亢奋,道:“那人影,一闪就不见了,你们看到了吗?”

其他十几个人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讥笑道:“烟鬼,你他娘的今天搞了几个女人啊?搞得眼睛都昏花了?这哪里有什么人影?”

“哈哈……烟鬼,你该不会是看到女人身影了吧?”

“嘿嘿,估计是的,烟鬼最近很生猛,昨天他妹的把一盒‘鹿胎丸’都吃下去了,唉唉,那小姐被他弄得半死不活跟泥巴一样,今天他果然眼花了,哈哈……”(注:鹿胎丸,壮阳药物。)

被称作“烟鬼”的流氓,呸地一声骂道:“你们别当老子开玩笑,我是在说真话呢,刚刚我真看到有个人影从这里飘了过去,骗人的是孙子。”不可否认,烟鬼刚才的确是看到了一抹影子从他前面两米外的地方掠了过去。概因为那影子飘得太快,所以他仅仅只看到了一眼而已。

“得了吧,谁都知道你烟鬼昨天吃了一盒‘鹿胎丸’,你就别找借口了,眼花就眼花……”

“哈哈,烟鬼,今天晚上还要不要再来一盒?”

被称作“烟鬼”的流氓,很郁闷地摇了摇头,想起之前自己眼前一闪而过的那个影子,他忽然觉得有些心寒,特别是后背上,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禁后退了几步,靠在铁门上,道:“你们爱信不信,反正老子就是看到了。”

适才因为他离孟缺最近,所以才隐约看到了一抹影子。其他人隔得太远,岂能看到极速穿梭在黑夜当中的孟缺?

掠过正门之后,孟缺来到了侧门处,却听到高墙里面忽然一个嘶哑的声音故意压低地响了起来:“大家注意,老大刚才已经放出第一个信号了,第二信号一响起,咱就开始动手!”

第两百二十五章 力挽狂澜

“大家注意,老大刚才已经放出第一个信号了,第二信号一响起,咱就开始动手!”

墙内人说完这话,便就可听到一连串枪械拉上保险的声音。

孟缺暗呼了一声“不妙”,即刻猜到应该是罗彪等人要向他亲伯父罗程下手了。顿时敲了敲侧门,静静地关注着里面的变化。

“咚咚!”门一被敲响,里面说话的流氓立刻安静了下来。然后那个嘶哑声音的人走近了侧门,问道:“谁?谁在外面?”

孟缺不答话,继续伸出手来,在门上“咚咚”地敲了两下。里面的人有点怒了,却又不敢大声喧哗,只得压低了声音骂道:“你他娘的到底是谁?再不说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孟缺仍不答话,依旧敲了几下门,只不过这次敲门的劲力用得稍微大了一点。沉重的铁门,被敲得“嘣嘣”作响。

门口的流氓实在是怒了,一般出来混的人,脾气都会比较大。他一听门外面有个2货既不答话又不停手,骂了声“娘的”,就打开了侧门的反锁———推门而开!

“特么的,傻货,看老子不弄死你。”

门一推开,好几个流氓一涌而出,气势汹汹地。每个人的手中都持着一把枪,或手枪或冲锋枪。枪口朝外,四周一瞄,居然见不到半个人影。

“卧槽,人呢?刚才那个傻X二货呢?”嘶哑声音者再三地朝周围瞄了一下,毛都没看到一根。顿时纳闷了,“难道跑了?可是没听到脚步声啊!这才几秒钟,就算跑也跑不了多远,卧槽,难道是见鬼了?”

一提到“鬼”这个词,好些个人都有点脊背发凉了起来。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平时也没少干亏心事,这深更半夜地提到“鬼”,还真不禁让人冷汗直流。若是平时说说笑笑,那也就算了,可是当下,却是他们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也就不得不寒自心底,怕从脑生了。

“德哥,这地儿有点玄,咱还是进去吧。”个别小弟胆子较小,觉得里面比较安全,这外面空荡荡的让人心里孱得慌。

闻言,被称作“德哥”的嘶哑声音者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一挥手道:“走,进去。”

他们一进门,刚刚打上反锁,却又听外面的铁门响了起来——“嘣嘣!”、“嘣嘣!”

其实世间最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心。鬼有多可怕,从来没有人见过,但最可怕的鬼,往往是人类自己想出来的。

铁门近在眼前,声音就发于其上。德哥一群人骇得汗毛倒竖,勉勉强强因为有这么多兄弟在这里,他们才敢继续停留。

在铁门响了第六声的时候,做为他们这一队人的领袖的德哥,鼓起了勇气,嘶哑声道:“外面的人到底是谁?是人……还是……鬼?”

“嘣嘣!”

“嘣嘣!”

铁门在继续被敲响着,奈何现在老大还没发第二声信号。之前他们搞埋伏的时候老大镇重地交代过,在第二声信号没发出之前,谁也不能乱开枪。

碍于老大之前的交代,德哥觉得背后一阵冰凉,隐隐地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死人伏在自己的背上一样。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对其他兄弟说道:“吗了个巴子的,依我看这里肯定是以前死过人的,咱大家转移他处吧。”

这话一说出口,立即有人同意有人疑。同意者均是点头道:“好好好,赶快离开这里,换别的人来守这里,这地儿真玄。”

疑者,则道:“可是之前老大叫我们守在这里,万一他……发火了,怎么办?”

德哥“呸”了一声骂道:“妈了个巴子的,火个毛啊,今天罗程一家都被掌握在我们手里了,他还能翻天不成?走走走,不走的就拉倒,你们愿意守就守,不愿意守就跟老子去另一边。”

为了印证这里真的有鬼,德哥鼓起强大而牛X的勇气再次打开了铁门,这一次,他疾步冲了出去,四下张望,仍是见不到半个人影。一吓之下非同小可,“卧槽,真有鬼,快走!”

他说完一句,连门都来不及关,匆匆地就溜掉了。跟他一队的有五十来个兄弟,小老大一走,他们也没理由继续留着,便也如跟屁虫一样,匆匆而去。

孟缺偷笑着从高空降了下来,轻轻地推开了铁门,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刚才德哥两次开门,他都是一飞冲天,浮在白云堆里。德哥等人能看得到他才是怪事呢。

这个侧门失去了防守,等一下救了罗贞儿等人之后,可以叫她们先从这里离开。毕竟孟缺是一个人先来的,要同一时间照顾太多的人,肯定是分身难暇。

轻轻地靠近了别墅大楼,趁着这个角度光线比较黑暗,孟缺双腿一蹬,直接从地面飞到了别墅的三层阁楼阳台之上。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好了之后,悄悄地摸出手机给罗贞儿打了一个电话。

“贞儿,你在哪里?”孟缺小声地问着。

罗贞儿早就在等孟缺的电话了,一听他问话,赶紧回道:“我跟我妈在三楼呢。”

她妈?她老妈竟然也在这里?

“你在哪里啊?”罗贞儿反问道。

孟缺小声回道:“我也在三楼,你们家的阳台上。”

“啊!”罗贞儿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即里面的一个房间门被打开,一阵明亮的光线照了出来。

隐隐地孟缺看到一个身穿学生装的小女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在他看到小女生的时候,那小女生也看到了他。小女生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竟是二话没说,直接往他怀里扑来。同时几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小女生正是高二MM罗贞儿,今次她穿着学生装,看起来更加年轻更加小,倒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萝莉!

孟缺赶紧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生怕她的哭声引起楼下的注意,道:“小声点,别被人发现了。”

罗贞儿也是个聪明的女生,忍着哭声,“嗯嗯”点头。滚烫的泪水却是不断地从眼角长流而下,顿了一下,待得情绪稍微恢复了过来,她问道:“你是怎么上来的啊?”

孟缺看着可爱无比的她,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道:“别管我是怎么上来的,你妈呢?楼上还有多少人?现在能走的都先跟我走,等一下我救你爸爸的时候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哦。”

说着,罗贞儿拉着孟缺往一个房间走去,一进门,孟缺就看到一个身材极为妙曼,穿着纯白色旗袍的美妇端坐在沙发上,她俏美的脸蛋上满是愁容,看得出她很是心急。见贞儿从外面进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当看到孟缺时,惊讶地站了起来,道:“贞儿……他……他是?”

罗贞儿也不害羞了,当着她妈的面,挽着孟缺的手,道:“妈妈,这是我男朋友孟缺。”

“呃……”听得罗贞儿如此介绍,孟缺脸色一阵羞红,同时也感慨贞儿她妈妈还真是年轻。如果刚才她不喊那一声“妈妈”,自己多半会把她误认为是贞儿的姐姐。

因为这美妇无论是姿色、打扮,都不像是一个有了十七八岁女儿的人。单从外貌上来看,她顶多也就28、9的样子。

见到她以后,孟缺也明白了过来为什么罗贞儿会长得这么漂亮。原来她妈妈都有这么美,做为她的女儿,贞儿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孟缺?”美妇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她老公现在在下面情况危急,而女儿又突然拉出一个早恋男朋友来。一时间,她愣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孟缺却是个懂礼貌的人,他深深地知道是女人,就一定爱漂亮。无论是年轻的女人还是成熟到透的女人,只要有人夸赞她们,她们一定是会欣喜的。“这是你妈妈?别开玩笑了,依我看顶多就是你姐姐。”

这话说的也不算虚假,因为表面上看来,也确实是实话。

闻言,美妇轻笑了一下,果然是比较欢喜。

罗贞儿却急急地拉起她妈妈的手,道:“好啦好啦,妈妈也好,姐姐也好,咱们现在先离开这里再说吧,爸爸在下面危险着呢。”

孟缺接过她的话,点头道:“贞儿说得对,阿姨,现在我必须把你们先送走才能尽快回来救程叔。”

美妇一脸急色,道:“怎么救?现在我们下不去的。楼下面全是罗彪的人。”

孟缺笑了一下,道:“无妨,你们跟我来就行了。”说着话,他兀自走回到阳台处,回头对罗贞儿母女俩招了招手,小声道:“你们快过来。”

罗贞儿和美妇应声而来,随意朝阳台下瞄了一眼,虽然没见到有人,但是这里的高度太高了,想下去也不太可能。不解道:“难道你要我们从这里下去吗?这里又没有梯子,怎么下去?”

孟缺直接答道:“跳下去。”

“啊?你疯啦?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还有命吗?”罗贞儿哭笑不得地说道。

为了抓紧时间,孟缺也没空跟她们解释太多,当即伸出手来,分别从她们母女的腰间弯了过去,道:“你们别出声,现在我就送你们下去。”

美妇吓呆了,暗以为孟缺是个疯子,挣扎道:“小孟,你真疯了不成?”

罗贞儿也气道:“孟缺!我叫你来是救我们的,而不是杀我们的,你……”她本想多说孟缺几句,可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自己腰间一紧,随即整个人轻得跟蝴蝶一样——居然是随风飘了起来。

孟缺搂紧她们母女俩,双手伸入的地方,各自不同。抱着罗贞儿的手,感觉嫩嫩滑滑的,而抱着美妇的手,则感觉软软柔柔地。这便是熟女跟萝莉的明显区别,抱着美丽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却是享受了一时的无边艳福。

从三楼纵下,他默运起龙血之力,使得自己身轻如燕。就连被自己搂着的美妇跟罗贞儿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三人飘在空中,如梦如幻。罗贞儿几乎是吓得尖叫了出来,只可惜孟缺在下跳之前,用肩膀格住了她们母女的脑袋,使她们的嘴巴皆是亲吻在孟缺的脸上,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让她们难以喊出声来。

孟缺此举,完全没有要占她们便宜的意思。只为了防止她们受到惊吓而乱喊乱叫,引起罗彪等人的注意。

美妇被孟缺搂着,概因为自己胸肋边的大白兔规模太大了,被他一搂,其中有四根手指已然是攀上了它的边缘。亦由于穿旗袍不方便戴罩,所以她里面是真空的。被一个陌生男人触及禁区,一时间心跳不由地加起速来,扑通扑通,脸色也情不自禁地红得火热。

等到她们母女俩暗以为这一跳凶多吉少的时候,他们三人却已经稳稳地落下地来。

孟缺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怀抱,将二女朝门口一推,道:“快走吧,我现在就去救程叔。”

第两百二十六章 力挽狂澜(第4爆)

罗家的别墅,是仿西式筑造的,其高度比一般的国内别墅要稍微高上一些。三层楼约莫有十五米来高。

十五米的高度,就算是跳水,也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吓得腿软,更何况从这么高直接跳楼呢?即便是让一个专业的体操运动员来从这么高跳下去,估计也是九死一生,即便勉勉强强地没有死去,后半生也都会在病床上度过。

美妇以及罗贞儿本来都是吓得尖叫不已,却好在孟缺早有堤防。三人落地之后,罗贞儿母女俩皆是面色苍白,显然还未从这极度惊讶当中回过神来。

还未待她们发问,孟缺早就已经推着她们的肩膀,让她们先从侧门而出。道:“快点走吧,再不走的话,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罗贞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会儿可是关键的时刻,决不能再耍大小姐脾性,顿时点了点头,搀扶着她妈妈从侧门而出。

中年美妇其时已经吓得双腿都软了,颤颤微微的,即便是被女儿罗贞儿搀扶着,也显得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好似随时都会跌倒。

回想起方才自己敏感的身体被孟缺的手掌所掌握着,心脏扑通扑通,直到现在还是超频率地在跳动。孟缺是她女儿的男朋友,被这样的一个男人撩起感觉是很不应该的。可是偏偏她又无法欺骗自己,刚才孟缺的四根手指确实让她重温到了自己当初年轻时的那种既涩又羞的激情萌动感。

刚刚走出侧门,她不禁回过了头来,看着孟缺,甚为关心地说了一句:“小孟,你可要当心呐!”

孟缺微笑着点了点头,笑容十分自信。当看到她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之后,他终于开始第二次进楼——脚步再次一蹬,十五米高楼如视草芥,身体化做黑暗流星几乎是眨眼的瞬间,就落在三楼的阳台之上。

从阳台刚刚进入三楼的客厅,忽然一楼处传来一阵清脆极然的瓷器碎裂声。紧接着,一个略为苍老的声音怒喝道:“罗彪你这忤逆子,你当真要这么做?”

此声一落,却立即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笑着回道:“伯父,我敬你是把我养大的伯父,才对你一再客气,我希望你能识趣一点,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如果真的闹翻了脸,那可不太好看。”

孟缺细细听来,分辨出方才第一个说话的人应该是罗程。因为自己跟他有谈过话,对于他的声音还算熟悉。而第二个说话的人,自然便是罗彪了。此次听他说话中气十足,想来黄浦江不但没把他给淹死,更是把他淹得更嚣张了。

“呸!你还知道是我把你养大的?早知道你是白眼狼、忤逆子,当初我就该把你扔进黄浦江里淹死。”罗程气得声音几乎都嘶哑了。

罗彪阴阴笑道:“伯父,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也知道这天下迟早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堂兄没有能力接你的位置,除了他之外,当然是我最为合适接你的位置了。既然早晚都是要传给我,你又何必再继续霸占着这个舵主之位呢?”

罗程年轻之时,好歹也威风过,在江湖上无论黑白两道,一般都会给他几分面子。想不到这才近半百之龄就被自己亲手养大的侄子逼成这般,他忤逆不孝也就算了,想不到这次竟然还联合其他几大舵主一起前来逼位。

“放屁,把位置让给你?你罗彪又有何德何能?”罗程冷言冷语,直点侄子弱处,道:“你根本就不是做大事的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说你长这么大有过什么作为?”

罗彪被他说得脸色极不好看,哼道:“伯父,此一时彼一时也,士别三日,你也应该对我刮目相看了,今天的我可不再是以前的我了,难道你没发现吗?”

罗程讥讽道:“我当然发现了,以前你只是一个废物,而现在你是只六亲不认的禽兽。我说的对是不对?”

“你……”罗彪气极无语,几乎立刻就想动手杀死自己的亲伯父。

却又听其他几个声音,这时说道:“我说老罗啊,罗彪贤侄能力出众,你也应该把位置传给他了,他的生意头脑可是一点也不输于你,这一点,我们几个都是有目共睹的。”

“对啊,老刘说得对,罗彪贤侄不光能力出众,其手段更是我等自叹不如的。你能把位置传给他,当感到荣幸才对。”

这时,孟缺已然从三楼顺着楼梯下到了二楼。见到说话的两人,俱是年纪在四十上下的猥琐货。一个长着络腮胡子、另一个生着一双三角眼,相貌之奇特,叫人一见难忘。

而整个一楼的客厅,几乎围满了人。之前罗贞儿告诉孟缺说罗彪带来的人手大约在五六百人左右,现在看来,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总共加起来,还真是有五六百人。

五六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夜袭罗家别墅,还确实是足够了。

却听罗程大声指责道:“你们两个给我闭嘴,洪门有你们两个败类,离灭亡之日也不远矣。”

络腮胡须以及三角眼听罗程如此不给面子的当着这么多的小弟的面指责自己,均是脸色大变,不悦起来。两人重重一哼,俱是给罗彪使了一个杀气十足的眼色,示意他可以动手斩杀罗程了。

罗彪也看懂了他们俩的眼色,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道:“罗程,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硬要逼我跟你来硬的么?”他心情一不爽,也不管罗程叫伯父了,竟是直呼其名,完全不故亲情。

罗程听他之呼姓名,气得浑身发抖,奈何今次自己的兄弟多数没来,被罗彪他们杀个突然,现在就算叫帮手也来不及了。忿忿地指了指罗彪,喘气了半天,道:“废话就少说了,要杀我,就尽管动手吧,我罗程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枉为洪门七大舵主之一。”

孟缺看他丝毫不畏死,也不由得从心底敬佩这位老江湖。只可惜,他养个侄子是白眼狼。面对此情此景,也不禁有些英雄迟暮的无力感。

“既然你一意求死,那我就成全你。”罗彪立即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来,面色狰狞地指着罗程,道:“伯父,我最后再叫你一声伯父,你想死,那就由我来送你上路,这也算是我最后的孝顺了。”

“呸!你这禽兽不配叫我伯父!”罗程目眦欲裂,忿忿然骂道。

罗彪哼地一声,果断地开启了手枪的保险,道:“老不死的,这也算是你最后一次骂我了。”

一见罗彪将要开枪,客厅里有八九个汉子似乎想要反抗。其中一人怒喝道:“罗彪你这忤逆子,罪该万死,竟敢对程哥如此,他可是你亲伯父,你这禽兽……”

罗彪目光一厉,脸上杀机横现,枪口一转,对着说话的汉子直接就扫了三枪。喝道:“流萤之光也敢跟日月争辉,他娘的,找死!”

这时,在罗彪的一声怒骂之下,全厅他们所有的人都拔出了枪来。场面被其绝对控制,上百把枪,若是同时间开枪,足以形成一阵枪弹暴雨。

孟缺眉头一皱,感觉有些难搞。即便自己身法绝伦,速度极快,也不能够百分之一百地保证能在那么多枪口之下兜转一圈还能安然逃生。更何况还要保护罗程离开,这根本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现在情况危急到每一秒都有可能出现尸体,自己该怎么办呢?

却见罗程双手负背,一派傲然,紧闭着眼睛站在大厅最中央的大吊灯之下,形象在骤然之间,也不知道是他突然爆发出来的气质问题,还是灯光问题,让他看起来威风凛凛。

罗彪杀完一人,冷冷一笑,枪口再次瞄准罗程,道:“伯父,这一枪,我便送给你!”

蓦然之间,孟缺在他说话的前三秒一计涌上心头,目光四下搜索,短短两秒,立即发现了一个关键东西的存在。

一看到这个东西,孟缺二话没说,当着全厅上百个持枪人的面,速度极快地一闪而出……





、(四爆果断送完!)

第二十七章 玩命(第一爆)

罗彪枪指他亲伯父罗程,其他全部人的目光也几乎都集中在罗程身上。似乎都想看这一出亲侄子杀伯父的一出无情戏剧。

罗程真不愧是洪门的七大舵主之一,即便是身临此境,他也丝毫未皱一下眉头。站之如松,立如磐石,脸上一派傲然之态从未散去。

而大厅之内,很多人其实以前都是他的部下,可后来未了利益背叛了他,全部投于罗彪手下。他们反水之后,心理上肯定是理亏的,所以在面对前任老大的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起了杀心。只要罗程一死,他们就不会有心里负担,也没有什么其他后患。

特别是今次前来为罗彪助阵的洪门其他两大舵主,他们嘴角皆是含着冷笑。均是想看看这昔日与自己等人平起平坐的罗程会是个怎么样悲惨的死法。

“罗彪贤侄,既然决定了要下手,又何必犹豫呢?”络腮胡须的人戏谑一般地说道。

另外一个三角眼,冷笑道:“该不会是贤侄下不了这个手?如果真是这样,在场有上百位兄弟,随便叫一人来代替你,如何?”

罗彪紧抓着手枪,脸上肌肉一阵阵地抽动。虽然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六亲不认、可以为了利益而做出任何疯狂的事。可是这轮到真要杀伯父罗程,他感觉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难受味道。

听到两大舵主变相地催促自己动手,他冷声道:“我罗家的人,当然是由我来动手了,其他的人谁也不配!”

话一说完,他将手枪的准心瞄准到罗程的眉心位置,摸着扳机的食指开始发力,同时冰冷的语气一字字脱口念道:“伯父,咱永别……了……”

“了”字一出口,手枪砰然一响,剧烈的声音撕破黑夜的宁静,其回声在别墅当中久久回旋。

本来这一枪,罗彪是瞄得非常之准的。可是在开枪之后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打中!

这句话有点矛盾,其原因又是为什么呢?

原来,却是因为别墅里刚才骤然变黑,所有的灯光在他那句“永别……了……”的“了”字尚未说出口的时候尽数熄灭,就像是大家从白天瞬间转到了黑夜。

那一秒钟,所有人的瞳孔都从明亮的视界进入到黑暗的领域,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所以,罗彪一枪打完之后,才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打中。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灯全部熄灭了?”罗彪冷喝了一声。

大厅里大多数人均是乌合之众,灯光一灭,他们顿时乱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停电了么?”

众人纷纷猜测不一,其中有带光源的,立即打开了光,环照于场内。却奇怪地发现该死的罗程已经是不见了,仿佛刚才黑暗一来临,他就瞬间跟着灯光一起消失了一样。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角眼者愤怒地吼了一声,透过别墅的窗户,他看到不远处的房子依然有光亮,所以明白这根本不会是停电。

带着光源的小弟似乎懂一点电工,琢磨道:“估计是保险跳闸了。”

三角眼者骂道:“那你他吗的还不去看一下?”

那小弟悻悻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拿着光,到处寻找电闸。

…………

却说孟缺这一边,之前他所看到的东西,正是别墅的总电闸。他明白在那么多人、那么多枪口下,自己是绝对难把罗程救出来的。

想救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这群人的视线给封闭了,然后再趁机救人。

而之所以他会想到关总电闸,那是因为他看罗程的时候,发现其头顶有着一个巨大的吊灯。遂,突发其想,用了这么一招。

当时的情况万分紧张,罗彪的眼神当中,杀气在一层一层地累积。孟缺知道这厮很快就会把自己最后那一份良性泯灭,从而对他伯父罗程开枪。

所以他一杀到总电闸处,立即把所有的开关都向上打回关闭状态。旋即闪步而出,几乎是两个跳步就来到了罗程身边。一手拍上他的肩膀,不等他有所反应就即刻强硬地带着他朝楼上而去。

两人刚刚跨开一步,“砰”地一声,罗彪终于狠下杀手开枪了。只可惜,他慢了那么短短一秒钟。子弹从紧张的空气当中疾穿而过,射进了别墅雪白而坚实的墙壁之中。

孟缺趁着黑暗,体内龙血暗涌,猛力奇出,掳着罗程,感觉十分轻松。三两下跃上了二楼,方才将之放开。

“你……你是什么人?”罗程不得不惊讶,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被人如此掳着飞奔过。更何况现在的他,足有一百五六十斤重,这个重量哪怕是一个举重冠军都难以把他这么轻松地掳着走。而且更奇怪的是这神秘人似乎完全无视了黑暗,更似乎对这别墅的设计了如指掌。从黑暗当中,他直奔二楼,熟悉得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孟缺微微笑了一下,道:“你不用紧张,是你女儿托我来救你的。”说着,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得尽快从三楼离开。”

罗程又被掳着直上三楼,顿时纳闷道:“三楼?三楼怎么走?我女儿跟我老婆呢,她们在哪里?”

孟缺边走边回道:“你放心,她们现在比你安全多了。”

罗程继续问:“你上三楼干什么?上三楼岂不是等死?一楼的厨房有后门,我们可以从那里走。”

孟缺摇摇头,道:“你厨房后门处有着不少于一百人的守候,从那里出去就等于送死,从三楼出去才是王道。”

罗程叹道:“小兄弟,三楼没办法可以出去,上了三楼就等于送死,等他们一开灯,我们都完了。”说到这里,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道:“小兄弟,你来救我,我承你的情。可是现在情况危急,等他们一上来,我们就完了。依我看,你还是把我放下来,你独自躲在三楼,我一个人下去领死,说不定你还能躲过一劫。”

孟缺继续摇头道:“不行,我答应过你的女儿一定要把你救出去,你就别说了,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话说至此,他们已然是上了三楼,也更是来到了三楼的阳台处。举目下瞄,且见下面依旧空荡荡的。看来之前德哥那些人果真是吓得不轻。

“小兄弟,你听我说,躲在三楼不是长久之计,你还是一个人躲在这里吧,我下去受死就行了。反正我罗程英雄一世,到头来死在罗彪这孽畜手上,也算我自作自受。”说着,他意味深长地跟孟缺握了一下手,因为四周黑暗,他并看不清孟缺的真实面目。如果他知道救他的人,竟是不久前曾被他“戏耍”的孟缺,却又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孟缺一把拉住他,道:“要走一起走,贞儿她们都在外面等你,你何必要执意去送死?”

罗程一阵苦笑,道:“你应该是贞儿的朋友吧?这丫头个性要强,特有小姐脾气,有你这样的人做朋友,真是她的福气。也罢,我罗程能死在今日也算够了。”话一说完,他试着挣开孟缺的手。可是一试之下,他居然发现眼前这个神秘年轻人的手就像是一对铁钳一般,即便自己用上了最大的力气,也丝毫挣不开他的束缚。

“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孟缺拉着他,来到阳台护栏边。再次确认了一下下面的情况。

罗程浑然不解道:“走?小兄弟你想如何走?”

孟缺指着下面,道:“当然是跳下去了。”

“什么?”罗程闻声一变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暗自忖道:“这年轻人怎地如此疯狂?这别墅三楼起码离地面有着十五米高的距离,跳下去岂能活命?”

“小兄弟你别开玩笑了,这楼高十五米,跳下去绝对会没命的。”罗程反过来拉着孟缺,语气镇定,似乎是想劝他别做傻事。

孟缺笑了一下,暗忖着这罗程的反应还真跟之前的贞儿一模一样,不由想跟他开个玩笑,道:“不试试,又如何知道结果呢?”

话一说完,他抓着罗程就跳上了阳台的铁护栏…………

(今天起晚了,稳定三更,或许会稍微慢一点。求月票,求打赏)

第两百二十八章 隐夜潜逃

罗程即便是老江湖,也不禁被孟缺这疯狂的举动给吓到了。十五米的高楼可不是开玩笑的,即便是让人裹着几床大被子从此处跳下,也必定是双腿一伸,见阎罗王了。更何况他们此次完全无任何准备,说跳就跳,这何止是坑爹?简直就是坑爹!

“小兄弟,你别冲动,从这里跳下去,我们两个必死无疑。还是听我的话吧,我主动下楼去,料想罗彪也不会知道有你的存在,他的目标仅在我一人身上,你没必要为了我而冒这么大的险。”罗程苦口婆心劝导着孟缺,两人站在护栏之上,随便往下一瞄,便能看到让人晕眩的距离。

孟缺很佩服罗程的义气,有他这样的人做老大、做父亲,其实真是一种莫大的福气,罗彪不懂珍惜,非要串通外人来逼杀自己的亲伯父,当真是愚蠢至极。

却在罗程说话的时候,一楼处突然光明大射,显然是有人找到了电闸,并将开关给打开了。灯光一亮起,一楼里嘈杂声一片。特别响亮的自然要属罗彪的声音了——“罗程呢?他人到哪里去了?”

“刚才灯一熄,他好像就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一小弟呐呐地回答着。

“难道是这里有鬼?”

罗彪愤怒地骂道:“放屁,有什么鬼?罗程一定是逃了,给我往周围搜一下,偏厅、厨房、楼上,一个地方也不能放过,得搜仔细了!”

大厅里上百人得令之后,立刻展开了行动,或搜厨房或搜偏厅或搜楼上,一时间脚步杂乱,又远至近。整栋别墅的气氛,也不由地再次紧张了起来。

罗程眉头一皱,亦是将刚才罗彪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再次对着孟缺说道:“小兄弟,你躲起来吧,我罗程年过半百已然是活够本了,死便死了,无所畏惧。你倒是正当年轻,别为了我这该死的人,而枉送了性命。让我一个人下楼去吧。”

孟缺摇了摇头,揽紧了他的肩膀,道:“别多说了,贞儿她们在外面等你呢,你若死了,我拿什么交差?”一话说完,手臂猛力一推,掳着罗程就从护栏上往地面跳了下去。

十五米的高度,望来让人两腿发抖。飘身而下,紧张而呼啸的风似乎如鬼神一般勒紧了人的喉咙,让人喘息难顺。

罗程的心在孟缺手臂一用力将自己往下推的时候,就立刻悬到了嗓子眼里。疾速地心跳就像是古代战场上的振奋鼓,一下快过一下,一下更重过一下。

饶是他毅力坚强,没吭半声。若换成他人,在嘴巴未堵的情况下,从这么高跳下去,十有起码有九个会叫得跟杀猪一样。

呼啸的风不断地从耳边刮过,疾速地下降让罗程感到了一种死亡之气的临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反而显得释然了起来,心中默道:“也罢,能够从坠楼而死,也总算比死在罗彪那个畜生手里强。只不过可惜了这小兄弟的大好青春……”

一念方罢,正以为他觉得自己要粉身碎骨的时候,忽地感觉自己身轻如燕,从高空掠下的感觉就像在飞一般。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过飞的感觉,而一般来讲这种感觉都是仅存在于睡梦当中。虽然只是做梦,但那种感觉却是非常真实的。

罗程蓦然一惊,暗道:“莫非我已经死了?从楼上跳下来,居然让我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就直接魂飞九宵了?”

惊讶间,孟缺忽然放开了抓着他肩膀的手,道:“走吧,再不走,他们就要追出来了。”

仅仅这一句话,好似让罗程瞬间从迷梦当中回到了现实中来。双脚忽然落地,四平八稳地站着,就好似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刚才把他稳稳地托着,直到地面的时候才将之轻轻地放了下来。

他震惊至极的看了看自己的全身,再不可思议地回望了一下头顶的高楼。没错,这一切都不是梦。自己刚才的的确确是从三楼的阳台跳了下来,现在正站在侧院的草地之上。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罗程喃喃自语,不敢相信地他不断地摇了摇头。这种让人难以相信的事实,甚至又让他感觉进入了一种幻象的迷梦当中。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怎么可能丝毫无事呢?并且自己落地的时候连丝毫的震动都没有感觉到,一般来讲这只有是做梦的时候才会有的感觉。

惊诧地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借着院落里的灯光,他第一次看向了神秘年轻人的脸——夜色浓郁、灯光蒙胧,处在这样光线当中的神秘年轻人显得有些消瘦、羸弱。当由年轻人的单薄身躯看到他的脸时,罗程再次震惊了,几乎惊得浑身颤抖得就像抽风一般。

“你……居然是你?”

孟缺看到罗程惊讶的表情,感觉有些好笑,道:“见到我,真有这么惊讶?”

罗程不可置信地用力眨了眨眼,努力想让自己看得再清楚一点。当再三瞧得眼前的人正是不久前自己曾“戏弄”过的小伙子时,他颓然地笑了一下,道:“惊讶?何止是惊讶,我罗程简直是瞎了狗眼了!”

他这话,其实涵有两重意思。第一层意思是指自己瞎了眼,看错了罗彪这只披着人皮的畜生;第二层意思是指自己瞎了眼,看错了孟缺这个实力非凡的人。

当初他本想留下孟缺,让其帮自己做事。可是孟缺与他兄弟偏偏不肯为洪门效力,如此一来,他便想出“吓一吓”孟缺二人,逼他们就犯。不料这两个年轻人胆大包天,单刀赴会不说,竟然还掳走了他的女儿。

想起这事,罗程只觉得老脸泛红,不堪回首。

孟缺可没他那么多感慨,一转眼就瞄到有人从这边过来,立即拉着罗程往侧门离开,道:“有人来了,快走。”

罗程反应也奇快,一听到附近响起了脚步声,立即跟着孟缺从侧门窜了出去。只不过他走得有些匆忙,外套上的口袋无意间挂在了侧门反锁的铁勾上。一从侧门窜出去,衣服“嘶”地一声就被扯裂了。衣服一裂开,更是带得铁门重重地撞在了门框上。

搞出两个这么大的动静,若不引人注意,那才是怪事。刚刚往这边巡视而来的一群人一听到这个声音,登时有人拿着手电筒照射了过去。

白炽的光影穿破昏暗照射在侧门之上,只听铁框之上“嗡嗡”有声,其反锁的铁勾上,更是挂着一根长长的布条。

“有情况,走,大家过去看看!”

巡视小队的头目一看到这一幕,登时一挥手,领着小弟迅速杀了过去。

却说罗程的衣服被铁勾给撕烂,他跄踉而出,差点就摔倒在地。好在孟缺就在他身边,及时将他扶助了。两人出了侧门之后,直接往附近的人造树林带里走。

这边的绿化带搞得还不错,茂密的树木在这夜晚成了天然的掩护。若是往大街上跑,无疑会充当那些流氓混混的活靶子。

“快走,他们追出来了。”孟缺拉着他,疾跑在前,催促着。

罗程当洪门舵主多年,身手似乎已经不及当年了,跟着跑动起来,感觉非常的吃力。一边走,一边说道:“不好意思,小兄弟,我给你添麻烦了。”

孟缺苦笑了一声,却也没答话。心里头却是暗暗说道:“若不是因为你女儿,我才懒得救你。”

二人将要冲进绿化带,突然别墅院子的侧门被人轰然踢开,随即蹦跳出五个人来。他们手里皆是拿着枪,其中眼尖者,恰是看到了即将隐入黑暗的罗程的背影,喝道:“罗程……那是罗程……他果然跑了……”

(恭喜书友“子子的亲爹”从读者英雄榜第三位杀到第一位,也谢谢机友640918的打赏,明天四连爆,回谢大家。)

第两百二十九章 激扬之夜

“砰!”

一流氓喊出声后,立即就有人对着罗程的背影开了一枪。第一枪响后,第二枪、第三枪接连响了起来。除手枪声音之外,亦有冲锋枪、自动步枪,声音“哒……”的响。

孟缺反应极快,一觉察到那些流氓要开枪,第一时间就拉着罗程就地一滚,钻入到昏暗近黑的绿化带里。所以适才那几枪并没有打中罗程。

但人呐,老了便是老了,不服老也不行。罗程就地一滚,没小心将腰给闪了一下,那般疼痛几乎刺入骨髓。忍着剧痛沉默了好一阵子,他才咬着牙关重新站了起来。

孟缺看他这样子,估计是难以以自己之力逃走了,便道:“算了,让我来背你吧,闪了腰就不要逞强了。”

罗程苦笑了一声,坚决不肯。好歹他也是洪门的一大舵主,眼下岂肯在一个后生小辈面前显得那么脆弱?

孟缺却不知道他那是自尊心、自傲心在作祟,只当他是客气,便笑道:“跟我你就不用客气了,说实话吧,你女儿是我女朋友,你也算是我半个岳父。所以,你不用跟我客气。”

能说出这句话,足见孟缺的脸皮厚到了一个“牛C”级别的高度了。

罗程一听这话,惊得半晌没吭出声来,末了,轻轻一笑,道:“你是贞儿男朋友?此话当真?”

孟缺耸了耸肩,也是笑道:“她是这么向她妈妈介绍我的,如果她没开玩笑,那就是真的。”

罗程大方一笑,并未向一般的父亲知道了女儿早恋那样会大发雷霆。他对孟缺点了点头,道:“不错,不愧是我罗程的女儿,眼光真是不错。如果你真是她男朋友,那么这门亲事,我亲口应下。”

擦!这么豪爽?孟缺有点受宠若惊,反而尴尬地笑了一下,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罗程正色道:“二十年前我瞎眼看错了罗彪,二十年后我不会瞎第二次眼。若有你这么一个女婿,我罗程会感到自豪。”

孟缺干笑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再继续说下去。本来他只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胡乱一说,岂想到这罗程一板一眼地如此认真。当即转开话题,道:“他们火力太猛,还是让我来背你吧,逃过今夜这一劫,明天你召集人马,反杀过去也不迟。”

罗程却依然还是拒绝,道:“不用你背,我自己还能走得动。我罗程还没弱到走路都不行的程度。”

之前他不愿让孟缺背自己,那是因为自尊心、自傲心的作祟。而现在不愿让孟缺背,那是因为他不想在自己的未来女婿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女婿相当于半个儿子,而每个做父亲的谁不想成为儿子的榜样、偶像?他既认可了孟缺这个女婿,那就也希望孟缺这个女婿同样会认可他这个未来岳父。

紧咬着牙关,忍着腰间的剧痛,他一步步稳如泰山般地走着。

孟缺站在一旁看着他,于心不忍道:“还是让我来背你吧?”

闻言,罗程伸出一只手来,示意坚决不愿此举。

孟缺看不过眼,舔了舔嘴唇又想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掳走。却听罗程忽然说出一句话来,“如果你认我这个岳父,那就让我自己走!”

…………我勒个擦,这咋办?他都这么说了,还能咋办?不让他自己走,就不当他是岳父……得了,既然这样,那就只有让他自己走了。

刚走出不到五步,后面追来的混混越来越近。他们发出了信号,这会儿起码有五六十人从侧门走了出来。其后更是源源不断,侧门、后门皆有人不断地鱼贯涌出。

眼看着想走也走不掉了,孟缺叹了一口气。碰上罗程这样老顽固的岳父,可真是受罪。现在既然走不掉了,那就索性不走了。反正大猩猩那方面的人马应该也快赶到了。

当即双手一摸腰间,发现自己的腰间居然插着两把沙漠之鹰手枪。略一回想,方才想起其中有一把枪是自己前些时候从罗彪手里抢来的。

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子弹,都是装的满满的。嘿嘿笑了一下,看来自己每次用完枪都习惯性地把补充子弹,还真是个良好的习惯。

便喊了罗程一声,道:“未来岳父大人,你接着!”

罗程走在前面,听到孟缺一喊,扭过了头来。忽地见到空中一把银光闪闪地枪飞了过来,他果断地伸出手来,手指一屈,精准无比地抓上了手枪的枪柄。

孟缺笑道:“他们已经追来了,眼下既然走不掉,索性咱翁婿俩比比枪法如何?”

罗程甚是豪迈,也愈发地对孟缺这个未来女婿感到满意,哈哈一阵狂笑,道:“你要跟我比枪法?这又有何不可?来就来,只怕子弹不够而已。”

孟缺往兜里一搜,掏出一包子弹来。这还是从当初洪门老九身上搜刮而来的,剩余的子弹大概有一百多颗。自己抓了一把,其余的尽数扔给罗程,道:“这些够不够?”

罗程接住子弹,大概地瞄了一眼,点头道:“虽然勉强,但足以杀个痛快了。”

孟缺与之会意一笑,接着各自闪身找好躲藏点,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好!快哉!快哉!倘若此战咱翁婿二人都没死,明日我就为你与贞儿举行订婚仪式!”罗程豪气干云地说着,纵入了一个小土坡后面躲了起来。

孟缺一听,纳尼?明天就订婚?这也太闪电式了吧?人家贞儿才高二的学生,这么小就订婚,这个……这个……

罗彪的手下,这时已然是靠近了过来。由于他们看不到目标的所在,一边走来,一边胡乱地扫着枪。子弹纷飞如雨,一道道的红光在暗夜当中看起来就像是下了一场流星雨。

绿化树木的树枝、树叶被扫落了一大片,纷纷凋落而下,宛若秋日突然降临,收割了世间一切植物的生命。

罗程找好了射击点,嘿然大笑了一声,忽地抢先三枪射出,道:“好女婿,先让你见识一下本岳父的枪法!”

他三枪连射,射的却不是同一个人。孟缺注目了望,清楚地看到三声枪响之后,对面马路上的流氓,瞬间就倒下了三个。

看到这一幕,他不禁暗暗咋舌,忖道:“这罗程虽然动作不及当年了,但这枪法却依然精准得很!不愧是洪门七大舵主之一!”

微微笑了一下,也不甘落后,同样瞄出了枪,“砰”“砰”“砰”,亦是三枪连扫。子弹飞射而出之后,马路之上亦有三人在瞬间倒地身亡。

不远处的土坡之后的罗程看到孟缺枪法不输自己,不禁扬声赞道:“好枪法!”

孟缺回首笑道:“彼此彼此!”

罗程豪声大笑,又伸出枪来,四枪连发,将弹夹里的子弹尽数打了个光。随即迅速补充弹药。退夹、装弹……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端得是熟练至极。

子弹装满之后,他高声说道:“真过瘾!好女婿,咱们来点更过瘾的如何?”

孟缺也扫完四枪之后,回道:“如何才能更过瘾?”

罗程来了兴致,顿时腰不酸、腿不疼,比吃了哈药六厂生产的“盖中盖口服液”还有效果,别人一口气上五楼没压力,他却是一梭子毙七人很轻松。笑道:“既然咱翁婿枪法都是如此精准,那就来比速度,看谁杀得快,看谁杀得多。若是谁输了,明日先干五百杯如何?”

岳父开口,做女婿的岂能不应着?既然罗程有这个兴致,孟缺当然要奉陪到底。毕竟,这个准岳父还是个值得一比的对手,跟他比试,端得是爽哉!快哉!

“好!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让着你了。”孟缺说完这话,立即退出了已经打空的弹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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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章 神出鬼没

“好!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让着你了。”孟缺一话说完,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子弹,随即,闪电般地开枪射击,一射一个准。

罗程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也不落后,紧跟着也撂倒七人。两人一前一后,均是枪法精准,在人头数上平分秋色。只不过孟缺在速度上要胜罗程一筹。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当初孟缺仗义出手,把老九等人从青帮的手里救了下来。那天夜里,以老九的描述,是孟缺和他兄弟两个人,三下五除二地轻描淡写搞定了青帮一个战斗小队。

当初听老九的描述,罗程暗以为他是夸张了。今次亲眼所见孟缺的枪法,他才相信,这一切其实都是真的。

一百多发的子弹是很不够用的,两人连扫了十几分钟,子弹被打得一颗都不剩。罗程罢了枪,高声笑道:“我杀了五十八个,你杀了多少?”

孟缺实际上杀了六十一个,但想着罗程是自己的未来岳父,也就能让就尽量让着他一点。回道:“好巧,我也是杀了五十八个。”

“哈哈哈……”罗程一阵狂笑,道:“既然如此,若能活命,咱翁婿共饮五百杯。”

却说别墅那一边,听到外面的马路上响起枪声之后,罗彪与其他两大舵主,立即召集人马全部从里面杀了出来。

他既惊又震,愣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罗程会突然之间消失,而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外面了呢?当初别墅里各大出口都被手下围堵着,他若是想逃,必须得穿过堵着门口的那些人。而守在门口的兄弟却说一个也没见过罗程靠近出口,客厅里唯一仅剩的通道是通往楼上的楼梯。罗程不可能傻到往楼上走吧?上楼就等于死路一条,他不会有那么傻。

但若是没上楼,他又是往哪里走的呢?当时灯光一灭,至再次明亮的间差,大约是一分钟左右。年过半百的罗程,在这一分钟内,能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法术不成?

不,罗程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老年人而已。做为他的亲侄子,罗彪甚知这点。

“特么的,罗程真的跑到外面去了?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在胡乱散播消息而让他逃走,我决饶不了你们。”罗彪愤怒地对着若干小弟吼道。

那群小弟战战兢兢地说道:“彪哥,您别不信,我们当真是亲眼看到罗程跑进那边的绿化带了,貌似除他之外,还有一个其他的人,他们手上有枪,枪法贼准,我们已经挂了一百多个兄弟了。”他一边说着,脸上害怕的神色愈加浓郁,生怕下一颗子弹就会打中他一样。

罗彪哼了一声,从一名小弟手里夺过一柄AK47,骂道:“特么的,那老不死的还敢跟我硬碰硬?在哪里?看我去怎么灭了他。”

那小弟指着两百米外的阴黑绿化带,道:“他们就躲在里面,刚才还开了火。”

这时,另外两大舵主,其中一个长着三角眼的人神色凝重了起来,道:“罗彪贤侄,你这次可绝对不能让罗程逃了,这厮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硬汉,若是让他逃了,恐怕后患无穷。”

另一名络腮胡须者,也随声附和道:“没错,罗程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我们既然决定了要杀他,那就一定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旦被他喘息过来,他就立即会反咬我们。其后果,想必大家都知道罢!”

罗彪面色狰狞,杀气浓郁,哼声道:“这个自然,你们认为我会轻易地放过他?”

长着三角眼的人忽地问道:“话说罗程的妻女呢?之前不是被确认也在别墅当中么?怎么没看到她们?”他本出计用罗程的妻女来要挟罗程,但瞄了半天,都没看到罗程妻女的半个影子。顿感奇怪。

络腮胡须颔首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对啊,我们可以用他妻女来要挟他!”

罗彪其实早就派亲自带人从一楼搜到了三楼,毛都没有搜到,更别说罗程的妻女了。这事本来他也忽略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罗程的身上,这听两大舵主问了起来。他才渐渐地疑惑了起来:“卧槽,她们两个似乎也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怒气搀杂着凌乱的烦躁,罗彪虎吼了一声,道:“算了,其他的人不去管他,眼下只要杀了罗程,就万事大吉了。”一边说着,他一边抱着枪,疾速地朝着绿化带靠近。

其手下五百多个小弟,仅在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就倒下了一大片,尸体堆积的场面亦甚是壮观。其他四百来个小弟,似乎是惧怕了绿化带里的两个神枪手,一个个畏缩在百米之外,远远地包围着,并不敢靠近。

罗程走进一个小弟,一脚就把他踢到地上,骂道:“特么的,知道罗程就在绿化带里,为什么不去杀他,都围这么远干什么?”

那小弟脸都吓白了,颤声道:“彪哥,罗程他们枪法奇准,谁靠近,谁就死,我们……我们……”

“卧操!”罗彪又踢了他一脚,骂道:“你他娘的少在这里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罗程有多少斤两,我一清二楚,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老不死的?”说着他一步当先,道:“他娘的,一群没用的家伙,既然你们怕死,那就由我打头阵,你们紧跟着!”

罗彪带人冲锋,另外两大舵主则是带人从左右包围而去。今天晚上,他们已经跟这一区域的公安局打过招呼了。只要天还没亮,警察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现在的重点就在于尽快杀死罗程,然后投尸黄浦江,这样一来,明日罗彪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他的位置了。

却说罗程这一边,他手里的子弹全部打光了,只剩下一把空枪握在手里。孟缺在他的斜对面一个凹坑里,似乎子弹也是打完了。

眼看着外面数百人由远至近地将自己包围,他苦笑了一下,道:“女婿,恐怕你我这次是难以逃出去了。”

孟缺稍微休息了一下,轻松笑道:“也许还不一定呢。”

罗程叹息道:“天意如此,已是无法更改的了。只不过能够在死之前,知道自己有你这么一个女婿,我意足矣。”

孟缺道:“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即便天意决定的事,只要自己想改,那就一定能改。岳父大人,你可信否?”

罗程笑道:“话是不错,但事实却……”心头绪乱,话说到一半,却是已经说不出来了。

孟缺不答话,笑了一声,突然其身一闪,整个人从凹坑里纵跃了出去。且看着他黑色的身影由于奔驰之疾速,乍看起来就像整个人隐形了一样,完全融合在夜色苍郁之中。

罗程话没说完,转目看向孟缺,突然发现那凹坑里已然是没人了。登时一慌神,喊道:“女婿,人呢?”

孟缺向来不喜欢被动,特别是跟别人对战的时候,他觉得只有主动才能掌控一切。目前他跟罗程的手里都没了子弹,倘若自己再不付出行动,恐怕还真会死在绿化带里。

大猩猩这厮总是慢人一步,直到现在还没见到他的鬼影子出现。恐怕要等他来,得再撑个十来分钟。

而这十来分钟需要怎么撑过去,那就得看孟缺强大而牛C的本事了。

他从凹坑里纵跃出去之后,立即展开了鬼魅般的疾速身法。于昏暗当中穿梭,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看得见的。

罗彪正带着人将要靠近,他走在最前面,手里抱着AK47,乃做正面突击。其他的人则分成左右两翼,准备先围后杀。

孟缺审视了两秒,计划立即形成于脑中,暗暗笑道:“既然你们想玩包围,那我就让你们彻底分解。”

一念刚定,他闪身从右边杀出。当靠近一手持M16自动步枪的流氓时,猛地一个手刀砍出,正砍在那流氓的脖子上,直接把他喉咙软骨给砍断了。登时再抢过他手里的M16,扳机一抠,“哒……”子弹一阵飞射,长长的队伍一下子就倒了一大半。

杀完人后,孟缺没有多停半秒,搜刮了一些弹药,再拣了一把自动步枪,然后又闪身隐入了黑暗的绿化带当中。

右边一杀完,他跑到左边,左边一杀完,他又跑到右边。如此来来回回,神出鬼没,让那些剩下的人骇得脊背冷汗狂流。甚至连罗彪都发觉了他的存在,只不过罗彪只知道有个“看不见的人”一直在神出鬼没,并不知道那个“看不见的人”就是孟缺。

罗程腰痛入骨,听着外面一阵阵令人热血沸腾的枪声,他恨不得拎着空枪去跟罗彪那畜生火拼。但毕竟人不服老不行,腰间的痛,让他难以又跑又跳,甚至像以前一样正常的走路都会十分剧痛。无奈之下,他只有纂紧了拳头,心里头默默念叨着,为孟缺加油,道:“好家伙,竟然有如此身手,百万军中出入无人之境,孟缺这小子几乎比我当年巅峰时期还要强!这女婿当真是不错!”

孟缺几番骚扰了之后,果然搞得对方乱得没了章法。大多数的人,都跟在罗彪的身后,谁也不敢当“短命鬼”的出头鸟。

罗彪虽然想骂人,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便是他,这一刻也不禁有些心寒了起来。毕竟那个神秘人神出鬼没的太诡异了,谁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

却在这时,绿化带里,穿出一道孟缺洪亮的笑声:“罗彪,上次把你扔黄浦江的感觉是否很爽?”

一听到这个声音,罗彪震惊得一双眼睛几乎从眼眶里爆凸而出,“天!是他?怎么会?!”

“怎么会是他?”

第两百三十一章 谁的援手(第2爆)

罗彪没料到会是孟缺,也不敢相信是孟缺。话说孟缺这个变态为什么会无端端地跑来帮助罗程那个老不死的?难道是他突然大发善心,晚上睡觉的时候观音菩萨托梦让来维护世界和平?

上次的事件,罗彪记得甚是清楚。特别是实力强到变态程度的孟缺,更是他无数次从梦中惊醒的恶魔。本来他想先搞定罗程,等稳固了自己的地位之后再去找孟缺的麻烦。谁会想到,偏偏冤家路窄,两人就在今天晚上给碰到了。

“孟缺,你我无怨无仇,你为何还要来找我麻烦?”罗彪不可否认地忌惮孟缺,故好言相说,试图把孟缺这个煞星支走,以好利于自己顺利杀死罗程。

孟缺却来无影、去无踪,声音缥缈地响起在绿化带里,道:“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真觉得我们之间无怨无仇?”

罗彪无奈地妥协道:“上次是我不对,但你也报复过了。难道非要狠事做绝,你才心甘?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要知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孟缺嘿嘿然笑道:“上次之事,我当然不必犹记至今。这次有这次的恩怨,你莫要混为一谈。”

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洪门两大舵主——三角眼、络腮胡纷纷感到疑惑了起来。在他们的眼里,罗彪是何等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人?现在怎么突然向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人一再妥协呢?于是,轻声问道:“罗彪贤侄,此人是谁?居然能让你如此忌惮?”

罗彪脸色一变,横肉抽动,低声怒道:“与其说他是人,倒不如说他是鬼,他就是半个多月以前曾在青帮手下救下老九的神秘人,关于他,你们应该都有听到过他的传说吧?”

听这番话,三角眼、络腮胡均是唏嘘、惊颤,“原来是他?据说此人有万夫不挡之勇,难道这都是真的?”

道上的传说,一般是以讹传讹,这里是风,传到另外的地方就变成雨了。洪门七大舵,老九的话经一传十,经十传百,穿到其他各大舵主的耳朵里的时候,已经几乎把孟缺描述得接近“神”了。

最初听得小弟们的夸张描述,那些个舵主均是认为荒诞不堪,一笑置之。却想不到现在他们真与传说中的恐怖人物碰上了头,再回想起前阵子小弟们的夸张描述,他们不禁脊背上渗出一层密密的冷汗来。

罗彪点了点头,孟缺的厉害,他可是亲身尝试过的。上次饶是自己命大,要不然早就被扔到黄浦江里淹死了。

三角眼和络腮胡,面面相觑,眼神之中充满担忧。络腮胡须顿了一下,说道:“如果他真那么厉害,仅凭我们手上这点力量是不足以弄死他们的。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调派人手过来,既然他们喜欢躲在绿化带里,我们不如直接把这一片绿化带全部炸掉,如何?”

三角眼者点了点头,深感同意,道:“好办法,用几发火箭炮,直接就能把这里夷为平地,到时候就算他有九条命,也难以逃得掉!”

罗彪听得他们的建议,道:“那就有请二位舵主调派人手过来了,此事宜早不宜迟,抓紧时间吧。”

话一说完,三角眼、络腮胡均是掏出了手机来,纷纷打着电话,语气颇急。

谋定了这个决策之后,罗彪吩咐仅剩的三百来个手下,往后撤退五十米。只围而不攻,暂时只要守住罗程和孟缺两人,别让他们逃出来就行了。

等到援助一到,赏他们几发火箭炮,看他死不死。

孟缺不知道他们的算计,暗以为是罗程惧怕自己了,便笑了笑,回到了藏身的凹坑里。

罗程见他回来,忽然紧张道:“未来女婿,看样子咱们得离开这里了。洪门七大舵主中有两个正站在罗彪那一边,他们皆是阴险狡诈之辈,现在估计是在等援助赶来。我们要想活命,得在他们援助到来之前,逃离这里。”

听到这句话,孟缺也不知道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话说为啥你不早点有这个觉悟呢?在此之前,只有几十个流氓追来,那个时候若想逃,非常简单。现在他们已经把这里围成一个圈了,而且距离又隔得颇远,即是想逃,难度也够大。若是自己独自一人出逃尚可,要带上这个未来岳父的话,估计十有八九,会倒下一个。

虽然孟缺还有一招稳走之策,那就是带着罗程飞天而遁。只可惜,这种神技,不方便处处显露。即便罗程是自己的未来岳父,但飞天遁地这种事,对于一般人来讲太过玄奥了。若非没有必要,他还不想轻易地在任何外人面前展露龙血神技。因为如果消息透露出去,一般人知道倒没所谓,可怕的是被慕容家族知道了。

到现在为止,孟缺还没碰到任何慕容家的人,若自己的信息提前被他们知道,那可是大大地对自己不利。

“恐怕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孟缺苦笑着说道。

看着孟缺苦涩的表情,罗程明白应该是自己成了他的累赘。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闪了腰,估计两人早就摆脱这些“疯狗”了。却瞄着孟缺手里还端着一把M16自动步枪,决心一定,道:“这片绿化大足够大了,以你的身手,应该很容易能逃得出去。至于我么,你别管我,你活着出去之后,只要善待我女儿,我也就死能瞑目了。”

孟缺见他又说傻话,不禁安慰道:“未来岳父大人,你又何必如此悲观呢?凡事总有转机的可能性的,只要我们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罗程豁达地笑了笑,道:“未来女婿,你的心态倒是不错。如果当初你早答应帮我,或许我会把你培养成我的继承人也说不定呢,只可惜……时而不往,一切都晚了。”

孟缺正色道:“实不相瞒,我真得对洪门没什么兴趣。即便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是贞儿的男朋友,我也不会答应帮你做事的。”

罗程沉默了三秒,轻轻一笑,道:“也罢,你既然志不在此,我也不强求于你。只盼望日后你能对贞儿好一些就行了。”

“如果她今后真的成了我的妻子,我发誓一定用生命去爱她!”孟缺认真地说道。

罗程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道:“今晚你逃出去之后,最好是带着她们离开SH市。SH是个非之地,不适合你们生存。听你口音,应该是HN人吧?HN是个好地方,你把她们母女俩都带过去吧,今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孟缺却不言语,拨了个电话给大猩猩催促他快点过来。大猩猩接电话很迅速,只说了几句,就挂掉了。

待罗程想要迈步行动的时候,孟缺几步奔了过来,拉住他,道:“稍安勿躁。再等两分钟,奇迹就会出现了。”

两分钟?奇迹会出现?罗程百思不得其解,皱眉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什么奇迹?唉!快走吧,我为你掩护,你往西北方向的道路直走就行,穿过前面一条国道,后面是静安区最繁华的地段,只要到达那里,他们就再也拿你没办法了。”

孟缺神色镇定,显得不慌也不忙,静静地望着绿化带外面的公路,似乎在翘首盼望着什么,道:“别急,只要两分钟。你再信我一次,两分钟后,奇迹一定会发生。”

罗程疑惑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孟缺突然变得这么有自信。难道就因为他刚才打的那个电话?刚才那个电话,孟缺似乎只说了一两句话。难道就这仅仅一两句话,就可以完全扭转今天晚上的局面?这怎么可能呢?莫非他这电话是打给奥巴马、习总的?

这等情况之下,罗程也没多说什么其他的东西。既然孟缺说等,那就等吧。反正等两分钟也不会怀孕。

敌不动,我不动。罗彪他们也在等,孟缺等的是奇迹,而他们等的却是援兵。

“两位舵主,你们的人手什么时候会到?今天晚上的结果可关乎我们日后的生意上的发展,你们可不要拖得太久了。”不知道怎么的,罗彪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三角眼很有把握地说道:“罗彪贤侄你放心,刚才已经打过电话,手下们正以最快的速度往这边赶,片刻就到!”

络腮胡哼声道:“吗的,早知道如此,我们早就该多派些人来了。只是没料到半路杀出了孟缺这个‘程咬金’,糙他姥姥的!”

他这话刚一说完,忽地大马路的正北方向,数十道、上百道闪亮的车灯疾射而来。它们排列的阵型十分有序,浩浩荡荡,威武至极。还没靠近,就有一阵没一阵的喇叭声狂躁地响了起来。

三角眼一看这长长的车龙出现,拍手大喜,道:“罗彪贤侄,咱的援手已经到了!哈哈哈……罗程命不久矣!”

络腮胡跟着一笑,道:“这次的援手还真及时,电话打了还没十分钟就到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等。”

罗彪亦是极为开心,望着闪耀的车灯,他似乎已经蒙胧地看到了自己登上舵主宝座的荣耀一刻了。不觉笑容极端灿烂,就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菊花。

而孟缺这一边,他也显得非常开心。一拍未来岳父罗程的肩膀,道:“未来岳父大人你看,奇迹是否是出现了?”

罗程惊骇莫名,望着由远至近而来的车队,不可置信地道:“这……这到底是那方面的人?”

第两百三十二章 摆平

“这……这到底是哪方面的人?”

罗程不敢相信这是孟缺方面叫来的帮手,却更相信这应该是跟罗彪站一边的那两个洪门舵主手下的人。因为当今的SH市,除了青帮跟洪门之外,还没有第三股势力能有如此阵容。

由于此念,且看着那威武雄壮的车队愈发地靠近,他摇摇头道:“糟糕了,他们的帮手已到,现在我们纵是想逃也不可能了。”

孟缺笑道:“逃?为什么要逃?这可不是罗彪的帮手,而是我们的帮手。”

“我们的帮手?”罗程不解,看着那长长的多达一百多辆车的车队,由一车五个人来算,起码也有六百来号人。如此庞大的阵容,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一定能叫得来。

因为在此之前,他手下的势力几乎已经被罗彪蚕食殆尽,即便是能叫到一些忠心的手下,也难超过两百人。而孟缺这小子来SH市尚不足一个月,何来这么多帮手?

来的这些人绝对不是洪门的人,因为孟缺早前说过他对洪门没兴趣。除却洪门之外,也不会是青帮。因为孟缺第一次现身SH市的时候就宰杀了青帮15位成员,青帮的人对他早已经是恨之入骨,又岂会掉过来头帮他?

不是洪门、也不是青帮,这倒是怪了,难道SH市一直存在着一个隐藏型的大社团?

却说罗彪这边,三角眼、络腮胡二人早已经是高兴得几近疯狂了。他们均是认为这刚来的车队是自己的手下,纷纷笑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吹嘘道:“罗程死定了,罗彪贤侄,你明日放心地登位吧!”话一说出,他眼珠一转,狡黠一笑,道:“不,现在我不应该再称你为贤侄了,当称你为‘罗彪舵主’才对,哈哈哈……”

“哈哈,是极!是极,罗彪舵主,恭喜恭喜。”三角眼阴阳怪气地恭贺着。

罗彪听得欣喜,心里之前被笼罩的阴霾,立即如日开云散一般消失了,得意地笑道:“客气客气,大家应该是同喜才是。”

络腮胡者颔首道:“依我看,现在时间还尚早,等成功除掉罗程之后,我建议大家今夜狂欢达旦,就去老刘新开张的夜场,享受一下那个什么‘酒池肉林’可好?”

三角眼便是他所谓的“老刘”,一听他想玩“酒池肉林”,顿时笑道:“行,这个真不错。食物甜香、美女如云,只有亲身尝试一下,你们才会知道昔日为什么纣王回沉溺于其中而无法自拔,哈哈哈,今天晚上就让你们俩尝试一下什么叫‘多P多快乐’。”

罗彪洋洋自得,暗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却忽地仔细瞄了一眼车队,由于距离近了,他看得颇为清楚,眼见车队领头的一辆车是法拉利F430,顿时讶然道:“二位舵主的手下真是好阔气,连全球限量版的法拉利F430都开得起,真不愧是有钱人。”这话里有酸意,暗指三角眼和络腮胡两人这些年吃了洪门的不少黑钱。

三角眼和络腮胡一听这话,疑惑了起来,其中络腮胡忿忿道:“我的手下,似乎还没那么有钱,应该是你的手下吧,老刘?”

三角眼老刘愣了一下,回想着自己的所有给力的手下,琢磨了半天似乎也没有开得起法拉利的那号人。摇摇头,道:“扯淡,老子开的都是国产奔驰,我手下敢开全球限量版的法拉利?”

一听他们两人这么说,罗彪心里头那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郁了,道:“既然两位舵主手下都没有开的起法拉利F430的人,那这个车队的领队人又是谁?”

络腮胡和三角眼闻言,向着车队仔细瞄了一下。这会儿,车队离他们更加地近了,几乎距离之在十米之遥。当果真看到一辆法拉利F430开在车队的最前面,三角眼老刘酸酸地骂道:“我勒个擦,这当小弟的真是翻天的,敢开这么好的车?赶快把他叫下来,他娘的,有好车当然要给老子先开一年半载的。”

一边说着话,他拨通了自己手下的电话,道:“阿四狗,今天谁他娘的开了辆法拉利F430这么好的车来?”

阿四狗慌忙地回道:“老大,你说什么啊?好车?谁开好车了?”

三角眼骂道:“他娘的,难道不是我们的人?”

阿四狗道:“没啊,我们哪开得起法拉利啊?我们只找了十辆面包车,老大你稍微等等,我们很快就过来了。”

“面包车?还没过来?卧槽,你小子在搞什么这么慢?你竟然还没过来?”三角眼愣了,搞了半天自己的人居然还没来,想霸占小弟的车开一阵子的梦想顿时落空了。

络腮胡听得三角眼通电话,嘴角上浮现了一抹笑意,嘿嘿笑道:“弄了半天,居然不是你的人。这么说来,应该是我的手下了?”

三角眼语气泛酸地说道:“屁话,不是我的人,当然是你的人了,难道还是罗程的人?你手下倒是蛮有钱的,能开得起这样档次的车,看来你这些年在洪门捞了不少油水嘛。”

络腮胡冷冷一笑,道:“你也别说我,难道你捞的会比我少?只不过我比起你来,要大方得多而已。所以手下的人才会跟着阔气起来。”

“哟呵,王婆卖瓜,你倒还真自吹自擂了起来啊?”三角眼心里十分不爽。

络腮胡嘿嘿笑着,也摸出手机,给手下打了一个电话,问道:“老布,法拉利F430是谁的车?”

电话的声音非常清晰,只顿了两三秒钟,里面一个声音果断回道:“老大,什么法拉利F430啊?哪里有什么法拉利?”

络腮胡眉头一皱,反问道:“法拉利F430难道不是我们的人开的车?”

老布哈哈笑道:“老大,你别开玩笑了。咱做小弟的哪开得起法拉利啊?如果你送一辆给我们还差不多。”

络腮胡脸色一变,铁青的有些可怕,“老布,你们已经到了吗,前面的车队是不是你们?”

老布很快地回答道:“没呢,老大,我们刚刚启程,估计十五分钟之后就能赶到。”

“什么?你们还没到?”络腮胡神色一下就紧张了起来,立即跟三角眼、罗彪交换了一个眼色,挂掉了电话。

“既然不是我的人,也不是老刘的人,那这是谁的人?”

三角眼惑道:“莫非这些人是罗程叫来的?”

“不!”罗程极有把握地肯定回答道:“罗程手下已经有80%倒戈于我,他不可能还能叫到这么多人。”虽然他对此很自信,但内心底里,那种不祥的感觉却是不可否认地到达了极点。

“既然这样,那这些人又是何方人马呢?”络腮胡表示看不懂了。

恰在这时,那阵容庞大的车队,风风火火地奔驰而至。当双方距离仅成二十来米的时候,那车队的窗户几乎同时打开,从里面探出一把把或长或短地枪来。

“砰砰砰……”

“哒哒……”

他们没预兆地开起了火,打得罗彪这边措手不及。那仅剩的三百来个小弟,几乎就在这阵弹雨当中全部阵亡。

三角眼脊背发凉,额头冷汗不止,连忙奔逃了起来,大叫道:“糟糕,失策了,是罗程的人,这些果然是罗程的人。”

他发足狂奔,罗彪、络腮胡,也紧随在后。一个个直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情况来,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有这么多人来帮助罗程呢?难道罗程这个老不死的这些年来一直暗蓄着一股力量?

大猩猩从法拉利F430当中走了出来,之前他在枪堆里发现了一把M95型大口径狙击枪,出于新鲜感,他便想用这把枪来耍耍威风。登时高声喊道:“孟缺,跑掉的三个人,要杀么?”

孟缺和罗程两人站在绿化带中,听到这话,他笑着回道:“当然是一个也不能放过了。”

“好,如你所言。”说着,大猩猩把枪驾在车门上,调准焦距后,有模有样地以肩膀扛着枪尾,左眼窥视着十字瞄准镜。首先瞄准的人,是跑在最前面的三角眼。一当瞄准之后,他果断地扣下了扳机,只听“砰”然一响,一颗子弹以一秒钟一千米的速度,撕破了空气,带着刺眼的火星子命中了三角眼的头颅。

三角眼一中弹,半个声音都没来得及哼,就如木头一般死趴在地。

络腮胡跟罗彪二人见他被人果断射杀,一时间全身冒着冷汗,双腿的腿肚子几乎颤抖到抽筋的程度。

大猩猩嘿嘿一笑,第一次玩狙击就能爆头,他感觉非常良好。

跟孟缺一起躲在绿化带里的罗程则是早就惊呆了,他为什么而吃惊呢?其原因当然是大猩猩领导的这个车队的强大的阵容了。他无法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沉默了半晌,他才勉强镇定地问孟缺,道:“为什么你们会有如此的势力?你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来SH市吧?”

孟缺笑着扶着他,一步步往外面而去,边走边答道:“我们的确是第一次来SH市,没有骗你。”

罗程不信,“呵呵,你也不用欺骗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若是第一次来SH市,就能拥有如此势力。如果你说的不是假话,那么你们应该就是其他省市的社团调派过来的‘过江龙’,我说的是也不是?”

“不是”孟缺没准备对他隐瞒什么,耸了耸肩膀,道:“我们的社团是新建立的,成立时间还不到半个月,然而之所以有如此势力,估计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民心所向’了。”

“此话当真?”

孟缺真诚的眼神,让罗程看不到虚假。这一刻,他又震惊了。成立时间半个月都不到的社团,居然能够拥有如此规模,那要是等上四五个月,岂不是能独霸SH市?

“必定当真!”孟缺微微笑着,笑容就如春天里和煦的微风。

罗程沉默了,他发觉自己再一次小看了这位“未来女婿”……

第两百三十三章 树大招风

三角眼、络腮胡、罗彪三人,果断地没能逃脱大猩猩的狙击。一枪一个,他们都永远地跟这个世界告别了。

孟缺扶着罗程从绿化带里出去,与大猩猩碰面以后。罗程感慨万千,想他日,他位尊千人之上,任何时候都能摆出很高的姿态。这次碰到孟缺和大猩猩,仿佛一切都倒过来了一样。

他长叹了一阵,望着泛红的天际,喃喃道:“今夜一战,恐怕已经是酝酿了一阵惨烈的腥风血雨了。”

大猩猩却也不再忌惮于他,轻松笑道:“罗老爷子你指的是什么?”

罗程看了他一眼,道:“今天晚上你连杀了洪门两大舵主,其他的分舵肯定是饶不了你的,如果不出所料,明天他们就会来找你们的麻烦。”说到这里,他又悠悠地长叹了一声,道:“而我,也不能幸免,我在洪门的势力几乎全部被倒戈,现在差不多是等于一个局外之人了,如果我死了,还是之前说的那样,请未来女婿你带着贞儿和她妈妈一起离开SH。”

“未来女婿?”大猩猩大吃了一惊,看了看罗程,又看了看孟缺,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好似不太一般了。心里诧道:“妹的,孟缺的泡妞技术也太强了吧?居然把罗程的女儿都搞定了?”

孟缺却未理会大猩猩瞄向自己的那“抽风”似的眼神,兀自对罗程说道:“未来岳父大人既然现在是个局外之人,不如加入我们新社团如何?您是道上元老级人物,若有你辅佐,我们这个新社团定能在SH这个地方耀出千万光彩。”

罗程苦笑了一下,道:“你们现在虽然势力不弱,但若想要在洪门、青帮两者的缝隙中成长,又谈何容易?一旦被他们发觉你们这个新社团的存在,那么必将激起他们的围攻,届时,恐怕会瞬间土崩瓦解。”

大猩猩面色难看,琢磨道:“那岂不是会变成道上公敌?”

罗程颔首道:“也可以这么说。”

大猩猩吸了一口凉气,道:“这可不好搞,看来我们还得低调一些才是。”

孟缺摇摇头道:“没用的,现在我们应该已经被发觉了,再低调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洪门的人,或许还不知道骚年帮这个新崛起的帮会的存在,而青帮却不可能不知道。因为御姐沈梦盈的缘故,孟缺放走了蒙军。这也就间接等于告诉了整个青帮,有一个最新崛起的势力正隐藏在虹口区附近。这个新势力不可能不会引起他们的关注,就蒙军私人来讲,他不杀了孟缺,他会心甘?

“那怎么办?现在就被发现了,不妙啊。”大猩猩心忧地说着,本来在他的打算里,最少要三个月才能把骚年会变成全SH第三大势力。后来骚年会的发展虽然超乎了想像,但总的算来也最少还需要一到两个月的发展,才能成为与青帮、洪门分庭抗礼的势力。若现在就被青帮、洪门挤兑,骚年会明显是难以支撑下去的。

罗程总结自己这么多年的道上经验,提议道:“如果你们想继续保留这份实力,我建议先撤出SH市,等到发展成熟了再回来也不迟。”

孟缺摇头道:“不,我们现在不能走。”

罗程道:“如果不走,那么接下来你们这个新社团将要面对的就是灭亡!”

“呵呵,未知的事情永远是说不定的,搞不好又会有奇迹发生呢?”孟缺霍然一笑,一份坚毅的自信在脸上蔓延开来。

受到他笑容的鼓舞,大猩猩也非常有信心。本来大猩猩想着,如果骚年会真的受到青帮和洪门的围攻,那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的。但转念一想,孟缺那么牛X,即便是两三个青帮洪门加起来,也不见得能够把骚年会怎么样。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若青帮和洪门的人真敢来围攻骚年会,届时孟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老大都干掉,看他们还怎么闹?

一想到这里,无比十足的信心涌上了心头。大猩猩的有恃无恐,当然不能告诉罗程是何原因。因为孟缺的身份是需要保密的,江南区域是慕容家族的天下,在骚年会还没成长到足以抗衡任何家族之前,他的身份不能向任何外人透露。

“对,只要相信,就一定会有奇迹的发生。”大猩猩龇牙咧嘴地笑着,用孟缺说过的话,说道。

罗程眯眯笑着看着他们两个,赞道:“当真是后生可畏啊,如果是别人,那么必定是注定灭亡的;而你们的话,说不定还真会是一个奇迹。”

孟缺笑道:“岳父大人既然也相信我们能够创造奇迹,那就一起来帮助我们吧。是崛起还是灭亡,都要做过了才知道。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者呢?”

罗程沉默了一阵,淡淡笑道:“算了吧,现在的天下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又能做什么呢?也许罗彪说的那句话是对的——我这个老不死也该退休了。”

大猩猩“诶”了一声,道:“罗老爷子您是宝刀未老,五十来岁正是壮年巅峰,何谈年老?我们社团刚刚发展起来,恰是缺少一位经验的老手来正确指导我们,依我看,您是最合适的人选。再者,您又是孟缺的岳父,咱们共乘一条船,你不帮我们帮谁啊?”

孟缺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您在洪门这么多年,已然是泰斗级别的人物了,若能来帮助我们,我们的新社团一定能够加速崛起。”

经不起大猩猩和孟缺你一言我一语的怂恿,罗程苦笑了半天,终于是点了一下头,道:“也罢,江湖是条不归路,一入江湖难回头。既然你们看得起我这老不死的,那么我就和你们一起跟全SH的黑势力斗上一斗。唉……这事要是换在我三十岁前,那该多好……”

三十来岁是人生的巅峰壮年,一过三十,就逐渐步如衰老。到了五十知天命的岁数之后,年轻时的雄心已然是早早就被磨得一干二净了,这个岁数的人更看重的是稳定、平凡。而碰上孟缺跟大猩猩这等热血上进的年轻一辈,罗程仿佛是找到了年轻时候的那种感觉,一时间真是恨不得自己再年轻个二十岁,那时便可放手大干,在这物欲横流的SH市里拼个风云斗转……

简单地商定了之后,三人便上了车,带着车队绕了个弯,重新杀回到虹口区。事后,孟缺打电话联系罗贞儿,得知她跟他妈妈的所在地后,亲自开车过去把她们接了过来与她父亲团聚。

当她们一家人重聚一起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显得非常开心。最开心的人当然要属罗贞儿了,因为在见到她老爸之后,他不但不反对还未成年的她跟孟缺交往,更是强烈支持他们交往。甚至还提了明天就订婚的建议。还好贞儿的妈妈及时以贞儿尚未成年、还在读书等事情反对了下来。要不然,他们一家人都同意的话,孟缺可就显得尴尬了。

然而虽然贞儿的母亲暂时反对他们订婚,但是她倒是非常喜欢孟缺这个未来女婿的。其原因么,也许不为别的,为的就是今天孟缺把他们一家三口都安全地救出来了。再有的话,应该就是所谓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了。

得到贞儿父母口头认可之后,他们几乎已经把孟缺当成半个儿子来看待了。各方面周到的关心,让从小就生活在爷爷“魔鬼训练”下的孟缺一时间很难接受得下来。一受不了,他就找借口遁走。

这天夜里差不多凌晨点钟的时候,已经好些天没联系孟缺的爷爷孟有财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孟缺觉得有些奇怪,话说爷爷帮忙办理入学的各方面手续,应该也不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这么久他都没联系自己,究竟是干嘛去了呢?自己这些天来,遇到的事情也不算少,一来二去也就忘记联系爷爷了。听到手机响起,立即按下了接听键:“喂,爷爷你在哪里?”

爷爷孟有财一开口,首先就骂道:“臭小子,今天晚上你们搞那么大动静干什么?难道想引起慕容家族的注意吗?”

“咦?爷爷你知道今天晚上我干了什么事?”孟缺有些惊讶。

爷爷吹胡须、瞪眼睛隔着电话骂道:“你们两个兔崽子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这些天我一直在调查着一个事情,也就没来找你们,谁知道你们居然搞得这么高调,我明确地告诉你们,现在慕容氏家族已经盯上你们这个最新崛起的‘骚年会’了,你们近段时间最好给我老实点。”

“啊?不会吧,慕容家族这么快就盯上我们了?”

爷爷在电话中喷道:“臭小子你带着大猩猩一等人抢了他们家族的银行,难道这事你忘记了?上次那件事一发生,我就知道是你们干的。而他们慕容家族也一直在寻找有可能抢劫他们银行的嫌疑人。现在你们崛起得最快,他们也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你们身上。树大会招风,难道你忘了以前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了吗?”

“没,我没忘。”爷爷教的一切,孟缺一字字都谨记于心,从来都没忘记过。

爷爷教训完了他之后,语气忽然变得匆忙了起来,道:“算了,那些琐碎的事我也就不多说了,总之你们给我小心点就是了。至于我么,最近查到有一份关于四大家族藏宝地图的消息,目前也已经得到了一部分资料,但若想知道这资料是否属实,我还得继续查证一下才知道,所以近一两个月内,我可能会很少联系你,你小子给我稳着点。”

“藏宝图?还真有这个东西的存在?”孟缺感到诧意了。

爷爷很认真地回答道:“废话,这东西跟四大家族的关系复杂得很,一时之间,我也跟你说不清楚,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得出发去一个地方了。”

孟缺对爷爷所说的秘密,向往已极,亦对那个藏宝图兴趣极然,只可惜爷爷说了一半又不说了。一听爷爷说要走了,登时问道:“爷爷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你别管,至于我的安危你也别担心,有睚眦在我身边,一般人还奈何不了我。”爷爷匆忙地说完,然后果断地挂了电话,就像急着要办什么事一般。

孟缺纳闷地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嘟”地声音,心里头暗暗忖道:“爷爷这是要去哪里呢?”

(感冒了,头晕,上电脑就想吐,更新耽搁了一些。在这里跟大家说声对不起。至于有读者问过节会不会继续更新,我在这里明确地告诉大家,不管是过什么节,《艳遇笔记》都不会断更。谢谢大家支持!)

第两百三十四章 无眠之夜

爷爷做事总是出人意料,从他是如此严肃而认真的态度当中,孟缺认为他所办的事必定是一件极为重要且有一定危险性的事。

还好自己当初把小睚眦交给了他,有睚眦在他身边,也就相当有一个给力的帮手。若是仅有爷爷一个人,那真是难以让人放心。

话又说回来了,到底那所谓的“藏宝图”是什么东西呢?所藏着的宝物又是什么呢?关于这个东西,孟缺已经是不止一次听说过了。

想当初他在钱氏家族地牢当中的时候,碰上了慕容家族当年的天才——慕容绝,也就是那个左眼之下有一颗大黑痔的人。

钱氏家族囚禁他那么多年而不杀,恐怕为的就是那“藏宝图”的原因。这份藏宝图有着一个神秘的仅被四大家族知晓的秘密,昔年藏宝图划分四份,其中有三份在王氏家族、慕容氏家族、钱氏家族当中,至于孟氏家族的那一份,连爷爷孟有财也从没听说过。或许孟氏家族压根就没有拥有过这四分之一份藏宝图;又或者在千年前的那场灾难当中,已经被其他三大家族的其中之一,偷偷霸占了。

关于藏宝图的事情,孟缺只是听爷爷简单介绍过。只知道那一是份跟四大家族有着密切关系的图纸,至于上面具体纪录着什么、描述着什么,恐怕至今全天下也没有一个人知道。

爷爷现在既然如此拼命地去追查这件事,恐怕他也一定是知晓着什么秘密的。这个秘密也许他一早就知道的、也许是最近才知道的。然而究竟是什么秘密呢?孟缺躺在床铺上,越想也就越清醒。渐渐地,那份本就很浅的睡意,完全消失。他整个人就像是吃了整盒“鹿胎丸”一样,精神极度亢奋。

人就是这样犯贱的动物,越不知道某件事的真相,也就越想弄清楚这个真相。孟缺真恨不得自己立即飞到爷爷的所在地,然后跟他一起去查证“藏宝图”之秘。

却正在这无聊发呆之际,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孟缺被铃声从空想当中拉回神来,起初以为是爷爷又打电话过来了。便看也没看是谁的电话,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接听键一按下去,手机里面立即传来了一个惶急、抽泣的声音。惶急、抽泣的当然不会是爷爷,爷爷是个铁汉子,据说当年孟缺的老爸孟晋死的时候,他都没掉过一滴眼泪,更何况现在呢?

抽泣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很娇美,光听声音,就足以让人能浮想到其主人的美丽。

电话接通后,对方一直在哭,没有说出半个字。这让孟缺甚感疑惑,忖道:“莫非是某个在感情上受了重伤的女人打错电话了?”如果真是这样,嗯,今天晚上可以好好安慰一下她,如果她长地够漂亮的话,也可以去她家里安慰她。

如此地想着,孟缺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一看之下,大大地吃了一惊。却见来电人,并不是陌生人,而是昨日亲口说出从此以后不想再见到自己的沈梦盈沈大美女。

能接到她的电话,孟缺很吃惊。能在这深更半夜接到她的电话,孟缺更吃惊。听着电话里的她哭得肝肠寸断,孟缺心生怜意,十分不忍。酝酿了一下情绪,柔声道:“怎么了?梦盈?”

电话另一端的沈梦盈听到孟缺温柔的询问,忽地“哇”地一声,更加放肆地哭了起来。她的这般哭声就像是刚刚被人强歼过一样,不由得让孟缺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你快跟我说说……”孟缺心急难耐地问道,在问话的同时,他心里暗暗发誓,如果真是有人胆敢欺负她,自己一定把那人碎尸万段。

沈梦盈哭了好久好久,几乎持续了十来分钟之后,她才渐渐消停下来。抽泣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孟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发生什么事了?”她越不说清楚,孟缺也就越把真相猜测得恶劣。也不由地担心万分。

沈梦盈一哭一顿,

努力了好久,方才诉道:“蒙军……蒙军他……”话说到一半,她又痛哭了起来,连声音都给哭得沙哑了。

孟缺一听“蒙军”这个名字,心里头不觉恼火万分,妹的,又是蒙军,这丫的放了他一条生路,还想折腾?“梦盈,你先别哭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大美女这么深夜打来电话,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听得她哭得这么凄惨,孟缺心里燃烧起一团炙热的无名火焰,恨不得立即把那该死的蒙军抓来,狂捅一百刀。

却听沈梦盈终于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爸妈被他抓了,晚上十点来钟的时候,他打电话给我,说要我跟你一起去见他……”

十点来钟?目前将近凌晨三点钟,其间隔了差不多5个小时。孟缺问道:“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给我?你爸妈现在情况怎么样?”

沈梦盈哭得极是伤心,“我……不知道……之前我打电话报警,但是警察根本不理我……”

孟缺无声地笑了一下,警察?这年头还有警察可以为人民服务的?一个个忙着中饱私囊,谁还愿意搀和那些既麻烦又难搞的事?更何况,蒙军乃青帮十二宿的宿主之一,警察局想立案,也得先打电话给蒙军商量一下。如果蒙军肯出钱,他们警察方面基本上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我本不想找你……可是我想来想去,总觉得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你会帮我吗……孟缺?”沈大美女哭着说道。

美女的要求,孟缺从来都不会拒绝,更何况这次的事件是因自己而起呢?“嗯”了一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没被蒙军的人盯上吧?”

沈梦盈摇了摇头,道:“我还在我表姐这里,蒙军不知道我表姐住在哪里,所以我才逃过一劫。现在……他应该还不知道我的所在地。”

“嗯,这样就好,我现在马上就赶过来。在我没来之前,你尽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注意小区的外面的情况,一旦发现有异常,就去楼顶等候。知道吗?”孟缺严肃地交代着。

沈梦盈对他的话,唯唯诺诺,没有半点拒绝,全部答应了下来。挂掉电话之后,孟缺手脚利索地穿起了衣服,然后悄声出了房门。却没惊动他人,直接是上了酒店的顶楼。

概因为他之前有送沈大美女去她表姐家的缘故,所以对沈大美女现在的所在点记得很清楚。若是开车过去,起码要花二十来分钟。对于心身皆受打击的美女来说,即便是让她多受一分钟的痛苦也是不应该的。所以,为了更快地赶到美女身边,给她最温暖最踏实最广阔的怀抱,孟缺只有再破例一次,直接飞过去。

醉仙楼高十二楼,在SH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来讲,算是非常之低的。若是白天肆意飞翔,显然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但在这凌晨深夜,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乘着电梯上到楼顶之后,孟缺运转龙血感知之力,慢慢地朝周围扩散。虽然说现在是凌晨深夜不会被一般人看到,但难说会不会有几个“有心人”的存在。

爷爷之前已经警告过他了,现在骚年会已经被慕容氏家族盯上了,如果他们家族日夜都有人在这附近监视的话,孟缺就绝对不能冒险纵空而飞了。

感知之力扩散而开,搜寻了周围五百方圆的区域之后,孟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幸好,糟糕的猜测并未成为现实,在醉仙楼周围五百方圆的地方,他没有探测到任何龙血之力的反应存在。

深吸了一口气,其身一纵,立即升入冰冷的云层当中。在空中飞翔不用绕远路,更不用过桥,择选直线而驰,速度极快。几乎只用了短短五分钟,孟缺就到达了沈大美女表姐所住的小区之外。

挑选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降落了下去,孟缺愤怒地发现这个小区之外的马路边上居然有七八个混混模样的人,一边交谈着什么一边对着小区里的某栋楼指指点点。

心里“咯噔”一响,不由担心了起来,登时打了一个电话给沈梦盈,道:“梦盈,你现在在哪里?”

沈大美女接电话很迅速,“我在我表姐家里啊……不好了……孟缺,我现在看到外面的马路上来了好多人,他们好像都是冲着我来的。”

孟缺呼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来得快。若是晚来半个小时,估计沈梦盈已经被这些小混混给带走了。“还好还好!你就乖乖地待在你表姐家,等我收拾完这几个人,再接你下来。”

“你……你在哪里啊?还有多久才能过来?”沈梦盈带着哭腔地问道。

孟缺微微一笑,安抚她道:“我现在已经到了,你注意看,等一下你就能看到我了。”

(大家小年夜快乐!)

第两百三十五章 (新改)救援

“我现在已经到了,你注意看,等一下你就能看到我了。”

电话里传来孟缺一如既往温柔而自信的声音,沈梦盈攀在窗户上,心惊胆战地透过窗帘的缝隙,瞥着小区外的大街上窃窃私谈的几个混混。视线再往周围扩展,几乎是瞄遍了,也都没有见到孟缺的影子。

她的表姐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方才也听到她的电话,问道:“你朋友来了吗?”

沈梦盈急切地趴在窗户上,目光搜索着,始终找不到孟缺的影子,急道:“他说他已经来了,可是我却没有看到他。”

表姐也显得很是害怕,但跟她比较起来,却显得镇定多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建议地说道:“要不然咱赶紧走吧,趁着他们还没进来之前,我们先跑到下面停车场去,等他们一进来,我们就开车离开这里,好不好?”

沈梦盈摇了摇头,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她也不想做太多无畏的挣扎了。就目前来讲也只有孟缺能够帮到她了,如果孟缺真的不来。那么就算她躲得了这次,也难躲得了下一次。除非今后再也不出现在SH市,要不然,就凭青帮的眼线,她是难以长久躲藏下去的。

更何况她父母现在也都在蒙军的手上,自己若是逃了,蒙军百分之一百是会杀了他们二老的。这不是沈梦盈所希望看到的,孟缺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只有相信孟缺。

“不走也不是办法啊,等他们确定了我们的位置,就会立即上楼来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她表姐紧张地说道。

沈梦盈非常带有歉意地看着她表姐,两眼红汪汪地,道:“我真对不起你,表姐!害得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她表姐苦笑了一下,把她揽进怀里,道:“说什么呢?你的事也就是姐姐我的事,你放心吧,这个世界,邪恶的势力是不会持久的。像蒙军那样的无耻败类迟早有一天会遭到上天的惩罚的。”

沈梦盈忍不住又轻声抽泣了起来,嘤嘤而哭,其泪水将衣服湿了一遍又一遍。她表姐叹息着轻拍着她的肩膀,道:“傻妞,你就别哭了。都这么大个人了,也不嫌害臊吗?”

说着说着,她表姐突然透过窗户上的窗帘,看到马路边上有一个看似瘦弱的男子正笔直地走向那群意图不轨的流氓混混,他一边走,还一边伸出手来指着那群流氓,似乎是在说着什么。而由于房子跟马路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他说的是什么,便就听不见了。

“咦,马路上来了一个人,你看看,那是你的朋友吗?”她表姐拍了拍她,示意她看马路上正上演的一幕幕。

闻言,沈梦盈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探目看去,果真是看到马路上出现了一个看似正义凛然的年轻人。由于她哭得眼睛蒙胧一下子没能看得清楚,又轻轻地揉了揉眼,仔细地看了一下,忽然变得欣喜了起来:“是的……是孟缺……真的是他……他真的来了。”

她表姐“啧啧”地摇了摇头,看着马路上孟缺那单薄的身影,担忧道:“你朋友怎么一个人来啊?这不是找死吗?对方可有七个人呢。”

沈梦盈见过一次孟缺的身手,只知道他的功夫很好,但上次见他展露身手的时候,她惊讶得如梦如幻,根本不太相信那就是真实。这次听着表姐的担忧,她也从一个普通的“双拳难敌四手”的角度担心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窗帘,喃喃道:“他难道想以自己一人之力,独斗这七个流氓?”眼前的敌人虽然只有七个流氓,即便孟缺能一个人搞定这七个人,但也不见得能够搞定一切。

表姐赶紧催促沈大美女,道:“这家伙可能是想在你面前表现一番而已,想耍帅呢。你赶紧打电话给他,叫他别逞强,等多叫些人来,再想办法。”

沈梦盈听表姐建议,登时拿来手机,拨起了孟缺的电话。

其时,孟缺正向着七个流氓走近。刚才他伸出手来指着那七个流氓大喊了一声,以警察的口吻问了一句“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而对面那七个流氓自恃是青帮的人,居然也丝毫不惧他。更是一个个摆出傲然无比的样子,想作势挑衅似的。

孟缺刚想动手教训一下这几个混蛋,却听手机响了起来。摸出来一看,竟是沈梦盈的。便按了接听键,道:“喂,梦盈,你怎么了?”

沈梦盈急急说道:“孟缺你想干什么啊?你怎么才一个人来?你的朋友呢?”

孟缺笑道:“之前看你好像不太喜欢我那朋友似的,所以我没叫他来。”

“你……”沈梦盈急得说不出话来,顿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快走啊,他们那么多人,你一个人怎么能够对付得了他们呢,快叫你朋友来,你一个人是斗不过他们的。”

孟缺笑着呼了一口气,道:“算了,我那朋友今天被我叫了两次了。现在都凌晨三点多钟了,再把人家叫醒也显得没义气,这次就由我一个人来吧。没事的,你放心。”

沈梦盈的表姐一直在旁听着,听完这一句话,她索性把手机从沈大美女的手里抢了过去,道:“你小子叫孟缺是吧?我告诉你,别玩酷了。他们七个人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你以为你是叶问啊?现在赶紧找人来帮忙才是重要的,告诉你,我表妹的安危可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得给我稳重点。”

孟缺一听这话,从声音来判断,估计沈梦盈的表姐应该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大妈级别的老剩女。她仅仅才说了几句话,就把自己镇得一愣一愣的,某一瞬间,自己还真有搞不过那七个人的错觉。

“小子,趁他们现在还没确定我们的位置,你赶紧打电话叫人来,再不叫人的话,等一下可就来不及了。”

她表姐明显是个强人型的女性,每说一句话,都含有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强硬威力。

孟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挠了挠后脑勺,道:“不知这位大姐如何称呼啊?”

沈梦盈表姐回道:“本大姐姓田名春花,知道了吧?别愣着,你赶紧叫人去!”

孟缺微微笑道:“照我看叫人就不必了,就这七个人,我尚能对付得了他们,何必再叫人呢?”

田春花又气又笑道:“你这小子真是癞蛤蟆打呵欠——胡吹大气呢?你真把自己当叶问啊?你瞧你那细胳膊细腿的,哪点有人家叶问的模样啊?”

听到这,孟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被她爽直的话逗得一笑,道:“叶问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是叶问能办得到的,基本上我也应该能够办到吧。”

田春花讽刺道:“你就吹吧,依我看呐

,我表妹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会找你这种只会吹牛皮的人来帮忙,唉……”

孟缺眉头一挑,道:“田大姐,你先别打击我好么?若你觉得我不如叶问,那你便说说叶问会些什么,只要你说得出来,我也一定能够一一做到,届时你再看看,我到底如不如叶问。”

田春花暗以为孟缺这个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家伙是喝高了酒了,胆子正肥着呢,讥笑了几声,道:“你想比叶问?那好吧,叶问会咏春拳,你会吗?”

“咏春?”孟缺把手机调成免提状态,塞进口袋里,一边走近那些流氓,一边对话道:“虽然学过一点,但至于用得好不好,那就不知道了。干脆我就露几手,请田大姐为我鉴别一二吧!”说着,脚步在临近流氓三米之前停了下来,双腿内弯摆出一个“二字钳羊马”,双手摆出一个咏春的标准姿势。

田春花看着孟缺已然走近了七个流氓,暗骂了一声“白痴”,嘴上却急道:“糟糕了,傻冒孟缺还真把自己当叶问了,这不是找死吗?”

沈梦盈也急了,双手紧紧地抓着窗帘,哭意渐浓,“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却听手机里隐隐传来一个流氓的嘲讽声:“你他娘的是干嘛的?”

孟缺高声道:“你老子我是来收拾你们的。”

“卧槽,这可真是老鼠咬上猫——胆肥了!找死!”七个流氓皆被孟缺惹毛了,本来他们就看孟缺很不爽。起初他们以为孟缺是个警察,也就对他尚有着几分忌惮。而现在孟缺既然没说自己是警察,他们这些人也就用不着忌惮他了。

“你他娘的真是活腻了吧?”

“尼玛,这不是‘咏春’的式子么?你这屌丝二货难道想跟我们决斗?”

孟缺双手对着他们七人招了招,冷冷道:“少废话了,你们七个一起上吧,让我打发你们回老家。”

“干他娘的,大言不惭,哥几个上,搞死这不知死活的蠢蛋!”七人中领头的一人大喝了一声,随即七人联手,纷纷朝孟缺扑了过去。

沈梦盈和田春花从手机里听着对话、玻璃窗上看着情况,小小的心儿紧紧地悬到了嗓子眼里。特别是田春花,她止不住一个劲地骂孟缺傻货。眼看着孟缺或许就会被那七个人给打死,她赶紧用自己的手机拨打起了110,只可惜110那边的人的回答依然是跟前几次一样——他们明显是不会过来的。

“完了,你这朋友恐怕要被废了!”田春花看着街道上的已然被人包围了的孟缺,颓丧地说道。

沈梦盈双腿一软,几乎是一下子就瘫坐在地,完了,这真的是完了,孟缺一死,也就等于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消失了。

然而她们这边紧张万分,均是认定孟缺死定了。可实际上的真相是什么,她们又怎么会知道呢?沈梦盈虽然很担心孟缺,但更担心的是她自己的父母。一想到自己无力救她们,她的心几乎都已经破碎了。

至于孟缺这边,他完全无视了朝自己逼近的七个流氓,嘴角上含着一抹浓浓的冷笑。十根手指突然紧握成拳,手指各个骨节“咔嚓”“咔嚓”连爆30响。

在沈大美女的表姐田春花的注视当中,他眯眯笑着对着七个流氓轮番招手,自信十足地说道:“来吧,送你们一个个回老家!”

第两百三十六章 高手

七个流氓均是冷冷一哼,摸刀子的摸刀子,心急的人更是直接抡起拳头朝孟缺扑去。

沈大美女的表姐田春花似不忍看到悲剧发生似的,紧紧地闭上了眼,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

至于沈梦盈么,她过度担心自己的父母,完全忘记了孟缺当初所展现过的变态身手。这会儿蹲在墙角歇斯底里地哭着,而由于哭得过累,一口气没接上来,喉咙哽咽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田春花听得沈梦盈没了哭声,暗以为她是振作过来了,便睁开眼来。首先进入眼中的一幕,是马路上令人出乎意料、大惊膛目的一个画面——孟缺正飞起一脚,凌空踢翻了三个人,紧接着他使出“咏春拳”的绝学“日字冲拳”又连番摆平两个。剩下的另外两个人手持砍刀,对他一前一后进行夹攻,孟缺临危不惧,镇定如常,在两个流氓砍刀直劈而来之际,他突然身体一沉,居然来了一个“平地一字马”,两脚踢出,正中那两个流氓的脚踝,恰是把他们踢得站身不稳。

“啊……这……这开什么玩笑?”田春花几乎不敢相信,最开始她以为孟缺是在吹牛皮,可没想到他居然不是吹牛皮,他真是有着不输于叶问的身手,或者说他比传说中的叶问还要牛C。

“梦盈你快看……你快看啊……你这朋友……好——厉害!”田春花又惊又喜地喊着,一双睁得跟铜铃似的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过马路上正在进行的一幕幕。

却见那两个流氓被踢倒之后,孟缺一个“鲤鱼打挺”就地翻身而起,然后两个“跨步”飞奔而出,一左一右,将最后的两流氓踢出十多米远各自撞到了马路两边的水泥花坛之上,看模样一动不动,估计十有八九是已经丧命了。

孟缺搞定了七个流氓之后,优雅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问道:“怎么样?田大姐,我比叶问如何?”

田春花听到手机免提里传来的孟缺的声音,惊得咽了一口唾沫,道:“你——厉害,你比叶问厉害!”

“呵呵。”孟缺微微一笑,道:“梦盈呢?叫她赶快下来吧。”

“嗯。”田春花应了一声,随即低头去看沈梦盈,却见她双眼紧闭、呼吸均匀,也不知道是哭累了昏过去了还是已经睡过去了。一想着她的父母现在还在蒙军的手上,立即用指甲掐住她的人中穴,持续了两三秒之后。效果还真显著,沈梦盈咳嗽了两声,悠悠转醒过来。

“梦盈,你怎么样?身体不舒服吗?”田春花关心地问道。

沈梦盈面色淡然地摇了摇头,眼神灰暗如死灰,却也不说话,愣愣地蹲在墙角,一动也不动。

电话里,孟缺问道:“怎么了?梦盈她出什么事了吗?”

田春花赶紧回道:“没没,她没出事,只不过受了点惊吓。”却挂了电话,安慰沈梦盈道:“梦盈,你朋友还真厉害,那七个人真的被他一个人给搞定了。有他的帮助,舅舅和舅母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沈梦盈闻言,臻首微微上抬了起来,呐呐地问道:“孟缺打败了那七个人?”

田春花一脸兴奋地说道:“是啊,刚才我亲眼所见,他三两下就打倒了那七个流氓。不信你看,现在马路上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哪里。”

沈梦盈上次有见过孟缺出手,只可惜她天生就是一个幻想派,而且自从跟蒙军闹翻了之后,脑子就开始有点乱。使她不太确定上次孟缺展现出来的高超身手,到底是他真正的实力呢,还是自己给他幻想出来的。

这会儿听到表姐肯定地说孟缺很厉害,她的心里似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一样。勉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的马路上看去。果然是看到身影单薄的孟缺一个人站在马路上,在他站立的周围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流氓。

看到这一幕,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二话也不说,直接打开了表姐的房门,朝外面跑去。

下了楼之后,她笔直地往马路上跑。当到得孟缺近前,她“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然后一张开手把孟缺给抱住,道:“孟缺……你帮我救救爸爸妈妈,他们现在……很危险……”

孟缺也反过手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不哭了,你爸妈没事的。告诉我吧,蒙军把他们抓到什么地方了,我现在就去救他们。”

沈梦盈一边哭着一把手机拿了出来,从中翻出一条短信,然后打开给孟缺看,道:“这是蒙军发来的。”

孟缺注目一看,见上面写着“嘉定区XX路XX号,三天之内,若见不到你与孟缺前来,你的父母的生命也就到尽头了。”

看到这个地址,孟缺不但没有丝毫发愁,反而露出了一丝难以让人察觉的诡异笑容。

沈大美女哭红了双眼,泪睁睁地看着孟缺,问道:“这该怎么办啊?我报警也没有用……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孟缺点了点头,道:“青帮与警察的关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这件事警察不会管,也管不了。说起来也的确只有我能帮你了。”说到这里,一指小区里面,道:“把你表姐也叫出来吧,有没有车?如果有车的话把车也开走,今天晚上尽量不要住在这里。这里已经暴露了,再留下来只会有危险。”

沈梦盈连连应声,招呼了她表姐之后,两人从停车场里手忙脚乱地开出了一辆宝马x4。

车开到外面来,孟缺让她们两个都坐到后座,自己亲自操作驾驶位,道:“你们两个可坐好了,接下来我们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嘉定区。”

声音一落,汽车引擎爆发出一阵热血亢奋的轰鸣声。车尾排气筒,其烟一冒,车子立即如离弦之箭一般疾射了出去。

其时,凌晨三点半钟。咸咸的海风从车窗里灌入进来,让人感觉有着丝丝的凉意。这么大半夜的,主要的公路上车辆相对少了许多。孟缺一路狂弛,一秒都没停过。什么红灯、黄灯、绿灯的在他的眼中全是浮云,一路上也不知道违规多少次了。

田春花每看孟缺违一次规,脸色就难看一分,只是她也担心舅舅舅母,也就没抱怨什么。

狂奔了十八分钟,车子终于进入“嘉定区”的地盘。田春花紧张的心情终于随着XX路的临近,到达了极点,担心地问道:“小子,你到底想怎么样?怎么样才能救出我舅舅、舅母?”

孟缺认真地开着车,道:“当然是直接去找蒙军了。”

“直接找蒙军?你疯了吧?他手下的人几乎能已千数计算,而且还有枪,你就光凭自己一个人也想成事?”田春花不可置信地问着。

孟缺点了点头的,道:“谁说我一个人了?不是还有你们两个人可以帮忙的吗?”

“我……我们?”田春花吓愣了,道:“你别开玩笑了,我跟梦盈都只是弱女子,哪能帮得上什么忙?”

孟缺笑道:“弱女子就不能帮忙了么?你们可别小看了自己。女子再弱,历史上也有过不少的巾帼英雄。现在马上就快到目的地了,呆会儿我会找个隐秘的地点把车停下来,你们就在车里安静地等待着就行了。其他的——就交给我了。”

沈大美女一直没说话,她略微红肿的眼睛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忽然提醒着孟缺,道:“前面再行两百米就差不多到地点了。”

闻言,孟缺一个急刹车,方向盘一打,车子果断地冲进了一个光线昏暗的小巷。

将车停下之后,他把所有的灯全部都熄灭掉了,道:“前面两百多米?你确定?”

沈梦盈颔首道:“这里我以前有来过一次,不会记错的。”

孟缺点了点头,道:“那好,既然这样,你们两个就好好地待在车里,我现在就去救你的爸妈。”话一说完,他径自打开了车门,一溜而出。灵活而敏捷的动作就像一只丛林野猫。

田春花看得好奇,把头从车窗里探了出去,一直看着行动中的孟缺,陡然见他速行在马路边上,随后靠近了一栋房子,从房子外面两米高的围墙处,双腿一蹬,动作优美地一下子就翻了进去。她看得连连咋舌,惊叹道:“梦盈,你这朋友究竟是什么人啊?”

沈梦盈略顿了一下,其实要说孟缺究竟是干什么的,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呐呐然道:“他是个开饭店的。”

(关于昨天有两章一样的,其实前面一章是已经被删除掉的,只是系统反应慢,依然显示了出来而已,后面我有标注“已改”并且也换了个标题。不过,还是要说声抱歉。)

第两百三十七章 斩草除根

“他是开饭店的。”沈梦盈只知道这个答案。

“什么?他是开饭店的?”田春花却很是不相信这个答案,尼玛的一个饭店老板会有如此身手?开什么玩笑?胡思乱想间,她忽然想起了《特工007》当中的某些片段,吸了一口凉气,道:“这家伙该不会是干特工的吧?”

特工,一种帮国家执行秘密任务的职业。平时他们隐藏在各种各样的社会角落,表面上看,他们与常人无异。而一轮到特殊事件的发生,他们就会立刻变身似的,成为威武果敢的“铁血战士”,一个打十个,甚至一个打一百个都有可能。

当然了,电影里面的镜头都是以夸张手法来处理的,也之所以这样,男主角才会无论碰到什么情况都意外幸运。即便子弹狂飞,也一颗也打不中他。放在现实当中,一个人若能单挑十个,已经是超级强大的存在了。

且看着孟缺从外墙上翻进去之后,就没了踪影。田春花啧啧叹道:“我确定了,你这朋友一定是干特工的。”

沈梦盈趴的座位上,从车后玻璃里往着对面马路上的一切,她现在可没那么多心情去猜测孟缺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只是希望爸爸妈妈和孟缺三个人能够一起平安的回来,能做到这一点,她就已经满足了。

田春花笑道:“梦盈,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都26岁呢了,再不找男人可就要变老姑娘了。依我看,这个叫孟缺的小子很不错哦。”她说着话,眼神还略有挑逗的意味。

沈梦盈闻言一阵羞涩,垂下了头,道:“表姐你胡说什么呢。”

田春花见她羞涩,笑得更加富含深意,道:“天下间的好男人可是不多的呢,有道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只怕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表姐只是提醒你,别让你到时候后悔了。”

沈梦盈这次却没有回话,看着对面空荡荡的的马路,心里波澜起伏。其实对于孟缺,她并不知道自己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去跟他相处。早前,孟缺表现出来的一切,让她惊讶过、感动过、温暖过、也失望过。她生怕孟缺会是第二个蒙军,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即便是离开了第一个深渊,也会立即掉进第二个深渊。

听到表姐的那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她原本已经快恢复平静的心海,这会儿又翻腾了起来。

不得不说在SH这个地方,是以物质衔领主流的。曾经很多男人对她有过追求,只不过这些男人的目的都不是很单纯。有想借用她的人脉关系的;也有垂涎她的美色的。以沈大美女的聪颖,她当然知道想接近自己的那些男人的主要目的。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沈大美女都认为,天底下的男人的都是一个样。而直到孟缺的出现,她忽然发现,其实这个世界还存在着一种不一样的男人的。

这种男人没有任何的目的,跟他相处起来,也会感到很轻松。假如当初蒙军没有跟孟缺在她家里撞见,也许就那样继续发展下去,她会跟孟缺是一对很好的朋友。又或者,是一对相逢恨晚的情侣。

只可惜,这一切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很多选择都难以回头了。沈梦盈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怎么样?被我说得心动了吧?说实话,这个男人很不错,如果能成为你老公的话,我想你以后的生活会很幸福的。”田春花以自己过来人的经验,建议着。

沈梦盈轻轻地笑了一下,道:“以后再说吧。”

……………………………………

再说孟缺这一边,适才他翻墙而过,进入到一个普通人家的内院。这里离蒙军短信所发的地址距离甚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给蒙军来个“出其不意”。

双脚一落地,稳稳地站定下来。孟缺借着宅院门口的光亮,瞥见了一个铁制的门牌号——“XX路XX号”,以编号来计算,蒙军的所在地,也就是再往前翻两面墙就到了。

孟缺动作极为灵敏地行动着,丝毫没有停顿,当越过第一道内墙,他进入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工厂。工厂里面亮着灯,偶尔还能见到些许工人从视线中穿过。而工厂的门口有一个防雨保安室,里面有一个值夜班的保安正在叼着一根烟,四处无聊地张望着。

想横跨过这个工厂,那就必须从保安的眼皮底下溜过去。这个却是难不到孟缺,这么大深夜的,他不信这个看起来跟二愣子一样的保安能发现自己。

其念一定,龙血之力漫布全身,蓦然脚步一动。身体似若流星一般地对着工厂的另一端疾射而出。

叼着烟的保安正张望着眼朝工厂里偷瞄,企图能够碰上个好运气,让他偷瞄到哪个美女。

可谁料到,他的目光注视还不到十秒钟,忽然一道黑影从工厂内围的场地上一闪而过,犹如鬼魅。

保安吓了一大跳,嘴里叼着的烟头果断地掉在了地上。再仔细朝内围的场地上细看的时候,却哪里还有什么黑影?仿佛一切如常,什么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刚才飘过去的是什么东西?”保安脊背上生起一阵浓浓的寒意,忙把保安室的门窗全部关闭了起来,心里头暗念着:“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你们可不要吓我啊……”

孟缺从保安的眼皮子底下偷溜过去之后,迅速地翻上了第二道内墙的墙头。这里的建筑大多都是共用一面墙的,也就是说跨过了这最后一面墙,就已经到了蒙军的所在地了。

纵上墙头,隐在一颗大樟树的暗影里面,孟缺一动不动,黑色的运动套装几乎把他跟着树荫以及夜色融为了一体。若没有人掌灯来看,绝对是发现不了深夜当中,这样的墙上居然还站着一个人。

长目望去,只见眼中亦是一个工厂,只不过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已经废弃了的工厂。工厂里面零星地亮着几个灯,点缀着静夜的深邃。工厂内围的场地上,停着十多辆面包车、丰田车。其门口,至今还有七八个守门的,他们蹲的黑暗当中,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什么。他们说的都是上海话,孟缺随便听了一下,半句都没听懂。

却从那内场地面上的车辆来看,估计这一次蒙军是把手下大多数的人都调来了。孟缺仔细地数了一下,加长的面包车有十九辆,丰田汽车有十七辆,两者加起来也就是三十六辆。三十六辆车,以加长面包车每辆12个人、丰田汽车每辆5个人来算,起码也有三百多人存在。

而且除此之外,有些身份比较低微的小弟根本没车子可坐,由此算来,其人数最少不低于四百人。看来蒙军这次为了对付自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啊。

嘉定区乃是青帮的地盘,一般人只要踏进这个地盘,就再也难以走得出去了。

反复地窥查了这一区域的情况之后,孟缺轻盈地从墙头上跳了下去。一落到地面,他直接顺着墙根一直往里走。然后在靠近工厂的时候,行动迅速地贴近了一面玻璃。双眼从中透查而去,只见里面亮着四条日光灯。在灯光的照耀下,他清楚地看到黑压压的一大群人都懒散地聚集在一起,此刻正是在熟睡状态中。

仔细观察了一阵之后,孟缺看到工厂的最里面的位置有着一对中年夫妇正被手脚捆绑着,嘴巴也被粘上了胶布,被半吊在一根横着的铁柱上面。

这对夫妇不用猜,就知道是沈梦盈的父母了。孟缺对沈梦盈的父亲没有多大好感,因为在此之前蒙军说过,她父亲欠了他的债,为了还债,她父亲就把她抵押给他了。一个能出卖自己女儿的人,基本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而至于沈梦盈的母亲么,孟缺就不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了。按道理来说,她母亲应该坏不到哪里去,要不然沈梦盈也不会这么急着来救他们。

且见他们两个被绑在铁柱上面,浑身凌乱地就跟流浪汉一样。特别是沈梦盈的父亲,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明显是被人狠揍了一顿。

时至深夜凌晨,他们两个依旧清醒着,惊骇地眼神从人群中瞄来瞄去,生怕这些人又会对自己干出什么事似的。想来也对!被这么多流氓给团团围住,能睡得着才是天大的怪事。

看到他们之后,孟缺再转移视线,从人群当中瞄来瞄去,却是一直都没有发现蒙军的所在。

俗话说得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自己此来一是为了救沈大美女的父母;二是顺便铲除蒙军这个混蛋。这丫的若不除掉他,日后他肯定还会弄出其他的什么麻烦来。

一想到这里,孟缺摸出手机给沈梦盈发了一条信息——“你现在拨打蒙军的手机,不停地拨就行了,不需要接听。”

等在车里的沈梦盈乍听手机一震动,摸出来一看,却是孟缺发信息来了。她弹开信息一看,也不问其原因,战战兢兢地翻出蒙军的电话号码,颤抖地手指犹犹豫豫地顿了好几秒钟,忽地下定决心似的,贝齿一咬,按了下去。

孟缺静静地等在工厂外面,几乎将两只耳朵竖了起来。十几秒钟之后,寂静的黑暗当中,工厂的二楼传来一道高亢的手机铃声——“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一听到这个声音,孟缺怡然一笑,立即展开手脚,如壁虎游墙一般直接从工厂的墙壁上漫爬至二楼去——“蒙军,你的死期到了。”

第两百三十八章 击杀蒙军

二楼的铃声在继续响着,“凤凰传奇”的歌声永远是那么粗犷、高亢。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反正孟缺个人是挺讨厌的。蒙军那厮,表面上看起来挺斯文儒雅的,但没想到他的品位居然是如此低下。

安静的夜色,铃声显得极是响亮。只不过在其响了差不多半分钟之后,便又停了。

其时孟缺已经爬到了二楼的窗户处,这个废弃的工厂,一楼全部清理干净了做平时开会的场地。二楼则是以前的各种办公室的所在,蒙军以及他手下颇为给力的几个人方有资格能住在这上面,其余的人则只有蹲在一楼等候着了。

铃声消失了约莫十几秒钟之后,忽地又响起来。却听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耐烦地抱怨了起来,“哎呀,都这么晚了,哪个神经病在不停地打电话啊。”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听着那女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就在近处。女人声音刚落,一个男人从半梦半醒中爬起来,骂道:“少废话,给我把手机递过来。”男人的声音很凶,女人不敢逆他的意。黑暗中,她摸索了一阵,把手机找了过来,道:“给你。”

一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孟缺眉头紧皱,觉得分外熟悉。那声音却不是蒙军又是谁?

蒙军接过手机,似乎由于手机屏幕的光太过刺眼,他也没看,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喂,谁啊?”他问完这句话后,即便孟缺趴在二楼的窗户外面也听到了他手机里传来了一个嘟嘟嘟地声音。却听蒙军骂道:“他娘的,哪个王八蛋大半夜的消遣老子?”

他骂完之后,二话不说,愤怒地把手机扔到一旁的桌子上去了。本以为自此可以消停一下,可没想到才安静不到五秒钟,那高亢的《月亮之上》的旋律又响了起来——“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

“卧槽。”蒙军忿忿地吼骂了一句,从床上一蹦而起,道:“他娘的,谁敢消遣老子,等我查出来,一定杀了他全家。”

这句话骂完之后,他打开了房里的床头灯。床头灯的瓦数比较小,即便是全亮了,从外面看来,也不会觉得太明显。

只不过蒙军的吼声不小,那些个在门口值夜班的流氓们,听到他的吼声,一个个偷偷地笑着。有的人说,“老大估计是不举了,对付不了那个包夜的女人。”

也有的人说,“老大毕竟上了年纪了,想跟那个女人通宵夜战,怎么可能呢?”

众人窃窃私语、猜测不断,却谁也不曾想过等一下就将要发生令他们膛目结舌的事情了。

再听蒙军匆匆下了床,然后摸起了手机,忍着刺眼的强光,瞄了一眼手机屏幕,顿时他“咦”了一声,道:“沈梦盈?这个贱女人这么大半夜的打电话给我干什么?”话落又按了一下接听键,只不过接听了之后,里面传出来的不是沈梦盈的声而又是那种令人烦厌的嘟嘟嘟声。

“卧槽,这贱女人莫非是疯了不成?”他哼了一声,照着沈梦盈的电话反拨了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窗户玻璃上“叮叮叮”地响起了一个诡异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敲得很有节奏性。

“谁?”蒙军谨慎了起来,把手机纂在手中,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到窗户上去了。

“叮叮叮”又是三道冷不丁地声音响了起来,这次所敲的力度比之上次要大得多。节奏感亦是强了几分。

躺在床铺上的女人,受惊似的“啊”了一声,立即卷缩到床角去了。用被子包裹着自己一丝未挂的身体,战战兢兢地看着诡异极然地窗户。听到那莫名其妙的“叮叮叮”声,她脊背上的汗毛几乎都倒竖了起来。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也就不怕鬼敲门。蒙军所做的亏心事可不在少数,乍听这么一阵接连一阵的诡异响声,说实话,连他也止不住心里有些发毛了起来。

“是谁?”他又问了一句,这次问话的声音明显没有前一次镇定了。要知道这个废弃的工厂里,可有着他好几百个兄弟在驻守,无聊的人谁敢来乱消遣?他的手下兄弟当然是没胆子来消遣他,而至于其他人么,也总不可能在他那几百个兄弟的眼皮底下溜过来玩消遣吧?

这不由得让蒙军想到了灵异事件,当下赶紧从床头处找来了一把枪,指着窗户,道:“到底是谁?”

他拔出枪来之后,窗户外面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空山一般死寂,仿佛刚才的“叮叮叮”声,只是他们的幻听而已。

蒙军怔立了好几分钟,当确定再也没有奇怪的声音之后。他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枪来,再次拨打沈梦盈的电话。

电话刚一拨,窗户上出人意料地居然又响起了“叮叮叮”的声音。卷缩在床铺上的女人,禁不住这灵异的可怕,吓得又叫了一声,几乎把所有的被子都包裹在自己的身上,娇躯瑟瑟发抖就如打摆子一样。

蒙军见她如此,怒骂道:“你他M的叫什么叫,再叫老子毙了你。”说着他又摸起枪来,左手在手机键盘上随意点了一下拨通了一个小弟的电话,道:“袋子,你往我的窗户上用光照照,看有什么东西在打扰我睡觉?”

电话另一头的“袋子”正是守门成员中的其中一位,原本他们还在讨论老大是不是又在折腾那个“包夜”的女人。接到了蒙军的电话,他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掏出了手电筒,往蒙军的窗户上照了照,道:“老大,没有任何东西啊?”

蒙军疑声道:“怎么可能?你看仔细点,刚才我明明有听到有人在敲我的窗户。”

袋子哈哈笑道:“老大你听错了吧,咱几个一直守在这里,从来都没离开过,哪会有人来敲你的窗户啊,除非是鬼还差不多……”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蒙军即骂道:“你他娘的,大半夜的乱说什么呢?”

袋子悻悻地笑了几声,随即挂了电话之后。他对其他几个同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道:“他娘的,你们说话小声着点,刚才老大估计是听到我们谈话了。还好刚才只是说他‘不举’,如果被他听到老四你说他‘JJ’太短,估计他立刻会下来宰了你。”

众人哈哈一笑,皆是把手指放在嘴上轻轻地吹了一下,“小声点,小声点……”

蒙军着实是惊到了,话说自己的窗户外面既然没有人,它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发出声音呢?又惊又疑之下,他忽地猛吸了一口气,拿出了做老大的不怕死的气概,走近了窗户,将之一推……“支呀”———窗户一开,立即有着一股寒风从外面灌了进来,阴森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壮着胆子,蒙军喝了一声,道:“到底是谁?既然来了,就不必躲躲藏藏了。”

废弃工厂的门口那八个守门的流氓听到蒙军这冷声大喝,均是禁声了下来。纷纷猜测道:“老大他这是怎么了?”

名叫“袋子”的流氓纳闷地用手电筒又对着二楼的窗户照了照,奇道:“老大的窗户外面没啥东西啊,难道他真是见鬼了?”

蒙军持着枪,朝窗户外面四下扫描了一下,心底的寒气几乎从脚底板直冲上脑。从床铺边捡来了衣服,草草地穿上之后,对着卷缩在床角的女人喝道:“他娘的,走,跟我下楼去。”

卷缩在床角的女人瑟瑟地惊吓道:“军哥,窗户外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啊?”

蒙军厉声道:“你少给我废话,走不走,不走就算了。”说着,他径自打了开门,准备朝外面而去。

而卷缩在床角的那个受惊的女人一听到蒙军要下楼,她当然是不敢自己一个人继续待在这里了。忙从床上跳了下来,也不管自己一丝不挂,露着光溜溜的身子,追上蒙军的步伐:“军哥,你等等我,我怕……”

女人妙曼的身材,前凸后翘,追跑起来,胸前两只大白兔一跳一跳的,十分可爱。

她刚刚跑出两步,忽听门口处的蒙军轻哼了一声,随即身体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来。他一倒在地上,双目奇凸,喉咙里哽咽地动了几下,似想说话,但半声也吭不出来。

女人一双白白的玉腿紧紧地朝中间夹住,双手掩住胸前的美好,战战兢兢地看着地上模样古怪的蒙军,问道:“军哥……你怎么了?”

蒙军仍旧没能吭出半声,脸上的肌肉以及脖子处的经脉一阵阵地抽动着,数秒之后,他的瞳孔蓦然涣散,其嘴角处源源不断地流出了猩红色的鲜血来。

女人怔立了几秒钟,突然“啊”地一声尖叫,“死人啦——死人啦———死人啦……”

门口处的八个守门人听到二楼的女人一阵尖叫,登时一个个全部猛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情况?死人了?谁死了?”

他们的视线忽地统一往工厂二楼蒙军所住的房间的窗户瞄了过去,却见那里仍旧是空无一物。透过窗户,他们偶然地看到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之下,一个身材妙曼却一丝不挂的女人受尽惊吓地站在那里不断地尖叫……

第两百三十九章 断魂袭杀

“啧啧,嫂子的身材真是没话说,太赞了!”

“卧槽,嫂子什么都没穿,这……这……”

“擦,你们看什么看,好像是出事了,走,快去楼上看看。”名叫“袋子”的男人见着阁楼里的女人表情有异,立即严肃了起来,对着大家说道。

众人一听他的话,方觉失态,纷纷点了一下头,随即展开了行动。

却在这一会儿,他们八个人中的某一个人突然无意间瞥到了厂房左边的高墙上的树阴里有一阵诡异的晃动。他刻意地多瞄了几下,刚想叫同伴用手电筒光照一照,谁料,黑暗当中突然闪出几道寒光来,他还未来得及吭声,直感觉喉咙里一阵剧痛、脖颈处的动脉被割断,鲜血正在向外狂喷……

伸手一摸之下,居然发现刺进自己喉咙的是那种墙头上用来防盗的玻璃碎片。而且中招的不止他一个人,同行的七个兄弟此刻皆跟他是一模一样的“待遇”。

八个人全部未能吭出半声,怔在原地僵立了好几秒钟,陆续地躺倒在地。或因为楼上的女人叫声太过响亮了,所以导致厂房一楼那些正在熟睡的混混被惊醒了好大一部分。

他们从懵懂中醒来,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茫然猜测道:“怎么一回事?深更半夜怎么会有女人的尖叫声?”

“叫声很凄厉的样子……”

个别霪荡的混混嘿嘿一笑,道:“搞不好是老大正跟嫂子在做运动,嫂子情不自禁所以叫出了声来。格老子的,叫得这么大声,真叫我们这些单身汉心里憋得难受。”

“你大爷的,你有听过女人吟叫是这么吟的?这分明是不正常的声音。”众混混中亦有神智清楚、颇有头脑的人,他们略想了一下就发觉有所不对了。登时,对着一楼的所有兄弟喊了一声,随即最先醒来的几十个人纷纷奔上楼梯,向着女人尖叫声发出的地方而去。

孟缺静静地蹲在黑暗的围墙上面,手里仍然捏着好几片玻璃碎片。适才他杀掉蒙军以及守门的几个流氓,用的就是墙头上用来防盗用的玻璃碎片。

站在围墙之上,他可以观察到工厂一二楼的所有动静。且见着数十个流氓匆匆地跑上了二楼,当进入到蒙军的房间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皆愣成木头了——蒙军的尸体倒在地上,从他的后脑处流出了一大滩的鲜血,涣散的瞳孔、惊愕的表情,青帮十二宿的天蝎宿主已然是死了。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老大他这是怎么了?”

“老大你醒醒……”

“……”

十个多人围在房间里面,把蒙军的尸体围成了一圈,纷纷叫喊着蒙军,企图能把他从死亡状态中唤醒过来。只可惜,蒙军已经死了好几分钟了,呼吸不再、心跳停止,甚至连身体都已经冰冷了。即便是有华佗在世,也不见得能够把他从阎罗王的手里抢回来。

一直跟他的小弟中,不乏忠义之辈。登时有人冲着一丝不挂的女人问道:“嫂子,是谁杀了我老大?”

那女人早已是吓得够呛了,最开始窗户上有人敲窗,骇得她魂不附体的,后来蒙军突然死去,倒在地上流了一大滩血,更是把她吓得神智短路、混乱不清了。听得小弟发问,她一味地尖叫,卷缩着雪白的身子靠在墙角处,一声大过一声。

忠义的小弟见“嫂子”被吓得快疯了,勃然大怒,几步奔了过去,一连给她来了几巴掌,道:“贱人,我问你话呢?是谁杀了我老大?是不是你?”

女人被甩了几个巴掌,居然也被稍微打回了点神智,瑟瑟微微地颤声回道:“鬼……有鬼……是鬼杀了他……是鬼!”

鬼?混道上的人岂会相信鬼神?那几个忠义的小弟“呸”了一声,掐住了她的喉咙,道:“你他吗的,是不是你杀了我们老大?快说?”

“不……不是我……”女人被掐得面色发青,疯狂地挣扎,忙伸出手来指着窗外,断断续续地说道:“在……在外面……鬼在外面。”

听着她的话,有几个小弟打开了手电筒趴上了窗户开始四下探扫。瞄来瞄去,突然他们看到厂房的门口边的地上躺着八位兄弟,那八位兄弟个个表情狰狞,满面的血污,死相极端难看。

一看到这一幕,好多人都震惊了起来,“死了……守门的八个兄弟都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深更半夜,老大莫名其妙地死了、守门的八位兄弟也死了。他们的离奇死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的是有鬼来索命?

众人当中,有着一个长发披肩的男人,他是蒙军的二把手兼军师。沉着、冷静是他惯用的特点,在众人都愤怒暴急的时候,他却是冷静地检查着蒙军的尸体,当把尸体翻转过来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蒙军的后脑处有着一片寒光闪闪地玻璃几乎插入了大脑四五公分。玻璃刺破的伤口,猩红色的鲜血混合着纯白色的脑浆汨汨流出,让人视之,心惊胆寒。

分析了一下各方面的情况之后,他冷静地想了一下,忽地大声喝道:“大家注意,快把所有的灯全都亮起来,然后封锁场地,凶手杀了军哥,定然跑不远。”

整个厂房的占地面积非常之大,按照一般的逻辑推理来说,若有人杀了蒙军再想跑路,起码也需要十几二十分钟才能逃得脱。因为致死蒙军的不是子弹,而是玻璃。想用那么小片的玻璃杀人,除非凶手是在近处行凶的。由此而想,他觉得凶手定然是跑不了多远。

青帮不愧是SH市的龙头帮会,虽然蒙军死了,但是他们却没有因为群龙无首而作鸟兽散,听得长发男人的话。他们纷纷按照吩咐行动了起来。

当他们把工厂里的灯全部亮起来之后,原本的昏暗几乎被照成了白昼。几百瓦的大灯泡,散发着耀目的光亮,孟缺所隐藏的墙头树阴处亦是瞬间失去了天然保护色。

这时,且见着蒙军属下数百个人,迅速行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把各方面出口都封锁了起来,然后其他的人在长发男人的指挥之下,开始搜索各大角落,试图从中能搜出凶手来。

孟缺一声冷笑,心里默然道:“亡羊补牢,难道真的不嫌太晚么?”

若是一般的人,如果不用枪,要杀蒙军的话,的确是很难在短短十分钟内逃离这个工厂。因为第一他要注意自己不被人发觉;第二他要爬上二楼才能行凶;第三他要在杀人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隐藏起来。

要做到这三点,非常地艰难。即便是服过役当过特种兵的人也不见得能在十分钟内搞定一切。

只可惜,这些条件都是应对普通人而推断出来的。堂堂孟缺大爷,岂是一般普通人可媲美的?

从杀掉蒙军再回手杀掉守门的八个流氓,他只花了堪堪一分钟的时间而已。

蒙军的二把手长发男,也不得不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查出杀死蒙军以及守门八个兄弟的人是以“碎玻璃”为武器之后,亲自带着人用手电筒把工厂的围墙从头到尾都扫描了一遍。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派出不少的人向左右隔壁去打听情况。

孟缺躲在树阴后面,在他们手电筒的光束照来之即,立刻落身而下躲入隔壁工厂的墙角之下,等到光束照过去之后,他又重新跃上墙头。救人计划,他早就策算好了。要想从这么多人的手里救出沈梦盈的父母,那就必须把这些人的阵角全都给打乱。只有浑水当中,才好摸鱼!

再次跃上墙头之后,孟缺闪电出手,一左一右,十几片玻璃碎片飞射而出。路过他周遭左近的人,皆在一瞬间完全毙命。紧接着,他的双手在墙头上横纵一抓,又分别抓起十几块玻璃碎片,纵下墙头,追着一个搜查小队,玻璃碎片尽数放出,如小李飞刀一般,例无虚发,每一块碎片必杀一名敌人。

短短的数分钟内,青帮大众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干掉了一百多人。其余的人登时吓得亡魂也冒,也开始相信嫂子所说的“鬼魂杀人”之事了。甚至连蒙军的二把手“长发男”也开始脊背发凉,惊颤了起来。

刚才那一队兄弟的死去,只听其惨叫,却不见杀人的凶手。整个场地里的兄弟多达五百,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凶手的影子。这是何原因呢?

正在长发男出神深思之际,又听某一处传来好些兄弟的惨叫声。赶紧反应过来,带人追了过去,却仍旧是看不到半个凶手的影子。

直到这时,青帮的帮众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很多人一声也不吭地脚底抹油偷偷溜走,走得最快的,便是那些封锁各大出口的人。

“快走……闹鬼了……这里真的闹鬼了……”

第两百四十章 厌恶

蒙军的五百多手下,由于死的死、跑的跑,剩下的人即便再怎么忠义也显得立场不太坚定了。

二把手长发男带着人把工厂周围搜索了好几遍,不但没发现凶手的踪迹,更是在这搜索的途中亲眼见到自己方面的人一个个地离奇死去。一直相信科学不信迷信的他,也不由地开始相信好些兄弟之前的那些诡异猜测了。

凌晨四点半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向长发男建议道:“坚哥,咱们也走吧,再不走的话,可能会死更多的人啊。”

长发男“坚哥”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此话有理,点了点头,道:“好吧,咱们先离开这里,等天亮之后再回来。”

下了决定之后,他们纷纷上了车子,也没带一楼被捆绑的沈梦盈父母,就直接离开了工厂。

其实说来沈梦盈的父母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用,蒙军的恨不代表他们的恨。蒙军生前绑架沈梦盈的父母是为了收拾奸夫霪妇,现在蒙军死了,他手下的兄弟也顶多是找出他的死因替他报仇,至于他戴了绿帽子的事,也就爱咋咋滴了。

孟缺站在工厂的顶楼之上,双脚踩在护栏的边沿,猎猎的冷风呼啸着从他周身略过,吹得光滑的运动装,发出“沙沙”地声音。

SH市这个地方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刮一些奇怪地风,而且这些风,一旦刮起来,威力还不小。在这样的深夜,起码能刮得人遍体生寒。

孟缺在顶楼站一两分钟,听得下面再无动静,便飘身而下,落于工厂一楼的门口。一楼的门早就被那些流氓给打开了,所以,孟缺一落身而下,沈梦盈的父母立即就发现了他。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孟缺此人究竟是敌是友,所以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均是谨慎地看着孟缺,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他。心里的害怕明显要高于期待。

由于他们是沈大美女的父母,如果孟缺以后也占有了沈大美女,那他们也将是自己的岳父岳母。便收拾了一下刚才杀戮的心情,转而一笑,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二老受惊了。”这话说得温文尔雅,十分具有绅士气度。

沈大美女的父母一听,登时黑漆漆的眸子当中迸射出闪亮的火花——“唔……唔……”

他们的嘴巴皆被黑色的胶布给密封着,所以说不出半个字,也喊不出丁点声。努力了半天只能哼出那“唔唔唔”的声音,其意思是让孟缺赶紧过来给自己松绑。

孟缺笑了一下,也理解他们的意思。从地上随手拣起了一把刀子,到他们身旁,把绳子三两下全部给剪了个断。

沈大美女的父母得获自由之后,立马撕掉了封住嘴巴的黑色胶布,随即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两人休息了好一会,才看着孟缺问道:“同……同志,你是警察吗?”

被喊了一声“同志”,孟缺感觉浑身不自在。妹的,现在这年代,此“同志”已经非彼“同志”了,被叫同志的人,99%都是玩同性恋的。

“呃”愕然地愣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不是警察,我只不过是你们女儿的朋友而已,快走吧,她们现在正在外面等你们呢。”

“哦哦,原来是小盈的朋友啊……”沈大美女的父母客气了一番,一谢再谢的。她的母亲李兰琴还算是个地道人,一开口就跟孟缺问了好几个问题。而这些问题就像是丈母娘问女婿一般,无异于那些你是哪里人?家里是干什么的?等等等等之类的。

相比较她爸爸来说,这人就比较显得势利眼了。她老爸沈国荣一听孟缺自报来自内地HN省,他当场忍不住就插了一句,道:“HN可真是个落后的地方。”

也因为孟缺的出处是内地HN省,自此他就很看不起孟缺了。认为孟缺顶多就是个穷小子,这次来救他们,无非是因为女儿的缘故。一念及此,也不对他感恩戴德,反而看他的时候,眼神当中更含有一种讥讽的成分。

孟缺对沈国荣的讥讽眼神视而不见,默以为一个能出卖自己女儿的父亲岂是个好父亲?既不是好父亲,又何必管他看自己的时候是什么眼神呢?

“走吧,我们须马上离开这里,青帮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杀回来,如果他们真的回来,我就不太方便带你们走了。”孟缺不想在这个地方待太久,又催了一句。

沈国荣一听,连忙推了一下他老婆的后背,道:“快走,蒙军那狗杂种不是个好东西,他若是回来绝对不会好好对我们的。”

李兰琴被抓来之后,着实吓得不轻,被老公一催促,她又看了看孟缺,然后迈开步子就往外走去。

当他们两人走到工厂外面的场地上的时候,陡见满地躺着全是尸体,两人登时就吓懵了。最惊诧地当然要属沈大美女的母亲李兰琴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见到如此恐怖的场面岂能镇定不惊?

只听她“啊”地尖叫了一声,随即两眼一翻白,就地昏了过去。

沈国荣也吓得双腿有些发颤,被夜里的寒风一吹,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半搂着刚刚昏厥过去的李兰琴,发抖的声音问道:“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孟缺对他没什么好感,恰逢沈大美女的母亲又昏过去了,顿时也不给他什么好脸色,冷笑了一声,道:“若是没这么多死人,我又怎么能救你们出来?”

“啊?”沈国荣一听这话,仿佛是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怔怔地看着孟缺,下意识地退开了好几步,跟他拉开距离,颤声道:“难道……难道这些人都是你杀死的?”

宽阔的场地,在明亮的灯光的照耀下,地上的成堆尸体,几乎杂得无法可数。其总量大概地估算一下,起码不少于一百人。以一人之力,杀掉上百个青帮的人,这是何等恐怖?

沈国荣对孟缺刮目相看,只不过这种“刮目相看”不是高看孟缺,而是把他从一个土得掉渣的“乡巴佬”上升到一个恐怖的“杀手”的转变。之前的轻视变成了现在的敬畏,说话的口气也随之而改变,“你……你是干什么的?”

孟缺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径直从他身边略过,率先出了门,边走边道:“很明显,我是专门杀人的。专杀那些连畜生都不如的人。”此话一语双关,既明骂了这些死掉的青帮大众,又暗骂了能狠心出卖自己女儿的沈国荣。

沈国荣把女儿出卖给蒙军,自知理亏,听到孟缺这话,他更加地心忧了起来。狂咽着唾沫,紧紧搂着已经昏厥过去的李兰琴,心里忖道:“专杀那些连畜生都不如的人?这人好凶残,如果被他知道我把梦盈抵押给蒙军……他……他岂不是也会杀了我?”

一念及此,他暗暗下定决心,等一下见到女儿之后,一定要她不要把自己的这件丑事告诉孟缺。一旦孟缺知道了这事,那还得了?

孟缺这时已经走到了外面的马路上了,回头瞥见沈国荣尚杵在那里似一块木头,心里冷笑了一阵,喊道:“莫非你们舍不得这个地方?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告诉梦盈让她们先走吧。”

沈国荣一听,忙回过神来,“别……别,我们这就来,这就来……”

比起孟缺的凶残,似乎这满地的死人更加地恐怖。沈国荣宁愿跟孟缺那个杀人狂魔在一起,也不愿意呆在这个死人成堆,更随时会有危险的废弃工厂。登时,他将李兰琴托上背,背着她,以犀利的速度冲了出来。

孟缺站在门口,看得颇为惊讶。这沈国荣表面上看起来比她老婆还文弱,可是刚才他背着他老婆,跑得比“百米冲刺”还迅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搞定这一切,已经到了北京时间,立功凌晨五点钟了。且看东边的天际已经微微泛起一刀弧白,最初蒙蒙胧胧,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它逐渐地从昏暗当中变得清楚了起来。

回到那个黑暗的巷子的时候,沈大美女和她表姐田春花也都还清醒着,一个个精神抖擞地跟山地里被烟雾熏出来的田鼠一般。瞪着黑漆漆的眼睛,张望着玻璃窗户外面的一切。

当看到孟缺带着两个人从马路上走来的时候,田春花一拍沈梦盈的肩膀,吃惊道:“梦盈你看,那不就是你爸妈么?孟缺真的把他们救出来了?”

沈梦盈仔细一瞧,孟缺所带之人,还果然是她的爸妈,心情一激动,忙把车门打开,奔了出去。

孟缺见沈大美女从车里奔了出来,自己则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眼见着这一家三口劫后重逢,心里也不禁升起一股温热的暖流。看来有句话的确是没说错——“做了好事,在高兴他人的同时也温暖了自己。”

沈大美女所关心的果然只是她妈妈而已,对于她爸爸,她甚至叫都没叫一声。而沈国荣脸皮偏厚,沈梦盈没喊他,他却厚着脸皮连续喊了三声“乖女儿”。

孟缺做为一个外人,站在一边,不禁听得身上起鸡皮疙瘩。暗想:“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为人之父的?”想到这个问题的同时,他也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孟晋,话说自己的死鬼老爸在爷爷的描述当中也是一个十足的混蛋,他沾花惹草也就算了,最后居然还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之上。唉唉,屡次想起他的死因,孟缺都感觉脸上无光。暗忖着自己以后如果当了老爸,一定要成为一个儿子、女儿心目中最牛逼、最强大的老爸。

第两百四十一章 大舅子归来

目送着沈大美女一家人离开,孟缺却并未跟着她们上车一起走。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今次既然已经大开杀戒了,为了自己的身份不外泄,他当然要把那些所杀的人,好好处理一番。

重新回到了蒙军的工厂,从仓库当中找出了十几桶汽油,一桶桶地打开,全部倾洒于工厂的各个角落。从某个死人的口袋里摸出一只打火机来,将火一点,“轰”地一下,那火焰就如蛟龙一般几乎是瞬间在空旷的场地上蔓延而开了。

既杀人、又放火,嗯嗯,自己这一次也算是坏事做绝了。跳上墙头,隐入黑暗当中,当眼瞧着整个工厂变成了一片火海之后,孟缺方才满意地顺着蒙胧的晨光,朝海边而去。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白居易\/忆江南)

古代那些文人骚客似乎都挺喜欢看日出的,偶然之间,孟缺想起白居易的这首诗来。一时百无聊赖,瞥着东边的天际那道隐隐发红的光芒,觉得今天应该是个大好的晴天。

话说自己来SH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忙着忙那的,很少有真正属于‘休闲’的时间。反正瞧着现在的钟点也快天亮了,与其回家睡“白日觉”倒不如去海边欣赏一下SH的日出。借此陶冶一下自己的情操亦是好的。

一念及此,心中笃定。进入“郊环线”后,笔直往东边而行,直通“宝山区”。一路上孟缺肆无忌惮,狂运“龙血之力”。奔跑起来速度极快,几乎堪比跑车。没用几分钟就到达了“宝山区”。

其时,已近六点。毛太阳已经从海平面缓缓升起,初升的太阳就像一个被敲碎的鸭蛋蛋黄,深红似火,又大又圆。半边太阳一升起来,海面上波光粼粼,一圈一荡的波浪,闪耀着红彤彤的光芒。蒙胧以白雾,整个景象看起来,让人如坠仙境。

景色虽然极美,但是唯一可惜的是风太大了。吹得人感觉凉飕飕的,这都已经是初夏的天了,早上的气温还是这么冷酷无情。

早起看日出的人,除了孟缺之外,还有很多老头老太太,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任何的年轻人。跟他们一比,孟缺感觉自己杵在这一群老头老太太的中间,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太阳其实升得很快,特别是在看日出的时候,你能明显地看到它在一寸一厘地向上升涨着。每一分每一刻的高度都不一样,只看了十来分钟,偌大个太阳已经从海平面上浮出一大半了。水面映射着它的光圈,辉映交错,一圈圈的涟漪,照得人眼睛发花。

由于光线越来越明亮,透过白蒙蒙的雾气,孟缺隐约地能看到海外不远处的一个狭长的‘长兴岛’。顿时心里暗想着,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能粉碎了其他三大家族,那就带着一大群美女,出海买个小岛,从此过隐居的生活。

话说和一群美女住在单独的一个小岛上,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全岛就自己一个男人,其他的全是美女。夏天一到,几乎不用穿衣服,个个光着屁股跑,随便抓住一个就……呃呃,算了,这些事暂且就不说了。

看日出一直看到六点半,待那太阳已经完全脱离海平面二三十厘米之后,孟缺索然无味地叹了口气。在马路上拦了一辆车就直接杀回了虹口区的醉仙楼酒店,本想着这一回来能好好地睡上一觉。可没想到自己刚刚洗完澡,一钻到床上还没睡够十分钟,房门立刻“叮咚叮咚”地响起了闹铃声。

“孟缺你这个懒猪,还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快给我起来。”门铃没响完,罗大小姐闹腾的声音相继响了起来。

孟缺翻了一个白眼,心说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本想用被子捂住脑袋,来个“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不烦”,可是罗大小姐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了。区区一堵防盗门,完全阻隔不了她那萝莉嗓子的“音波功”。

没得奈何,只得硬着头皮把刚刚萌生的睡意全部驱散,打开了门来,抱怨道:“亲爱的罗大小姐,这么一大清早的你想干嘛?”

罗贞儿瞪着他,气鼓鼓地说道:“你自己看看都几点了,还睡?再睡就成猪头了。”

孟缺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妹的,七点零七分。自己是七点零一分开始睡的,也就是说刚才才睡了六分钟,“罗大小姐,我真没睡够,你有什么事啊?没事的话你就大发慈悲就放我去睡觉吧!”

罗贞儿一把揪住他,十分认真地说道:“不行,今天无论怎么地你都不能再睡觉了。”

孟缺纳闷道:“为什么?”

罗贞儿道:“我哥昨天半夜刚从美国回来,今天收到我送给他的礼物他很开心,所以他想见见你,顺便谢谢你既赚回了他的车又救了我们全家。”

“还以为什么事,原来就这个?没事啦,都一家人了,还玩什么客气,真是的!”孟缺耷拉着眼,懒洋洋地说着。

罗贞儿一听他说的这话,俏美的脸蛋刷地一下就通红了。臻首一垂,随即又抬了起来,瞪着孟缺,哼哼道:“谁跟你是一家人了,你少臭美,我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呢。”

孟缺不由一笑,道:“你爸都答应了,你不嫁我,你嫁谁?”

“哼哼哼,想娶本小姐,可没那么容易。等你先做好临时男朋友再说吧。”罗贞儿一派正经地说道:“我哥现在正在下面等你呢,如果你不去的话,可不礼貌哦。”

她哥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子,唉唉,不看僧面看佛面,见就见吧。走回床边穿上外套,顺便泼了把冷水在自己脸上,借此清醒一下精神,“走吧,罗大小姐!”

下到一楼,只见偌大的餐厅里只有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子坐在临窗边,此刻正在端着一壶茶在自斟自饮。孟缺问及大猩猩以及贞儿的父亲罗程,贞儿回答说他们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出去了,听她父亲罗程说似乎要做一些什么准备,所以找大猩猩一起出去了。

孟缺点了点头,罗程的能力自然不用怀疑,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洪门舵主,即便是现在没有了以前的实力,起码还有着一些一般人无法拥有的关系。带着大猩猩出去熟悉一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有一些可能是他也顾忌着洪门会随时找上门来,所以想利用自己的关系跟大猩猩团结一些周边势力,借此来抗衡各方面的威胁。

对于青帮、洪门的事,孟缺就不插手了,这些交给大猩猩跟未老岳父罗程就好了。他们两个老姜配小辣,估计即便是青帮、洪门联起手来,都有够受的。更何况青帮和洪门向来就是死敌,又怎么可能会联手呢?

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坐在临窗边的男子缓缓回过了头来,当看到孟缺的时候,他俊俏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你就是孟缺?”

孟缺点了一下头,心里头暗暗惊叹着这男子跟罗贞儿长得还真是相似,真不愧是两兄妹。她哥哥的容貌几乎跟她有七八分地相似,如果给她哥哥换一个假发,看起来亦是个大美女。唉唉,能把他们兄妹俩生得如此美好,她们的老妈功不可没啊。

男子站起了身来,友好地伸出了手,“我叫罗威,贞儿的哥哥。”

孟缺也伸出手来与之一握,道:“幸会。”

罗威笑道:“你是贞儿的男朋友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我就都不用那么客气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感谢一下你救了我全家。”

孟缺其实还没怎么睡醒,谦虚地回应了几声,强撑着沉重的眼皮,跟贞儿在旁边坐了下来。罗威又客套了一番之后,忽然兴趣极然地对孟缺问道:“听贞儿说,你是个赛车高手?”

“那里那里,我只是胆子稍微比一般人大一些而已。”孟缺依旧谦虚地说道。

罗威笑道:“你就别谦虚了,连老黑都败在你手里了,再谦虚也就没意思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道:“今天恰好是我生日,不如今天就我们三个出去玩玩如何?”

玩?在这敏感而关键的时期,这家伙居然还敢肆无忌惮地出去玩,还当真是无视了青帮、洪门的存在。这不由得让孟缺想起当初罗彪所说的那句话——“堂兄无甚大能……”,从这句话,再从罗威所表现出来的对赛车的狂热来看,这家伙似乎还真是‘无甚大能’。

而他即便是无甚大能,也起码是自己的大舅子。这第一次见面,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更何况今天是他的生日,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罗威看孟缺答应了之后,显得很是开心,立即摸出电话联系起专门负责比赛的黎叔,道:“黎叔,我回来了,今天是我生日,你帮我安排一个场面宏大点的比赛如何?”

电话另一头的黎叔接到罗威的电话,很感惊讶,怔了几秒钟,嘿嘿一笑,道:“你小子居然回来了,想比赛当然没问题,恰好今天有另一帮人约好了一场比赛,场面非常宏大,如果你想插一手,我可以帮你安排。”

罗威很有兴趣,问道:“另一帮人?是些什么人?我认识么?”

电话开了免提,声音很大,孟缺听得很是清楚。却听黎叔敲了几下电脑键盘,道:“一些官二代,另加一位叫慕容子夜的一些人,这次比赛的人数不下十人,全是豪车阵容,若是赢得比赛,那可就赚大了。你想好了就给我个准信吧,我好给你安排比赛。”

(PS:大舅子以前有没有出现名字,我给忘记了。有印象的读者可以告诉我,如果以前没出现那就算了。)

第两百四十二章 借车(新年快乐)

罗威听得激动,对孟缺使了个眼色,道:“妹夫,你想跟我去玩一把么?”

被他直接唤作“妹夫”,孟缺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好几秒钟,点点头,道:“非常乐意。”

罗贞儿则羞得满面通红,瞪了她哥好几眼,似嗔还怒地道:“哥,你乱叫什么呢?”

罗威哈哈一笑,显得颇为豪爽,道:“丫头你也不用害羞,咱爸已经跟我说了,他看好你跟孟缺两个,你们结合是迟早的事,我现在提前认了这个‘妹夫’,有什么不对么?”

罗贞儿羞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跺了跺脚,发现孟缺也在偷着笑她,暗暗地伸出手来,偷偷地狠捏了孟缺一把,把他从偷笑状态捏得倒吸凉气,方才满意地哼道:“你们这些坏人,我懒得跟你们争辩。”话一说完,她站起了身来,悠悠地走了。

罗威将她的小动作看得清楚,登时笑着对孟缺说道:“我这妹妹太过淘气了,以后跟了你,望你要好生让着她一点才行。”

孟缺亦是一笑,点了点头,道:“这个当然。”

罗威斟了两杯茶,其中一杯递给孟缺,认真了起来,回到正题,道:“你上次打败老黑的那一场赛,其实我也略有耳闻,却不知道妹夫你的赛车技术是师从何处啊?”

孟缺耸了耸肩膀,依旧保守秘密,道:“我只不过是无聊的时候看了一些赛事,然后直接照着比赛的参赛选手的跑法‘依样画葫芦’——照搬的。”

“‘依样画葫芦’——照搬?”罗威惊讶得不敢置信,笑了笑,道:“不会吧,光凭几场赛事,就能让你从中学到那么多的技术?”

“这些事,说来连我自己都不信,可是我一旦坐在驾驶位置,那种感觉就非常强烈,只要脑袋里想得到的技巧,一般的情况下就差不多都能用得出来。”孟缺一脸正色,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天赋”以及“第六感”。

罗威这一听,居然还真信了,吸了一口气,啧啧叹道:“天赋啊,这就跟‘迈克尔*舒马赫’一样……”一边说着,一边兀自地点了点头,道:“这也怪不得老黑会败在你的手里,你若是有经过专业训练,估计叫你去拿个F1冠军都不是什么问题。”

(PS:迈克尔*舒马赫,乃是著名的德国一级方程式赛车车手,被称为“F1之王”,获得过7届F1世界冠军,是当今世界F1车坛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孟缺摆了摆手,谦虚道:“过奖了,我其实也没那么厉害,并且赛车也并非是我的喜好,上次赛车完全是情况特殊而已。”

“这又何妨?”罗威是个不折不扣的赛车发烧友,听得孟缺对赛车的态度表现得如此平淡,顿时想用自己的观点去纠正他,道:“做为男人,就应该要像跑车一样用自己最快地速度奔驰在道路上,然后把一切的对手都远远地抛在身后……一往直前,那种感觉,你能理解吗?”

孟缺半懂不懂,却也直点头,道:“应该能理解。”

罗威笑道:“没错,就是那种感觉。那种感觉能让人热血沸腾,更能让人在速度的极限当中找到自我的超越。是男人都应该会喜欢这种感觉。”

其实他所说的应该只是一种模糊感念的“优越感”,优越感每个人都喜欢,也都想要。在得到优越感并将之一再地放大的时候就是他所谓的“找到了自我的超越”。

优越感的存在不止于赛车,其他任何行业、任何领域也都会存在这种东西。优越感可遇不可求,要想得到这种感觉,必须要依靠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实力,方才有绝对的优越感。

罗威用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道:“我这就给黎叔发信息,叫他帮我们约战。”

孟缺微笑着喝着茶,对于比赛什么的,他从来没在意过。这时,心里兀自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问题就是在此之前黎叔在电话里有提到过一个特殊的人,这个人复姓慕容,想来应该是慕容家族的人。

要跟慕容家族的人碰面,这可如何是好?

也许是因为孟缺之前有抢过慕容氏旗下的银行,所以一听要要跟慕容家的人碰面,就不由得显得有些心虚。

“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似的?”罗威看着孟缺发呆而不说话,问了一句。

孟缺回过神来,道:“没,我只是在想该开什么车才好。”

罗威嘿然一笑,道:“至于车,你不用担心,我有个朋友是专门卖跑车的,你若有想得到的车款,直接跟我说即可,只要我朋友那里有,就绝对能借得到。”

“借?”孟缺纳闷了,道:“比赛的规矩不是输的留车走人么?借的车万一输了,怎么办?”

罗威伸出了一根中指,对着孟缺摇了摇,道:“NO,你别以为那些官二代能有多少水平,以你能打败老黑的车技,我估计这次铁定可以大赚一笔了。”

孟缺苦笑了一声,如果这次比赛的人都只是些普通的官二代、富二代,那还好说。可惜的是,偏偏这次的比赛当中还多了一个慕容家族的人。西南钱氏、东南慕容、正北王氏这三个家族的人都不是好惹的,更别提那个“慕容子夜”侵霪赛车一道多年,想轻易打败他,谈何容易?

大舅子罗威越对自己显得有信心,孟缺也就越私底下觉得蛋疼。赢了还好,赢了的话,那些战利品都可以借花献佛送给大舅子做见面礼;而若是输了,那以后可多没面子啊?

为了能在基础硬件上扳回一点优势,孟缺沉思一想,道:“如果可以的话,给我弄辆‘兰博基尼雷文顿’好么?”

至于什么超级跑车,孟缺就直接忽略了。他觉得在SH这种地方,就算有世界级的超级跑车,一般人也不会乱借。

罗威眼睛一亮,笑道:“兰博基尼雷文顿?你的品位可真不错,跟贞儿一样,都喜欢兰博基尼呢!”

孟缺随意笑了一下,其实选择兰博基尼雷文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有一次在杂志上看到这车的最高时速能达到340KM\/H,而且综合配置也很给力,其市场价大约是一千五百多万。比起罗威的法拉利599,在性能上略高一个档次。

罗威站起了身来,道:“这车可不便宜,我也不知道朋友哪里到底有没有,走吧,我俩一起过去看看。”

上了罗威的车,孟缺坐在副驾驶位置。开起心爱的法拉利599,罗威显得很是开心,“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法拉利599吗?”汽车发动,他饶有兴致地畅谈起来。

“是喜欢它在造型吗?”孟缺猜测地回道。

罗威摇了摇头,道:“NO,其实我喜欢这辆车不为它的造型也不为它的配置,只为了它对我的个人意义而已。”

“个人意义?是一种什么样的意义?”

罗威呼了一口气,略为感慨地说道:“知道吗,我第一次赢车,用的就是这辆法拉利599。从第一次赢车之后,仿佛是它给我带来了好运,从那一年起,我从来都没输过,直至上一次输给了老黑。这辆车它陪我度过了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所以在我的眼里它更像是我的亲人一样……这就是它对我的意义!而我也相信,终有一天,它也一定会帮我找回昔日的荣誉!”

孟缺也感慨地点了一下头,原以为这罗威只不过是一个玩物丧志的败家仔,没想到他也是一个蛮念旧的人。至少在自己所喜欢的一道上,很有斗志、很有梦想。

车子行驶了十来分钟,笔直地杀到了一个超级豪华的汽车商场。法拉利599一杀到,店里的一个穿着时尚、头发染着半黑半黄的青年人戴着耳机又蹦又跳地迎了出来。当见到罗威开了门从车里出来时,“嗨”了一声,道:“罗大少,好久不见,若再过一阵子不见你,我还准备明年你的生日给你去上柱香呢。”

罗威听到这话,不但没生气,反而大笑了一声,道:“你个吴三桂,香就免了,哥回来你得请哥喝酒!”

“吴三桂”嘿嘿一笑,把耳机从耳朵里掏了出来,无意间瞥见法拉利599副驾驶位置上的孟缺,“咦”了一声,道:“怎么着?你老罗这次是给我带生意来了?”

“NO。”罗威习惯性地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即招呼孟缺出来,给他们双方介绍道:“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哥们吴三,大家一般都叫他吴三桂。而这位么,是我的妹夫孟缺,你们熟悉一下,往后可能还会有很多生意接触呢。”

“你妹夫?”吴三桂眉头忽地一蹩,颇为不悦地说道:“我擦,你妹不才读高二么?平时不让我泡,现在给人泡了去,你老罗真缺德!”说着眼睛冷冷地扫了孟缺一眼,似乎满腔醋意似的。

罗威哈哈一笑,道:“这个可不能怪我,他们俩在一起是我家老头自亲口答应的,你说我能咋办?”

吴三桂将孟缺从上至下打量了不下三次,总觉得这家伙是个穷屌丝,难上大台面,长叹了一声,道:“你家老头子可真是个怪人,你说让我做女婿多好,唉唉……”

罗威笑了一阵,道:“你丫的就别瞎惦记了,你吴三桂身边从来有缺少过女人?你他娘的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我妹妹跟了你才叫被祸害呢,废话少说,这次我来找你有急事。”

吴三桂半哼半唱,又塞回一个耳机在耳朵里,道:“什么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老罗找我决没好事。”

罗威倒也不客气,直接而干脆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想从你这里借辆车而已。”

吴三桂瞄了他几眼,沉吟了一阵,脸上忽然漫上了一圈冷笑,道:“又是借车去比赛吧?”

罗威不否认,颔首道:“没错,要是赢了,哥请你喝酒。”

吴三桂冷笑着摇摇头,忽然脸色变得十分严肃,道:“得了吧,老罗。这一次,我劝你别去比赛!”

罗威觉得莫名其妙,道:“为什么?莫非你怕我会输?呵呵……老规矩,输了我付钱算买你的车,赢了就还你,再请你喝酒,你不必有顾虑。”

“哼。”吴三桂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睛,道:“你他娘的,你以为我在乎那几个钱?叫你别去是为了你好,你若真的去了,我敢断定,绝对是九死一生!”

“为什么?”听着吴三桂的语气这么肯定,孟缺跟罗威都好奇了起来。

吴三桂在原地走了几圈,长叹了一口气,道:“因为……”

(PS:今天大年三十夜,昔年小梦恭祝大家新春愉快,全家平安,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第两百四十三章 不简单的比赛

“因为……”吴三桂沉吟了一下,不答反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慕容子夜的人?”

“慕容子夜?”罗威思忖了一下,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道:“这人我刚才有听黎叔提到过,什么背景?很牛逼么?”

吴三桂轻蔑的笑了一下,讽笑罗威的无知,道:“亏你还是SH人、玩赛车的,连慕容子夜都不知道?这人不但背景强大,实力更是非一般的牛逼。”

罗威吸了一口气,来了兴趣,问道:“你倒是说说看,这人强在何处?”

吴三桂又把耳朵里塞着的耳机拿了出来,认真十分地说道:“至于他的身份,我还不好说。但你认为能开得起‘科尼塞克幽灵ccxr’的人是等闲之辈么?除却他的神秘身份这一方面,另一方面一直以来他都是SH市黑车赛的总冠军,只是据说他十七岁的时候去了美国,到了最近才回来,今天晚上的比赛我也有所耳闻,你们若是想去参加,那无疑是自找死路。”

吴三桂的话字字坚断,仿佛在他的认知当中,传闻当中的慕容子夜是不容战胜的。

罗威向来就不怕高手,在自己所感兴趣的这一方面,越有高手,他也就越显得兴奋。登时,搓了搓手,笑道:“从美国回来的高手?开的是‘科尼塞克’?还当真是有钱人呢,这种人我不宰他还宰谁呢?今天这个比赛,我参定了!”

吴三桂冷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要是不听劝,那就算了,反正输了之后别怪我没提醒你!”

罗威豪爽一笑,摆了摆手,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场赛我参定了。你就放心的等好消息吧,对了,废话少说,我这次要向你借辆车,不知道你有没有?”

吴三桂转过身去,指着商场里排列有序的各式各样的跑车,道:“什么车?在我这里,几乎只要是你能叫得出名字的车都有。当然了,像那种超级跑车、全球限量版的就别找我了。”

罗威扭头对孟缺使了个眼色,示意地问道:“妹夫,你想开辆的那辆车是什么型号的兰博基尼来着?”

孟缺环视了周遭的跑车一眼,回道:“兰博基尼*雷文顿。”

“兰博基尼雷文顿有没有啊?”罗威转口问向吴三桂。

吴三桂在空旷的场地上走着街舞步,轻轻一笑,道:“雷文顿?这个车当然有,刚好还有最后两辆,你要几辆?”

罗威伸出一根手指来,道:“当然是一辆就够了,你知道的,我还是比较习惯开自己的法拉利599,只有用这辆车取得不败的胜利,那才是我真正的梦想。”

吴三桂一边走一边伸出个拇指出来,对罗威比划了一下又由上转到了下,职业化的语气冷笑着说道:“罗大少你先别吹,这次我是看你输定了,兰博基尼雷文顿市场报价一千五百万,你若是输了,我算给你一个友情价一千三百万,期限三天,三天内要么还车、要么还钱。”

罗威笑了,他就喜欢吴三桂的这种公对公、私对私的处事风格,双手一拍,道:“OK,成交。不过我个人觉得,你想收钱的愿望兴许会落空。”

吴三桂“切”了一声,不置可否。却走到一辆纯黑色的兰博基尼车前,指着它,道:“就它了,这个车虽然还算不错,但是想用它来比试科尼塞克CCXR,光在硬件的性能方面就差了一大截,你怎么比?”

一边说着,他从口袋里找出了一把钥匙,扔给了站在一旁的孟缺。沉吟了一下,忍不住再次上下将孟缺打量了一番,讽笑道:“你真打算用这个车去比赛?你确定是你上场?”

怀疑的语气,充分地说明他很不看好孟缺的技术水平。

孟缺对于他人的眼光显得很无所谓,耸了耸肩膀,微笑道:“是啊,我想不知死活地去比一把,兴许撞个狗屎运赢了的话,那可真的就是赚大了。”

“嗤!”吴三桂冷笑了一声,目光瞥向罗威,道:“你这朋友想事情的方法还跟你真相似,一样的臭屁、一样的不知死活。”

罗威围着兰博基尼整辆车转了一圈,大致地看了一下,道:“究竟是输是赢,只有比过了才知道。你现在就下定论,未免太早了吧?”说着,他瞄了一眼低调不语的孟缺,笑道:“而且,你也莫要小看我这个‘未来妹夫’,他的技术可更在我之上。”

“哦?他的技术居然在你之上?”吴三桂显得很是不相信,就孟缺那纯屌丝的气质形象居然能是赛车高手?“少开玩笑了,你罗威的技术勉强能称作一流,能比你好的,那只能是超一流的职业赛车手。照我看,你这哥们还不够那个水平。”

罗威哂笑了几声,也懒得解释,道:“你要是不信那就算了,今天你也可以去赛场上见识一下,只有你亲眼见到了才知道什么叫事实。”

吴三桂重新把耳机塞回到耳朵里,边跳边走开了,道:“爷没空,你的必输之局,我去了还嫌丢脸,又何必去呢?”

孟缺拿着车钥匙,进入到车里面,打动引擎,听到崭新的跑车发出的轰鸣之声,觉得甚是满意。也没在吴三桂的店里停留太久,开着车就走了。

出了汽车商场,罗威坐上自己的法拉利599,带着孟缺的兰博基尼拉风无比地驰跑在宽阔的马路之上。

比赛依旧是在晚上进行,至于场地么,还是老地方,也就是孟缺上次跑过的那个地方。

开着新车,罗威没带着他到处瞎逛,只是带着他有目的性地开到了一个私人的练车场所。为了今天晚上的比赛能够有绝对的把握,罗威招呼孟缺先熟悉熟悉新车。在他看来,车就像是武侠小说里面的剑一样,要想达到人剑合一,那就必须跟那把剑熟到不能再熟才行。

而且罗威表面上看似很轻松、很泰然,实际上他乃是一直都处在紧张的状态。

孟缺跑了几圈之后,偶见得他脸色不对,便问他原因。而他也未多加隐瞒,稍微顿了一下就说出了自己所担忧的实情来——“这次比赛的名单,黎叔已经发给我了。想不到这次除了神秘回国的慕容子夜之外,还有SH市曾经号称车神的‘牛爷’也参加了。那老家伙都退休了那么多年了,想不到这次居然离奇地复出了,真是不可思议。”

“牛爷?他很厉害?”对于能让罗威显得如此担忧的人,孟缺倒是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呵呵,他何止是厉害?我年少的时候,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拿他当作偶像,你说呢?看来这场比赛真的不是想像中那么容易啊。”话落,罗威感慨不已。

“那还要不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孟缺微笑着问着,其实他心里倒是希望罗威能说不去,这样的话,自己就不用跟那个慕容家族的人碰面了。现在是敏感时期,跟慕容家族中的任何人碰面,都说不准会引发一些什么不妙的事情。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不要去参加这一次的比赛。

无奈罗威虽然显得很紧张,但是却心怀一颗如磐石一般坚定不移的斗志。一旦已经确定了的事,他是不会再次改变主意的。“无妨,碰到高手,害怕是正常的。但害怕归害怕,比赛还是依旧要比的。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没输之前就不敢输了。逢敌必亮剑,我们也需要亮剑精神!所以,这场比赛,是一定要继续的!”

孟缺翻了一个白眼,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道:“好吧,比就比,跟传说中的高手比赛,还是头一次呢。就算输了,得个经验也不错。”

……

两人在练车场练习了几个小时,随后又打探了一下关于这次比赛的各方面消息,东搞西搞,时间也终于是很快地到了下午五六点许了。

最后,在一家咖啡厅里,两人待到了天色渐晚,罗威喝完了第二杯咖啡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瑞士名表,悠悠地站起了身来,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呼了一口气,道:“未来妹夫,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动身去赛场了。”

第两百四十四章 豪车之赛

夜色渐临,漫开无边的幽静。车子飞驰在道路之上,从车窗里灌进来的风,吹得人感觉凉飕飕的。

SH市的海风从来都不小,一阵接一阵地吹着,味道咸咸地,有一股特异的海腥味。

一近海边,哗哗的巨浪拍打声由远至近,孟缺虽然只是飞驰在路上,也对这声音听得十分地清楚。

却听罗威这时说道:“看来这一次来的人真不少,这大老远我就听到令人激动的引擎轰鸣声了。”

孟缺侧耳静听了一下,亦的确在海风的搀杂当中,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哄隆隆引擎发动的声响。

“不过,你也不用紧张,不管人再多,你只要按照平时的技术水平正常发挥就行了。”罗威面色镇定,越接近赛场,他也就越显得沉稳。

这一点,孟缺倒是有些佩服他,道:“行,我尽力而为。”

新车的感觉还不错,孟缺在试练场练了大半天,对于它的掌握已然是彻底了。跟在罗威的后面飞驰在马路上,公路上白色的路线刷刷地往后飘走,就像一根疾速飞行的丝带。

约莫两分钟后,两人靠近了比赛的集中地点。这里果然早就是人山人海了,嘈杂的喧闹以及各种跑车为了比赛而做赛前热机的引擎轰鸣声,揉搓在一起,就像是清晨的菜市场一样。

罗威首先杀到一片空地,把车停了下来,然后等着孟缺从车里出来,两人一起去见了黎叔。

黎叔还是老样子,依旧在马路边摆开了一个桌子,桌子上置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此刻他正在手指如飞地敲打着电脑键盘,似乎是在输入着什么数据。

罗威走近了过来,打了个招呼,道:“黎叔,好些天不见,你可是越来越精神了?怎么样?今天晚上应该是大赚了一笔了罢?”

黎叔听得这话,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瞄了罗威一眼,笑道:“原来是你这小子,你还真来了。胆子倒是不小,洪门的人要是知道你出现在这里,不消半个小时绝对会有一大堆的人过来找你麻烦。”说罢,他又看到了罗威身边的孟缺,略为惊讶道:“你是……孟缺?这次你也要参加比赛?”

孟缺点了点头,耸着肩膀,略有无奈地说道:“大舅子邀请我参赛,我不得不参加了。”

“大舅子?你们果然是一家人。”黎叔恍然大悟地笑了一下,道:“孟缺老弟的技术我是信得过的,罗威是找对帮手了,这次有你参加,搞不好还真有获胜的可能呢。”

孟缺笑了笑,道:“黎叔过誉了,我顶多是来学习一下而已。”

黎叔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似乎对孟缺很重视似的,正色道:“本来这次我也想过邀请你的,但是这次参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高手也众多,本想留待下次,你却主动出现了,来了也好,今天晚上这一赛,估计是SH市这近三十年来最具竞争力的、挑战力的赛事了。嗯,我老黎也可以好好的大开一下眼界了,呵呵……”

罗威拍着黎叔的肩膀,不由笑道:“黎叔似乎很看好我未来妹夫似的嘛?”

黎叔动了动眉头,不置可否,道:“那当然,你妹夫的车技可在你之上,他可是战胜过老黑的。”

罗威也并没有因为黎叔的话而感到不高兴,反而笑着瞄了一眼赛场的周围,道:“今天晚上当真是不简单啊,啧啧,布加迪威龙、法拉利ENZO、兰博基尼蝙蝠、科尼塞克幽灵CCXR……如此豪华阵容,我却只认识其中的老牛。其他三个是什么人?黎叔不介绍下?”

黎叔在电脑上输完了一串数据,淡淡地笑着,用手指着身倚“布加迪威龙”的一个五十多岁的银发老头,道:“牛封,牛爷是你是认识的我就不多说了。”另指着法拉利ENZO,道:“开法拉利ENZO的人是咱SH市市长的公子,据说是最近从日本回来的,车技很不错的样子。”再指着兰博基尼蝙蝠,道:“那位是市委书记的公子,这人极好面子,车技平庸,这次参赛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来找输的,所以他算是一头大肥羊。”最后指着正在给科尼塞克幽灵CCXR热机的一个刺猬头年轻人,道:“这个人是新面孔,我不太清楚他的身份,据说是从美国回来的,早在昨天之前我就听到了很多有关于他的消息,除了牛爷之外,他应该是你们最大的劲敌了。”

“呵呵,好多的公子哥儿,若是赢了他们,他们老爸该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吧?”罗威似笑非笑地开玩笑地说道。

黎叔摇了摇头,道:“这个你可以放心,这次虽然有很多的公子哥,但是玩得起比赛的人多半都是大方的人,输了就是输了,不会有谁为了一部车而耿耿于怀。况且,你罗大少用得着惧怕这些高官子弟?”

“呵呵,开玩笑而已。”罗威笑着道。

孟缺直接忽略了牛爷以及另外两个高官子弟,将视线全部集中到科尼塞克车旁边的刺猬头年轻人的身上。

那年轻人的年纪约莫在二十二三左右,金黄色的刺猬头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闪闪发光,此刻他正坐在车子当中懒洋洋地抽着烟,静静地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目光扫描了他几秒中,孟缺的双手在不自觉间握紧了拳头,暗忖道:“这人果然是慕容氏家族的人,其身体里有一股很强的龙血之力。”

这念头刚刚一定,那慕容子夜忽地扭过了头来,就像是有所感应似的顺着被注视的目光反睨着孟缺,只瞄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似乎他并没有把像孟缺这样的屌丝看在眼里。

“黎叔,还有多久开始比赛?”孟缺呼了一口气,问道。

黎叔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道:“现在是六点五十,还有十分钟,七点钟准时开赛,你们现在可以去开始准备了。”

闻言,罗威拍了一下孟缺的肩膀,道:“未来妹夫,走吧,咱也别落后了,最起码先占个好位置。”

“嗯。”孟缺跟着他回到自己的车子里,发动引擎,慢慢而行,也开始热起机来。

今天晚上要参赛的人多达十几个,所以轮番下来也就分成了三赛。概因为孟缺和罗威的特殊关系,黎叔把他们俩安排到竞争最强的第一轮比赛。

这第一轮,也就是牛爷、慕容子夜、市长公子、市委书记公子、罗威、孟缺。一共六个人。

该来的总是要来,孟缺也没想过再要去逃避了。好在这个慕容子夜也没有能感应龙血的能力,这算是一件好事。起码在自己没有露出真本事之前,他不会发觉自己的身份。

黎叔依旧开了赌盘,只不过为了尊重这第一轮的各个选手,他开的赔率全部是一样——1比1。下注的人寥寥无几,因为谁也不好揣测这一局谁会是冠军。

罗威没有下注,因为他表面上雄心壮志誓夺冠军,但实际上却没有丝毫获胜的把握。孟缺也没有下注,因为在慕容氏家族的人面前,他要低调。虽然这是个自认为很好赚钱的机会,但为了保险起见,他毅然是放弃了。

开着车子与其他五辆车并成一线,整齐地停在起跑线上,各人引擎发动,声响不一、高低有别。高级的跑车停在一起,光听引擎的声音就足能让人猜测到哪辆是好车、哪两是逊车。

比赛的六辆车,档次最高的要属牛爷的“布加迪”以及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这两辆车的报价基本差不多都在四千多万左右。除他们两个之外,其他的三辆车档次也相差不多,最便宜的便是罗威的法拉利599了。

虽然罗威的法拉利599是这六辆车里最便宜的,但却没几个人敢小觑他。特别是那两个高干子弟,其中一个似乎认识罗威,与之并列停着,打了个招呼,道:“你应该就是罗威吧?以前来这里的时候有见过你跑过一次,车技很强嘛,想不到这次居然会是我跟你斗上了。”

说话的人是市委书记的公子,也就是黎叔口中所谓的“大肥羊”。罗威哂笑了一声,也不谦虚,口气甚有挑衅意味地说道:“敢来这里赛车的人,恐怕都不是庸俗之辈,你的车虽然不错,但不知道技术是不是也跟得上呢?”

市委书记的公子闻言,很是不悦,冷哼了一声,道:“至于技术跟不跟得上,咱嘴上别多说,等赛场上再见真章。”一话说完,扭回头去,也不再多言。

整个赛员的排列顺序,依次是牛爷、慕容子夜、市委书记的公子、罗威、市长公子、孟缺。孟缺排在最后,左邻市长公子。这市长公子似乎颇为骄傲,但却没敢对罗威耍威风,眼见孟缺纯屌丝一个,便想打压一下他的势气,助长自己的威风,道:“小子,你的车还不错,已经做好了输车的心里准备了吗?”

孟缺浅浅一笑,反问道:“你呢?其实我更觉得你该拥有输车的心里准备。”

市长公子笑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完全没把孟缺当回事,嘲讽道:“像你这样的人,应该积攒了不少年的钱才买了这么一辆车吧,劝你苦海无崖回头是岸,别到时候输了车就躲一边跟娘们一样只会哭。”

你妹,我看起来就这么像个穷小子吗?孟缺就感觉纳闷了,为什么总是会有人把自己当屌丝看呢?有事没事就找自己开唰,被人看轻固然是一件好事,但在有益的同时也存在着一些弊端。这就譬如说处处被人小瞧,起码在自己的心理上会感觉很不舒服。

本想着反讽几句,但想着自己应该要低调一点,尽量地少引起他人的注意,特别是慕容子夜的注意,便只好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瞥回目光,对市长公子的冷嘲热讽置于无视。

孟缺这一次忍下了心来,没有贪婪地偷瞄美妞,静静地紧握着方向盘,右脚触着油门筏,随时准备猛踩下去。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比赛终于要开始了!”

第两百四十五章 出山之秘

美妞甜甜地笑着,照惯例来了一段香艳的舞蹈。她的舞技当然是不用多说的,甚至有很多人来这里看比赛,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妞身材、美貌、舞蹈之间。

孟缺静听着引擎的轰鸣声,知道了自己的车子已然达到了预热的效果了。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在隔壁公子哥的冷眼当中轻松地笑了一下,信心十足的摸着方向盘。

市长的公子彻底地鄙视孟缺,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当见到他的脸上浮起一抹自信地笑容时,心中冷笑道:“蠢材,纯粹地找死,在你的认知当中恐怕还不知道什么叫高手,这一次我就让你死个彻底。”从日本归来的他对自己的车技一向都很有自信,特别是漂移之术,以前做为留日学生,擅玩漂移的他可是能被称为全校MVP的存在。对于像孟缺这样的屌丝他当然是看不起的,在他的眼里能真正当做敌人来看待的只有罗威、牛爷、市委书记的公子三人而已。

关于牛爷,没人敢小瞧他。因为在约莫二三十年前,牛爷曾经在赛车界是风靡一时的存在,即便说他是SH市的赛车霸主也不为过。后来虽然他退休了,但是开车的技术这个东西不比其他,只要曾经牛逼过,那么无论荒废多久,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罗威这家伙,在去年的时候也曾风光过一时。只要是SH市的本地的玩车人,一般都会知道有他这个人的存在的。

市委书记的公子么,又跟自己是至交同窗,两人知根知底,虽然平时他总是逊自己一筹,但论及真本事,两人其实也只不过是在伯仲之间。

把这一队人比来比去,似乎就只有孟缺这个屌丝是最不值得惧怕的。

美妞的舞蹈逐渐跳到了高潮部分,她性感的姿态、绝媚的妖娆,无可救药地撩拨了在场所有男人的富有侵略性的目光。当她把荧光棒放在娇躯上一滚一划,渐至接近女性神秘区域地带的时候,比赛的六个人全部投入了认真的状态。

十秒的倒数计时,每一声都像一击重鼓,敲得比赛的六人以及所有围观的群众的心怦然而动。

却听围观群众当中这时有人饶有兴趣地说道:“你们看,那排在第六位的不就是上次打败老黑的那个年轻人么?他居然又来了,嘿嘿,这次还开了个兰博基尼蝙蝠款,没看出来他还是个有钱人。只不过这次的比赛有牛爷的加入,到底谁会取得胜利的头筹呢?”

听他这一问,很多人顿时来了兴趣,一个个接口道:“这还用问?当然是牛爷胜了,你难道忘记了牛爷当年的牛逼了?虽然牛爷很多年没玩赛车了,但是听说他从来都没有荒废过自己的车技,这时隔二三十年,他的车技决计不会退步,更有可能是已经进步到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你要明白是姜毕竟还是老的辣!”

“嘿嘿,我听说市长公子在日本的时候有过‘漂移MVP’的称号,他也是个不弱的强者,依我看,他定会成为冠军的主要争夺者。至于你说的排在第六位的孟缺,嘿嘿……他虽然打败了老黑,但是相比起来,还是显得太弱了。”

“说的没错,老黑的档次当然跟牛爷没法比较的,那个叫孟缺的小子他顶多也就比罗威强点,罗威上次落败,之后肯定是潜心修炼了一番,现在孟缺不一定是他对手呢。”

“唉唉,可惜的是黎叔这一次开的赌盘都是1比1,没赚头……没赚头啊……”

各人各声,各自发表着各自的看法。却在这时,黎叔手下的香车美妞把她玉胯之下紧紧夹住的荧光棒朝天空一抛。银白色的荧光棒散发着耀目的光芒,飞向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与此同时,美妞口中富含挑逗性地含着的哨子也终于吹出了一道尖锐的声音。

抛荧光棒是最后准备的提示,而哨子声则是“出发”的提示。这次比赛的六个人都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比赛,都清楚这里的规矩以及比赛规则。勺子声一响,六辆车几乎在同一时间迅驰而出。跑在最前面的有三辆车,它们齐头并进,谁也不肯放松分毫。这三辆车便是:科尼塞克、布加迪、法拉利ENZO。稍慢一丁点的有两辆车,分别是:兰博基尼蝙蝠、兰博基尼雷文顿。落在最后的车是法拉利599罗威的车,车子是比赛的基础硬件,好车、差车在这第一时间就能看得出区别来。

罗威虽然跑在最后,但是在他的脸上却没看到丝毫气馁的表情,反而看他一张笑脸,表情十分轻松。做为玩赛车多年的老手来讲,他很清楚地知道这起步的一切都是浮云,到底谁能获得最终的胜利,必须要等到过了终点才能见分晓,在终点线没到达之前,一切都是不确定的。

坐在兰博基尼雷文顿当中的孟缺,表情甚是严肃,瞥了一眼后视镜当中的法拉利599,心中忖道:“硬件好不好,果然还是占了一部分决定性因素的。这一次有慕容家族的人参赛,未来大舅子罗威肯定是拿不到冠军头衔的,既然未来大舅子拿不到,做为他未来妹夫的我,也不能让他今天的生日过得扫兴,这一场赛就让我来与这些高手一决雌雄罢!”

心念一定,全速度行驶,欲在第一个弯道之后起码把两个高官子弟给甩掉。

罗威追在五台车的后面,看着跑在自己前面的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心中颇感欣慰。对于未来妹夫的水平如何,他之前只在妹妹罗贞儿处听说过。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妹妹罗贞儿就算把孟缺说得再牛逼,那也不代表孟缺真的会有那么牛逼的技术水平。现在见到他能跑得那么稳健,最起码刚才美妞哨子吹响的时候,他的反应丝毫不比其他人慢,光凭这一点,就足能说明妹妹罗贞儿并没有夸大其词,孟缺这家伙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未来妹夫你可要加油啊,这次你我两人参赛,好歹也要拿个亚军回来,如若不然可真是丑丢大了。”罗威苦笑着自言自语。

这比赛开始才短短几秒钟,六辆跑车均是跑出了老远的距离,围在原地的众人这会儿只能以张望的形式来观看他们之间的前后变化。

其他的人则是围在黎叔的电脑旁边,观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比赛直播。有人禁不住内心的好奇,忽地发问道:“黎叔,这次为什么你会把这六个人的赌率比都调成1比1?”

黎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不知道是近视眼镜还是老花眼镜戴了起来,仔细地注视着电脑屏幕。一字字慢幽幽地说道:“此次比赛的几人车技都非一般的强,连我都无法预料他们究竟谁会取得第一,正因为如此,我才把赌率全部调成1比1。”

这话说得简单,实际上黎叔的顾虑岂止这一点?在他看来真正车技强的只有牛爷和身份神秘的慕容子夜而已,孟缺虽然也不错,但是比起他二人来,就要显得稍逊一筹了。而之所以把赌率都调成1比1,一是为了表示自己对他们六个人的尊重,二是顾虑着两个高官子弟和自己以后的人际关系以及财路。

待他回答问题之后,又有人问道:“黎叔,连你都无法预料他们谁会取得第一?这怎么可能呢?你可是赛车界的灵魂人物,就算无法预料谁会取得第一,那起码也会知道谁获胜的几率比较大吧?来来来,给我们八卦一下。”

黎叔微微一笑,精明的眼神当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道:“怎么?你们是想从我这套什么口风么?”

围观大众嘿嘿一笑,道:“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好奇而已,这次连牛爷都出山的,不得不让人心情激动、热血沸腾啊。?

黎叔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们如此好奇,那我就来给你们讲解讲解。”说着,他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签字笔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布加迪威龙,道:“牛爷你们都认识,他是咱们SH市赛车界名副其实的泰斗人物,这我就不多说了,要说就说说这一次是什么原因才让他再次出山罢!”

这话一落音,人群立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是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黎叔的电脑屏幕,耳朵则竖直了倾听着黎叔那猥琐却富有魔力的声音。

“好好好,黎叔你快说,这个问题我也好奇,话说牛爷都隐退二三十年了,一般的大型比赛他都不参加,是什么原因让他参加这一次的夜战呢?”

黎叔脸上带着笑,却是不慌也不忙,慢慢地一字字地说道:“牛爷很少应战,能请得他出山应战的人,恐怕全SH都不会超过五个人,其实关于这则消息,我也是从小道上听到的,至于真实与否,那就请各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话语娓娓道来,心急的人已然是等不下去了,忙催促道:“黎叔你妹的,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好不好?听你说话,丫的就像是看女人跳脱衣舞一样,总不痛快。”

闻言,群人哈哈大笑。黎叔也哂笑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用着急,道:“好了好了,别急,请听我一一说来……”

第两百四十六章 扭转乾坤

“话说,牛爷这次能来比赛是应了那位开‘科尼塞克’的年轻人的约。”说着指着电脑屏幕上这时已经跑到第一位的科尼塞克,续道:“此人身份之神秘连我都不是很弄得清楚,据说他是从美国回来的,在当年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展示出其惊人天赋了,这些年他在美国干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车技绝对不在牛爷之下,也正因为如此,牛爷才会应他的约。”

一话说完,众人唏嘘不已。纷纷言道:“啧啧,车技不在牛爷之下?那么牛逼?从表面上还真看不出来。”

“哟,你们看,那辆‘科尼塞克’已经跑到第一位了,车技果然不弱啊。”

“唉,这一战估计胜利的关键争夺者只有牛爷跟那个开‘科尼塞克’的小子了,其他人的基本是没什么希望了。第一,其他的人的车要逊他二人一筹,其次论车技,其他人也要逊他二人一筹。如此一来,胜负也就差不多显而易见了。”

“嗯,说得有理,还好我把筹码买了牛爷,虽然他现在屈居第二,但是老牌战将牛爷一旦发威,其他人岂能胜得了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全是抬高牛爷与慕容子夜的话,黎叔听在耳里却并未发表什么反对的意见。从这亦可看出,他心中所想的也跟这些人相差无几。

“牛爷依旧还是那个老习惯,比赛一开始的时候他总是不会抢跑第一,而只要一到弯道,他就会立即大展雄风。”黎叔对SH市的赛车风云人物的每一个人都有一定的了解,大到车技跑法习惯,小到个人脾气性格,他基本都是了如指掌。这会儿见大家兴致都颇为高涨,他也忍不住卖弄一下自己的博学。

“你们看,牛爷当年赖以成名的绝技是‘闪电入弯法’,他的过弯技术,当时有人称他像是一个魔术师,过弯道的技术简直是神乎奇迹,等一下马上就要到第一个弯道了,你们注意看牛爷的过弯跑法。”黎叔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紧盯着屏幕。

众人被黎叔这么一解说,顿时来了极大的兴趣。一个个眼镜瞪得比铜铃还大,盯着牛爷的布加迪威龙跑车,脸上写满了期待。

牛爷是多么牛逼的一个人,只要是SH本地人,基本上都会听过他的威名。有他在,那些什么公子哥、罗威等等就像浮云一样,基本上能完全将之忽视。

说着说着,黎叔忽地指着跑在第四位的孟缺的兰博基尼,道:“牛爷虽然厉害,但是孟缺这小子的‘魔鬼入弯法’也不可小觑,搞不好他也会是这一次有力的竞争对手呢!”

上次孟缺跟老黑的比赛有很多人在场看到过,所以知道孟缺的厉害。听黎叔这么一说,顿时有人附和道:“黎叔你说的对,孟缺这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搞不好他还真的会成为一匹超级黑马也说不定。”

“嗯,这一次他开的车也很不错,配合他那神一般的操作、漂移法,也许真有获胜的希望。”

知道的人则是称赞一番,而那些不知道的人则是冷嘲热讽,哼笑道:“孟缺?就是开兰博基尼雷文顿的那小子?你们真认为他会获胜么?呵呵,就算他的技术还行,但是你们要想清楚他这一次的对手是谁,更何况在这一次的比赛当中,还有两辆超级跑车的存在,仅凭他的兰博基尼雷文顿既占不了丝毫的优势也根本成不了气候。”

“哟呵,你可别那么看不起孟缺,上次他跟老黑比赛的时候,我们可是亲眼见过他的技术的。要说他不行,比起你来,却不知厉害了几千几万倍了。”知道孟缺厉害的人忿忿不平,均想为自己所欣赏的人出一口气。

那些看不起孟缺的人一听这话,不悦了,嗤声讥讽道:“你眼光差,没人怪你,但你也不至于要这么为孟缺辩护罢?既然你如此看好他,那不如我们私下赌一局如何?”

欣赏孟缺的那些人也大多是些富家子弟,受了一激,也完全不多加思考,衣服袖子一撩开,直接掏出了钱包来,道:“我擦,赌就赌,谁怕你啊,但老子不收支票不赊帐,要赌就赌现金,你敢吗?”

看不起孟缺的那些人冷哼了一声,道:“现金就现金,哥只怕你带的现金不够多。”

“卧槽,老子现金不够多?”那些欣赏孟缺的人把钱包里的现金一股脑地砸了出来,堆成一个小山堆,道:“老子这里现金虽然不多,但一二十万还是有,你敢比么?”

看不起孟缺的那些人也纷纷掏出钱包,把钱拿了出来,道:“区区一二十万当然有了,既然你想赌,那就请黎叔做个公证人,免得你输了不认帐。”

“卧槽,老子会不认帐?黎叔做公证就做公证,谁怕谁啊,来来来,先给钱,我押二十万。”

“无知蠢材,既然你不怕死,那我也陪你押二十万。”

两方面人势成水火,欣赏孟缺的这些人问道:“既然你们不看好孟缺那你们选谁?”

不看好孟缺的那些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当然是牛爷了。”言罢,纷纷窃喜。

牛爷岂是孟缺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可以媲美的?几乎围观的所有人都认为牛爷会胜于孟缺,即便是欣赏孟缺的那些人也均是如此看法。只可惜他们这些人选择了“支持孟缺”,这样一来也就等于骑虎难下,暗地里认为给不看好孟缺的那些人占了一个大便宜。

“怎么?不敢赌么?没胆子就少发言,这个世界,弱者是没有发言权的。”看不起孟缺的那些人冷冷地讥笑着那些被激得脸色不太好看的人。反正他们认定是牛爷稳胜的,也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嘲讽那些欣赏孟缺的人。

看好孟缺的人,都颇有骨气、傲气、公子气,眼看当下情况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索性来个一斗斗到底,狠下了心来,道:“他吗的,老子什么时候说过不赌了?赌就赌,来来来,先把现金拿出来。”

黎叔是个生意人,对于这样的金钱争斗他从来都不会阻止。要他做公证人,他甚至还可以从中抽取一点点“辛苦费”,一看到两边的人都拿出了大把的现金来,嘿嘿一笑,道:“你们倒是赌得欢了,也罢,既然想赌,何妨赌点大的?我倒是也不认为孟缺就一定会输,搞不好他能赛过牛爷也不一定呢。”

这话一说,那些买牛爷赢的人暗暗窃喜,又以为找到了“激斗”的借口,冷笑道:“我倒是想赌大点,只可惜怕某些人不敢而已,黎叔你说是不是?”

黎叔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其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想看戏。

那些欣赏孟缺的人,一听这话,哪里听不出这话的意思?怒气一上来,也就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拍桌子,怒道:“草,赌就赌,要赌就追加一千万,再把自己今天开来的跑车也赌上,如何?不敢赌的人是孙子。”

买牛爷赢的那些人一听这些二货送上这么一个大便宜,自己若是不占,岂不是对不起党和人民,登时纷纷笑道:“好,一言为定,大家都追加一千万,再加上自己的跑车,反悔的是孙子!”

…………

这边赌得如火如荼,比赛那边却也正进行到第一个高潮部分了。且见六辆车子飞驰而走,跑在最前面的两辆车——“布加迪”和“科尼塞克”你追我赶,一会儿他领先,一会儿我领先,此起彼伏,仿佛二人任何方面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这“第一”争,异常激烈。

至于跑在第三的车“法拉利ENZO”,它总是一副半死不会的样子,眼看着即将被后面的两台车超过,却偏偏在即将被赶上的时候突然加速始终保持着第三的地位。

并列第四的依旧是市委书记公子的兰博基尼蝙蝠和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这两辆车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着同一水平线。就汽车硬件来说,孟缺的雷文顿要强过蝙蝠车的,而之所以一直与之持平,那是因为孟缺想一举超过所有的车。而在没有十分把握之前,他要保持低调,尽量做到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必取胜。

眼看着第一个弯道近在眼前,孟缺嘴角上弯,不露痕迹地浮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暗暗地把龙血之力灌注于全身,再用卸力之法将兰博基尼雷文顿的车身变轻,其速度在陡然之间爆增起来……

速度一增快,几乎是在瞬间超过了兰博基尼蝙蝠车,一鼓作气,猛冲而上,几乎与跑在第三的法拉利ENZO持平。

市委书记的公子看得目瞪口呆,咋舌道:“卧槽,这小子难道打了激素?怎么突然之间就发飙了?”

孟缺一将之甩掉,跑在最后的罗威的法拉利599突然也来了个“移形换影”,一举杀到了孟缺原来的位置与兰博基尼蝙蝠车持平。

罗威的表情看起来依旧镇定如泰山,不慌也不忙,他的那双眸子就像是老鹰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似乎只要前方一有空隙,他就会立即钻上去似的。

法拉利599的最高马力是330KM\/H,而兰博基尼蝙蝠车的最高马力是342KM\/H,在这短短的几秒时间内,自己先被雷文顿甩掉,后被法拉利599追上,市委书记的公子感到很纳闷,吸了口冷气,无解道:“我擦,这……是什么情况?”

第两百四十七章 诡异车影

相同的车在不同的人手里,那就相当于给它换了一个“引擎”。车手是车的灵魂之所在,若车手牛逼,那么他所开的车也必然会牛逼。

罗威的车技是得到过黎叔的肯定的,上次他虽然有输给过老黑,但是除了老黑之外,他可曾是风光一时的“常胜将军”,很少有人能和他在同一条赛道上领先于他。

他一赶追上兰博基尼蝙蝠,利用路线的变化,占尽地利,娴熟的车技让法拉利599疯狂发飙,就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样,发狂似的陡然加速超过了兰博基尼蝙蝠半个头。

市委书记的公子面色愧红,感觉很挂不住,暗骂了一声“我擦”,忖道:“这两个人怎么突然这么快了?那辆兰博基尼雷文顿能超过我也就算了,这……这法拉利599居然也能赶超我的兰博基尼蝙蝠?开什么玩笑?”

孟缺利用龙血之力减轻了车身的重量,飞驰起来的速度顿时呈直线递增。原本大众看客以为他能追上法拉利ENZO并且与之持平就已经是奇迹了。谁料,他一鼓作气直冲上去,居然还将法拉利ENZO反超了半个车身。

黎叔与大众围观者看着电脑屏幕上这诧人心魄的一幕,皆是有点目瞪口呆。即便是黎叔也无法解释这一神奇的现象。

“我擦,这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发疯了不成?居然连法拉利ENZO都被它超过去了,妹的,太强悍了。这是什么情况?”围观大众搓了搓手,看得饶有兴趣。

另一些人也禁不住这震撼场面的冲击,皆是向黎叔请教道:“黎叔你给说说为什么兰博基尼雷文顿为什么连法拉利ENZO都能轻易超过去?这是什么情况?”

法拉利ENZO的最高时速是350KM\/H,而兰博基尼雷文顿的最高时速是340KM\/H,在几乎一条直线的道路上,兰博基尼雷文顿想超过法拉利ENZO基本上是没可能的。更何况法拉利ENZO之前还一直处于领先状态呢。

黎叔百思不得其解,一双精光闪闪地眸子紧紧地盯着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的车尾,惑道:“从正常的角度来讲,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是没可能反超法拉利ENZO的,更何况之前法拉利ENZO一直处于领先状态,兰博基尼雷文顿想超过它谈何容易?可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它让我不得不相信这就是真实。奇怪!真是奇怪,孟缺的兰博基尼就好象突然不受地心引力的影响,这个情况以我的认知,还尚不足解释得出来。”

众人一听,嘘唏不已,那些欣赏孟缺的人嘿然一笑,道:“看来这一次下的注还当真不是白下的,这孟缺搞不好还真会有获胜的可能性。”

那些一贯不看好孟缺的人,闻言冷哼了一声,道:“比赛离结束还早得很呢,超过法拉利ENZO,也许只是那个叫孟缺的小子运气好而已。运气这东西好得了第一次,岂能好得了第二次?”

欣赏孟缺的那些人人,反唇相讥,道:“咱就不跟没眼光的人一般见识了,等一下看到结果某些有眼无珠的人就会知道自己的错误了。”

不看好孟缺的那些人很敏感地听出了这话中的讽刺意味,登时怒道:“他吗的,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欣赏孟缺的那些人也不惧怕任何人,傲然地昂着头,似笑非笑道:“再说一遍又如何?等比赛结果一出来,某些有眼无珠的人才会知道是自己瞎了狗眼,怎么样?这一次你们可听得明白?”

“我槽!”不看好孟缺的那些人勃然大怒,立即发作起来,伸胳膊撸袖子,眼看就想要动手了。

黎叔连忙把弓拔弩张的两边围观大众阻止下来,道:“年轻人,你们何必这么大的火气?一切等比赛出结果再说如何?不然你们再加赌注也没问题,何必要把矛盾发作在武力之上呢?”

黎叔在这群人当中颇有声望,两边人听他这一说,也勉强地压下了怒气。不看好孟缺的那些人,冷冷地重哼了一声,道:“他娘的,你们有种的话就加赌注啊?没种的话就算了,就当老子对牛弹琴。”

欣赏孟缺的那些人岂会咽得下这一口气,这一被激,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在金钱、面子同时受到挑衅的时候,金钱当然就像浮云一样,注重面子才是王道,冷声道:“赌就赌,谁怕谁啊?怕只怕你们这些穷鬼卡里的钱不够赌!”

其实他们这些人都是SH市的富二代群体,每个人的家里都很有钱。当面子一受到挑战,谁也顾不得接下来会损失多少金钱了。

“嘿嘿,别答应得这么豪爽,要赌得话就拿钱出来,这次咱不赌小的,要赌就赌场大的,五千万怎么样?如果拿不出来,大可去借钱,不然自认是渣滓再向我磕头认错,也就算了。”不看好孟缺的那些人冷言冷语,每一句话都带着强烈的讽刺意味。

欣赏孟缺的这些人一听对方发下“五千万”赌注的战帖,不禁心里也微微发凉了起来。五千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即便他们都是SH市最有钱的富二代群体,一下子也难以拿得出这么多钱来,一时间,每个人都微微发怔,再三思考着要不要冒险赌这么一把。

这一场赌赛,若是应接的话,面子自然是丝毫无损,可是至于金钱么,可就上大大的受损了。他们虽然都看好孟缺,但之所以买孟缺,那只是因为是骑虎难下。这会儿在这么大巨额“赌约”的挑战下,他们也不得不重新分析一下到底该不该继续买下去。

他们都是富二代,但并不都是傻逼,这些问题还是会自行思考、分析的。

黎叔对于有钱赚的斗争从来都不会阻止,更会“火上浇油”,忽地笑道:“孟缺现在势如猛虎,胜率必然不会很低。赌他不一定会输!”

不看好孟缺的那些人眼见欣赏孟缺的那些人怔立着不说话,冷冷嘲讽道:“怎么的?说不出话来了?还是根本就没种不敢赌啊?不敢赌的话就跪下来认个错,咱这些大老爷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只要认个错,咱不为难任何人。”

欣赏孟缺的那些人被这言语一激,也实在是静不下心去思考了,一拍桌面,怒道:“擦,谁他吗的说不赌了?黎叔你继续做公证人,我们再追赌五千万,吗的,咱豁出去了。”

黎叔搓了搓手,笑着点头道:“没问题,立刻办好。”

双方五千万输入黎叔的中间帐户,这一下子就入帐一亿,黎叔笑得合不拢嘴来,为免他们继续生出矛盾,连忙指着电脑屏幕上转播过来的及时赛事,道:“你们看,马上将迎来第一个弯道了,是骡子是马这一遭就能看出个分明来。”

双方围观者听得解说,果然是全神贯注地关心起赛事来,谁也不再多搞摩擦了。五千万的筹码押了出去,他们想不关心比赛也不行了。

且见着科尼塞克幽灵、布加迪威龙领先最前位置,二者争锋共舆,谁也不肯落下分毫,跑在赛道之上,似如齐头并进、平肩齐驱。

而在这两辆车的后面,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一再地发威,就像是打了激素的野公鸡,禁不住全身热血的躁动,又蹦又跳,这会儿完全是超过了法拉利ENZO,稳占第三位置。

而罗威,则跟在法拉利ENZO之后,现在前面虽然有空挡,但是他却是无法再像刚才那样逼追上去了。孟缺能够轻易地超过法拉利ENZO,不代表他也能轻易地超过它。

弯道在即,罗威心里打算在弯道上想办法,过第一个弯道起码要把法拉利ENZO给比下去。

至于市长的公子以及市委书记的公子这两个人是最郁闷的,特别是市委书记的公子,目前他跑在最后一位,感觉面子已经丢尽了,简直恨不得把前面所有的车都撞个稀巴烂,只可惜自己的车子有点不争气,即便速度挂到了极限也难以追上前面的法拉利599。

盛怒之下,市委书记的公子忿忿地自言自语道:“妹的,看来兰博基尼蝙蝠是坑爹货,居然连法拉利599都干不过,太差劲了,老子这次回去就立刻换车。”他这边心情忿忿,市长公子这边也气得火冒三丈,频频念道:“怎么可能?区区雷文顿怎么可能跑得过我法拉利ENZO?”

弯道在前,表观距离从100米迅速地缩减到十米、三米、一米……

电脑显示器的屏幕上面能够清楚地看到六辆汽车的总间隔差不多是十来米的距离,接连入弯,乍看之下这六辆车就像是一条活生生的大蛇,正要穿山入谷钻入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黎叔双手一拍,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显示器的屏幕上面,解说道:“快看,快看,他们入弯了,他们入弯了……”

说话声中,最先入弯的是“科尼塞克”和“布加迪”,它们两个在直线上虽然是并驾齐驱,但是一入弯道,两车前后的分别立即就看得分明了。

牛爷不愧是牛爷,他的技术果真是凌厉老辣,车头刚刚触及弯道,他瞬即来了一个漂亮的漂移,直接是漂身入弯,十分完美。

相比之下,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就要显得稍微笨拙一些了,只是微微滞留了半秒来钟,已然是给“布加迪”拉开了一米多的距离。

当慕容子夜正想暗夸牛爷几句的时候,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车子的右边闪过一道白光来,这道白光不是别人,正是不知何时如鬼魅一般窜出来的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慕容子夜惊了个彻底,眼睛的瞳孔迅速放大地锁定着孟缺的车牌号,心中诧然:“这人……好诡异的跑法,怎么追上来的?”

第两百四十八章 齐心合力

“这人……好诡异的跑法,怎么追上来的?”

慕容子夜完全是没有料到今天晚上这一赛当中,除了自己心目中认为的强者——牛爷之外,居然还有个如此强悍的家伙存在。

科尼塞克幽灵跟兰博基尼雷文顿两者之间所相差的可不止一个档次,首先从直线性能、弯道性能来讲,CCXR几乎对兰博基尼雷文顿是呈全面压倒性的。CCXR的最高加速是2.9秒,而雷文顿需要3.4秒;再者,CCXR的极限速度能超过400KM\/H,而雷文顿的最高时速顶多就是340KM\/H,从以上数据看来,科尼塞克很明显是要强于兰博基尼雷文顿的。

可是为什么偏偏科尼塞克强兰博基尼雷文顿这么多,却被它在弯道上反超了过去了呢?难道说科尼塞克的弯道性能比不过兰博基尼雷文顿?

不,这决不可能。市场售价超过四千万人民币的科尼塞克CCXR怎么可能比不过兰博基尼雷文顿呢?

刺猬头的慕容子夜开始注意起兰博基尼雷文顿的主人——孟缺。这个年轻人似乎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并且在这之前他也从未听到过SH市有出现过什么车技非常牛逼的年轻人。

眼睛的视线锁定着孟缺,看不到一秒,灰黑色的兰博基尼雷文顿一飘而过,就像是幽灵一样,几乎是贴着赛道内壁通过的。超过科尼塞克CCXR直接一跃成为六位竞争者中的前第二位,堪居牛爷的布加迪威龙之后。

跑在第三位的慕容子夜忽地一笑,望着车子前方疾速行驶的兰博基尼雷文顿,深意而道:“看来这场比赛越来越有意思了

。”

却说黎叔这一边,适才孟缺力压群雄,一举击败了另外四位参赛者,成功拿下第二名的优势。这会儿那些看好孟缺的人几乎高兴得跳了起来,一个个盯着电脑屏幕,脸上开心的表情让他们一个个看起来就跟白痴一样。

“卧槽,人类已经不能阻止孟缺了,居然……居然连科尼塞克都搞不过他,太神了……太神了!”

“爽啊,刚才押得真好,他吗的前前后后六千多万,这次可发大财了。”

“哈哈,发大财了!”

那些一开始就不看好孟缺的人,眼看着孟缺突然发飙突然冲到了第二位,一个个膛目结舌,却拉不下面子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一个个纷纷以不屑的口气说道:“高兴得太早了吧?才第一个弯呢,牛爷不是还在第一位么?就算孟缺走了狗屎运跑到了第二位,你们就以为他能继续走狗屎运跑到第一位?”

“就是,你们这些人也太异想天开了,孟缺只是走狗屎运而已,现在跑得越快,等一下也就死得越快,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黎叔笑眯眯地看着即时赛事,暗暗地点了点头,其心里再一次对孟缺有了强烈的肯定。对于“看好孟缺”、“不看好孟缺”的这两方面人的言语争斗,他不掺话分毫。屡屡只在适当的时候加以解说,缓解他们两方面人的矛盾。

却说孟缺勇跃第二之后,就一直保持着极限的速度,他早就下定了决心试图最少在第三个弯道之后就把所有的车子都甩在身后。因为这里的赛道号称“九曲十二弯”,其中四个大弯、三个小弯、五处连环险弯。

当车子进入到第三个弯道的时候就会开始进入连环险弯,前一次赛车,孟缺斗败老黑是在第三个弯道之前,搞定了老黑之后自己是一个人不慌不忙地跑到了终点。总结上一次的经验,孟缺得知那五处连环险弯真的很危险,如果操作不得当,很容易会出车祸去见马克斯的。

况且这一次比赛的对手不是一般的人,牛爷是个老牌强手,这里亦是他的地盘,这条赛道可不知道被他跑了多少次了,其熟练度无人能与之媲美。除他之外,其他的几个人也差不多都比孟缺要对这条赛道熟悉。特别是慕容子夜,孟缺最担心、最注意的就是他了。因为他是慕容家族的人的缘故,一旦他发起威来,孟缺也只有用尽自己的全力才能与他一较高下了。

趁跑在第二位的优势,孟缺把车子开到赛道的中间,从后视镜中观察着后面的科尼塞克的动静。一旦发现它有想要超车的举动,就立刻打动方向盘,把车尾横甩过去,挡住它的去路。

兰博基尼雷文顿虽然在配置上比不过科尼塞克,但是这一耍起无赖来,即便是慕容子夜也奈何不了他。

孟缺的车技娴熟,早就得到了曹师傅的真传,在较好的公路上想挡住一辆车,那简直是小菜一碟。

一来二去,科尼塞克几次想超车,皆被兰博基尼雷文顿挡了下来,如此情况之下,直气得慕容子夜想用眼神将孟缺杀死。

除慕容子夜之外,那些向来就不看好孟缺的那些围观群众,顿时冷声骂道:“这个孟缺,好生的无耻,竟然耍这般的无赖。”

“真不要脸,比不过别人就耍诈,真乃小人……”

而那些看好孟缺的人一听这话,立即就不悦了,连忙为孟缺辩护道:“你们懂个机毛,这叫战术,懂不懂?科尼塞克CCXR被兰博基尼雷文顿反超了过去,你们觉得还有脸站出来说话?现在想超也超不了,也就更没脸说话了,既然不懂这赛车之道,那就最好闭上臭嘴,免得贻笑大方。”

“哈哈哈,就是就是!不懂还装内行,真是丢脸。赛车比的是技术,也是战术,如果只懂得倚靠车子的硬件优势取胜,那叫小孩子过家家,不叫赛车!不懂这个道理就回幼儿园找老师问问,哈哈哈哈……”

他们这些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是却极有道理。那些不看好孟缺的人听了这话,一个个脸色比猪肝还难看,却又无法反驳什么。就算想反驳,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郁闷之下,又拿不出钱来继续追加注码,只得气闷闷地站在一旁,紧盯着电脑屏幕,期待着孟缺那小子能早点撞烂赛道的护栏冲进海里去死个痛快,以消自己的心头之怒。

黎叔眯眯笑着,就像一只老狐狸。这时指着笔记本的电脑屏幕,道:“且看,马上就要进入第二个弯道了。刚才孟缺能在第一个弯道反超科尼塞克CCXR,也许真的是仅仅倚靠运气,是骡子是马,这第二弯便可见证分晓。”

赛道的第一个弯跟第二个弯距离并不是很远,由于孟缺一直摇摆车尾阻挡着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这会儿依旧是占了一些优势。只不过这些优势仅仅是对于自己身后的那四辆车而言的,也正是因为兰博基尼雷文顿的最高时速仅仅才340KM\/H,在直线道上虽然能够趁势压住后面的猛虎——科尼塞克,却阻止不了自己前面的牛爷的布加迪威龙。

在这短短的十几秒时间内,牛爷的布加迪威龙已然是把孟缺抛在身后二十多米,俨然是一副一马当先、无往不利的势头。

孟缺注视着前方牛爷的车影,心中忖道:“在堤防慕容子夜的同时亦要堤防一下那个传说中的‘牛爷’,他可是赛车界的老手,虽然不是慕容家的人,但他的实力同样不可小觑。若是一味地堤防慕容子夜而让他占了大便宜,那可就对不住大舅子罗威了!”

一念至此,心中忽地想出一个办法来。便摸出了手机,顺便插上了耳机,塞到了耳朵里,拨了个电话给罗威。

这时,罗威跑在第四位,与兰博基尼蝙蝠持平。他刚才过弯过得也很犀利,所以现在才能与兰博基尼蝙蝠秋色平分、互在伯仲。偶听得手机铃声响起,起初罗威不想接电话,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怎么能随便接电话呢?

但他忽然想着家里这段时间突生变故,这电话很有可能是家里人有急事打来的。便摸出了手机来,概因为车开得太快,也不方便把手机一直拿在手里,便戴起了蓝牙耳机,接听道:“喂,谁啊?”

这个电话正是孟缺所打的,一听到罗威的声音,孟缺嘿然一笑,道:“未来大舅子你现在感觉怎样?”

罗威一听打电话的人居然是未来妹夫——孟缺,哈哈一笑,又高兴又自豪道:“妹夫啊妹夫,看不出来你当真是牛逼啊,才区区一个弯道,连科尼塞克这种超级跑车都让你给盖过去了,这场比赛依我看,你是拿定冠军了。”

孟缺打着哈哈,谦虚道:“大舅子过誉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至于冠军,我自然是拿不到的。”

“冠军你拿不到?怎么可能?以你那神乎奇迹的飘移过弯法,只要保持发挥,就算前面两个弯道赶不上牛爷,最差也能在连环险弯的时候把他盖过去。相信自己,你可以的!”罗威对于妹妹能找了这么一个妹夫感到很欣慰,心情大好。

孟缺摇了摇头,叹息道:“实话跟你说了吧,大舅子,我身后这辆科尼塞克它随时都有可能从我这里反超过去,而前面的牛爷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想把他们两个都打败,必须要我们两个齐心合力才行。”

“齐心合力?怎么个合力法?”罗威很感疑惑,琢磨着难道在这赛场上也可以玩合作的?

孟缺点了一下头,嗯声道:“你听我说……”

第两百四十九章 大黑马

“你听我说,等一下你找机会冲追上来,然后我放开一个口子让你跑前面去,接着我拦下所有的车子,让你一个人顺跑在前,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取得最终胜利。”孟缺说出了自己的算计。

罗威一听这个计划,惊得懵了,“这样搞?恐怕不太好吧?”按照他心中所想,是想用自己的真本事来战胜所有的对手,只有这样才能拾起昔日的荣誉。但若是按照孟缺所说的这个计划行事,即便是胜了,也赢得不光彩。

孟缺似乎是看穿了他的顾虑,解释道:“没有好与不好的,只要赢了才是真正的王道。输的人没资格讲规矩,只有赢的人才有资格说话。先不说别的,这次若是赢了,起码能赢这里的两辆超级跑车以及一辆法拉利ENZO和一辆兰博基尼蝙蝠,也是接近上亿的价值。若是不按照此计划行事,我们很有可能会输,到时候非但什么都没有,更会把手上的法拉利599和兰博基尼雷文顿给输出去,这样的后果,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吧?”

这一番话把胜与负的利益、弊端全部都清列了出来,罗威不是个傻子,他也是非常的明白这其间的利弊得舍,听孟缺明说一遍,他也更加肯定了这一基本逻辑。胜了,便大有所收。败了,非但什么都没有还要倒贴两辆跑车。此二者相比之下,孰好孰坏很容易能看得分明。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罗威终于是点了点头,道:“赢总比输好,也罢,就按照此计划行事吧,只不过我的法拉利599能不能跑过法拉利ENZO和科尼塞克却是个大问题了。”

法拉利599的最高时速只能达到330KM\/H,加速时间0--100KM需要3.7秒,而法拉利ENZO的最高时速是350KM\/H,加速时间0--100KM仅需3.2秒。想要超过法拉利ENZO就很不容易了,更别说此刻排的第三位的科尼塞克幽灵CCXR。科尼塞克幽灵CCXR的最高时速超过400,0--100KM的加速时间仅须2.9秒。从数据上来讲,法拉利599是没可能跑得过它们两台车的。

听着罗威黯然的口气,孟缺鼓舞士气道:“别只看那些表面数据,法拉利ENZO和科尼塞克虽然在硬件设备上强过法拉利599,但何尝不是也强过于我的兰博基尼雷文顿?赛车比的是技术以及战术,只要硬件方面的条件相差不大,基本上扯不上什么关系,最主要的是要自己有胜利的信心。”

罗威点了点头,听得颇觉有理。若按照一般的逻辑来算,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是没可能超过法拉利ENZO以及科尼塞克幽灵CCXR的。虽然数据显示不可能,但孟缺这小子却实实在在地做到了,他打破了数据的束缚,让所有人再一次见证技术才是王道。

说到技术,罗威自信比市长的公子以及市委书记的公子要高出一筹。也就是说想要超过法拉利ENZO还尚有可能,只是至于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幽灵CCXR”就显得有些麻烦了。

先不说他的跑车的硬件优势,单说自己在比赛之前从吴三那里听到的一些事情就足以证明那个姓“慕容”的刺猬头不是好对付的。

吴三曾经一度也是赛车的疯狂爱好者,说到傲气,他绝对不会比罗威低。两人也正因为是臭气相投,性格一般,才做了非常好的朋友。能让他闻名而色变的人,可以想像是一个厉害到什么程度的人。

牛爷是个传奇人物,确是不假。但一说到牛爷,吴三顶多就比出一个大拇指称赞他厉害而已。而一旦说到慕容子夜,他居然直接劝罗威不要参加比赛。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清楚地列出了在吴三的心目当中谁才是最为恐怖的人。

“且行且看吧,我只有尽力而为了,对于赶超科尼塞克幽灵CCXR,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罗威有些灰心丧气地说道。

孟缺听他如此回话,知道他仍是跳不出那个数据理论的束缚。也不再多加解释,一个人一旦确定了什么思想观念,短时间内是没法将之改变过来的。与其去改变罗威的思想,倒不如自己拿出点真本事来,给他做一个打破数据观念的活例子。

一念及此,孟缺把龙血之力再次灌注全身,右手单手扶着方向盘,左手则抓住车子的金属门框,劲力一使之下,兰博基尼雷文顿的车身再次减轻了重量,速度在一瞬间猛然爆发起来。

兰博基尼的最高时速顶多也就340KM\/H左右,可是现在它所表现出来的速度岂止是每小时340KM?初步估计每小时380千米都有可能了,更甚至能达到390或者400。

跟在他车身之后的慕容子夜有些傻眼了,忖道:“怎么可能呢?兰博基尼雷文顿居然能跑得这么快?”

惊讶的不止是他,更是后面紧追不舍的几个人。市长的公子基本上是愣了、呆了、蛋碎了,眼看着兰博基尼雷文顿发飙,他自己的法拉利ENZO却死活也追不上,猛地一拍大腿,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格老子的,孟缺那小子开的兰博基尼雷文顿该不会是改装车吧?能跑这么快,难道打了激素不成?”

市委书记的公子开着兰博基尼蝙蝠,此刻跑在最后面,成了万年吊车尾。死追活追硬是追不上去,

嘴里不断地用上海话骂着脏话,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的那双眼睛早就成了血淋淋的刽子手了。

罗威与法拉利ENZO持平,直线道上,慢慢地也稍微落后了一点。陡然看到前面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发起了飙来,甚至把科尼塞克都甩远了。他不禁有些犯疑起来:“天呐,那辆兰博基尼雷文顿是我亲自陪孟缺去借的,怎么会跑得这么快呢?难道……是经过改装的?”

这一幕现象是极不正常的,若说孟缺在弯道上能赛过其他的车也就算了,现在在直线上,他居然还能以自身实力在不耍诈、不赖皮的情况下稳超科尼塞克,这尼玛的太不正常了。

罗威有个习惯就是一旦发现了什么疑问非得把它弄清楚不可,不然在没弄清楚之前,饭吃不好,觉睡不香。顿时打了个电话给吴三(吴三桂),道:“喂,吴三桂,你他娘的借给我们的那辆兰博基尼雷文顿是改装车吗?”

吴三桂早前说不稀罕来看他们的比赛,其实在孟缺与罗威从他们店里走了之后,他自己悄悄地开了一辆低档次的车偷跟了过来,这会儿他躲在黎叔身后的不远处,张望着眼,看着电脑屏幕上所出现的诡异一幕。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他立即接听了起来,然而一听电话,就听到罗威在电话里骂了起来。

吴三桂皱了皱眉头,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骂道:“Drop

dead!”(去死)随即稍微一顿,道:“我他吗怎么知道这是尼玛的情况,我那辆兰博基尼是货真价实的进口车,怎么会是改装车?你罗大少还不知道我从来不卖假货?”

罗威一听吴三的回答,更加地犯起疑来,“若不是改装车,它怎么会跑得这么快呢?连科尼塞克幽灵CCXR都不是它的对手,这……没道理啊。”

吴三桂骂道:“他娘的,老子知道个屁,兰博基尼雷文顿居然能发威成这样,当真是逆天了。卧槽,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查个究竟。”

兰博基尼雷文顿能在直线跑道上完胜科尼塞克幽灵CCXR,这话若是只在电话里说说,吴三桂绝对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可是现在黎叔的电脑屏幕上实实在在地展现出这个事实,却让他的心里如大海的浪潮,一波翻过一波,汹涌起伏,难以平息。

罗威一边听,一边也发觉吴三话中有异,道:“你莫是也来到了赛场?”

吴三桂嚼着口香糖,道:“老子若不来赛场见证你如何输车,改日又如何取笑于你?少他吗废话了,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说实话这是什么情况我也弄不明白。”

罗威哈哈一笑,既然弄不明白,那就等着比赛结束后再说吧,他也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挂了电话之后,认真开起车来。孟缺发飙的这一幕,给了他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信心。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亦能赶超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幽灵CCXR。

且再说说黎叔身边那些近距离围观的群众,陡见孟缺的兰博基尼发飙。他们一个个惊得几乎眼珠子都掉了出来——“我勒个擦,这是什么情况?兰博基尼雷文顿飞起来了……”

“妹的,这太不科学了,怎么可能呢?”

“逆天了,这绝对是逆天了,人类已经无法阻止孟缺了!”

“黎叔,你给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啊?兰博基尼雷文顿居然在直线上完胜科尼塞克CCXR这不正常啊!”大伙儿抓耳挠腮,恁是弄不明白这个奇怪现象,一旦起疑,均把问题塞给黎叔来解决。

黎叔愣愣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赛事直播,直感觉舌头有点僵硬。自己在赛车界搞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奇怪的现象。听到围观群众的问话,他却是找不到丝毫的头绪来解释这一奇怪的现象,顿了半晌之后,他只得摇了摇头,道:“瞎眼了,我再一次瞎眼了,黑马……孟缺果然是真正的大黑马!”

第两百五十章 再起风波

“瞎眼了,我再一次瞎眼了,黑马……孟缺果然是真正的大黑马!”黎叔咽了口唾沫,心情就像是山洪爆发一样,已经是无法平静下来。

今天这一战就算孟缺最终会落败,他与兰博基尼雷文顿也势必会声震整个SH市的赛车界。

“我勒个擦,照这个势头,孟缺拿下第一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吴三桂挤在人群当中,看着电脑屏幕上精彩的一幕,喃喃地说道。

却在这时,跑在第三的科尼塞克在陡然之间加快了速度。车中的慕容子夜冷冷笑着看着前面的兰博基尼雷文顿,自言自语道:“好家伙,技术真是不错,如果换做是一般人,还真有可能被你赢了。”说到这里,他的脸上的表情换成了一种狰狞之色,道:“可惜,哥并不是一般人,想在我的手里取胜,你还没那个能力!”

一话说完,慕容子夜同样释放出全身的龙血之力,科尼塞克在他的控制之下顿时疯狂冲飙,迅驰而疾的轮胎,乍看起来就像是飞起来了一样。

科尼塞克本来就速度极快,再经他使用龙血之威,发起飙来,岂可小觑?闪电般地冲追而上,短短五秒钟内就把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给追上了。

只是奈何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一直跑在前面,也一直都在注意着他。一见他跟追上来,兰博基尼雷文顿立即甩头摆尾,用尽最大的能力想要将之阻挡下来。

科尼塞克跑车当中的慕容子夜瞧着孟缺一再地试图阻挠自己,登时怒气勃发,“他吗的,居然还阻止我?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实力!”话一说完,科尼塞克猛冲而上,径直地撞上了兰博基尼的车后尾。

孟缺坐在车中,万万是没料到慕容子夜会来这么一手,车身一震荡,就跟地震的感觉一样,几乎全身都弹了起来。

好在慕容子夜不是一般的人,孟缺更不是一般的人。两人都是龙血传人,谁怕谁啊?

一撞之后,孟缺学乖了,也不再阻得太死,屡屡在科尼塞克将要撞上自己车尾的时候,就立刻闪开,让它扑个空,然后依旧在它的前面进行“麻雀战”的骚扰。

慕容子夜被孟缺如此一搞,怒气愈盛,眼看着第二个弯道就在眼前,他心中冒出的一团大火勉强被压制了下去,暗忖道:“先让你嚣张一下,等到了弯道的时候我再收拾你。”主意算定,也不再强行冲撞,跟在孟缺的身后犹如附骨之蛆。

而罗威这一边,适才孟缺对他说出了战略计划,他的回答是尽力而为。眼下自己逐步被法拉利ENZO反超过去,心里头的那股雄心被彼此之间越拉越长的距离几乎消磨殆尽。现在的这个情况,别说是超过科尼塞克了,就算是想超过法拉利ENZO,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直线跑道上,法拉利599没法像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那样诡异地发疯,即便是全程都以全速跑动,恐怕都难以胜得了法拉利ENZO。

市长的公子从日本深造回来,他的车技也并不是很垃圾,甚至可以说很娴熟、精湛,比起市委书记的公子的车技,却不知是好了几十几百倍。想要轻松地把他打败,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

好在这整条赛道并不是以直线为主,若是全程都是直线跑道,那法拉利599明显是没得搞头了。有了弯道的存在,也就是说明有着胜利的曙光的存在。想要反超、领先,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弯道上想办法,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罗威很心急,孟缺亦是很心急。适才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发威,明显是说明他已经受不了打压了。接下来他很有可能会使用四大家族才会拥有的“真本事”,这个技能一旦被施展出来,整个比赛的六辆车,恐怕除了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之外,谁都无法与之抗衡。

前方的牛爷跑得很欢,后面的慕容子夜追得很紧,夹在他们二人中间的孟缺,感觉微微的蛋疼。可惜的是未来大舅子罗威不争气,如果罗威能有着牛爷的实力,这一战何愁不能胜出?

唉唉,就眼下这情况来讲,孟缺是无法期盼罗威能有什么作为了。他的法拉利599先不说硬件基础差别人一大截,就是在技术上也顶多是跟市长公子互在伯仲之间而已。而想要以法拉利599打败法拉利ENZO,那几乎是不可奢望的事情,胜率之低可以想像。

与其去等待那渺茫的希望,倒不如孟缺大展神威,以一己之力,挽回这即将倾倒的大厦、即将爆发的狂澜。

一念至此,兰博基尼雷文顿更加威武地飙了起来。

第二个弯道瞬间即至,由于有以前跑过一次的经验,孟缺知道这些所有弯道的弧度以及转向、长度等等等。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深深地纪录在他的脑海当中,每一个弯道的过弯法亦都在脑海当中计算了十多次。模拟驾驶的强悍之处就在此处,上一次乃是第一次赛车就打败了熟手老黑,这一切并非是孟缺完全依仗龙血之力,模拟驾驶可以说是上次获胜的最大功臣。

方向盘猛地一转,车子的轮胎在地面几乎摩擦出火来。兰博基尼雷文顿横飘90度,几乎是贴着弯道内壁行驶。把飘移之术施展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围观的群众倒吸了一口冷气,即便是那些向来不看好孟缺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不得不赞叹道:“天呐,这种飘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太神了吧?”

单从飘移之术来说,若能顺利地横飘过弯道,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而像孟缺这种几乎是贴着弯道内壁漂身而过的技术,差不多可以称为“神乎奇迹”了,这种飘移亦可当作是一种难得的艺术。

一直欣赏孟缺的那些人听到对手不禁发出的赞叹,满意地笑了笑,道:“现在知道他的厉害了吧?他要是再照这么良好的势头发展下去,牛爷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科尼塞克幽灵CCXR和布加迪威龙差不多是同一档次的跑车,孟缺即能完全胜过科尼塞克,反过来也应该能完全胜过布加迪威龙。取得最终胜利,只是时间关系而已。”

围观大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无论何种说法,都是统一性地称赞孟缺的。毕竟孟缺这小子以一辆“兰博基尼雷文顿”创造了一个完美漂移和疾速狂飙的奇迹。

黎叔紧盯着电脑屏幕,一言未发,电脑屏幕当中的赛事几乎是他近年来所看过的最精彩的车赛。听着围观群众的纷纷言谈,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说道:“你们看,第二个弯道已经到了,适才第一个弯道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现在第二个弯道或许又会出现令人惊奇的奇迹!大家注意看!”

恰在这说话之间,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幽灵CCXR忽然就像是一条破海狂龙,孟缺顺着内壁过弯,他就顺着外壁过弯。沿海赛道的宽度本来就不窄,漂移之间,孟缺也腾不出时间来阻止慕容子夜。被他趁着这个机会顺着外道狂飙猛冲,孟缺离他甚近,偶然瞄了一眼,居然是发现科尼塞克的右边前后两个轮胎几乎都是腾空而行,只有左边的前后双轮顺着地面飞驰而走。

如此一来似乎非但没有加重科尼塞克左边车身的重量,反而让它变得更快了。只是一眨眼间,它就像是一条跃动的闪电一样,最初是跟孟缺的兰博基尼持平,然后在短短两秒之间,追上、反超……五秒之后完全赛过孟缺,横甩车尾,变成了反压兰博基尼雷文顿了。

俗话说的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眼下这个风水可转得真是快速,总共的时间加起来才不过十秒来钟,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从被压的状态挣脱而出,借住第二个弯道,一举拿回了自己之前的优势。

孟缺被科尼塞克反超过去,心里头的自信也颇受打击,苦笑了一下,暗道:“看来是小看这个慕容子夜了,对于龙血之力的活用,他并不逊于我!”

科尼塞克和兰博基尼雷文顿过弯之后,紧接着入弯的是法拉利ENZO和法拉利599。罗威咬紧了牙关,在过这个弯道之前他下定了要反超法拉利ENZO的决心。遂在过弯之时,他索性不玩漂移,直接锁定目标,趁市长儿子的法拉利ENZO漂移过弯的时候,他一撞而上,把法拉利ENZO撞到了马路边上,自己再借住反弹之力,横甩车身,顺利地通过了弯道。

如此一来,法拉利599也就真正地夺得了第四头衔。

法拉利ENZO被法拉利599撞了之后,一直擦着道路的护栏而行,火花四射。由于适才的撞击力太过巨大,市长的儿子几乎被撞得头脑发昏,一没把持住,方向盘乱摇乱摆,车子一歪,恰好跟后面追来的市委书记儿子的兰博基尼蝙蝠撞到了一起。两车一相撞,登时宣告“死刑”了。卡在道路当中,一动也不动,浓烟滚滚,十分焦臭。

市长儿子、市委书记的儿子这时纷纷从车里连爬带滚地跑了出来,生怕车子会因为刚才的撞击发生爆炸。

“奶奶个胸,你没事撞我干嘛?”市长儿子很是恼火,至今脑袋里都有一种“嗡嗡嗡”的声音缭绕不绝。

市委书记儿子被他一骂,心里头亦是不顺,哼了一声骂道:“叉你妹,谁让你歪过来的?”

这两人自小就相互摸着彼此的小弟弟长大,亦有深厚的友情。车子输了没啥的,重要的是保住了小命,这一点稍微值得庆幸。

顿了顿,市长儿子叹了叹气,一拳打在市委书记儿子的胸膛,黯然道:“完了,咱哥俩算是彻底地完了。这一赛输定了!”

第两百五十一章 疾飞两翼

车赛就像是大海的浪潮,一波接连一波,每一波都带给人不一样的震撼。原本大家都以为孟缺会趁势而起一举拿下第一的头衔,可是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并非等闲之辈,仅在第二个弯道,他就彻底挽回了颓势,战胜孟缺重新拿到了第二头衔。

目前科尼塞克狂追而驰,其意图很明显是想把牛爷也给反超下来。

科尼塞克幽灵CCXR这辆车本来就在硬件方面占了很大的优势,而再配合慕容子夜精湛的车技、娴熟的龙血之力,在直线路上,基本上普通人中没有任何人能与之抗衡。

方才他过第二道弯的时候,使用龙血之力将整个车身右边倾抬,仅用左边两个轮子行驶,通过神奇的龙血之力的作用,车身非但没有加重左边两个轮子的负担,更使得速度出奇地快。

直线道上,科尼塞克呼啸而过,犹如一道闪电。公路上面隐藏着的摄像头基本上只能照出它一幕幕模糊的身影。

黎叔的身边,那群围观群众看到这里,又是沸腾了起来——“卧槽,科尼塞克疯了,你看这速度,连摄像头都追不到了。”

“慕容子夜才是真正的黑马,孟缺被反超了,兰博基尼雷文顿果然不是科尼塞克的对手。”

他们这谈论间,科尼塞克疯狂而驰,转瞬就追上了一直遥遥领先的牛爷的布加迪威龙。只不过牛爷一早也有防备,一见到科尼塞克追了上来,他亦是左摆右摆死活不让它反超。

这样诡异的一幕看在黎叔的眼中,惊得他脊背上几乎冒出了冷汗来,“太不可思议了,科尼塞克的疯狂比之前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天诡异的事情未免太多了罢?”

按照一般比赛的常理来说,就算车子性能再好,也不能表现得这么疯狂。牛爷的布加迪从一开始就处于领先的状态,而且他的领先不是一点半点,几乎是远超第二位二三十米的距离。布加迪威龙和科尼塞克是差不多属于同档次的跑车,在直线道路上,科尼塞克是没可能追得上一直遥遥领先的布加迪的。

之前,是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打破了常理数据的束缚,而现在是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幽灵CCXR打破了数据的束缚。今天晚上诡异的事情出现得太频繁了,几乎这一切都没法用常理来解释了。

黎叔吸了口气,看着电脑屏幕上仅剩的四辆车,他现在也不敢再随便发表任何言论了。这场比赛到最后会是谁获胜,他无法预料,只能被动地等待结果浮出水面。

市长公子以及市委书记的公子这会儿被朋友的车接了回来,他们两个一脸的黯然,黯然之中又充斥着极端的不满。他们的不满自然是来源于罗威的“卑鄙”,但这也无可奈何。这种比赛不比正规的比赛,撞车、挤车是很正常的现象,即便是撞了,也不能算作犯规。因为在这条赛道上,只有跑到最后才是王道,比赛没有任何规则,唯一的规则就是“赢的是王,输的留车走人”。

“嘿,两位公子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当见到市长公子以及市委书记的公子一回来,跟他们熟悉的人立刻调侃了起来。

市长公子吐了一口唾沫,道:“真他吗的晦气,那个罗威我饶不了他,下次再找他报仇。”

这市长公子虽然是个官二代,但并不是那种卑鄙阴险的小人,在赛道上输的,他觉得也要在赛道上赢回来。

跟他们熟悉的人,嘿然一笑,道:“抛开罗威撞车的事件不说,两位公子的车技其实也算是一流了。现在你们且看这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胜负之数就像是易数之变化,奥妙莫测,两位公子即是跟他们有过交手,依你们看来,这场比赛会是谁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呢?”

市委书记的公子最是郁闷,这会儿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比赛从一开始他就被罗威的法拉利599反超了过去,这当下被这么多人包围着,他感觉颜面完全扫地了。冷哼了一声,道:“妹的,谁赢谁输关老子屁事,走人,回家睡觉去。”这话一说完,他直接埋着头从人群当中挤出去了。

市长公子跟他的个性不太一样,虽然输了,但是对这场比赛的最终之数,还是抱有很大的好奇之心。毕竟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给了他很大的震撼,若看不到比赛的最终结果,他会觉得心有不甘。

听人一问起对这场比赛的看法,他沉吟了一下,道:“牛爷和慕容子夜的车虽然都很强,但是若论车技,我个人之见,还是觉得那个叫孟缺的小子牛逼一点,之前我一直小看他了。那小子若是能有一辆能和科尼塞克、布加迪叫板的超级跑车,估计他拿第一没有任何的压力。”

“哦?但他毕竟是没有能和科尼塞克、布加迪叫板的跑车,这是否是说明,他完全没有胜算呢?”市长公子的朋友好奇地问道。

市长公子点了点头,道:“当然,兰博基尼雷文顿跟科尼塞克幽灵CCXR、布加迪威龙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叫孟缺的那个小子即便有着通天之能,也难在这一场比赛中获胜。”

听得他如此说,那些向来都不看好孟缺的人登时笑了起来,道:“嘿嘿,还是市长公子有见识,分析得真是透彻。没错,这会儿只有布加迪和科尼塞克领先,孟缺那小子的兰博基尼雷文顿和罗威的法拉利599只有垫底的份了。”

却说孟缺这一边,之前一不小心让科尼塞克借助第二个弯道的空档反超了过去,这会儿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堵人容易,追人难,这会儿想扳回优势,其困难无疑是大了很多很多。

孟缺又拨了个电话给罗威,道:“未来大舅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罗威咬着牙关狂踩油门,奈何法拉利599的最高时速只有330KM\/H,即便是一直以超速行驶,也难以追得上领先在前的任何一辆车,跑着跑着,心凉了一大半截,对胜利的期望以及不如一开始那么强烈了,“唉,未来妹夫,看来这一场比赛,咱们是没盼头了。硬件上的差距是实力无法弥补的,牛爷宝刀未老,车技还是以往那么精湛,再加上他有布加迪这类超级跑车,依我看,起码我是没有取胜的可能性了。”

听得罗威灰心丧气的话,孟缺微微一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这才跑了多远啊?你就认输了么?起码咱们也要有那个什么‘奥林匹克’运动精神,即便是输也要输得彻底。中途就认输的,那是懦夫,不比到最后,天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罗威唉唉地叹了几口气,道:“你说得对,就算输也要输个彻底,我罗威岂能是个中途就认输的懦夫呢?我可不跟那些官二代一个鸟样。”说话到这,他稍微顿了一下,问道:“对了,未来妹夫,话说你的兰博基尼雷文顿的最高时速只有340KM\/H,跟我的法拉利599相差不多,但为什么刚才就像发疯了一样,居然连科尼塞克都不是你的对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的车到底最快能达到多少时速?”

这一问,问到了正点。孟缺干笑了几声,打着哈哈,装糊涂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感觉这车子突然间就快了起来,最快的那一下子估计最高时速也差不多超过了400KM\/H吧!”

“尼玛?超过400KM\/H?那岂非是和科尼塞克差不多了?”罗威无法置信,咽了咽唾沫,道:“这么说来,就算我没机会取胜,你还是有机会取胜的,加油啊,未来妹夫。”

孟缺随便找了个借口,隐藏了自己身怀龙血的秘密,没想到这罗威倒是爽快,丝毫没有怀疑,直接就选择相信了,登时回道:“我会加油的,先不说了,我感觉这车子的速度又快起来了。”

话说到此,挂了电话,孟缺加大了一倍的龙血之力,倾注于左手之上,顿时兰博基尼雷文顿的车身轻如鸿毛,速度在陡然之间加快了不止一倍,疾驰起来亦像是在路上飞起来了一样。

罗威虽然跑在最后,但是看着孟缺奔在前面,他也是心花怒放。当听到孟缺最后那句“我感觉这车子的速度又快起来了”,他的全身血液就像是突然沸腾了起来,兴奋道:“我勒个擦,这辆车还真他吗的怪了,居然还会时不时的发威,未来妹夫,最终能不能取胜就看你的了。”

孟缺本来被科尼塞克拉远了将近四十来米的距离,这会儿兰博基尼雷文顿车身轻如鸿毛,飞驰的速度差不多到达了将近每小时600KM的时速,狂追而上,仅仅只用了8秒钟的时间,他果断地赶上了科尼塞克,就如附骨之蛆一般,令其想甩也甩不掉。

黎叔怔怔地坐在电脑之前,眼睛瞪得几乎就快凸出来了,电脑屏幕当中显示出来的镜头极端精彩,让他都舍不得放弃任何一秒的镜头。当再一次看到孟缺发威,他猛地一拍大腿,一向稳重成熟的他亦忍不住失声脱口道:“爽,这一场比赛太他吗爽了!”

市长公子从一旁的人群当中挤到了前面,看到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从落后科尼塞克四十来米一眨眼追到了车尾巴,不禁咋舌连连,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心里颤声自语,道:“怎么可能?兰博基尼雷文顿这是要翻天了?”

围观群众均是噤声,比赛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没什么话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之前早就说过了,剩下的,只有静静观看比赛。

开着科尼塞克的慕容子夜,睨着车身之后突然追来的兰博基尼雷文顿,“咦”地一声,自语道:“这两兰博基尼雷文顿好生怪异,居然在我这个状态之下还能追得上来?”

说话间,却是到了第三条弯道。牛爷跑在最前面,精湛的车技,完美地过弯,依旧稳定地保持着第一的优势。而科尼塞克闪电式过弯,这一刻似乎根本没有把兰博基尼雷文顿放在眼里,他的眼中唯一的对手只有前面稳占第一的牛爷而已,且见他的车子忽然右边车身高抬而起,仅剩左边的两个轮子贴地疾行,这一幕跟反超孟缺的那个时候几乎如出一辙。

孟缺跟在他的后面把他的所有动作都看得分明,蓦地冷笑了一下,道:“又是这一招?你既会用,我亦会用!”话一出口,兰博基尼雷文顿居然学着科尼塞克的样子,把左边的车身抬了起来,右边亦仅用前后两个轮子贴地疾驰。

孟缺最擅长的就是依样画葫芦,别人能做到什么技巧,他通过模仿亦能做到唯妙唯肖。

如此一来,科尼塞克和兰博基尼就像是左右两翼,飞驰着从赛道两侧贴着护栏而行,中间夹着牛爷的布加迪威龙。不可思议的场面及其壮观,牛爷愣在车里,刚想着自己就这样保持优势,然后一举跑到最后,可没想到,念头还没来得及想完,自己的车身两边突然就像是长出了两只“翅膀”,而且这两只“翅膀”的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把自己抛在尾后。

登时,牛爷吓了个冷汗直流,玩赛车玩了几十年的他,还从来都没有碰到过如此诡异的现象,“这……这……怎么可能?车子还能这样开?”

第两百五十二章 连环险弯

科尼塞克和兰博基尼分从牛爷的两边就像翅膀一样疾驰而过,仅仅只用了两秒来钟的时间,均是超过了他,并且在同一时间里两车全轮落地,并肩而驰在赛道之上。

两车超过牛爷之后,几乎是以同样的速度疾驰在赛道之上,不相上下。牛爷看得惊呆,一丁点声音也吭不出来。

科尼塞克当中的慕容子夜瞧得孟缺的兰博基尼居然能够和自己跑得平分秋色,顿时疑惑了起来。自己能跑得如此犀利完全是倚赖“龙血之力”的神奇,而兰博基尼当中的孟缺又是凭什么呢?

慕容子夜没有怀疑过孟缺是四大家族的后裔,因为东南一带是慕容氏家族的天下,其他家族的人在没有什么事的情况之下是不会贸然来到这里的,更不会不知死活的跟慕容氏家族的人发生争斗。

也正因为如此,慕容子夜才愈发地纳闷,为什么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威呢?难道真的打了激素?

如果说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真的是改装车,那还好说,至少除却了车子硬件的关系之外,孟缺这家伙的车技也是值得肯定的,起码他的水平也在牛爷之上。

“看来真正的对手应该是你,而不是牛爷!”慕容子夜低语喃喃地说道,说话的同时,他暗暗释放出龙血之力,将车子的速度提得更快。

孟缺极力追逐,实际上现在的车速已经差不多快到极限了。毕竟兰博基尼雷文顿的本身车速就没有科尼塞克那么高,况且孟氏家族昔年被三大家族联合下手诅咒以封印,孟氏先祖破了一道,孟缺亦破了一道,还有最后一道封印没有被除掉,也就是说孟缺现在并未得到完整的孟氏龙血之力。相比较慕容氏家族的慕容子夜,论及纯力量,明显是有所不及的。

眼下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能够继续加速,孟缺却是已经到达极限了,想要再次发威已然是不行的。

不过,好在慕容子夜的力量似乎也不是特别强悍,他的纯力量顶多就是高了孟缺那么一点点而已。所以,从他的车子上表现出来的速度亦只是快了孟缺一点点。

每个人有多大的成就,首先要看他的天资。很明显慕容子夜的天资并不是很高,但也不是很逊。

只见得科尼塞克一寸寸地超过兰博基尼,仅过了五秒,就已经超过了半个车头。孟缺认真地掌握着车子的方向盘,这会儿却也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慕容子夜超过去。整条赛道,接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在前三个弯道占了优势,并不说明这个优势能够保持到最后。九曲十二弯,接下来要过的便是传说中难度最高的“五曲连环弯”了,胜败的关键正是在此处。

在此之前,孟缺的模拟驾驶已经把这五道连环险弯的各大弧度、长度给计算好了,并且也模拟出了最巧妙的过弯法。

在直线上追不上慕容子夜,那么就在弯道上以技术超过他,关于这一点,孟缺还是有自信的。

却说他们两个疾驰在最前方,牛爷的布加迪在相比之下就像是蜗牛一样,慢得让人心急。他这个第三名距离一二名几乎有着一百来米的长度。而在他之后的罗威的法拉利599也更是慢得吐血,几乎差距一二名两百来米。

凡事都有比较,只有在比较之下才会看出强弱。

布加迪威龙的速度是不容置疑的,但是现在它实实在在地败给了科尼塞克幽灵CCXR,更败给了兰博基尼雷文顿。这是车子的耻辱,也是牛爷的耻辱。一百多米的差距明显是难以追得上了,牛爷是个赛车界的老手,颇懂这个道理,在刚要进入连环险弯的时候,他索性把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车窗一打开,满脸络腮胡须的牛爷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正宗古巴雪茄来,优雅地塞进嘴里,点着了火。这时恰碰法拉利599从身边飞驰而过,他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道:“罗威那小子真是硬骨头,仅凭法拉利599还想追?他吗的老子布加迪都不追了,你还追个屁!”

黎叔与一干群众围在电脑前面,当见得牛爷中途认输停车,个个唏嘘不已——“啧啧,居然连牛爷都认输了,真是不可思议。”

“擦,他不认输还能怎么样?科尼塞克和兰博基尼雷文顿就像是闪电一样发疯了,很明显就算他的布加迪要继续跑也难以追得上了。牛爷也算是个识时务的俊杰,现在认输正是恰到好处。”颇有见地的人满怀深意地说着。

一直不说话的黎叔这时也点了点头,发表起自己的看法来,“没错,这是一场只属于科尼塞克幽灵CCXR和兰博基尼雷文顿两者之间的比赛,其他人无法与之匹敌。牛爷就算不认输,最终的结果也依然是输。”

那些个看好孟缺的人嘿然笑道:“牛爷现在认输了,岂非是说明我们赢了?哈哈哈……黎叔赶紧给我们算钱吧。”

那些不看好孟缺,投注牛爷的人这时灰头土脸,满面的丧气,却是无话可说了。之前他们买的只是牛爷,而不是开科尼塞克的慕容子夜。牛爷一认输,也就代表着他们也输了。好几千万的钞票以及自己的爱车,这下子全部输了出去,无论是谁都会无比的肉痛。

“卧槽,这该死的牛封,他吗的怎么说认输就认输,害老子输得这么惨!”

“死牛爷,等他回来,老子骂死他!”

……………………………………

黎叔笑了笑,赶紧安抚起躁动的群众,道:“别急,现在比赛正是精彩的时候,等结束之后再给你们算钱也不迟。”顿了一下,他的眼睛当中闪过了一道精光,道:“趁着比赛如此激烈,我再给你们助点兴如何?赢得人可以继续再赢,输的人也可以在接下来的活动中扳本,你们要不要参加?”

“助兴?如何助兴?”围观群众齐声问道。

黎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现在我破例再开一个赌盘,就单卖孟缺和慕容子夜两个人,他们两人均是1比1的赔率,想赚钱的人,赶紧到我这里的下注吧。”

话声一落,围观的人群先是寂静地沉默了一下,静了约莫两三秒之后,十几个、上百个人纷纷从兜里拿出钱来,有钱的拿钱,没钱的拿支票,争先恐后地往黎叔面前的桌子上塞——“黎叔,我买五百万慕容子夜赢。”

“黎叔,我把车押上,全部买慕容子夜赢!”

“黎叔,我还有两百块,全买慕容子夜,还有……黎叔,那个能不能暂时把我女朋友抵押个几百万……”

围观的群众几乎90%的人都押了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CCXR,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虽然够疯狂,但是毕竟比起科尼塞克这种超级跑车还要差那么一大截的。更何况现在科尼塞克正处于领先的状态,这场比赛照这个势头下去,科尼塞克应该是稳赢不输的。

90%的人全下注买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黎叔非但没有苦瓜脸,反而愈发的暗喜。因为他看好的并不是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幽灵CCXR,而是孟缺的兰博基尼。

他行商这么多年,以专业的商业眼光来看,孟缺的爆发值应该是要高于慕容子夜的。目前科尼塞克虽然略微领先了兰博基尼雷文顿,但是后续的赛道并不是全部直线,而是整条赛道难度最高的“五曲连环险弯”。孟缺的模拟驾驶,他是见识过的。这一次的赌盘虽然开得冒险,但是他很愿意试它一试。

却在这时,人群当中一个悦耳的女声突兀地响了起来:“黎叔,我要买孟缺一千万。”

闻言,黎叔扭头看去,却见这说话者不是那罗贞儿又是谁?且见她颦颦婷婷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跟在她身边的还有她老爸罗程。待他两父女俩一走近,黎叔起身相迎,哈哈笑道:“老罗,你居然也来了,真是稀客啊!”

罗程微微一笑,与之客套了一番,道:“你的生意做得真是不错,今天又赚了不少罢?”

黎叔干笑了几声,道:“混口饭吃而已,怎么?你们真是决定要买孟缺一千万?”

罗程点了点头,道:“除了我女儿的那一千万之外,我还要另加三千万,买孟缺。”

“三千万?”黎叔面色凝固了一下,勉强地笑了一下,道:“老罗,你这手笔也太大了吧,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你要知道我这里赌车向来是有铁规矩的,你要是输了,这些钱我可是不会退的。”

罗程豪爽地笑了笑,道:“老黎,你以为我出不起这三千万?”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来,道:“你可以立即就从我的这张卡里刷出三千万,我罗程的为人,难道你还不放心?”

黎叔嘿嘿一笑,掩饰了脸上的尴尬。罗程虽然现在已经不是洪门的舵主了,但是他的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仍然存在。黎叔依然不得不忌他三分、敬他三分,接过了银行卡,打着哈哈哈道:“好,我立马就给你刷,不过你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在孟缺的身上下这么重的注?凭什么?看中他什么?”

罗程双手抱胸,威严地站在电脑的正前方,看着屏幕上精彩变幻的车赛,一字一句地定声说道:“不为什么,只为他是我的未来女婿!”

第两百五十三章 巅峰摩擦

“只为了他是你未来女婿?嘿嘿,这个理由的确是足够了!”一边说,黎叔一边果断地刷卡入注。

罗贞儿站在一边,挽着她老爸的手,紧张地瞪着电脑屏幕,道:“这个死孟缺臭孟缺,要是输了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他。”

罗程定若泰山一般地微笑道:“贞儿,你大可放心,孟缺这小子非是一般人,这场比赛依我看,他取胜的几率极大。”

“为什么?兰博基尼雷文顿怎么会跑得过科尼塞克CCXR呢?”罗贞儿对于赛车也略为了解,听得老爸的话,便是甚感疑惑了。

罗程气定神闲地说道:“我虽然不懂赛车,但是我懂看人,孟缺这家伙给我的感觉很稳重也很可靠,他办任何事,我都百分之一百的放心。”

罗贞儿听得甚觉奇怪,道:“老爸,你才跟孟缺认识多久啊,就这么相信他?似乎你连哥都没这么信任过。”

罗程轻轻笑道:“威儿这小子其实也正如罗彪当初所言一样,他从小就资质平庸,无甚大才,要他将来接我的班,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了。而孟缺这小子,虽然跟我接触不久,但是以我多年来看人的经验觉得这小子甚是稳重,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甚至都强过了我。既是如此,我不信他,又能信谁呢?”

罗贞儿撇了撇嘴巴,酸酸地说道:“妈经常说只有女人才会胳膊肘往外拐,没想到老爸你也会胳膊肘往外拐,哥也在赛场上呢,怎么没见你夸他几句,还一味地称赞孟缺。听起来就像是他收买了你一样。”

罗程哈哈一笑,摸了摸贞儿的小脑袋,道:“丫头啊,我称赞孟缺,你难道不开心么?至少我认为你挑了个好郎君。”

罗贞儿一听这话,小小的俏脸羞得煞红,当即跺了跺脚,气鼓鼓地似怒还羞,道:“爸爸,你乱讲什么啊?我才高二学生呢,什么郎君啊?”

罗程笑得更是灿烂,道:“小丫头居然还怕羞了?想当年我跟你妈认识的时候,你妈才16岁,她18岁时就生下了你哥,19岁就生下了你。你虽然才高二,但也不小了,为父的眼光虽不及独到、深远,但至少看得真切,孟缺这小子的的确确是个不错的女婿。”

“哎呀!”罗贞儿怕羞得再也听不下去了,涩涩地跺了几脚,立马就从罗程的身边绕了开去,道:“老爸坏死了,我不理你了。”

贞儿一离开,罗程的笑声始才稍定。瞄了一会儿电脑的屏幕,悠悠然地对黎叔说道:“似乎不止我一个人看好孟缺,连你在内,应该也跟我是同样的想法罢?”

黎叔乍听罗程这话,愣了几秒钟,随即笑了笑,不显山不露水地说道:“老罗你说这话,何以见得啊?”

罗程呼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只要是在外面混的,几乎没人不都知道你鬼黎精,你的那本生意经,我早就有所耳闻了。根据你的规矩,似乎还从来都没有中场追加赌盘先例,今天你之所以再加赌盘,估计应该是嗅到了巨大利益了罢?”

正所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罗程的这番话说得委婉,实际上已经是把黎叔的心思给说穿了。黎叔苦笑了几声,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道:“老罗啊老罗,不愧是昔日洪门七大舵主之一的老大哥,眼光贼犀利。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好吧,我只对你一个人说,没错,我的确是看好孟缺,亦觉得这场比赛,他拿冠军的几率比任何人都大。”

“为什么?”罗程觉得好奇问道。

黎叔偷偷笑了一下,轻声说道:“你既是不懂车,那我就对你简单地讲解一下。”说着,他指着屏幕上疾驰第一的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幽灵CCXR,道:“这辆车能跑第一,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而……”说着,手指改指着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道:“而你的未来女婿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在硬件方面不如人,甚至各方面不如人的情况下依然能跑出如此成绩,这足以说明他后续的爆发力有多么的惊人。要知道在此之前牛爷的超级跑车布加迪威龙都被他震惊得主动认输了,呵呵,我说这些,你应该能明白我为什么看好孟缺了吧?”

罗程点了点头,嘴角上露出一丝高深地笑意,道:“明白,当然明白。”

却再说赛场之上,这时,赛道上仅剩的三辆车,前一二辆车的差距只有一两米的距离而已,两车几乎同速而行,乍看之下就像是连在一起的一样。唯有罗威的法拉利599落后得颇远一些,约有四百来米的距离。

四百多米的距离,已经是差不多多半公里路了。罗威之所以没有像牛爷一样认输,也许是为了孟缺所说的那句什么什么“奥林匹克精神”;又也许是为了他自己心中那份不忍屈服的斗志。

猛踩着油门,坚韧不挠,在胜利渺茫的情况下,罗威索性不去在乎什么胜利不胜利,大脑在忽然之间处于一片空白状态,唯一仅存的念头就是用最娴熟的车技以最短的时间跑完这场比赛,即便最后的结果是输,那也没什么所谓了。

然而,也正是因为罗威的这种无念无欲的清明状态,使得他的法拉利599突然之间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疾驰在赛道上,跑法十分犀利。这会儿前方的赛道空旷一片,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在前面阻挡他。猛冲往前,俨然像是一个专业的F1赛车手。

黎叔是个明眼人,一看得法拉利599的跑法换了个模样,也没因为他跑在最后就将他忽略了,笑道:“老罗,令公子的车技娴熟,其实可称一流,前一次他在这里输车,仅仅是因为那种娴熟的车技不稳定而已,且看这一次,他跑出了超水平的姿态,弄不好,他亦有反追前二者的可能!”

罗程淡淡一笑,长呼了一口气,道:“罗威?这小子好胜之心太强,如果他能以平常之心处理任何事,那么他也不会逊于任何人,只可惜,我这儿子,我太了解不过了。这一场比赛,他注定与冠军无缘!”

“诶,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俗话说的好人算不如天算,令公子万一真的能如此稳定地一直跑下去,依我看就算他拿不到第一,亦能拿个第二。”黎叔很肯定地说着。

“哦?”罗程有些诧异黎叔的这份肯定,轻轻地笑了一下,道:“但愿吧,这小子没像牛爷一样中途认输,已经使我很感满意了。”

…………

却再看电脑屏幕,前第一、第二两辆车,这时已然是接近五曲连环险弯了。孟缺紧咬了牙关,已经下定了在这个关口搞定慕容子夜的决心了。忽然方向盘向左边一打,车头猛地撞到了科尼塞克的车身,慕容子夜身在车中,剧烈地震荡了一下。

这种比赛的唯一优点也是唯一的缺点就是它没有任何的规则,就算是以车撞车,只要不死人,没谁会追究谁的责任,赢了才是王道,输了就算有苦,也只能硬生生地往肚子里咽。

慕容子夜怒眉一皱,车窗微微打开,清凉的夜风吹着他的刺猬头哗哗向后飘荡。凌厉而冰冷的瞳孔猛地一下扫向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低喝道:“狗酿养的,我都还没出手,你就居然敢先撞我?”

古代有句俗话说得好,叫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孟缺要么就不动手,一动手,必定要搞得敌人翻不得身。第一撞刚刚开始,第二撞紧接着撞了出去,这一次的力量比第一次更大。几乎把科尼塞克整辆车都撞出护栏飞向大海了,还好科尼塞克的速度够快,只是在护栏之上擦出了一长条的火花,跑得一歪一斜的。

孟缺暗暗一笑,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既然占了优势,就必定要先把敌人弄得凄惨。第二撞一结束,第三撞又开始了。

以排列顺序前后来看,孟缺排在第二,车头位于科尼塞克的车身正中央处,虽然只排在第二,却在无意之中给他营造了攻击的“地利”,他每撞一下,科尼塞克的车身都要剧烈地震荡一下。

坐在科尼塞克当中的慕容子夜胸中怒火熊熊燃烧,奈何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的被攻状态之中,难以迅速转为主动出击。

“娘的,这该死的人,敢跟我慕容子夜斗硬的?那我就让你好好尝尝我的厉害!”

孟缺一连撞了五下,直到科尼塞克以速度快的优势完全把他甩在后面,这才逃过了继续被撞的“折磨”。

本来以孟缺的打算,是在再前面一点最临海的位置以最猛的一击把慕容子夜撞到海里去,奈何科尼塞克的速度比自己的兰博基尼雷文顿硬是快了那么一点。现在就是想再撞它,也没啥机会了。不由地长叹了一气。

慕容子夜脱离了孟缺的“折磨”,冷声一哼,暗道:“不知死活的小子,现在该轮到我来收拾你了。趁着连环险弯还没到,我把你解决了先!”

一念既定,他把车子开到最中央,随即猛踩刹车。科尼塞克骤然一停,孟缺的兰博基尼笔直地撞在了它的屁股上。这冷不丁地一撞,差点让孟缺从车前窗里飞了出去。好在他的手一直抓着车门,这才幸免于难。

慕容子夜得意一笑,登时又疾踩油门,狂飙了起来,“这才是第一下,第二下,我就送你上西天!”

第两百五十四章 杀气

“这才是第一下,第二下,我就送你上西天!”慕容子夜面容狰狞地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随即稳操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的路线,欲在一个最为危险的地方将孟缺连同兰博基尼雷文顿一起解决葬送!

孟缺是个聪明人,岂会感觉不到慕容子夜的杀气?适才他急踩刹车的举动早就已经把那锋芒毕露的杀气全方位地显露出来了。既然有第一下,接着就会有第二下。

刚才一撞,孟缺完全是没料到慕容子夜会这么快就进行反击。现在既然两者之间已经战火烧开,孟缺也就不得不谨慎了起来。在十二分的谨慎之下,慕容子夜即便是想再动手,也没有那么容易能得手了。

眼看着两人即将进入第四道弯,也就是五道连环险弯的入口。慕容子夜忽然把方向盘往右边猛打,科尼塞克车身立即如游鱼一般往赛道的右边飘了进去。之前他一直在压制着孟缺,只要见着兰博基尼雷文顿往哪边跑,他就往哪边挡,现在主动往右边闪去,左边也就留出了一个大空挡。

孟缺不太了解慕容子夜的这个做法,暗笑道:“莫非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既然你如此大意,那么我就拿出真正的本事让你膛目结舌一番!”念头一定,方向盘左打,顺着沿海护栏疾驰狂飙。

前面的五道连环险弯,有右转亦有左转,所以说,不一定行右边就占定了100%的优势。即便是第一道弯占了优势,第二道弯的时候也不一定还能占到优势。连环险弯,之所以被称为险弯,那是因为它的转弯角度之窄之狭难以令人想像,最初修这条公路的时候,也许就是为了赛车之用似的。在连环险弯之上,即便是车技娴熟的人,只要有一丝的不注意,也会不幸地发生车祸,这类的事并不少见,以前就有很多出租车司机在这险弯当中出过险的。

比赛的精彩不容置疑,围观在黎叔的电脑前面的那些人俱是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即时赛事,生怕眨眼皮的那一秒钟就会错过精彩万分的镜头。

这会儿已经是北京时间七点过七分,之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其实也仅仅是发生在这七分钟之内而已。

第四个弯道这时已然是到了,科尼塞克抢先一步到达弯道口,若是换在两人没有起战火之前,慕容子夜肯定是会玩一个漂亮的漂移,然后果断过弯。这会儿孟缺惹恼了他,他岂会那么轻易地就善罢甘休?

只见他突然又踩了一下刹车,等待了孟缺大概一秒钟的样子,然后猛地把车子的方向盘朝左边猛打。慕容子叶早就算好了时间,自己一踩刹车,然后再掉转车头的话,车头会刚刚好撞到孟缺的兰博基尼的车身正中央。

而这里是处于赛道的第四个弯道的入口,亦是最接近大海的位置,在这里对孟缺下手,最有可能能把他撞到大海里面去。为了万无一失,慕容子夜甚至还用上了龙血之力。那双恶毒的双眼死盯着后视镜当中已经飘到近侧的兰博基尼雷文顿,忽地大喝道:“他娘的,你去死吧!”

喝声一起,科尼塞克的车头凶猛而狠毒地朝左边撞了过去。这一撞,力道足有千钧之重,再加上慕容子夜使用上了狂躁无比的龙血之力,恐怕左边这时若是有一座房子,亦会被他撞到大海中去。

在这惊险万分之刻,黎叔的电脑的屏幕的镜头却好像是被放慢了一样。每个人看到这一幕,皆是安静地吸了一口凉气,随即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唾沫咽到喉咙部位,吞了也吞不下去。

罗程眉头一皱,看得格外分明,忽地肃然道:“不好了,孟缺要出事了。”

罗贞儿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之前怕羞涩的她躲到了后面,而现在一听老爸说孟缺要出事了,她反应极快地从后面挤到了前面来,神色慌张地道:“什么?出什么事?孟缺出什么事了?”

仅仅是罗程的一句话,就让她表现出如此大的反应,由此便可看出孟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么地重要了。

罗程一指电脑屏幕,道:“那个叫慕容子夜的小子想耍阴招,这一撞估计得把孟缺撞到大海里面去。”

“啊!孟缺小心呐!”罗贞儿大叫了一声,也不管孟缺在离此数里之外,对着电脑屏幕,她就喊出了小心二字。

黎叔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他之前可是自信满满地说看好孟缺的,如果孟缺真被慕容子夜那小子给撞进了大海,那他可就有点自打脸面了。同时还有那么多人买了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若是孟缺真的掉进了大海,那就意味着他输了,而黎叔自己也要跟着倒霉,输个血本。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黎叔说不出半句话来。他觉得现在与其去担心孟缺输掉后自己也会跟着输多少钱,倒不如好好欣赏一下这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精彩比赛。

这场比赛,连SH赛车界曾经的风云人物牛爷都主动认输了,仅凭这点,亦可称得上是前无古人了。至于后面还有没有“来者”,那就有待以后观察了。

却见电脑屏幕之上,晃动的画面,刺眼的灯光由右射向左边,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掉头左转,欲在把孟缺连同兰博基尼雷文顿一起从弯道入口撞到大海里面去。

恰时,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也正好狂奔直前,科尼塞克掉转过来的车头,赫然是正对着它的中央车身。

看到这一幕,黎叔电脑前面那些围观的群众皆是又吸了一口冷气,刹时间,人群一片寂静,就像是走进了千年荒芜的乱葬岗一样。

“糟糕,好强的杀气,他要对我动手了!”孟缺的反应极快,在觉察到科尼塞克的车灯发生方向变化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它可能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了。之前被慕容子夜撞了第一下之后,他已然是有了谨慎之心,这会儿一意识到科尼塞克的举动不太正常,孟缺立即狂打方向盘,准备朝后面退去。

慕容子夜决意在这里弄死孟缺,又岂能任他退走?登时狠咬牙关,恶毒的声音几乎从车子里面咆哮而出:“该死的人,死去见阎罗吧!”

第两百五十五章 终结

“该死的人,死去见阎罗吧!”慕容子夜咆哮着,几乎声可震天。

围在黎叔周围的那些人看着科尼塞克的举动,即使没听到慕容子夜的咆哮声,也被那电脑屏幕里显示出来的突兀的杀气给震得哑然无声。

罗程眉头皱成了一条线,赶紧摸出了电话来,欲在有突然事故发生的时候,及时拨打120。

罗贞儿两只小手紧纂着拳头,心儿扑通扑通地狂跳着,电脑上的画面每变动一下,她就要全身颤抖一下,仿佛看得已经入神的她已经把自己置于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当中一样。

却见这事故即将发生,慕容子夜也百分一之一百算定自己能把孟缺送进大海去见龙王,就在这刹时间,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忽然就像是一片深秋的落叶,轻飘飘地在科尼塞克眼看就要撞来之刻,它优雅果断地猛地朝后面退了下去。

若换成一般的人,绝对是不能在这般情况之下将刹车、倒车一系列动作玩得一气呵成,而孟缺不但是将这些动作玩得娴熟,更把倒退的速度提升得更冲刺一般。只是一眨眼间,几乎不到一秒钟,兰博基尼倏然倒退,杀气凛凛的科尼塞克横冲而来,恰好是从兰博基尼的车前灯处摩擦了过去,轰地一声撞到了护栏之上,亦由于慕容子夜暗中蓄势,此般冲撞之中暗含龙血之力,一撞之威,岂是区区钢铁护栏就能抵挡得了的?

只听“噔”地一声巨响,随即护栏断裂而开,杀气腾腾的科尼塞克暴冲而出,俨然是朝大海撞了过去。

孟缺看得分明,冷冷一笑,索性打转方向盘,开到科尼塞克的背后,横转方向朝它的车尾冲撞,其意是再送它一程。

慕容子夜扑了个空,反倒是把自己送上了绝境,这时心里的惊讶不亚于大海中的巨浪,一阵高翻一阵,久久难以平息,“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突然就倒退走了呢?”

他刚想刹住车,止住去势,以免自己掉进了大海。却逢背后一股巨大的冲撞力暗袭了过来,“轰”地一声,科尼塞克全车身剧烈震动,前轮无可奈何地被巨大的冲力强迫着向前滚动。

慕容子夜震得脸色大变,登时忙释放出自身的全部龙血之力,借以稳住车子,以免掉进海里。心中却是忖道:“开兰博基尼雷文顿的这小子,好狠的手段,居然一下手就想送我上西天?”

这斗转星移的惊天大变,惊的不止是慕容子夜,更是黎叔、罗贞儿、罗程以及那些围观的人。

黎叔看到这一幕,猛拍了一下大腿,啧啧赞道:“刺激,太他吗刺激了。”

罗程先是微怔,随即淡淡而笑,将手机收了起来。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打120求救已经是没有必要了。孟缺从容脱险,玩的正是那短短几秒的心跳,现在危险的是开科尼塞克的慕容子夜,关于他会不会死,罗程屁都不关心。

罗贞儿睁着大大的眼睛,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颗大鸡蛋,虽然说不出半句话,但是芳心的颤动却是不逊于当年的汾川大地震。

“卧槽,这玩的是极限啊,刚才那个动作太果断、太犀利了,膜拜,只有膜拜了,妹的,如此车技我真想不到除了‘膜拜’之外的其他词来形容兰博基尼雷文顿的犀利。”围观群众忍不住赞叹出声。

这一刻,即使是那些从不看好孟缺的人也惊得掉了下巴,嘴上虽然不肯服输,心里却早就服得五体投地了,“格老子的,这还是人吗?真有这么厉害?”

孟缺得势猛撞,反正这一场比赛只剩下三个人了,就算自己跟慕容子夜耗在这里,等一下罗威的法拉利里599也会反超而过的,这场比赛只要慕容子夜失败,那么无论是自己得胜或者是罗威获胜,都一样。一家人嘛,反正今天又是罗威的生日,让他赢一次,也不无不可!

兰博基尼冲撞着科尼塞克的车尾,用上了极限的速度,孟缺的意思是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索性把这个慕容家族的人送上西天,反正钱氏、慕容氏、王氏这三大家族都是孟氏的仇人,能杀一个是一个,杀了一个也就少了一个。

引擎轰隆隆地响着,汽车的四个轮子在地上摩擦着都冒了白烟。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即将就要掉入大海之中了,目前它的前面两个轮子几乎已经处于腾空的状态,饶是慕容子夜以强大的龙血之力在支撑着,如若不然,车子早就掉入大海之中,连着车主一起葬身了。

慕容子夜狠咬着牙关,拼尽了自身所有的力量,全部加注于车身之上,然后全速倒退,就像是跟孟缺在进行一场事关生死的拔河大赛一样。

奈何孟缺是四轮着地,四个轮子着地的摩擦力必然要比两个轮子着地的摩擦力要大。即便是慕容子夜的纯力量强于孟缺,这会儿也显得处于弱势。

且见着科尼塞克一点一点地朝山崖迈出,两车在悬崖边上的拉力赛,斗得白烟滚滚。恰时罗威的法拉利599从后面赶了过来,第一眼瞧着未来妹夫的车把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几乎挤到了海里,顿时乐了,笑道:“我勒个擦,这个妹夫好毒的手段啊,既然来这一手,不加上我又怎么行?”

一话说完,他亦飙了上去,学着孟缺之前的样子,横转了方向,把车头撞向了孟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的车尾,车头对准了车尾之后,油门一轰,登时全速前撞。

如此一来,也就成了两辆车,协力齐撞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本来慕容子夜斗孟缺一个人都嫌困难,更别提现在多加了一个罗威。法拉利599一撞而上,效果非常显著,只是短短几秒,科尼塞克几乎三分之二的车身露出了悬崖端,仅仅是因为慕容子夜强劲的龙血之力才勉强以车子的后轮“狠抓”着地面。

当然了,科尼塞克目前处于的位置是赛道上摄像头照射不到的地方,要不然,被人看到它的车身露出了悬崖三分之二都还没有掉下去,一定会吓到不少人。

罗威来了兴致,能够把敌人顺手送上西天,这样的事他很乐意做的。撞了第一下,没把科尼塞克撞下去,他先后退了一下,然后蓄好劲后,嘿嘿一笑,立即补上了第二下。

慕容子夜气得几乎肝脏都爆裂了,被两辆车子一起撞,他连个毛的办法都想不出来。在力量已然用尽的情况下,他已经是无法再行抵挡了,冷冷地扫视了一下后视镜中的兰博基尼雷文顿以及法拉利599,他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方向盘,道:“你们两个给我记住,这个仇,我慕容子夜一定会报的!”

他话刚一说完,恰好罗威的第二撞也补了上来,科尼塞克受了震动又往前挪了一下,这会儿整个车身已然是差不多全部腾空在悬崖端了,笨重的车身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果断地掉进了巨浪翻腾的大海之中。

一解决了慕容子夜,孟缺长呼了一口气,脸上立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来。忙把手伸出了窗外,对着后面法拉利599当中的罗威,比了个大拇指,赞道:“未来大舅子,干得漂亮,这一场比赛咱赢了。”

罗威哈哈一笑,笑声颇为霪荡,道:“这是必须的!”

孟缺也跟着大笑了一阵,随即挥了一下手,道:“GO,大舅子,现在咱们可以尽情地跑了,出发吧!”

罗威点了一下头,立即将车头掉转,走回正道,风风火火地慢悠悠地开进了五曲连环险弯。

孟缺跟着一起撤了出来,跟上了罗威,却是与他齐头并进,不抢先也不落后,两车同行,十分霸气。

他们的车子一回到赛道上,黎叔那边的电脑显示器上亦是有了显示。当看到兰博基尼雷文顿和法拉利599并列着懒洋洋地一起行走,众多围观者皆是大跌了眼镜。

“咦?科尼塞克呢?怎么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这是什么情况?科尼塞克呢?”

“怎么只有兰博基尼雷文顿和法拉利599了?原本跑在第一的科尼塞克呢?”

适才科尼塞克掉进海里的那一幕,赛道上的摄像头没能捕捉到,这却是一个较为遗憾的事了。苯的人永远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而聪明的人,若是稍微加一想像,就会知道科尼塞克以及车主慕容子夜估计是十有八九掉进了大海当中了。

黎叔眯眯笑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孟缺赢了车赛,他自己也跟着赚了钱而高兴,还是因为他自己的眼光独到,再一次看到商机而高兴。反正他的眯眯而笑,笑容比菊花还灿烂。

罗程微微地点了点头,心里头暗道:“不错,这女婿,我满意!”

罗贞儿则大声地呼喝着,又蹦又跳,似乎人类再也无法阻止她的兴奋了。

“赢咯!赢咯……”

第两百五十六章 异事件

比赛随着超级跑车科尼塞克掉进了大海之后,便是宣告结束了。孟缺跟罗威两人,根本是不用比了。反正是一家人,谁赢都一样。为了低调,也为了今天为罗威庆祝生日,孟缺与之齐头并进一起到达了终点。

以兰博基尼雷文顿的超变态速度,大家都知道这场比赛他是有放水的嫌疑的。但对于此,谁也没话说,反正比赛又没有任何规则。

本来他们两人同时到达终点,按照黎叔的建议是要再加赛一场,并且除他之外,很多的围观群众也强烈要求加赛。

对此,罗威倒是显得很无所谓,未来妹夫孟缺的车技令他甚为折服,如能再跟他切磋切磋,倒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但孟缺却是对加赛没有了任何的兴趣,他笑了笑对黎叔说道:“虽然我跟法拉利599同时到达终点,但我却是占了大部分的硬件优势,相比之下法拉利599应该才是真正的胜利者,这场比赛的冠军理应是他,我甘愿退出。”

孟缺如此说,黎叔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宣告这次的比赛冠军归罗威所有。

而孟缺虽然未得冠军头衔,但是实际上他也算是胜利者,那些全部下注在他身上的人赚了个满载而归,均是乐得合不拢嘴巴。其中最开心的人,当属罗贞儿了。她不但为了哥哥、孟缺都是胜利者而高兴,亦为了自己赢了一千万而兴奋。

赛后,赢了钱的人自然是大喜过望,乐得得意忘形;而输了的人呢,便是冷哼热嘲,挥袖而走。却是谁也没有去在意那辆科尼塞克是如何失踪的。

黎叔拉着孟缺的手,笑眯眯地说道:“今晚的比赛,你再一次让我大开了眼界,孟缺小兄弟,我希望日后我们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以你的车技,只要你愿意,我会为你招来无穷无尽的财富!”

孟缺对此似乎并没有多少兴趣,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应该算是我最后一次玩赛车了,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玩了,关于合作,你还是找别人吧。”

“啊?”黎叔对于他的回答很感惊讶,一个车技几乎达到了登峰造极的人怎么可以说不赛车就不赛车了呢?有那么强大的御车技巧,不玩赛车岂不是可惜?“孟缺小兄弟你莫不是开玩笑吧?以你的车技,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联合起来,我个人出资金包装于你,将来踏上世界级比赛也未尝不可,你好好考虑一下好吧?”

孟缺耸了耸肩膀,对于名利,他向来都不看重,更何况关于赛车,他只是业余爱好而已,如果把它当成工作,并且自己为它而奋斗一生,那么做为一个“龙血传人”的孟氏家族后裔可就太浪费了。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孟氏家族还未兴起,三大家族还未消失,舍大海而取小河,明显是愚蠢的行为,“算了,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黎叔你还是找别人合作吧。”

“唉!”黎叔长叹了一口气,孟缺的果断口气让他知道这些并不是玩笑话,沉默了良久,方才苦笑了一下,道:“好事总是多磨人,也罢,既然你不想继续玩赛车,我也不强求于你。只是如果你以后改变了想法之后,你可以随时联系我,我的合作之门永远为你敞开!”说着,黎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来,递给了孟缺。

孟缺接过名片,随意地瞄了一眼,便将之塞进了口袋。

罗威因为是赢了比赛,所以得获了三辆汽车战利品。科尼塞克已经掉进了大海,也就等于报废了。兰博基尼蝙蝠和法拉利ENZO两辆车虽然撞得内伤不轻,但是依旧还能坚挺地跑动起来。对于这两辆车,罗威没有丝毫的兴趣,当场就把它们转手低价卖了出去。

牛爷的布加迪算是最完好无缺的了,此刻罗贞儿笑嘻嘻地坐在车中,载着她老爸罗程。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开布加迪威龙这种超级跑车,罗贞儿奈不住心中的激动,引擎猛然一动,汽车嗖地一声如箭般飞射了出去,已然是抢先一步回家去了。

罗威开着自己的法拉利599慢慢地开到孟缺的身边,伸出了手来,与之一握,微笑道:“这次谢谢你了,未来妹夫,如果没有你,估计我拿不到这个冠军。”

孟缺对他比了一个拇指,道:“你的车技并不在我之下,这一次只是我的车比你好一些罢了。如果你能有一辆好车,这场比赛的最终结果依然是你赢。”

罗威却是颇有自知之明,摇了摇头,道:“你不用安慰我了,车技这个东西,我自知在你之下,既然大家现在是一家人了,我也不跟你客气,以后你得好好指点一些技巧才行。”

“呵呵,当然没问题。”孟缺说着打量了一下身后的兰博基尼雷文顿,颇觉无奈地笑了一下,道:“这次比赛虽然赢了,但是这辆兰博基尼雷文顿却是撞得不轻,估计得让你亏钱了。”

这话一出口,罗威刚想接话,忽地一个身穿摇滚服装的青年人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笑了笑,主动对孟缺伸出了手,道:“不过就是一辆车而已,你不必太在意,如果你喜欢,我直接送给你也无不可,就当大家交个朋友。”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跑车专卖店的老板——吴三桂(吴三)。他一直潜藏在人群当中看着比赛,后来罗威赢了比赛,他也没敢立即就露面。因为早在之前他说过自己不稀罕来看这场比赛的。刚刚听到孟缺的话,他却是非常想交孟缺这个朋友,所以没再继续隐藏身迹,从人群堆里跨步而出。

像孟缺这么年轻又这么车技好的人,如果跟他搞好了关系,对他的生意亦有莫大的好处的。做生意的人,都鬼精着呢。吴三满面笑脸,这会儿看孟缺的眼神完全变了个样,几乎是已经刮目相看,更没有再把他当作一个山里来的屌丝男。

兰博基尼雷文顿这辆车市场上卖得并不便宜,起码是上千万人民币了。吴三说送就送,光是这份豪气,就已让孟缺十分对他欣赏了。亦是伸出了手来,与之一握,孟缺道:“沾你的光,这辆车非常好用。”

吴三温和一笑,道:“那当然,玩车的人应该都知道我吴三从来都不卖水货的,我店里提供的车子,必然是整个SH市最好的。”说这句话时,他故意提高了嗓门,自卖自夸着,甚有王婆卖瓜的那种味道。

罗威坐在车中,调笑道:“吴三桂,你妹的你终于是出现了,话说你不是说不来看比赛的嘛?”也许是觉得吴三自卖自夸有些搞笑,罗威忍不住又拿这个问题来找他开唰。

吴三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本来哥是想来看看你是如何惨败的,只可惜让你踩到了牛屎,并且走了牛屎运拿了冠军,唉唉……”

罗威哈哈一笑,却并不生气,道:“得了吧,今天我生日,你少来扫兴。”

大家笑侃了一会儿,接着搞定了一切之后,就先回到了虹口区。因为今天是罗威生日的缘故,从晚餐开始就进入了狂欢阶段。罗威的狐朋狗友蛮多的,再加上今天他赢了车赛,高兴异常,基本上不管熟悉或不熟悉的,只要能喊得动的人,基本上他都喊来了。

醉仙楼酒店第一层果断满座,孟缺做为这次车赛的最大功臣,在席间喝了不少的酒。只不过对于这样的场合,他始终不是很喜欢,便在喝了第三瓶酒后,借说醉了便回到了房间去了。

其时已是北京时间凌晨两点许了,孟缺关上房门,躺在床上,一股酸涨的疲劳感全身袭来。没到十分钟就果断地睡着了。

呼呼大睡到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口袋兜里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恰是把孟缺从一个香艳旖旎的春梦当中惊醒了过来。摸来手机一看,居然是爷爷孟有财打来的。

孟缺不敢犹豫,赶紧接听,软键盘按了下去,刚刚“喂”了一声,就听手机里传来爷爷匆急的声音:“缺儿,你现在人在哪里?”

“爷爷,我在醉仙楼呢,你呢?你在哪里?”孟缺听得爷爷的口气似乎不太正常,觉得应该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却听爷爷孟有财忽然轻声说道:“吴淞码头,速来……”

第两百五十七章 码头夜事

短短一句话,六个字,话一说完,电话就断了。

孟缺莫名其妙地摸着手机,搞不懂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吴淞码头?速来?有重要事情?

爷爷既然说是重要事情,那就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了。虽然不明白爷爷要自己去吴淞码头有什么事情,但是孟缺也没顾得去想那么多,直接从床上弹身而起,一推开房间的窗户,直接就飞入了黑不见月的冷冷高空。

从凌晨两点睡到凌晨四点多,孟缺总共的睡眠时间仅仅只有两个来小时而已。飞在空中,两只眼睛充满了因为睡眠不足而布满的血丝,一路连打着呵欠。

吴淞码头坐落于宝山区的东南角,亦是黄浦大江流入大海的最大端口。话说爷爷为什么会来这里呢?这里难道跟慕容氏家族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孟缺来SH市的时间仅仅才半个来月的时间,而这些时间里又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所忙碌着。一直都没空闲去了解SH市的局域分布,当即摸出了手机,调出老虎地图,方才找到了吴淞码头的所在。

到了码头的近处,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孟缺落下了身来。然后打电话给爷爷,却发觉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要么是对方不在服务区,要么就是呼叫的号码无人接听。

凌晨的码头几乎是最忙碌的时候,耀眼的电灯闪烁着煞白的光亮,从黑处望向明亮处,不禁让人会感受到一股刺眼的感觉。

第九次拨打爷爷的电话,在嘟嘟地连响了五六秒之后,终于是听到对方传来一个轻微悄然的声音,“缺儿,你已经到了?”爷爷孟有财的声音非常之小,短短的一句话,仅从他的这句话中便可听出他的谨慎与紧张。

孟缺眉头一皱,赶紧地将感知之力扩散而开,问道:“爷爷你在哪里?我已经到了吴淞码头了。”

爷爷孟有财轻轻地“嗯”了一声,匆匆而道:“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时机成熟,我再打你电话。”话一说完,电话嘟地一声就挂了。

孟缺摸着被挂断的手机,微微苦笑,琢磨着爷爷究竟是在干嘛呢?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秘?为什么要自己躲起来?

这一切都是一个谜,如果是跟别人一起行动,孟缺必然会把这些谜团弄清楚了再行动。可是这次行动是跟爷爷一起,爷爷向来是一派“总指挥员”的存在,跟他一起行动,多的顾虑不须有,一般只要听从他的命令直到完成即可了。

收起了手机,孟缺飘身隐入了码头的大集装箱的黑暗之中。却在这同时,感知之力扩散而开,隐隐地感觉到了三个十分强大的能量波动。

这三股能量波动不同于爷爷的能量波动,对于爷爷的能量波动,孟缺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三股能量异常强大,其中一股稍微弱些,另外两股甚为强悍。比之孟缺自己,几乎高了百分之四十。

“难道是因为这三个人的存在,所以爷爷才变得如此谨慎?”孟缺若有所思着在黑暗当中悄悄张望,想要在这一片宽广的码头当中找出那三个人的所在。只可惜这码头的集装箱实在是太多了,吊车、拖车、货车成堆地就像蚂蚁一般在码头周围来来去去,而且在那工人密集的之处想要找出三个身怀龙血的人,实属不易。只张望了一会儿,孟缺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仅用感知之力去感觉那三个神秘人的所在。慢慢地,孟缺觉察到那三个人似乎是在以自己为中心的西北角,并且他们正在不断地移动中。

待他们移动了约莫几分钟,孟缺又感知到有另外四股再稍微弱一点的能量靠近了过来。他们一共七个人在某处停留了一会儿之后,就迅速地朝西北角的内侧去了。

这个小小的码头,一下子出现了七个身怀龙血的人,还当真算是一件怪异的事。不由分说,孟缺从黑暗的集装箱当中飘身而出,敏捷的身法就像是丛林当中的猎豹,一奔一闪,完全不会被那些忙碌的工人察觉。

以感知力为向导,逐渐地朝西北方向靠近。亦因为有这个感知力的存在,孟缺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安全的范围之内。

感知能力是孟缺独有的能力,甚至连爷爷都不曾有这个能力。小心地朝西北角靠近,渐渐地这边的集装箱变少了。有的只是一堆又一堆,一捆又一捆的黄色牛皮纸。

这边的货物算是整个码头最少的,但是这边的灯光却是整个码头最亮的。甚至在一个最高的楼层之上,还有两个360度交叉旋转的强力探照灯。并且在那一排排的仓库之中还有一座修得跟宫殿一样的洋楼,灯光最亮、探照最频繁的亦是这座洋楼。

感知力探测,方才那集合在一起的七股能量波动正是进入了那所修得跟宫殿一样的洋楼。长目望去,且见那洋楼的入口大门上挂有一方牌匾,上面以正楷字劲道地写着“慕容公馆”四个大字。

看到这四个字,孟缺差不多明白了一切,暗暗地点了点头,也没敢贸然入侵那座洋楼,躲在黑暗之中,静静地等待着爷爷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接近凌晨五点许的时候,东方的海面已经浮起一抹淡淡地鱼肚白。整个SH市也好似恰是因为这一抹鱼肚白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地黑暗,沉醉在昏暗里,揉碎在浮躁间。

在光明将要来临之前的世界是最为黑暗的,这句话说得果然不错。

海风一吹,吴淞码头莫名其妙地起雾了,雾气很大,水气很重。这雾就像是被刚才那一阵海风从远处吹过来的似的,蒙蒙胧胧,茫茫然然,一切事物即便是暴露在灯光之下,也教人看得不真切了。

却在这时,孟缺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为了保险起见,他将手机的铃声提前取消掉了。记得有一次办事正到关键时刻,手机铃声没有取消,被许欣一个电话进来登时奏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那一次若不是孟缺反应快,估计早就在钱易的手上吃大亏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他断然是不可能再吃同样的亏了。

不出所料,这是爷爷的电话。孟缺一接听,立时听到爷爷悄然的声音轻轻传来:“缺儿你在哪里?”

孟缺答道:“我在码头的西北角。”

“西北角?”爷爷闻言,感觉有些诧异,轻轻而笑,道:“你居然在这里?那你有没有看到一座修得特别豪华的洋楼别墅?”

“嗯,我感觉到有七股能量波动正窝在那洋楼别墅当中,也正是如此,我才跟过来的。”

“嘿嘿,好敏锐的感知力,不愧是我孟有财的孙子。很好,现在我告诉你,那栋别墅当中有着慕容家族的三个山字辈的高手,其余四个人是他们家族流字辈的小厮。现在我们得悄悄侵入那间别墅,探知一下‘那个东西’在什么地方,你从前,我从后,两路出发。”爷爷孟有财果断地说着,似乎他为了这一切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似的。

孟缺缓缓地点了点头,心里头暗忖着“据说当今慕容氏家族辈分划分乃‘高、山、流、水’四个字,怪不得刚才那三个人的实力高我甚多,原来是山字辈的人。”顿了一下,感觉爷爷所说的“那个东西”亦有些奇怪,便问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

爷爷孟有财沉吟了一下,并不多作解释,道:“这事说来话长,总之他们认为重要的东西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行动吧,我先行一步!”话说至此,电话又果断地挂了。

“爷爷……爷爷……”孟缺连呼了两声爷爷,本想叫住爷爷再问几个问题。却不想爷爷总是这般雷厉风行、办事杀伐果断,还没待喊住,手机里就已经传来无限地“嘟嘟”声了。

长叹了一口气,孟缺只得收起手机,跟着也行动起来。至于爷爷所说的“那个东西”,自己虽然对它极为好奇,但由现在的情况看来,只得事情办完之后才能弄个明白了。

目光锁定着那两道360度交叉旋转的探照灯,孟缺大概地计算出了一下这两道探照灯从左到右,交叉相会的时间,约莫是7秒钟。

而在这七秒钟里,两道光束会在第五秒的时候中心位置会短暂地出现一个“X”型的阴暗死角。想要不被探照灯发现,唯一的办法就是穿过这个死角,然后才能想办法侵入洋楼别墅。只不过这个死角所出现的时间极为短暂,几乎只有0.67秒的时间,连一秒钟都不到。想要悄然地溜过去,明显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孟缺摸了摸下巴,又搓了搓手,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即便是“知难”亦要“而进”了。看着每七秒就会一闪而过的交叉探照灯,苦笑着自言自语道:“看来是个不小的挑战啊!”

第两百五十八章 秘宝

在想要进入洋楼别墅之前,孟缺还须得做好一个提前准备,那便是得先观察一下这栋洋楼别墅之上有没有什么暗哨之类的。如果有的话,入侵难度无疑还会再一到两倍。

话说爷爷从别墅的后面侵入,后面虽然不似前面这般平坦无遮,但难度也小不到那里去。既然连爷爷都无视这些难度,孟缺做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孟氏唯一传人,自然也是不能被这些难度吓得退缩的。

悄悄地观望了少时,孟缺的视力虽然不是特别的强,但是经过龙血之力的感应,他确定眼前的洋楼别墅除了内在的人之外,其他的暗角没有半个暗哨。

因此,也稍稍放了心。深吸了一口气,他从黑暗当中潜身而出,当到了探照灯所能射到的范围圈外的时候,双手撑着地面,身体微微弓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将要扑身而出的饥饿的猎豹。

心里默念着数,从一数到七,往次反复。每次数到第五秒的时候孟缺都会在心里演示一下扑身而出的动作,然后从动作的速度、弧度去判别到底能不能从探照灯的死角当中顺利地穿越过去。这种心里演示其实就跟“模拟驾驶”如出一辙,通过多次的心里计算,经过总结、取优,然后再找出最适合、最顺利的跳跃姿势以及跳跃路线。

连连默数了第七次之后,孟缺终于想到了一种最适合的跳跃姿势。顿时猛吸了一口气,随即在第八次数到“五”的时候,他微弓的身体突然就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对着两条探照灯的“X”型交叉点暴冲而去。其时他已是运用了孟氏家族的龙血之力,短距离的暴冲速度,堪比闪电。

一跃而过之后,孟缺极快的找到了一辆小货车做为掩体,躲在它的后面,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刚才纵跃的速度以及弧度,他很自信自己一定是没有被两条探照灯任何一条所发现。

这会儿也不知道爷爷有没有成功地穿过探照灯来到别墅左近,一靠近别墅,孟缺隐约地听到里面传来了断断续续地说话声。或是嘈杂、或是争吵、或是高声大喝,无论怎么听来,里面的气氛总显得不是很和谐。

难道刚才的那七个人为了什么而吵起架来了?孟缺若有所思地想着,一边想,一边游身过车,脚步轻如野猫似的一弹一跳,不着痕迹地一个猫跳就从别墅外面的铁叉防盗网上窜了过去,然后轻轻落地,一个完美地懒驴打滚滚到了别墅的第一层窗沿下面。

紧接着,孟缺上演了他甚为拿手的“壁虎游墙功”。手脚皆爬在别墅的外墙壁上,就像是手跟脚都长了吸盘一样,只要一抓住墙就像是猴子抓住了树枝,要多稳就有多稳,从直线角度去看,现在的孟缺几乎已经无视了地心引力。

如壁虎一样游在墙壁之上,孟缺轻轻地从一楼爬到了三楼,静静地听着从别墅当中传出来的声音。

这时却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冷哼着说了一句话:“三哥,话说‘那东西’是我慕容家的至宝,一直世代相传。但向来只传给长子,这也太偏心了吧?现在已经不是中国旧社会了,谁他吗还管他长子不长子?只要有才能谁都能领导慕容家族这个大家庭,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孟缺刚刚准备上攀的手臂又缩了回来,静静地趴在墙上,索性将耳朵也贴在墙壁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略为深沉的声音叹息道:“这也没有办法,虽然现在是新社会了,但是家族里的那些老家伙可都是守旧之人,想要他们改变以前的规矩,那简直比让太平洋的水干枯都难。”

听里面的声音似乎就是从隔壁三楼的一间客厅里传出来的,再一次听到“那个东西”,孟缺的心不由地紧张、好奇了起来。关于“那个东西”爷爷有提到过,现在他们之中又有人提到,到底“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呢?

却再听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继续说道:“三哥,咱不能继续再这样下去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咱肯定会被嫡长子死压一头的。想要反抗我们就得这个时候反抗,如果现在不反抗,等嫡长子接管了慕容家族的大权,咱就没戏可唱了。”

“呵呵,反抗?你倒是说说看,究竟要怎么反抗?”声音略为深沉的“三哥”听到兄弟们的话,不觉微微动起心来,饶有兴趣地问着。

最开始说话的人冷笑了一下,道:“这还不简单?这次长老让我们把慕容氏世代相传的锦盒送给远在美国芝加哥的嫡长子,这个世代相传的锦盒从来都没有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这次机会被我们碰着,不如咱们先打开锦盒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听到神秘“锦盒”,孟缺的精神为之一振,不觉竖起了耳朵,更加仔细地听他们所讲。心中暗忖道:“莫非他们之前口中所提到的‘那个东西’就是指神秘锦盒?”

但听“三哥”者咂了咂嘴,否定道:“不可,这个任务是长老亲自下达给我们的,如果我们擅自打开锦盒而被他们知道了,那可就糟糕了。违反了慕容氏家族的家规,不但不能执掌权位,更是一生都不能算做慕容氏内派的人,这样的险,我们可冒不得啊!”

最开始说话的人“诶”了一声,劝解道:“三哥,你怎么这么迂腐?墨守成规只会让我们保持现在的等级身份,做为四大家族的传人,你也该知道任何朝代的新起都是建立在旧朝代灭亡的基础之上的。要想打破嫡长子承位的这个传统,我们若不动手,何人还能动手呢?”

三哥听了这话,沉吟起来了。

孟缺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到了这一刻,也差不多大概地知道了他们所谈的内容了。他们之前争吵的事无非就是为了对慕容氏长老这次下命令送锦盒去芝加哥给嫡长子的这个决定表示不满而已。

而后续有人策动“三哥”反抗族规,却正是不服之心被放大了的反应。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任何的大家族、大企业都会存在一些继承、权利纠纷。这样的事,从古至今没少发生过,也几乎从来都没有断绝过。

隋唐时期,唐太宗怒杀兄长兄弟,而取皇位。古人都如此了,更别提现代这种物尽天择、适者生存的社会了。

一边听,孟缺一边暗压呼吸,尽量将自己的呼吸速度放到最慢,以防止被别墅中的七个慕容氏家族的人发觉。同时也慢慢地朝他们说话的地点攀爬而去,对于别墅当中的七个人,孟缺自然是没有自信能搞得定他们,甚至连那七个人中的三个“山”字辈的高手任何一个都难搞定。

之所以还要知难而进,那却是因为对他们那些人口中提到的神秘锦盒的强烈好奇心而已。

须臾片刻之后,那个一直沉吟的三哥幽幽叹了一口气,亦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也罢,看就看吧,反正远在芝加哥的嫡长子慕容山正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之不过,这件事只能是我们今天在场的七个人知道,除此之外只有天知地知。万一被长老得知此事,我们七人亦要通力承担才行,你们答应否?”

在场的其他六人似乎早就在等待三哥的这句话了,一听他如此说,其他六人立即激动地齐声喊了声“好”。

蓦地,一串脚步声响起。接着三哥的声音轻轻地飘了出来,道:“来,你们过来看,我们现在就打开锦盒瞧个究竟。”

孟缺一听他们要开锦盒,登时兴趣极浓,兴冲冲地加快了攀爬的速度,轻轻而悄悄地倒爬在三楼客厅之外的窗户上沿,垂下半个头往里偷瞄。狂跳的心脏,猛在这一刻增加了十倍的跳动速度,“扑通扑通……”似乎心脏每一下的跳动都牵动着孟缺大脑里面的思维神经——……

第两百五十九章 神秘锦盒

三楼客厅的光线很明亮,豪华的灯管装束全部齐亮,几乎把客厅照得给白昼一样。孟缺像一只壁虎一样倒趴在三楼窗户上面的墙壁之上,悄悄地探下半个头,精光闪闪的眸子在灯光的辉映下熠熠生辉。

客厅当中七个慕容氏家族的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他们呈半圆形围在一张桌子周围。而方才说话的“三哥”,孟缺已然看清了他的面貌,只见此人年纪约莫四十,剃着个板寸头,下颚处长了一颗很大很黑的痔,其模样居然跟开国主席毛泽东有几分相似。

貌似他们慕容家族的人都有面部长痔的天生遗传,就像当初跟孟缺一起从钱氏家族地牢里逃出来的慕容绝一样,他的左眼之下就有着一颗很大的黑痔。

除了三哥之外,孟缺还注意到了客厅里面最先说话以及怂恿三哥“反抗”的人,那人比三哥年纪略小了点,估计在三十七八岁左右,身材较为矮小,长得尖嘴猴腮,下颚上留着一撮尖锐的小胡须,其鼻子边亦有着一颗大黑痔。他站在三哥的左侧,而在三哥右侧处的人年纪跟他在伯仲之间,想来这三人应该就是爷爷口中所说的慕容氏家族的三个“山字辈”的高手。

其余的四个人皆是年轻人,年纪跟孟缺相差无几,最小的约是十六来岁,最大的也不会超过19岁。

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三哥的手上一只乌黑发亮的檀木锦盒之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客厅外面的窗户顶端之上正有两只闪着精光的眼睛在静静地偷窥着。其实想来也对,他们仗着有三个“山字辈”的高手在场,又恃着这里是他们慕容氏家族的地盘,哪里还会顾忌其他?

且看着三哥将锦盒放在桌子之上,一开始并没有急着要打开锦盒,而是静静地看着它,似乎决心依然不是很坚定。

任何的大家族,都有特定的族规,有些族规管得甚严。对于从小就生活在族规管束中的三哥来说,这会儿要他打破束缚自己多年的族规,其心里难免会有一丝不知所措以及一丝幽忧难决的担忧。人一旦安于现状、墨守成规就很难下得了决心去推翻已有的一切,这是天性,能改变的人不多,想改变的人也不多……

见着三哥犹豫,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继续怂恿道:“三哥,你还墨迹什么?既然决定要看个究竟又何必犹豫呢?有道是该断不断反受其乱,做为男子汉大丈夫,三哥你当有果断地抉择力才行。”

尖嘴猴腮的男人虽然说得字字铿锵,一副蛮有道理的样子,但却只是一味地怂恿三哥,却不并自己动手。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均是看看锦盒又看看三哥的反应,俱是不发表任何言论。

三哥沉吟了一下,看着尖嘴猴腮的男人,沉声问道:“老四,你真觉得三哥我有领导整个慕容氏家族的能力?”

尖嘴猴腮的男人一听这话,丝毫不假思索地接口回道:“当然了,三哥的领导能力,我们是有目共睹的,谁也不能否认,比之长年生长在美国芝加哥的嫡长子慕容山正来说,我们更希望三哥来当这个领导人。”

说着这话,尖嘴猴腮的男人还对着其他五个人使了一圈眼色,那些个人等受其鼓惑也均是点了点头,同声道:“说得对,慕容山正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一想着日后要听他的调遣,心里就超他吗的不爽……”

三哥作为他们当中的长者,其顾虑当然是要比任何人都要多的。又沉吟了一下,道:“虽然我也很想当慕容家族的领导人,但是……这并不是我想当就能当得了的。现在的家族一切事务均由长老们决定,他们已经看好慕容山正,你们觉得我还有机会扭转这个乾坤吗?”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道:“再说就算要反抗,现在也不是时候。而且这锦盒究竟装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万一只是普通的物件,我们打开之后说不定还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一切你们都有想过么?”

那个被三哥喊作“老四”的尖嘴猴腮的男人,似乎他的好奇心比孟缺还要大,三哥的顾虑对他来说统统都是浮云。反正他早就打好了小算盘,这次开锦盒无论怎么都要怂恿三哥去开,到时候就算家族长老知道了,自己也能使个“推”字决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当然了,最好的发展趋势是三哥跟慕容山正斗得两败俱伤,到时候自己就坐收渔翁之利把他们两个都铲除掉。届时做为老四的自己也就成了唯一的长者了,老二当初死得早也就不用算计了,现在只要挂了老大慕容山正以及老三慕容山泰,那么做慕容家族领导候选人的不是自己慕容山安又是谁呢?

当即鼓舞三哥,道:“三哥,你不能这么想,既然决定了要反抗,什么时候都一样,择晚不如择早。要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个锦盒被咱们家族世代相传,你会认为这里面装的是一般的普通物件?呵呵……再说了,慕容山正若想跟我们斗,他完全是没有胜算的。常年生活在美国芝加哥的他,跟我们本地家族人丝毫不相熟悉,强龙能够压得了地头蛇?还有,我据说他的儿子慕容子夜最近回到了SH市,若是他敢耍什么花招,我们就把他的儿子……”说到这里,他的手做了一个横切的手势,示意杀掉慕容子夜。

三哥脊背之上渗出了一层冷汗,被老四这么一说,他之前繁多的顾虑突然一下子变得烟消云散。无限的欲望之心里,似乎传出了一个渴望的声音:“无毒不丈夫,没错,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若有所思地舔了舔嘴唇,他一掌轻拍在桌子之上,决意已定道:“格老子的,豁出去了,开就开,他慕容山正若想跟我争候选人之位,我就先弄死他的儿子慕容子夜。”

听到这里,孟缺心里苦笑了一下,道:“原来从美国回来的慕容子夜是慕容氏家族山字辈老大的儿子,这还真是碰巧了。”

慕容子夜之前玩赛车撞破了沿海护栏掉进了大海当中,这会儿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如果是生的,估计这三哥他们还有些筹码;而如果是死的,那么他们的计划可就落空了。

三哥下定决心之后,一把抓起黑色的檀木锦盒,猛地一扳,古色古香的盒子立即分开成两半。而在盒子分成两半的同时,一张古黄若黑的碎纸片从中飘落而下,掉在了桌子面上。除此之外,更有一块碧绿色的翡翠令牌静静地躺在被打开的盒子当中。

孟缺不识得那两样为何物,客厅里的七个人见到那两样东西却是齐齐惊得面色大变,哑然无声。

一直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四方才狠狠地“呸”了一声,道:“家主令牌?长老们居然这么早就开始把家主令牌交给慕容山正了,那群老不死的真是瞎了狗眼了。”

另外一些人也齐是摇头长叹道:“这太不合规矩了,按照族规,只有当有人继承了家主之位之后,才能获得这家主令牌。目前他慕容山正还没有继位,他凭什么占有这家主令牌?既然长老们都破坏规矩,我们又何必守规矩?”

三哥听得一怒,将翠绿色的令牌从盒子当中拿了出来,紧紧地纂在手心,冷声道:“这令牌当属我所有,才对!”

尖嘴猴腮的老四眼中的神色变幻了一阵之后,视线突然转移到桌面上那张似黄似黑的碎纸片上,“咦”了一声,将直拿了起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莫非就是传说中四大家族世代相传的藏宝地图?”

听他这一说,三哥收起了翠绿色的家主令牌,更从老四的手中把碎纸片抢了过来,铺开在桌面之上,仔细地瞄了几眼,道:“没错,这的确是藏宝地图,格老子的,长老们居然把这个也交给慕容山正,当真是气煞我也!”

藏宝地图一出现,在场的七人均是瞪大了眼睛想从中发现宝藏之所在。据说这藏宝地图之中有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以及一个绝世罕见的宝物洞窟,当初四大家族之所以能咸鱼翻身,就是因为无意中发现了那个洞窟。后来他们离开之后四人凭借各自的记忆合作画了一份藏宝地图,地图分成四份,后被各大家族所收藏。只可惜,黑色锦盒当中的这份藏宝地图只是偌大图纸的一个角而已,无论从何种角度去观察,都难以看出图纸所描绘的究竟是何处何地。

七人因为是头一次见到这传说中的藏宝地图,也不管能不能看得出端倪,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从图纸上每一个文字、每一条山河线去搜索蛛丝马迹。

孟缺看得怦然心动,话说藏宝地图他很早之前就有听说过了。只可惜一直以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详,现在见到了,却是落在别人的手中。这仅隔五六米的距离,就这样相隔而望,怎能叫人心中不痒?

传说中的藏宝图拥有很多版本的传说,但不管那一种传说,都刻意地指出两点。其一是宝藏之中拥有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其二是四大家族的起源就是来自这个宝藏之所在。

当初听爷爷说,那个宝藏之地就像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当中所描绘的桃花源一样,四大家族的先人头一次能去得,第二次却是找不到了。后来各人凭记忆合作画下了去路全图,却因为各自的私心一直没有第二次去往,这一晃就上千年,四大家族的后人,也没有任何人找到过藏宝图的宝藏地址。

这一切一直是个谜,也是一个令人兴然向往、满生憧憬的谜。

正偷窥间,忽然一片冰冷的树叶从孟缺的耳边擦着飞了过去。孟缺感觉有异,赶紧向着树叶飞来的方向转过了头去。却见黑暗当中一双熟悉的老花镜缓缓地露出面来,那人却不是爷爷孟有财又是谁?

还不待孟缺说话,爷爷突然指着三楼的客厅做了一个“抓”的手势,其意思明显、果断无须再多解释。

孟缺惊得吸了一口凉气,摇了摇头,几乎不敢相信爷爷这个疯狂的决定…………

“动手开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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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章 危急一秒

瞥见孟缺置疑的眼神,爷爷孟有财定地一点头,又做了一下“抓”的手势,似乎意思是“别犹豫,即刻就动手!”

孟缺耸了耸肩膀,用手指比出了一个“七”然后面色难堪地又换出了三根手指头,意思是说“里面有七个人,而且还有三个高手,这要这么抢?”

爷爷在远处看着孟缺的“回答”,几乎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忽地指了指他自己,又指了指孟缺,依然比出伸手去抓的手势,眼神之迫切,似乎是在说:“再不动手可就没机会了,你去抢,我在外面接应你,等抢到手之后咱就来一个‘金蝉脱壳’!”

孟缺吸了吸气,一再地鼓起心中那早就萎靡了的勇气。妹的,强行动抢,这可是虎口夺食啊。话说慕容家族的那三个“山字辈”的人就够强的了,对付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甚觉困难,这会儿反倒要无视他们整体七个人,唉唉,正所谓富贵险中求,爷爷这次要冒如此大的险,摆明了他对那藏宝图很是看重。

其实,孟缺会的是此意,爷爷表示的却不是他所理解的这个意思。方才爷爷孟有财从后面侵入了进来,一直沿着墙壁漫步游爬。当他来到前面的时候,突然就瞄到了正面三楼之外的墙壁上的孟缺了。

“好小子,不愧是我孟有财的孙子,手脚够利落的!”爷爷赞叹了一句,忽地又注意到孟缺所在的位置似乎够危险的,便想提醒他小心一点。本想轻呼一声,但考虑着三楼客厅里面有着慕容家族3个山字辈的高手,便随手从身边的樟树树枝之上扯下了一片叶子,然后利用巧劲对着孟缺就飞射了过去。

树叶如箭一般飞射了过去,恰巧刮中了孟缺的耳朵,使他立刻觉察了过来。

爷爷孟有财见他朝自己这边望了过来,便立刻做出了“抓”的手势,以及摆出相应的表情,其意思是:“离他们那么近,小心被抓!”

孟缺没能理解他的意思,碰巧这个时候三楼客厅的三哥正好打开了锦盒,并且锦盒当中也掉落出了一件令人着谜的东西。阴差阳错之下,居然会意成爷爷要自己动手强抢的意思。其实爷爷孟有财刚刚从别墅的后面翻到前面,又怎么知道三楼的客厅里发生了什么事呢?

三楼客厅当中可是有着七个高手在场,想要从他们的手上抢东西,谈何容易?孟缺想说明难度,便伸出手来,先比了一个“七”的手势,然后又比了一个“三”的手势,意思是“里面有七个人,还有三个高手,这要怎么抢?”

爷爷远远看着,也会错了意,看到孟缺所比划的手势,还以为他在说:“里面才七个人而已,能够算得上对手的仅仅才三个,何足惧也?”当即怒得吹胡子瞪眼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孟缺,又比划了一下之前的警告手势,意思是:“少废话,我都离得这么远,你离那么近干什么?你现在离三楼稍微远点,别被他们抓了!慕容家那三个山字辈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孟缺咽了口唾沫,还以为爷爷是非常看重那份残缺的藏宝图,沉默了一下,无奈地点了点头。

爷爷孟有财见孟缺点头,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暗道:“这傻小子好在是明白我的意思了,若是被他们那些人发现,可是个天大的麻烦。”

念头方定,却久久不见孟缺有所动作。爷爷孟有财疑惑了,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又摘了片树叶对着孟缺飞了过去。待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又比了个手势,其意思大致是:“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走开?”

孟缺从头到尾都误解了爷爷的意思,这会儿见爷爷的手势,误以为爷爷催自己快点动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可就碰不到了。

话说想要从这七个高手手里抢东西,虽然似是虎口夺食,难度奇大。但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孟缺现在离他们的距离不是很远,如果以自身极限的速度飘身而下,再从那七个没有任何防备的人的手里抢走藏宝图,成功的几率是非常之高的。

只不过,抢东西容易,想要逃走可就难了。

好在,在孟缺的误以为里,爷爷刚才的手势是说赶紧动手,然后爷孙俩齐心合力一起使一个“金蝉脱壳”之计策,里应外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成功脱逃的几率亦是不小!

仔细地分析了一下得手几率以及成功逃走几率之后,孟缺觉得“强抢”还算是可行的方法。便深吸了一口气,趴在窗户上沿的他开始弯起了身体,弯的弧度像一支胀满的圆月大弓。双腿之上蓄满了龙血之力,只一抢,不成功便成仁。

爷爷远远地看着孟缺古怪的举动,纳闷道:“这浑小子想要干什么?还不闪远点,愣在那里等被抓么?”

本想再催促一下孟缺赶紧离开目前危险的位置,刚摘了一片树叶准备动手,却在这时,那身体弯得跟一张弓一样的孟缺,突然双腿一蹬,就着打开了的三楼窗户,果断地朝客厅当中射了进去。

爷爷孟有财看得目瞪口呆,几乎骇得想要咆哮:“蠢蛋,这傻小子疯了吗?居然做这样的傻事?”

怎可奈何,这一刻生米已煮成熟饭,孟缺已然是动手了。爷爷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还是禁不住担心,跟着飞闪了过去。

三楼客厅当中有着七个慕容家族的高手,其中三个还是山字辈的超高手。孟有财即便是在远处也感觉到极度危险了,恁是不知道孟缺为什么突然着了魔一般跳进去?

孟氏家族发展到今天,只剩下他们爷孙两人了。若是孟缺有个好歹,孟氏家族也就算是玩完了。孟有财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心中虽然被孟缺这愚蠢的举动气得愤怒,但总的说来,担忧之心还是要强于愤怒之心的。

孟缺是他唯一的孙子,亦是孟氏唯一的希望,这当下无论说什么他都要拼尽自己的老命把孙子挽救回来。

却再说孟缺这一边!

方才他在爷爷好几次催促之后,终于是下定了动手强抢的决心。当身体上下蓄积好了龙血之力,他登时如离弦之箭一般对着三楼敞开的窗户果断地飙射了进去。

一进入三楼客厅,孟缺就着地面连滚三圈。之前,他把整个客厅当中的布局、距离都算得极为精准。其实这亦算是“模拟驾驶”的举一反三灵活运用,顺着早就规划好的最佳路线,他笔直而去,心无旁忧。

而三楼客厅当中的七个慕容氏家族的人也完全是没有料到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方,居然会有人想打他们的注意。仗着有三个山字辈的高手存在,他们肆无忌惮,完全没有任何担忧。

在锦盒被打开之即,他们七人的注意力或是被“家主玉佩”吸引或是被“藏宝地图”所吸引,均是把视线投注在桌面之上。对于早就在窗子外面偷窥的孟缺,毫无所知。

直到孟缺像一支离弦之箭一般飙射进了三楼,他们七人中方才有人觉察到动静。登时有人朝声响发出的地方瞄了过去,却见着一团黑影从窗口飞闪而进,正以极快的速度朝桌边驰来。

初见到黑影,他们第一反应自然是惊讶。那慕容氏家族四个小辈中的一人甚至还大喝了一声:“什么人?”却是无一人反射出手。

孟缺提起极限般的速度,闪步靠近放着藏宝图的桌子,当临身到桌沿边时,右手早有预谋般地伸出了两个钳子一般的指头,对着静静安躺的那份残缺藏宝地图迅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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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一章 背后阴谋

孟缺的行动完全没在慕容氏家族的这七人的意料之中,当他们注意到有情况发生的时候,那条诡异的“黑影”已经将桌子上的残缺藏宝地图给叼走了。

孟有财完全弄不明白孟缺在搞什么飞机,这栋洋楼别墅的三楼可是有着七个慕容家的高手在场,本来即便是在外围都有着会被他们发现的可能性,孟缺这会儿反而主动现身,摆明了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他一边极力追来,一边心里骂道:“这臭小子估计是疯了,怎么能做得出这么疯狂的事呢?”

然而,当他刚刚要靠近洋楼别墅三楼窗户的时候,忽然那窗户当中飞出了一条黑影来,黑影就跟炮弹一样,出现得速度极快,也毫无征兆,恰是撞在他的右半身上。两人一撞,在空中失了平衡,却因为飞射出来的黑影冲击力太强,孟有财被连带着一起撞回了之前所藏身的树上。

待得身形刚刚站定,仔细看那黑影,却不是孟缺又是谁人?

“浑小子,你在干什么?”爷爷孟有财一看到孟缺,便忍不住吹胡子瞪眼睛地骂了起来。

孟缺神色慌张,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心脏因为这次行动变得极限般地疯狂跳动着,嘴鼻当中不停地喘息道:“爷爷,我拿到了。”

“拿到了?”爷爷孟有财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明白孟缺说什么,道:“什么拿到了?”

孟缺扬起手来,把手中所抓着的小半张藏宝图在爷爷眼前晃了一下,道:“这个,我拿到了,快走吧爷爷。”

由于事情紧急,孟缺也没刻意地去观察爷爷孟有财的面部表情,手中的小半张藏宝图只在爷爷眼前晃了一下就塞进了衣服口袋当中。

爷爷孟有财没能看清孟缺手中抓的是什么东西,心中更是莫名其妙,“你这臭小子,到底……”

孟有财的心里有千般问号,可惜在这一问还没问完之际,三楼的窗户当中又连续地窜出了七道身影来。七道身影,其中有三道身影的速度极快,宛如迅雷,另外四道身影似乎早就受到指令一般,不慌不忙分从其他各个方向围攻而至。

孟缺也没空来回答爷爷的那些问题,登时拉起爷爷的手,就往东南方向飞去。

然而见他们俩人一飞而走,慕容家族中的三个山字辈的高手顿时就明白过来了他们两人不是一般的人。三哥慕容山泰飞在三人的最前面,表情显得十分严肃,如果灯光再能明亮点,几乎可以照耀出他那早已铁青得跟瓦片一样难看的脸色,“狗娘养的,居然会飞?那就说明那两人亦是四大家族的后裔了!”

老四慕容山安紧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怀疑道:“莫非这两人是长老派来的?在这江南地带,除了咱们慕容家族之外不可能还会有别的家族的人存在,这两个人搞不好就是慕容山正的狗腿子。”

听老四这么一说,三哥慕容山泰的脸色变得更加地难看,重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恶毒起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两个人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得死。”

老四颔首道:“不错,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选择要反抗,那就反抗到底,为了不将消息泄露出去,这两个人必须要死。”

三哥慕容山泰冷笑了一下,看着飞在前面不远的孟缺以及孟有财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手指关节在一瞬间连爆出声,狰狞道:“流萤之光也敢跟日月争辉?在我的地盘还打我的主意,简直是找死。”说到这里,他的速度陡然增快,道:“我这就让你们看看,我怎么解决他们!”

话一说完,三哥的速度又爆增了起来,飞快地朝孟缺、孟有财靠近。

老四慕容山安以及老六慕容山涣跟在后面明显有了一定的差距,慕容山涣蓦地一赞,道:“三哥不愧是三哥,实力远不是我等所能企及的。”

“呵呵。”尖嘴猴腮的老四慕容山安富有深意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这声笑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目烁精光地看着速度陡然加快的慕容山泰,口不由心地点了点头,道:“三哥自然是厉害。”

其实尖嘴猴腮的老四慕容山安的实力跟三哥慕容山泰只在伯仲之间,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慕容山安乃是整个慕容家族中十五个“山字辈”的人中最奸诈、狡猾、城府最深的一个,,所以也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实实力究竟有多强,方才听得老六赞叹三哥实力超群,他的心里当然有着一丝不平衡,冷笑了一声之后,便口不由心地也跟着赞叹了一句。

实际上,老四的心里却是在暗暗地想着:“有朝一日当你们见识到我的实力之后,方才会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高手!”

此次对于孟缺和孟有财的出现,老四不但不紧张,反而有着一丝暗喜。三哥极力想追杀他们二人,老四却想着该怎么放这二人一马。只不过,人可放,藏宝图一定得留下。

因为孟缺与孟有财在他看来应该是慕容山正的爪牙,只有把他们放回去,才会以最高效率地激起慕容山正和三哥之间的矛盾,这样一来他们才会果断地火拼,届时自己坐收渔人之利,何乐而不为?

老四的如意算盘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三哥顶多就是一莽夫,而老六也只是一个力蛮子,除了四肢比较发达之外,其他地方跟任何普通人没二般。

“老六,为了能万无一失地把那两个慕容山正的爪牙抓住,我们得分散一点围歼他们,按照他们逃走的方向来看,估计是想逃回总部,这样吧,我跟三哥就行了,你带其他人从左边抄近道截住他们,务必要把他们在靠近总部之前给截下来,要不然后果可就严重了!”尖嘴猴腮的老四琢磨了一阵,想出了一条妙计了。顿时对身边的老六交代着。

老六只是一个力蛮子,平时也没啥见识,基本上无论三哥说什么或者是四哥说什么,他都唯命是从。一听老四的话,他觉得非常有理,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四哥,我一定会把他们截住的。”

话一说完,老六招呼了一下其他四个慕容家族的小辈,令他们跟着自己一起朝左边抄近路去总部之前截杀慕容山正的爪牙。

那四个小辈当然也是对长辈的命令唯命是从,听得老六的话,立即转换了方向朝左边疾飞而去。

老四见着他们全走了,暗地里偷着一笑,道:“一群白痴,还真说什么信什么!就凭前面那两人的实力,不到半分钟三哥就能将他们追住。嘿嘿,你们一走,接下来就是我表演的时候了。”

阴谋已然得逞了,老四的计划是支走老六以及四个小辈,然后自己跟三哥一起截住那两个身份神秘的“爪牙”,届时自己只要一抢过“爪牙”手中的藏宝地图,便可“大发善心”放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回去给慕容山正报个信,借以挑起他跟三哥之间的矛盾。

一想着自己将要坐收渔人之利,尖嘴猴腮的老四忍不住浮起一抹奸诈的阴笑。登时他暗吸了一口气,速度亦在陡然之间加快了起来,与之前的三哥相比,他的速度毫不逊色,更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缺扶着爷爷在浮云当中疾速飞驰,感知之力扩散而开,当感知到背后的危险一步步火速地靠近时,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来。

爷爷孟有财面色难看地向后瞄了一下,清楚地瞥见慕容氏家族山字辈的老三慕容山泰跟在自己背后差不多六米远,这个距离足以让人心慌,从慕容山泰的加速度来估算,差不多再过个半分来钟自己就将被他追上,登时左手抓着孟缺的衣服扯紧了,疑惑地问道:“臭小子,之前你为什么贸然行动?我不是叫你离三楼窗户远点吗?为何不听我的话,偏偏要故意被他们发现?”

孟缺拼上了自己的极限速度,一边飞,一边听着爷爷的话,登时纳闷了起来,道:“爷爷,不是你叫我行动的吗?”

“我叫你行动的?”爷爷孟有财一听,下巴上的胡子一阵怒颤,骂道:“放屁,你爷爷我什么时候叫你行动了?”

孟缺哭笑不得,一边疾速而飞,一边比划着说道:“当初你不是做了一个手势让我行动吗?然后又说拿到东西之后,咱们联手玩一个‘金蝉脱壳’,可惜最后这‘金蝉脱壳’没能配合好,唉唉,可惜真是可惜。”

“放屁放屁!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爷爷我什么时候有叫你行动了?”爷爷孟有财气得老花镜几乎从鼻梁上掉了下来,骂道:“奶奶的胸,我做那个手势是叫你小心点,别被他们抓了,谁想到居然被你理解成这个意思……”

“啊?”孟缺大惊愕然,纳闷道:“叫我小心点别被他们抓了?那……那爷爷你后来比划的那个‘金蝉脱壳’是……是……什么意思?”

爷爷孟有财气得脸都绿了,骂道:“混球小子,你爷爷我哪有比划了什么‘金蝉脱壳’?我的那些手势全部是叫你离他们远一些,你……你……气死我也!”

孟缺几乎翻了个白眼,连连叹息。这事阴差阳错得可真是太离谱了,还好自己是幸运地逃出三楼客厅了,如若运气差点,被他们逮住,这会儿可能是早就见阎罗王了。

爷爷孟有财的怒气稍缓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之前的行动为的是什么?”

孟缺坦白相告,道:“当时他们正好打开了锦盒,那锦盒里面有两样东西,我认为你要我进去抢东西来着。”

爷爷孟有财似乎是骂累了,也不想再骂了,白了孟缺一眼,道:“你爷爷我刚刚从别墅的后面翻到前面来,哪里知道什么锦盒什么东西的?又怎么会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抢呢?话说你抢东西最后抢到手了没有?”

爷爷到底是爷爷,爷孙俩的性格还是有着几分共同点的。现在既然险已经冒了,若是没得到点好处,那可就是真正的亏大了。

好在孟缺点了点头,一脸无辜地说道:“好在东西是抢到手了。”

“什么东西?”爷爷孟有财甚是好奇地问道。

孟缺一边飞,一边从口袋里把那张残缺的藏宝地图拿了出来,道:“就是爷爷你以前跟我提到的藏宝地图咯。”

当听到“藏宝地图”四个字的时候,爷爷孟有财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接着他胡子一阵颤动,口水几乎狂喷了出来,狂喜道:“什么?藏宝……地图?”

第两百六十二章 四面楚歌

“什么?藏宝……地图?”

传说中的藏宝地图分为四份,按理说是四大家族各有一份,可是孟氏家族自当年被其他三大家族联手灭族之后,那份藏宝地图也就随之而消失了。至于最后它落到了谁的手里,更是无法得知,孟有财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事情,却是因为上一代亲口传授于他。他活了大半辈子,对于藏宝地图亦是只闻其名不见其物,这会儿见到实物,心情激动是在所难免的。

“这地图是真是假?”爷爷孟有财将藏宝地图接过手来,声音激动地说道。

孟缺想了一下,颔首道:“我看着它从他们的锦盒当中掉出来的,应该是真的。”

“如果这是真的,我们再凑齐其他三片,便可揭开当年祖先所说的一个惊天大秘……”说着,爷爷孟有财把藏宝地图塞到孟缺的口袋里,道:“这个东西你收好,可千万不要把它弄丢了,如果日后真能得到其他三片藏宝图,我们孟氏必然可以再次以独秀之姿傲绽中华。”

孟缺听着爷爷如此肯定的语气,感觉有些不太靠谱,话说这藏宝地图当中所藏着的东西当真有一个惊天大秘密?当真有能令所有人向往的宝藏?

藏宝地图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几乎有上千年了,但是除了四大家族的祖先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人找到过宝藏。如果把孟氏崛起的希望完全寄托于那存在性未知的宝藏之上,未免显得有些武断了。

孟缺刚想说几句话,却在话还没说出口之际,背后一道劲风袭来,风中蕴涵无尽的凛凛杀气。

好在他的感知之力早就扩散而开了,在感知到杀气邻近一米的时候,他拉着爷爷往右边飘然一闪,恰好是躲过了敌人一击。

追在后面的慕容山泰这时双臂开展,身体御在空中犹如展翅的雄鹰,双腿在空中一蹬,接着身手敏捷地凌空三连翻,当降身而下时,已然是挡在了孟缺、孟有财的前面。

“你们认为还能逃得掉么?”板寸头慕容山泰语气冰冷地说道。

闻言,孟缺和爷爷孟有财的脸色均是一变。爷爷孟有财轻呼了一声“糟糕”,随即一推孟缺,小声道:“缺儿,你先走,我拖住他。”

孟缺眉头一皱,却又怎肯让爷爷拖住敌人?任凭爷爷怎么推,他坚决不走,反而胸膛一挺,豪气冲天道:“怕什么,当初碰上钱氏家族号称‘钱氏三杰’之一的钱易,我们爷孙俩都把他给做了,现在碰上慕容家的几个小角色又有何惧哉?”

爷爷孟有财一听这话,感觉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臭小子还真是牛皮哄哄不可一世,慕容家族山字辈的家伙可不是区区钱易能与之媲美的。”

孟缺依然无惧,面色坚定道:“反正让我仍下你一个人逃走,这种事我做不到。”

孟有财轻轻一叹,摇头着头,听了孟缺的话,他虽然心中颇感欣慰,却也因此而更感担忧。

慕容山泰忽地左手一伸,对着孟缺喝道:“狗娘养的,快把地图交出来。”

夜色的天空上,光线极暗,虽然此刻东边的天海交界处已是浮着一抹鱼肚白,但天上依然色泽如墨,漫如油彩。即便是双方距离极近,也难以看得清彼此的容貌、表情,只是能大概地看清个人的体型、身高而已。

慕容山泰的眼力不错,当初瞧得孟缺逃出三楼客厅,早就盯死了他的背影,这会儿一伸手就找对了正主,直接向孟缺索要。他这一截住孟氏爷孙,后面赶追而来的慕容山安亦是及赶而至,立于孟氏爷孙的背后,形成夹击之势。

孟有财觉察到又有一人靠近了过来,赶紧与孟缺背对着背,同时谨慎提防着两个敌人。

孟缺被慕容山泰索要地图,索性来了个撑着明白装糊涂,道:“地图?什么地图?”

慕容山泰一听对方小子明知故问,怒气更盛,左手一抖,喝道:“你到底给是不给,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主动交出来,我就给你一个痛快,若要我强抢过来,那你的死相可就非常难看了。”

东西一到手,岂有再拿出来的道理?别说孟缺不肯拿出来,就连爷爷孟有财都不愿意放弃这好不容易到手的藏宝地图。他小声地贴近孟缺,道:“缺儿,东西藏好,万万不可再交出来!”

孟缺点了点头,暗暗地把手伸进衣服当中悄无声息地撕扯下了一块布来,由于是夜空当中难以视物,就算是随便拿着一块布,慕容山泰也认不出来那究竟是藏宝图还是什么东西。

把布纂在手中,轻轻地晃了晃,道:“东西可以给你,但你得放我们离开,你若不放我们离开,那我就毁掉这份地图。”说着两手抓起“地图”摆出一个要撕烂的架势。

慕容山泰暴怒一哼,道:“居然敢威胁我?小子你好大的胆子!”

孟缺无视他的愤怒,冷笑道:“你若不信,大可一试,这份地图可是绝无仅有的,我若毁了它,你即便是得到其他三份也没作用。”

爷爷孟有财与之背靠着背,听了这话,暗暗哂笑,忖道:“缺儿这小子好灵活的应变能力,有这地图做为筹码,相信这两个慕容家族山字辈的高手绝对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却听后面追来的老四慕容山安忽地笑了一下,道:“用绝无仅有的四分之一藏宝图换取两条人命,其实这买卖还是挺划算的,三哥。”

三哥在小事上糊涂,可是在这大事上却半点也不呆,冷声道:“用绝无仅有的四分之一藏宝图换取两条人命确实挺划算的,但这问题是藏宝图本来就是我的,从我手里抢去了东西,分明是活腻了。”

孟缺谨慎提防着对面的慕容山泰,时刻注意着他的每一个微小的举动。同时双手捏着“地图”,一旦感觉有危险,就随时撕掉这张“地图”。

三哥慕容山泰因为“地图”的关系而投鼠忌器,他口气虽硬,但实际上却还是很害怕孟缺这野小子真的干了撕地图这种蠢事,顿了一下,他想出了一条妙计出来,道:“想走也可以,但以你手上的‘地图’只能换取一个人的性命,你们俩究竟谁走呢?”

孟氏爷孙本来准备顽抗一番,可是一听到慕容山泰这话,爷爷孟有财立即用手戳了戳孟缺的脊背,道:“傻小子,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走,我留下!”

孟缺摇了摇头,道:“不,要走一起走,岂有仍下你,我独自一走了之之理?”

爷爷孟有财胡子一蹬,轻骂道:“糊涂,你小子真糊涂,你爷爷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也算是活够了,这次摆明了是逃不走的,你不要墨迹,赶紧走!”

孟缺钢牙一咬,心里感觉酸酸的,依旧摇头,道:“不,我决不走,要走就你走,我留下。”

“放屁!你快给我滚……我留下。”

慕容山泰瞧得他们爷孙俩感情深厚,你推我让,心里歹念一起,又变了条件,阴笑道:“我补充一个条件,那就是你们若是有人想走,那就必须先杀了同伴,杀一人走一人,这才叫公平。”话一说完,他不禁为了自己的这条妙计而感到自豪,哈哈大笑。

闻言,孟缺直接一口唾沫吐了出来,“呸”声道:“你妹的,去死!”

位于孟有财对面的慕容山安却是忽然眼神变化了一下,变得冰冷阴森。其心里暗暗忖道:“三哥居然也会使用这种离间计,真是今昔不比往日啊。”

慕容山泰被孟缺一骂,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笑,用手轻抚了一下整齐的板寸头,道:“怎么?下不了手?如果真下不了手,我们可以代劳,你们谁愿意死呢?”

孟有财深吸了一口气,忽地问道:“你说话可否当真?”

慕容山泰眉头一挑,道:“自然是当真的。”

孟有财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小声地对孟缺说道:“让我死吧,你走,孟氏的将来就仗你了。”

孟缺伸出手来抓住爷爷的衣服,赶紧制止道:“爷爷,你别听他瞎扯,他们的话岂能相信?信他们可才是真正的死定了,我们两个联在一起是足够他们头疼的,若是我们其中一个死去,那么剩下一个就绝对存活不了了,他是在离间我们。”

孟有财之前有调查过这些人的身份背景以及各种资料,知道他们的厉害,所以这次才这么容易妥协。这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都是实力极强的高手,远非当初钱氏家族的钱氏三杰之一的钱易可比的。若跟他们动起手来,胜负之数,胜率无几,败率极高。

本想着奢望这慕容山泰讲个信用,自己死就死了,让孙子孟缺一个人安然离去,也算是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孙子孟缺日后能够发展起来,自己即便是死了,也算是值得的。

可当听到孟缺说的这句话,他才猛然顿悟过来,暗道:“对啊,我怎么这么糊涂,慕容氏家族的人不比钱氏家族的人善良,他们一个个奸诈无比,均是拥有着一颗豺狼之心,若是信任他们,那可就真是死定了。”

登时点了点头,轻声道:“还是缺儿你比较清醒,我是老糊涂了。”

孟缺摇了摇头,微叹了一声。他当然是知道爷爷这并非是老糊涂,而是一种对自己的极度关心。不觉鼻头微酸,眼眶当中有一种热流涌动。

慕容山泰高声喝道:“如何?想清楚没?你们到底谁走谁留?”

孟有财审时度势,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态势,好在追来的只有两个人,其他的五个人就像是突然蒸发掉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他们消失得很是奇怪,但总得算来也是件大好事,起码如要硬逃的话,难度会小得多。

轻声问孟缺,道:“缺儿,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孟缺沉默着,眼珠子亦是在四周转悠着,顿了一会儿,小声道:“办法有是有,只不过冒险了一点。”

“冒险?”爷爷孟有财哂笑道:“现在的我们已经是在巨险之中了,何惧更险?有办法你直接说出来便是。”

孟缺颔首一点头,双手缓缓地握紧了拳头,手指骨节也在悄然当中响起一阵轻微的爆炸声,小声道:“这个办法就是……”

第两百六十三章 巨灵神功

“这个办法就是……”孟缺微偏过头,将声音压到最低,道:“他既然要我们其中一个人先死,那我们就随他的意,假装前去送死,接着我们联手下毙了他们其中一人,如此一来剩下的最后一个也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这——这的确是太冒险了。”爷爷孟有财思忖了一下,很明白这个办法并不是什么好办法,而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孟缺谨慎地提防着对面的敌人,轻声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了,好在这次只有两个人追了过来,若是他们慕容家族三个山字辈的家伙都在这里,即便是这种冒大险的计策也不能使用了。”

孟有财微微颔首,道:“说得也有理,也罢,那就让我去假装受死吧。”

这话一说完,还不等着孟缺有所反应,孟有财已然是对着面前的老四慕容山安冲了过去,一边靠近一边说道:“那就让我去死吧,放他离开!”

孟缺始料未及,本想着自己去做那个冒险的人,可谁想到爷爷说动手就动手,还没来得及阻止爷爷,却见他已然是冲着老四慕容山安靠近了过去。

老四慕容山安其实早就准备放他们爷孙俩一条生路,因为在他看来,这爷孙俩应该是慕容山正的属下爪牙,虽然自己未曾见过这对爷孙,但是慕容氏家族是个大家族,族内的人不在少数,即便是有着几个陌生人,也算是正常。当见得孟有财朝自己靠近而来,他暗暗偷笑了一番,亦是伸出了手来,道:“想走没问题,但你们得先交出藏宝图才行。”

孟有财没理他的话,继续朝他靠近,而孟缺那边为了分散慕容山泰的注意力,顿时把手中的“地图”对着虚空之下扔了出去,喝道:“想要地图就自己去拣。”话一说完,“地图”立即脱手,随着空中的气流纷纷扬扬,飘然而去。

慕容山泰的注意力果然是完全被“地图”所吸引,他暗以为有老四看守孟氏爷孙二人,自己稍微放松一下也无妨,便一心系在“地图”之上,眼见“地图”随风飘走,他即刻跟追而上。

恰在这时,孟缺趁着机会返过了身来,对着爷爷所去的方向狂冲了过去。孟有财之前就跟孟缺已经商量好了集二人之力先灭了一个慕容氏高手再说,这会儿旋身而动,化成一道龙卷风,直刺刺地对着老四冲撞了过去。

而孟缺紧随爷爷孟有财之后,为了掩饰住自己是孟氏一族的身份秘密,他并没有使用“虚灵三镜”之妙法,攻击途中忽想着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之中自己有学过的一招破坏力十足,登时兴起,即用右手二指冲锋在前,二指一结合刺破空气化为枪,飕飕做响,去势极快,甚有一副三国虎威常胜将军赵云之悍勇。

这一身相便叫做“常胜将军相”,乃是从钱易处学来。最开始时,在钱宾的手上学了两招,一为“龙雀相”,二为“霸王相”。“常胜将军相”所用不多,用来稍感生涩,只不过这一指富含狠辣之劲,其威力亦是不可小觑。

爷爷孟有财一马当先,以一双铁拳冲锋,势不可挡。老四慕容山安早见孟缺将“地图”抛扔空中,已有三哥去拣,便其“善心”大开,双手负在背后,笑容可掬,并没有要把他们爷孙的尸体留在此处的想法。当见到孟有财攻来时,他象征性地摆出了一个架势,准备随便招架几招就将他们爷孙俩放走。

在老四慕容山安看来,这对爷孙俩,实力稍强的自然是这个一马当先的老头子了。另外一个小子,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从声音上判断,估计他顶多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从常理来说,一个十八九岁的娃儿能有多强的实力?小泥鳅是翻不起多大的浪花的,不觉间,老四已然是将孟缺给无视了。

却当三哥慕容山泰追上了“藏宝图”,虎爪一探,从空中将飘扬的“藏宝地图”纂在手里,哈哈一笑。本想着高兴一番,可是当“地图”一入手他却发觉这“地图”的材料似乎有点不对。

由于是凌晨时分,在光明即将到来之前,反而是最黑暗的时刻。高空之上,如墨乌黑,“地图”在手只能大致地看清它的轮廓。

三哥将地图展来,放近于眼前,一看之下,什么都没有,完全是乌黑一片。方才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藏宝地图”,分明就是一块衣服碎片。登时大怒,忍不住一声咆哮长吼了起来。

而老四这边,却并不知道刚才孟缺抛扔的“藏宝地图”究竟是真还是假。孟有财铁拳疾攻而至,短短数秒之内,两人交手不下二十招。却因为老四心有藏私,更怀诡计,便在第二十五招之后故意落败退了三步。

本想着这老头一旦占了优势就会趁机逃走,却没料到这老头居然是个硬骨头,一取得优势,他更趁势进攻,疯狂得跟打了激素的蛮牛一般。直气得老四想骂人,口中没骂,心中早就开骂了:“他娘的,这老不死的,老子让你几招是想让你知难而退,没想到你不知好歹还要知难而进,这是自找死路么?”

怒气一盛,老四双手抱胸大喝了一声,只见得在这一声大喝之中,他的双手突然膨胀了一倍不止。看起来就像是两只大铁锤子———他已然是被激怒了,若然孟有财再要攻来,他可就要下毒手,毫不留情了。反正死了一个老的,还有一个小的,届时放那个小的回去报信,也是一样。

主意算定,老四身上的杀气弥漫而出,左近周边的空气也随之冷凝了起来。

却见这时,孟有财果然像是一头被打了激素的蛮牛,一占着优势,他就趁势而发,三十六路快拳如暴雨一般对着老四慕容山安疯狂相击。却因为他也想着为自己是孟氏一族的身份保密,所以也没用上“虚灵三镜”的无上真法,从一开始就使用物理攻击进行正面迎敌。

“那就先解决了你再说!”老四杀心大起,膨胀而大的双手忽然怒振而开。半空当中的空气亦随着他的这一振,罡风四射,呼啸有声。

孟有财看得分明,心中一惊,蓦然呼道:“这是———慕容一族的‘巨灵神功’?”

四大家族各有其法,钱氏家族有以三十二身相闻名于世的《大金刚神力》、孟氏家族则有神秘诡异的《虚灵三镜》、王氏家族有通晓风云之变,运筹自然之力的《天魔策》、慕容更有奇异古怪却威力十足的《巨灵神功》。

四大家族的这些奇妙法门皆是上乘之法,彼此之间也难分伯仲。这会儿老四慕容山安用上了传说中的《巨灵神功》,那么做为他的对手,若再用普通攻击,明显是死路一条。

孟有财正感觉压力倍增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爷爷,你闪开!”

这道声音正是孟缺的声音,关于《巨灵神功》他早就有见识过了。当初从钱氏家族的地牢当中逃出来时,他曾见过慕容家族昔年的天才高手慕容绝露过几手。

当时钱氏山庄的出口处有着两个实力并不弱的高手把守着出口,慕容绝使出了慕容氏绝学《巨灵神功》,轻描淡写地就搞定了他们。当初的慕容绝亦是双手突然变得粗大,就像是大象腿一样,只不过比起老四的粗壮度,似乎他更胜几筹。

爷爷孟有财听得孟缺的声音,立即撤身而开,让出道来。他很清楚自己的孙子的实力,究竟能不能杀掉这个阻路人,须得看孙子孟缺的手段了,亦在撤退的同时提醒了一句,道:“小心点,他用的这是《巨灵神功》!”

《巨灵神功》,顾名思义,其大意来自于巨灵之神。相传巨灵神乃是托塔天王帐下的一员战将,昔时《西游记》中亦有提到此人————在托塔天王率部众征讨造反的孙悟空时,巨灵神为头号先锋,从这点便可看出此神的法力与武艺非同一般。

而慕容氏祖先创造《巨灵神功》,其实在很多方面跟钱氏的《大金刚神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相同之处就再于神功一旦施展,每一招每一式都力大无穷。而稍微有所不同之处便是《大金刚神力》有着灵活多变、招式诡谪之优点,而《巨灵神功》则一旦施展起来,便如巨灵之神一样,相传此法练到极致,足能摧山崩地,翻江倒海。

孟缺自然是不会小觑这个老四的,早在前面他就觉察到此人的实力在自己之上,又如何能对他轻松大意呢?

爷爷撤退下来,正迎上奔及而来的孟缺,为了让孟缺能更好的发挥,他忽地双手上举摆出一个“撑天”姿势,喝道:“缺儿借力!”

孟缺非常明白爷爷的意思,听到喝声之后,他的双脚一落,恰是踩在爷爷的双掌之上。之前因为是御在空中,所以使用一般的招数难以有在陆地上那种效果。这会儿踩在爷爷的双掌之上,不但有了可以借力的地方施展全力,更有爷爷暗送龙血之劲,突奔而去,犹如圆月满弓疾射而出的弓箭,右手前二指紧紧闭合刺破空气,夹带着凛凛呼啸之声。

老四慕容山安挥动着两只巨大的手臂傲然地摆在前方,对于孟缺这小子几乎是完全无视了,当见着他不断地对自己逼近而来,偶然瞧得其招式乃是以右手食中二指闭合突刺,就像是峰回路转回马枪一般,顿时感到奇怪,心道:“话说慕容氏家族似乎没有这么怪异的一招啊。”

第两百六十四章 生死时速

一开始老四慕容山安就把孟氏爷孙当成是慕容山正的爪牙,所以从这一观点出发,按常理来说,这神秘的爷孙俩使的招数应该是慕容家族的家传招数,可是关于孟缺的那神秘一指,老四思来想去恁是没记起慕容家族会有这样的怪招。

如果这一招的威力很小,那也就算了,可以当作是这神秘的小子自创的招式。奈何这一招的威力偏偏很大,从远至近,早就响起一道尖锐的破风声响。奇怪的招式再配合那神秘小子的磅礴气势,老四登时就纳闷了,心道:“那老头若有这样的气势倒也就算了,这小子从声音判断来,估计顶多也就年仅十八九岁,何以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势呢?”

正在老四觉得疑惑的时候,同时也忽然觉得孟缺这小子的“长枪指”有些眼熟,只不过眼熟归眼熟,这短暂的一下子却想不起来以前有在哪里见过。

只见孟缺迅如闪电,化成一道金光,“常胜将军相”在这一刻模仿得唯妙唯肖,即便是未得钱氏家族《大金刚神力》“三十二身相”的精髓传授,亦有着不下其七分真力。

右腿前屈为弓,左腿后撇成直线,刺指当先,整一派形象甚如昔年三国时期的骁勇战将——常山赵子龙。

金光只是一闪,几乎是眨眼之后,便是出现在老四慕容山安的面前,孟缺狠怒一指,直刺老四的心脏部位。

尖嘴猴腮的老四慕容山安看得分明,岂会让孟缺这么容易得手?当即挥动已然膨胀变大了的双臂重叠于胸前,交叉为“十字”,恰是抵挡住了飞来一指。

孟缺这一指集中了全身之力,而在此之前,又得爷爷孟有财推掌送力,指间力量几乎超过平时20%,达到了巅峰强盛状态。

至于尖嘴猴腮的老四慕容山安,他之前一直都看不起孟缺,完全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认为像他一个年纪这么小的人,就算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哪知道孟缺这一指袭来,当刺中慕容山安的臂膀的时候,他蓦地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皮肤之上波及而来。诡异的一指,更带着一种炙热如火焰一般的温度。

慕容山安这才知道自己是轻敌大意了,低声一喝,道:“好小子,原来你的身手更在那个老家伙之上,我倒是看走眼了。”话一说完,他的双臂怒振而开。

受及震荡,孟缺的身体飘然倒退,横滑了四五米方才停住,而慕容山安轻敌大意,亦是退了两米来远。

做为慕容氏家族山字辈的人来说,如今被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儿的一指震得倒退了两步,当真是奇耻大辱。蓦地怒声大喝,他的全身在这骤然之间全部膨胀了起来,乍看起来就像是一尊巨人。

孟缺对于《巨灵神功》不甚了解,并不知道《巨灵神功》有什么优点或是有什么克制点,但一发现慕容山安的整个体型开始变大,他立刻就谨慎了起来。

话说钱氏家族有一门绝技叫“鳞甲护体”,其鳞甲一旦包裹手臂,那么手臂就会立刻化为全天下最为锋利的兵刃,而若是全身都覆盖鳞甲的话,纵是用冲锋枪狂扫,亦不能伤其分毫。

从钱氏家族的“鳞甲护体”来推断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估计它们在某些方面一定是有着相似之处的。起码,面对慕容家族山字辈的高手,一定不能跟他打持久战,时间耗得越久也就对自己越不利。

孟缺受震,飘出了五米,却是半秒也未停,在半空当中一个“风车轮转翻”,掉转方向,又是一招“常胜将军相”向慕容山安刺了过去。

尖嘴猴腮的老四慕容山安瞥得冷冷一笑,这一次非但没有以双臂做为抵挡,反而是双臂下垂,表现得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孟缺瞳孔微微凝缩,见着慕容山安的这副傲然模样,心中感觉及其不爽,“居然还敢小看我?”

老四慕容山安忽地一手指着奔袭而来的孟缺,嘲讽道:“愚蠢的娃儿,我警告你,同样的招数不要对我使用两次。如若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这话孟缺听在耳中,却也毫不怀疑。因为在感知力的觉察当中,他早就发现此人和“三哥”的实力皆是超过了自己一大截。即便是对方不说,孟缺也不会对他们反复性地使用同一个招式。

然而之所以又使出“常胜将军相”那却是因为这一式身相的速度够快,能够以平常难以到达的速度逼近敌人。至于攻击,孟缺当然不止是只会这一式身相。

嘴角上微微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孟缺并不说话。而当一逼近老四慕容山安,他的手跟脚的姿势以及方向只在骤然之间就完全地变了———变成了双腿交叠,手盘在后,横看起来就像是一匹奔腾的烈马。这一身相却不是最先学会的“龙雀相”又是何相?

龙雀相由“马踏飞燕”变化而来,从基本属性来看,它可以分为两种攻击法。一为足,乃马之变;二为燕,乃喙之变。两物结合,上圆下方,攻击之灵活多变,少有招式能出其左右。

老四还以为这个身份神秘的小子会依旧使出旧招,却没料到他一近身来,所有的攻击路数骤然全部变了,变得缥缈多端,踪迹难寻。一会儿似是双手成“喙”,分合之间聚拢乾坤;另一会儿似是双腿成蹄,踢蹬苍穹,风云色变。

这看着看着,老四慕容山安的脑袋当中忽然想起了十几年前曾经与钱氏一族的人交手的那些场面,似乎那一次跟他们交手亦是见过这样的招式。

十几年前的那一次事件,老四记忆犹深。当记忆的尘埃似被飓风拂去,老四慕容山安猛然醒悟了过来,震惊道:“他娘的,闹了半天你小子使的并不是我们慕容家族的功夫,而是远在西南之域中的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是也不是?”

孟缺贴身缠打,“龙雀相”一使完,紧接着又使出了“霸王相”。反正三十二身相,他就学会了这三相,而且是空学其形,未得其意。既然一开始就使出了“常胜将军相”,那后续也就索性地将所会的剩下两相接连使用了出来。

听得老四发问,他也嘿然回了一句:“好毒的眼色,居然一眼就看出这是‘三十二身相’。”

却因为老四慕容山安一早没能提防,被孟缺偷袭了一个措手不及,他一连连倒退之下,孟缺赶紧回过身来拉起爷爷闪电般地朝陆地上奔去。

老四慕容山安心中那个悔啊,之前他一直把孟氏爷孙当成是慕容氏家族内部的人,所以想借用他们造成三哥和大哥之间的矛盾,从而自己从中获得好处。可哪里料到,这次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俩神秘爷孙非但不是慕容氏家族内部的人,更是近年来与本族摩擦发生愈烈的钱氏家族的人。

早知道如此,就不把老六和四个小辈支走了,这下子想要强留下这俩爷孙,也算是件非常头疼的事情。

这些事情说来话虽长,但其发生却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而已。三哥追上被孟缺扔掉的“地图”,一发现那是假的就立即怒地吼了一声:“老四杀了他们,居然敢用一张假图来骗我!”

闻言,老四甚惊,一双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什么?假图?”

三哥喝道:“没错,那两个狗娘养的偷天换日,真图依旧在他身上,这他吗是张假的。”说着,他把自己手上的假图立即撕了个粉碎。

老四面色一变,这会儿杀气完全释放了出来。死盯着孟缺潜逃的背影,眼神之中几乎射出盛怒的火来,“混蛋,你们两个一定得死!”

却说孟缺拉着爷爷火速地朝着东南方向而去,一边飞一边朝下降落。他非常明白若还是一味地在空中飞翔,那绝对是会被慕容家族的两个山字辈的高手追上的。因为自己无论哪方面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有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一种勇敢,但有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是一种愚蠢。

当下的这种情况就属于第二种,若还是选择长空疾飞的话,那果断地是愚蠢了。

老四慕容山安的实力不逊于三哥,他这一发起飙来,就像是一头饥饿的猛虎。而孟缺和爷爷孟有财则像是被他追赶的羊羔,虽然老虎跟羊同样都是长了四只脚,但谁快谁慢,却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

然而,即便孟缺像一头绵羊,那他也要做一头“愤怒的绵羊”。眼看着就要被后面的“猛虎”追上,他忽然一手伸进腰间拔出了一直傍身腰间的银白色手枪之王———沙漠之鹰。

一直以来他都有个好习惯,那就是每次用了枪,事后都会想尽办法去补充子弹。所以现在的枪中,乃是七发满满的子弹。

爷爷孟有财偶然瞄见孟缺手中的银白色沙漠之鹰,直愣得目瞪口呆,他无论怎么也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孟缺居然还有这种“神器”。

“臭小子,有这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爷爷孟有财顿时就开骂了,如果一早他知道孟缺有这东西,那就可以仗此“神器”来点偷袭,这会儿估计早就逃脱了,也犯不着当初受他们制约,担惊受怕了好一会儿。

孟缺干笑了一声,说实话,一碰上高手,他就彻底将这些辅助东西给忘记了。刚才也只是偶然手碰到了腰间的枪柄,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沙漠之鹰。

恰在“猛虎”老四即将追来之刻,孟缺旋身回转,手中的沙漠之鹰黑洞洞的枪口飘然向后,蓦然“砰砰砰砰砰砰——砰”…………

七枪连发!

第两百六十五章 千斤坠

这七枪来的毫无预兆,孟缺闪电般地把枪口朝后面一转,七颗子弹堪堪全部打到了慕容山安的身上。

却说慕容家族和钱氏家相似,两者所擅长的皆是绝对物理攻击和绝对防御。钱氏家族有“鳞甲护体”可以让身体布满黑色的鳞甲,然后变得刀枪不入。而慕容家族么,他们练一种“肌肉僵化术”,此法一旦施展,他们全身的皮肤以及骨头皆会变得比石头还硬,不但利刃砍之不进,就是连枪也难以伤及分毫。

只不过慕容山安虽然也会这种“肌肉僵化术”,但是在这短暂匆忙之间,他也没有使用出来,七颗子弹全部打在他的胸膛部位。子弹穿过皮肉,溅起滴滴猩红色的鲜血。慕容山安更在子弹的冲击力当中倒退了七八米远。

从后面追上来的三哥慕容山泰疾速赶来,伸出臂膀扶住了中枪的老四慕容山安,道:“老四,你怎么样?”

老四两眼布满了血丝,脸上尽显狰狞之色,右手捂着胸口,冰冷的声音一字字地脱口而出,道:“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咱们慕容家族的人,那个年轻的小子所使的是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如果不出所料,他们应该是钱氏家族派过来的间谍。”

“什么?”三哥惊得简直不敢相信,瞥着已然跑远了的孟氏爷孙,咆哮道:“他们居然是钱氏家族的人?”

老四嘴角噙出一丝鲜血来,继以咳嗽了几声,颔首道:“一定没错,十几年前我跟老六曾与钱氏家族的高手交过手,他们的三十二身相绝技,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方才那小子所使的几招也正是我所眼熟的。”

三哥见得老四受伤不轻,问道:“老四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老四阴冷地笑了一下,然后双臂一振,全身的皮肤在一瞬间几乎呈现了一种深灰的颜色。这种诡异的颜色一出现,他那原本流血不止的枪伤伤口立即停住了流血,“三哥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区区几颗子弹就能打死我,那我就不配做慕容家的人了。”

三哥笑着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他们两个既然是钱氏家族的人,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们了,地图还在他们手上,我们得在天亮之前拿下他们。”

“嗯,必须拿下他们。”

老四“肌肉僵化术”一经施展,全身都硬如钢铁,一说完话,就立即与三哥分从左右一同围攻早已跑远的孟氏爷孙。

却说孟缺这一边,适才他用沙漠之鹰连开了七枪,七枪全部打中了老四,并且也将他逼退了六七米远。趁着这个机会,他拉着爷爷急忙朝陆地上降落而下。这会儿他直线下降,已然是将己方距离与敌方距离拉开了二三十米远。

计策他早就已经算定了,若在空中疾飞,是完全没有可能逃脱两个慕容家族山字辈高手的手心的。想安然脱身,唯一的办法就是降落到地面上去。

SH市这个地方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民居众多,大大小小的房屋鳞次栉比。弄堂、小巷多得数不胜数,并且这亦是个不夜的都市,即便是在这样的凌晨深夜,繁华地段依然有人疯狂有人唱。若是能顺利地藏身于人流纵横往来的夜色都市当中,那么任凭这两个慕容家族山字辈的高手有着通天之能,也难从这么大、这么乱的地方找出两个人连相貌都未见过的人来。

三哥似乎是看出了孟缺的想法,一边追一边对着老四喝道:“老四,尽快追上他们,勿让他们躲进夜市当中,一旦乱于人群,就再也难以找得到了。”

老四做为整个慕容家族山字辈当中最为狡猾、奸诈的人,自然是也知道这个道理,“嗯”了一声,顿时倾尽全力,身体疾速地飞驰,坚硬的身体几乎和空气擦出了火花。

三哥平时小事糊涂,在大事上可是半点也不马虎,当他见到老四的速度丝毫不弱于自己,更在隐隐当中有胜过自己的势头,暗暗念道:“老四这人城府太深了,其本身实力一直以来都不逊于我,可是偏偏要装出一副弱人一筹的样子,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其实,这次如果不是孟缺把慕容家族世代相传的“藏宝图”抢走了,估计老四也不会展示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毕竟对于老四来讲,他亦是对藏宝图看得很重。将隐藏实力与“藏宝图”比起来,他自然愿意选择藏宝图。眼看着孟氏爷孙就要投入杂乱的夜市当中,心有顾忌的他自然是不得不将真正实力展露出来了。

将近三十来米的距离,三哥和老四拼尽全力,疾追而上,两人的速度堪比流星。奈何三十来米远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们追得急,孟缺他们下降得更急。

至于这其中原因不光三哥和老四疑惑,就连孟缺也疑惑。最开始是孟缺拉着爷爷飞,可飞着飞着,却变成了爷爷拉着孟缺飞。

按理说孟缺的实力要强于爷爷孟有财,即便是飞行速度,也当是孟缺更胜一筹才对。可现在明摆在眼前的,爷爷下降的速度

明显是要快于孟缺。

孟缺纳闷地问道:“爷爷,为什么你的实力好像强了一大截?”

爷爷诡异一笑,笑容极富深意,道:“你难道猜不出其中玄机?”

孟缺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道:“莫非是你怀中的‘睚眦’在助你一臂之力?”

小睚眦乃神龙九子之一,它的神奇之力一直有待挖掘。做为神龙的后代,它的特殊能力一定不光是能为人治疗、传人力量这么简单的。

爷爷却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答案,道:“非也非也,睚眦它并未帮我分毫。”

孟缺挠了挠后脑勺,回头瞄了一下,且见着三哥和老四紧追不舍犹如附骨之蛆,两者之间的距离虽然在不断的缩短,但是这个缩短的时间却是很慢,几乎十几秒才缩近一两米而已。

三哥和老四的实力差不多高过孟缺30%到50%之间,现在爷爷能达到几乎能跟三哥他们媲美的速度,岂非说明他亦是高了孟缺30%?

不,这不太可能。孟缺也不敢相信爷爷会在这短短半个月内实力突飞猛进,按理来说,他的身上还两道封印没被解除,即便是增进实力,也不会这么快的。

左思右想均是想不明白,孟缺舔了舔嘴唇,问道:“爷爷你还是直说吧,为什么你实力会忽然变得突飞猛进?”

爷爷孟有财高深一笑,却也不再隐瞒,道:“你小子,平时叫你多读点书,偏不读,现在想不通这个玄机了吧?”

孟缺翻了个白眼,呐呐地小声抱怨道:“我不读书?从初中开始你就一个劲地叫我泡妞,我哪里有时间去读书?”

却听爷爷小声解释道:“我们现在高空下坠,如果单用龙血之力直接下降,那么速度自然会慢得多。而若是在使用龙血之力的同时亦用物理下坠力去配合,那么自然会在速度上快得多。”

孟缺听得云里雾里,一时间难以弄得懂这其中的物理原理,问道:“什么意思?爷爷你说明白点吧!”

爷爷胡子一蹬,骂道:“蠢小子,你这十几年的书真是白读了。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作‘地心引力’吗?”

“地心引力?”

这个物理名词孟缺当然知道,回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不就是牛顿当年被苹果砸了一下而发现的物理定律么。”

爷爷哼了一声,道:“还算你没蠢到极致,正是因为有‘地心引力’的存在,我再使上‘千斤坠’,我们俩加在一起的重量就相当于一辆重型卡车,你说能不快吗?”

如此一解释,孟缺顿时恍然大悟。其实对于这些物理常识他不是不懂,只是一时之间难以分析得那么清楚而已。

“千斤坠?爷爷你居然还会这个功夫?”孟缺有点好奇,话说这种功夫一般只在武侠电影电视当中才会出现的,没想到现实当中居然也有,更牛逼的是连爷爷也会。

爷爷傲然一笑,道:“当然了,这功夫练来简单,只不过一般情况之下实用性非常小,也正因为如此,当初才没教你。”

孟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顿时变得跟一个土财主一样,“教吧,这功夫牛逼,现在就教。”

爷爷嘿嘿笑了一下,飞速下降的同时,小声地凑到孟缺的耳边传授了一段口诀,道:“你记住这段口诀,只要你能理解其中的奥妙也就能达到我这个程度了。”

孟缺在武学上的天赋要比爷爷孟有财高出许多,登时闭上了眼睛,将爷爷亲口传授的口诀一而再再而三地循环复始在脑海当中。须臾之后,他果然轻易地悟通了其中奥妙,轻声喝了一声“坠”,顿时身体重如千斤玄铁,连带着爷爷,下坠的速度骤然之间更加地快了。

如果把三哥和老四的速度比做飞机,那么孟缺跟爷爷现在的速度就堪比火箭了。

三哥和老四越追越纳闷,他们之前有跟孟氏爷孙交过手,所以非常清楚孟氏爷孙的真实实力如何。这会儿眼见他们下降的速度非但不慢,反而更加地快了起来,甚至还超过了自己。彼此之间的距离又缓缓地拉远了。

“这个现象不科学啊!”老四瞪大了眼睛,分析不透这其中的原因。

三哥几乎气得胸腔都要爆炸了,怒道:“怎么可能,他们实力没这么强的。”

(PS:本书第一位长老级书友产生了——“书友356294500132”,为此,今晚连爆三章!)

第两百六十六章 藏宝图之谜

“怎么可能,他们实力没有这么强的。”三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只是奈何他跟老四拼上全力,亦难追得上下降如火箭一般的孟氏爷孙。

孟缺跟爷爷两个一同使出了“千斤坠”,下降就犹如炮弹坠地,只是几个眨眼他们就落到了一个喧闹不休的夜市当中。

夜市里高亢的DJ音乐,一阵闹过一阵。且看着这个喧闹的中心,似乎这些人是因为某个聚会而聚集在这里玩通宵的。凌晨五点半许,他们多半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

当孟缺和孟有财从天而降落在他们之中,居然没有几个人发觉。一落地,孟缺就拉着爷爷往黑暗的角落钻去,丝毫没有停留。

待到三哥和老四双双落地之后,这杂乱的夜市里早就没有了孟氏爷孙的踪迹了。

三哥叫骂了一阵,一口唾沫狠狠地吐了出来,道:“狗娘养的,居然让那两孙子给跑了,真是丢死人了。”

尖嘴猴腮的老四眨动着灵狐一般的双眼,瞅着黑暗的各个角落,镇静地说道:“三哥别急,他们既然落在这里就一定跑得不远,现在我们需要多叫些人来,如若不然被他们给跑了,我们损失就大了。可别忘了‘藏宝图’还在他们的手上。”

三哥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道:“说得对,‘藏宝图’还在他们的手上,这东西决计不能让他们给拿走。这两个龟孙子若是被我抓住,绝对要把他们给五马分尸。”

话一说完,他摸出了手机来开始打电话给族内关系比较好的人,交代着他们赶快来到这个地方。

孟缺和孟有财的面貌虽然没被他们看到,但是两人的身高和体型却是被三哥和老四记得清清楚楚。电话中,他描述着孟缺以及孟有财的身高、体型特征,一边描述一边搜索。

然而孟缺和爷爷孟有财早就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转移到一条幽深狭小的小弄,并且从中穿插而过,东绕北绕,绕来绕去,最后绕出的地方居然是邻近黄浦江的地方。

黄浦江大浪滔滔,翻起滚滚涟漪,这近出海口的水势即便是比之黄河、长江也丝毫不逊色。

一看到大江,孟缺倍觉亲切,想当初从钱氏家族的地牢当中逃出来时,最后也是跳入了湘江才得获救。这会儿逃脱了三哥和老四的魔爪,居然又碰到了大江,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

“缺儿,SH这地方你应该比我要熟悉吧?接下来该怎么走?”浓郁的夜色当中,爷爷孟有财有些分不清方向了。

孟缺观察了一下四周,但见长路宽畅四通八达。其实SH市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堵,最起码晚上的SH是非常通顺的。琢磨着无论是空还是陆,都难逃脱慕容氏家族的耳目,索性决心一定,一指滔浪翻滚的黄浦大江,道:“顺江逆行,只要顺着黄浦江逆行,咱们很快就能达到虹口区,一旦到达了自己的地盘,也就什么都不用担忧了。”

闻言,爷爷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觉得此计可行,道:“那就听你的,走吧。”

当下,二人跃进江中。龙血之力灌注全身,登时身体轻如树叶。无论黄浦江的滔浪如何巨大,他们都能从容而轻松地踩着水面,疾速逆行。

黄浦江几乎流过SH市的全境,出口处为宝山区,而逆江而行的第二个区则是虹口区。宝山区和虹口区这两者之间的直线距离差不多为十三四公里,沿江逆行的距离大概为二十公里左右,并不算很远。

二十公里的路,以出租车的速度计算的话,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孟缺和爷爷孟有财奔驰在水面,其速度堪比汽车。花了约莫十来分钟的时间,他们俩果然是成功到达了虹口区。

当他们从大江当中翻身而上,踩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呼吸着这一片熟悉的空气时,心情在一瞬之间就轻松了起来。

孟缺大声狂笑,双臂振奋着朝天而指,身体因为这突然的放松而变得疲惫了起来,长声一叹,仰天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爷爷孟有财也稍微休息了一下,踢了踢孟缺,道:“快起来,不能在这里休息,搞不好他们还会追来。”

“还会追来,莫非他们的鼻子比狗还灵不成?咱们走的是水路,即便他们有着狗一般的鼻子也难以找到我们。”孟缺懒洋洋地说道。

爷爷哼了一声道:“你莫要小看慕容家族的人,‘藏宝图’也是他们一族甚为看重的至宝,现在被我们抢了,他们岂可善罢甘休?照我估计接下来的几天,SH市必定会被他们闹得整个翻过来。”

爷爷严肃的表情,让孟缺无法抗拒,只得唉声长叹了一番,跟着爷爷一起回到了醉仙楼。

其时已是早上六点,太阳已经在悄然之间从海平面露出了小半个头来,金光色的光刺破了夜的黑暗。浓浓的雾气在金色的阳光的照耀下,染出七色的琉璃光彩。

酒店里的宴席依旧在继续,罗威那小子喝酒也喝得厉害,将叫来的一干朋友直接灌了个通宵。且看着酒店大厅里,横七竖八地躺着男男女女,醉的醉、累的累,90%已然是呼呼大睡了。

剩下清醒的几个也喝得差不多了,他们还在继续喝着,用独特的上海话喊着拳,只不过那几个人孟缺都不认识,也就没和他们打招呼。跟着爷爷一起上了楼,爷爷特意把孟缺拉到了他的房间叫他把‘藏宝图’拿出来。

孟缺便把拿好不容易到手的“藏宝图”拿出来摊开在床上,刻意地瞄了几眼,却完全瞄不出个所以然来,疑惑地问道:“爷爷,这地图描绘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爷爷孟有财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传说当中的“藏宝图”几乎双手都颤抖了起来,“活了这大半辈子,没想到还能见着这传说中的‘藏宝图’!”

他慢慢地把‘藏宝图’拿在手里,一双老眼当中热泪盈眶,情绪一动,竟如山洪爆发,一发而不可收拾。

孟缺很少有看到爷爷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候,即便是每次说到死鬼老爸孟晋的时候,他也从来没这么失态过。想不到这一次,得到这张藏宝图,竟然让他情绪如此激动。

“爷爷,这‘藏宝图’当中到底有着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和什么样的一个宝藏?”

这个问题一直是个谜,从孟缺开始知道有“藏宝图”这个东西起,它的一切就一直是个罕有人知的谜。

爷爷捧着残缺的“藏宝图”,忽然苦笑了一下,看着孟缺,道:“你真的想知道?”

孟缺坚定地点了点头,昨天晚上为了这张“藏宝图”,自己差点把命都玩没了。花了这么大代价抢到的东西,自己当然要知道它有什么秘密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了。

爷爷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又将地图铺开在床上,大致地扫描了一下地图的整个架构,忽地就像是很熟悉一般地指着地图上所标示的一个红点,悠悠而说——————

“这个地方,就是宝藏的所在。”

第两百六十七章 无痕(3爆)

“这地方,就是宝藏的所在。”爷爷孟有财指着地图上的红点,非常肯定地说道。

闻言,孟缺吃惊地看着那个红点。其实整个地图横七竖八的沟壑纵横,之前慕容家族的七个人都不曾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咋地爷爷一眼就能看出宝藏之所在呢?难道说爷爷以前有见过完整版的?或者说是知道宝藏的所有内幕?

却不待孟缺将这些疑问问出口,爷爷孟有财接着悠悠开口道:“只可惜,这只有四分之一,若是能有着四分之二,也许我还能从中看出宝藏的精确现实位置。早在我小的时候,我的祖父曾经给我看过一张草图,当初那张草图乃是他在偶然当中看到了真图,仅凭记忆画下来的。虽然事隔多年,但对于那张草图的全部,我却是能够记得大概。想不到祖父所画的那张草图正是慕容家族手里的这四分之一地图。”

“这仅仅只有四分之一图,为什么爷爷你会知道那个红点就是宝藏的所在地呢?”孟缺好奇地问道。

爷爷孟有财沉吟了一下,似乎情绪还没有从波动当中平复过来。静了好久,他才缓缓说道:“当初我的祖父画出草图之后,恁是对其钻研了三十多年,直到他死去。他临终前告诉我,根据他的推测草图上所标示的红点应该就是宝藏的所在,而宝藏之上的那条山脉也正是国内赫赫有名的某座大山山脉。当初祖父揣测过六个地方,分别是阴山山脉、天山山脉、昆仑山脉、祁连山脉、秦岭山脉和太行山脉。”

这一听,孟缺的眼睛登时亮了,道:“只有这六个么?既然推测出宝藏就在这六条山脉其中一条之下,那为什么不一条条地去寻找呢?”

爷爷直接白了他一眼,道:“你认为山脉仅仅就是一座山么?随便一下就能找得完的?就拿秦岭山脉来说,光是这一条山脉,就不下百十座山,而且深山绝岭纵横数十里,你能那么轻易地找得到?”

被爷爷一科普,孟缺愕然了,话说没文化真可怕,这话当真不假。以后找个空闲得复习复习功课了,要不然,又要被爷爷说自己的书是白读了。

“那……爷爷你认为这条山脉是高祖父所推测出的六条山脉中的哪一条呢?”孟缺扭着头,试图从各个方向去查出其中端倪。

孟有财盯着地图看了半晌,终是摇了摇头,道:“这一份地图太小了,我虽然能有点怀疑,但连20%的把握都没有……而且这只是细节图,当年四大家族的祖先为了再次找到这个地方用了千方百计都没寻得,后来他们各凭记忆凑成整张藏宝图,而后续也没人验证过这张藏宝图是否能找到宝藏,就算得到了四张藏宝图,究竟能不能从中找到祖先当年所找到过的宝藏,那也还得看天命。”

“这个……”孟缺有点蛋疼了,闹了半天,这拿命换回来的四分之一藏宝图,是无是有,还有待验证。这搞飞机啊?万一以后找到了全四张图,结果顺着地图所示找不到宝藏,那不是坑爹么?

爷爷似乎看出了孟缺的怀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必对此过于担心,藏宝图乃是四大家族的祖先合力创作而成,而且分成四份之后,亦被各大家族世代流传下来,从这一点看来,地图的真实性自然不必怀疑。只不过它的难寻度有点高,却是毋庸置疑的。”顿了一下,他又微微笑道:“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也就越珍贵,不是么?放心吧,只要能得到四份完整的地图,起码能有80%的可能性找到传说中的宝藏。而且即便找不到宝藏,也起码能知道这张图纸所隐藏着的那个天大的秘密。”

“天大的秘密?”孟缺咂吧咂吧了嘴,对此很是好奇。秘密?什么样的秘密要用“天大”来形容呢?

“这个秘密我亦只是在你高祖父的口中听说过,至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问题就交给你自己吧,等到你能找到其他三份地图,也许到时候就知道了。”孟有财缓缓地说着。

挠了挠头,搞了半天,秘密依然是秘密,谜依然是谜,不但没有一个被解开,反而更加重了孟缺心中的疑惑。

顿了好一会儿,爷爷孟有财忽地道:“看来我得再回一次YZ市了。”

“为什么?”孟缺问。

爷爷孟有财道:“当初我应该有跟你说过慕容绝的事情吧,那家伙性喜盗窃,传闻中,他当年把慕容家族、王氏家族的藏宝图都偷了去。没想到慕容家族的这一份还是在他们自己手里,这也就说明当年慕容绝的手里只拥有王氏家族的那一份而已。后来他被钱氏五老抓了起来关在地牢里,按理说,那份藏宝图也就顺理成章地落在了钱氏一族的手里,也就是说现在的钱氏家族的手里拥有两份藏宝图。”

孟缺一听,也觉得有理,吸了一口气,猜测道:“也正是因为如此,钱氏五老才把慕容绝关在地牢里十多年,估计很大的关系是因为慕容家的那一份藏宝地图。”

“没错。”孟有财肯定地颔首说道:“只要是知道藏宝图之事的人,都想把全部四份都据为己有,钱氏家族那五个老不死的必然是这种想法。”

孟缺转而又担忧了起来,道:“爷爷,你回YZ市,我也跟过去么?当初我们走的时候已然被钱氏家族的人所认识了,这一回去,恐怕挺危险的。”

爷爷孟有财道:“你不用跟我回去,你就好好在SH读书,继续寻找四大美女。至于YZ市的四大美女之一的苏雯,我再三地警告你小子,那女人是已经被你知道的四大美女之一,她的处子之身若是落到了别人的手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孟缺干笑了两声,道:“这个我有分寸的,爷爷你就放心吧。苏雯我相信她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

“哼,你就那么自信?女人是世界上最擅变的动物,即便是你爷爷我,也没有把握能完全了解一个女人,就凭你现在的水平,敢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爷爷孟有财忽然就严肃了起来。

孟缺垂头不语,爷爷一旦教训起人来,一定会喋喋不休、滔滔不绝。若是自己敢顶嘴,他必然更是唾沫横飞,吹胡子瞪眼睛。自己已经领教了这么多年,对爷爷的个性差不多是了如指掌了。当即摆出一副苦瓜脸,更兼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果然,爷爷孟有财见孟缺垂着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勉强地叹了一口气,将本想继续说出来的长篇大论咽了下去,道:“算了,我也不多说了。这地方多留无益,我既已打算回YZ市,那就即刻就出发,你自己好自为之。”

话一说完,爷爷把藏宝图塞在口袋当中,径直地打开了房门。

孟缺不得不佩服爷爷的雷厉风行,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来都不带半点犹豫的。爷爷的个性就是那么独立独行,他既意已决,那么即便自己再怎么说,也无法让他改变主意。

既然他想去,那就让他去吧。反正YZ市的钱氏家族的人也不认识他,他即便回去,也应该是安全的。

打开了窗户,目送着爷爷上车离开。孟缺舒展了一下全身筋骨,一阵阵疲劳感如巨山压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他仰躺在床,没到一分钟就熟睡了起来。

第两百六十八章 易名新生(爆)

次日之后,整个大SH市果然是差不多翻了天了。甚至连警察都像是被挠了窝的蚂蚁密密麻麻处处乱跑。

这东南区域与西南区域差不多,钱氏家族能够在西南区域跟警察勾搭上,那么慕容家族自然也能在东南区域跟警察同气连枝。更何况慕容家族昔日有一天才如今正是SH市警察局局长,慕容家族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不可能还会悠哉悠哉地坐在办公室里喝茶。

既然他们查得严,孟缺也就索性不出去了。反正待在酒店里休息几天也是个不错的享受,反正近期也没什么需要办的。

藏宝图到手了四分之一,剩下的要等爷爷再打探到消息才能制定下一次的行动计划了。至于SH市的事么,目前来讲稍微主要点的就是青帮和洪门的问题。

骚年会的兴起就像是大海的潮汐,不管是什么时候来,当它一露面的时候,总是会被海边的人所发现的。青帮和洪门早就对次表示不满了,本来若是他们两大社团齐心协力,定然可以将骚年会给予重击,更或者直接从SH除名。

只可惜青帮和洪门多年来恩怨太深,这一会儿他们两家很难结合一处。便是谁也不肯向谁妥协,僵持之下,也就任由拖着。殊不知,目前的骚年会就像是春天到来的田野,冬日的野草全部烧尽,只待着春风一吹,又盛出碧绿一片的嫩芽来。其生长之势丝毫不亚于雨后春笋,日益庞大,翠绿蔓延。

多拖一日,骚年会也就多强大一分。

大猩猩以前在学校里治理几百手下,尚是游刃有余,而当下的骚年会已然是突破了千名属下的规模。惊喜的同时,他还有些惶恐,害怕自己会掌握不住这么大的一股力量。

好在,罗程不愧是昔日洪门的七大舵主之一,他的手段远非初出茅庐的大猩猩可比的。大猩猩在他的教导下,管理手段节节攀升,对于其他的一些方面,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有他们两个坐镇骚年会,孟缺什么都不用担心。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几乎是一晃便又过去了半个月。

在剩下的一个月里,骚年会筹集力量,先是以七天的时间,把离自己最近的洪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端了。待修整了十三天后,又以七天时间把青帮给端了。

这一切顺风顺水,基本上难度并不是很大。当初拿掉洪门,罗程占了首功。毕竟当初他是洪门的七大舵主之一,灭洪门的时候,他凭自己的声望发出号令,交战第一天,洪门就有30%的人不战而降。

洪门所剩下的70%的势力实际上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在洪门当中颇有本事的舵主,基本上都和罗程有旧。经罗程劝导,那些舵主也甘愿脱离洪门并入骚年会。如此一来,消灭剩下的70%,自然是犹如刀切豆腐——无往不利。

而干掉洪门之后,骚年会俨然成为了整个SH市最大的社团帮会。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会招风。就在骚年会修整第五天的时候,SH市的高级领导亲自写了书信派人送到了罗程的手里。书信所言,无非就是警告骚年会众收敛一点,不要太锋芒毕露等话。

大猩猩为此很感头疼,认为惊动了政府,日后发展必定会有制肘之患。但罗程却为此显得颇为高兴,“那些肚满肠肥的官员们送来这个,无非就是承认我们的存在了。他警告我们不要锋芒毕露,其实无非就是想我们用钱塞住他们的嘴巴和遮住他们的眼睛,除此之外,你无须担心任何东西。”

一听这话,大猩猩顿时明白了过来。俗话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没有不吃屎的狗,也没有不贪心的官。罗程的这番话,就如醍醐灌顶,登时浇醒了他。想要钱还不容易?目前以骚年会的全局掌控势力,日入千万不是盖的,随便抽出一点来,就足够塞住那些官员的嘴和遮住他们的眼了。

时如白驹过隙,一天天飞逝而过,转夜整个暑假几乎都过去了。

这些时间里,孟缺天天呆在酒店里没赶出门。因为自从上次慕容家族丢失了“藏宝图”之后,整个SH的警察就像是疯狗一样,严查严审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白天他们四处巡逻,一待到陌生人或是身材、身高与孟缺、孟有财相近的人就先抓起来,然后审问一番。除此之外,一到晚上,他们更是要搜查各处大大小小的酒楼、宾馆。

恁是闹得人心惶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有什么罪恶滔天的人从监狱里逃出来了呢。好在醉仙楼是骚年会旗下的产业,警察就算来查,也查不到什么。安稳地休息了一个月,忽然有一天,爷爷的一个电话在下午时分打进了孟缺的手机。

“臭小子,时间快到开学了,你该准备准备去学校报到了。”爷爷的声音依旧严肃,就好似总有人欠他五百万似的。

孟缺趴在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夕阳,懒洋洋地说道:“知道啦,明天我就去报到。”

“SH的情况怎么样?你有没有被人发觉?”

“这倒没有,警察忙碌了将近一个月,最近似乎也消停了。想来应该没有什么事了。”

“哼,你可别大意,东南区域毕竟是慕容家族的地盘。在他们的地盘上务必要处事低调一点,你目前的任务就是找到四大美女最后两个,而我在YZ市这边也查到一些关于‘藏宝图’的消息,短时间内就不过来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孟缺应了两声,随即道:“爷爷你当真查到钱氏家族有两份‘藏宝图’?”

爷爷孟有财啧然了一声,道:“目前还不确定,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钱氏家族至少有一份‘藏宝图’,只不过是在谁的手上,还有待调查。”

“哦。”

爷爷的办事手段,孟缺自然不会怀疑。就拿专业的刑警侦察员来说,他们搜集情报和信息的手段和能力都没爷爷一半厉害。

爷爷孟有财稍微顿了一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有一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为了完全隐藏你的身份,这次我跟学校沟通时,给你报的名字不叫孟缺而叫‘胡大龙’,你自己要记好这个名字,别到时候牛头对不上马嘴。”

胡大龙?我勒个擦,怎么这么难听?孟缺几乎当场双眼翻白,气死过去,埋怨道:“爷爷你想名字,起码也想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啊,为什么想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字?”

爷爷却丝毫不以为然,道:“大猩猩就不用改了,对于他,基本上没谁会注意。你就叫胡大龙,别不满意,为了跟学校拉上关系,我可费了不小的劲。”

从小到大,孟缺能上任何名牌学校,几乎都是依仗着爷爷的“走后门神功”。以前上学从没碰上过任何家族的人,也就不用改任何名字。这会儿要让自己承认胡大龙这么个难听至极的名字,短时间还真难以接受。

“胡大龙确实太难听了,这么难听的名字还怎么泡妞?”孟缺推托着。

爷爷孟有财对于他的埋怨大为不满,声音登时又严厉了起来,道:“我早就对你说过了,泡妞讲究的是手段和技巧,跟名字什么的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没懂吗?”

孟缺反驳道:“搞一个好一点的名字,起码能在别的众多普通名字之间脱颖而出,也能更好得被美女记住,不是吗?”

爷爷气不大一处来,骂道:“放屁,爷爷我之所以给你取这名字,玩的是讲究‘别开生面’。你懂什么?爷爷过的桥,比你过的路还多,别不满意了,就胡大龙了。如果你还要说的话,那就干脆给你改成‘胡兰龙’。”

“…………”

孟缺吓住不敢再回话了,他估摸着爷爷跟哪个姓“胡”的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多姓氏不选,偏选了个“胡”。而至于“龙”,这个原因倒是简单了一些。因为四大家族的后裔都是龙血传人,取“龙”字为名,倒也说得通。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爷爷孟有财之所以选了这个名字,那却是因为当初一时之间他确实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最后被那校长催的,他吸了一口气索性说了一句“算了算了,胡乱弄吧。”

校长答:“名字怎么可以胡乱弄?不行不行,报上实名来。”

爷爷无奈,只得就着刚才说的“胡乱弄”,想出了一个“胡兰龙”来。只不过私下里反复念叨了一下,觉得这名字太女气,也就把“兰”字忽略去了,改成了一个“大”字,便成了最终的“胡大龙”。

为了止住孟缺的埋怨,爷爷最后加大了说话的语气,道:“胡大龙,你少给我废话,赶紧准备一下,明天就去学校报到。若是没找到剩下的两个四大美女之一,你就别回来见我。”

“嘟嘟嘟嘟……”

话一说完,爷爷孟有才果断地挂了电话。独剩下孟缺摸着手机,看着西边的残阳苦瓜着脸,默默发呆,“胡大龙……妹的,居然叫胡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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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九章 千斤坠

次日,孟缺招呼着大猩猩,两人改头换面,穿了一身非常标准的休闲装。进发学校,只开了一辆国产的杂牌车,颇显低调。

FD大学,乃国内赫赫有名的名牌大学,虽然在国际上排名非常靠边,但在国内却是无数人做梦都想进入的圣地。

如果不是因为认识了孟缺,估计想FD大学这样的地方是大猩猩做梦都无法企及的地方。现在这些原本遥远的事情变成了现实,打心底里大猩猩依然还是有着几分激动。

两人拿着录取通知书,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人当然是大猩猩,而愁的人便是孟缺了。录取通知书上面的“胡大龙”三个大字尤为醒目,只教人看一眼,便可将之牢牢记住。大猩猩随意瞥到了一眼,当问及“胡大龙”这个名字的由来时,止不住大笑不止。

“笑什么?笑你妹啊,不就是个名字么,有这么好笑?”孟缺白了大猩猩一眼,呐呐地说道。

大猩猩一路偷笑,被孟缺一说,他才端正了表情,强忍着笑意,道:“不,一点也不好笑。”话一说完,却又“噗嗤”一声,笑喷了出来。

孟缺又白了他一眼,却也是无可奈何,打开了车窗,径自呼吸着由外面吹进来的新鲜空气,长长叹道:“却不知道FD大学到底有没有大美女呢?”

大猩猩笑了个饱,插嘴道:“FD大学地坐江南,自然是有美女的,你愁什么,我都没愁呢。”

“你少废话,看你的泷泽罗拉。”孟缺还因之前他的偷笑而恼怒,骂了一句,径自闭起了双眼,养起神来。

大猩猩嗫嚅地嘀咕了几句,被骂之后,也觉无趣,还果真是拿出了手机来,调出早就下载好了的高清爱情动作片,看得眉飞色舞。

他们俩均是坐在汽车后坐,前面由一个小弟开着车。从虹口区出发北上,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开车的小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年纪似在二十来岁左右。虽然孟缺和大猩猩的年纪都比他小,但他却没有丝毫小看这两位大佬,甚至更把他们当成“神”一样放在心里恭谨着。这次好不容易得到了护送老大去学校读书的任务,这家伙也想好好表现一番。

一路上车子开得飞快,开车小弟的车技平稳度、操控度自然是比不过孟缺的,但在一般的司机当中还算是不错的了。

本来一路都开得很不错,可当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他紧张还是兴奋,突然“轰”地一声巨响,胯下长城汽车撞上了一辆雪白色的宝马X5。

此次来为了低调起见,大猩猩随便弄了辆长城汽车,其价钱大概在四五万左右。这下子撞上了别人宝马X5的屁股,直接把它后面撞出了一个大凹坑。

这事若放在以前,那简直是不可想像啊。撞了别人的车,理亏在前,对方若索要赔偿,对于一般的平头老百姓来讲,即便是砸锅卖铁也还不起啊。

开车的小弟被这一撞,震得脑袋懵了一下,怔了半天之后。他琢磨着虽然自己撞人理亏,但是这次自己所载的可是骚年会的老大,自己绝对不能在老大的面前丢了面子。登时骂了声“他娘的”,踢开了车门,蹦地一下就跳出车,怒气冲冲地去找那宝马X5车主的麻烦去了。

宝马X5被撞了一下,“伤势”严重,其车主更是一头撞到了车前玻璃上面,额头挂了红彩。在此同时,车后座上更是传出了两道娇脆的女人尖叫声。

开车小弟三步并成两步走,来到宝马X5驾驶位门口,就着敞开的车窗,一把抓住里面司机的领子把他的头揪出大半个来:“他吗的,你怎么开车的?居然不长眼睛?”

司机是个中年人,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看起来颇为文气。开车小弟怒气冲冲地,气势逼人,却把老实巴交的他给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开车小弟本来只想骂他几句,借此好在老大的面前挣回点面子,可是当瞧到这个司机完全是个软柿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立即得寸进尺,一捶打在宝马X5的车顶上,道:“你说吧,撞了我的车,该怎么赔偿?”

那司机是个绝对的老实人,被开车小弟这么一吓,他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颤声道:“我没撞你,是你……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卧槽,你说什么?”开车小弟怒了,一扬起手,准备一个巴掌扇下去。

却在他正要开打的时候,后面的长城汽车里,大猩猩放下了车窗,大喝道:“驴子,你他娘的在搞什么飞机?”

被唤做“驴子”的小弟一听大猩猩呼喝,他满脸的狰狞表情立即转化成笑脸,道:“老大,这家伙开车不长眼,我叫他给我们点赔偿。”

闻言,大猩猩立即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他吗的,明明是你不长眼撞了别人,居然还说别人不长眼?马上给他们道歉。”

大猩猩虽然不是什么宽仁厚道的老实人,但其心里却是非常痛恨那些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人。很明显这个叫“驴子”的小弟就是这种人,这也就不得不让他心生反感。

驴子被大猩猩一骂,错愕了半晌,最终还是“听话”的给受伤的司机道了个歉。本打算就此算了,却不想那宝马X5当中忽然走出了两个年纪轻轻的女人,两女生得柔媚,年纪只在19--20之间,身上穿着十分时髦,脸上化着淡妆,看起来美得就跟明星一样。

她们一下车,先是问候了一下司机师傅的伤势,随后来到车尾看了一下那被撞的深凹的大坑。其中一女子脾气较为火爆,顿时指鼻子骂脸地对开车小弟,道:“你别走,你撞了车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开车小弟“驴子”嘿地一声,转过身来,被两个弱女子质问,他的头昂得极高,冷冷道:“那你想怎么办?”

火爆女子喝道:“当然要赔钱了,这可是宝马汽车,你给撞了这么大的凹坑,不赔钱就想走人,小心我告你。”

“哟呵,丫头片子反了你了还。”驴子撸起衣服袖子,两手叉在腰间,道:“告我,你敢?小心我叫人了你,再把你扔到江里去。”驴子乃是没文化之人,一吓唬人就只会整这些词句。

一般的女生若是被他这么一说,估计十个之中有九个会吓着。但是这个火爆女生却是个另类,她不但不怕驴子,反而欺近了身去,骄傲地挺地胸膛,道:“死流氓,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看?”

女生挺起了胸膛,洁白色的衣服被无端端地撑起两座高耸的雄峰。孟缺在车里看个正着,忍不这舔了舔嘴唇,道:“这两妞正点啊。”

大猩猩跟着瞄了一下,却是感觉不大对胃口,自从他迷上“空姐”双飞之后,世间一切女人无论长得再漂亮,都如浮云一样。在他的心目中,女人的漂亮倒不如某方面技术好,道:“看上她们了?”

孟缺点了点头,道:“值得深入发展。”

大猩猩嘿嘿一笑,道:“这个简单,反正现在闹了矛盾,干脆你下去解决这件事咯。”他嬉皮笑脸地说着,一方面想看看孟缺的对这两个女生的态度,另一方面亦想再见识一下孟缺层出不穷的泡妞手段。

孟缺径自推开了车门,走了下去,“正有此意。”

却逢驴子被那女生伶俐的口齿逼得步步后退,正待他的怒火将要发作的时候,那个女生忽然出其不意地抓起了驴子的胳膊,自己身子一矮,果断地使了一招“过肩摔”,驴子措手不及被摔了个正着,趴在地上长呼短嚎,却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那女生得手之后,双手叉腰,形象颇有女王韵味,哼哼道:“叫你欺负人,本小姐可不是能随便被人欺负的。”一直在她身后的另一个女人,见她一获胜立即蹦蹦跳跳地呼着好,模样煞是可爱。

孟缺刚从另一边出来,瞧见这一幕,小小地吃了一惊。暗道:“想不到这还是个小辣椒。”,却装出一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模样,道:“这位小姐未免下手太狠了吧?”

闻声,那女生转过了身来,看着孟缺,道:“你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孟缺笑了笑,道:“我是个普通人,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我有个毛病就是爱管闲事。”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女生靠近过去。

那女生皱了皱秀气的眉儿,双手将耳鬓两边的头发捋到脑后,束成一个干练的发型,指着地上的驴子,道:“这家伙欺人太甚,我揍他是应该的。你要是想为他出头,小心我连你也一起揍。”

孟缺微微一笑,道:“我可没惹你。”

那女生看孟缺脸上那一抹微微的笑容,总感觉有些霪荡的意味流窜其间,看起来总让人觉得心里不舒坦。虽然孟缺没说自己跟驴子之间的关系,但那女生是个精明人,早就发现孟缺是从长城汽车里走出来的,一见孟缺靠近自己将近一米,她突身而上,两手奇出,瞬间抓住孟缺的臂膀,身子一矮,又是一招标准的过肩摔!

孟缺早就注意到她的动作了,右手虽然被她擒住,但是表情上却是不慌也不忙,显得极是镇定,隐隐地暗中呼了一声,道:“千斤坠!”三字念出,身体顿时重逾千斤。

女生大嘿一声,倾尽全身之力,想要把孟缺也彻底摔倒,却在须臾之间,感觉自己所摔之人好似重如山岳,又如百年老树,深根入土,难动分毫……登时,感觉诡异了起来。

第两百七十章 不信邪

孟缺如松树一般稳稳的站立着,右手任凭美女抓着,脸上忽地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大猩猩趴在车窗上静静地看着,心里既是羡慕又是嫉妒。

美女一摔不成,嘿然一声,接着再摔。奈何所摔之人,仿佛脚掌跟地面融为了一体似的,无论怎么用劲,都无法将之摔倒。

却说这摔跤之法,其实跟太极的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道理差不多,即便孟缺重逾两百来斤,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这一摔是绝对能把他摔一个狗吃屎的。只是奇怪,非但无论怎么摔都摔不动,更是连他一毫半寸也扯不动。

孟缺笑了一下,道:“小姐,你这是想干嘛?”

脾性火爆的女生,重重地哼了一声,却是不信这个邪,又使了一次力,“嘿”地一声,又摔不动。

孟缺道:“小姐,这才一见面,你不至于就想把我拖走吧?”

“流氓!”尝试了两三次,美女摔也摔不动,索性不摔了,放开了手来,指着宝马X5车尾上的凹坑,道:“就算你想管闲事也得讲道理是不是?这个人撞了我的车,难道还要我赔钱吗?”

“当然不能让你陪,应该是他赔给你才是。”孟缺板着脸十分严肃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驴子,道:“你得对美女进行赔偿,知道么?”

驴子被美女摔了一个狗吃屎,痛得是哭爹喊娘,本想挣扎起来给那女的来几个巴掌抢回面子,这会儿却是手臂折了,无论怎么都爬不起来。听到孟缺的话,他直咽了咽唾沫,脸上一副苦蹩的模样。却偏头看向趴在车窗上看戏的老大——大猩猩,还没等自己诉苦,大猩猩亦是一脸严肃地说道:“该赔偿,的确是该赔偿。”

“那么你想赔多少?”孟缺饶有兴趣地看着美女,如此近距离之下,他更能清楚地欣赏到这位美女的天生丽质。淡淡的妆容之下皮肤白皙,特别是脖颈之处,腻滑的肌肤毛孔细得几乎都看不到。美女吐气如兰,高耸挺拔的玉兔在她生气之下,一涨一鼓,秀色可餐。

美女盯了盯长城汽车,琢磨着开这种车的人也富有不到哪里去。若是要他们赔多了,估计也赔不起,嘟了嘟嘴,道:“既然好说话,那我也就退一步,赔个五万就算了。”

“什么?五万?你开抢吧?”趴在地上的驴子忿忿不平地喝道:“死女人,老子不收拾你,你骨头就硬了是不?刚才是老子不小心才被你摔倒,你给老子等着,只要我叫人来,他吗的你这辆车都别想要了。”

美女闻声,却是丝毫不惧,都懒得看地上的驴子,道:“叫人来?混黑社会的难道就了不起吗?别忘了这是个法制社会,信不信我现在就叫警察来抓你?”

孟缺撇了撇嘴,不愿把事情闹得大了。若是仅仅以这事而惊动了警察,那可就够二的了。当即踢了一下地上的驴子,示意他不要说话。转而却是微笑着对美女说道:“好,五万就五万,一言为定。”

话一说完,他转目看向火爆美女身后的那位小美女。小美女比这个大美女只小一两岁而已,看起来,年纪跟自己十分相近。她的美是那种邻家美女令人心灵平静的美,在相貌上她跟大美女很相似,她们应该是一对姐妹来着。只不过在性格上,两女却是截然不同。大美女性格火爆,既有罗贞儿的三分大小姐脾气,又有YZ市的许欣两分的霸道。火爆的脾气配以火爆的身材,自然是称得上是个“大尤物”。

而小美女美似姐姐,却更似远胜其姐,静好性格宛若流水,轻轻柔柔,完美地诠释了女人的美好。如果不出所料,这女人日后若是嫁了人,一定是那种老公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的乖巧女。这亦是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想拥有的女人,孟缺也不例外。

小美女一注意到孟缺赤灼灼的眼光瞄着自己,感觉很不好意思,垂了垂头,秀美的脸上立即浮起两抹红云———很明显,她是害羞了。

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美女,居然还会这么害羞,当真是极少见了。

“既然说好了,那就赔钱吧,我们还等着去学校办事呢。”大美女颜色缓和了一点,淡淡地说道。

孟缺摸了摸身上,发觉自己除了有卡之外,却是没有多少现金,转头想问大猩猩有没有钱,那小子一看到自己的眼神,似乎立即就明白过来,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没带那么多钱。

轻轻笑了两声,孟缺道:“那还真是凑巧,你们去学校办事,我们也要去学校办事。不知美女你怎么称呼?”

大美女白了孟缺一眼,直接是把他当成了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轻哼了一声,道:“干嘛要告诉你,我怎么称呼?赔钱就赔钱,赔了钱大家就两不相干。”这话既显冷漠,又带傲气,却是传统的上海女性性格。

在SH,多半是女性占了家庭主导的地位。所以,很多人说SH人怕老婆。在一般的家庭里,女人是家里挣钱的主力,而男人么则是演变起“家庭主妇”的角色。这并不是玩笑话,而是有历史由来的。

相传宋代的时候,有一个叫黄道婆的女人(又称“黄母”或“黄婆”),乃纺织布业之始祖。她便是SH人,后入海南向黎族人学习织布手艺,习成之后回到SH,逐渐将之一手艺技术推广开来。只因为纺织这东西女人比男人细心,也就向来女工比较受欢迎。时间一推长,再到近代,这种局面也就彻底成型了。女人在外面容易找到工作,而男人则就在家里干起了“家庭主妇”的活计。话说女人挣钱,当然也就面子大,男人在她的面前也就没啥底气了,时间再一长,也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这种传统。

被大美女冷落,孟缺也甚觉尴尬,道:“其实我们也是这学校的学生,今天我们没带那么多钱,能不能下次见面再还给你们?”

大美女一听没钱,先是眉头一皱,然后气呼呼地深呼吸了几下,也显得无奈,道:“好好吧,就卖你一个面子,不过你得留下手机号码以及姓名、班级,最好是把身份证号码也写下来,免得到时候不认账。”

孟缺苦笑了一下,为了五万块,至于这么较真么?

从车里找出纸来,把大美女所要求的东西除了班级之外,其他的全部写了下来,递了给她。大美女一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信息,道:“班级呢?哪个系哪个班?”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我们是大一新生,目前还不知道被分在哪一班。”

“这样么?”大美女显得有些不相信。

这时她身后的小美女拉了拉她的衣服袖子,小声地说道:“姐姐,他说的没错,你看他口袋里有录取通知书呢。”说着,以眼神斜“指”孟缺的衣服口袋。

大美女瞄了一下,果真是看到有一张FD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方才点了点头,道:“就相信你一次,不过,你可别想骗我,我留有你的身份证号码,如果你骗我,我就把这纸条交给警察。”

孟缺讪讪一笑,道:“当然,我又怎么会骗你呢。”

大美女这才稍微满意地拉着她的妹妹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车里,然后招呼着司机,开车进入了校园当中。

孟缺看着宝马X5远远离开,摇头轻笑了一阵,随即扶起了地上的驴子,道:“你有没有事?”

驴子的左手歪了一个角度,果断地是被那大美女摔得脱臼了,被一扶起来,痛得哦哦长叫。

眼看着他已经不能开车了,孟缺塞给他一些钱,让他打个出租车自己看医生去。然后便和大猩猩亦朝校园里驰了进去。

找地方停了车之后,两人拿着录取通知书,东问西问终于是找到了报到的地方。话说,今天还真是碰巧,方才在门口撞到了大小美女,这会儿报到亦是碰到了大小美女。

只不过大美女依旧对孟缺和大猩猩没什么好感,双方一碰面,她连正眼都未瞧一下。反倒是小美女显得比较热情,虽然她很害羞,但至少还羞涩地跟孟缺他们说了一句话:“好巧啊。”

孟缺笑了笑:“是挺巧的。”

大美女哼了一声,道:“巧什么巧,早就知道他们也是来报到的了。”

被她一说,小美女羞涩的模样更加窘迫了起来,俏脸儿红得跟水蜜桃一样,叫人看了总有一股忍不住想亲一口的冲动。

大美女的这一句话,搞得孟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却在这时,有两个西装革履,看起来极为贵气的男子悠悠地朝这边走了过来,道:“哟呵,这不是美女姐妹菲菲和洁莹吗?今天可真是碰巧了,整个暑假我们想方设法都没找到你们,却不想这一开学就碰了个正着。不如今天我请客,大家出去欢乐一下,如何?”

大美女名为洛菲菲,她一听这话,似乎极为反感这两个公子哥,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们跟你们又不熟,才不要跟你们出去玩呢。”

两个公子哥嬉皮笑脸,道:“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的父亲和我的父亲都在一个地方工作,算起来,我也得叫你父亲一声伯父。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关系亲近一点,当然是一件好事。就算现在不熟,多跟我们玩几次,也就熟悉了,你说是不是?”

起初孟缺听这两个公子哥说话,感觉声音有些熟悉,仔细地又听了一下,却突然想起,这两个人不就是当初跟自己赛过车的市长公子和市委书记的公子么?

自己虽然对他们的容貌记得不清楚,但是对于他们二人的声音却是记得清楚。他相信自己绝对没认错。

孟缺虚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二人,心中说道:“不是冤家不碰头,这个世界当真是小了点。”

却听大美女突然“呸”了一声,道:“你可不要把我爸爸跟你们的爸爸相提并论,至少我爸爸是个清廉的公务员。”

一听这话,市长公子和市委书记的公子脸色显得不太好看,其中市长的公子讥讽地笑道:“你爸爸是清廉的公务员?呵呵,也太自恃甚高了吧?似乎昨天我还看到他跟我父亲在一起喝酒来着,并且他还提到了你的婚嫁问题,呵呵,你想知道么?”

大美女气得脸都白了,道:“你胡说八道。”

市长儿子笑了笑,道:“我胡说八道?行,既然你认为我是胡说八道,那就等着看吧,你洛菲菲迟早会是我李天明的女人。”他话一说完,市委书记的儿子笑着接着说道:“还有,你妹妹洛洁莹也将是我陈书林的女人。”

“无耻,流氓……”大美女洛菲菲实在是气炸了,拎着手上的包就往李天明和陈书林的身上砸,一旁的办事老师怔怔地看着他们吵闹,却不发表半丁点意见。看来他亦是知道这两男两女的身份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与其得罪他们,倒不如袖手旁观来的好。

洛菲菲似乎学过柔道,她用手上的包包砸了几下之后,就想着去摔李天明。只是李天明似乎并非易舆之辈,据说他之前在日本待过好些年。柔道之术也颇有水平,一被洛菲菲拿住要害,他反其道而行,借着男人力量大的优势,反把洛菲菲给制住了。

洛洁莹急得又呼又叫,几乎都快哭了。她求老师帮帮忙,可老师索性闭上了眼睛,来个不问不答,眼不见为净。

李天明得了优势,反而更是得寸进尺,擒着洛菲菲的手,以八字掌压住她的脊背,笑道:“菲菲小姐的皮肤真是好,白里透红,啧啧,真是看得我的心都痒痒的。其实我应该跟伯父商量一下,让你早点嫁给我,这样的话,嘿嘿……”

“无耻……贱男……”洛菲菲反被擒住,动弹不得,任凭有着千方百计也无法施展。

洛洁莹想过去帮忙,却一早就被市委书记的儿子陈书林给阻止了下来,他笑声霪荡地道:“啧啧,其实我觉得洁莹小姐你更美,只可惜你今年才19岁,在日本的话,我倒是可以和你结婚,只是现在在中国,女人非要20才能结婚,可惜啊可惜,我还要等上一年。”

洛洁莹不似姐姐那么霸道,她只是个标准的柔弱女子,被陈书林这么一吓,她汪汪的眼泪早就忍之不住地流了下来。

孟缺和大猩猩在旁看着,却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孟缺冷笑了一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个手下败将也太放肆了点吧?”

第两百七十一章 突然而来的报复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个手下败将也太放肆了点吧?”孟缺大喝了一声,李天明和陈书林两人登时回过了头来。

“谁他吗的在这里大言不惭?”陈书林撅着嘴,脸上挂着严重不悦地说道。

市长儿子李天明瞪着眼睛扫视了过来,瞄了孟缺和大猩猩一眼。且看着他们两个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束,一看就知道是两个没身份、没地位、没关系的三无屌丝,顿时冷哼了一声,直接走近了大猩猩,一手在他胸膛上推了一下,道:“你他娘的是你刚才说的话吗?”

大猩猩当了骚年会老大这么久,麾下小弟不下千人,何曾被人如此藐视过?被李天明一推,怒气登时就上来了,喝道:“把你的爪子放干净点,乱吠什么呢?”

李天明做为市长公子,一直以来都受人敬仰,是一个标准的贵公子官二代,岂受得了大猩猩这番话,眼睛更是一瞪,脸部的肌肉甚至都狰狞了起来,“你小子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李天明和陈书林的年纪皆在二十三四岁左右,想来如果在这里读书的话,最少也应该是大四的学生。而孟缺和大猩猩只是区区大一新生,他们不欺负欺负新生,又欺负谁呢?

大猩猩方才的话,就像是点燃了导火线一样,彻底是激起了李天明欺男霸女的习惯。他又走上几步,伸出了双手,就着大猩猩的胸膛再次猛力推了一下,道:“说啊,你不敢再说了么?”

按照大猩猩的脾气,估计如果这不在学校里,他早就拔出枪来,轻松地给这两个官二代一颗子弹。可惜,现在是在学校,面前更有一位学校老师在场,若要下杀手,也太高调了点。一再压着怒气,这时反手也将李天明推了一下,“还以为我不敢说么?你们两个是狗,只会吃屎啃骨头的疯狗。”

李天明和陈书林一听这话,皆是怒得肺都快爆炸了。两人曾在日本学习了几年的柔道之术,这会儿李天明趁机抓上了大猩猩的手,身体一蹲,一脚挡住大猩猩的马步,做势要把他摔倒。

孟缺看了个分明,赶紧几步走了过去,一手搭上大猩猩的肩膀,通过手臂传了力量给他,亦使他重如山岳,拔之不动,摔之不倒。

李天明连摔了两次,恁是摔不倒大猩猩,登时就疑惑了,刚一站起身来,大猩猩也学着他的模样,反倒是把他摔了个跄踉。只可惜大猩猩柔道水平差了点,没把他摔倒,只摔了个半倒。

但饶是如此,也叫其他等人吃了一大惊。

最吃惊的还要属洛菲菲这个大美女了,之前他有摔过孟缺,一连使用过好几次劲力,都摔不倒他。现在李天明摔大猩猩,也连使两次劲摔不倒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李天明的柔道之术可是在洛菲菲之上,连他也摔不倒的人,几乎一万个人中也难挑出一两个。这两个身穿休闲服装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难道是武术高手?

李天明被摔了个跄踉,觉得在美女的面前完全丧失了面子,这会儿啥都不顾了,大骂了几声,对陈书林使了个眼色准备一起联手对付大猩猩。

孟缺及时站了出来,道:“你们两个也太放肆了吧,这里毕竟是学校,要打架等一下出了校门,想怎么打都可以,但是现在奉劝你们最好收敛着点,这里尚有老师在场,难道你们连老师也不放在眼里吗?”

话说李天明和陈书林本身就没把老师放在眼里,只不过听孟缺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这会儿是二对二,方才既然摔不倒其中一人,那便是说明穿休闲装的两人都有两把刷子,与他们硬斗,赢了倒好,若是输了,那可颜面全部扫地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先暂时就这么着了,等出了校门在花钱顾几个打手,届时就能好好收拾他们两个,最好是打得他们两连他们的妈都不认识。

打定了这主意,李天明重重地哼了几声,对陈书林使了个颜色,阴声道:“行,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话一说完,他拉着陈书林就走了。

孟缺见他们一走,对大小美女示以微微一笑。

大美女洛菲菲却毫不领情地冷声说道:“你们两个还真以为骨头硬啊?你们知不知道刚才你们得罪的人是什么身份?”

大猩猩昂着头,双手抱胸,道:“什么身份啊?说来听听。”

小美女洛洁莹羞得涩涩然,却是忍不住代替其姐姐说了一句,道:“他们两个一个是市长的儿子,另一个是市委书记的儿子,都是官二代呢。”

孟缺微笑了一下,道:“他们是官二代,你们两位难道不是官二代吗?”

在此之前,洛氏姐妹和李天明、陈书林的交谈已经透漏了他们的父亲皆在一个地方上班,既然是一个地方,那么自然也就说明他们统统都是官二代了。

小美女洛洁莹被孟缺这一句话回得没了后语,“我……我……”踌躇了半晌,终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大美女洛菲菲却是哼了一声,傲然道:“我爸爸和他们可不同,再说了,我跟我妹妹才不像李天明、陈书林两个公子哥呢,要是我们也那么纨绔不讲理,之前你们撞了我们的车,我们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们了。”

大猩猩呵呵一笑,道:“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大美女白了他一眼,道:“本来就这样,现在你们得罪了他们,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等一下出去的时候最好是走后门。”话一说完,她拉着妹妹洛洁莹径直而去。

孟缺看着她们离开也并未多说什么,摇了摇头,跟大猩猩办了入学手续。那老师见他们二人颇有正义感,特别是孟缺“教训”李天明时把老师的威严也摆了出来,这却是给老师挣回了几分面子,使得他对孟缺、大猩猩二人大有好感。

不到五分钟,他们两个都办好了手续,却是都是在“历史系”220班。也不知道爷爷为啥选了这个历史系,听老师说,似乎学历史挺轻松的。本来大猩猩很不喜欢历史,但一听到“很轻松”就立即消除了抱怨。

办完了手续,两人在学校里兜转了一圈,熟悉了一下环境。总得来说这所学校还不算很差,只转了一下子,就让孟缺发现了一个这所学校的最大特点——那就是女生多男生少。男女的比例几乎是二比一,就行人走道、操场、球场来说,女生的出现率比男生多多了。

这也不得不让孟缺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起来,心里暗暗说道:“有女人就好,女人越多,四大美女出现的几率也就越大。”

大猩猩也望着跑道上慢跑的穿得挺露的美女的大腿,狂咽唾沫。SH市这个地方与国际交接,女生思想普遍都挺开放的,所以在穿着上也多半很潮流。而现在的潮流就等于“露”,露得越多,也就越美。

且看那慢跑的女生,上身只穿了一个黑色的抹胸,将纯白的腰儿完全裸露了出来,下身只穿着一条小黑热裤。黑色的热裤紧紧地绷包住那挺翘的丰臀,圆润而细腻的大腿暴露在空气当中,随着美女的跑动,她腿上的皮肤微微动荡,漫开一阵阵诱人光景。

大猩猩感觉心里痒痒地,再看其他地方,亦有穿得挺露的女人,其数量还不在少数。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我发觉,我爱上这个学校了。”

孟缺完全看穿了他的心思,嘲笑了一下,道:“得了吧你,你不是对一般女人没兴趣么?空姐不比她们好吗?”

“空姐固然好,但……但做老婆,还是学生妹来得实在。”大猩猩眼光深邃,对于这个问题,似乎他早就想得透彻了。

孟缺哈哈一笑,拍了他一掌,笑闹了一会儿,便由来路而回,准备开车回家。根据老师说,明日才正式上课,今天来报了个到也就行了。

却当两人开了车子,刚从学校出去不到一百米,这个时候那公路的两旁突然杀出一辆兰博基尼蝙蝠和法拉利ENZO。看到这辆两车,孟缺不用猜就知道是市长儿子李天明和市委书记儿子陈书林来找自己报复了。

上次他们两个也开了辆同样的车去比赛,输了车之后,想不到又弄了一辆一模一样的车。看来这两人不但是个名副其实的官二代,亦是个名副其实的败家仔。

他们两辆车左右夹攻了过来,在他们的后面更有分别五辆国产杂牌面包车。车子总数加起来也就是十二辆,这些人都是刚才李天明和陈书林花钱请来的打手,意在好好教训一下孟缺和大猩猩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屌丝。

大猩猩见得情况不妙,嘀咕了一句,道:“似乎这两人铁了心要整我们啊。”

孟缺表情轻松,无半点压力,微微笑了一下,就似完全把这些人当成浮云一般,道:“怕什么,他们既然出招,我们接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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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二章 水来土掩

“怕什么,他们既然出招,我们接着便是。”

大猩猩摸着方向盘,道:“我倒不是怕,就两个官二代还不至于让我怕。”

孟缺笑了一下,道:“那不就得了,让他们看看你的暴力。”

“这个当然!”大猩猩忽然冷冷一笑,眼前着前方有法拉利ENZO和兰博基尼蝙蝠挡了路,已无去处。他却是仗着自己开的是长城便宜车,三十二十一啥都不管了,油门一轰,直接是对着两辆车的中间缝隙猛撞了过去。

这辆长城汽车也不知道是啥型号,反正据说是五万来块钱买的,便宜货嘛,即便是撞坏了也不用疼惜。这车虽然是便宜货,但是马力却不小,好歹这也算是个越野式的车型。一撞之下,轻便的跑车法拉利ENZO和兰博基尼蝙蝠一下子就被撞开了。

长城汽车长驱直向,撞开了两辆跑车之后,直接和它们擦身而过,撩起道道火花,恁是擦着两车并将它们连带着拖出了五六米远,方才逃脱。脱身之后,长城汽车朝着一条空旷的大马路疾驰而去,毫不滞留。

大猩猩的霸道让李天明和陈书林震傻了眼,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那两屌丝居然还敢撞车强行。这下子他强撞而去,刮花了法拉利ENZO不说亦把兰博基尼蝙蝠给刮得变了相。这两辆车就是昨天才入手的,这一下子就被刮花了,两位公子哥虽然是有钱的官二代,也忍不住为此而心疼。

“槽他娘的,惹了我不说,还撞花了我的车,小子,我是彻底地跟你卯上了。”李天明立刻猛踩油门狂追了上去,在他看来,那辆长城汽车跑得了一时,跑不了长久。毕竟那狗屁长城汽车看起来时速最高才150M\/H,而他的法拉利ENZO是标准的350KM\/H,两者一相比,后者是前者的两倍多,要追上前者,有何难度?

陈书林亦是愤怒,黑色的兰博基尼蝙蝠车头被刮花,显得尤为明显。本来他还想用这辆新车泡泡美女,这下子心情完全丧尽。怒气占据心里,暗哼道:“等截下你们两个,我定叫人打断你们两个人的腿!”其念一定,他亦调上档位疾追了上去。

然而这三辆车子一逃二追,跟在他们后面的十两面包车里,突然有个胖子瞧见最前面的那辆长城汽车却是觉得有些眼熟了,他推了推身边的一兄弟,道:“我说哥们,你瞧那长城汽车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面包车里的兄弟正在抽烟,本来他可没心思去观察那么多,被胖子一说,他随意瞄了一眼,一瞄之下吸了一口气,顿时又仔细地看了几眼,点了点头,道:“他娘的,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眼熟。”

胖子听他这么一说,便打电话给其他车里的兄弟,一一问道:“我说,你们瞧瞧那跑在前面的长城汽车是不是瞧着眼熟啊?怎么我左看右看,都觉得它是咱们骚年会的车子呢?”

其他车里的一兄弟道:“咱老大喜欢国产,所以给小老大们配的车都是国产的,长城最为多了,妹的,这辆车还当真有些眼熟。”

他这话一说完,又过了一会儿,胖子盯着前面的长城汽车的尾巴后面的车牌号看了看,并将其号码念给了其他兄弟听。那些兄弟一听之下,突然有一兄弟站了起来,两眼一瞪,手中的烟头摔在地上一踩,道:“我勒个擦,这车牌号不就是咱老大今天开去学校的车么?”

他这一说,其他人都惊了,“对了,咱老大上的是什么学校来着?”

“卧槽,当然是FD大学啊,这还用说?”

“诶,刚才那辆长城汽车也是从FD大学里面开出来的,我勒个擦,不会真这么巧吧?”

胖子吐了一口唾沫,一拍身上的肥肉,道:“巧你妹,那根本就是老大的车,刚才那两个给钱请打手的小子是想请我们去揍我们自己的老大呢。”

“我去,请我们揍我们自己的老大,这两小子脑袋进水了吧。”

“卧槽,走,追上去,想干咱们老大,咱们先把他俩干了先。”

这事一闹,整个炸锅了。原来李天明和陈书林花钱请打手,请的都是骚年会的人。之前他们打电话给道上混的朋友,问:“朋友,你知道现在SH市哪个帮派最牛逼吗?”

他朋友答:“当然是骚年会啊,青帮和洪门在朝夕之间都被他们给灭了,牛逼绝了。”

李天明一听,感觉很是满意,道:“我愿出一笔钱,请这骚年会来一票人为我办点事,成不成?”

他朋友答:“当然成,你只要愿意出钱,我就能为你喊到人。”

这不,他一激动之下,就让朋友从骚年会里喊来了五十个打手。陈书林原本也是屁颠屁颠的以为这次定能好好收拾一下那两个装逼的屌丝,却是不知道他们俩要揍的,正是骚年会里唯我独尊、至高无上的老大。

还好,这个事实李天明和陈书林还不知道,若是他们现在就知道了,估计不再是追孟缺了,而是一看到孟缺的长城汽车就立刻夹着尾巴逃走。

却说法拉利ENZO和兰博基尼蝙蝠毕竟是专业的跑车,大猩猩所开的长城越野车岂是他们跑车的对手。车子最到速度才150千米每小时,法拉利ENZO和兰博基尼蝙蝠无论哪一辆都超过了300千米每小时。从硬件方面来看,两者之间是没法比较的。

所以,不到十秒钟,长城汽车就被两辆跑车从左右分夹了上来。他们一追而至,车头不住地往中间猛撞,撞得长城汽车哐哐作响,车门上的油漆掉了大半,整一个跟花豹子一般。

大猩猩摸着方向盘,艰难地行驶着,抱怨道:“妹的,早知道就开我自己那辆法拉利F430来了,这辆破长城太不给力了。”

孟缺听得一笑,道:“别这么小看国产汽车,我倒觉得这辆长城还算不错。”

“我擦,这么慢都还算不错?你什么眼光啊?你说它好,你来开咯。”大猩猩很不服气,继续抱怨着。

孟缺却也不拒绝,活动了一下筋骨,道:“也行,我来开就我来开,你闪后面去。”

大猩猩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孟缺居然还较真了。呵呵一笑,放掉了油门、方向盘,直接滚到后面的坐位上,道:“你来就你来,看你有什么办法能扭转乾坤。”

大猩猩一让开驾驶位,孟缺果断地跳了过去,恰是精准地踩住了油门,双手握住方向盘,暗中龙血之力一使,整个长城汽车在一瞬间车身的重量简直为零,奔驰起来的速度就跟闪电一样,一下子就完全甩掉了法拉利ENZO和兰博基尼蝙蝠,一马当先,就好似人类再也阻止不了它了。

孟缺有了上次比赛的经验,这一次操作起来更为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原本只有150千米每小时的长城汽车,这下子被他开得起码超过了每小时300千米。

法拉利ENZO和兰博基尼蝙蝠未有及防,两车又再向中间夹击,这次却是没夹中长城汽车,被它突然加速偷溜走了。接着两辆跑车来了一次亲密的零距离接触,“砰”地一声,撞在了一起。

李天明和陈书林顿时又傻了眼,“我勒个擦,这狗屁长城汽车撑死了也就150千米每小时的车速,现在居然能跑这么快?”

“我擦,这……这车它……它吃了春(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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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三章 报复

车当然是没吃春(药),只不过孟缺的龙血之力发威,跟吃了春(药)也没啥区别,狂飙起来如同流星。

李天明和陈书林将速度挂到最高,才勉强追上了孟缺的长城汽车。他们两人对这突然发飙的长城汽车感到莫名其妙,均是认为这是一辆改装车。

而惊讶的不止是他们两个,更是此刻张大了嘴巴,表情猥琐YIN荡的大猩猩,他瞄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光景,再呼吸着从窗子缝隙里吹进来的猎猎狂风。一屡屡劲风射了进来,冲进他的嘴巴,把他那本就猥琐的脸吹得东扭西扯,滑稽至极。

“我勒个擦,这车子能跑这么快?”大猩猩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向孟缺问了一句,“为什么在我的手上最快也只有一百多码?”

孟缺笑了笑,只是轻轻地回了一句:“这估计是人品问题。”

闻言,大猩猩白了孟缺一眼,“你妹,还人品问题?估计就是你动了手脚,你们四大家族的人都是怪物。”

大猩猩不愧是大猩猩,他是知道四大家族的事情的。关于孟缺会飞、钱氏家族的人用枪无论怎么都打不死的事情他都是见识过的。而那些那么奇怪的事情他都见识过了,这下子普通的一辆长城汽车跑出高档跑车的速度,也就自然不足为奇了。

孟缺听大猩猩这么一说,惊奇地抖了抖眉,道:“你倒是不苯嘛,居然还真得猜得出来。”

大猩猩双手抱胸,颇为得意,道:“那当然,作为骚年会的老大,我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此话一落,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话说,你就准备跟他们两个在街上赛跑?这两个官二代也太嚣张了点,无论怎么也得收拾一下他们吧?”

“自然是得收拾一下他们,只不过这里并不是好地方。”孟缺冷冷地说道,仿佛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大猩猩眉头一挑,感觉很有兴趣,问道:“那你准备去什么地方收拾他们?”

孟缺笑道:“把他们都扔进黄·浦江洗个澡可好?”

大猩猩嘿嘿一笑,比了个拇指出来,道:“好,这个主意我喜欢。”

主意一定,车子方向一转,却是径直地朝虹口区的黄·浦江边飞驰了过去。李天明和陈书林紧追在后,一边狂骂,一边疯狂猛追。

而孟缺的打算是引他们到黄·浦江边去,然后再收拾他们,这会儿速度也不是跑得很快,只是忽疾忽慢,把他们两条大鱼“勾”得恰到好处。

至于跟在李天明和陈书林两个官二代之后的十两面包车,却是也死缠烂打,粘追不舍。这些看在李天明和陈书林两个人的眼里,他们感觉这些“打手”非常敬业,一收了钱,绝对会把事情办完的。

李天明跟陈书林通电话道:“这次请的打手还不错,这个骚年会值得信赖,以后有事情就请他们了。”

陈书林深有同感,点了点头,道:“嗯,不错不错。”

却在跑着跑着之间,突然陈书林看着前面的车子感觉有些异样的熟悉感来,道:“格老子的,我怎么看着前面这辆长城汽车感觉有些眼熟啊?”

李天明骂道:“|CAO,你跟了它这么久,当然会觉得眼熟了,车子还不都那样,一个架子四个轮子。”

陈书林摇了摇头,道:“不对,我不是说车子本身,我是说车子的跑法,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它都有一种令我似曾相识的感觉。”

却说当初比赛之时,陈书林的兰博基尼蝙蝠是一开始排在第四位的,随后第一道弯就被一辆兰博基尼雷文顿给追上了,之后兰博基尼雷文顿亦像是发了疯一般,把它一摔而远。对于从来都没有见识过如此怪异之事的陈书林来说,那次比赛给他的印象极深。特别是那辆神秘人开的兰博基尼雷文顿更是神奇诡异,所以,一见到这一次的长城汽车,他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把兰博基尼雷文顿和长城汽车融为了一体,结果发现,它们还真他吗的相似。

李天明听他这么一说,也刻意地观察了一下长城汽车的跑法。慢慢地,他也觉得长城汽车的跑法有些眼熟了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是觉的这孙子开车的方法有些眼熟。”

陈书林听到李天明的确定,他也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测,道:“没错,这辆长城汽车跟上次比赛的兰博基尼雷文顿跑得非常像。”

李天明皱着眉头,沉思了半晌,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来,惊道:“你是否记得,刚才在学校的时候,那两个穷屌丝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陈书林沉吟了一下,道:“第一句话?好像是‘光天化日之下’什么什么的。”

“不对不对,后面那一句。”

“后面那一句?似乎是‘别太放肆了,手下……手下……”陈书林一回想到这里,忽地眼中一亮,道:“对了,那两孙子说的是‘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个手下败将也太放肆了吧’,这句,一定是这句话,我记起来了。”

李天明“嗯”了一声,面色不佳,道:“没错,他的确是有说到‘手下败将’四个字,话说他为什么要称我们为‘手下败将’呢?”

话说到现在,若是还不能明白过来,那就说明陈书林太傻了。好在他不是很傻,一拍车子的方向盘,他恨声说道:“格老子的,如此说来,他肯定就是上次开兰博基尼雷文顿的那个孙子。”

李天明点了点头,道:“这事极有可能,如果真是那孙子,倒还好办了。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

陈书林的心思要比李天明更歹毒一些,道:“何止算账?起码要把那两个王八羔子给做了。”

一念至此,两人心中的怒火之焰,烧腾得更高更旺。渐渐地进入了虹口区,在将要靠近黄·浦江边的时候,前面的长城汽车突然就慢了下来。

李天明一声冷笑,道:“垃圾车果然是垃圾车,才跑了这么一点远就跑不动了。”

陈书林嘿嘿笑道:“跑不动最好,等那些打手追过来,咱们直接来个杀人抛尸。”

李天明双眼当中划过一抹阴冷之色,对于陈书林的恶毒建议,他也不拒绝,沉思了一下,颔首道:“要做就做个干净,像他们两个那种没身份、没地位、没关系的人,就算杀了,也没人会管的。”

“嗯,请来的打手都是专业人员,再多给他们一些钱,他们会照办的。”陈书林阴恨恨地说着,仿佛就为了上次那比赛,他跟孟缺有了血海深仇一般。

却说从后面追来的十辆面包车,他们虽然追得急迫,但并非是为了帮助李天明和陈书林这两个官二代。他们这些人做为骚年会的成员,自然是对老大必恭必敬了。且听着其中一辆面包车里的胖子大声吼叫道:“我勒个擦,开快点,那两个混小子敢对老大动手,咱们先剁了他们。”

“好,剁碎了就扔黄·浦江里去喂鱼。”

“诶,好像那两个混蛋是市长儿子和市委书记的儿子,杀了他们后果会很严重的。”

“严重个屁,杀了他们只要没人说,也就一了百了,黄·浦江每年抛尸不计其数,多两个官二代,算个球?”

“说得有理,只要天知地知我们知就行了,吃干饭的警察是查不出什么的。”

他们一路上吹牛打屁,放出了一切狠话。只是可惜陈书林和李天明跑在前面未能听到他们的这些对话,要不然他们即刻就会吓到尿裤子\/。

自己花钱喊了五十来个专业打手,结果这些打手要反过来打自己,这事是个极端大的耻辱。即便这一次李天明和陈书林不死,以后也难再抬得起头来。

跟追在继续,却当快到黄·浦江沿岸的时候,长城汽车完全不动了,踩了刹车,熄了火,已然是没有再想要开动的意思了。

李天明和陈书林双双冷笑,车子一左一右分从两边把长城汽车夹在中间,让它动弹不得。车子一停稳,李天明和陈书林从车里走了出来,“跑啊?怎么不跑了?莫非是车子有了故障跑不动了?”

“哈哈,早知道你该换辆车来,换你的兰博基尼雷文顿啊,上次不是很牛逼吗?”

孟缺坐在车中驾驶位上,听得这话,明白过来那两个蠢蛋终于是记起上次的事来了。笑道:“开兰博基尼雷文顿我怕你们追不上。”

李天明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神之中尽含恶毒之色,道:“卑贱之人,你少在那里大放狗屁,你的兰博基尼雷文顿有什么了不起?无非就是占了运气而已,若是我上次的法拉利ENZO没有出事,能有你领先的机会么?”

陈书林更是不服,道:“什么兰博基尼雷文顿,依我看根本就是改装车,借着兰博基尼雷文顿的外壳来麻痹我们,你自己则玩一个扮猪吃老虎,这么低劣的手段,哥很多年前都不用了。”

孟缺并不生气,反而越看到他们两个愤怒,自己心里也就越开心,道:“那你们现在想怎么样?新仇旧账一起算么?”

李天明纵身一跃,跳上了车顶,道:“当然,老子今天不止新仇旧账一起算,而且还要把你废了。”

大猩猩奈不住寂寞,插了一句,道:“就凭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窝囊废?恐怕力量还不够吧?”

恰在大猩猩这句话说完之际,不远处十两面包车已经陆续而来,开得十分奔放、十分风·骚。

李天明瞥了一眼,心中笃定,成竹在胸地傲然道:“有没有力量搞死你们,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第两百七十四章 瞎了狗眼

“有没有力量搞死你们,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孟缺听到他如此胸有成竹、傲然至极的话,起初是觉得有些奇怪,可当视线转到后视镜里一看,方才明白了李天明的自信是来源于后面追来的十两面包车。

大猩猩也看到了后面追来的那些专业打手,十两面包车,从车来估算,里面的人定然也不在少数。登时把窗户关的紧紧地,以防万一,接着摸出了电话来,对孟缺说道:“依我看,还是叫些兄弟来吧,这里已经是咱们的地盘了,只要打一个电话,只需几分钟,兄弟们就能赶来。届时,这些小喽罗完全不值得一提。”

孟缺笑了笑,不置可否,道:“既然完全不值得一提,那又何必叫兄弟们来呢?就区区这些个人,咱们解决也就可以了。”

“咱们解决?”大猩猩苦笑道:“后面的面包车有十辆,以每辆五人来计算,最少也有五十多人。要打你一个人去打,我是没法跟那么多人打。”孟缺的实力,大猩猩非常清楚。目前他自己还没有“换血”,等到以后换了四大家族任何一族的血之后,届时再以一敌十、甚至敌百,都不是问题,现在么,还非常困难。

孟缺也根本就没有让大猩猩动手的意思,他先是活动了一下双手,然后再运动了一下勃颈,骨节处断断续续响起一连串的轻微爆炸声,“你就好好坐在车里吧,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了。”

这话一说完,孟缺打开车窗,身体突然就像是猎豹一般敏捷地从窗户中钻了出去,速度极快。

李天明站在车顶之上,本来他跟陈书林两人从左右夹击,把长城汽车的车门完全给封死了。里面的人想出来,是非常困难的。可惜,他没料到孟缺这厮刚把车窗一放下来,下一秒就从窗户当中钻了出来。

“好……好快!”被孟缺的速度先是惊讶了一番,随即在李天明刚刚醒悟过来的时候,突然小腹一阵剧痛,却见是孟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正是一拳打中了自己的小腹。

剧痛之下,李天明哀号出声,身体从车顶上横飞而出,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了七八米后,终于是掉在了地上,只不过这会儿他却是痛得爬不起身来了,刚一想挣扎,喉咙里热流一动,鲜血兀自狂喷了出来。

在另一边看戏的陈书林看到这一幕,赶紧退开了几步,招呼着正疾驰而来的十两面包车,喝道:“快来,快来,就这里,就在这里,你们给我弄死那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他们两人曾在日本住过几年的时间,对于柔道之术、格斗之术亦学过很长一段时间,比之一般的人自然是要强许多的。当初就算是在武馆的时候,亦能凭自己的真实水平和教官过个几招。却不想孟缺这怪胎,只是出手一招就摆平了李天明。

这不是拍电影、更不是拍电视,李天明身上也没有吊钢索,他刚才是实实在在地被孟缺一拳轰飞出去的。

陈书林虽然也自恃有点武功底子,但也不敢肆意去招惹怪胎孟缺了,生怕自己也会像李天明那样被他一拳就轰得老远。

眼见十两面包车已经追了过来,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亦像是得到了杀人利器。原本脸上的惊恐表情只在两三秒只后,彻底地改成了狂喜,“快,快下车,给我废了车顶上的那个人,废了他,我有重赏。”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陈书林别什么什么不多,就是家里钱多,请打手杀个人的手续费,他还是出得起的。

这时,大惺惺从车里走了出来,虽然他说过自己不插手,让孟缺一个人搞定。但为了讲义气,他还是不得不走出了车来,从腰间拔出了左轮手枪,以防万一。

十两面包车呼啸而至,猛地一个急刹车,一辆辆车皆是响出了刺耳的声音。紧接着,面包车的车门陆续打开,从里面三三两两地走出密密麻麻的人来,纵观之下,车里的打手果然是不下五十人。

按照平常一般的情况,以五十个人围攻两个人,这是稳胜之局。陈书林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自信满满、胸有成竹。

眼见着专业打手下了车,他赶紧招手道:“快……快……快给我灭了车顶上的那小贼。”

他指的小贼正是孟缺,刚从面包车里出来的那五十来人,下了车之后立时迈开了脚步,一个个怒气汹汹、杀气腾腾地朝陈书林走了过去。

大猩猩忽然吸了一口气,仔细地看了看那五十个专业打手,道:“妹的,我咋瞧那群打手当中的那个死胖子,那么眼熟呢?”

却因为大猩猩这段时间,常带着人东征西讨,所见过的小弟也不在少数,有些小弟虽然从未和他说过话,但是见过一面之后,总归是有些印象的。

相比之下,孟缺却认不出那么多,“难道你认识?”

大猩猩抓了抓瘙痒的大腿,又转眼看了看那十两一模一样的面包车,突然笑喷了出来,道:“卧槽,那不就是咱们手下的车么?你看车牌号,是顺着的。”

“哦?”孟缺这倒是感觉奇怪了起来,“闹了半天,两个官二代请来的帮手居然是我们自己的人。”

大猩猩哈哈笑道:“这叫无巧不成书,哈哈。”

只见着胖子领着五十来人风风火火、气势汹汹地走到了陈书林的面前,陈书林不知他们何意,依旧指着站在车顶上的孟缺,道:“就是他,你们给我干死他。”

他“命令”一下,那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横肉一阵阵地抽动,表情甚为可怕。

市委书记儿子陈书林感觉颇是奇怪,道:“你干什么?听不懂吗?我叫你们灭了车顶上那小子。”

胖子怒得脸上横肉一紧,接着大喝一声,一个巴掌直接是把陈书林扇得就地滚出了三米来远,并且骂道:“你他娘的瞎了眼了?让我们灭谁?”

陈书林仍是弄不清个所以然,脑袋被一个巴掌扇得晕晕乎乎地,这会儿右手捂着脸,大骂道:“你他娘的才瞎了眼了,我们给了你们钱,难道你们不办事吗?我叫你灭了车顶上那个小子,你们耳朵聋了?”

身为市委书记公子的他,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即便是当着五十多人的面,他的气势也丝毫不弱,仗着自己老爹是市委书记,他认为没人能敢拿自己怎么着。

胖子听了他的话,几步跑了过去,对他猛踢猛打,“擦你姥姥,你这个瞎了眼的狗东西,揍谁不好,居然敢揍我们老大?卧槽……”

胖子这一出手,其他人也想在老大面前表现一下,顿时五十多人全冲了过去对陈书林拳打脚踢,折磨了十来分钟,几乎把他打得半死。

五十多个人只揍一个人,他们感觉很不爽快,特别是胖子,他活动了一下双拳,骂道:“娘西皮,才打了五拳就把他整昏过去了,我还想着弹他JJ五百下呢。”

其他兄弟中,

亦有变态的“同志”,笑道:“瞧他细皮嫩肉的,抓回去玩小皮鞭、滴蜡也不错。”

方才受了他们殴打的陈书林本是装昏的,当他一听到“小皮鞭”、“滴蜡”,当即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吓得几乎都哭了。

可惜,他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五十多个人的包围圈。胖子见他装昏,又痛骂了一阵,然后拎着他的衣服领子就像是抓“小猫”一样把他抓到大猩猩面前,跪了下来,道:“老大,这人想对你们不利,幸亏我们发现了。”

大猩猩和孟缺笑到肚子都痛了,这搞了半天,不需要自己动手,这两个官二代就尝尽苦头了。大猩猩点了点头,顿时一改平时的浮躁变得稳重严肃了起来,道:“很好,你们做的很好。”

陈书林吓得脸都白了,看着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大猩猩和车顶上的孟缺,道:“怎么可能?你……你居然是骚年会的老大?”

大猩猩冷笑了一下,道:“我为什么不能是骚年会的老大?难道我不够风骚吗?”

这话一问,胖子又是一个巴掌打在陈书林的脸上,把他两边的脸颊都打得肿了起来,估计就现在他的这模样,连他妈见了也难认得出来。其他的兄弟这时又把受了伤的李天明也拎了过来,让他们两个同跪在黄浦江边的护栏上面。

大猩猩威风凛凛地站在他们背后,道:“你们两个官二代狐假虎威、还想弄死我们,现在还想不想弄了?”

李天明和陈书林早就吓得亡魂皆冒、一身胆寒了,那里还敢嘴硬?一听到这话,纷纷摇了摇头,看着滔滔翻滚的黄浦江水,两腿抖得跟“打摆子”一样,(PS:打摆子俗称“疟疾”,特征全身发冷,不停抖动。)脊背之上,汗流得跟下雨一样,“不……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他俩做梦都没想到喊了骚年会的专业打手,打得却是骚年会的老大。这下可好,请这五十多位打手来,反倒成了收拾自己用的。

“放了你们?嘿嘿,告诉你们两个字——没门!”

第两百七十五章 痛悔万分(三爆)

“放了你们?嘿嘿,告诉你们两个字——没门!”大猩猩冷冷地回了一句,道:“我也不像你们那么歹毒,至于杀人抛尸这种事原本我的确是想做,但这会儿琢磨着把你们都扔进江里去,若是你们能活着爬出来那就算你们命大,若是你们爬不出来,那就算你们倒霉。”说着便把手放在他两人的背后准备将之推下黄浦江。

黄浦江里浪涛滚滚,一层一层,甚有“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如垒西边”那种豪壮。

李天明和陈书林两人看着深不可测的江水,唾沫狂咽。陈书林更是吓得尿都从裤裆里流了出来,一片腥臊。

“我勒个擦,都尿裤子了!”专业打手胖子看着从陈书林裤裆里流出一阵温热,十分惊奇地说道。

李天明连忙求情道了:“别,别把我们推下去,我们不会游泳的,推下去必死无疑啊。”

“哦?不会游泳的旱鸭子?”大猩猩笑了笑,道:“这个不关我的事,谁叫你当初不学游泳呢?”

李天明恳求的声音,几乎都快哭了,道:“别……求你们放了我俩吧,只要你们能放了我俩,什么条件我们都能答应。”

大猩猩完全不听,哼了一声,道:“少跟我讲条件,大丈夫一马既出,驷马难追,我说话是算数的。”话一说完,正要推人下江,却被孟缺及时拦了下来。

李天明哭道:“好汉饶命……我们真心不敢了……这次瞎了狗眼,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

陈书林也跟着哭道:“对对对,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

孟缺的嘴角上浮起一抹微笑来,心中想道:“他们两个既是市长儿子与市委书记的儿子,若是拉拢来,以为己用,倒是一条很不错的关系网。话说慕容一族有警察相助,我若能得市长与市委书记相助,岂不胜他一筹?”此念一定,拦下大猩猩,道:“你们两个说话可是当真?”

李天明和陈书林被此一问,觉得还有活的希望,登时狂点头、猛点头,就跟敲鼓一样,“当真,当然是当真的,若说了假话,必不得好死。”

大猩猩看了孟缺一个眼色,也就明白了孟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也一再继续装凶,吓唬他们两个,道:“这两个人是渣滓,说的话怎么能相信呢,依我看,干脆把他们推下去得了。一了百了。\/”

李天明和陈书林被这一吓,哭得更是厉害了,二十来岁的人了,这么一哭就像是死了爹妈一样,“我们没有说假话,当真的……真的是当真的……”

大猩猩偷偷一笑,故作严肃地哼道:“那日后若是被我们发现你们说假话,又当如何呢?”

李天明和陈书林这会儿只想活命,那想着理会其他那么多,道:“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没有任何意见。”

大猩猩嘿嘿笑道:“那好,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若是说假话,我们就杀了你们全家,再把你们全家扔到黄浦江里去喂鱼,听到了吗?”

这话一说,李天明和陈书林吓得浑身一哆嗦,脊背、额头汗如雨下。

大猩猩继续道:“你们也该知道,现在我们骚年会已然是整个SH市的王牌社团,连青帮和洪门都被我们灭了,以我们的势力,你们也别想逃,因为无论你们走到哪里,我们都会追杀而至的。”

李天明和陈书林彻底地死了心了,唯唯诺诺道:“不……我们一定说话当真,绝不反悔。”

大猩猩这才点了点头,退开了一边,让孟缺来说。

孟缺道:“今次大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若不是敌人,那便是朋友,你们两个干脆也加入我们骚年会如何?我们行会如今是整个SH排名第一的存在,加入我们,也算是一种荣耀。”

“啊?”李天明和陈书林可从来没有想要加入什么帮派的念头,听孟缺这么一说,心里动静就像那黄浦江的水面,波涛起伏、巨浪翻滚,难以平息。

“莫非你们不愿意?”孟缺声音立即冷了下来。

“愿意,当然愿意。”李天明和陈书林其实也并不是不会游泳,只不过他们游泳的技术太差劲了,在一般的游泳池里游一游也就算了,放在涛浪如此巨大的黄浦江,估计就以他们二人的水平,游个半分钟就被沉到水底喂鱼了。这会儿,他们求生心切,什么都不顾得去计较了,便是无论任何要求,都连连答应了下来。

“好,既然你们愿意,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咱们骚年会的兄弟。”说着,孟缺伸出双手来,把他们两个从护栏上抓着提了下来,模样之轻松就像是抓小鸡一样。

李天明和陈书林这才松了一口气,陈书林因为尿了裤子,这下子头垂得极低,几乎碰到了胸口。大猩猩走了过来,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道:“算你们两人幸运,就直接跟我吧。以后若是有了麻烦,直接报咱社团的名字就行了,量整个SH市也没谁敢跟咱们较劲。”

听这么一说,似乎加了这个行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李天明和陈书林呼了呼气,异口同声地对着大猩猩恭谨地喊了一声“老大”,大猩猩自然也是欣然受之。

至于孟缺这个幕后老大么,则是笑了笑,道:“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吧,明天还要读书,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孟缺与大猩猩的年纪算是这群人当中最小的了,可是这气势一摆开,却是比任何人都老成。即便其他人在岁数上占了绝对的优势,但是他们对于孟缺和大猩猩却是打心底里佩服。

李天明和陈书林悻悻地道了个别,然后开着各自的车子落荒而去。

看着他们各自走远,大猩猩忽然笑了一下,道:“如果不错所料,你应该是想借他们两个‘钓鱼’吧?”

孟缺转过身体,对着滔滔向东而流的江水,颔首道:“没错,他们两个是市长市委书记的儿子,算是不小的鱼饵,以他们来钓鱼,所钓的自然是大鱼。”

大猩猩老成地叹了口气,道:“那你就不怕他们出尔反而?”

“不怕,若是惧怕区区两个败家仔,那我们也没资格在SH混了。”孟缺话语十分坚定。

“说得也对,SH也就这么大,就算他们想玩什么花样也玩不出来。”大猩猩耸了耸肩膀,轻松地说道。

……………………………………

却再说李天明和陈书林这一边,他们两人一直开着车子狂奔了十多里之后,方才一起在一郊外的空地上坐了下来。两人坐了下来,目光相对,先是不约而同地苦笑了一下,随即叹得一气,李天明道:“这次是撞到铁板了,那两个屌丝根本不是咱们可以惹得起的,他们那些人在刀口上混活,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为了家人平安,依我看我们只得乖乖听他们调遣了。”

陈书林深有同感,点了点头,道:“说得没错,唉,都怪当时太冲动啊。”

两人追悔莫及、痛悔万分,却是又万万没有料到,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自他们加入骚年会之后,青云而直上,利用自身的关系,从此亦变得不再纨绔。最终成为了大猩猩手下得力的两大干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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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六章 我是胡大龙

次日,按规定去上课,孟缺和大猩猩都起得很早,屁颠屁颠地去了学校。谁想,李天明和陈书林两个家伙却是一早就在校门口等着了。

长城汽车一杀到,他们两个分成两边就像是跟班一样跟着进了学校。好一些人看到这副景象都觉得很莫名其妙,区区垃圾长城汽车也能被兰博基尼蝙蝠、法拉利ENZO如众星拱月一般将之呈在最前,这是什么情况?

停了车子之后,大猩猩招呼来了李天明、陈书林两个人,警告他们在学校里不要把身份给暴露出来了,特别是他是骚年帮老大的身份。正所谓树大招风,身份一旦泄露了出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未料的坏事。

李天明和陈书林两人不住地点头,乖巧得就像两个小媳妇,完全跟昨天傲气绝然的他们判若两人,“当然,当然,我们无论怎么都不会把老大你的身份泄露出去的。”

大猩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在学校里没事就少跟我见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喜欢搞基呢。”

李天明和陈书林倒也知趣,被说了一顿之后,就灰溜溜地走掉了。

孟缺微微一笑,觉得这两人应该是真心归顺了,笑道:“有他们真心归顺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一件大好事,以后你可别对他们那么凶。”

大猩猩撇了撇嘴,道:“没事,这类官二代就是欠骂,你不骂他,他心里不舒坦。”

今天早上八点到十点有两节课,下午没课,总得来讲,大学的生活闲得要死。好在孟缺和大猩猩即便是在高三时期也同样是玩过来的,这下子的落差也不大,感觉挺习惯的。

第一天第一节课自然是要上的,找到了上课的教室,两人随便选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其时已到了上课的时间,历史做为主修课,本班的人是必须要参加的。且看着同一个班,同学六十上下,其中女生占了70%的比例,男生少得可怜,随便一下就能数得清楚。

孟缺大概地在教师里瞄了一下,忽然视线一停,落在一位身穿黑色连衣裙的美女身上却是再也移不开了。

那位美女不算陌生人,正是昨天才见过的小美女洛洁莹。她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俏美的脸蛋红扑扑的。在孟缺看到她的同时,似乎她也刚好看到孟缺,目光一交接,她的脸儿更红了。

孟缺笑了一下,推了推身边的大猩猩,道:“让开,我看到一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先。”

大猩猩先是一犹豫,然后循着孟缺的目光瞄了过去,当看到小美女洛洁莹时,他极度鄙视地伸出了一个中指,却也老实地让开了道路。

泡妞的任务是最为重要的,俗话说的好,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血可流,皮鞋不能没擦油;书可读,有妞不能不追求。

秉着这一王道,孟缺径直地朝洛洁莹走了过去,准备在她身边的一个位置上与之同桌。刚走出几步,一个小白脸穿得衣着光鲜,却是双脚快了一步,在孟缺之前走进了洛洁莹所在的角落,稳稳地坐在了小美女的身边。他坐好之后,甚至还骄傲地笑了一下,目光挑衅地看着孟缺,似乎是在说:“想跟我抢女人?做梦。”

孟缺先是一愣,随即一声冷笑,当他不存在一般,仍是朝小美女走去。大猩猩在他的后面,看到这一幕,搓了搓手,暗道:“被人抢先了一步,我倒要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小白脸应该是个花花公子富二代,刚一坐在座位上,他的双手一握,旋即一张,忽然就从他的手心里变出一躲玫瑰花来。这几年泡妞最佳的手段是学几招魔术,特别是那些年少多金的富二代,有着魔术傍身,泡起妞来绝对是事半功倍。

小美女洛洁莹看得一惊,粉面更加地涩红了起来,却也半句话说不出来,更显文静。像她这种女人太过单纯了,估计在其高中的时候,一定是被爸妈严加看管着,所以才养成了她如此羞涩、文静的性格。关于这一点,却和远在美国的郭美美有几分相似。

花花公子富二代变出花来之后,很绅士地拉过小美女洛洁莹的手,然后将玫瑰花塞到她的手里,微微笑道:“美女,我很希望跟你交个朋友,希望你能答应我。”

孟缺对其十分厌恶,一走过来,二话不说,从小美女洛洁莹的手中抢过玫瑰花捏在手中,蓦地龙血之力一释放出来,热气升腾,整支玫瑰花在短短几秒之间,以一种可见性的转变,变成了一堆灰烬,“这花似乎是假的呢。”

虚灵三镜中的第一镜乃是火之镜,如今的孟缺控火的技能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要把一只玫瑰花烧焦成灰,自然是小菜一碟。

花花公子富二代眼看着孟缺把他的玫瑰花变成了灰烬,怒得腾身站了起来,狠狠地指着孟缺,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跟我打架不成?”

孟缺完全无视他,冷冷道:“打架?那是粗人喜欢干的事,像我这种斯文人才不屑跟你打呢。麻烦你离我女朋友远一点,OK?”

泡妞之道攻心为上,对于像小美女洛洁莹这类的女生,她们的心思非常单纯,就像一张纯净的白纸。情窦初开的她们,一旦谁第一个闯进她们心里,将会对她们一辈子产生影响。

为了能达到先入为主的效果,孟缺直接冒充她的男朋友,借此来驱赶那些对小美女洛洁莹有歪心思的无聊男。同时,他也料定,自己即便是自称是小美女洛洁莹的男朋友,她也一定不会开口拒绝。

花花公子富二代一听自己看中的美女居然是别人的女朋友,心里极端地不服气,哼道:“女朋友又怎么样?又不是你的老婆,我坐这里,你奈何得了我?”他向来以富压穷,一看到身份普通的男生,就喜欢在各种方面打击对方。这下子碰上拥有如此美丽“女朋友”的孟缺,他怎舍得放弃这个打击的机会?

碰巧全班都在看着,老师也没来,在这段时间里,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全班的人看到这里,皆为孟缺感到悲哀。而花花公子富二代小白脸得意洋洋地笑着,正为自己的无赖得逞而开心,“滚一边去吧,男女朋友关系算个屁,又不是你老婆,说不定她从明天开始就是我女朋友呢。”

孟缺心中盛怒,却当着全班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毕竟自己想要得到一个在美女心里先入为主的效果,如果在还没熟悉的时候就给她暴力非常的印象,这对以后的发展有严重的影响。

正在孟缺犹豫间,小白脸附近忽然站起两个大个子男生,昂着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摆明了他们是小白脸的手下。若是孟缺敢放肆,他们两个就会立即冲下来,给他一个好看。

恰在这时,上课老师来了。为了给老师几分面子,孟缺没继续跟小白脸争抢最靠近小美女洛洁莹的那个座位,只在小白脸的旁边坐了下来。

大猩猩捂着嘴巴狂偷着笑,暗中亦给孟缺比了一个小拇指,讽刺之意,昭然若揭。

孟缺蹩了一下眉头,毫不以为意,心道:“区区普通人,也想跟我斗,等一下就有他好看的了。”

小白脸暗以为孟缺妥协了,便变得更加嚣张。双手握在一起,又是搓了一下,结果又变出一朵玫瑰花来。妹的,瞧他这手段,貌似专门只用这一招来泡妞的。

他把玫瑰花递给小美女洛洁莹,又说了一番非常令人作呕的搭讪的话。可惜,这一次小美女洛洁莹却是没有接他的花,她低垂着头,目光有意无意地向孟缺看去,似乎隐隐中很在乎孟缺对自己的看法。

小白脸有注意到小美女洛洁莹的目光,暗哼了一声,也不管台上正在唾沫横飞讲课的老师,直接是使处浑身解数,最终是把小美女洛洁莹成功搭讪了起来。

孟缺听着他搭讪的话语,直恨得牙痒痒。却摸着自己的口袋里有一根用剩的牙签,便邪念一动,计上心头,将之拿了出来,折成两段。一边装做认真无比地上课,一边以右手拇指、中指两个指头夹住了一小段牙签,旋即对准着小白脸的大腿,二话不说,悄无生息地就弹射了出去。

以龙血之威,射出去的东西起码不比子弹逊色。牙签一射入小白脸的大腿,他“哦”地一声猛叫,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痛得双手捂腿,嘴里嗷嗷狂叫。

他这突然受伤,能想得到的第一个下黑手的人便是孟缺了,一转过身来,拎起拳头就准备狠揍下去。却在这时,孟缺另外半根牙签又是射了出去,正中小白脸的另一边大腿。趁着小白脸再次嗷嗷叫跳起来的时候,孟缺左脚一抬,恰是踢在小白脸的屁股上送了他一程,直接把他从座位上踢到了前台讲课老师的课桌下面,当场就昏过去了。

小白脸如导弹一般飞了出去,任课老师也没看得清楚,认真看时,只发现那小白脸已然是昏过去了,而且其雪白的裤子上面流着两条细细长长的血迹,当即吓了一跳,赶紧摸出手机拨打120。

小美女洛洁莹眼见着小白脸双腿流血直飞了出去,先是反射性地有些担心,

然后听到孟缺说了一句话,她才缓缓放下心来——“他没事,顶多就是睡一觉就好了。”

这不得以,还是在美女面前暴力了一次。本来孟缺的心中还有些担忧,害怕自己给小美女洛洁莹造成不好的印象。可是当见到洛洁莹小美女的脸上红成云彩一般的羞涩,他立刻明白了过来,似乎这小美女并未对刚才的事感到害怕,反而在她的心中有一丝奇怪的喜悦。

莫非她对自己有好感?孟缺若有所思着,悄悄地从座位下面伸出了手,道:“你好,我叫胡大龙。”

第两百七十七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胡大龙这个名字虽然怪是怪了点,但总归是用来隐藏身份的化名。厚着脸皮报了名字,孟缺也不怕小美女洛洁莹笑自己。

小美女洛洁莹看着孟缺友好地伸出了手,犹豫了好一会,方才迟钝地与之一握,“你……好,我叫洛洁莹。”

人与人的感觉就是这么奇妙,有的人你就算认识一辈子也不会觉得很亲近,而有的人第一次见面就会让你倍有亲切感。洛洁莹就是一个能让孟缺第一眼就感觉到亲切的女孩子,本来她姐姐洛菲菲给人的感觉也不错,只可惜太凶了一些,如果能够再温柔一些就好了。

“真没想到,你也是这个班的,我们还真有缘呢。”孟缺自顾自地与小美女洛洁莹聊着天,其他一切晃如未见。

洛洁莹点了一下头,忽然羞涩地看着孟缺,道:“你骗我,你不叫胡大龙,你叫孟缺。’

一听这话,孟缺惊了,“你怎么知道?”难道这女生以前跟自己认识?或者说是自己以前小学、初中时候的同学?不会吧,不会有这么巧吧?

洛洁莹却道:“你昨天写给我姐姐的纸条,上面的署名可不叫胡大龙呢,叫孟缺。”

“哦”,孟缺恍然大悟,自己昨天的确是写过一张纸条给她姐姐洛菲菲的,并且今天还准备好了五万块准备还给她们,“叫孟缺没错,叫胡大龙也可以,反正这两个名字都是我。”

“那你……你昨天有没有事?”洛洁莹鼓起了勇气,面对面地问着。小胸脯鼓得高高的,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显得极是诱惑。

“有什么事?”

“你昨天得罪了李天明他们,他们难道没找你们麻烦吗?”洛洁莹问着话,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紧张。

孟缺笑了一下,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没事,昨天跟他们喝了一杯,都讲和了。”

搞定李天明和陈书林两个小角色,当然是轻而易举,若是把昨天吓唬李天明和陈书林的场面说出来给洛洁莹听,估计她无论怎么都不敢相信。

他们这边聊得畅快,小白脸那边却是情况糟糕透了。坐在后面的两个手下一见他受了伤,而且还昏过去了,也顾不得找孟缺算账,直接跑上前去,扶起小白脸上医院去了。他们走到教室门前的时候停了一下,其中一个大个子回头盯着孟缺,阴狠狠地说道:“小子你给我等着,咱们没完。”

大猩猩私底下笑了笑,见得孟缺在短短几分钟里就摆平了小白脸,更是和小美女洛洁莹聊得那么投机,不觉打心底地佩服起他来。

整节课,因为小白脸的离开,又安静了下来。唯有讲台上年过半百的老师仍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中国近代史,他讲课讲得很精彩,但是孟缺对中国这一段历史却没有半点兴趣。

因为极致的腐败沦落到将要崛起的这段时间是最晦涩、最残酷的,在中国近代史里,SH这个地方无疑是色彩最为鲜艳的地方之一。身为SH本地人的老教授,正因此而感到非常荣幸,讲起课来,无形当中亦带着SH人天生就有的那股骄傲之气。

孟缺不喜欢这段历史,也就一句也听,故意压低了声音跟小美女洛洁莹不断地闲聊着。却因为他的擅聊,让小美女也不得不跟着他的话题一句接一句,说个没完没了。话在中途的时候,小美女洛洁莹更是忍不住被孟缺的幽默逗得呵呵直笑。

擅聊是一种艺术,想泡妞,最好能具备这一技能。其次便是幽默了,有道是你可以长得不帅,但你不能不幽默。因为任何美女,都不会喜欢死板无趣的男人。

在这几个方面,孟缺从小就被爷爷训练得有形有色,再者对付像小美女洛洁莹这种单纯得就跟白纸一样的女孩,也就更加驾轻就熟、收放自如了。

渐渐地洛洁莹对孟缺也不再那么害羞了,心放开了许多,也打心底愿意接受孟缺这个朋友。从上课一直聊到下课,孟缺话题不断,总能引起她跟自己东拉西扯。

洛洁莹感觉非常的奇怪,小心脏有些紧张也有些萌动,“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可从来没有跟任何男生说过这么多话呢。”

不可否认从昨天开始,她就对孟缺有几分好感,今天看着他收拾富二代小白脸,她非但没有慑于他的暴力手段,更在心里有一份莫名其妙的暗喜。这份感觉很奇怪,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难道是我喜欢上他了?不会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喜欢上他了呢?”洛洁莹暗暗地问着自己,一双白玉般的手掌捧着发烫的脸颊,心脏扑通扑通仿如有小鹿在冲撞。

课已然是下了,教室里的同学也走得差不多了。孟缺却死皮赖脸地坐着不动,将坐在靠墙位置的小美女洛洁莹也堵着出不去。小美女洛洁莹这会儿心里滋味奇妙,正如春天里齐放的百花,各种香味争奇斗绝,最后缠绵一片,浓郁成一种既芬芳又令人心跳加速的奇特能量。

大猩猩不愿意在教室里当电灯泡,遂走出了教室在走廊上凭栏而立,一边鄙视孟缺一边也不觉羡慕嫉妒恨。私底下暗暗嘟囔道:“这才第二次见面就聊成这样,多聊几次,还不聊到了床铺上去了?我擦!”

孟缺施展泡妞神功,第一式就是要让自己占据绝对的主动权。以右手撑着脑袋,横看着小美女洛洁莹,眼睛不斜不倚,正好是直视着她,厚着堪比城墙一般的脸皮,恁是不避不闪。

直视一个女人,能让她最快地感到羞涩。只不过这一招只适合用于自己喜欢和对方也稍微有点喜欢自己的女生,若是想要追求的女生对自己没任何好感,如此直视她,只会让她对自己更反感。

好在,孟缺早就看出小美女洛洁莹对自己是有好感的,遂才敢这么大胆地直视着她。

被男人用直勾勾的眼神关注着,小美女洛洁莹羞得抬不起头来,她本想阻止孟缺这种赤灼灼、火辣辣的眼神,但每次话到口中,却又说不出来。虽然被他这么看着,很是羞涩,但是心底里却隐隐地有着一丝欢喜。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感觉,让人又爱又怕。

大猩猩在外面等着百无聊赖,忽地眼睛左看右看,看到了教学楼对面的广场上,有着二三十个人怒气冲冲、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走了过来。当那些人发现大猩猩看向自己,纷纷嘴里说着什么话,手指怒指着,看其嘴型张动,好像是在说:“小子你有种,敢动我兄弟,看哥怎么收拾你。”

忖明白了他们所说的话,大猩猩大吃了一惊,仔细地暗数了一下那群人的数量,共有三十二个。登时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当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不发威,你们这些小喽罗真当老子是善良的机器猫?”一话说完,他将教室的门关了起来,让给孟缺一个安静的环境,然后独自走到楼梯间去,双手叉腰摆出一霸道的姿势。

大猩猩本想以一己之力,轰走这些前来找麻烦的人,却不料在这一次矛盾中他自视甚高,吃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亏………………当然,这些只是后话。

(欲知后事如何,请容明早分晓,明日三爆)

第两百七十八章 又见慕容氏

眼看着那三十二个气势汹汹的高年级学生从楼梯道里杀了上来,大猩猩站在楼梯的中间,双手撑腰,甚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你们想干什么?”大猩猩拿出大佬的气派,无形当中一种由时间当中磨练出来的霸气隐隐扩散开来。

他的这一声喊话也特有中气,那三十二个高年级学生瞥了他一眼,其中一个正是之前扶着小白脸出去的高个子男人,他对着身边的一个身材不是很高,却生着一脸横肉的精悍男说道:“刚才动手的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

短小精悍男双手盘在胸膛前,一种难以言喻的傲气漫开在脸上,眼睛的视线平视而前,连正眼都未瞧一下大猩猩,道:“识相的就滚开点,若不滚开,下一秒就是你后悔的时候。”

“呵呵,口气比脚气还大。”大猩猩反手指着他,喝道:“我限你们三秒之内滚开这里,不然的话……哼,你们后果自负。”说着话,他把外套敞开,故意将腰间插着的左轮手枪露了一半出来。

楼梯间的那些个高年级男生一见到大猩猩的腰间有枪,顿时就慌了。一个个都是反射性地往后退了几步,“有枪,他身上有枪。”

大猩猩故意是想用枪来震慑这些人,眼看对方慑于左轮手枪,他干脆把枪拿了出来,更是当着三十二个人的面把子弹圆夹拍了出来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子弹,当确定六发子弹全在里面之后,枪身一摇,子弹夹立即回归正位,“有谁想死?大可往前多走几步。”

普通的大学生不比外面的小混混,平常打打架、揍揍人是他们常干的事。可是被人用真枪指着,这可还是头一回。枪的威力有多大,地球人都知道。电视、电影里那些个主角可以身受十多枪而不死,而实际上,一个普通的人就算只中一枪、就算没有打在要害部位,只要不及时处理,过得稍微久一点,他的小命也就耗费得差不多了,

登时,三十二个人中有90%的往后又退了几步。只是那个短小精悍男却是仍然站在原地,不进也不退,双手抱胸,脸上的表情还是跟之前一样骄傲。似乎即便大猩猩手上有枪,他也对此完全不放在眼里似的。

大猩猩做了老大这么久,深知碰上这种骨头硬的人,一定要懂得杀鸡儆猴才行。当即,把枪指着短小精悍男,道:“你耳朵聋了么?我叫你滚蛋,没听到吗?”

短小精悍男缓缓地张口,脸上一道道的横肉随着他的张口动作变得抽动,即便是他面上没有表情,也让人觉得凶神恶煞,“我生平最不喜欢别人用枪指着我,我只数三秒,三秒之后你若不放下枪给我滚开,那我也回你一句——后果自负。”

“哟呵!”大猩猩见过嚣张的,但是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眼看着周围也没有老师,也不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对着这个刺头短小精悍男的大腿就一枪嘣了过去,“我让你嘴硬。”

一枪开出,按照正常的理论来说,短小精悍男的大腿上必定要出现一个严重的枪伤伤口的。可是就在大猩猩开枪的那一刹那,短小精悍男的身体飘然一动,只是一眨眼间就到了他的面前。

大猩猩猝不及防,一枪开出,打了个空,射到墙壁之上。而短小精悍男已经近了他的身,忽地手刀一落,一掌砍在大猩猩的肩膀,然后短小精悍男左拳轰出,其力道有如千钧一般地击在了大猩猩的胸膛之上,当场就使他喷出了血来。

这一拳之力太过凶猛,大猩猩站在第七节台阶上,受了一拳之后身体有如断了线的风筝,只听嗖地一声,整个人撞在了水泥护栏上面。凶猛的拳劲、剧烈的撞击,大猩猩明显的能感觉到自己胸膛处的肋骨已然是断了,起码断了三根。本想着挣扎着起来给孟缺通风报信,可是自己本身所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忽觉眼前一黑,下一秒,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一把破枪也想吓唬人?这是三岁小孩子才会使用的手段。”短小精悍男朝后面轻轻地挥了一下,道:“你们这群废物,被一把简单的手枪就吓成这样,以后还怎么跟我混?”

后方三十一位小弟,个个连连点头。他们这些人其实大多数都是跟孟缺一样靠着家里的关系走后面进入这个学校的,而之所以巴结学校里的势力,那只是想要自己变得更威风一些而已。他们这些人一个个耍帅有余,要真的干架、殴斗,却是不行了。然而此次前来,也无非是为了帮老大撑一撑场面,特别是方才走在最前面,在广场上就开始指着大猩猩放狠话的那小子,当见大猩猩的手枪出现的时候,他既是来得最快的一个,亦是跑得最快的一个。

短小精悍男骂了他们一句之后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叫他们跟上自己,然后上到了三楼,来到了方才上课的教师门口。

“是这里吗?”短小精悍男冷冷地向着小弟问话。

“对,就是这里,刚才我在下面盯得很紧,非常确定那个动手的小子还没走。”高个子男生很确定地说道。

短小精悍男一听这话,猛地伸出了脚来,“砰”然一声,教室的门轰然大开,直接被他踢得扑在了地上。

其时,孟缺跟小美女洛洁莹正聊到开心时刻,他们从彼此的小学一年级一直聊到了高三。小美女洛洁莹心儿放开了之后,变得也没有那么拘谨,一边聊一边笑。欢声笑语当中,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刚才楼梯道中的枪声。

当教师门一开,孟缺再也不能忽略这气氛极不正常的事件了。立即站起了身来,左手按在小美女洛洁莹的肩膀上,示意她不要害怕,另一边喝道:“你们这些败类还想来自取其辱么?”

短小精悍男站在三十一位小弟的最前面,依然是双手抱胸,脸上横肉一派傲然,听得孟缺问话,他的头微微地抬了起来,不答反问道:“刚才揍了我的小弟的人,是你?”

孟缺瞧着此人气势非凡,暗暗以感知之力探之,一探之下,大吃一惊。原来在这短小精悍男的身上,居然有一股强劲的龙血之力在波动。此人身怀龙血,唯一能解释他身份的就是——他是慕容家的人。

原来在这个小小的FD大学当中亦有慕容家族的后辈在此读书?孟缺笑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意地收拾了一个小白脸,却把这个慕容家的后辈给引出来了。

且瞧此人的年纪,约在二十三四左右,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又黑又瘦,自然看起来就显得短小精悍了。

“却不知道谁是你的小弟?”孟缺明知故问道。

短小精悍男嘲讽道:“自己做了错事却不敢承认,你像个男人?”

孟缺反唇相讥道:“我平时揍人无数,也许不止揍过你的小弟,还揍过你的干爹干妈外加干舅舅等等等等,你若不描述得清楚一些,我又如何知道呢?”这一话,将讽刺上升到了极致。

短小精悍男却不以为怒,道:“你跟刚才那小子一样嘴巴硬,现在他已经半死了,接下来你也该和他一样。”

闻言,孟缺想起大猩猩来,眉头一皱,摸起手机给大猩猩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几秒之后,教室外面的走廊上面响起了一串铃声,恰是大猩猩的手机响了。孟缺立刻醒悟过来,喝道:“你把我兄弟怎么样了?”

大猩猩自然不会是慕容家族的人的对手,这短小精悍男若是刚才与大猩猩有过动手,那么大猩猩现在必然是惨状非常。

短小精悍男冷笑了一声,道:“现在是半死,再过一会儿我就不知道了。”

孟缺登时大怒,右掌一拍桌子,喝道:“你休要欺人太甚。”

短小精悍男随意地打量了孟缺一眼,道:“欺你又如何?你能奈何得了我?”

一直躲在角落里沉默的小美女看到这里,轻轻地扯了扯孟缺的衣服袖子,示意他别跟他们争吵。毕竟对方有三十多个人,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无论一个人有多么厉害,也没可能干得过三十几号人。

孟缺转过了头,却唯独对小美女洛洁莹露出了一个微笑,道:“没事,你放心,如果你害怕就把眼睛闭起来。”

小美女洛洁莹当然是害怕了,可是害怕的同时,她更担心孟缺。登时,她悄悄地摸出了手机,准备拨打110向警察求救。

而孟缺站在她的前面,感觉到了她的举动,在她将要拨号的时候就将之拦了下来,小声道:“别报警,咱们做一个游戏好吗?”

游戏?现在都这个时候了,还做游戏?小美女洛洁莹感觉莫名其妙,却又忍不住好奇,问道:“什么游戏?”

孟缺道:“从现在开始,你闭上眼睛默数一百下,在没数到一百下的时候你不准睁开眼睛。而等你数完一百下的时候,我保证这些无聊的人都会消失。”

“那他们不消失,又怎么办?”小美女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三十多个人,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呢?别说默数一百下,就是数一千下,他们也不会凭空消失。

孟缺却笑着回道:“如果他们不消失,那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只要我能办得到,任何愿望都可以。”

小美女洛洁莹看着孟缺坚定的表情,对他的话半信半疑,踌躇了一下,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

待她一闭眼睛,孟缺对着短小精悍男说道:“这里场地不太宽敞,如果真想揍我,咱们得找个宽敞的地方.”

短小精悍男眼神蔑视,丝毫没把孟缺放在眼里,道:“不需要,收拾你,这里够了。”话一说完,他双脚凌动,一个突奔,眨眼间就到了孟缺的近前,同样是左拳一挥,与攻击大猩猩的那一拳如出一辙。

在他看来,收拾一个普通的人,这样的一拳已经非常足够了。却哪知,孟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龙血之力早就充斥了全身,一当感觉到短小精悍男的杀气,孟缺就即刻将自身的警惕性提到最高状态。当感应到短小精悍男一动手,他心有灵犀一般地转身一让,坚强厚实的胸膛几乎是擦着短小精悍男的拳头而过,脚步几个螺旋横转,从容地躲过了攻击。

短小精悍男一拳打空,身形微微一怔,随即满是横肉的脸上忍不住浮起一丝惊讶,缓缓地回转过身,重新打量着孟缺,道:“没看出来,你原来是个练家子?”

孟缺也不惧他,心想着这人只是慕容家的小辈,按说他没有那些慕容家老家伙一般的眼力,跟他交手,只要稍微小心一点,也无甚大碍。

“你的速度不错,只可惜还差了一点。刚才我说过了,这里场地太窄了点,要想跟我打,得找个宽敞的地方。”

短小精悍男的脸上缓缓地生起一抹狰狞的冷笑,道:“刚才不算,你若能再接我三招,那就依你所言。”

第两百七十九章 杀意

“刚才不算,你若能再接我三照,那就依你所言。”短小精悍男颇有兴趣地看着孟缺说道,在FD大学读了这几年书,几乎很少有碰到能跟自己过招的朋友人了。他很想看看,这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屌丝男到底有几分功夫。

孟缺颔首,跳上了课桌,道:“既然这样,那就动手吧。”

短小精悍男嘿地一下,亦跳上了课桌,有了刚才的失策,他这一次认真得多。反复审查了孟缺所站的位置,然后再观察了一下他的周围环境,忽地脚步一跨出如狐如兔。一近目标,他的右手不动声色地变大了一圈,挥动之中更含猎猎风声。

孟缺看得分明,心中说道:“果然猜得不错,也只有慕容家的人才会使用这高深莫测的‘巨灵神功’。”闪念间,身体后退,从第五排课桌跳到了第六排课桌。

短小精悍男追得凶猛,却几次三番逼近目标的时候,偏偏击之不中。这也使得他暗暗纳闷了起来,“怎么可能呢?按说普通人是不可能躲得过我这些招数的。”

孟缺躲过第一招,冷笑道:“这是第一招,你还有两招。”

短小精悍男一听这话,感觉是一种莫大的耻辱,重重一哼,忽然两只手都在瞬间变大了一圈,拳风舞动,钢劲如山。

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跟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有着很多方面的异曲同工,这就譬如说在“力道方面”。俗话有云:武功之道,唯坚不摧、唯快不破、唯力不败。

力量在武功方面有多重要,稍微有点研究的人就会知道。若是两人争锋相对,而其中一人每一拳每一脚都富含千钧之力,那么做为他的敌人,又该如何支撑?

〈巨灵神功〉的力,在于增强四肢,通过神秘的龙血之力刺激肉体活性细胞,将本身的力道放大一倍两倍,甚至十多倍。而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在于用三十二身相将本身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到一个点,如此一来亦能将平时的力量放大几倍甚至十几倍。

短小精悍男的速度不比孟缺慢,却比孟缺少了些实战的经验。由此看来,便可所知,这家伙平时一定是只在学校里欺负一下普通的苦逼学生,对于跟真正的高手对战,必然从来都没有过。

当他将自身的速度加到极限的时候,孟缺也难在课桌那么小的范围内躲避得开。某一瞬间,短小精悍男占了几分上风,阴声冷笑,道:“躲啊?看你如何能躲。”

孟缺被逼退了几步,忽地抢上了两步上来,亦是一拳轰出,跟短小精悍男的拳头笔直地撞到了一起。这一撞之下,短小精悍男大喝一声“去”,孟缺便在他的喝声当中,身体如滑冰一般从课桌上一直滑到了墙壁边上,方才止住了去势。

本来他只是想尝试一下慕容家的〈巨灵神功〉到底有多厉害,然而这一尝之下就彻底后悔了。刚刚接了这一拳,直震得自己五内翻腾,喉咙处微微发甜,有那么一口鲜血就像随时都会喷射出来一样。

短小精悍男对自己的拳劲十分自信,眼看孟缺脸色苍白,冷声笑道:“怎么样?这一拳的威力好不好受?”

孟缺仍不回话,暗暗地调息了一下,将沸腾、躁动的血液缓缓地压了下去,心中打定主意再也不跟这家伙硬碰硬了。

而短小精悍男暗以为孟缺是受内伤了,趁机而上,欲在三十一个小弟的面前大展一下自己的威风。登时疾步跨出,影如鬼魅,膨胀了一倍不止的手臂揽着狂风,如惊涛骇浪一般朝孟缺扑了过去。

这一次,孟缺不再冒险,眼看着他逼近了过来。自己忽然双腿交叠,手盘在后,古怪的模样使之横侧而看,就像是一匹奔腾的烈马,然而这一古怪的招式正是钱氏家族〈大金刚神力〉中三十二身相的其中一相——“龙雀相”。

龙雀之相一旦施展,手如雀喙,足如马蹄。攻守兼备,其中攻势更见优势。

短小精悍男一味地抢攻孟缺的上盘,却是忽略了自己下盘的防守。恰在这时,孟缺双手挡住了短小精悍的双拳,右腿却在同时之间劲踢而出,堪堪击中了短小精悍男的胸膛。

这一击之力胜似马蹄,短小精悍男受此一脚,身体漂滑而出,两只脚在课桌上面刷出“沙沙”的声音,一直退了七八米,直到他也撞到对面的墙壁才稳住了去势。

教室里一直沉默无语的三十一个高年级学生看到这里,不禁发表起意见来:“真想不到,那个臭屌丝居然能和子枭哥打得平分秋色,人不可貌相啊。”

“放屁,那臭屌丝只是运气好而已,就他那小胳膊小腿,能跟子枭哥平分秋色?做梦吧。”

好在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守规矩”的人,没有趁着孟缺在打架去骚扰坐在墙角默数数的小美女洛洁莹。

短小精悍男其实名为慕容子枭,乃与慕容子夜同辈,是FD大学大四的学生。自从他进入这个学校,就一直是霸主般的存在。在这个学校当中亦有他的一方势力,几乎主宰了整个FD大学。

之前被孟缺收拾的那个小白脸也正是他手下的小弟,盖因为那小弟平时很会拍马屁的缘故,使得慕容子枭对他很是看重。当一听到小白脸被人揍了,慕容子枭立即气不打一处来,从篮球场召集了一帮兄弟,风风火火地就杀了过来。

却说慕容子枭被孟缺一脚踢得退到了对面的墙壁上,他忽地严肃地看着孟缺,问道:“好怪的功夫,难怪你这么嚣张,原来是仗着有一身好功夫。”

孟缺暗暗笑了一下,道:“慕容家的小辈果然不足为惧,此人的眼力、见识皆大逊于慕容山泰等人,看来得找个机会,将之除掉才行。”

慕容子枭目前在学校只手遮天,俨然是有了一方霸主的霸气了,若是等他毕业出去,岂不是要在SH跟骚年会一争长短?隐在的威胁一定要在他还没发展完成之前就将之扼杀在摇篮里,只有这样做,方才能够高枕无忧。

“你的功夫也不差,三招过完,你也应该遵守承诺了罢?”

教室里有如此多的人在场,慕容子枭虽然很想当场就把孟缺杀掉,但碍于面子,他自己之前毕竟是有承诺过只要孟缺能接下他三招,他就依孟缺所说,另找宽敞地方再进行比斗。

“哼,本人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慕容子枭哼了一声,从课桌上跳了下来,一挥手,带着他的小弟立即就走。当之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道:“不过你不要以为你能逃得掉,一个小时之后,我再来找你。”说到这里,他忽地笑了一下,续道:“对了,话说你的朋友估计也快死了吧,你最好是去看看他。”

听到这话,孟缺颜色一变。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大猩猩顶多就是被他狠揍一顿,然而后来发现这个短小精悍男居然是慕容家的人之后,他才意识到大猩猩可能是真的受了不轻的伤。

待慕容子枭他们一走,孟缺也顾不得招呼小美女洛洁莹,飞快地跑出了教室。一走到走廊里,他立刻就见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猩猩。

此刻的大猩猩嘴角流着一条长长的血迹,双目禁闭,其胸膛之上凹下去了两个拳洞。

孟缺看得触目惊心,双手被心中陡然冲上来的怒气刺激得颤颤发抖。轻轻地解开了大猩猩的衣服,且看着他的胸膛,肋骨下凹,很明显是断了三根。掐了一下他的人中穴,又大呼了几声,大猩猩昏沉不醒,真是形如半死。

盛怒中的孟缺突然大吼了一声,两只眼睛被怒火烧得血一样红,腾得一下站起了身来。喝住已经走到教学楼外面的慕容子枭,道:“他吗的,你给老子站住。”

慕容子枭带着三十一个小弟优哉游哉地走着,听到孟缺的怒喝,他笑了一下,道:“如果你朋友死了,记得跟我说一声,也许我心情好,可以赔几百块钱送葬费给你。哈哈哈……”

若按孟缺以前的脾气,妈了个巴子的,这当下肯定直接从楼上跳下去,然后抓来慕容子枭火拼,妹的,不干死他,真当老子是吃素的。

可是现在的孟缺已经比以前成熟得多了,爷爷好不容易把自己改了个名字送进FD大学里来,自己断然不能只为了怒气而把爷爷的一切努力都化做白费。再说,急于这一时也没用。

当务之急是将大猩猩送去医院,慕容子枭再怎么可恶,一个小时之后再收拾他也不算迟!

打定主意之后,勉强地把无比的怒气压制了下去,赶紧拨打120急救。看着慕容子枭得意而去的背影,孟缺心中生起一丝毒念:“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

第两百八十章 杀杀杀(3爆)

小美女洛洁莹很听话地数完了一百下,待睁开眼睛之后,看到孟缺在外面的走廊上扶着一个昏厥过去的男生。她吓了一大跳,暗暗地把所有的罪过都强加到自己一个人的身上,几乎都快哭了,走出了教室,看着受伤严重的大猩猩,道:“对不起……都怪我……他……他怎么样?”

孟缺勉强撑起一抹微笑,在美女的面前,无论自己有什么负面情绪都不能对美女发泄,这是泡妞必记的重点,“没事,他只是昏过去了,等一下就会醒来了。”

“真的是这样吗?”洛洁莹不是个苯丫头,看得出事情的严重性。刚才孟缺和短小精悍男慕容子枭比斗的事,她虽然没有看到,但是他们俩个之间的对话却是被她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了,这家伙皮糙肉厚没事的,你放心吧。”

“那……那我可以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洛洁莹红红的眼睛,整一副表情看起来惹人怜惜不已。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接之下,发现是她姐姐打来的。接完了电话之后,她表情纠结地看着孟缺,嘴中似是有话,但却说不出来。

孟缺方才其实已经从她的电话当中听到了一些端倪,道:“真没事,你放心吧,既然你姐姐叫你,你就去吧。明天见。”

洛洁莹本来是犹豫不绝,但被孟缺如此一说,她也只好选择听姐姐的话了,“那个……你……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她忽然涩涩地说着。

“当然可以,你请说。”

“刚才我有听到他们那些人想找你的麻烦,他们人多势众,你能不能别跟他们斗啊?”洛洁莹一脸担心地说着。

不跟他们斗?怎么可能呢?慕容子枭把大猩猩打成这个样子,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非要把他送去见阎罗王不可。孟缺心中的杀念虽然已经浓郁,但当着美女的面,却是不动声色地道:“好吧,我答应你。”

“嗯。”听到孟缺答应了自己,洛洁莹这才笑了一下,后退了几步,回眸一笑百生媚,背儿窕窕影生花,轻轻地下楼去了。

大概多了将近二十来分钟,120终于是来了,孟缺本来想陪同大猩猩一起去医院,但很可惜,刚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慕容子枭带着一帮人正好在那里等着,一见到孟缺来,就直接假装友好地攀上了他的肩膀,把他强行从120车上拉了下来。

慕容子枭冷笑道:“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还有半个小时将是我们比真功夫的时候,你怎么能走得那么快呢?”

孟缺隐忍着怒意,却也是无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即便自己有天大的怒气也不能就地爆发而出。顿时跟医护人员交代了几声,随即又打电话给骚年会里的“阿羊”,吩咐他带一些兄弟去照顾大猩猩。处理妥当了一切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怒极反笑,道:“想跟我比武,当然没问题,只不过你的场地找好了没有?”

“当然。”慕容子枭一指学校里面的体育馆,道:“我已经把里面的人清空了,里面够宽敞,想怎么打都行。”

孟缺挣开他攀着自己肩膀的手,道:“那最好。”

今天的这场战斗算是来得最突然、最意外的,以前在YZ市的时候,即便是跟钱氏家族的很多后辈都闹出了矛盾。但那些矛盾也是慢慢增加或出现的,谁像这一次,仅仅是收拾了一个小白脸,然后就牵扯出了慕容家族的人。

最意外的是这个慕容家族的慕容子枭似乎是个极度好战之人,一看到孟缺好像能成为自己的对手,就死缠烂打揪着他不放,无论死活硬要跟他分个高低。

也许,这也算是他本性的傲气,就像是SH本地人固有的传统傲气一样。慕容子枭进入FD大学四年之久,读了四年,也称霸了四年。在往昔的四年当中,他几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没有人能成为他的敌人,更没有人能在他的手下走出三招。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方才与孟缺交手之前,才说了那番大话。出乎他意料的是孟缺这个屌丝男跟一般的普通新生不一样,跟一般普通学武术的学生更不一样,就拿身手来说,要比他以前接触过的任何人都要好,好得几乎能和慕容家的一些一般水平的人媲美了。

慕容子枭没有怀疑孟缺是否是四大家族的后裔,他的想法很简单,那便是认为孟缺此人必定是个从小就习武的农村人,因为只有从小就习武的农村人才有可能拥有如此强力的身手。换做是SH本地的城市人,多半是温室里的花朵,无论怎么练,都没可能会达到这般水平。

掠过球场,他们一一来到体育馆的门口。正如慕容子枭所说,这里已经被他清空了,里面一个学生都没有,就连管理员都不曾看到。

“为了你的面子着想,我觉得就我们两个进去就可以了。”孟缺面不表情地说道。

慕容子枭沉默了一下,没想到孟缺会有如此的建议,耸了耸肩膀,傲然至极道:“随便你。”

话说完后,两人相继进入了体育馆。依孟缺之言,慕容子枭进去之后,将门反锁了起来。对于此战,他胸有成竹,无论孟缺想玩什么花样,他都统统无视。

孟缺笔直地走到了体育馆内部的篮球场的中心站着,体内的龙血力量疯狂地涌动,短短几秒的时间,就行遍了全身四肢百骸。当一见到慕容子枭把门反锁上,孟缺脚步一动,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纵步上去,首先一个“常胜将军相”,右手“枪指”笔直而狠毒地刺中了慕容子枭的肩膀,前面进后面出,“枪指”破体,连带着鲜红的血液。

“你……”慕容子枭猝不及防,受了这阴招,蓦然一声大喝,全身在一瞬间就膨胀了起来。他的身体在短短几秒时间之内,不止变大了,更是变高了。其之所使,赫然就是慕容家绝学——〈巨灵神功〉。

相传巨灵神功分十层,练成第一层,双手巨灵;而练成第二层,则双腿巨灵;练成第三层后,全身都能变成‘巨灵’状态;其后的七层便是由颜色来判别了,从弱到强,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

孟缺所见过的慕容家族的人,实力最强的,应该要属当初一起和他从钱氏家族的地牢当中逃出来的慕容绝。因为慕容绝出逃的时候,曾经使用过一次〈巨灵神功〉,那次虽然是在凌晨,但孟缺却是记得他的手臂呈深绿色。

而反观慕容子枭,他的全身虽然在〈巨灵神功〉的作用当中变得很大,但是颜色尚浅,只停留在“赤色”(赤为红色)阶段。

弄清楚了他的底细之后,孟缺飘然闪开,嘲笑道:“二十多岁的人了,居然才练到〈巨灵神功〉第四层,比起慕容绝,你当真是要多逊就有多逊了,相传慕容绝当初十五岁就练成了〈巨灵神功〉第四层,你真是个废物。”

这话一说,惊得慕容子枭一阵骇然,“你怎么知道〈巨灵神功〉的存在?你……你是什么人?”

当今这个世界上,一般的人是不可能知道有〈巨灵神功〉这样的武功存在的。对方既然知道〈巨灵神功〉而且还知道慕容家族昔年的怪才慕容绝,那就摆明了他的身份也不简单。

孟缺却无意跟他废话,当下他要想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这一次自己若是杀了慕容子枭,那么他一死,其他的慕容家族的人必然会“嗅”到这里来,如此的话,自己也就在FD大学没得待了。

而若是不杀他,以慕容子枭的嚣张个性,自己就算是在FD大学继续待下去,也不会过得很安稳。他势必会每天来骚扰,毕竟这整个FD大学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也因为他存在的连锁反应,小美女洛洁莹也必定会多多少少有一些麻烦。

杀还是不杀呢?

杀的话,自己读书的事情就泡汤了,爷爷的努力也白费了。而不杀的话,就等于给自己留下了一大堆的麻烦,这些麻烦日后若是扩大,谁也无法估计它的破坏性。

却在这思忖之间,慕容子枭因为之前那一指之仇,正疯狂地对孟缺扑杀而来。《巨灵神功》一旦练成,不但会在身体方面产生变化,其神功之中更有一种名叫“擒龙十八手”的绝技。

很显然,慕容子枭也懂这“擒龙十八手”,手法一展开,顿时漫如密网,罗天而罩。孟缺被笼罩其中,陡感压力。

“擒龙十八手”这种绝技,在上次跟慕容山泰交手的时候,孟缺已经领教过了。那一次,自己差点连命都丢了。

同样的一招在慕容子枭的手上使用出来,威力虽然不及慕容山泰,却也不容小觑。

孟缺暴退了几步,忽然脑海当中叮地一声,就像是犹豫的重锤终于敲定一般。“此等威胁晚杀不如早杀,大学不读也罢。大猩猩断了三根肋骨,做为他的兄弟,我若不要了你的命,也就无颜再见他了!”

一念及此,心中笃定,蓦然旋身一转,偌大个身躯居然诡异地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焰。火焰漂浮在半空当中,蓦地由一分化成三团,彼此旋绕,周而复始。

慕容子枭看到这一幕,心脏一瞬间凉了半截,三团升腾的火焰就像是孟缺心里的怒气,越烧越大,直至让他感觉到一股寒冷的杀气从脚底板直冲上脑。原本攻势如潮一般的他,也不得不反射性地倒退了几步,颤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两百八十一章 杀伐果断

孟氏家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也近千年了,无论是钱氏、王氏、慕容氏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孟氏家族后裔的存在。千年的时间极为漫长,“孟氏家族”这个词,他们也都只是在长辈的口中听说而已,其早就名存实无,当下仅存三大家族而已。

却说慕容氏家族与钱氏家族相近,皆是擅长物理攻击,而王氏家族和已经“消失”了的孟氏家族则是使用术法攻击。

慕容子枭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对四大家族这些浅薄的知识还是清楚的,倒退了几步,道:“你莫非是王氏家族的人?”|

当今的天下,孟氏家族既已不存在,那么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此人是王氏家族的人。

孟缺兀自不理,化成的三团火焰蓦地飞射而出,分从三个方向将慕容子枭死死地给包围住。《虚灵三镜》第一镜为火镜,火镜一旦练成,不仅能将火属性运用自如,更能将自身与火合二为一,到达火即是我,我即是火的境界。

三团火焰若是在同一时间击中同一个目标,那么三团火就会立刻连接起来,瞬间爆发出更大的火焰。当初杀钱易的时候,孟缺和爷爷就是用的这一招。

话说钱氏家族的高手擅用《大金刚神力》的三十二身相,而三十二身相灵活多变,诡谪难辨,想用抓准目标,困难度十分巨大。消灭钱易的时候,孟缺只有和爷爷联手,方才能将之杀死,若是孟缺与之单打独斗,十有八九会死在钱易手上。

钱氏家族的人虽然很难对付,但是慕容氏家族的人却是好对付了。他们的《巨灵神功》在威力上不逊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但是此功一旦施展,身体会变大、四肢亦会变大,变大了,也就等于目标也增大了。如果没有敏捷的灵活性配合,那此法反倒会成为一种累赘。

也许这算得上是一种天生相克,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孟氏家族的《虚灵三镜》当是称得上是慕容氏家族《巨灵神功》的天生之敌。

眼看着被诡异的火焰死死包围着,慕容子枭想着反正挣脱不掉,索性来个鱼死网破。登时,十八式擒龙手施展而开,巨大而富有力量的手臂灵活得就像两根丝带。双手之所以能够如此灵活,那却是全仗“擒龙十八手”的玄妙。

“擒龙式!”

慕容子枭大喝一声,双手互呈鹰爪,一伸而出,精准地将一团火焰擒在手中,“别以为变成了火,我就拿你没办法。我慕容家族的《巨灵神功》乃天下第一神力,任何东西都能被我撕碎,你也不例外!”

这一式的手法非常之快,而且出手的方向、角度也十分诡异。三火被擒住了一火,孟缺甚感惊讶,暗道:“好一个‘擒龙十八手’,果然厉害。”

慕容子枭抓住了其中一团火,两手居中一撕,欲将那火撕裂成两半。可是火乃无形之物,又怎么能被撕裂呢?一撕之后,火团变小了一些,但是不到半秒,它又立即轰然增大,燃得炙热熊熊。

“啊?怎么可能?”慕容子枭有点颇受打击,刚才自赞了慕容家族的“擒龙十八手”乃天下第一神力,任何东西都能撕碎,这下没能把孟缺的火焰撕碎熄灭,却是犹如自扇巴掌。

不过身为慕容氏家族的人,慕容子枭当然没可能这么快就妥协,第一招“擒龙式”用了之后,第二招“锁龙式”又使了出来。

“擒龙式”刚劲威猛,而“锁龙式”则刚中带柔,柔中藏韧。以庞大的身躯施展如此奇妙的手上功夫,不得不赞之玄妙,也不得不赞之神奇。

锁龙式一施展,又被他抓住一团火来。这一次,没等到他把火焰撕裂,那火已然是奋勇燃烧温度奇高,慕容子枭只感觉双手就像被伸进了火炉当中,烫得分秒难适,赶紧将之扔了出去。

接着一道嘲讽的声音在体育馆内袅袅回响了:“难道慕容家族的《巨灵神功》就只有这两下子么?别说慕容绝,就拿慕容山泰来说,你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听到这话,慕容子枭怔了一下,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慕容绝?为什么会认识我叔叔?”

叔叔?孟缺暗自冷笑了一下,“原来慕容山泰是你的叔叔?那你爹岂非是死了多年的慕容山字辈的老二慕容山良?”

关于慕容家的事,孟缺大致地听爷爷说过。却说十三年前,慕容家族和钱氏家族发生过一次很大的摩擦,慕容山良就是在那一次摩擦当中死的。

一提到慕容山良,慕容子枭咆哮般地吼道:“你给我闭嘴,不准提我叔叔,更不准提我爹。”

三团火焰突然飞速地旋转了起来,孟缺忖道:“既然你是慕容山泰的侄子,那我就更要杀你了。上次我跟爷爷险些死在他的手上,这一次也索性拿你报复上次之仇!”

其念一定,三团火焰直扑而上,将愤怒当中的慕容子枭完全包裹。当火焰砸到他身上的时候,只听轰然一声,三火合一就像是浇灌了汽油一样,一瞬间就燃起了滔天大火。

慕容子枭身在烈火当中难以挣扎,甩也甩不掉,偌大的身体已然是成了累赘。炙热的温度将他全身体表皮肤烧得溃烂,猛火更如毒蛇一般扯开了皮肉,往骨子里头钻。

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从身上各个部位传达至大脑,慕容子枭声嘶力竭地吼着、呼着,巨大的身体瘫倒在地,却是无论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那些个随行而来的小弟,守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咆哮声,初还以为是孟缺。便有人笑道:“你们听,那小子,现在是吃到苦头了,敢跟子枭哥作对,分明就是找死。”

“嘿嘿,这是当然的,整个FD能做子枭哥对手的现在都还没生出来呢。”

“啧啧,那屌丝叫得真凄惨,子枭哥肯定是把他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他们嘲笑了一会儿,忽然有人听着里面的声音有些不对,又仔细听了一下,道:“我勒个擦,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好像是子枭哥的声音。”

“咦?”听他这么一说,其他的人也是深有同感,只是还不敢确定而已,“这声音的确是听着像子枭哥。”

其时慕容子枭已经被烧得体无完肤,瘫躺在地上,渐渐地连声音都喊不出来了。孟缺就站在不远的篮球场上,直至眼看着慕容子枭完全断气,这才一跃而飞,撞破了FD大学体育馆的天窗玻璃,直接飞遁上天,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体育馆外面的偷听者越来越感觉事情诡异的时候,他们一起撞开了门来。其门一开,体育馆内首先冒出了一大股乌黑的浓烟。皮肉焦臭、恶心刺鼻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极为浓郁。

约莫在体育馆内中心的位置,地上仍旧在烧着一团不大不小的火。其地上燃物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从乌黑的皮囊当中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

看到这一幕,登时有人尖叫了起来:“看…………死人……死人了……”

第两百八十二章 一个原因

杀了慕容子枭之后,孟缺赶到了医院。其时骚年会已经有很多兄弟守在那里了,一番询问之下,好在知道了大猩猩没什么大事,胸口三条肋骨断裂,虽然伤不及命,但若想完全复圆亦要等上半年许。

孟缺叹息了几声,进入到病房看了一下昏睡中的大猩猩,也没在医院地停留多久,开了小弟的一辆车疯狂地朝着一条不知道去向的马路狂飙。

但凡郁闷的心情都是需要发泄一下的,将车子的速度挂到极限,这一次孟缺没有使用任何龙血之力,车子开着开着,却是来到了海边。眼看着金色的沙滩被正午的阳光晒得似如黄金,偶尔有着几个男男女女悠闲自在地躺在沙滩之上舒服地晒着太阳。

转了一个弯,孟缺猛地一下踩了刹车,将车停了下来。下了车之后,他狂声大叫着,对着大海冲了过去。

也没管海里的浪究竟有多大、有多猛,他直接扑了上去,几个眨眼间,他就彻底地被海水给淹没了。

那些个在海边悠闲地晒着太阳的人,忽地瞥着他发了疯似的一冲进大海,几下就没见人影了,顿时惊慌了起来,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道:“我勒个去,刚才有个疯子跳海自杀了,你们看见了吗?”

“嗯,好久没看到这样的疯子了,话说前些天还有人跳黄埔大桥来着,今天居然有人跳海,唉唉……”

正在他们谈论间,海水大潮退却了下去,沙滩之上惊现一个站如古松的人影来。那人无视惊涛骇浪,站在凶猛的海水当中既如古松又如山岳,似乎无论什么都不能将之撼动。

凶猛的海水翻涌间,将他那单薄的身影打得若隐若现。却是惊呆了那些晒太阳的围观众,众所周知,凡人之力是有限的,想要跟自然之力抗衡,那无疑是以卵击石。可站在海水当中的那位“强人”却是跟奥特曼一样坚挺,完全打破了自然科学的定律。

孟缺在海水当中凝立了十多分钟,方才走了出来,浮躁的心终于是冷静了下去。回想着从YZ市一直走到今天,自己跟爷爷跟大猩猩经历了许多许多。然而这一切的目标都是为了孟氏的兴起而努力,大猩猩做为一个局外人,能够帮自己至此,完全是因为他对自己的信任。

可是今天自己却是为了泡妞而致使他险些丧命,孟缺很愧疚、很自责,还好大猩猩只是断了三根肋骨,若是他被慕容子枭给打死了,那么自己将自责一生。

被海水冲刷得完全冷静了下来,孟缺发誓以后一定要保护到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人的生命是十分脆弱的,一旦逝去了,也就永远不再了。

抬头瞄了一眼太阳,此刻却是正躲在居中的云朵之中。初夏的温度很温柔,海风吹在人的身上,使之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深呼了一口气,孟缺在众多惊讶的围观群众看外星人一般的眼神当中从沙滩上走了回去。回到车上,运起龙血之力,以《虚灵三镜》火之镜的玄妙释放出热量来,原本湿透了的衣服,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变得彻底地干了。

拣起扔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手机,本想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打开手机却看到一个未接电话。

电话是沈梦盈打来的,一想到她,孟缺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这丫头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蒙军一死,她虽然得了自由,却也就再也没有可倚仗的了。兴许她仅凭自己的写作可以维持生活,但是她还有着一个无良老爸,他能一朝把女儿卖给蒙军,说不定明日就能再把女儿卖给他人。

在这物欲横流、物竞天择的SH市,很难想像像沈梦盈这样的一个弱女子该如何生存下去。

“喂,梦盈吗?”孟缺收拾了一下心情,回拨了一个电话给沈梦盈。

“嗯,孟缺,你……今天中午有空吗?”沈梦盈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给情绪消沉中的孟缺带来了一种莫名的舒服感。

“有空,美女召唤,我自然是有空的。”同样的一句话,若放在以前,孟缺可以嬉皮笑脸地说出来,可今天情绪不佳,却是苦笑着说了出来。

沈梦盈听出孟缺的语气有异,问道:“怎么了?听起来似乎你不太开心的样子。”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感伤的事,一时间没走出状态而已。”孟缺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着。

“哦。”沈梦盈顿了一下,声音略有涩意地问道:“上次你不是说想尝一下我做的饭菜嘛?今天中午我特意多买了一些材料,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来我这里吃个午饭。”

吃饭?现在的时间的确是近中午了,也该是吃饭了。孟缺稍微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好的,你现在住哪里?我马上过来。”

沈梦盈听得孟缺答应了,便微笑着道:“我还是住在以前这里啦,蒙军……蒙军死了之后,也没人来骚扰我们了,而我不喜欢跟家人住,所以就继续在这里窝着。”

“嗯,好吧,我很快就来。”

挂了电话,孟缺不禁唏嘘。像沈梦盈这样的姑娘,全国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命好一点的,也许可以找个好男人嫁掉,若是命不好的,估计就被自己的无良老爸私下里卖给别人了。

想着这些问题,孟缺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一路无话,当把车开到了沈梦盈所住的小区的门口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俏丽可人的大美女沈梦盈居然站在小区口等待着自己,她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美丽的脸上带着一抹温馨的笑容,就像是一个幸福的妻子,正等着自己的老公回家吃饭。

这样的一幕画面挺感人挺温馨的,至少孟缺被感动到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份特殊,他时常有幻想过只要能过上这样平凡而稳定的生活,足以满意了。

把车停了,孟缺下得车来,看着跟随车子进来的沈梦盈,他一句话也没说。两人一碰面,他直接把手张开了,做了一个要拥抱她的姿势。

而沈梦盈瞧他如此,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脸儿微红,也并不拒绝。雪白的银牙轻轻地咬着嘴唇,几个快跑就投进了孟缺的怀中。

孟缺抱着她,紧紧地抱着,感受着她温暖的怀抱、凝神的馨香,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道:“见着你真好。”

沈梦盈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每一次看到她,孟缺都觉得她像一个孩子,一个脆弱且天真的孩子。

“为什么好呢?”沈梦盈不太明白孟缺这句话的意思。

其实孟缺这句话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抱着她,又心而发的一声感慨而已。

“没事,走吧,我们吃饭去。”

“嗯。”

二人上了楼,一边走一边聊。当问及沈梦盈的父母时,她似乎有点避讳,踌躇了一会儿也还是对孟缺说了实情:“我爸妈都离开这里了,在你把他们从蒙军手里救出来后,他们连夜就走了,说是害怕青帮的人报复。”

“那你怎么没走?”孟缺问道。

“因为我……”本来有一个回答反射性地要脱口而出,沈梦盈却不由自住地将后半句话给回吞了下去,沉吟了一下,道:“因为我习惯了SH这个地方。”话一说完,她既显得羞涩又显得失落。

羞涩,是因为害怕孟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而失落,则是恨自己没勇气把刚才本来要说的话给说出来。

孟缺因为心情被大猩猩事件的影响,观察力没有变得很敏锐,更没有注意到大美女沈梦盈脸颊上浮起的两片红晕,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之后,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道:“是啊,人都是有怀旧之心的动物,一旦形成习惯就很难改得掉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一听这话,沈梦盈暗咬了咬嘴唇,鼓起了几分勇气,道:“不是的,其实我没走,也不完全是因为习惯问题,其实……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的。”

“还有一个原因?什么原因?”孟缺木头一般,依然未能看穿大美女的心思。

沈梦盈有点小失望,嘴中有话,却是无论怎么鼓起勇气也难说得出来,末了,嘴巴一撅,道:“我之所以不走,是因为答应了某人,欠着某人一顿饭呢,没还给他这顿饭,我就算走了,心里也会不安的。”

闻言,孟缺就算真的是一块木头,也该是能听得懂其中的意思了。沈大美女的话虽然说的委婉,但里面要表达的其实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不走的原因,是因为你。”

“某人……岂不是我?”孟缺看着沈大美女,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这一刻的心情。

沈梦盈却没回答他,出了电梯之后,就径自走向自己的家,拿钥匙开门,含笑着道:“某人是笨蛋,你却是个傻瓜!”

孟缺凝立不动,定了好几秒,始才发自内心地一笑,心里头暖洋洋的,登时几个快步就跑了上去将沈梦盈给抱在怀里,并且狠狠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第两百八十三章 吃饭啦

对于孟缺的感觉,其实她自己也分不清理不明。本来她觉得自己跟他只适合做朋友,更在孟缺给了蒙军下马威的那次,她觉得自己应该要远离这个人,跟他划清界限。因为她生怕孟缺会是第二个蒙军!

可是自上次的事件之后,她蓦然回首,却是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她不太清楚什么是爱,从小到大,她没谈过一次恋爱。跟蒙军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虽然蒙军一心想要娶她当老婆,但她却从来都没喜欢过蒙军。如果不是她老爸的缘故,估计自己顶多就是跟蒙军是普通朋友关系。

至于自己对于孟缺的感觉,她也不确定那是不是爱。只不过一旦想到他,自己就会不自觉地笑,心情也会随之变好。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而她也有想过这种感觉也许是自己的一时冲动,或是一时的感激。只要稍微过一些时间,自己就会完全忘记孟缺这个男人的。可是,她错了。在不见孟缺的这段日子里,她明白了什么叫思念的感觉。思念的滋味不好受,它能让人魂不守舍,亦能让人寝食难安。

她这一辈子就像是一个在水上常年漂流的小船,蒙军是她的第一个港湾,虽然不是很长久,也不是属于她的港湾,但她却从中得到了一种习惯以及一种依赖。

从18岁开始,她就在蒙军的“照顾”当中生活。所以,一旦形成了这个习惯,她也就成了一个很需要被照顾的女人。

当她遇到生命当中的第二个男人,却又哪里能舍得掉呢?

相比较蒙军,孟缺更是一个她喜欢的类型,而且跟他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得极为放松。如果一开始就可以选择,她相信自己一定会选择孟缺这个男人。

正所谓爱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沈大美女的心扉第一次为孟缺而敞开,在接受了他之后,也就自然而然地爱得无可救药、无发自拔。

直到吻得无法呼吸、肺中缺氧,两人才分嘴离开,各自急喘喘地呼吸着。旋即,对视一眼,皆是会心地笑了起来。

沈大美女是羞涩的,虽然她知道自己打从心底接受了孟缺这个男人,但这也毕竟是第一次跟男人如此亲密接触,无论如何都会感觉有些心慌地忐忑。

这时,走廊当中传来一声干咳的声音。孟缺回头一看,却是个老奶奶买着一篮子菜正要从这里经过。当即赶紧将沈大美女从怀里放了下来,笑呵呵地接过钥匙,打开了房门,然后两人匆匆地逃一般似的溜进了房间。

当把房门关上,这个偌大的家,只有这么孤男寡女两个人。干柴碰上烈火,会怎么样?孟缺的脑中只有那么一个躁动几近渴望的想法——“把沈梦盈变成自己的女人!”

沈大美女红着脸,背靠着沙发,眼睛几乎不敢与孟缺对视。高耸的胸部,微微伏动。玉腿禁闭着,因为极度紧张显得有些微微颤动。

她今天穿的是第一次跟孟缺见面时所穿的浅蓝色长裙,也不知道是碰巧如此,还是她故意为之。臻首低垂、眼中含羞地她看起来就跟一个刚刚出嫁的小公主一样,腼腆而涩中生百媚。

孟缺看着她,认真地问道:“说真的,梦盈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愿意。”沈大美女想都没想,直接就回答了。

“那就行了。”得到了答案,孟缺不再犹豫,继续如饿虎扑羊一般压在沈大美女柔软且香嫩的娇躯之上,继续索取着她一切的温柔。

沈梦盈却又再推开他,道:“别……先别这样……咱们先吃饭,等吃了饭……你想怎么样都行……好不好?”

孟缺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道:“不好,我现在就要……”

“啊……你……你这个坏蛋……”

第两百八十四章 弦外之音

“你……你这个坏蛋……”

论力气,沈大美女当然是敌不过孟缺了,挣扎了一下,只好由着他。

孟缺就像是一头饿了好几个月的凶猛野兽,一碰到像沈大美女这样的尤物羔羊,岂肯轻易罢手?

沈梦盈突然抓住了孟缺使坏的右手,道:“咱们先吃饭好不好?”

孟缺怔了,一再地被提醒先吃饭,不觉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客厅当中那只大圆桌,上面摆满了各色的菜肴,至今还在冒着袅袅热气。纵观之下,那菜肴至少不下十五道菜,从色香味美四的角度来看,沈梦盈做这些菜,起码是耗费了大半天的功夫。

一想到这里,心里头不觉涌起一阵感动,“那些都是你亲手做的?”

沈梦盈躺在沙发上,轻轻地喘息着,点头道:“嗯,从早上七点钟开始做,做到11点半才完成。我所会的菜色也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你不要嫌弃就好。”

“不,我怎么会嫌弃呢?”孟缺缓缓地站起了身来,会心地笑了一下。其实女人做的菜好不好吃是其次,重要的是她的心意。更何况,在现在的社会,有几个女孩子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到达沈大美女这个程度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做为一个男人,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不嫌弃就好,呐,你别只是说说而已,去尝尝吧,如果真不嫌弃就把它们全都给吃了。”沈梦盈逃脱了一“劫”,也赶紧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将被撩开的裙子匆匆放了下去遮盖住圆润修长的美腿,羞成红苹果一样的脸蛋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来都未变过。

“好,我尽量把它们都吃完。”孟缺搓了搓手,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将各大菜色逐一品尝了一下。只觉食物入口,温热余香,SH的菜色不比湘、川之菜辛辣,却以浓油赤酱为特色,口味亦是偏重。

虽然吃起来有些不是很习惯,但是孟缺却尝出了内在的沈大美女的心意:“嗯,好吃,真没看出来你的手艺居然这么好,有你当老婆,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沈梦盈羞涩地笑了一下,却轻吐了一下舌头,道:“谁答应要做你老婆啊?脸皮真厚。”

孟缺道:“反正我是认定了,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当老婆的。”

“真是个霸道的流氓!”沈大美女撅着嘴巴轻轻地抱怨着,嘴上虽是抱怨,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十五道菜,孟缺一一尝遍,一边尝一边点头称赞。其时,肚里也甚觉饥饿,便放开了肚皮,狂吃猛喝,一点也没注意吃相。

本来跟美女一起吃东西,特别是刚认识的时候,一定要在言行举止这些细节方面多注意一些。但现在,孟缺既已经跟沈梦盈走到这一步了,也就不用拘束那么多了。吃起东西来,也就自然显得随意一些。

沈梦盈坐在一旁看着他吃,两只手撑着下巴,一脸满足的样子,边看边笑,道:“你慢点,没人跟你抢,如果少的话,我再给你做就是了。瞧你那吃相,就跟几个月没吃饭了一样。”

孟缺憨厚地笑了一下,道:“怕什么,都有老婆的人了,吃相再难看,也是你老公。”

沈大美女用手指刮了刮脸,道:“还没跟我谈恋爱,就想做我老公,你真羞羞脸。”

“恋爱?别急,等吃完了饭,我跟你慢慢谈。”孟缺一脸坏笑地说着。

“大流氓,你可比蒙军坏多了。”沈梦盈含笑着骂道。

孟缺竖起一根指头来,摇了摇,道:“不,你可不能把我跟蒙军相提并论,我喜欢是你发自内心的,而他多半只是看重你的美色而已。而且,如果你不想做我的女人的话,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仅仅一两句话,却是勾起了沈梦盈很漫长的一段回忆。沉默了一会儿,她苦笑道:“其实,他也不是一个非常可恶的人,只不过后来当上了青帮十二宿主,他的性格就开始变了。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打心底把他当哥哥一样看待,但是……”说到这里,她绯红的脸儿慢慢地颜色黯淡了下来,笑容也显得沉重。

孟缺知道她走到今天很不容易,顿时握住了她的手,道:“傻瓜,别想那么多了,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女人,我会给你带来幸福的。”

听到这话,沈梦盈从表情黯淡之中恢复过来,秀气的眉儿轻轻微皱,非常认真地看着孟缺,道:“呐,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有勉强你,既然你要求我做你的女人,那你就一定得对我好,而且是一辈子对我好,不许反悔!”

孟缺果断竖起左手,道:“我发誓,我一定对沈梦盈好一辈子。”

沈大美女这才点了点头,有了孟缺的保证之后,她的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气。反复看了看他,踌躇着道:“其实……其实我爸妈走的时候是要求我跟他们一起走的,但是我却留下来了。”

孟缺眉头一耸,道:“我知道,你之前说了嘛,你已经习惯了SH,离开之后可能会不习惯。”

“不是不是啦。”沈大美女反抓着孟缺的手,道:“我告诉你,其实我没走的原因是因为你。”

“因为我?”孟缺怔住了。

“嗯。”沈大美女很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反正在送爸妈上车的那一瞬间,我满脑子想的全是你。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我才留了下来。”

从沈大美女的眼神当中,孟缺看出她说得很认真,没有半点虚假。不觉,被她的爱所感动,点了点头,道:“谢谢,谢谢你,梦盈,谢谢你回来找我。”

沈梦盈又道:“我在不知不觉当中喜欢上了你,可是我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所以我那个时候很忐忑很矛盾……我怕……我怕你会认为我是一个贱女人……”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情绪太投入,还是因为想起之前的感觉而心里憋屈,沈梦盈忽然哭了起来。

“我怕你不要我,怕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普通朋友……”

孟缺放下了筷子,赶紧把她搂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道:“呆子,我早就喜欢上你了,难道你没发现吗?”

沈梦盈两眼含泪,轻轻地抬起臻首,“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知道吗?其实第二次我们在茶馆碰巧遇见,那并不是偶然,而是我故意去那里等你的。”孟缺把自己以前使用过的“阴谋”说了出来。

沈梦盈一听,扑哧笑了一下,道:“你……原来你早就在打我的主意了。”

“当然了,如此美丽又如此贤淑的女人,被我碰上了,岂会让给别人?”孟缺得意地说道。

躺在孟缺的怀抱之中,沈梦盈甚感温暖,也不舍得起来,就那样紧紧地搂着他,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奇妙。

“诶,我吃的差不多了,你也吃点吧,忙了大半天,你就只盯着我吃?”

“不,我不饿,看着你吃我就很满足了。”

“哦?是嘛?当真不吃了?”|

“不吃了,你让我多抱你一下。”

“这……这里不太宽敞,干脆我们去房间怎么样?”孟缺坏笑了一下,看着她。

沈梦盈羞涩地睁开了双眸,却早已明白了孟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道:“坏蛋,你想干什么?”

孟缺哈哈笑道:“记得你之前说过的,等我吃完了饭,就想怎样都可以,难道你说话不算数吗?”

“我……”沈梦盈有话说不出口,若说“算数”那就是等于支持孟缺干坏事,而若说“不算数”,又怕惹他不高兴,一时心里十分纠结,小脸儿再次羞得像一个熟透了的大水蜜桃。

“呐,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

孟缺蓦然起身,将身儿轻盈的沈大美女拦腰抱起,笑呵呵道:“你真瘦,身子好轻。”

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里面一阵清淡的薰衣草味道扩散而开。这是第二次进沈大美女的闺房,第一次进来是怕被蒙军当成坏人,这一次进来却是光明正大搂着沈大美女一起进来。两次相比,间如天地之别。

将身软体轻的尤物沈大美女轻轻地放在宽大的床铺上,孟缺深深一吻,印在了她的额头。

第两百八十五章 答应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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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六章 奇花绽放

这样的一个中午,注定有着一场恶战。

孟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这么快就得到沈大美女的身体以及她的心,这是颇为出乎意料的。

第一次战完,两人皆是有些疲惫地躺在舒服的被窝里,孟缺手也不老实。

“梦盈,你真美。”看着媚态百出的沈大美女,孟缺情不自禁地赞道。

沈梦盈初为女人,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羞涩,在孟缺面前,也更能放得开了,“书上说,男人在得到女人的时候都喜欢这么说,只可惜十个男人中间有九个是口不对心的,他们仅仅是只喜欢女人的身体而已。”

孟缺不置可否地回道:“虽然不可否认的确有很多这样的男人存在,但是我却是可以跟你保证我是那最后一个男人,我喜欢你是喜欢你的全部,而不是你的身体而已。”

女人的身体固然是美丽的,仅仅是因为痴迷女人年轻身体而喜欢她们的男人也无疑是悲哀的。因为他们的真心早就已经挥霍殆尽,碰到任何的女人,只会向她们的身体“看齐”,而女人的青春只有短短二三十年,一旦过了,也就人老珠黄,风韵不再了。

到了这个时候,若有男人依然能对她们的身体痴迷,那这就不叫痴迷了,而叫爱。睡一个姑娘,睡一辈子,这是好男人。爱一个姑娘,从年轻爱到老,这亦是好男人。

孟缺虽然有着家族的泡妞任务,但他亦是个责任心甚重的人,任何女生一旦成为了他的女人,那他就会拼尽全力去爱她一生。

“说得好听呢,如果你真喜欢我的全部,那你就把我娶回去吧。”沈大美女一脸渴望地说着。

女人跟男人滚了床单之后,也就等于把自己一辈子所有的筹码都押到这个男人身上了。她们是输不起的,一旦输了,便是输了整一辈子,所以她们很怕被抛弃。且唯一的想法就让自己的男人赶紧把自己娶回去,从此做一个简单的小女人。

孟缺点了点头,道:“我倒是想娶你,可惜我还没到法定年龄,你等我几年好么?”现在的孟缺大爷可不能结婚,第一他才19岁;第二他还有着四大美女的任务,一旦没完成这个任务他就得继续寻找,直到他把四大美女全部找齐;所以说,现在这个时期,无论怎么他都是不能结婚的。而他又不能对自己的女人说不结婚,这样只会伤透自己女人的心,没办法之下只好拿出未到法定年龄的借口。

“啊?你还真的没到法定年龄啊?原本我就瞧你很小,没想到真的很小啊?老实交代你今年多大?”沈梦盈一脸严肃地从床铺上爬了起来,反骑在孟缺的身上,就像一个严肃的审问官,正审问着自己的犯人。

孟缺苦笑了一声,从脱下的衣服当中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来,道:“你看吧,我说出来或许你不相信,你看这个就知道了。它是不会骗人的。”

“什么?你……你才19岁?”沈梦盈看了身份证之后,大惊:“你怎么才19岁呢?毛小子,我……姑娘我的身子居然给了一个19岁的毛小子……你……”

“诶,19岁不小了好吧?你也只不过比我大了7岁而已,骄傲什么?”孟缺笑道。



沈大美女一脸丧气地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小呢?这样一来我岂不是会被人说‘老牛吃嫩草’?”

孟缺眉飞色舞道:“有道是御姐有三好,啤酒、泡澡、吃嫩草,嗯,你除了不喝酒其他两样全占了,不错不错。”

“你……”沈大美女气得轻捶了他几下,道:“你骗我……我比你大这么多,你家里人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这个无妨,只要我喜欢,我家里人也一定会喜欢。放心吧,既然你已经成了我的女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你的。”孟缺坚定地说着。

“可是……”沈大美女还是很不放心,道:“可是我比你大这么多,女人天生就老得快,等我人老珠黄了,你却是正当壮年,你……你还会爱我吗?”

“傻瓜,我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爱的并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全部,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依然会爱你。”孟缺一边说,一边摸住了沈大美女的两条修长的玉腿。

“不行,口水无凭,我要你写下来。”沈大美女从床头柜上拿来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递给孟缺,道:“你写下来,然后还要按手印,这样我才放心。”

孟缺止不住笑了笑,笑这沈大美女还真像是个天真的小女娃娃,感情这东西岂能用纸字形式来固定终身?却也没得奈何,被她逼着还是将之前说的话全部写了下来,然后用笔在拇指上涂了几下,按下了一个手印,“这下你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沈大美女拿着笔记本审查了两三遍,方才满意地点头说道。

直到晚上19点37分,沉睡当中的孟缺被手机铃声给吵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却是听到骚年会的阿羊的声音:“孟哥,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今天有很多人来找过你,有警察也有便衣,反正陆续不绝不下三次。”

“找我?”孟缺顿感疑惑,迷糊的精神渐渐清醒起来。

“是啊,他们拿着一张孟哥你的电脑合成照片,来医院问我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叫‘胡大龙’的人,我一看照片就认出是孟哥你了,趁他们一走,就赶紧打电话给你汇报。”阿羊很紧张地说道,似乎之前警察来询问的时候搞得很严重。

孟缺觉得这件事情不太简单,又问道:“你刚才说有三拨人找过我,那除了警察跟便衣之外,还有什么人找我过?”

“呃……”阿羊略想了一下,道:“来了两个老头子,大概五十来岁的样子,其中一个板寸头,下颚上有一颗大黑痣,他妹的,乍一看跟毛哥有几分相似。另一个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的,这两家伙凑一起,我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他们?”孟缺一听,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阿羊的外貌描述很详细,一听之下,就让他听出这两人是慕容氏家族山字辈的两个高手——“慕容山泰”、“慕容山安”。

“孟哥你认识他们?”阿羊问道。

孟缺不答反问道:“他们说过些什么?你全部重复一次给我听,半句话也不得露掉。”

“哦,他们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只是说‘等找到了那小子,一定要拔了他的皮’,这话是那个板寸头说的。”一边说着,阿羊又思忖了一下,道:“对了,他们还说,要发动全SH的力量来寻找你,孟哥,听起来很不妙的样子,我们该咋办?要不要叫兄弟们灭了他们?”

“算了,你们好好照顾你们老大就行了。任何人问起我,你们只要说不知道就行。”孟缺交代完,便挂了电话。

话说若是慕容家族真的要发动全部力量来寻找自己,那么这个区区SH市断然是难以藏身的。东南区域是慕容氏家族的天下,在他们的地盘上,如果动真格地来寻找一个人,那么估计就算是一只蚂蚁也难逃得脱。

现在骚年会虽然一家独大,稳占了SH的社团龙头宝座,但是跟慕容氏家族比起来,实力还是相去甚远。

目前唯一可做的就是赶紧离开SH市,不然等到他们真的动起了真格,届时自己就走不掉了。

一念及此,孟缺弹身一跳,果断地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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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七章 司机师傅

一跳下床来,睡梦中的沈大美女也醒了过来,看着孟缺穿了衣服要走,她急忙追了下来。光溜溜的身子在窗户射进来的月光下显得分外多姿,她从后面紧紧地将孟缺抱住,道:“别走……别走。”

孟缺温柔一笑,转过身来将之搂住,道:“傻瓜,我现在有些要紧的事必须要离开SH市一段日子,你就在家里等我好吗?”

“什么事这么急?都晚上了你还要出去?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沈梦盈担心地说着,双手紧紧地抱着他,死也不放开。

被女人依赖是一种幸福感,孟缺也很喜欢这种被女人依赖的感觉,可是现在的情况是非走不可了。若是自己还要留在这里,那么极有可能会给沈梦盈带来麻烦,慕容氏家族是个大户,其族中之人,不在少数,人一多了也就什么样的人都有了。

孟缺怕的就是慕容家族当中会有像钱氏家族中的钱傲一般的人,做恶事无所不用其极。

要保护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危险带走,彻底地远离她,只有这样才能保她周全。

“傻瓜,不许再说这样的傻话,我不会不要你的。”孟缺深深地在沈大美女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道:“现在有一些人来找我的麻烦了,刚才打电话来的人正是给我通风报信的,找我麻烦的那些人目前通过各种各样的形式以及各种各样的手段想要找出我,所以我必须要离开SH市一段时间,你就好好地在家里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做为一个柔弱的女人,沈梦盈现在几乎是无可所依了。父母已经远离了SH市,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刚刚成为自己男人的孟缺,可惜现在孟缺也要走了。

“你带我走好吗?”沈梦盈酿红了双眼,定定地看着他,问道。

“不行。”孟缺声音决绝而果断道:“这一次我不能带任何人走,因为仇人的眼睛已经死死地盯上了我,我带谁走,谁就会有危险。你做为我的女人,我当然不愿意你会受到危险。听话,你就在家里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那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找我?”沈梦盈看着孟缺认真且坚决的态度,也没有要求死缠烂打非要跟去。

孟缺大概地估算了一下,道:“最短一个月,最长三个月。当然了,如果一个月后我没有回来,你可以来找我。我身份证上面的家庭住址你记好了吧?到时候你只要去我老家等我就行。”

沈梦盈点了点头,这才把抓得紧紧地双手放了开来。一丝不挂的身子在夜晚的空气当中显得有些单薄,孟缺忽地将她拦腰抱起,又抱回到床上去,坏笑着说道:“梦盈你感觉还好吗?要不要我们再来一次?”

“别……不要……”沈梦盈吓了一跳,赶紧扯过被子把身子遮盖了起来。

孟缺不由一笑,在她嫩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逗你的,笨蛋,快点睡觉吧,时间不早了,再耽误下去小心你变成大熊猫。”

沈梦盈呵呵一笑,道:“变成国宝不是更好?可以受很高级的待遇呢。”

“唔,熊猫是关在动物圆里的,它们没有任何隐私,就算是夫妻两个做‘那种事’也会被人看到的,你还愿意当国宝?”孟缺坏坏地说着,眉头耸动,像极了猥琐的大叔。

“不,我才不要呢。”沈梦盈被吓了一跳,“没有隐私怎么行?连做‘那种事’都要被人看,我才不要当国宝呢。”

“那你就给我乖乖睡觉。”

给她盖上了被子,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几下。

情话说了一堆接一堆,直到把沈大美女哄得睡着了,孟缺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一出到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浓如黑墨。因为慑于慕容氏家族的高手会在暗中潜伏,孟缺没有直接凌空飞行,而是走到了马路边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里?”司机师傅问道。

孟缺琢磨了一下,自己这突然要说走,该去哪里呢?YZ市?不,关于去YZ市要等待爷爷的消息,在爷爷没有确切的消息传达过来之前,自己断然不可轻易回去。

那除了YZ市,还能去哪里?

司机师傅跟孟缺大眼瞪小眼,等待了半天没见他说话,登时急了:“你到底要不要打车?去哪里?不说我走了。”

孟缺立即回过神来,打开了车口门,直接钻了进去,两眼一闭,若有所思了一下,突然脑海当中浮现出一抹宽阔无垠的蓝色水面,一拍大腿,道:“我怎么将白葶给忘记了?当初还答应她去杭州看她的,这下刚好可以去找她,哈哈……”便对司机师傅说道:“师傅,去杭州。”

“杭州?太远了,不去,我只在市里跑。”司机师傅冷漠地回道。

孟缺眉头一挑,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叠钱来,道:“去杭州,这些都是你的。”

司机师傅立刻两眼冒光,本来瞧着孟缺像个穷屌丝,可没想到出手居然这么大方,且看他手上的那一叠钱,少说得有上万块。虽然他自己的确是只在市区跑的,但人为财死,管他个三七二十一,赶紧接过了钱,道:“好,咱立即就杀过去。”

因为人民币的出现,司机师傅高兴地就像一只激动的小公鸡,奔放地开着车,风风火火南下朝杭州去了。

孟缺闭上眼睛,养了一会儿神,却又忽然想到自己这一走起码是一两个月,跟熟悉的人起码要打一声招呼啊。一般的人也就算了,像罗贞儿、大猩猩处总归是要交代一下的,便先打了一个电话给罗大小姐。

罗贞儿这大半夜地接到孟缺的电话,满脸瞌睡从床上爬了起来,道:“孟缺你这个混蛋,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嘛?”

孟缺好生跟她交代了自己要走的事情,之后,她突然勃然大怒,“什么?你走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这不就是告诉你了吗?”

“胡说,这不算,我做为你的女朋友,居然不知道你的动向,你快给我回来。”

罗大小姐依然使起一副大小姐脾气,这会儿是好说歹说硬要孟缺回来。

孟缺直感觉蛋疼菊紧,道:“可我已经离开SH有一段路程了,总不可能让我再倒转回去吧?再说现在SH市有很多人要找我的麻烦,我这一走也不算是玩,总得来说是避难。”

“找你的麻烦,开什么玩笑啊?现在骚年会不是已经掌握了整个SH了吗?谁还敢找你麻烦?”罗贞儿很是不解。

孟缺苦笑了一下,对于此事,他也不好解释,只得借口道:“此中缘由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吧,你呢,现在好好读书,等读完了书,再乖乖做我的老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继续睡觉吧。”

“混蛋,谁要做你的老婆,喂……说清楚了,你现在只是我的预备男友,还不是正牌的呢,想要做我老公,你还得好好表现!”

孟缺轻轻一笑,“难道我现在表现不好吗?你老爹都承认我这个女婿了。”

“胡说,你还好意思提我爸爸,也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药,他在我的面前总是一个劲地夸你,真是受不了了……”

…………

这一边坐着车一边聊,也算畅快。可是突然,车开着开着,司机师傅猛地一下来了一个刹车,漂过一个弯,果断地停了下来。

孟缺打着电话,也不觉身体猛地一下向前倾,撞在了座位上面,“师傅,怎么回事?”

司机师傅小声地骂道:“格老子的,怎么近段时间查得这么严格啊?连这半路上也要查?”

查?孟缺登时挂断了电话,透过车窗长目看去,只见出租车前已经停了三辆车子,更在前面一些警察设置了一个路闸,这会儿正盘查着每一部过往的车辆。

仔细地扫描了一下警察的数目,总共是六个,他们分别站在马路的两边,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强光手电筒。只要一有车经过这里,他们就会将之拦下来,一定要等到六个人完全扫描无事之后才可放行。

看到这里,孟缺不仅长吸了一口气,妹的,搞得这么严格,看来我这一次的确是彻底得罪慕容氏家族了。

“唉,等等吧,据说他们要抓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通缉犯,跟咱们没啥关系的,待他们一查完,我们就可以继续上路了。”司机师傅司空见惯地耸了耸肩膀。

孟缺摇了摇头,道:“算了吧,我就在这里下车,师傅你一个人先过去,过去了之后在前面等我。”说着,就把车门给打开了。

司机师傅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慌什么,又不是抓你的,他们只是搜查通缉犯而已,跟你没啥关系,好生坐着吧,马上轮到检查咱们了。”

孟缺轻笑了一下,不再答话,车门一开,灵活的身体一钻就出去了,然后将车门轻轻关上,很快就隐藏于黑暗之中。

司机师傅看他走得果断,心中不禁泛起疑来,“咦,这小子看着警察躲什么呀?真是个二货……”转念突然一想“不对,惧怕警察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做了亏心事的人,另一种就是犯了罪的人,莫非……”

念及此处,司机师傅一拍大腿,自言自语道:“对,一定是这样,他如果不是那两种人中的其中一种,又为什么要惧怕警察呢?”话一说完,他心中下定了一个果断的决心——“得把这事告诉警察才行,要不然那厮等一下半路把我杀了,那老张我可就财命双亡了!”

第两百八十八章 将计就计

怀着忐忑的心情,司机师傅已经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待到警察查到自己车上的时候,他悄悄地招过一警察,问道:“警察先生你们是不是在找通缉犯?”

警察严肃地点了一下头,看着司机老张的表情古怪,问道:“差不多,难道你有什么线索?”

司机老张谨慎地朝周围瞄了一眼,似乎是生怕孟缺会在暗中监视自己一样,道:“是这样的,刚才有一个乘客坐了我的车,可是当他看到你们在这里设置了临时哨,他就偷偷地溜下车去了,还跟我说让我去前面等他。”

“坐你车的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跟这张照片上的人张得一样?”警察说着从手里拿出了一张电脑合成照,其照片中的人虽然不是完全跟孟缺一模一样,但也有七八分相似。

司机老张一眼就看得傻眼了,心中打鼓道:“我勒个去,原来真是这孙子,警察果然是在找他,还好老张我多了个心眼,要不然还不被他给咔嚓咔嚓了?”登时连连点头道:“没错没错,就是他,就是他,这小子化成灰我也认识,就是刚才坐我车子的那个人。”

听了这话,好几个警察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已然是拿起了对讲机,讲道:“喂,呼叫总部,这里是XX大道第331临时哨,我们在这里搜集到了一个颇有价值的线索,现在请总部派最近的支援来协助我们抓捕犯人。”

警察向司机老张问道:“他刚才还有对你说过什么话吗?请你一并全说出来,这个犯人对我们警方来讲很重要,你知道些什么一定要全部说出来。”

被警察的语气所惊吓,司机老张当然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差点没把孟缺之前聊天的时候跟罗大小姐说的亲热肉麻的话给重复出来了。“刚才他跟我说了,叫我开车到了前面等他,估计他现在已经抄山路从这里绕过去了。”

“嗯。”六个警察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随即一个人对司机老张说道:“很好,很感谢你的配合,现在咱们将计就计,我们警方两个人上你的车,然后你就装成无事一般往前开,只要我们能抓住那个犯人,我们记你特等功,更会向上级帮你申请好市民奖的。”

司机老张是个实诚人,警察这么一说,他既开心又紧张。开心的是自己活了三十来岁,终于要有英勇威风的时候了。嘿嘿,帮助警察抓住滔天巨贼,这事情以后要是拿出来吹牛打屁,还不得意得尾巴翘天上去?再者还有好市民奖,啧啧,拿着这个奖估计多多少少也会向出租车公司多领些奖金。

至于紧张的方面,便是害怕孟缺那小子等一下会使出什么特殊手段,若是自己因此而丧了命,那可就不值得了。

几个警察见着司机老张不说话,其中一人安慰道:“你别怕,我们今儿个身上都带着枪呢,只要那匪徒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们一枪就了结了他。”说着,有两个警察已然是把出租车的后门给打开了,然后藏身躲进其中,悄悄地蹲着。

另外四个警察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纷纷上了各自的警用摩托车,“出发,你放心的往前面去,我们就在后面跟着。”

司机老张这会儿是骑虎难下,看着笔直而前的公路,他紧张得浑身不停地哆嗦。

却说警察这方面已经张开了一大网,准备来抓捕孟缺。孟缺独自奔走在山野当中,却是完全不知情。山路极为难走,但以他的速度,还是非常地快,几乎早就超过了出租车,在前面一公里处静静地等待着。

半夜的野外显得非常黑暗,孟缺绕着山路跑出来之后,就站在一个路灯下边。野外很安静,因为是初夏,所以还未有那些烦人的夏虫滔滔不绝地鸣叫。朝天上看了一眼,乌七麻黑的,月亮时隐时现,这会儿它也不知道羞涩地躲到哪里去了,总之天上一大片满是黑暗,见不着半丁点光亮。

等了约莫三四分钟,大道上终于是射来了两道极为耀目的光芒——车来了,是出租车。出租车的顶上有一个明显的标示,所以无论隔得再远,也无论视力再差的人也都会分辨得出来。

孟缺轻松地笑了一下,想着等一下上了车就美美地睡一觉,从这里去杭州,估计只要一睡醒,也就差不多到了。当下伸出手来,对着出租车不停地召唤。

司机师傅老张也老远地就看到了孟缺了,心情亦在看到的同时更加的紧张了起来,私下里偷偷地向后面躲着的警察报告道:“两位警察先生,他还真的就在前面,我看见他了。”

躲在后面的两个警察“嗯”了一声,道:“还有多远?他手上有没有武器?身边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司机师傅老张道:“他身边没人,两手也是空的,没武器。”一边说,他一边舔了舔嘴唇,紧张地好奇问道:“话说,警察先生,我瞧他年纪还蛮年轻的,他干了什么大事?”

后面的警察冰冷地回了一句,道:“杀人!他涉嫌杀人。”

“啊?杀人?”司机师傅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战战兢兢地咽了一口唾沫,心道:“原来是杀人犯,怪不得几乎全SH的警察都出动了……唉唉……”

这时,车子已经邻近孟缺。司机师傅小声地汇报道:“两位警察先生,我已经快到了,现在该怎么办?”

车后坐里躲着的两个警察道:“按照原计划行事,你去载他,然后在开门的时候,我俩拿下他。”

“哦!”司机师傅老张得了命令,也狠得下一颗心来,“罢了,我老张也拼了这一次了。”

孟缺站在路灯之下,瞧着出租车由远至近,当车子邻近自己不到十米的时候,他透过车窗玻璃看到了和蔼可亲的司机师傅的脸,微微哂笑了一下,做了个手势,示意司机师傅停车。

手势一做,出租车果断地停了下来。司机师傅表情僵硬地坐在车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孟缺,眼神当中似乎携带着一丝畏惧似的。

孟缺走过去了几步,看着司机师傅纠结的表情,突然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但这感觉一闪而过,很快就没有了,“辛苦了,师傅!”

司机师傅撑起一个勉强而干涩的笑,表示回应,却任旧是没说本句话。

这时,孟缺径自走到出租车后坐去开门,门刚一打开,里面瞬间传出一道冰冷且威严的声音——“别动,举起手来!”

车内中,突然出现两道黑洞洞的枪口!

第两百八十九章 神秘消失

“别动,举起手来!”两个警察敏捷地用枪指着孟缺,一个指着他的脑袋另一个指他的胸口。接着,俩警察缓缓地从车里走了出来。

“可叫我们逮着你了,你可知道为了你,整个SH市的警察都出动多少次了?耗费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啧啧,没想到是个年纪这么轻的小子。”一中年警察感慨地念叨了几句,便从腰间里拿出了手铐要去给孟缺戴上。

另一个警察则是在一旁紧紧地盯着孟缺,生怕他会搞什么花样出来似的,这时也忍不住冷冷地讽刺道:“这么小就这么麻烦,若是再长大点,岂不是能翻天?看你小子的模样,顶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想不到居然能够上面那么多领导关注,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贱种!·”

孟缺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妈妈,这事平常当玩笑开一开还没什么,但一旦遇到有人要骂他的妈或者是死去的爸,他就会瞬间到达愤怒的顶峰……

不觉钢牙一咬,朝那骂人的警察喝道:“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句。”

那警察也没长孟缺几岁,除了本身具有SH人的傲气之外,还带着几分纨绔习气,冷笑道:“再说一句?就是再说两句三句又如何?你他吗的分明就是一个有娘生没娘教的贱种,怎样?恐吓我?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

这时,年纪大一点的警察已然是把手铐带上了孟缺的手。孟缺听得骂,额头上青筋根根爆涨,模样罕见地狰狞了起来。

“哟呵,生气了?得罪了警察,你他吗就是气炸了也得给老子受着。”年轻警察一边说,还一边用枪口在孟缺的胸膛上戳了几下,威武不可一世。

年纪大一点的警察有点看不过去了,道:“小松,没必要跟他这般计较吧?还是带他回去交差吧,甭说了。”

被他称作“小松”的年轻警察冷哼了一声,道:“像这样的贱种就该被多骂一骂,要是早就有人这么骂他,估计他就不会犯罪了。”

年纪大一点的警察也无奈,小松也算是个官二代,乃是走后门当上这个警察的,而且他当警察也只是暂时的,一等到上头有空缺,他可能就会立即顶上去。面对这未来的上司,年纪略大的警察自然也没有好说的,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任由着小松“胡作非为”。

孟缺饱含怒气,死盯着他,却又听他滔滔不绝地说道:“你他吗的没娘教也就算了,难道也没爹教?莫非你娘是个小姐、爹是个混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也还说得过去。”

司机师傅老张听得小松嘴里骂出的恶毒的话,也不禁眉头微皱,话说虽然犯人做错了事,但毕竟也是个人,在没开庭判罪以前,也没必要对他如此刻薄。正想到这里,他忽然从后视镜里看到孟缺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当下忙然扭过了头去瞄了一眼,心中一寒,却是果然发现自己被盯上了,立时摆出一张苦瓜脸来,以表情诉说着一句话“你别怪我……”

孟缺当然不会怪他,甚至他也从来没有怪过这些警察。他怪的,只是慕容家族的人,如果不是慕容家族交代警察来抓自己,这些警察也根本不会出动。而且,警察是为正义而生的,有罪案出现,也就有他们的存在。关于这一点,孟缺一向都弄得很清楚。

只可惜,这个叫小松的警察太可憎了。他什么不说偏偏说上了孟缺从小就没见过的爹妈,说则说了,他更是骂了上来,而且一骂还上瘾,后续骂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一句比一句恶毒。

似乎一看到孟缺生气的样子,小松就显的很开心,持着手里的枪不断地戳着孟缺的胸口,道:“怎么样?不服气?就算不服气你能奈何得了我?”

此刻的孟缺双手被精钢手铐所铐着,也正因为如此,名叫小松的警察才有恃无恐,“他吗的,若不是上头说要活抓你,老子现在就一枪解决了你,像你这样的垃圾废物,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累赘。”

孟缺的胸膛完全被怒气所撑满,这时怒极反笑,道:“你骂够了没有?如果没有骂够,请继续。”俗话说,欲令其灭亡,必使其先疯狂。他想骂就让他骂个痛快,等他一骂完,再让他彻底地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哎哟,你这人还真是贱骨头来的,怎么?想被我骂?”小松以枪口重重地戳了孟缺的心口几下,道:“俗话说但凡可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他吗的果然是够无耻、够可恶的,行,既然你想找骂,那我就骂你一个痛快。”

正话一说完,他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便开始施展骂人神功。话说这小松他娘的也算是个人才,他能把孟缺从一岁骂到22岁,尽管孟缺还没到22岁,但他却依旧能骂得畅快、骂得煞有其事似的。

司机师傅老张完全是听不下去了,平日里像他们这些开出租车地也没少受警察为难。在中国最可怕的动物,就是当官的人了。官越大也就越可恶,官越小也就越霸道。关于这一点,仅从城管的身上就能看出一斑了,有道是“城管会武术,谁也挡不住”,他们的武术向来是使用在平民老百姓身上的。

年纪大一点的警察,也懒得管这件事了,反正现在罪犯也抓到手了,刚才他有拿照片验证过,抓得没错,正是上头要找的人。今天晚上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现在人既然已经抓到,便是打电话告诉总部,准备邀功就行了。他便干脆坐进了出租车的副驾驶,准备等待小松彻底地骂个痛快,然后再回去。

名叫小松的警察,指手画脚骂得唾沫横飞,句句恶毒,一句比一句难听,这一骂直骂了好几分钟,都骂到小松喉咙发干,甚有疲惫了,“算了,他娘的,骂你有个卵用,如果骂你有用的话,以后老子天天进牢房里骂你一顿再去上班。”

孟缺死死地盯着他,这一秒终于是忍不下去了,双手上面因为满蓄了力量,黄色的皮肤却不知何时变成了猩红的诡异之色,他稍微一用力抓紧拳头,两只手立刻传来爆炸般地“咔嚓”声,声音连响数十次,气氛十分怪异。

警察小松却不惧孟缺,又用枪口戳了他一下,道:“你想干嘛?难不成真想打我?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毙了你?告诉你,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算是正当防卫。”说着,还调笑般地指了指精钢手铐,道:“戴上了这东西,你就给老子老实点,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孟缺蓦然轻喝了一声,两手朝左右一分,精钢打造的手铐“铮”地一声,脆然断裂成了两截,旋即一只猩红色怪异的右手闪电般地抓住了小松的喉咙,“骂啊?有种你再骂一句?”

小松瞪大了双眼,至今仍震惊于那断裂成两截的手铐,“怎么可能?手铐都能挣断?这还是人吗?”

孟缺怒气勃发,手上劲力突使,举着小松就像是举沙包一样把他举上了半空,“刚才你不是骂得挺过瘾吗?有种再骂一句试试。”

小松的喉咙完全被捏住,这会儿别说是说话,就算是呼吸都甚有困难。才过了四五秒他的脑袋就泛起红来,额头上根根青筋爆涨了出来,眼珠子几乎都快凸出来了。

人一感觉到呼吸困难,脑袋就会发昏,渐渐地小松觉得自己眼前有些发黑了起来。登时醒悟过来自己的手上还有一把手枪,既然这该死的犯人敢袭警,那自己就干脆送他上西天,念头一定,手中枪口立刻指向了孟缺。

却是说时迟那时快,在小松杀气凛然、黝黑洞洞的枪口刚刚指到孟缺的时候,孟缺似乎就像是有感应一般,立即旋身一转,把小松直接扔上了高空,然后待他掉下来的时候又猛然接住,双手快速地擒住他的四肢,只听咔嚓几响,小松忽地鬼叫狼嚎地哀号不绝,只叫了三声便昏死过去了。

孟缺虽然是气极,但还没想过真要杀死这个警察。刚才那一举动只是折断了小松的双手双脚而已,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尊重、什么叫客气!

小松的鬼哭狼嚎惊起了出租车里的副驾驶位置上的年纪尚大一些的警察,他赶紧从车里跑了出来,以手枪指着孟缺,喝道:“举起手来,别动。”

孟缺岂肯听他的,当即冷冷地回过了头,道:“我建议你们警察以后不要再来抓我了,也不要拥有任何此类的念头,这一次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但是下次你们若还是死缠烂打,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听着如此放肆的语气,年纪颇大的警察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喝道:“我再说一遍,你再不举起手来,我就要开枪了。”

孟缺跟他有着一车之隔,有着汽车做遮挡物又岂会惧他?“我就是不举手,你有本事就开枪啊。”

年纪颇大的警察猛吸了一口气,这下子再也没犹豫,枪口微微一歪,瞄准孟缺身上不是要害的位置一连就开了三枪,“那你就别后悔!”

三枪发射而出,子弹贴着汽车地表面一擦而过,带起三条刺眼的火星子。开完了枪,年纪颇大的警察赶紧绕过车子,准备捕抓孟缺,可谁料到,当他走到汽车另一边的时候,四下一望,只看到小松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而刚才的“匪徒”却是在这眨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也无踪,茫然之下,那匪徒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怎么可能?人呢?我明明开了三枪……就算没打中,他也应该……”年纪颇大的警察无法用自己所知道的科学来解释这一个奇怪的现象,怔立了好一会儿,他扭头对着出租车里发怔的驾驶员老张问道:“刚才你有看到他去哪里了吗?”

司机老张却哪里知道孟缺去哪里了?刚才他怕祸及自己就蹲下了身护住了头,直到三道枪声响完了之后他才抬起头来。从他低头到抬头,大概也就五六秒的时间,当他再次瞄向窗外的时候,外面只站着一个人,那便是那个年纪颇大的警察。

至于孟缺,他就好像是从这夜色当中蒸发了一样。

司机老张有些惶恐了起来,心中想道:一个正常的人能够在五六秒的时间里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不可能罢?他向来是个信佛的人,这一下子不免联想到了鬼神之类的事情,精神立刻紧张了起来,颤声道:“不知道……不知道……他蒸发了……蒸发了……”

第两百九十章 蒸发

蒸发了?怎么可能呢?

年纪颇大的警察左顾又瞧,还恁是见不到半条人影,话说就这开了三枪的时间就能让他完全跑掉?这不太可能吧,即便是全亚洲跑得最快的人,也未必能跑出这个速度。

愣了好几秒钟,年纪颇大的警察也顾不得寻找孟缺了,赶紧扶起地上躺着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小松,一扶之下发现他的手脚皆是软绵绵的,仔细一摸,居然发现他的四肢均是被从关节处扭得脱臼了,当即背上惊出了一层冷汗来,忖道:“好毒的手段,居然还能在举手投足之间把小松的手脚都弄脱臼了!”

赶紧拨起电话,打回到总部,这会儿接电话的却是一个三十来岁阴沉的中年人,声音淡漠,却在无形当中散发着一种强劲的威严:“有什么情况?

年纪颇大的警察一听这个口音,立即觉察到这乃是全SH市最为年轻的警察局局长慕容延,语气一肃,道:“报告局长,小松手脚都脱臼了,犯人……犯人刚刚已经跑了,属下失职了!”

慕容延局长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并不显得生气,而是心平气和地道:“不要紧,他能逃脱是正常的,他若是逃不走,那才不正常了。报告一下你们刚刚所处的位置,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就行了,你送小松去医院,其他的不用管了。”

年纪颇大的警察听完他的话后,一脸的迷惑,简直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忖道:“能逃脱是正常的,他若逃不走,那才不正常?这……这是什么逻辑?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延挂了电话之后,立即通电给所有的警察,道:“把搜索中心向南缩小到以XX点为圆心,直径三公里,其他地方就不用搜了,赶紧行动不得有分秒的滞留,发现目标后,切勿打草惊蛇,等报告了我,有命令之后方才能够行动。”

命令发布了出去,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阴冷的眼神当中闪过几屡杀气,自言自语道:“钱氏狗贼居然敢来我慕容家地盘上撒野,若不拿住你问罪,我慕容家岂不名声尽失?哼,这次胆敢杀慕容子枭,以此推算,估计上一次银行失窃案亦是他的杰作……”说到这里,他的右手五指箕张,暗力一发,红木案桌之上立刻留下了一个深凹的手掌印:“我慕容延誓必诛杀你!”

却说孟缺这一边,在他闪身藏于黑暗之中后,就以自身最快的速度朝南边而去。心里打定主意,待得步行一阵,去到前面的城市便就可以重新打车,然后再去杭州。反正此次杭州之行,势在必达。

一边走着,一边掏出了手机来,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大美女白葶。由于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孟缺也不想打扰她休息,遂才选择发短信。

可没料到,短信一发过去没到一分钟,白葶美女就来了回信:“你是孟缺?自上次见面后将近一个月了,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孟缺一笑,琢磨着她既然还没睡,那就干脆打了个电话给她,“喂,美丽的白葶小姐,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白葶轻笑道:“本来是已经睡着了的,但是我比较容易被惊醒,是你的短信把我叫醒的,你说吧,该怎么赔偿我?”

孟缺笑了笑,半开玩笑道:“破坏了美丽的白葶小姐的美梦,这真是一件罪过,说到怎么赔偿,唉唉,我实在想不起来,如果美丽的白葶小姐你不嫌弃的话,我非常愿意以身相许。”

“去!少没个正经。”白葶嗔骂了一句,道:“话说你们三个现在在哪里呢?”

孟缺道:“我们三个现在分散了,其他两个一个在上海,另一个在YZ市,而我呢……你可以猜一猜我现在在哪里。”

“又让我猜?我怎么能猜到你在哪里呢?我从你手机里听到呼呼的风声,你是在开车吗?”白葶问道。

其实孟缺哪里有开车,只不过他奔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几乎堪比汽车,这才有呼呼的风不停地从身旁刮过,“我没开车,只是在外面而已,风有点大。”

“哦,你……你到底是在哪里?”

“我其实是在去杭州的路上,你现在有没有在杭州?我来找你玩。”

“啊……真来找我?”白葶有点惊讶,说到底她跟孟缺只是在火车上有过一面之缘而已,从实际关系上来说,连个朋友都不算是,上次她邀请孟缺去杭州玩,也只不过是客气话而已,没想到他居然当真了,“你没开玩笑吧?”

“当然没开玩笑,你莫不是不想见我吧?”孟缺听着她语气有些不对,试探问道。

白葶愕然了一会儿,道:“那倒不是,只不过……只不过……”话说到一半,她却是说不下去了,对于孟缺的感觉,其实还不错,如果能交个朋友,也挺好。只不过这段时间,家里人一直在逼着自己相亲,几乎每一天爸妈都有安排不同的公子少爷跟自己见面,如果孟缺这时候来,自己该如何抽得出空呢?

“只不过什么?”孟缺追问起来。\/

白葶顿了好一会儿,摇摇头道:“也什么,好吧,你来吧,什么时候能到呢?坐的是飞机还是汽车?要我接你吗?”

“接我倒是不用了,我大概明天上午就能到,你说个地址吧,明天我来找你。”

“嗯,你既然来杭州的话,当然是要看西湖的吧,那我们就在断桥碰面吧。”白葶提议道。

断桥?相传那可是许仙跟白娘子会面的地方啊,白娘子是个传说中的美女,嗯,白葶也姓白,同样是个美女,啧啧,这倒真有缘分,“好,那就断桥见吧,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打扰到你睡觉了,你继续睡吧,晚安。”

白葶却急忙叫住他,道:“先别挂,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也就是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谜语,谜底到底是什么啊?”白葶很认真地问道:“你给的谜题是‘树而睁开眼,小子屋下眠,良心缺一点,日落残兔边’,这个谜语我想了好久都没想出来,真的是字谜吗?是个什么字啊?”

是个什么字?孟缺不由失笑,道:“亲爱而美丽的白葶小姐,这个谜语可不是一个字而已,而是四字成语,你再猜一猜。”

“啊,原来是四字成语?干嘛你不早说啊,害我只琢磨一个字,难怪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白葶恍然大悟地说道。

话一说完,她便开始重新思考:“树儿睁开眼,这应该是算一字的,树也就是木字旁,睁开眼也就是目,木加目,是个‘相’字对不对?”

孟缺略为惊讶,赞道:“不愧是美丽的白葶小姐,真是智慧与美丽共存的绝品女人啊,你猜得很对,后面三个字呢?一起猜猜吧。”

一受到夸赞,白葶显得很高兴,精神也越来越好了,极有兴致地猜道:“至于‘小子屋下眠’嘛,屋下,应该是宝盖头,小子就是人,宝盖头加人……这……似乎没有这个字啊。”

孟缺再一次失笑,“那你猜第三个字。”

白葶有点小失望,继续猜道:“良心缺一点,心就是竖心旁,竖心旁加个良,再缺一点……哦,我知道了,是个‘恨’字,是不是?”

“对,猜对了,好厉害。”孟缺夸赞着。

白葶又恢复了信心,笑了笑,继续猜第四个字,道:“日落残兔边,也就是日字旁加个兔,残兔的话,也就是……少一点?”猛然脑中灵光一闪,嘻嘻笑道:“对了,是个‘晚’字,是不是啊?”

“嗯,又对了。”孟缺颔首应道。

白葶显得很欢喜,“我终于猜出来了,第一个字是‘相’字,第三个字是‘恨’字,第四个字是‘晚’字,如果这四个字加在一起是成语的话,那么第二个字应当是‘见’字,哈哈哈,我好聪明啊,都猜对了是不是啊?”

“是啊,白大美女是个聪明的女人呢。”孟缺笑着赞道。

“嘻嘻,还不是你上次没跟我说清楚,要是你说得清楚是四个字的成语,估计我早就猜出来了,哪里还要等到现在啊。”白葶幽幽地埋怨道。

“嗯,这次却是算是我的错,那不如我们再猜一个好不好?”

“不,不好不好,上次为了你这个谜底,我好几天没睡好,我可不想再为此而失眠了。你再出题目的话,肯定会更加地难的,我才不上你的当呢。”白葶突然变得精明了起来。

孟缺忍俊不禁,被这白大美女的娇态逗得一乐,暗里使出一个激将法,道:“算了,我估计你也猜不出来,不说就不说了罢。”

这话一说完,只听白大美女哼得一声,估计这一会儿的她,嘴巴应该是翘得老高了,“谁说我猜不出来?我猜出来了怎么办?”

“你要是猜不出来又怎么办呢?”孟缺反问道。

白葶悠悠道:“我不可能会输的,我若输了就免费当你三天杭州导游,你若输了,哼哼,你就绕着整个西湖游一圈,怎么样?”

我擦,整个西湖游一圈?西湖有多大,中国人都知道,堂堂49平方公里。妹的,就算是骑一辆摩托车在整个湖面跑一圈都要将近两个小时,更何况是在水里用两只手去游?

听着孟缺没了声音,白葶嘻嘻笑道:“怎么了?怕了吧?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害怕的。”

孟缺登时眉头一振,“开玩笑,我怎么会怕,赌就赌,不就是绕整个西湖游一圈吗,小意思。”

“哎哟哟,好大的口气呵。”白大美女撅着嘴巴,兴致勃勃地道:“那就请你快点说出谜语吧。”

孟缺闭目凝神地想了一下,终于开口道:“你听好了‘天鹅飞去鸟不归,两木相连心相连;巧加奉林为棒槌,您若无心又怪谁。’就这个了,你猜吧。”

(PS:这个谜语的谜底其实很适合男生使用,没有女朋友的骚年可以借鉴一下,找个好一点的机会,然后牛皮哄哄地给自己喜欢的女生讲这个谜语。至于谜底是什么,你们可以先猜一下,前提是自己想,不准查资料,我不透漏,下章揭晓。)

第两百九十一章 捕捉

“你听好了‘天鹅飞去鸟不归,两木相连心相连;巧加奉林为棒槌,您若无心又怪谁。’就这个了,你猜吧。”孟缺神秘地笑了笑,说出了谜题。

白葶将他的谜题重复了一遍,左思右想,道:“天鹅飞去鸟不归,这应该是一个‘我’字,而两木相连心相连,估计是个‘想’字,这两个字我有没有猜对啊

?”

孟缺眉头一挑,有点惊讶地嘿笑道:“真厉害,还真给被你给猜对了,没错,头两个字的确是‘我想’二字。”

“嘻嘻,我本来就很聪明的好吧?”白葶自豪地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分析后面的两个字,道:“巧加奉林为棒槌,棒槌二字如果去掉‘奉’字和双木‘林’字,那不就只剩下一个‘追’字了?”

“嗯,猜得没错,美丽的白葶小姐你又猜对了。”孟缺颔首地说道。

白葶自信满满,继续猜最后一个字,道:“至于‘您若无心又怪谁’,您字无心还不就是个……”猜到了这里,她猛然醒悟过来,这个谜语的四字谜底加起来不就是“我想追你”么?不觉脸儿火辣一片,心儿也不禁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谜底虽然是被她猜到了,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这是孟缺设的计,一旦她说出了口,那么孟缺也就可以打蛇随上棍。可若是自己不说的话,那岂不是等于自己输了?

孟缺阴谋得逞一般笑着问道:“怎么了?最后一个字猜出来了吗?美丽的白葶小姐。”

白葶忖道:“不行,这家伙太坏了,居然给我出一个这样的谜语,可不能让他得逞了。”当即摇了摇头,道:“没,我没猜出来。”

“哦?没猜出来?那你继续猜一猜,别急,慢慢想,思绪一明朗就很容易猜得出来了。”孟缺提议着。

白葶却是撅着嘴巴,哼了哼,道:“我告诉你,孟缺,你在耍什么花招,本小姐一眼就看出来了,哼,别以为我会上当。”

“啊?我耍了花招?耍了什么花招?”孟缺故作不明地问道。

白葶听他明知故问地装傻,也不挑破,道:“反正本小姐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那一句“您若无心又怪谁”无疑是整个谜语里面最简单的一句,美女白葶能猜得出前面三个字,没可能猜不出后面这一个最简单的字。从她的话中听来,孟缺琢磨着她应该是猜出来了,只是不肯说出来而已。

(PS:今天谜语一发出来,就有书友猜对了。没错谜底是“我想追你”,单身骚年可以借用一下,哇哈哈哈。)

“好吧,既然你不肯说,那就等于是你输了。免费的三天导游,你可要说话算话。”孟缺调笑着说道。

白葶哼了哼,有点不欢喜地说道:“算了,本小姐不跟你计较,三天就三天,不过这三天里玩什么吃什么都得你付账,别以为我是东道主就要我招待你,本小姐的工作还没着落呢。你答应不答应啊?”

孟缺一阵苦笑,道:“当然没问题,一切都由我来包了。”

却说当初白葶初见孟缺的时候,他一身落魄样儿,全身上下满是污渍,上身更是穿了一件黄色的且标志着“金华饲料”四个大字的衣服,就他那模样,无论从哪个方面、哪个角度去看,都逃不过流浪汉的嫌疑。即便如此,白葶却没因为这个原因而不答理他,也更没有看不起他,这也是让孟缺很是心动的一方面。

这会儿她听到孟缺满口答应下来,不觉替他打算道:“你别答应得那么干脆,你要知道杭州这边的消费挺高的,玩三天,你真能负担得起啊?”

杭州乃浙江之都城,虽然算不上是国内一线城市,但也算是二线之中靠前的了。如果想在这个城市当中尽情地玩个三天,估计没个万把块是搞不定的。而且这还是一般的消费,如果再要尽兴一些,资费可能还会继续上升一两倍。

“这个……莫非你担心我负担不起?”孟缺反问道。

美女白葶道:“算啦,我也是开玩笑的。不过说真的,杭州的消费的确是不低,如果想要玩得开心一些,消费一定不会少的。这样吧,我们AA,一人一半,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算欺负你了,好不好?”

呃……白大美女这话让一个大男人听来还真是心里不爽,她没因为孟缺之前的屌丝形象看轻他,这一点让孟缺很是欣赏,可是她一味地把孟缺想像成那种身无分文的流浪汉,这却是让人心中不快了。

再小的水珠亦能折射出七彩的光环,一个人当下落魄不代表他一生都会落魄,咸鱼也终有翻身的时候。一旦等到翻身了,那么它就会乘风破浪、青云而直上。

孟缺不想炫耀自己的富有,也不想完全被人看成落魄,顿了一下,道:“美丽的白葶小姐,谢谢你为我着想,不过这种事情,让男人来负责就行了。我身上尚有一百来万,不知道能不能玩得尽兴啊?”

“啊,一百万?”白葶怔了一下,她一直以为孟缺是个大屌丝,就像是流浪汉的那种类型。这种人,一生虽然很潇洒,但是过得却是很落魄,几乎吃了上顿,难以想像下一顿。忽然一听到孟缺说自己尚有一百万,立时就觉得惊讶了。

一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在小县城里,有这样的一笔钱几乎能做一个趾高气昂的小富豪了,即便是在杭州那样的繁华城市亦能风光地玩好几年。而孟缺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说“尚有一百万”,这话虽然说得委婉,但也不难看出他的个人资产绝对不止这一百万。

一想到这里,白葶心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她虽然不是现在社会普遍存在的那种“拜金女”,但也不由得因此而甚为激动。

“没看出来,原来你是个地主老财啊。”白葶笑说道。

孟缺淡淡一笑,道:“也没有了,只是跟人合伙在SH做了一些生意,小赚了一些而已。”

白葶嘻嘻一笑,语气当中充满了狡黠的味道,道:“在过去的旧时代里,超有钱的人叫地主,后来大家都斗地主。现在呢,我碰到一个‘大土豪’,很明显,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哼哼。”

“OK,我等着被你打劫,就这样说定了,明天见吧,美丽的白葶小姐,祝你做个美梦,晚安。”孟缺奔跑在道路上,忽然看到前面射来一道刺眼的亮光,便匆匆跟白葶告了一个别。

白葶“嗯”了一声,也说了一声“晚安”然后就挂了电话,从她最后说话的语气当中似乎听得出来她心情很好的样子。

孟缺稍稍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个白大美女不是那种“拜金女”、“势利女”,如果她真是这两种女人,那么估计自己再也不会想起她。

把手机塞回口袋里,且见着前面射来的光亮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强烈,忽然之间孟缺感觉到有一丝不祥的味道。

睨着那道光亮,由远至近,忽然一道光变成了两道光,孟缺看得分明,认出那是一辆汽车。而且是一辆以疾速奔驰的汽车,汽车一近身到百米左右的地方,它就立即开启了“警笛”,旋即“呜唔~呜唔~~”的声音刺破了夜的沉寂,在黑夜当中响得十分清晰。

“卧槽,居然是辆警车?”孟缺赶紧闪到路边想躲过他们的视线。

登时脚步一迈,身体敏捷得就想一只野兔,窜了一下就飙到草丛里去了。还以为这么一躲能够铁定躲过这辆警车,可没想到这辆车来者不善,似乎早就发现了孟缺似的。

车子一到孟缺所藏身的地方就疾速打了个转,然后两个明亮的车灯笔直地照射着茂密的草丛,只过了两三秒的时间,一个强力手电筒的光亦是照射了出来,旋即有人冷冷喝道:“出来吧,我都已经看到你了。”

这次所来的人,不是一般的人,乃正是SH市警察总局的局长慕容延。原本他以为自己最快要等明天上午才能发现孟缺的踪迹,可是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忽然接到下属的一个电话,说是在XX路的野外,由公路上的摄像头捕捉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然后这道捕捉的身影经过放大,分析,最终被人肯定为逃犯孟缺。所以,这一次慕容延亲自带队出马,先抄近路赶到孟缺的前面,然后召集手下,开了一辆警车风风火火地就回杀了去。

孟缺之前是走山路的,可是跟美女白葶通电话,一心二用,走起山路来也就显得吃力了。想着自己反正已经远离了SH市,警察就算长了翅膀也追不上自己,便放宽了心,直接走上了国道马路。

然而一个没注意之下,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摄像头捕捉到了,他都不知道。

当听到车里的人冷声警告,他忽然发觉从那人身上有着一种强大而霸道的气息扩散出来。这种气息就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只在须臾之间就笼罩了方圆数十米的土地、空间。

孟缺身在其中,感觉自己的全身上下就像是突然加重了几十斤的负荷一般,登时心中一寒,猛然觉醒道:“不好,这是……慕容家的人!”

第两百九十二章 无坚不摧

“不好,这是……慕容家的人!”孟缺及时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般地就往后面暴退而去。这个时候碰上慕容家族的人是非常不妙的,而且对方还是一个高手,一旦被他缠拖下来引来了更多的慕容氏家族的人,那可就糟糕了。

身体刚刚向后暴退,恰时慕容延手电光由远至近,亦是一闪之间就纵身进入了草丛,“还想跑?这里我已经安排了天罗地网,任你就是土行孙,也难以逃得脱。”

听着他的话,孟缺甚感惊讶。难道自己真的进入了他的伏击网?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却在须臾之间,也难以仔细想得太清楚。远的也就不想了,近的唯一麻烦就是先摆脱这个强敌再说。

一念及此,向着南边疯狂疾驰。慕容延紧随在后,犹如附骨之蛆。孟缺穿梭在前,由于四周是一片黑暗难以视物,所以在速度上也就有了限制。而慕容延追在后面手里有着手电筒,便是在这一方面占了极大的优势。

“我限你三声之内给我站住,要不然,我就要你为此而付出沉重的代价。”慕容延一边追一边警告道。

孟缺对慕容延的话充耳不闻,这会儿绕着山路一个急转,插进了一片宽阔的果林子里去了。由于是夜晚,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林子,总之孟缺大概地能分辨出林子当中所种的树应该是果树,因为树与树之间排列整齐,错落有致,若不是果林子,那就自然会显得杂乱一些。

“你还当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慕容延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右脚一个重踩,脚掌猛击在地,方圆数十米陡然感觉一阵强烈的颤抖,随即自他的脚下裂开一道二十来厘米宽的沟壑来,沟壑一直爆裂向前,速如子弹一般地追上了孟缺的步伐。

奔跑之中,孟缺感觉有些异样,脚步不停,忽然一脚踩空踩进了一道极深的沟里。被此绊了一脚,虽然没有摔倒,但是却因此而耽误了时间。当身体如龙卷风一般飘出了三四米远站定的时候,后方追来的慕容延业已到达了自己正对面两米左右的地方。

“你认为落入了我的掌心还能逃得掉么?”慕容延一没拔枪二没拿手铐,只是双手抱胸,一脸傲然地看着孟缺,似乎丝毫不怕他会从自己的手中跑掉。

孟缺借着他手里的手电筒射出来的光,睨了一眼地上突然出现的沟壑,却见这道沟壑是从后面延伸而来,总长度起码不下十米,而其宽度最少有二十厘米,深度也不下半米。

能以仅仅一脚就能遭成这般破坏性,足可说明此人的实力是超级强悍的。

明亮的手电光中,孟缺忽然看到这人身穿一套警察的制服,肩膀上的五角星徽章更是在光芒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脑中忽地想起一件事来——据说慕容氏家族当中曾经有一个天赋绝然的少年人,他不肯为家族的事业而献身,反而跑去当了人民警察。

这事以前听爷爷跟自己提起过,而自己在第一次跟钱傲会面的时候,也差点被他当成此人了。

在爷爷的评价里,说此人是一个难得的奇才,可惜他的心不在慕容家族的身上,若是他愿意当慕容家族的继承人,未来之前途是无可限量的,只可惜,当初他毅然决定跑去当一个警察。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十多年前慕容家族的那个少年天才慕容延吧?”孟缺故意发问,借此想确认一下。

慕容延听对方直接呼出了自己的名字,颇感讶意,道:“能够一眼就将我认出来,看来你对慕容家的人了解不少嘛?”

孟缺冷笑道:“当然不是,做为十多年前慕容家族最闪光的少年天才,我想不知道你都难。”

慕容延表情淡漠,并没有因为得到了夸赞而有丝毫自豪的感觉,道:“既然你知道了我是慕容延,那可否报上你自己的名字来?四大家族的后人本出同源,藏头露尾算不得是什么男人。”

孟缺嘿嘿一笑,对于如此明显的激将法,却又怎会上当?道:“以你们家族所调查出来的资料,恐怕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慕容延点了点头,道:“没错,我能知道你是钱氏家族的人,但却并不知道你的全名,既然来到了我们西南疆域,作为客人,你也应该报上名来,日后待我们回访钱氏家族的时候,也好有个交代。”

孟缺暗暗偷笑,琢磨着这偷学一些别的家族的武学好处还真多,最起码的不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上次自己与慕容子枭交手,肯定是有人将事情的经过跟慕容家族的人交代了,所以他们才从推测当中猜出这个结果。

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说,这个推测是很正确的,奈何会三十二身相的并不一定是钱氏家族的人,而钱氏家族的人也不一定就会三十二身相。

“至于名字我看就免了吧,你慕容警官日理万机,好多事情忙都忙不过来,就算我把名字告诉了你,你也会很快就忘记的,这又何必呢?”孟缺放松了心情,轻笑着说道。

慕容延活动一下全身的筋骨,道:“如此说来,你是不肯说了?”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我认为没这个必要。”

慕容延冷笑道:“无所谓,反正我只要把你抓回去,什么都可以水落石出,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

“哦?你认为你能抓得住我?”孟缺的脸上也浮起一抹傲气。

作为孟氏家族唯一传人的他,爷爷也曾说他是一个天才,所拥有的天资甚至超过了历代孟氏的先人。而现在碰到了慕容氏家族的天才,二者之间难免要分出个胜负的。

“小伙子还挺傲气,不错,甚有几分钱氏家族的风格。”慕容延最后运动了一下脖子,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之后,他的身体突然对着孟缺爆冲而去,就像是一颗被发射出去的炮弹,速度极端地快。

孟缺瞳孔微张,早就是仔细地在盯着他看,这会儿见他已然行动,登时猛跳而开,跃上了一颗巨大而粗壮的果树。

慕容延紧追在后,速度极快,他一边追,四肢也在无形当中庞大了一倍多。每跨一步、每挥一手,都会让地面产生幽深的沟壑,空中也会响起刺耳的风啸。

“年纪轻轻身手却很是不错,真是难得,以你的资质恐怕在钱氏家族当中甚堪重用罢?”慕容延悠然而语,孟缺在他的眼中就像是猎人埋伏中的兔子,无论跑得再快,终会有被擒住的时候。

这话一说完,他的右脚又是一跺,地面之上顿时又产生了一条极长极深的沟壑。孟缺所站的果树亦在同一时间齐根而断,整颗大树轰然而倒。

趁此机会慕容延加快了速度,疾奔而上,右手五指只在骤然之间变得跟一张鱼网似的,对着孟缺的头颅就狠抓了过去。

孟缺看得心惊,暗忖着这慕容延果然是个高手,就凭他这个速度,足是远胜了慕容子枭好几倍。自己跟他交手,断断是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麻痹大意。

慕容家族的巨灵神功可不是吃素的,就他那张开的像鱼网一样的手掌,若是被他抓中,即便是一块大石头,亦会被捏得粉碎。而像他这般,速度能堪比鬼魅的人,也恰是能将巨灵神功发挥得淋漓尽致。

“轰!”

果然,孟缺在躲闪之间从地上撩起一颗大石头,对着后面就扔了过去。结果石头被慕容延的手掌抓住,只听爆炸一般的声响之后,那石头裂成了碎块,粉尘四散。

慕容延更是借此机会,巨手抓住一把碎石,对着孟缺的后背含沙射影一般砸了出去。石块纷纷疾射如雨点密布,孟缺听得风声赶紧躲避,却也在匆促间被砸中了三下,痛入骨髓。

“我说过了,你在我的手上是逃不出去的。我自当警察十三年以来,还没有一个能从我手里跑掉的犯人。你们钱氏家族昔年亦有很多人来到我们西南疆域做间谍,也都是被我一个个地逮出来了,没放走一个,今日你也不会例外。”

慕容延缠身而上,这下子是彻底地追上了孟缺了。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其优点就在于近身战斗,特别是一旦被神功缠上的人,那就犹如沾上了附骨之蛆,无论如何都是难以摆脱得掉的。

孟缺被三颗石子砸中,剧痛难忍,也深刻地体会到了巨灵神功的确是蛮力十足。还好刚才的石块体积并不大,若是几十斤的巨石砸来,估计自己小命早就玩完了。

“呵呵,被砸了一下就起不来了?如此看来,你比一般的钱氏族人还要逊色呢,你们家族引以为荣的‘鳞甲护体’呢?”慕容延冷笑着问道,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玩弄老鼠的猫。

猫抓老鼠的时候,明明能很容易地将之抓住,但它偏偏要玩闹一阵子,等到把老鼠求生的欲望完全玩垮了,它也就开始动口吃肉了。

慕容延平时在警察局里难得碰上什么大事,这次好不容易遇见一个“钱氏家族”的人,他当然不舍得轻易放过了,心中打定主意,最起码地也要把这小子玩得崩溃。

孟缺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气,心里暗暗叫苦。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他虽然是学会了几招,但是“鳞甲护体”却是钱氏家族的秘技,外人是难以学得会的。这一被慕容延缠了上来,他赶紧使出了一招“龙雀相”,龙与雀上下合击,倒也慑住了慕容延。

“三十二身相?对于这套身法,早年我只听其名,而不可得见,今日总算能见到了,不错不错,攻守兼备,变化多端,实属上乘武学。”慕容延退却了几步,笑容淡定,眼中神色甚是从容,处变不惊。

孟缺忽地一声大喝,心中琢磨着最好的防守也就是进攻,与其等着他来进攻自己,倒不如自己去进攻他。龙雀相一使完,立刻变化成“常胜将军相”一指倏出,直刺慕容延的咽喉。

慕容延嘿地一笑,半步不退,反而迎着危险前进了一步,双手变化如梭,晃动得人眼花撩乱————“擒龙式!”

“你的招数不错,只可惜速度慢了些,我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乃天下第一无坚不摧神功,虽然跟钱氏的《大金刚神力》齐名,但在防御这一方面,你们却是稍逊一筹了。”

原来,这慕容延自恃慕容家族的《巨灵神功》强过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遂才这般铤而走险。他的双手晃动间,全身上下呈现一种淡黄色的色彩,由此看来他已经是将《巨灵神功》练到了第六层了。

《巨灵神功》第六层是一个很强的高度,记得这般神功从第四层之后便由: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为晋级的明显标示,当初孟缺和慕容绝从钱氏家族地牢当中逃出来时,慕容绝露了一手,而当时他的手臂是呈现深绿色的。

这会儿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对上了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到底谁更胜一筹呢?

以上两者,均是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天下之物无能不防”,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王者呢?

孟缺的额头,在不知不觉间渗出了一层冷汗,刺出去的手指亦在隐隐间散发出一种火红的颜色……

(欲知后事如何,请容下回分解。)

第两百九十三章 无可奈何的做法

《大金刚神力》的“常胜将军相”对上《巨灵神功》的“擒龙式”,孟缺的右手食中二指并合成枪,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向慕容延的咽喉。而慕容延完全无视他的手指,欲从侧面拿住他的死穴。

两人这一次交锋,完全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当孟缺刺中慕容延的咽喉的时候,慕容延也恰好掐住了他的“肩井穴”。

手指刺到慕容延的咽喉就像是刺到了一块大岩石上面一样,直感觉坚硬无比,非但没法把他的喉咙刺穿,甚至孟缺的手指都感觉到了一阵酸麻。

“他体表的皮肤好硬,丝毫不弱于钱氏家族的‘鳞甲护体’,可惜我没练成真正的三十二身相,若是真正学会了这一招‘常胜将军相’,我一定能致他于死地。”孟缺非常有自信,只可惜,他所学会的三十二身相中的那几招,只不过是徒有其形而已。依样画葫芦,虽然能模仿得唯妙唯肖,但是真正的威力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十二身相?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慕容延咯咯冷笑着,其笑声就像是一头深山老羊。话一说完,他的手指变化成鹰爪,指节一弯,几乎抠入了孟缺肩膀上的皮肉,喝道:“既然你们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不行,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的真正威力!”

孟缺眉头紧皱,肩膀上传来阵阵的剧痛,几乎能使他即刻昏厥过去。但是他却凭借着超强的意志力,一直坚持强撑着。

“呵呵,挺能忍的,如果感觉痛的话就不妨叫出来,我不会笑你。”慕容延山羊般地嘲笑着,赢爪手三个指头已然是在孟缺的肩膀上抠出了血来。

人体左右肩井穴乃是主导手臂力量之所在,当慕容延抓住孟缺左手肩井穴的时候,他的整条手臂在一瞬间就像是完全麻木了一般,丝毫没有半丁点力气。

“糟糕了,穴道被制,我完全处于被动状态,这可怎么办?”孟缺担忧地沉思了起来。

慕容延就这样扣拿着孟缺,驱使着他,道:“走吧,别白费力气了,你的功夫太不到家了,连鳞甲护体都没练好就敢来西南区域捣乱,真是好大的胆子。”一边说着话,他一边推着孟缺往外而去。

孟缺无可奈何,这下子只得任他驱使,也不得不朝果林子之外而走去。

其时已是深夜十二点,走出果林子到了宽阔的国道之上。慕容延显得很是高兴,打开了对讲机,道:“各单位注意,我在XXX道路上,嫌疑人已经被我抓住,附近的人开车过来接一下。”

孟缺望着马路上昏黄的路灯,心中百念疾转,这当下用别的办法是无法逃得掉的,而若想逃掉就必须使用孟氏家族的无上真法——《虚灵三镜》。但是这慕容延不是泛泛之辈,他的眼光是高是低,亦难以揣测,万一被他猜破了身份,那岂不是同时将自己和爷爷都逼入了绝境?

慕容延很是自负,单手抓着孟缺的肩膀,另一只手插在腰间,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如果你早就听我的话出来自首,那就不用吃这般苦了,你说你是不是贱骨头?”

孟缺冷冷一笑,他发现他们这些做警察的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喜欢在得势的时候尽量打击别人。之前的小松如此,现在的慕容延亦是如此。

“你放心,我们暂时不会杀你,如果你肯听话地把‘藏宝图’交出来,或许我们还会照顾你一生衣食无忧。”慕容延淡淡地说着。

他所谓的衣食无忧,不用猜就知道跟软禁差不多的待遇。三大家族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落到他们任何一方的手里,下场均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你也想要‘藏宝图’?”

“你偷的那一份是我慕容家族世代相传的,并不是我想要这份‘藏宝图’而是你该归还给我慕容家族。”慕容延回答得很严肃,公与私似乎摆得很是分明。

偷?孟缺暗自苦笑了一下,自己何曾偷过他们家族的藏宝图?明明只在慕容山泰等人的手中抢了一份而已。

“而且我还知道,你们家族派过来的人绝对不止你一个人而已,关于你的同党,你最好也老实地给我一并交代出来。”慕容延严肃地说着。

孟缺打从心里痛恨这厮,登时回道:“我若不说,你又待如何?”

慕容延面无表情道:“没关系,现在可以让你逞强一下,嘴皮子再硬的人,通常在我使出手段以后都撑不过一分钟,谁也不例外,你将是下一个尝试者。”

“你……身为国家执法人员,莫非你还想动用私刑不可?”

“动用私刑又如何?你认为国家会帮你出头么?”慕容延讥笑道。

孟缺没得话说了,现在自己若被他抓回去,那铁定就如毡板上的鱼肉,忍他们如何宰割,都不会有任何人来帮自己出头的。渐渐地感到了一阵绝望,当听到国道上传来呜唔呜唔的警笛声的时候,他扭头看去,见是一辆警车正从左边方向开了过来。

慕容延手指下意识地多加了几分力,手指更加地刺进了孟缺的肩胛,道:“一切都结束了,你不必再存有什么逃跑的想法了。警车已经来了,你自由的日子也就到此为止。”

孟缺盯着警车由远至近,心中急忖道:“绝对不可以被他们带走,上次被钱氏五老抓去,已经是九死一生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幸运,恐怕早就去见阎罗王了。这次若是被抓去慕容氏家族,能不能还有像上次那样的好运是个严重的未知之数。我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一念及此,体内龙血之力立刻翻涌了起来,“也罢,就目前这情况,唯一能逃脱的办法就是使用《虚灵三镜》之法,先保住小命再说,至于会不会被他认出真实身份,这些且留待以后再说。”

慕容延抓着孟缺的肩膀,忽然感觉到他的体里有着一股强大的能量开始波动了起来,不禁“咦”地一声,道:“小子,莫非你还想做困兽之斗?”

孟缺满眼的杀气,瞪着他,道:“即便是困兽之斗,又有何不可?”

慕容延哂笑道:“我劝你别费劲了,在我的手上玩花样,你只会死得更惨。”一边说,他一边加重了手中的力量,使得孟缺肩膀之上鲜血狂流不止。

孟缺钢牙紧咬,这一阵阵更加剧烈的疼痛几乎要把他痛得昏厥过去,这时口中默念了一段《虚灵三镜》的口诀,突然大喝一声,整个身体在顷刻之间化成了一团火焰,火焰如鬼火一般向后方漂移三丈,顺利地逃脱了慕容延的掌控。

这一变化完全是在瞬息之间,直到慕容延蓦地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所抓的不再是孟缺的肩膀,而是一团空气,登时大惊了起来。猛地一转身看去,这会儿侧面却是哪里还有孟缺的影子?只是在公路边沿的位置无缘无故地出现了一团诡异的火焰。

火焰炙热地升腾着,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大,然后不到三秒的时间,它由一团化成了三团,烧在半空,景象十分诡异。更由于这三团诡异之火的出现,周围的温度也在顷刻之间缓缓地增高了起来。

慕容延大惊失色,死死地盯住那三团火,道:“这……这是什么武学?据我所知,你们钱氏家族并没有这般诡异的功法的。”

孟缺半句也不理他,这会儿反正已经用出了《虚灵三镜》火之镜了,那他就索性用全力跟这慕容延拼上一拼。之前自己之所以败给他,那是因为自己所学的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虚有其表,内无其实。这会儿使出了本家的《虚灵三镜》,胜负之数,仍是个值得猜测的结果。

“嗾!”

只见三团火焰蓦然飞射而出,分从三个方向将慕容延死死地包围住。

慕容延冷凝着眼,对于这诡异的火焰,他也不敢丝毫的大意,立刻将龙血之力行遍全身,谨慎地提防着那三团火焰。周围的温度在不断的升高,这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的全身上下甚至都流出了一层汗来,“好毒的火焰,想必子枭那小子应该就是死在这种火焰之下罢?”

“受死!”

虚空当中突然传出了孟缺的声音,旋即,三团火焰如鬼魂一般缠上了慕容延的身体……

第两百九十四章 六合离火

慕容延早就看出了那三团火极有蹊跷,当它们像鬼魂一样靠近而来的时候,他立即将身体一蹲,就地一个轮转风车就躲了开去。

孟缺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也跟着疾追了过去。

这时,那辆警车已经开到了二十米外,当司机看到外面的马路上飘着三团鬼火,更追着局长慕容延飞奔,登时吓了个激灵。还好警车当中不止他一个人,要不然还得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尿裤子。

“你……你看,那是什么玩意?”司机警察干涩地咽了一口唾沫,颤声地说道。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警察同样是吓得冷汗直流,科学未解之谜,他们倒是见得多了,可是像如此诡异的事情还是头一次看到。那三团火焰像是鬼火,但决不是鬼火,传闻鬼火乃死人身体之中泄露而出的磷火,当碰到活人的时候,它就会跟着人走。

“不妙……不妙啊……搞不好是鬼怪来的,别再向前去了。”

司机警察点了点头,也甚为同意这个观点,当下方向盘猛打,他不止不向前去,更是加速向后倒退了起来。

却看慕容延左闪右避,始终不敢跟那三团火焰靠近,而由于他速度够快,孟缺一时半会也难以追得上他。

且见着一人三火在国道之上飘来闪去,情形十分诡异,慕容延突然喝问道:“能擅用火元素,你不是钱氏家族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孟缺仍是不理他,短时间内越杀不掉他,心里也就越急躁,这会儿更是由三团火焰强行分化成了六团。

〈虚灵三镜〉第一镜的火之镜,极限是六团火。孟缺以前跟爷爷修行的时候,最高纪录是四团火。爷爷曾经说过,若是孟缺能够破掉身上最后一道封印,那么假以时日,就必定能够到达五团火,甚至六团火的境界。

后来孟缺独自修炼,有一次强行将自己的四团火分化成六团火,那一次好在试验没有多久,如若不然他肯定会因为龙血之力过渡损耗而虚脱过去。

六团火是一个终极境界,只要能达到这个境界,火之镜的威力自然会变得庞大许多。只不过,孟缺现在毕竟身上还有一道诅咒封印没有被解开,龙血之力虽然不弱,但也不甚强。想要强行到达火之镜的终极境界,唯一的办法就是拼上自己的所有力量,只争取那不到短短五分钟的突破。

五分钟,孟缺的时间只有五分钟。前一次他尝试分化成六团火,结果在第六分钟的时候差点昏死过去。这一次为了保险起见,自己只能超负荷五分钟。五分钟内若能杀慕容延那便杀之,若是不能杀他,那便逃之。

“嗾!”

“嗾!”

“嗾!”……

六团火焰形成的天罗地网,比方才三团火大了一倍不止。它们彼此分散,占据奇特方位,分则方圆十几米都在它们的控制之中,合则万物都难逃脱它的追捕。

慕容延被炙热的温度烧得浑身冒汗,眼见三团火变成了六团火,饶是他这样的高手,也不禁感觉到一种无形地压力铺天盖地地袭来。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奇法?传说中王氏家族的人能够呼风唤雨,借用自然的能量对御敌人,可是王氏家族的人,我并非没和他们交过手。他们虽然也会用火,但绝对没有这么诡异。这火怎么突然让我觉得跟消失了近千年的孟氏家族的〈虚灵三镜〉有几分相似呢?”

慕容延乃是和慕容绝同一辈分,年纪虽比慕容山泰还小,但辈分却要高他一筹。昔年慕容绝号称慕容家族百年难得一遇的“怪才”,而他则被称为十年难得的“天才”。在其年轻的时候,很受家族长老看重,也就在那个时候,他有听到过族里的长老说起过孟氏家族的事情。其中就有提到〈虚灵三镜〉。

却因为慕容氏家族的长老对〈虚灵三镜〉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略知一些,所以对他仅仅只讲了“擅御火”这一特点而已,而且对其形容是“缥缈诡异,杀人于无形”。

而王氏家族虽然拥有〈天魔策〉这一无上真法,但是远无这么神奇诡异。慕容延早年跟王氏家族的高手有过摩擦,所以对他们家族的技能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今日见到孟缺施展的此法,他敢断定这不是王氏家族的技能。

如果不是孟氏家族消失了近千年,估计他早就会猜到了。

只见得六团火焰完全把慕容延给包围了,这下子他再也无方向可闪、无去处可避,定定地看着这六团火,问道:“能否解我这个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

孟缺心中也甚是惊讶,一般的人若是看到了火,绝对会第一时间想到是王氏家族的人。可慕容延这家伙偏偏不猜王氏家族,反过来问孟缺到底是什么人,这不得不说他见识不凡。可是当今天下的三大家族,钱氏家族与慕容氏家族同属近战一类,这两族是不可能会玩火的,而除了这两大家族,再除了王氏家族,摆明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孟氏家族了。

慕容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却还没肯定就是那个结果,是以才问了孟缺一番。

孟缺不是个傻子,当然不会主动告诉他真相,这会儿六团火眨眼之间就向中间逼近而来。奇高的温度甚至把慕容延身上的警服都给烤焦了。

慕容延大喝一声,全身上下的皮肤在这一刻全部转变趁成了金黄的颜色,在路灯之光的照耀下,乍看起来,他就像是一个少林寺的金刚铜人。他不能挣扎,也没打算挣扎,反正避也避不开,那就索性正面迎击,一较长短。

却听“砰”然一声,六团炙热的火焰全部砸到了慕容延的身上,他全身上下的衣服全在这一瞬间燃烧了起来。他站立着不动,双腿扎着结实的马步,胸中紧憋着一口气,全身上下的皮肤灿灿发光,在烈火的煅烧之下由金黄色向橙黄色慢慢转变。

孟缺冷笑了一声,使用念力让六团火焰结合一出,燃成一团更加巨大的火焰。这火不比一般的火,几乎比一般的火的温度要高出三倍,即便是最坚硬的金属也能在十分钟内完全融化,“你还不死?”

很快,慕容延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全部被烧光了,有许多的衣服碎片没有烧完的也就粘在了他的皮肉之上,超高的温度烫出一种肉焦臭味。

慕容延钢牙紧咬着,在他感觉起来,自己就好像被扔进了火炉里煅烧了好几个小时,全身上下差不多都快要融化了。偶然间他瞥见公路旁边的一个凹坑当中积存了不少的雨水,也顾不得其他,几个闪奔冲了过去,就地扑进了那个积水的凹坑。

也不知道是他幸运,还是他真是命不该绝,那个水坑里的水足有二十来厘米高,而且凹坑还不浅,以前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挖出来的。慕容延一扑入水中,浓烟直冒,立即响起一种“沙沙沙”地声音以及一种极端刺鼻的焦臭味。

孟缺在他扑入水中的前一秒撤了回来,一个跄踉倒坐在马路的最中央,急促地喘息着,巨大的能量耗费让他看起来脸色苍白,极端憔悴……

却在这时……

第两百九十五章 天命

却在这时,那原本开车车子倒退的警察突然见到瘫坐在马路最中间的孟缺,惊道:“你看……居然还有个人。”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警察视力颇好,长目望去,正好看到了孟缺的侧面,盯了好一会耳,道:“那人估计十有八九就是局长大人刚刚抓到的犯人。”

司机警察纳闷道:“那局长呢?他怎么不见了?”

他这句话刚说完,只见前面几十米的路边凹坑里一只带着火焰的手从中伸了出来,同时更响起一道撕心裂肺叫喊。

警车里的两个警察对这道声音并不陌生,只听了一下就认出他是局长慕容延。

“啊,局长居然掉到水沟里去了。”副驾驶位置上的警察摸出了枪来,首先醒悟过来,道:“把车开上去,那个坐在大路中间的逃犯看起来受了伤,我们趁机拿下他。”

“好!”司机警察也鼓起了勇气,之前因为鬼火的出现,所以他变得十分害怕。这下子鬼火消失了,他也就自然而然地不再害怕了。脚下油门一踩,马力瞬间提高了起来。

当车子开到离孟缺两三米近的距离的时候停了下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警察抢先一步拿着枪从车上跑了下来,指着孟缺,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不然我开枪了。”他这一喊,驾驶位置的司机警察也跑了下来,连忙从腰间掏出枪来,亦举对着孟缺。

却听那水沟当中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号声,几乎是一阵比一阵凄惨,一阵比一阵强烈。两个刚来的警察被慕容延的这鬼哭狼嚎的声音吓得心中发毛,切见着他浑身冒着白烟的身体在水里滚来滚去,身上燃着的火在滚了好几圈后仍是没有完全熄灭,直当他把身体的全部都泡进了水里,那些妖异的火焰这才肯罢休地从他身上消失殆尽。

孟缺没把刚来的两个警察当回事,见到慕容延趴在水里面一动也不动,暗以为他死了,顿时冷笑道:“你们局长差不多要死了,做为他的手下,你们应该先给他送终。”

那两个警察战战兢兢地,看着马路中央的孟缺,再听着他那令人心中发寒的笑声,其中一人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他们局长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几乎只要是干警察的人都知道,从他当上警察的第一天起,就从来没有人能够斗得过他,更没有任何犯人能从他手里逃脱。而今天,他居然变成了这死狗般的模样,真是大大地出乎众人的意料。

马路上的少年正是将慕容延打得如此狼狈的凶手,他既有能力重伤慕容延,那就说明他的能力更在慕容延之上。亦正因为如此,这两个警察才更加地担忧了起来。

恐惧是一种要命的情绪,相传干特种兵的人,每一个合格的成员都必须克服“恐惧”这种情绪。然而这种情绪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想要克服,谈何容易?

这两位警察手里虽然有持着枪,但是过度的恐惧几乎让他们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有枪,甚至忘记了枪可以杀死人。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份的缘故,他们俩个早就撒腿跑人了。

这时,其中一个警察慢步靠近了水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局长……局长你没事吧?”

慕容延完全浸泡在水里,一动也不动,乍看起来就像是一具死尸。在听到这句话后,那滩死水突然动了一下,然后一道嘶哑的声音从水中传了出来:“杀……掉他……”

问话的警察一愣,“局长……你……”

“快点……杀了……他……”慕容延的声音极其嘶哑也极其微弱,就仿佛是一根燃烧在狂风当中的蜡烛,随时都有被熄灭的危险。

“哦……真要杀了他?他现在已经在我们的控制当中了,按照法律规章……我们……我们杀束手就擒的犯人是犯法的。”那警察对纪律记得很清楚,擅自枪杀犯人的确是犯法的,而且家里若是没有背景啥的,判罪判得也不轻。

慕容延慢慢浮起了脑袋,似乎全身的力气仅仅只能让脑袋从水里抬起来,残喘般地呼了几口气,道:“杀……必须杀了……他,不然……不然……你们抓不了……他的。”

“这……怎么可能呢?”那警察干笑了几声,立即走到水坑边,把慕容延的身体从水中捞了出来。还好这厮没有死,若是死了成了一具尸体,他才不会捞呢,“局长你放心吧,大不了我等一下给他上两个手铐。”

这两个刚来的警察不知道孟缺的厉害,所以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说,任何难搞的犯人,只要被枪一指、手铐一戴,任凭他能力再强也逃不走了。这会儿何况是两把枪对着马路中间的孟缺,他焉有能逃得掉的道理?

慕容延没能再说出话来,喉咙里鼓起了一后气,似乎是刚想说话,可是全身的剧痛就像是千斤巨石,一压而下,他即刻就昏死了过去。

孟缺定定地看着他,连喊了三声,想确认他死了没有。当未有听到慕容延的回应,他暗自以为慕容延这次必然是死了。便拍了拍身体,在两个警察的注视当中,他笔直地站了起来,“我劝你们两个把枪收起来,要不然,下一秒我就会让你们彻底后悔。”

那两个警察却没被孟缺的一句话而恐吓住,其中一个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精光闪闪地手铐,道:“你给我老实点,把手伸出来。”

孟缺勉强地站立着,其实眼下的他也差不多到了极限了,方才使用“虚灵三镜”火之镜的最高一层,龙血之力透支过巨,若不是精神之力支撑着,这会儿他早就趴下了。当下微微笑了一下,听话地把双手伸了出来,道:“你们局长叫你们杀了我,你们当真不杀?”

那个拿手铐的警察也颇讲原则,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即便做为警察也不可胡乱杀人,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保证决不伤害你一根毫毛。”

闻言,孟缺点了点头,道:“好,就凭你这一句话,今天我就大发一次慈悲,不杀你们。”

拿手铐的警察不由一笑,道:“你心态倒是不错,被我们用枪指着,还敢口出狂言,你知道吗?就凭你刚才那几句恐吓的话,我就算杀了你,也不会判罪的。”

孟缺双手静静地伸出去,眼睛微微闭合了起来,三长一短地呼吸着,暗暗地积蓄着体内最后一丝龙血之力。

拿手铐的警察见他紧闭了双眼,更乖乖地把双手伸了出来。暗暗地点了一下头,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搞定他,便撑起勇气一步步走了过去。

而当他走到孟缺身边半米,正准备给他上手铐的时候,孟缺那两只深邃而乌黑的眸子突然就睁开了,他那伸出的双手蓦然上抓,利如龙爪一般精准地扣住了警察的脖子,而他的左手也在同时之间夺过警察手里的枪支,对着另外一位警察。

“别动,把你手里的枪扔掉。”孟缺喝了一声,冷漠地说道。

另外一位警察本在照料昏死过去的慕容延,这会儿被孟缺一喊,他茫然回过了头来,当见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自己的时候,他手中的警枪不自觉地滑落了下去,掉在地上。

孟缺淡淡一笑,横手一掌砍在擒住的警察的脖子上,立时将他击昏了过去。然后摇晃的身影再一步步朝另外一个警察走了过去。

那警察吓得浑身直发哆嗦,声音也颤抖得跟打摆子一样:“你……你想干什么?”

孟缺道:“你别怕,我没别的意思,方才说了我今天大发慈悲,不杀你们两个。但是你得乖乖地给我睡上一觉。”

那警察咽了一口唾沫,道:“你别做傻事,这方圆十多里都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是逃不走的。”

“那又如何?”孟缺身体一晃,下一秒就出现在他的身后,手掌一横,果断地砍在了他的脖子上,那警察痛叫了半声,就倒在了地上。

解决了这两个人,孟缺看着像是死尸一样的慕容延,狠狠地踢了他两脚,喝道:“慕容延,你不是想抓我吗?怎么趴在地上装乌龟?”

慕容延一动不动,俨然像是死了。这时,孟缺身体摇晃得厉害,直感觉头重脚轻,本想用枪在慕容延的身上补个两枪,但这下子连站都没有力气了。双腿一个跄踉,便倒在了地上。

倒下去不久,远处的道路上传来一阵阵的警笛声,听这声音很显然是有大批警察已经赶来了。孟缺咬着牙齿,手脚并施,使尽了一切的力气,让自己爬到了公路附近的茅草丛里躲了起来。

当下力量耗尽的自己,即便是来一个三岁孩童亦能有力量将自己杀死,定定地呼吸着草丛里面清香的空气,听着警笛之声由远至近,孟缺眼前已然发黑:“但愿你们别看见我才好……”

一念方停,眼前所有景物皆被黑色替代———孟缺到底会不会被警察发现且带走呢?

(欲知详情,请容下回分解)

第两百九十六章 神秘光头佬

天上无月,漆黑的一片,整个荒野都像是被笼罩在一个大锅盖当中一样。宽阔的国道上,警车一辆接着一辆疾驰而过。

SH市的警界和慕容家族在今天晚上几乎是炸开了锅,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不但震惊了他们,更是彻底地激怒了他们——SH市警察总局局长、慕容氏昔日天才慕容延被大火烧成重伤,至今生死堪忧。

慕容延作为警察总局的局长,一直以来很被上级看重,而至于慕容家族,虽然慕容延少年时期违背了家族的意愿跑去当了一个警察,但他依然还是慕容家族的人,那些个高高在上的长老依然对他尤为看重,这下子他被孟缺的一把火烧的生死堪忧,无论是SH市的警界还是慕容氏家族的各方面势力都在同一时间发出了一条命令:势必将一个叫‘胡大龙’的人抓捕归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不妙的消息,那便是慕容延在被120急救车抬上担架的时候,他的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这两个字在一般人听来很是普通、很没所谓,但听在慕容氏家族的那些长老的耳中,却是不得不严肃地对待了起来。这两个字,恰是——“孟氏”二字。

关于“孟氏”二字,慕容氏家族的长老半信半疑。按说孟氏一族消失了近千年,怎么会一下子说出现就出现呢?而慕容延是慕容氏昔日的天才,他办事向来稳重,也从来不说谎话。这个原本不太可能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其可信度也就自然而然地增高了。

为了将整件事情弄清楚,慕容氏家族的长老几乎抓来了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将对慕容延做最精细的治疗手术。而同时也以家族最高命令向所有家族成员发布了一条缉杀令———“慕容氏族人势必诛杀胡大龙。”

胡大龙虽然是孟缺的假名,但是他们却有孟缺的真人照片。这个照片一旦传播开来,整个东南区域,孟缺无论是待在哪里都会有危险的。

而现在慕容氏家族还没有确认“孟氏”的存在是真还是假,若是能够得到慕容延亲口验证,估计他们还会第一时间通知王氏家族和钱氏家族。这三大家族之间虽然世代以来都有或大或小的摩擦,但是他们三个就像是饿狼,在有敌人的时候就会齐心协力共同扛敌,而在没有敌人的时候,就会生起内讧。

孟氏家族是王氏、钱氏、慕容氏共同的敌人,一旦有孟氏族人出现,他们三族将会共同发布诛杀令,届时,孟缺除非不待在亚洲,不然的话,全国上下将没有一个地方能是他安身之处。

却说孟缺这一边,他静静地躺在草丛当中,从晚上一直昏至第二天早上十点钟。第二天是个好天气,火红的太阳兴奋地放射出万丈光华,充足的阳光将他的全身上下晒得暖暖的。

以手掌遮住天上刺眼的阳光,孟缺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感觉浑身上下就像是挨了几十刀似的酸痛不已,特别是肌肉和筋骨,痛得就像是断裂了一般。

从草丛中站了起来,瞄了瞄周围的动静,却见马路上面极其空旷,既没有车影,更没有人影。很显然昨天晚上那些警察虽然来得多,但却没有一个人向这周围搜查过。

孟缺苦笑了一阵,庆幸道:“看来我还是命大。”说着,从草丛里走了出来,站在路边准备拦下一辆车,然后继续去杭州。

却说昨晚当他感觉自己力难再支的时候,他想出一条计策来,那便是将现场的两个警察全部打昏。原本,他若想放这两个警察一马,大可把他们赶走。可孟缺为了以防万一,就把他们都打昏了过去,如此一来,待后面的警察一追来,只要见到地上躺着的三个人,就会第一时间想到凶手得胜已经远逃而去。

大多数的警察都没有那么有责任心,特别昨天晚上还差不多到了凌晨一两点钟了。深夜出使任务他们早就有怨在心,这会儿见到有人昏到,那里还顾得上在这周围搜查一下,直接把人抬上了车,然后就朝医院送去。

这一局,孟缺赌赢了。如果昨天晚上有警察无聊或是有警察想要找路边草丛尿个尿,估计很有可能就会发现他。但是,很幸运,那些后来的警察来得快,去得也快。当他们看到局长几乎被烧成了“非洲佬”,一面急忙把他抬上车,另一面狂打120叫救护车半路来迎接。

当下纵然是躲过了一劫,但后续的情况仍不是很乐观。孟缺现在最为烦恼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慕容延到底有没有死,如果他死了,那也就一了百了。如果他没有死,妹的,万一他把所有的事情都透漏了出来,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只可惜现在自己又不能潜身回去杀一个回马枪把他掐死在病床上,慕容延受了重伤,肯定身边有其他慕容家族的高手在保护他,想去掐死他,无疑是自找死路。

思来想去,孟缺干脆抛开一切烦恼什么都不想了。昨天晚上自己还跟美女说今天到达杭州的,看来今儿个,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爽约了。

在马路边上像一个流浪汉一样等待了约莫半个多小时,轿车、出租车都没出现,唯独来了一辆大货车。货车装的不是货是一群畜生,货箱分双层,第一层装鸭,第二层装鸡。这车还未靠近,早在百米之外,孟缺就能听到鸡鸭合鸣的“交响曲”了。

拍了拍屁股,孟缺站起了身来,看着高高的火车,纳闷道:“妹的,什么车不来,偏偏来一辆货车。来一辆货车也就算了,居然还是装畜生的。”

得了,再抱怨也没有用,眼下就这么一辆车,不搭也得搭。若是不搭的话,后续要等多久才有车,谁也不知道。而且自己待在这里始终是有危险的,待得越久,也就越危险。

比较起众多不利的因素,搭这个车虽然有点损面子,但好歹能保住自己小命。上就上吧!这好歹也能算是一次“人在囧途”。

主意一定,便将身退到了一个公路转弯的地方。自己若要上车,那就绝对不能让司机给发现,从弯道处上车无疑是最保险的。

待得货车一到转弯的地方后,孟缺灵活地就像一只猴子,双腿一蹬就像是使出了武当绝学“梯云纵”一般,眨眼就到了车顶上。旋即在那些鸡兄、鸭兄惊诧地目光中,他惬意地在那大笼子上面躺了下来。

货车看起来笨重,其实跑起来还是挺快的。躺在车顶上,看着天上的白云一朵朵地飘散而去。其实这种感觉很不错,如果能够放歌一曲,那就更妙了。抛开了脑中一切烦恼之后,孟缺觉得无比地轻松,关于以后的事,现在他也不想去想那么多,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孟氏家族想要再次兴起,除非碰上巧合机缘,要不然仅凭现在这点力量,跟三大家族任何一方都难抗衡。

正在孟缺享受放松心情地时候,突然货车顶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光溜溜地头。那头剃得极是干净,表层就像是抹了油一样。太阳光直射下来,它几乎还有反光的效果。

不觉“咦”了一声,孟缺死死地盯着他,同时提高了谨慎。却看着看着,那光头慢慢地往上升来,终于又有两只手从下面伸了上来。紧接着那光头表情艰难地狠咬着牙齿,终于从下面翻身爬了上来。

当光头佬翻上车顶看到正在“睡大觉”的孟缺时,吓得浑身一个哆嗦,直到孟缺对他笑了一下,他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且见着这个光头佬,年纪只在二十上下,后背上背着一个很大的包,使他看起来像一个驼背。而圆圆的头加圆圆的脸,整个的他如果只剩下那么一个头,让人一看就绝对会联想到汤圆。若从他整体上来看,嗯,有时候倒是跟日本漫画中的“一休哥”有几分相似。

“嘿,哥们,你干嘛的?搭个顺风车,你不介意吧?”光头佬对孟缺说道。

孟缺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膀,道:“随便,反正我也是在搭顺风车。”

“嘿嘿,那敢情好,咱俩真是有缘分呐。”一听孟缺自称也是搭顺风车的,光头佬顿时笑了起来。一屁股坐在车顶,从后背的包袱来摸出了两罐啤酒,扔了一瓶给孟缺,道:“来一罐吧。”

孟缺伸手接住,却隐约从他那打开的包袱里面看到了满满的全是红票子,登时暗暗一惊,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带着这么多钱还搭顺风车?瞧他那一包袱,少说也得有一两千万啊。”

光头佬跟孟缺客气了几句,便自己喝了起来,一罐酒喝完,他就在车尾处躺了起来。

孟缺看他模样滑稽,不禁偷笑了几声。却忽然听到那光头偏过了头来十分认真地对他说:“嘿,哥们,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孟缺眉头一皱,道:“什么忙?”

第两百九十七章 神秘身份

“待会儿若是有人来找我麻烦,你可否帮个手?”光头佬严肃地说着,说到这里,眉头一挑,道:“如果你肯出手,我可以给你点酬劳,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孟缺不觉笑了,居然会有人收买自己当打手,出于好奇,便问道:“你能开什么价钱?”

光头佬道:“那要看你有几分能力,我承诺给你五万酬劳,你干不干?”

孟缺扯开了易拉罐,喝了一口啤酒,摇头道:“区区五万块,似乎还不足以能请得动我。”

光头佬冷笑了一声,道:“那你的价位还真高,五万块已经是不少了,别不知好歹。这能抵一个普通农民工好几年的总收入。”

“那你觉得我像农民工?”孟缺感觉他的语气不对,问了一句。

光头佬语气轻佻地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农民工,但是我觉得,你只值这个价钱。爱干不干,不干的话就拉倒。”

孟缺笑了笑,对他的钱倒不是很感兴趣,却是对他的敌人有些兴趣,问道:“那你的敌人是何种角色?你在车顶躲着,他都能找到?”

光头佬冷笑了一声,道:“你懂什么,那些变态几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算了不跟你说了,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他算定孟缺不知道,也省得再多说废话了。忽地又从包袱里翻出了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扔进了嘴里,旋即他盘腿而坐,竟是在车顶上打起坐来。

孟缺好奇地看着他,突然从他打坐之中感觉到他身体周围有着一种熟悉的能量波动而出。登时吃了一惊,死死地盯着他,立即谨慎了起来。

从光头佬身上爆发出来的能量不是别的能量,正是龙血的能量。对于这种能量,孟缺太熟悉不过了,当即慢慢地从车顶上站了起来,蓄积全身的力量于右手手指之上,准备趁这光头佬不备,一指刺死他。

而光头佬似乎有所察觉似的,忽然睁开了眼,看着站立起来的孟缺,道:“你想干嘛?”他问着这句话,下意识地盯着自己的包袱看了一下。适才他也知道自己的钱财已经外露了,这么一大笔钱很容易会引起别人见财起异。

孟缺却没看他的包袱,只死死地盯着他,凛声问道:“你是否是复姓慕容?”在这江南地带出现的身怀龙血之人,不用多想,十有八九都是慕容家族的人。孟缺明知故问,却是想好生验证一番。

一听“慕容”二字,光头佬紧张了起来,也不再盘腿而坐,同样站立起了身体,站得笔直。继儿他身体当中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大,只听他鼻中一哼,冷喝道:“你是什么人?”

孟缺面无表情,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光头佬摇了摇头,道:“我并非复姓慕容,我姓‘唐’,单名一个‘琅’字,你又是何人?”

既然孟缺说得出“慕容”二字,那就说明他也不是一般的人,正因为如此,光头佬才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怎么可能?我明明感觉到……你应该是慕容氏家族的人才对。”孟缺疑问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就不要否认了。”

光头佬甚为惊讶,脸色一变,道:“莫非你能感觉到我身体当中的力量?”

孟缺道:“正是。”

光头佬垂头一沉思,自言自语道:“莫非老爹说的是真的?”却又问孟缺,道:“你是什么人?难道你是慕容家族的人?”

“不是。”孟缺摇头否认,却并不说出自己是孟氏一族的人。

光头佬反复地打量了他几遍,忽然笑道:“你既然不是慕容家族的人,那你应该就是孟氏家族的人吧?真是罕见啊,孟氏消失了近千年,想不到还真有后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

孟缺内心“咦”地一声,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光头佬见自己似乎是说对了,便突然又放松了下来,同时也示意孟缺坐下,道:“既然你是孟氏家族的人,那就没什么关系了。对于我,你不必担心,我是你们四大家族之外的人,所以,不是你的世仇。”

似乎是看出了孟缺的疑惑,光头佬悠悠地解释道:“关于孟氏家族,我是听我爹说的。他说孟氏一族有一种特殊能力,就是能感应到身怀龙血之力的人存在。除了孟氏之外,其他三族虽然也会有人天生就具有这种感知力,但一万个人之中也难产生一个。而且我爹还说了,孟氏家族虽然在这世界上除名了,但是是不是真的灭绝了还是未知之数。所以我方才大胆猜测你是孟氏一族的人,没想倒还真给猜对了。”

孟缺听他这么一说,非但没明白过来,反而更糊涂了。

却听光头佬继续说道:“能在这种地方遇到孟氏家族的人,妹的,难道这是某种天数?”他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又道:“关于我呢,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真名唐琅,乃是四大家族之外的人。而我之所以会拥有近似于你们四大家族的力量,那却是因为一种秘法所致,至于是何秘法我就不说了。反正说了,你也不知道。”

孟缺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忽然记起了爷爷曾经说过的“换血之法”——普通的人可以通过换血,从而能够拥有龙血之力,便试探性地问道:“你说的秘法是否就是换血之法?”

闻言,光头佬嘿地一惊,不觉笑了起来,道:“没想到你还懂得挺多的,也罢,既然你是孟氏家族的人,那么我就算不请你,估计你也要动手了。哈哈,也算省了我这五万块。”

对于光头佬,孟缺愈加地觉得他身份奇怪,不禁问道:“能够懂得换血之法,而且也清楚四大家族的事,貌似你们一家人也不简单啊?”

光头佬淡淡一笑,仿佛早就知道孟缺会有此一问,道:“估计你是不知道了,在当初四大家族并列于世、征战天下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家族的人乃作为他们的后勤附属,而这个家族便就是我祖上的‘唐氏家族’,我们唐氏追随了你们四大家族很多年,后来四大家族内乱,三族合并灭了孟氏,我们唐氏家族也面临到其他三大家族的排挤,自那一后,我祖上一直是一脉单传,直到我这一代,我所知道的事情也都是我老爹告诉我的。现在你明白了吧?”

这个故事说得很简短,但却是说得很清楚。听完了话,孟缺对他也算是大概地了解了。同时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激动,好像是茫茫人海终于是找到了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相似的人了,从小就固有的孤独感,这会儿淡化了很多,笑道:“既然你们唐氏家族是受其他三族挤对而差不多灭亡的,那你岂非跟我一样?同样视当今世上的三大家族为仇敌?”

“切!”光头佬唐琅继续盘腿坐下,道:“少扯淡了,当今世上的三大家族有多强大,你我心里都清楚,视他们为仇敌又能如何?活好自己就得了。”

孟缺道:“难道你不想找他们复仇?”

唐琅没好气道:“复仇?复个屁,唐氏家族跟他们仇恨是我祖上的事,又不是我的事,关我屁事。而且我现在得了慕容氏一族的力量,也就算是报仇了吧,其他的就不管了。”

孟缺不置可否,微微一笑,暗暗觉得此人搞不好会是自己将来很重要的一份助力,道:“适才你说你有敌人会来找你,如果没出我的所料,那人应该是慕容氏家族的人吧?”

唐琅也不否认,眉头耸动了几下,道:“没错,那小子一直追了我差不多七百里,从广东一直追到这里,叉他姥姥的,死都不肯放过我。”

孟缺道:“这一次我可以帮你,也承诺不收你任何东西。就算是送你一个人情罢。”

唐琅白了他一眼,道:“得了吧,情债、钱债、人情债,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了。我承认我不是慕容家那疯小子的对手,你要多少就开个价钱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咱们合作完了之后,谁也不欠谁,这样最好。”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继续睡觉,也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孟缺故意闭上了眼睛,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唐琅没好气道:“诶,你们孟氏家族的人太没骨气了吧?慕容氏家族可是你们的世仇,你见了慕容氏家族的人,就算不想杀了他?起码也得教训一下吧?”



孟缺轻松地笑道:“要杀慕容氏家族的人什么时候都可以,奈何我今天没兴趣,就算碰到了,也就任他而去咯。”

“你……”唐琅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道:“行,你好样的。不帮就不帮,我还不信那个邪了,那疯小子追了七百里都没搞定我,再追七百里也同样搞不定我!”

孟缺双目紧闭,静静地感觉着自然地风从耳边吹过,货车风风火火地南下奔驰,跑了约莫十来分钟之后。他突然感觉后面有一股很强的能量冒了出来,这股力量强了唐琅不少,而且从后面追来速度极快………………

五十米!

四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孟缺眼睛霍然一睁开,道:“来了。”

唐琅正在调息,动了动眉,道:“什么来了?”

孟缺道:“你敌人来了。”

第两百九十八章 慕容山洹

“你敌人来了。”孟缺悠闲地说着,仿佛这一切真不管他屁事。

唐琅半信半疑地站了起来,这话若是别人说的,他大可一笑置之,而偏偏这是孟缺说的。孟缺拥有感知能力,他说的话只要不是刻意地开玩笑,应该都是没错的。当即朝周围了望了一下,蓦然间果然是发现货车的后面有一条人影发了疯一般地疾追而来。

瞳孔微微凝缩,当看清楚那条人影的面目时,唐琅怒骂了一声:“他娘的,狗鼻子还真灵,我在SH把他甩了那么远,他居然还真能追来。”

货车之后追来的那人,身穿一袭翠绿色的迷彩服,年纪似在二十五六左右,细致的面貌难以看得清楚。只能够大概地看出他长着一张方脸,看起来甚为威严。

孟缺有些幸灾乐祸地问道:“他跟你有什么仇恨,追你七百多里还不肯放过你?”

唐琅深呼吸了几口气,道:“你是个聪明人,难道就想不明白吗?告诉你,我之所以有这一身本事,那全是他哥哥的功劳,当初他哥哥身受重伤,然后我老爹就把他的血给抽干了,换给了我。而他得知我老爹动过他哥哥的尸体,便认为是我爹杀了他哥哥。”

“这还真怪不得他。”孟缺若有所思地说道。

唐琅呸地一声,道:“他哥哥当初本就快死了,我要他的血算是看得起他。更何况慕容山洹那小子把我老爹都给逼死了还不肯罢休,你说这还有天理吗?”

孟缺摇了摇头,道:“没天理,太没天理了。”

唐琅道:“就是嘛,只可惜我现在还没能完全活用他哥哥的力量,要不然就凭他……哼!我手掌一翻一覆间就能把他搞定。”

孟缺暗暗琢磨道:“后面追来的那小子名叫慕容山洹?那么他哥哥也是山字辈的人了,怪不得这光头佬体内的力量那么浑厚,原来是这样。”

“既然追上了,那不管怎么说都要拼一拼了。”说着,唐琅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把乌黑色的弩箭来。

这种弩有点类似于诸葛弩,可以连续发射的。黑色的弩加黑色的箭,从那锋利的箭头,漆黑的颜色看来,估计是经过抹毒处理的。

“慕容氏家族的人连枪都打不死,就凭你这弩,恐怕有点太弱了吧?”孟缺双手枕在脑后,已然是打定了看戏的主意了。

光头佬唐琅本不想理会孟缺,但是对于他这么没见识,又想在他面前得意得意,便道:“你懂什么?我并不是要杀他,而是这箭上抹有麻醉药,只要接触到他的皮肤就能把他速度降下来。只要能够击中他,我就算杀不死他,亦能安然逃离。”

“哦,原来是这样。”孟缺点了点头,顿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这光头佬能被追七百多里都安然无恙,原来是有着秘密武器。

且看着慕容山洹越追越近,孟缺出于好奇也跟着站起了身来,蓦然瞧得那人的肋间似乎揽着一个东西,漆黑色的,由于他跑得太快,所以一时之间难以看得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刚纳闷此处,突然听到他身旁响起了一阵犬吠声,孟缺一惊,道:“这是……狗?”

唐琅冷笑道:“没错,那小子压根就是一头疯狗,整天拎着一头藏獒,要不是那可恶的藏獒,妹的,我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藏獒这种狗极为凶悍,这几乎是国人皆知的事情。而狗类鼻子也最是灵验,几乎在千里之外,也能找得到回家的路。原本孟缺还认为那慕容山洹也拥有感知之力,当一听到狗吠声,他才立时恍然大悟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追来的慕容山洹凌空八个飞踏,脚步精准无比地落在了货车的尾巴顶上。光头佬唐琅看得分明也在这同一时间将弩里的九支毒箭全部射了出去,毒箭嗾嗾而去,九支之数合起来就像是一张巨网。

慕容山洹阴冷的瞳孔陡然疾缩,双脚贴着车顶,身体呈90度仰倒了下去跟车子成了“一字平行”。如此一来,九支毒箭全部都没射中他,旋即,他纵身一跃,步姿潇洒地又回到了原位,将怀里搂着的藏獒放了下来,鄙夷道:“又是这种箭,你就不能换点新鲜花样?唐琅,这一次你就别想再逃了。我知道你的力量耗得差不多了,识相的就主动拿命来吧。”

光头佬唐琅哼地一声把弩从车上扔了下去,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完全不肯服输道:“你也别老是说这句话了,也该换换台词了。追了我七百多里,都没拿下我,你还好意思叫我识相点?”

慕容山洹嗤笑了一声,斜睨了一眼靠近车头位置的孟缺,却并不认出他来,只丢给了他一个眼神以及一句话,道:“闲杂人等你最好一边趴着,我们的事跟你无关。”他一边说着话,一边释放出磅礴无比的气场威压。

若是一般的人,在他这般气场威压之下,绝对会立刻俯首,无条件地被动俯首。孟缺一感应到空气中的一种强大压力,也故意摆出一副受压迫的模样,然后坐了下来。

光头佬唐琅也瞥了一眼孟缺的反应,登时恨不得对他死骂狂骂,心里头嘀咕道:“好你个姓孟的,你还当真是见死不救哈。”

慕容山洹见得孟缺坐了下来,便以为是自己的气场威压奏了效。伸手摸了摸身边的黑色藏獒,道:“去吧,大黑,咬死他。”

黑色的藏獒极具灵性,一听到命令,就立刻如饿虎扑羊一般对着唐琅扑了过去。孟缺离他们有两三米远,甚至都感觉到了猎猎劲风,不觉暗生诧异。

光头佬唐琅似乎对这条名叫“大黑”的藏獒很是忌惮,一见到它朝自己扑来,就用尽一切办法想躲避它。只不过,这条藏獒敏捷度也太高了点,它捕杀起人来根本不像一只狗,更像一个职业的杀手。两米多宽的车顶,它扑来纵去,灵活自如。不到半分钟,唐琅就被它撕咬得浑身褴褛,手臂上更是流出了鲜红的血来。

孟缺眉头不禁紧皱了起来,冷笑道:“连条狗都对付不了,你也太差劲了吧?”

唐琅听在耳里,脸皮一下子就羞得白了,却抽不出时间来争辩,只骂了一句“我呸,你懂个屁”。

而慕容山洹将这一句话听在耳里,却甚觉惊讶,第二次打量了孟缺一遍,琢磨道:“一般的人在我的气场威压之下紧张得连头都抬不起来,这家伙不但能抬头,更能从容如常地说话,是他不简单,还是我自身的实力倒退了?”

孟缺却依然忍不住嘲笑光头佬,道:“打不过就要承认,我又不会笑你。”

光头佬唐琅被黑色的藏獒追得手忙脚乱,这时也气不过孟缺的嘲笑,骂道:“你懂什么叫‘九狗一獒’么?这不是一般的獒,它的凶猛连黑熊都惧怕三分,明不明白?”

“九狗一獒?”听到这个词,孟缺似乎想起了什么。慢慢回忆了一下,终于是想起了一个故事——据说在藏族区域里,有比一般的獒更强更凶残的獒中之獒。这种獒,不是天生的,是人为驯养出来的,藏民称九狗一獒。为了得到最优秀的獒,往往将十只同样年纪的幼獒放在一个窖坑内,没有食物,或许只有极少的食物,仅够一只獒吃的,这十只獒,必须经过残酷的竞争,最后只能有一只獒活下来,它要么靠每次抢到少许的食物,要么就必须吞食同类。

最终活下来的这条獒就是獒中之獒,传说这种獒,性情极为猛烈,成年之后,能猎食灰熊,整个高原上,它将取代高原狼和极地虎而成为食物链的终端。

一想到这里,孟缺点了点头,忖道:“若说这只黑獒是獒中之獒,要对付起它来还真是不太容易。更何况唐琅虽然拥有龙血之力,但是却没学会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对付起獒中之獒来,也就自然显得狼狈了。”

黑色巨獒步步紧逼,眼看着唐琅就要被它扑下车的时候,突然唐琅的手里撒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粉末一撒出来,经过风的吹拂,黑色巨獒的眼睛立刻被刺激到了。它连退了七八步,缩回到车尾处,口中汪汪狂吠。

这连续不断地狗吠声引起了货车司机的注意,他纳闷地仔细听了一下,发现突然响起的狗吠声的确是在自己车后响起的,便借着后视镜向后观看了一下。这不看还看,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得有三个人隐隐约约地站在货车的顶上,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司机一怒,登时停下了车来,从座位后面抽出了一根钢管来,准备对后面的三个偷鸡贼狠狠教训一番。可他刚一把车门一打开,突然就感觉到空气之中有一种强劲的压力,这种压力几乎使他呼吸困难。

车顶上的慕容山洹第一个发现了司机,立即喝了一句,道:“没你的事,滚开!”

司机被他一句话吓得面色惨白,更当看到他身边那只巨大的獒犬时,脑子里没来得及想任何东西,两腿一拔,登时就跑开了。

货车一停稳,这下子却是更好动手了。

“卑鄙的家伙,连跟狗交手,你都要用这等下三滥!你真是早就该死了。”慕容山洹怒骂了一声,其身一动,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向唐琅飘了过去。

唐琅一路来长途跋涉,体内力量其实并没有恢复多少,再加上他没有学会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一见到慕容山洹朝自己飘来,他吓得一个激灵,两腿一迈立刻躲到了孟缺身后去了。

“姓孟的,你真的不动手吗?”

第两百九十九章 獒中之獒

“姓孟的,你真的不动手吗?”

唐琅躲在孟缺的背后,试图想用他来当挡箭牌,一边躲一边大喊道。

孟缺却半声也不吭,悠哉悠哉地坐在地上,仿如老僧坐定一般,一动也不动,对于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不查不觉。

慕容山洹却突然收回了手,定定地看着孟缺,嘲笑道:“唐琅,你也太没出息了吧,就算是怕死,也不用找个普通人来做挡箭牌罢?”

唐琅“呸”了一声,道:“放屁!”一手指着孟缺,道:“这位是货真价实的四大家族的传人,而且更是你们慕容氏家族世代的天敌——孟氏家族的后裔,你瞎了眼难道认不出来吗?”

闻言,慕容山洹冷冷嗤笑了一声,道:“笑话,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孟氏一族绝迹近千年了,哪里还有什么后裔,我看你才是真正在放屁。”

“你……”唐琅气之不过,拍了拍孟缺的肩膀,道:“我擦,姓孟的,你听到了没有?他完全无视你了,就凭这一点,你该揍他才对。”

孟缺紧皱着眉头,仍是一言不发。对于唐琅这一招“借刀杀人”,他一眼就看破了。唐琅这厮的算计是想挑起他跟慕容山洹两人之间的仇恨,然后自己再撤身遁逃。这等肤浅的伎俩岂能让孟缺大爷中招?

“喂,你说话啊,别当个哑巴。妹的,敌人一到,你就装孙子,就你这样也叫孟氏传人?”唐琅没得无奈,只得以言语相激。

而孟缺偏偏不上他的当,就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什么话都听不进,不管是褒还是贬,也都当作没听到。

唐琅说得喉咙发干了都没听到孟缺有半点反应,他终于竖起了一根鄙视的中指,道:“得了,姓孟的你无耻,我服了你了。要怎么样你才肯帮忙?”

慕容山洹却不等他继续扯淡,手中突然射出一根纤细的绳索,绳索的上端有着一个圆圈环儿。那环儿就空中一绕,居然精准无比地套住了唐琅的脑袋。然后绳索再被慕容山洹一拉,唐琅就如一条死狗一般被强行从孟缺的背后拖了出去。

“咳……咳……姓孟的……你还不动手?”唐琅被绳索套住了,登时脸红脖子粗,双手吃力地拉着绳索,不断地胡乱挣扎。

孟缺眼睁睁地看着他像死狗一样被拖出去,偷偷笑了几声,忽地悠然道:“要我帮忙也没问题,但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这眼看就要见阎罗王了,孟缺居然还悠然地谈起了条件。暗地里唐琅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连忙回道:“答应……我全答应……你快动手。”

慕容山洹狠拉着绳索,突然一脚踩在唐琅的头上,怒道:“杀了我哥,我要你们一家都偿命。这一天,你有想到过么?”话一说完,他手上的劲力又加大了一重,纤细的绳索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作而成的,从唐琅脖子处紧勒而进,已然是勒破了皮肤,渗出丝丝猩红的鲜血来。

就在唐琅即刻就要归西之际,孟缺突然就地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慕容山洹莫非你当真是无视了我的存在吗?”

一听这话,面色狰狞中的慕容山洹猛然转过了头去,盯着孟缺,突然他惊诧地感觉到空气当中同样爆发出一阵强大的气场威压,顿时眼色一凝,肃然道:“阁下是何方神圣?”

“适才,唐琅不是已经给你介绍过了么?”孟缺狞笑了一声,脚步突奔,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上去。话声刚刚一落,他旋身出手,赫然是使出了一招《大金刚神力》中的“常胜将军相”,回马一枪笔直刺出,直往慕容山洹的心脏。

慕容山洹压根就没留意到这里还有一位更强的高手存在,这毫无防备之下被孟缺杀了一个突然,登时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本来以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他可以无视任何攻击,但他感觉到孟缺的这一指非同小可,这一刺来万一是刺入了心脏,那也就小命玩完了。匆忙之间,也来不及多想,左掌一伸出来格挡在心脏之前。

孟缺暗蓄十二分劲力,回马一“枪”,嗾然刺去,只听“嗉”地一声,指枪将慕容山洹的手掌刺了个透穿,无比刚猛的劲力更是还将他震退了四五步。

慕容山洹骇然变色,稳住了身形,寒声问道:“你真是孟氏一族的人?”说话的同时,他轻轻地晃动了一下左手,直感觉痛入骨髓,整条手臂几乎都麻木了。

孟缺一声冷笑,缠身上去,猛攻猛打,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口中反问道:“你认为呢?”

唐琅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把绳索从脖子上取了下来。趁着有孟缺挡住慕容山洹的这个机会,他才能稍微喘息一下。当看到孟缺如虎狼一样强猛快攻,不禁暗暗咋舌,赞道:“不愧是孟氏一族的传人,果然牛逼。”

却只听得慕容山洹大声一喝,身上的迷彩服装突然炸裂而开,露出了壮硕的肌肉来。这会儿,他使上了慕容氏家族的绝学《巨灵神功》,皮肤呈现一种“橙黄”的颜色。同时他对着蹲坐一旁的黑色巨獒喊了一声,道:“大黑,上,咬死他。”

大黑之前被唐琅的石灰粉射到了眼睛,这休息了一下,也恢复了过来。一听到主人的命令,它即刻如饿虎扑食一般朝孟缺抓了过去。

唐琅退到车头顶上,连连喘息着,当看到黑色巨獒对着孟缺扑了过去,他立刻提醒道:“姓孟的,小心侧面。”

孟缺站在原地,听到这句提醒,非但不动,更是一副任其咬之的模样。唐琅没好气道:“躲啊,再不躲开小心它咬死你。”

巨獒猛扑而去,带起猎猎劲风,扑到半空当中,它的嘴巴一张开,锋利而纤长的獠牙显得狰狞而恐怖。

孟缺其实早就发现了它从侧面扑了过来,而之所以没有动,那只是想以不变应万变。就当巨獒将要咬中他脖子的时候,他突然双手伸到背后,双腿交叠,横看起来就像是一匹奔走的烈马。

巨獒一靠近到他临身二十厘米的时候,他突然诡异般地踢出了一脚,其劲犹如马蹬。黑色的巨獒被他这一脚踢得倒飞三十余米,呜咽然地重重地摔到了马路之外的山上茅草地上去了。

唐琅看得一愣,着实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妹的,自己被狗追的时候,搞得狼狈至极,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破了,手臂也受伤流血了。而孟缺被狗追的时候,只是一个回合就把它给KO了。这代表什么?

亦由于唐琅对四大家族的事情都有所了解,当见到孟缺使出这么奇怪的一招,愣了半天之后,他忽然吸了一口凉气,道:“这……这功夫我认得,是……是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

慕容山洹眼见大黑被孟缺一脚就踢飞了,暗暗惊讶了起来,当听到唐琅的这句话,他方才明白原来孟缺刚才所使的是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也难怪那一脚之力会如此之狠。

一觉察到孟缺不好对付,他登时想出了一个办法来,指着唐琅,道:“阁下好身手,只不过阁下你应当知道这里是我们慕容氏家族的地盘,在这里得罪慕容家族的人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我只跟唐琅有血海深仇,跟阁下却是无任何冤仇,只要你肯袖手旁观。我也一定敬你三分,同时也保证你在江南一代无任何麻烦。”

唐琅反应极快,一听到这话,嘿然骂道:“你这叫癞蛤蟆大哈欠———胡吹大气,你们慕容家的人说的话能是话?顶多就是一个屁而已,若是把屁当成话的人,那不叫人,顶多也就是叫做猪。你认为这位孟氏传人有猪那么傻么?”

这话攻于心计,既在骂慕容山洹的同时也借这话去骂孟缺,似乎唐琅这厮非常擅长用“借刀杀人”这般的伎俩。

慕容山洹面色一变,喝道:“唐琅你少胡扯,我慕容氏家族的人何曾说话不算数过?”

唐琅刚才那话只是随便说说的,并无任何证据,一被反问,呃呃了几声,道:“反正你们慕容氏家族的人都是出尔反尔的人,这个天下人尽皆知,还用得着我说吗?这位孟氏家族的哥们必然也是知道的。”

“你放屁。”慕容山洹愤怒已极,忍不住也大骂了起来,“你这狗娘养的,我慕容山洹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唐琅越见他生气,也就越表现出一副高兴极然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想杀我?貌似你还没哪个能力。”

慕容山洹一听,忍不住地向前跨出了两步。他这刚一动,孟缺也随着他动了起来。因为慑于孟缺,他只得暂时忍住怒气,平心静气地对孟缺说道:“阁下,莫非不肯听我的提议?”

孟缺冷笑了一声,道:“其实我是比较赞同唐琅的那句话——你们慕容家族的人说的话就是放屁!”

唐琅哈哈一笑,万万没想到孟缺会赞同自己,登时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

“你……”慕容山洹面色极不好看,喝道:“你该知道得罪了慕容家族的人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孟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道:“反正都已经得罪了,不妨再多得罪一些。你们慕容家的慕容山泰、慕容山安、慕容延等等都跟我交过手,你认为我接受了你的提议,你们家族就会放过我?太可笑了吧”

“啊?”慕容山洹不禁连退几步,低声喃喃道:“三哥、四哥、延叔都跟他交过手?怎么可能?难道此人就是前不久家族长老下令诛杀的……”

“你……你是胡大龙?”

第三百章 反其道而行

胡大龙是孟缺的假名,

被他一言道出,孟缺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番,“你居然知道我?”

慕容山洹面色大变,得到了孟缺的承认之后,他再次退后了几步,显得非常忌惮,“我也是昨天晚上听到家族里面的诛杀令,说一个叫胡大龙的人不但偷了我们慕容氏家族的东西,更是还杀了我们慕容氏家族里的人,根据描述,我觉得你很像传说中的胡大龙。”

孟缺轻轻一笑,道:“你猜得没错,我就是你们全家族上下都想方设法想要除掉的胡大龙,现在你该明白你的提议对我丝毫无用了吧?”

慕容山洹眼部的肌肉轻轻抽动了一下,指着唐琅,道:“关于家族的事情我暂且可以撇到一边去,我在乎的只是杀我哥哥的凶手,你若现在就离去,我可以当作没看到你。要不然我现在就发消息告诉全族的人你在这里,届时你就算能上天入地,也逃脱不了。”

孟缺谨慎地盯着他的举动,道:“你即将要成为我的刀下之鬼,你认为我会让你把消息发给你们家族的人?”

慕容山洹得意一笑,右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机来,道:“很遗憾,刚才的对话我早就已经录下来了,并且刚刚也将这段对话发送了出去,你现在若是即刻逃走的话,我想应该还能逃得掉。”

孟缺瞄了他的手机一眼,屏幕上面果然显示着录音以发送。暗地底骂了一声,胸腔里面燃起了熊熊怒火:“你这是自找死路。”

妹的,录音一发送出去,也就等于玩完了。刚才的对话,孟缺有承认自己是孟氏家族的人,亦承认了自己是胡大龙。倘若慕容氏家族的长老得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钱氏家族以及王氏家族。届时若大中华都难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目前消息刚刚发送了过去,慕容氏家族各部想要知道消息还需要一些时间。孟缺完全被激怒了,瞬间化身成火,三团火苗从不同的方向诡异地将慕容山洹给包围了起来。

慕容山洹第一次跟孟氏家族的人交手,对于《虚灵三镜》的路数丝毫不清楚。而已经开启了《巨灵神功》的他又十分地自满,认为区区火焰又能奈我何?便彻底地轻视了它,直到三团火焰逼近了他,更扑上了他的身体之后,他才发觉这火焰不是一般的火,它温度奇高,即便是全身都处于巨灵状态也难以抵抗这般温度。

唐琅静静地看着,啧啧赞道:“孟氏家族的无上真法果然厉害,也怪不得当初三大家族要联起手来共同诛之,胡大龙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修为,若假以时日,天下还有谁能阻他?”

慕容山洹的〈巨灵神功〉的修为只在第五层初期,为橙色。实力更在他之上的慕容延尚且抵挡不了孟缺的火焰,又何况他呢?

站在车尾顶上的他挣扎了一下,脚下一失足便从车上摔了下去。孟缺怒火难当,直致把他全身表面皮肤都烧得溃烂了,方才收身而回,重新由火焰变成了人形。

慕容山洹瘫躺在地上,炙热的温度烧得他全身痉挛,皮肤彻底地溃烂,疼痛感觉如针芒一般深刺入骨,痛得他几乎就要昏死过去。

孟缺剧烈地呼吸着,再一次使用“火之镜”,能量消耗甚多。昨天晚上一晚上的休息到今天中午实力大概只恢复到了六成左右,这下子摆平了慕容山洹,总体实力又得削减两成。但觉全身关节有些酸痛,疲惫感如山岳一般重重压来。

唐琅趴在车尾顶上,一看到慕容山洹还没死,赶紧催促道:“姓孟的,快杀了他啊。这人若不死,日后必成大患。”

孟缺冷笑了一下,道:“要杀也是该由你来杀,毕竟他是你的敌人。”

“这……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快点杀了他,然后我们该跑路了。”唐琅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催促道。

孟缺却恁不动手,双手负在背后,道:“算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他这个样子估计下半生也不会太嚣张了,也就放他一马罢。”

然而,孟缺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真的想大发慈悲,却是想逼唐琅动手杀他。目前唐琅虽然有承诺答应他一件事情,但是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中途变卦?这会儿让他杀掉慕容山洹,也就是等于给他招揽了一项仇恨。日后慕容氏家族的人必定会把他视为跟孟缺一样的诛杀者。

唐琅向来喜欢算计别人,这会儿当然也看得出来孟缺在算计自己,可是知道归知道,看着慕容山洹不死,他心里就是不安。眼看着孟缺是不肯动手的,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从车上跳了下来,右手一抖,瞬即从衣服袖子当中滑出一把匕首来,“奶奶个胸,我杀就我杀,怕个毛啊。”

慕容山洹仅存着一口气,艰难地喘息着,眼看着唐琅步步紧逼而来,蓦然他大吼了一声,忍住了全身上下带来的刺入骨髓的痛,奋力一扑,抓住了唐琅的左脚,紧接着他猛力一扭,只听得唐琅的左腿“咔嚓”一声,显然是某个关节被扭得脱臼了。

孟缺瞧得惊讶,却没想到慕容山洹都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还能拥有这般蛮力,由此看来〈巨灵神功〉果然是了不起。

唐琅左腿脱臼,痛得哭爹喊妈,身体一摔倒,锋利的匕首呈直线地刺进了慕容山洹的心脏。匕首一插入进去,猩红色的血液狂飙而出,喷了他满脸都是。

一杀完人,他仰躺在地上,长呼短嚎,双手抱着左腿滚来滚去。

孟缺看得不忍,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左腿,顺着原来的方位奋力扭了一下。又是“咔嚓”一声,唐琅几乎痛得昏死过去,“我勒个亲娘啊,痛……痛……痛……”

“呵呵,没事,还好他力气不是很足只是把你扭脱臼了,要是他再狠点直接把你的腿扭断了,那可就没得救了。”孟缺半开玩笑地说道。

唐琅翻着白眼,骂道:“你这个混帐,叫你杀,你偏要我来杀,这分明是害我。”

孟缺笑了笑,明人面前也不说暗话,道:“如果你答应我的事是真的,那么杀一个慕容家的人又算什么?假如你是撒谎、给空头支票的,岂不是随时都能跑得无影无踪?”

“所以,你把这杀人的事情交给我来做,想彻底给我揽一个杀人凶手的罪名是吧?”唐琅忿忿地说道。

孟缺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其实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卧槽。”唐琅哎哟了几声,忿忿道:“他娘的,向来只有我唐琅算计人,没想到这回倒是被你给算计了。也罢,你说吧,要我帮你什么忙。”

孟缺面无表情,这一刻显得极为严肃,道:“我要你帮忙灭了当今天下的三大家族。”

“什么?灭了当今天下的三大家族?你疯了不成?”唐琅没好气地骂道:“你躺娘的也是个疯子,当今天下的三大家族有多强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凭什么跟他们斗?就凭你一个人?”

“难道不行吗?”孟缺高深地笑道,似乎胸中早就藏有韬略似的。

唐琅摆了摆手,道:“你少瞎扯淡了,这是不可能的。以三大家族的财力、物力、人力,全部加起来,恐怕连美国政府都搞不过他们,就凭你?不可否认你的实力不错,但我很严肃地告诉你,我见过有人比你的实力更强的也多了去了,你一个人就想灭了三大家族,简直是痴人说梦。”

孟缺道:“NO,并非是我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

“我?我有几斤几两,他娘的我自己清楚。”说着,唐琅一指地上的慕容山洹的尸体,道:“我连他都打不过,更何况别人?就算答应帮你,其能力也非常有限。”

“没关系,我只需要你答应就行了。目前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了。”孟缺就在方才那几分钟之间,想出了一个三十六计——计中之计。

唐琅听得好奇,“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计划能让你这么嚣张,说出来给我听听。”

孟缺道:“不行,目前来讲我还不能告诉你,只要你肯帮我,迟早都会知道这个计划的。”

“真草蛋。”唐琅没得没办法,休息了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拥有龙血之力的人,体质跟常人有异,特别是慕容氏家族的人和钱氏家族的人,拥有这两族血脉的人,身体各方面能力都尤为突出。他的左腿这才回归正位没几分钟,他已经能够灵活自如地走动了。

“唉唉,罢了罢了,他娘的摊上你这个债主真是没办法,帮就帮吧,谁叫我唐琅向来都是一言九鼎,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吧,下一步,我们该咋办?”唐琅朝周围瞄了一眼,向孟缺问计。

孟缺拣起了慕容山洹的手机,沉思了一下,忖着这个时候慕容氏家族的人应该差不多知道了自己的方位了。如果他们派出族内所有的高手来到这里形成包围圈,估计自己就是插翅也难飞。目前也更不能去杭州了,既然被慕容氏家族盯上了,去杭州就等于给美女白葶带麻烦去。万一慕容氏家族里的人玩阴的绑架了白葶要挟自己,那就更不好办了。

再三地思量了一番,孟缺转过身体,一手指着正北方,道:“去上海。”

闻言,唐琅咽了口唾沫,却是哭笑不得,道:“你脑子没病吧?还去SH?我之前就是从SH奔过来的,那里的情况有多乱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去SH就等于是自找死路。”

孟缺微微笑了一下,径自走了起来,道:“难道你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适才慕容山洹发出消息让整个慕容家族的人都知道了我们的位置,这会儿他们肯定在想我们是往南下方向去了,绝对不会想到我们正往回走去SH,如果不出所料,我们若要南下,路途肯定会碰到很多慕容家的高手。”

唐琅愕然了一下,琢磨道:“这分析得倒是不错,说得蛮有道理的。”兀自点了点头,越想就越觉得回SH是个明智之举,当即也快步跟了上去,“等等,去SH,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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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章 千面狐狸

两人步疾如风,如闪电一般飞驰在马路之上。光头佬唐琅本来不知道该如何使用龙血之力,但被孟缺指点了几下之后,速度亦能勉强跟得上。

“走国道不走山路?国道上的眼线更多啊。”越靠近SH,唐琅也就越担心了起来。虽然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这也得看情况,有时候危险就是危险,就算扭转360度也变不了安全之地。

孟缺笑了笑,似乎非常肯定,“山路上面必定有着高手在搜索,而国道上面,顶多也就是警察而已,以我们现在这样的速度,只要小心一点,区区警察还发现不了我们的。”

唐琅担忧道:“那也不行啊,话说,难道回到SH市我们就整天如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出来吗?按说我们被慕容氏家族通缉,在SH市根本没法露面啊。”

他担忧的这个问题也不可谓不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二人如果回到SH市躲起来,这样一来的确是可以安然无恙,可是真的就整日地做缩头乌龟?孟缺还有好多事要去办,绝对不能做缩头乌龟的,摇了摇头,道:“我们绝对不能躲起来,这样的话,永远起不到消灭三大家族的作用,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才行。”

“我勒个擦,你还主动出击,SH市也就那么巴掌大,惹毛了慕容氏家族,他们把全部人手调派过来,就算你躲在厕所底下,他们都能把你揪出来。”唐琅一副不满的样子说着。

孟缺不由一笑,道:“那你有什么好一点的办法?”

唐琅沉思地想了约莫十来分钟,忽地眼神一亮,道:“有了,我想起了一个人来,如果能找到这个人,慕容氏家族的人绝对拿我们没办法。”

“什么人这么牛逼?”孟缺疑惑不解,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到底谁有那么厉害。

唐琅嘿嘿一笑,颇为得意地说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说你没见识你还不相信。那人名叫‘木常青’,十年之前,我老爹带我游SH的时候曾见过他一面,那时他已经八十多岁了,也不知道现在死了没有。”

孟缺道:“说正题,那人是干什么的?”

唐琅道:“那厮有个绰号,名叫‘千面狐狸’,以前是个老千而已。”

“老千?找到这个老千,慕容氏家族就拿我们毫无办法?”孟缺忍不住嘲笑了起来。

唐琅肯定地点了点头,却是很严肃地道:“你别不相信,这个老千不比一般的老千,他的易容术天下第一,如果他现在没死,我们能找到他的话,让他给我们制作两张人皮面具,我保证慕容家族的人再也认不出我们来。”

“人皮面具?这个世界上还当真有这种东西?”孟缺觉得不可思议,人皮面具这种东西一般只出现在武侠电影和电视剧当中,现实生活里还从来都没听人说过。

唐琅洋洋自得道:“这就是你的没见识了,想当年木常青少年时期候不止骗过日本人,更骗过后来逃到台湾去的那个大领袖头子,你说他牛不牛?然而之所以没几个人知道他,只是因为他为人比较低调而已。”

孟缺点了点头,觉得此法甚行。若是能够得到两张人皮面具,他们即便是再次出现在慕容家族里面任何人的面前都无事。这样以来,也就能更好地执行自己的计划了,“很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木常青吧。”

唐琅略想了一下,然后一马当先,带着孟缺穿越过道从一条小径杀回到了上海。这一路来,果然是十分安全,道路上除了些须警察之外,半个慕容家族的人都没有看到。这算是比较幸运的,回到SH之后,二人没有急着立刻就去寻找木常青。而是在偏僻的区域里找了一家宾馆,然后上电脑查起整个SH市的地图来。

且看着唐琅把SH市的地图放到最大程度,左瞄右看,连连唉声叹气。孟缺在一边看着不禁骂道:“你妹的,你不是说你以前跟你老爹找过木常青吗?怎么现在又想不起来了?”

唐琅白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个屁,我说的是十年前,你知道十年是多长的时间吗?我能记得他这个人已经是很不错了,你别急,我再看看就能分析得出来了。”

“记得当初去的时候过了桥,然后……又看见了塔……”唐琅一边想一边说着。

塔?孟缺提醒道:“莫非是东方明珠塔?”

唐琅摇了摇头,道:“扯淡,若是东方明珠塔,我会不知道吗?我说的是佛塔。”

“佛塔?这个东西自然是寺院附近才会有的咯。”

“寺院?SH市有几家寺院?”

“寺院多了去了,数不清楚。”

唐琅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道:“当初老爹带我去的地方好像的确是一家寺院,那寺院的围墙是黄色的,整个儿修得跟城关一样……”他一边说一边搜索,搞了大个把小时之后,他猛然看到了一张图片,指着它,道:“我找到了,它,就是它,就在这里了。”

孟缺凑近了瞄了一眼,道:“青龙古寺?”

唐琅颔首道:“没错,就是这青龙古寺。丫的,我终于是记起来了。”

孟缺失笑道:“木常青在青龙古寺里面?莫非他是个和尚?”

唐琅伸出一根手指来,摇了摇,道:“非也非也,这木常青虽然不是个和尚,但是非常信佛,几乎每到初一十五,他都要去青龙古寺上香,十年之前,我跟老爹差不多也是在十五的样子碰上他的。”

孟缺勾着手指头算了一下,道:“算来也快到八月十五了,如果他没死的话,应该还会去上香的。那我们就在八月十五这一天去会一会他。”

“好!”

距离八月十五尚有四天的时间,这四天里,孟缺和唐琅就乖乖地待在宾馆里,半步也没出去。

说到这八月十五,亦是中国的一大节日——中秋节。这是个家人团圆的节日,有道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夜,孟缺趴在阳台上,凝望着天上的月亮,果然是大如玉盘,亮如明珠。

只可惜中秋之节虽好,但这一次却没能家人团圆共吃月饼了。自己只能和唐琅这个光头佬凑一块,去寻找木常青那个不知道死了没有的老家伙。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一到早,尚未到5点钟的时候孟缺就醒了,拉着光头佬唐琅一起拦了一辆车,杀到了青龙寺的所在。

唐琅满口的怨言,到了目的后他尚未睡醒,“我擦,这么一大早来干鸟?”

孟缺道:“年纪越大的人,睡眠也就越少,天知道木常青会什么时候来,他若是六点就来上香,我们不早一点的话,就碰不到他了。”

唐琅埋怨了几句,忿忿地跟着他进了寺庙里。

其时青龙古寺的僧人也都起来了,他们是闻鸡而诵经,这会儿十来个僧人一起坐在大雄宝殿里一起敲着木鱼,诵念着经文。

孟缺和唐琅一进去,立时就有这一个中年和尚来招待他们。先是说了一番好话,然后东搞一下西搞一下,折腾了半天,最后无非就是想赚点香油钱(外块)。孟缺拿出钱包索性一次性砸了几千块钱给他,笑得那和尚嘴巴都难合拢,打发了他走之后,两人就在偏殿搬了个椅子静静地坐着守株待兔。

从六点钟之后,青龙古寺就开始有人来这里上香拜佛了。来人陆续不断,多半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和少数一部分的有钱少妇、二奶。她们来这里拜了佛,求了签,也就走了,一批换一批,直到下午2点钟,他们两个恁是没有看到木常青的出现。

孟缺道:“你不会记错地方了吧?”

唐琅躺在一边,瞌睡极然,翻了一个白眼,道:“操,怀疑我的记性?我现在肯定十年之前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既然这样,那么……难道说木常青已经死了?”孟缺猜测着。

唐琅沉默了一下,道:“他年纪那么一大把了,若是死了也不稀奇。”

“…………”

等到了晚上四点钟,唐琅实在是没耐心等了,从椅子上跳了下来,道:“算了,别等了,估计他是死了,再等也是浪费时间。”

孟缺摇了摇头,想着反正自己也在这里浪费了这大半天的时间,倒不如浪费一整天的时间,如果自己这一分钟走了,木常青下一分钟来,那今天一天岂不是完全可惜了?便死拉着唐琅,硬不让他走,两人静静地又等了三个小时,直到将近八点来钟的时候。两人几乎都等得睡着了,寺庙里的檀香和僧人经语,让人十分地放松,极度放松之下,瞌睡也就浓了。

唐琅睡得极死,甚至还打起了呼噜,孟缺则睡得浅了一些,当感觉到脖子疼时,猛然醒了过来。

这时,寺庙里面已然是亮起了灯,从偏殿望向正殿,却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这会儿刚刚上完了香,准备转身走人。

孟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心里呼了一声糟糕,生怕错过了木常青。唉叹了几声,突然看到那老人的样貌,觉得这老家伙少说也得有九十来岁,琢磨道:“会不会这个人就是千面狐狸呢?”

当即把唐琅强行从睡梦当中扯醒了过来,道:“你看……快看,那老头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千面狐狸’木常青?”

唐琅眼睛半睁半闭,听到孟缺的话,虚着眼睛瞄了一下,道:“你妹……木你个头啊,爷刚睡得……”话一说到这里,截然而止,唐琅猛地一下将眼睛睁大了起来,顿时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百倍,视线死死地瞄住那个刚刚跨出大殿门槛的老头子,道:“没错,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千面狐狸’木常青!”

“快追。”

第三百○二章 条件

“没错,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千面狐狸’木常青!”唐琅说得非常肯定,双腿一蹬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追出大殿去了。

孟缺紧随其后,也追了上去。那老头拄着一根拐杖,走路不是很快,唐琅两三步就追了上去,把他截了下来。

老头被唐琅挡住了去向,站定了下来,动了动眉头,道:“年轻人,你有什么事吗?”

唐琅嘿嘿一笑,道:“木老爷,您不认得我了吗?十年前我跟我老爹可是在这里跟你见过一次面的。”

“十年前?”老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老汉我记性不是很好,敢问令尊是谁?”

唐琅道:“我爹是唐千户,这个您老应该是有印象的吧?”

孟缺追了出来,且看着这老儿一头白发,脸上的皱纹就像是裂开的墙壁纹路,笑起来的时候和蔼可亲,俨然是一副慈眉善目的脸面。

当听到唐琅报出父亲名字来,他忽然笑了一下,道:“原来是千户君,呵呵,自上次一别却是有十来年没见了,他现在尚可好否?”

唐琅面色一黯淡,道:“别提了,我老爹他见如来佛祖去了。”

“哦?不会吧?”木常青显得有几分惊讶,道:“就你爹那身板,估计活个百来十岁是没问题的,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去世了呢?”

提起伤心事,唐琅也不隐瞒,道:“其实我爹他并非是自然死亡,而是被害的。唉唉,这些事情不提也罢,这次我来找您,是想请您帮小子我一个忙,可好?”

木常青跺了跺拐杖,道:“这里乃佛门净地不方面谈事儿,有事的话,咱离开这里再说。”

孟缺跟在后面,听他们聊得挺来的,暗暗以为这一次“人皮面具”的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一边聊一边走,当走到寺院外面的时候,木常青停了下来,深深地呼了几口气。年老的他似乎连走几步路都显得很是困难,“有事就直说吧,依我看你跟你老子差不多是一个德行,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老汉我行将入木,若能帮得到,自然会帮你的。”

孟缺笑了一下,静等唐琅说话。木常青能这么说,那就是说明他是可以帮忙的。由此看来,唐琅老爹以前跟他的关系肯定很不错。

唐琅往周围看了看,眼见四处无闲人,便轻声问道:“实不相瞒,这次我与朋友得罪了一方大势力,唉,这眼看是躲不下去了,只得找上您老,请您老施舍两个您昔年用剩的‘人皮面具’,我们不是为了谋财也不是为了害命,单纯的只是为了想保命而已,还请您老成全。”

木常青本来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是一当听到“人皮面具”四个字的时候,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也不理会唐琅,径自迈开了脚步,就向前而去。

唐琅有些莫名其妙,感觉自己也没说错什么话啊,怎么这老头子突然就这么生气了呢?连忙追上木常青,一边走一边拦住他,道:“木老爷子,求你救命啊。”

木常青哼了一声,道:“难道你老子没跟你说过关于我的事情吗?”

“这……”唐琅琢磨了一下,话说老爹生前说是说过一些关于木常青的事,可是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再说当时的木常青根本跟唐琅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唐琅也没必要去记住那么多。这一番苦思冥想之下,忽然想到老爹曾经说过,木常青有一次被仇家围堵,最后无可奈何之下他杀了自己的妻子,剥下了面皮,制成了一副人皮面具,然后才逃脱了一劫。

这事算得上是木常青一辈子当中最后悔也最痛心的一件事,后来他之所以销声匿迹也正是因为对此事的忏悔。

一想到这里,唐琅方才明白了过来这木老头为什么突然情绪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了,当即自打了两个巴掌,道:“对不起木老爷子,我不对,是我错了,我不该提起此事,可是我们现在真的要等你救命啊。”

孟缺静立一边,看着唐琅自己扇了自己两个巴掌,微微动容,暗道:“这小子为了帮忙,不惜自扇耳光,嗯,此人值得相交。”

木常青情绪波动很大,拐杖连连跺地,道:“让开,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唐琅道:“木老爷子,眼下只有你能帮我们了。您不帮忙的话,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木常青哼了一声,道:“扯淡,唐千户的儿子居然会说出这么丧气的话?你爹何等奸诈?就连当初澳门赌神都不是他的对手,想曾经他也是风云一时的人物,做为他的儿子,你真是废了。”

唐琅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是一般的人找我们麻烦,我当然是不用惧怕,可是这一次的敌人有点不一样,他们太变态了,根本不是我们能斗得过的。”

孟缺静静地听着,当听到唐琅的老爹曾是赌坛高手,不觉微微惊诧,心想:“想不到这唐琅一家子故事还真不少。”

木常青重重一哼,道:“你少欺骗老汉我,什么敌人这么厉害?”

说到这里,唐琅顿了一下,先是瞄了孟缺一眼,然后坦白地说道:“是慕容家族,他们全族上下现在正在找我们的麻烦。”

木常青将信将疑,“你们得罪了慕容家族?却是干了什么事情能惹得他们动用所有人来找你们的麻烦?”

唐琅道:“其实也没啥的,就是宰了几个慕容家的人。”

木常青苦笑道:“你小子真有种,居然敢干这样的事情。被慕容家族追杀也算是活该。”

这时,孟缺也不再沉默,走上了两步,一抱拳,道:“木老爷子,还请您老帮我们这一次吧,日后您若是有什么用得着我们帮忙的,我们一定万死不辞。”

木常青冷冷一哼,道:“好大的口气,我的忙岂是人人都可以帮得到的?”

唐琅嘿嘿一笑,道:“木老爷子,这一次您看走眼了吧,这位可不是普通人,乃是孟氏家族唯一的传人,其实力强得很呢。”

“哦?孟氏一族的人?”木常青有些诧异,不禁多打量了孟缺几眼。

孟缺微微皱眉,瞪了唐琅一眼,埋怨他这个家伙口无遮拦对任何人都以实话相告。唐琅嘻嘻一笑,却是好似也明白了孟缺的意思,厚着脸皮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木老爷子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四大家族的事他也知道,甚至比你我都清楚,你的身份也就不用隐瞒了。”

木常青微微一笑,看着孟缺,问道:“既是做为孟氏的传人,那么孟有财是你什么人?”

孟缺一惊,道:“正是我爷爷。”

“你爷爷?”木常青冥思了一会儿,心算了一下,道:“嗯,算他的年纪,你也当是他的孙子了。不错不错,真是后生可畏啊。”

孟缺惊道:“木老爷子你认识我爷爷?”

木常青道:“何止认识?当初我尚在江湖的时候,就跟你爷爷斗过一次,当时SH有一个绝色美女,我跟他都想将之泡到手,可是最后还是他技高一筹得手了,呵呵,想起年轻时候的事,真是快乐啊。”说到这里,他的情绪微微好转,仿佛当年泡妞的那个时候真的很开心似的。

孟缺赶紧趁机会打蛇盘上棍,道:“既然木老爷认识唐琅的父亲亦认识我爷爷,何不看在我们长辈的份上帮我们一次呢?”

木常青脸色微微又转变了,顿了顿,道:“你们真的想要‘人皮面具’?”

“嗯,非常需要。”

“两张?”

“是的。”

“人皮面具这东西,得借用真人之皮来做模型,其代价可是很高的。我已经多年不做这个东西了。”

“啊……那,木老爷子您可以帮我们制作两张吗?”唐琅试探性地问道

木常青哼得一声,道:“帮你们制作两张?说得容易,你的意思是要我再杀两个人吗?”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制作那种东西?”唐琅讪讪地笑着说道。

“制作人皮面具,唯一的办法就是以真人做模型,只有这样才能做出天衣无缝的面具。”

“这……”孟缺和唐琅都发起愣来。

这该怎么办呢?要做面具,就要杀人。就算是要杀人,也不能杀一般的无辜的人吧?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犯难之际,木常青微微一笑,道:“不过好在我以前有用剩两张,虽然珍藏了几十年,但是一直用药水浸泡着,想来还是可以用的。”

一听这话,孟缺和唐琅均是大喜。

可还没待他们高兴彻底,木常青就提出一个条件来,“本来我发誓再也不碰那种东西了,但看在你们长辈份上,我就帮你们一次。不过,礼尚往来,我也不会白帮你们,你们得回敬我一点东西才行。”

“什么东西?”唐琅、孟缺齐声问道。

木常青道:“我要你们帮我杀一个人。”

“杀一个人?杀谁?”唐琅好奇地问道。

木常青重重地把拐杖跺在地面上,发出嘟嘟的声音,哼道:“此人逼死我妻子,害死我儿子,我却是派杀手连派了三十年都未能将他杀死,你们若能杀死他,我一定赠送两张上好的‘人皮面具’给你们。”

孟缺皱着眉头,感觉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问道:“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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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章 等价交易

“哼,那人其实你们应该也不陌生。”木常青愤恨地说道,“你们应该有听说过慕容山正这个人吧?”

“慕容山正?这人我听说过,貌似是慕容氏家族山字辈当中的老大,早前为了为其家族开拓世界市场就搬到美国去了,难道你的仇人就是他?”唐琅惊讶地说道。

关于慕容山正,孟缺也知道一点事情,只不过没有唐琅知道得这么详细。

木常青有点讶意地看了唐琅一眼,道:“不愧是唐千户的儿子,见识不少。没错,我的仇人就是他。”

“这个……”唐琅面有难色地说道:“木老爷子您这个要求也太难了吧,慕容山正他远在美国,而且美国那么宽,即便是我们想去杀他,也难找到地方啊。况且他作为慕容氏家族山字辈的老大,实力高超非凡,我们又岂会是他的对手?”

不光是唐琅感觉困难,就是孟缺也甚觉困难。慕容山正作为慕容氏家族山字辈的长子,少时就远在美国做生意,搞了这么多年,也颇受族内长老的赏识。上次慕容山泰等人收到“藏宝图”就是长老下令要他们派送到美国去的。“藏宝图”一直是作为慕容家族的至宝,那些个老不死的长老能够把这东西传给慕容山正,从这就足以看出他们对慕容山正的重视度了。而一个如此受慕容家族高层重视的人,身边又怎会少得了高手辅助呢?想杀他,根本就是茅坑里打灯笼——找屎(死)。

木常青却丝毫不管难于不难,冷冷哼了一声,瞪了孟缺一眼,苍老的脸上划过一丝冷漠,道:“怎么?没哪个胆量?好歹你们两个其中之一还是孟氏一族的传人,难道真的就这么没种?”

唐琅干笑了两声,向来喜欢算计人的他,这一听就听出木常青这个老头想用激将法来刺激孟缺。当下也不发表任何意见,只看孟缺有何反应。

却听孟缺悠悠笑道:“慕容山正此人很有可能将来会是慕容家族的家主,以他的价值,难道木老爷子只认为两个人皮面具可以买得到吗?”

“嘿……”木常青淡淡一笑,重新打量了孟缺一番,道:“孟家的小子还挺会说话的,没错,我的人皮面具的确不是很值钱,也的确跟慕容山正的命不在同一价值,但是我的面具却可以保命,要不要都随便你们。”

话一说完,他拂袖而去。

唐琅一旁站着,也没继续追了,看了看孟缺,眼神问道:“这该怎么办?这老家伙不卖任何面子。”

孟缺原地不动,想了一下,大声地说道:“木老爷子听留步,请你听我一言。”

木常青一边走一边冷笑:“你们若是没有那个胆子,咱们也就没什么话可以说了。”

孟缺长声道:“我可以答应你诛杀慕容山正,但是却不是现在。您应该也知道我孟氏家族跟其他三大家族的仇恨,即便您不要求杀他,将来我也会杀他的。这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慕容山正远在美国,而我们又被慕容氏家族通缉,绝难是跑到美国去再杀他,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听到这话,木常青脚步一停,慢慢地转过了身来,定定地道:“你当真会杀他?”

孟缺肯定地点了一下头,道:“我肯定会杀他。”

木常青从孟缺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无法抹去的坚毅,淡淡一笑,道:“好,老夫姑且信你一次。但口头承诺永远是无效的,为了验证你的承诺,你必须表示一下。”

“如何表示?”

“告诉你一个消息,慕容山正有两个亲弟弟,其一名叫慕容山傀;其二叫慕容山易。今天是每年一度的中秋节,慕容山正虽然没有回来,但是他第二个弟弟慕容山易却是回到了SH市,他这次回来一方面是了解一下家族的情况和汇报一些在美国的各种问题,时间不会很久,估计明天早上他就会离开。你若是真有这个胆,就先把慕容山易给我杀了。只要能拿到他的人头,老夫我就相信你,并且将人皮面具给你,如何?你敢不敢干?”木常青两眼当中闪着精芒,这一会儿,他精神抖擞,面露凶相,看起来一点也不再像之前的慈祥老人了,简直是判若两人。

“慕容山易?”孟缺摸着下巴,关于这个人,自己几乎是完全没有听过任何他的消息。

唐琅在一边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慕容山易其实算不得有多厉害,顶多就是有点经济头脑而已,这些年一直在美国帮着慕容山正做生意,总得来说他是一块做生意的料,实力方面跟慕容山洹估计差不多在同一档次。”

“原来是这样。”孟缺摸着下巴笑了一下,道:“这些事情,貌似你非常清楚嘛。”

唐琅得意洋洋道:“我世代久居江南,你以为是白住的?对于这里的第一号地头蛇当然是有所了解的了。”

木常青显得有点不耐烦了,道:“你们到底干不干?不干的话,也别浪费老汉我的时间,我没空陪你们两个小子瞎扯淡。”

唐琅笑了笑,安抚木常青,道:“木老爷子稍安勿躁,且容我与这位朋友商量一下先。”说着对孟缺点了点头,示意这个买卖可以接下来。

孟缺微微颔首,也表同意,反正如果唐琅说得是真的,那么要杀慕容山易简直是易如反掌,当即抱拳道:“木老爷子,我答应你,明天晚上之前,我一定拿慕容山易的人头来见你。”

木常青嘿嘿一笑,年纪老迈的他,笑的声音极其微弱,但却又无法掩藏笑声当中所携带的狂喜,“很好,孟有财的孙子果然是有种的,明天你若拿到慕容山易的人头,就打18075770303这个号码,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引你来见我的。”话一说完,他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扬长而去,消失在一片柔和的夜色当中。

目送着木常青离开,唐琅笑了一下,道:“这个老不死的还真有意思,当初明明是他自己杀了自己的妻子,现在却把罪过算在慕容山正的头上,早知有今日,何必做当初呢?”

孟缺不解地问道:“这事你也知道?当年他究竟跟慕容山正发生了什么矛盾?”

唐琅一拍他的肩膀,示意边走边说,道:“其实这一切我都是听我老爹说的,时间过得太久有些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了。木常青昔年是一个顶级老千,他骗过很多人,其中最牛逼的一次要属日本侵华进入上海那一次,那时木常青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一个日军的指挥官骗得团团转,最后把指挥官的老婆都拐跑了。后来,他紧接着又骗了国民军头子老蒋一次,至于这其中真正缘由我不太清楚,反正这一切都是真的。

像他这样的一个老千,除了骗还是骗,骗钱骗色,甚至骗自己。当初也好像是因为某个女人,他得罪了年轻气盛的慕容山正,结果慕容山正就派人去击杀他,然后……你大概也知道了。木老头走投无路之下,杀了自己的老婆,临时做了一张人皮面具,易了容之后才躲过了追杀。”

孟缺听得唏嘘不已,摇了摇头,博爱情节顿时泛滥起来,道:“这也难怪他孤独一生,这一切都是活该,妻子乃一生之伴,岂可说杀就杀?再说,女人是用来疼的,不管遇到再难再苦的事,也不应该杀自己的妻子……”

唐琅嘲笑道:“得了吧你,说得好像自己是情圣似的。不管怎么说木老头确实是个人物,至少在他没退出江湖之前,是一个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

孟缺微微哂笑,不置可否。在他看来,其实不管一个男人的能力有多么强,名声有多么好,这一切都是虚的。只有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这才是实的。

“走吧,既然答应了木老头,咱就该付出行动了。”唐琅叹息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说着:“奶奶的,想昨天我唐琅还是个自由自在的人,今天却为了你的一个承诺东奔西走,比国务院总理还忙,妹的,你得补偿我。”

孟缺道:“你想如何补偿?钱或者女人?”

“滚蛋,钱跟女人,你认为我会缺吗?”唐琅严肃地骂了一句,转瞬嘿嘿一笑,脸变得比狗脸还快,道:“貌似钱跟女人都还不错,不过给得少了我不要,起码在你灭了其他三大家族之后要送我一个私人小岛,再赠送五百个国色天香的处子美女,这样的话,还差不多。”

“去死!”

…………

两人回到住处之后,开始从各方面打听关于慕容山易的消息。孟缺打电话给骚年会的阿羊,叫他派出所有的人秘密打听此人的消息。结果不消半个小时,慕容山易的消息就被某某小弟打听到了。

孟缺得到了消息后,为骚年会打探情报消息的能力感到非常满意。到底是全SH第一的行会,办起事来就是有效率。

当孟缺用笔在电脑屏幕上描出地点位置的时候,唐琅呆呆地看着他,道:“你确定是这里?”

孟缺胸有成竹道:“当然是这里,不会错了。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今天晚上还有其他一伙人要杀他。”

“其他一伙人?什么人?”唐琅不明所以。

孟缺道:“按照我所想,应该是他们自己家的人。”说到这里,深意一笑,道:“看来我得改变计划了,慕容山泰的作法出乎了我的意料,现在我们得顺水推舟,促成他们水火相拼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坐收渔人之利。”

唐琅纳闷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来的消息,“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还有其他什么秘密门道?”

孟缺只笑了笑,并不回答,骚年会是作为一支秘密力量的存在,日后若能再成长一些,几乎能成为与三大家族任何一大家族抗衡的力量。而在此之前在,时机未到,这秘密力量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漏半分。

故而佯装深沉,牛皮哄哄地道:“我之所以知道这些,那是因为没人知道我有多厉害!”

第三百○四章 杀手集团

唐琅撇了撇嘴,对孟缺装逼的行为表示极度鄙视,顿时伸出一根修长的中指来,道:“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孟缺哈哈一笑,道:“走吧,虽然说在SH要低调一些,但是今天晚上我们必须行动。”

唐琅跟上他的脚步,出了宾馆,道:“你想怎么行动?”

“你跟着我便是,不必问太多。”孟缺不愿透漏太多,什么都保持神秘。

却说之前他得到从骚年会里发来的情报,说今天晚上SH的第一杀手集团也收到了一笔不小的“雇佣费”。而出钱者要杀的人也正是慕容山易,究竟是什么人要杀慕容山易?敢杀慕容山易呢?

对此猜测,孟缺怀疑过两个人,其一是木常青,毕竟自己能够知道慕容山易回国是他给的消息,而他又跟慕容山易的兄长慕容山正有血海深仇,如此一来,他收买杀手集团去暗杀慕容山易也在情理之中。

除了木常青之外,孟缺猜测的第二个人则是慕容山泰。因为这人狼子野心,早就想除掉慕容山正,从而代替他继承慕容家族的王权了。上次“藏宝图”更是在他手里丢失的,可能慕容山易这次回来或多或少都有对他出言讥讽,导致了他杀心大起,所以出暗花派杀手暗杀慕容山易。

将这两个怀疑人在心里列出来了之后,孟缺经过仔细分析,最终把出钱买凶者锁定到慕容山泰的身上。

为什么呢?

因为木常青说过等着孟缺提着慕容山易的人头再去见他,如此一来,他不太可能再去请杀手击杀慕容山易了。拿职业杀手跟孟缺做比较,谁弱谁强,分别很明显。木老头暗杀了慕容山正几十年都没能杀死他,对请杀手这事估计也麻木了,所以这一次他很有可能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孟缺的身上,如此一来也就不会再请杀手去打草惊蛇了。

毕竟,一般的杀手岂能杀得了慕容家族的人?

而若是把买凶者看准是慕容山泰,这件事反而更加条理清楚了。因为他这一次只要杀了慕容山易,那么慕容山易死了之后,做为其亲兄长的慕容山正必定会从美国回来参加他的丧礼。届时,慕容山泰就可以联合老四慕容山安一起做掉慕容山正。这样一来,他想做慕容氏家族一把手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

越想到这里,孟缺就越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如果这一点没猜错的话,今天晚上会动手的,还不止那些专业的杀手,更有可能慕容山泰会亲自出手。

唐琅跟着他的脚步,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显得很是纳闷也甚觉蛋疼,“我叉,你还是给我说清楚吧,你不说清楚,我急得慌。”

孟缺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唐琅抓了抓后脑勺,道:“你之前说的是慕容家的人打自己人?”

“没错,我这只是估计而已,至于是不是真的,还有待验证。”

“我叉,既然是猜测,还说得那么肯定,害我白激动一场。”唐琅撇了撇嘴,道:“话说请杀手去杀慕容山易真是个脑残的办法,慕容家的人岂是普通人能轻易杀死的?”

孟缺笑了笑,学着他以往牛逼的口气,道:“这就是你的没见识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慕容家族的人和钱氏家族的人虽然能够刀枪不入,但也不是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刀枪不入,就拿钱氏家族的人来说,他们的死穴在头顶的‘百汇’、‘天突’两穴,如果用枪的话,能击中这两穴其中一穴,便可以杀死他们。”

“还有这样的事情?”唐琅很是惊奇,虽然他们唐家对四大家族的事情没少了解,但对于这些缺点却是从来都没掌握过,“那慕容家族的人的死穴又在哪里?”

孟缺道:“脑后‘风府穴’外加足底‘涌泉穴’,其中能消除他们《巨灵神功》效果的也是‘涌泉穴’,如果他们的‘涌泉穴’受到巨力冲击,那么巨灵状态将无法成型。”

这些知识,早在多年前,爷爷就教过了。孟缺记得清清楚楚。

唐琅啧啧道:“你真是个可怕的人,居然将敌人所有的缺点都掌握在手,这也怪不得你们孟氏昔年会遭受灭门。”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其实说得简单,但真正打起来,他们岂会轻易将这些弱点暴露出来?与其近身缠斗,倒不如暗杀来得好。买凶杀人是一个聪明的做法,即便杀手没有成功,届时他们自己也可以动手,那个时候他们再以‘自己人’的身份欺近慕容山易的身,杀他于神不知鬼不觉之间。”

“这……这……原来是这样,对,这的确是个妙计。”唐琅一拍大腿,登时犹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明白了过来。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加入那伙杀手集团,以杀手的身份杀了慕容山易,然后抢了人头之后就立刻闪人。”孟缺果断地说着,其间计划早就谋算好了。

唐琅显得兴奋了起来,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头脑的,不错不错,如果我爹当年能收你为徒的话,估计你应该能成为超一流的赌坛高手。”

孟缺哂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当即拦下了一辆车,嘱咐司机往自己吩咐的目的地飞驰了过去。

所谓的目的地其实是一家射击俱乐部,这家俱乐部名为“天堂射击俱乐部”,实际上却是SH名列第一的杀手集团总部的所在。他们明面上玩射击休闲,实际上却是训练杀手,培养新人。这集团从成立到现在,恐怕得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了。亦因为他们对所有客户的信息都绝对保密,收了钱也绝对会杀人,所以名声一直很好,长达三十来年的经营下来,已然是成为了SH第一的品牌。

作为全上海第一的杀手集团,现在知道了他们的所在,又该想什么样的办法加入他们的组织呢?

唐琅亦问了同样的问题,而孟缺则笑了笑,道:“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这一次估计没问题的。”

“哦?你这么有信心?”唐琅半信半疑。

约莫车行了半个来小时,目的地终于是到了。当孟缺和唐琅下了车之后,那天堂射击俱乐部的门口正是有这一个小混混正在等候着。当他看到了孟缺,赶紧屁颠屁颠地跑了上来,道:“孟哥,你终于来啦,我等你好久了,他们正在催呢。”

孟缺严肃道:“你没跟他们透漏我的身份吧?”

那小弟很精,笑了笑,道:“没有,我怎么会乱说话呢,我只是说你们两个是我的朋友,然后最近又走投无路,所以想找份差事干一干。这杀手集团当中的一个小队长是我一个从小一起玩大的哥们,他很相信我,孟哥,放心吧,没问题的。”

“嗯,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能为孟哥办事是我的荣幸啊,走吧,咱们先进去吧,刚才老狗那家伙在催了,他说可以收留你们,但要试试你们的枪法。孟哥的枪法,我早就听说过了,所以这一次肯定是没问题的。”那小弟拍着胸脯说道。

唐琅看到这里,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复杂地看着孟缺,发现自己根本一点都没看透这个家伙。这家伙到底还有什么身份呢?怎么到处都有朋友?而且还能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在偌大的SH市发现慕容山易的所在,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更蛋疼的是,刚才这小弟对他极是尊敬,看样子他应该有着一种很特别又很高高的上的神秘身份。

两人随着小弟进入了射击俱乐部,这个时候的里面确实是聚集了很多的人。那些个人都是身穿着迷彩服,一个个凶神恶煞、眼神冰冷地坐满了两排。

唐琅显得十分紧张,看着这些人生怕其中会有慕容氏家族里的人。好在孟缺拥有感知能力,要不然,就冲这些人这般阵仗,他几乎都不敢进来。

见得三人从外面进来,那坐着的两排人中,其中有一人站了起来,步子懒洋洋地跨出,走到那小弟的面前,道:“长子,这就是你说的那两个朋友?”

被其称为“长子”的小弟笑了笑,道:“没错,就是他们两个,现在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了,狗哥你多给关照一点吧。”

狗哥脸上不带丝毫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肌肉坏死一般,冷冷地扫了孟缺和唐琅一眼,道:“想在我手底下混饭吃,可没那么容易。”说着,他一回指那两排坐着的兄弟,道:“我这些兄弟个个都是射击好手,最差的也能百米外十枪九环。你们两个能够做得到吗?”

长子呃然了一下,看着孟缺,满脸的尴尬。他之前说自己跟阿狗关系是多么多么硬,可是这见着面了,阿狗却不给他丝毫的面子。

却听孟缺笑了一下,道:“行,百米的距离我并不知道自己能打出什么成绩,但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唐琅蹩了蹩眉头,关于枪这个玩意,他以前很少玩。毕竟在中国玩枪是犯法的,纠结了好一会,他琢磨着自己现在也算是个龙血传人了,难道就比不过这些普通人?将心一横,口气坚定地道:“应该能够做到。”

“哼,应该?”阿狗冰冷的语气就像是部队里的教官,一步步走到唐琅的面前,道:“你要记住,在我的手下做事,绝对不能让我听到‘应该’两个字,我要听的是‘绝对’、‘一定’,你明白吗?”

唐琅有点不服气,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你能打成什么成绩,我也绝对不会差你。”

“哟呵,口气倒是挺大的。”阿狗讥笑了一阵,道:“你就不怕风大了,闪了舌头?”

这话一出,那后面坐着的两排人哄然大笑,一个个看戏一般地看着孟缺和唐琅二人。

长子看不过眼了,偷偷地扯了扯阿狗的衣服袖子,道:“狗哥,给点面子,收了他们吧,他们毕竟是我朋友啊。”

不管怎么说,孟缺真实身份是骚年会的隐形老大,外部的身份是大猩猩的兄弟,长子算是个会打算的人,琢磨着自己以后总得在骚年会混饭吃,所以,想要混得好,那么这次就一定要帮成这个忙。

岂知,天难随人愿,阿狗依然是那副冰冷的表情,这会儿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肯接见他们两个,若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我都懒得见。你看你带来的人是什么鸟货色,就这样的人也想在我手底下混饭吃?”

“这……”长子面色极度难堪,话说孟缺和唐琅两人的外在条件确实不是很好。

杀手嘛,让人第一想到的形象应该就是那种满脸横肉,然后腰围比大象腿还粗的猛汉。可观孟缺和唐琅二人,两人瘦不拉几,孟缺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而唐琅剔了个光头,看起来就像是日本漫画里的“一休哥”,特么的,这样的两个人也想当杀手?太瞎鸡把扯淡了,如果不是因为孟缺是大猩猩的兄弟,长子都不想帮这个忙。

“你们滚吧,就凭你们两个,看起来没资格能在我这里混饭吃。”阿狗都没给试枪的机会,光看了两人表面就果断地下了逐客令。

长子面色很是为难,一方面是自己的兄弟,另一方面是自己老大的兄弟,纠结了一下,继续求情道:“狗哥,你就帮这个忙吧。”

阿狗道:“其他人还好说,这两人,依你看能行吗?”

“这……”长子愕然,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到底孟缺与唐琅行与不行,他也是没有太大把握的。

阿狗冷笑了一声,道:“看吧,连你都不好看,你还介绍他们给我,你这是在害我,懂吗?”

唐琅忽地“呸”了一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骂道:“你特么的口气比脚气还臭,嚣张个鸟啊,你不收,老子还不想干呢,叉你妹。”

这一大骂出了口,顿时场面就沸腾了。那两排坐着的迷彩服大汉均是猛地一下站起了身来,一个个眼神凶狠地瞪着唐琅,齐声喝道:“你他吗的说什么?”

“找死?敢在我们这里胡乱放屁?”

那些个人等忽然就散开而来,将孟缺和唐琅两人包围其中,看样子,明显是想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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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章 阿狗奸计

长子脸色大变,眼看双方将要火拼,他急忙阻拦下来,“别,别冲动,狗哥你好歹让他们试试不是?是骡子是马,溜一溜自然就看得出来了,表面东西永远是虚的。”

长子十分紧张,生怕这两方会火拼起来。而孟缺这一边代表着SH市第一大帮会骚年帮,而阿狗这边代表着SH市第一大杀手集团,如果这两方势力斗了起来,那估计整个SH市得闹翻了天。

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恶性结果,唯一的办法就是促使他们和谈。

孟缺拉住了唐琅,连忙使眼色叫他镇定点。可唐琅就像是一头发怒的公牛,拉也拉不住,嘴巴一张,还想再骂。

孟缺不禁小声地骂道:“你妹的,配合一点好么?咱们现在是在求人,那有像你这样的?”

唐琅偷偷一笑,道:“求人不如激人,难道你不明白吗”说到这里,他扯起喉咙大声喊道:“草尼玛的,有本事就跟老子单挑,挑输的人跪下来叫爷爷。”

狗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特别是他的那一群兄弟,摩拳擦掌的,要不是看在长子的面子上,估计早就做掉唐琅了。

孟缺知道了唐琅这小子只是在做戏,便也就将计就计,尽量配合一点,奋力地拉住他。一方面劝他安静点,另一方面也有意无意地说道:“算了,你枪法好就别嚣张了,万一别人输了,多没面子?他不收我们就算了。”这话看似无意,实则有意。

有意的话,听者自然也是有意的。阿狗勃然大怒,但是他好歹是一个杀手小队的队长,以前也在部队里待过,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高傲的气度,顿时喝道:“想要比试一下?有何问题,只不过我想把你刚才的赌注再加大一点。”

唐琅一听对方果然是上当受激了,心里暗暗高兴,嘴上却依然摆出一副不满,道:“哼,你想怎么加大?”

阿狗冷冷地道:“输了的人,不止要跪下来叫对方爷爷,更要从这里在场的所有的人的胯下爬过去,你敢不敢?”

唐琅愕然了一下,没想到这丫的会想出这个毒招来。这里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估计有30来个,要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胯下爬过去,还要跪下叫爷爷,妹的,输者必然是尊严尽失。

阿狗见唐琅犹豫,一拳打在他的胸口,道:“小子,如果没真功夫就不要扯嘴上功夫,乱说话会死人的,你懂么?”

唐琅犹豫不决,他对自己的枪法没有多大的把握,这万一要是输了,可就糗大了。冥思一想,忽然想出一条妙计来,道:“我的枪法太厉害了,我就不跟你比了,你要比的话就跟我这位兄弟比,他就代表我,你敢不敢?”

这一招用得极是巧妙,不仅把问题全部推给了孟缺,更是由被动转为了主动,可以反问阿狗敢与不敢。

孟缺暗自苦笑了一下,却也没拒绝。阿狗打量了孟缺几眼,道:“你指的就是他?”

唐琅点头道:“没错,就是他,做为高手一般是最后出场的,你若是敢比的话,就由他代替我,如果你不敢的话,那就算了。”

“哼,笑话,我岂会惧怕你们两个?无论你们两个谁来,我照样接着。”话说至此,他环视了手下所有兄弟一眼,道:“既然要比,那你们就挑对手吧,我们这里的人,除了长子之外,任何人都可以挑做你们的对手。”

唐琅眼神颇是得意,想着既然要比,那就得选个厉害点的角色给孟缺练练,借次机会也好能见见孟缺这小子到底有多少真功夫,当即伸出一根中指来,摇了摇,满脸的表情尽是鄙夷,道:“不用挑别人了,就你吧,我看你应该是你们队伍中间最厉害的。挑你的话,赢你也赢得彻底,到时候免得被你乱找借口。”

阿狗冷冷一笑,却暂时并不生气,一颔首道:“好,你们两个吃了豹子胆,居然敢挑战我,行,跟我去靶场。”

话一说完,他径自领先一步,脚步大开大合朝内室而走去。他的那些个兄弟则是包围着孟缺和唐琅,似乎是提防着不让他们有任何逃跑的机会似的。

“走吧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数个彪形大汉伸手连推孟缺和唐琅,催他们两个跟上阿狗的脚步。

长子在一旁连连叹息,这时打圆场道:“孟哥,你别怪阿狗,他就这德行,他决定的事,一般人很难去改变的。”

孟缺耸了耸肩膀,对此毫无在意,道:“没关系,这次谢谢你了。”

从大厅进入内室之后,一行人等皆是又下了一道楼梯进入了一个宽阔的地下室。地下室里很明亮,宽阔地场地由很多玻璃隔开着,分成数个靶场。这些靶场有近的也有远的,最近的是十米,而最远的是120米。

此时在靶场里练习的人并不多,只有六七个人而已。他们在玻璃间里练习,开枪几乎外面听不到声音的。

路过玻璃墙壁,孟缺摸了一下,知道这是那种专门用来消除噪音的玻璃,而且还具有防弹效果。

穿过一道玻璃走廊,众人来到一面挂着很多枪械的墙壁。阿狗熟练地从上面拿了一把国产的67式仿真手枪,这种67式手枪是于1961年设计定型,真枪全长125毫米,子弹直径7.62毫米,有效射程是30米,可以装备消音器,被称“微音手枪”,这种枪是装备侦察兵所用的。一般在部队里待过的人,也极为熟悉此枪。

阿狗熟练地把枪在手指上转了几圈,道:“话说你们想比多远的射击?”

唐琅抢在孟缺之前,道:“你们这最远是多远?”

阿狗道:“120米。”

唐琅拍了拍孟缺的肩膀,道:“才120米?无妨,我这兄弟打一千米都没事,但你这只有120米,那就比120米吧。”

阿狗冷哼了一声,对他的话,完全不信。话说他这面墙壁上面挂着的都是手枪,而手枪能够打满120米已经差不多是神枪手了,想打一千米,开什么玩笑?一般的狙击枪想到这么远的精准射击都有难度。

“120米就120米,你们输了可别后悔。”阿狗说着把67式手枪塞了回去,毕竟这把枪的有效射击是30米,想打120米,还逊了点。转手,他拿起了一把仿真沙漠之鹰,道:“来吧,想跟我比,就选枪吧。”

孟缺活动一下手,眼睛扫了一遍墙壁上的枪械,且看着大大小小的手枪总数起码超过300,各式各样,但他并没有过多犹豫,一伸出手来就在阿狗拿枪的旁边也拿下了一只银白色的沙漠之鹰。毕竟他腰里也插着一支沙漠之鹰,只不过腰里插的是真的,这一支是仿真的,“就这支吧。”

阿狗见他跟着自己选了沙漠之鹰,暗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嘲讽道:“就凭你也配用沙漠之鹰?”

孟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活像个小农民,一脸无辜地道:“怎么了?难道你不准我用这把枪?”

阿狗冷笑道:“这枪一般的人用不了,我建议你换一只。沙漠之鹰号称手枪中的王者,想要用它的人,并且用好它的人,也必须是人中的王者才行。就你?还逊了点。”

孟缺猜到了他的心思,当即干脆装着什么都不懂,摸着枪反复看了看,道:“算了,这枪漂亮,就用它了。”

阿狗诡异地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暗忖着道:“沙漠之鹰的后坐力惊人,一般的没训练过的人乱开一枪甚至会致使自己手腕脱臼,这小子屁都不懂还选这个枪,分明是找死。仿真枪虽然是仿真枪,但实际上跟真枪又差得了多少?”

跟随一起而来的那二三十个身穿迷彩服的人见孟缺捧着沙漠之鹰,一个个的嘴角也不露痕迹地冷冷笑着。他们虽然知道,却并不说破,暗等着看孟缺等一下怎么出糗。

选好了枪支之后,便一同来到了靶场。120米的靶场很宽阔,基本上很少有人来这里打枪。一般的时候,也只有他们杀手队伍里的兄弟才会在这里训练,120米是个很难打的距离,所以当下是非常冷清的。

阿狗站到黄色线条之外,叫人拿过来了两个耳罩,其中一个扔给孟缺,道:“就选这里比赛吧,你先还是我先?”

孟缺接过耳罩,故意表现得有些手忙脚乱,道:“你先,你先吧。”

“呵呵,既然我先,那你就睁大眼睛,看个明白。”阿狗将耳罩戴了起来,然后站好姿势,双手握枪。对着120米外的靶子瞄了瞄,忽然兴起,建议道:“打死靶我几乎已经玩腻了,不如我们挑战一下难度,打移动靶子如何?”

长子在一旁听着,下巴几乎垂到了胸口上去了。众所周知的,120米的远靶,打固定靶就已经很难了,更何况打移动靶。这阿狗明显是在刁难人啊,存心想给孟缺唐琅一个下马威。

孟缺眉头皱了皱,也颇知阿狗的心思,心中虽然气愤,但也不好表现出来,依然装弱道:“这样不太好吧?”

唐琅也哼了哼,道:“打靶就打靶,你们何必搞太多花样?”

阿狗哼了一声,转过头来,一脸的鄙夷表情,讥讽道:“若是缩头乌龟没胆子,那也就算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阴阳怪气,却是极尽讽刺。唐琅听在耳里,极其不爽,道:“卧槽,谁特么的是缩头乌龟啊?”

阿狗是当过兵的,做为军人,一般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玩虚的。就直接瞪着他,道:“我说的就是你们两个,你们若是缩头乌龟,可以不打移动靶。”

唐琅盛怒难当,嘴巴一张就想骂娘了,孟缺连忙拉住他,对阿狗说道:“行,就依你,免得你看不起我俩。移动靶就移动靶,你开始吧。”

听到这话,阿狗有些惊讶,奸计得逞地笑了笑,对孟缺比起了一个拇指,道:“好小子,还是你有种。”说着他打了一个响指,招呼手下,道:“开移动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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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章 惊艳全场

“开移动靶。”

阿狗喊了一声之后,那些远在120米远的靶子即刻就移动了起来。刚开始移动的速度不是很快,乃一般的速度。阿狗看了不太满意,继续喊道:“再快一点,这么慢,跟死靶子又有何分别?”

工作人员听他这一喊,立即又把速度往上增加了一个等级。移动速度顿时就快了起来,就像是跑马灯一样。

阿狗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这存心下绊子把难度调到最高,其用意是想让孟缺一枪都打不准。搞定了一切之后,他重新开始瞄准移动靶,蓦然扳机一扣——“砰”。

第一枪射了出去,移动靶的中心点的外圈出现了一个洞,声报器上传来一个女声:“九环。”

第一枪落定,阿狗又连续开了三枪,这三枪的结果分别为:“九环、十环、十环。”

众人看到这个射击成绩,连连噤声,皆是暗暗称赞阿狗如何如何了得。唐琅虽然从一开始就看阿狗不爽,但这一会儿见识到他那精准的枪法时,也不由得打从心底佩服——“他娘的,居然能打得这么准?”

像阿狗这样的,即便是奥运会的专业级枪手都没他这么果断。他一边开枪一边说道:“你我两人的枪皆是七发子弹,那就以七发为一轮,我打完就轮到你。”

话一说完,他第五枪也射了出去——“好漂亮,十环。”

第六枪———“九环”

第七枪———“十环”

七枪一打完,声报器上传来女子甜甜的声音:“您好厉害,不愧为一流神枪手。”

阿狗洋洋自得,将打完的枪扔给了小弟,摘下了耳罩之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孟缺,道:“别看呆了,小子,现在该轮到你了。”

孟缺吸了一口气,心想:“这阿狗虽然无比自傲,但确实还有值得他骄傲的实力,就凭他这个枪法,已不愧为一个一流神枪手了。”表面上依然摆出那副弱势的表情,道:“让我先酝酿一下如何?”

阿狗嗤地一笑,哈哈笑道:“酝酿?射击也需要酝酿?得了,你想酝酿那就酝酿吧,只不过别耗太久,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里耗。”

孟缺点了点头,知道他的这一句话并不是假话。估计他们这伙人等一下就要去执行杀人任务了,这会儿之所以愿意陪自己玩一下,无非就是任务之前的消遣。

稍稍酝酿了一下,看着走速极快的移动靶,话说要打准120米远的红心,还真是很有难度。握了握枪,从手感当中寻找最佳射击机会。

唐琅表情紧张无比,这会儿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之前有夸海口说过孟缺就代表他,孟缺输了也就等于是他输了。现在眼看着孟缺一副蛋疼菊紧的样子,妹的估计是没有多少把握度的,“姓孟的,哥是为了帮你而夸下海口的,你奶奶个胸的可千万别输给这个叫阿狗的混蛋。”

长子靠边站着,阿狗的一系列为难招数已经让他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这会儿他就很没脸出现在孟缺面前。虽然孟缺并不怪他,他也十分自责,心里暗暗骂着这死阿狗太不给面子了。

阿狗的小弟搬来了一个椅子,阿狗舒服地坐在上面,一派悠闲地说道:“喂,小子,你还需要酝酿多久?”

孟缺掂量了一下仿真的沙漠之鹰,感觉这枪虽然表面上跟真的一模一样,实际上却是要轻得多。观察了一下手枪的准星、膛线,这一切都十分良好,待所有方面都确定之后,点了点头,道:“差不多酝酿好了。”

阿狗摇了摇头,脸上鄙夷的表情把他所有兄弟都逗笑了,“他娘的,酝酿好了,就开枪啊,愣着干嘛,老子还有事要做呢,马上就要开工了,你别耽误时间。”

孟缺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两只眼睛当中闪现了微微红光。所有人皆是站在他的背后,这会儿才没发现他的眼睛出现的异相。

当他的眼睛盯着移动靶子上面的红心时,忽然单手握枪,长伸而出,笔直地瞄准靶子。

阿狗和他的一干兄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嘴中虽是大笑,却丝毫不当面点破,心中嘲讽道:“外行果然是个外行,以沙漠之鹰的后坐力,一只手岂可握得住?更何况就他那弱不禁风的身体,比甘蔗还细的手腕?”

就在众人嘲笑的眼神当中,孟缺突然手指发力,扳机扣动了起来———“砰!”

犀利的一枪果断开出,子弹飞射而出呈笔直之线,射中了移动中如跑马灯一般的靶子之后,一个清脆而兴奋的女声从报声器里传了出来:“十环。”

“十环”的报出,惊诧了所有人蔑视的心跳,仿佛整个射击场的空气就在这一秒种凝固了下来似的。

阿狗以及他的那些兄弟愣愣地看着站立如山,纹丝不动的孟缺,瞬间觉得自己是瞎了24K钛合金狗眼。原本以为以沙漠之鹰的后坐力会将孟缺震得枪柄脱手,谁料到,孟缺非但没有把枪震掉,更是紧紧地握着,就仿佛谈笑风生一般自然轻快。

还未来得及让众人惊讶平息,他果断地继续扣动扳机,其余六枪都在一瞬间发射了出去。

“嗾嗾嗾……”

六枪连发,一弹接连一弹,其间的速度尚不足一秒。就连报声器都来不及报声,他的七枪已经全部打完了。

全场内紧张的气氛持续了好久,最终以报声器宣布成绩的女声打破了沉寂:“十环!十环!十环!十环!十环!十环!哇,您真厉害,真不愧是超一流枪神!”

阿狗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唾沫,死死地看着孟缺持枪的手,耳朵也不断地回响着方才报成绩的女声——“超一流枪神”,呐呐地道:“这……这怎么可能?”

他之前打的时候,宣布成绩是“一流神枪手”,而孟缺打完之后,宣布成绩是“超一流枪神”,此二者之间孰强孰弱,已经分外明显。

唐琅几乎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叫道:“我勒个叉,太威武了……带劲啊!”

长子眼看孟缺七枪十环,不觉暗暗想起了骚年会当中的一个传说——据说孟缺和大猩猩刚刚来SH的时候,曾以一把枪干掉了青帮整一个杀手小队。后来孟缺又在拯救罗程的那一次被上百人包围,最后毫发无损地不但救出了罗程,更是痛杀了罗彪等人。

这些事情曾一度在骚年会里广外传播,但传说这种事,都是别人说出来的。有些人见风就是雨,夸大其词,信之不过。长子以前听闻,也只是当这些是夸张的玩笑而已。今日看到孟缺七枪连中十环,这才将昔日的所听所闻全部涌现于脑海当中,“这一切都是真的,传闻没错,孟缺果然是个牛逼哄哄的存在!”

唐琅兴奋了一阵,狂声大笑,道:“这下子你们该认赌服输了吧?”

阿狗面皮抽搐了一下,哼了一声,偏是不信这个邪,道:“刚才我有说只赌一局吗?向来的比赛,都是三打两胜,这才第一局,你们高兴个屁啊?”

“哟呵!”唐琅翻了个白眼,道:“行,你们够无耻,三打两胜就三打两胜,还以为我们怕你不成。”

“哼!”阿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重新拿回枪支,装好了子弹。来到跟孟缺并排站着,瞪了一眼,道:“小子,没看出来啊,你隐藏得够深的,原来是个行家里手?”

孟缺淡淡一笑,道:“运气好而已。”

“运气?但愿你只是运气。”阿狗重新瞄准了移动靶子,蓦然也学着孟缺的样,单手握枪,然后照着靶子就连射了七枪。

在他看来,孟缺这小子身板那么瘦,手臂更是跟甘蔗一般细,他都能单手握枪,凭什么自己不能?七枪连射出去之后,他直感觉右手整条手臂手麻了起来,特别是虎口位置,几乎皮肤都快撕裂了。

心里暗暗叫苦,却当着众人的面,又不能表现出痛苦的模样。七枪打完只后,女声报出成绩来——“九环、十环、十环、九环、八环、九环、十环……您好厉害,真不愧是一流神枪手。”

听到这个成绩,他几乎想把手中的枪远远扔掉,奶奶的,怎么又是“一流神枪手”?

孟缺紧接他之后,又是单手持枪,七枪连发之后,女声报出成绩:“十环、十环、十环、十环、十环、十环、十环……天啊,您太厉害了,真不愧是超一流枪神!”

七枪十环,又报出了一个“超一流枪神”。

阿狗脸色一黑,顿时无语。唐琅讥笑道:“三打两胜,现在你们输了两局了,这三局看来也不用再比了吧?”

在场其他众人,也均是说不出话来。枪法如厮一般好的,他们即便是作为职业杀手,也是第一次见到。

特别是阿狗,他反复地打量了孟缺十多次,暗暗忖道:“这是从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拥有这样的射击枪法,他娘的,这样的准确度甚至比当年训练我的教官都强上一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心里虽然极为佩服,脸面上却摆出极度不满与不服。

唐琅得理不饶人,顿时叫嚣道:“诶,之前谁说了输的人要怎么怎么着?现在也该履行承诺了吧?”

身穿迷彩服的那些杀人一个个别过了头去,谁也没有回答。阿狗瞪了唐琅一眼,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唐琅却偏不怕他,迎着他的目光,问道:“你说的承诺呢?”

阿狗重重一哼,却不愿意履行之前的口头承诺。毕竟他是掌管一个杀手小队的队长,岂可在手下面前尽失颜面?顿时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钟表,冷声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两个既然执意要加入我们,那我也就批准了,现在换一套衣服,跟我们马上去执行任务。GO!”

话一说完,他再也不留在这个尴尬的地方,一马当先出了射击场……

第三百○七章 暗杀开始

唐琅看着阿狗连承诺都不履行就跑掉了,顿时叽叽歪歪地骂个不停。刚刚骂了三句,就有着两个穿迷彩服的大汉双双攀住了孟缺和他的肩膀,道:“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吧,他毕竟是我们的队长,你们以后也要靠他吃饭,他要是真的履行承诺,你们觉得之后你们会有好果子吃吗?”

大汉说到这里,推了一下孟缺和唐琅,道:“走吧,狗哥能这么爽快地接受你们的加入已经是一种对承诺的负责了,该出发了,你们两个赶紧换衣服,然后跟我们一起出去。”

唐琅仍是不满意,还想说道一番,毕竟之前阿狗大耍威风,这下子落败了,可不能让他说算了就算了。孟缺却也阻拦他,道:“算了,老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当大人不计小人过罢。”

唐琅忿忿难平,听到孟缺这么说,方才安静了下来,想着自己这一次来是干大事的,可不能为了阿狗这个小人物而耽误了正事,顿时正了心,道:“算就算了吧,妹的,别当我们好欺负。”

那些个身穿迷彩服的大汉其实也颇为豪爽,在阿狗认同唐琅和孟缺之后,他们就把这两人当作自己人来看了。听得唐琅的话,皆是哈哈一笑,然后就有人问道:“两位兄弟怎么称呼?”

孟缺想了一下,觉得不能报出自己的真名,便抢先一步,道:“我叫孟德、他叫唐世民。”

“哦,原来是孟兄跟唐兄,呵呵,既然你们二位加入了我们的小队,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就要以代号取代名字,我的代号是3号,而你们的代号就是31、32。你们可要谨记这两个数字!”3号细心地说着,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说起话来颇有女人气。

唐琅本想报出自己本命,一听孟缺给自己起了个“唐世民”的名字,不觉偷偷笑了起来。这3号大汉很明显是没什么文化的人,孟缺所说的那两个名字,随便听来好像确实没啥问题,可是只要仔细念一下,就知道其中有问题了。

为什么呢?

因为这两个名字都是不简单的名字,其中孟德正是三国时期的奸雄曹操的字,他名操,字孟德。而唐世民呢,唐乃大唐,世民便就是李世民。此二人皆乃九五之天子,一般只要读过一点书的人,应该都听得出来了。可这3号却摆明了没听出来,这才使得唐琅偷笑个不停。

出了射击场后,有人拎来了两套迷彩服扔给了孟缺和唐琅。然后就开始有人催着出俱乐部,准备上车出发。

阿狗从射击场出去之后就消失了,按想他应该是暂时不想看到孟缺和唐琅二人,因为自己败在了他们手里。面对将要出使任务,他不能因此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而孟缺和唐琅则由3号带领,亦由3号教授他们一些杀手部落的规矩。这些规矩其实跟电影里的都差不多,譬如说什么见了目标必须要开枪,不能因为任何原因而心慈手软放过了目标人物;还有就是不能出卖组织,一旦出卖了组织,那么整个杀手联盟就算翻遍全世界也都会把出卖者从角落里拎出来,然后乱枪扫死。

3号的声音很有女人的味道,说话间总是眼神有意无意地偷瞄唐琅一眼,在说完了杀手部落的全部规矩之后,他摸了一下唐琅的光头,道:“31号,你的光头可真性感。”

唐琅被他这句话惊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抬起头来,目光与之交触,突然发现对方正在给自己抛媚眼。登时他只觉得胃一里阵返酸,几乎想吐,心里骂道:“叉你妹,怪不得这丫的一开始就那么热情,原来他是个……同志!”

见着唐琅不说话,那3号男更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劈啪作响——“哟,弹性不错,兄弟,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咱们其实可以深度地交流一下。”

唐琅翻了一个白眼,赶紧朝孟缺身边缩了缩,满眼恐惧地盯着3号大汉,道:“别……别搞什么深度交流了,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孟缺在一旁偷笑不止,他们这次启程所坐的车是加长型的面包车,里面坐满了人,挤来挤去,也就那么宽。眼看唐琅逃也逃不掉,要被强吃豆腐,他心里就跟春天里绽放的花朵一样,既开心又兴奋,暗道:“想不到你小子这么有男人缘,哈哈,头一次见面就有人想找你搞基。”

3号一听到唐琅说心有所属了,微微笑了一下,道:“那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啊?可别骗我,你们以后可是经常要跟我们在一起的,如果是骗我的话,嘿嘿,我会好好收拾你的哦。”

唐琅浑身又是一颤,无奈之下,死死抓着孟缺,道:“他,我心里早就有他了。”

孟缺本来在一旁偷笑,听到这句话后,直接“噗”地一声,抑制的笑全部被喷了出来,长咳不止,两眼瞪着唐琅,眼神骂道:“你妹,我性取向非常正常,才不喜欢男人呢,你若是基佬,就滚一边去。”

唐琅看到孟缺狠骂的目光,讪讪地笑了一下,亦以眼神回应道:“大哥你帮个忙吧,那厮我实在受不了。”

3号大汉瞧了瞧靠得非常近的他们两个,苦笑了一下,道:“原来是这样,唉,既然名花有主,那就算了吧。”

孟缺瞥着唐琅可怜的目光,本来想要大骂出口的话,顿时咽了下去。“罢了,哥就帮你一回。”

3号男虽然很是失望,但是阿狗吩咐下来的事,他却没有忘记。这事再三叮嘱孟缺和唐琅,道:“这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你们千万要记住我刚才所说的,明白没有?”

孟缺和唐琅均是点了点头,却听他又继续说道:“还有,这一次要杀的人,买家有所交代,就是必须枪杀目标人物后脑的‘风府穴’,你们两个知道‘风府穴’在哪里吗?”

听到这话,孟缺和唐琅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双双点了一下头。他们彼此会意,却是确认了一个早就猜测出来而不确定的事情,那便是———这次买凶杀慕容山易的人果然是慕容家族自己的人。

因为也只有慕容氏家族的人才会知道本族的缺点所在,后脑的“风府穴”是较容易打得中的,所以他们刻意地交代要枪杀这个穴位。

3号男道:“我还是跟你们说一下吧,这个‘风府穴’差不多就在人后脑两只耳朵为两端的脖子中心,买主特别交代,这次只要能杀死目标人物,他就会给我们加赏,到时候钱跟女人,你们都少不了,好好干吧。”

孟缺和唐琅连连点头,3号男又道:“对了,你们擅长用什么枪?等一下任务,必须得用枪。”

唐琅想着刚才手枪比赛那么激烈,顿时道:“我要一把手枪就好。”

3号男点了点头,从座位下的包袱里拿出了一支漆黑色的枪来,也看不出是什么型号,反正外观似乎挺猛的。递给了唐琅之后,他转问孟缺,道:“兄弟,你用什么枪?刚才看你枪法出神入化,想必是什么枪都擅长吧?”

孟缺想了一下,沉声道:“其实我最擅长的枪是狙击枪。”

“狙击枪?”3号男沉吟了一下,道:“狙击枪,我们每一次执行任务都只配备了一把,而且由9号专门负责,这……可没有第二把啊。”

其实9号男就坐在他们的后面,一听3号如此说,他便笑道:“无妨,大家都是兄弟,况且32号枪法那么准,这一次狙击手就让他干吧,反正我也想看看他用狙击枪会有多厉害。”

3号男“嗯”地一声点了一下头,便从座位下抽出了一个长方体的小箱子来,道:“喏,就这一把了,美国巴雷特M95。”

孟缺接过长方体的小箱子,将漆黑色的盖子一打开,里面闪闪乌黑的一柄长枪静静地躺在其中。

精致的瞄准镜、柔美的膛线、劲力强盛的驱动,啧啧,这款枪由美国著名的巴雷特公司生产的0.5口径反器材步枪。在作战中除了用来对付远距离的单兵,还能用来应对掩体、车辆、设备、雷达以及低空低速飞行的飞机等目标。巴雷特M95使用5发0.5口径的子弹,采用了旋转后拉式枪击并配合单发射击,从而保证了它无可匹敌射击精度。巴雷特M95使用的长反作用管可以有效的减轻后坐力,确保了0.5口径的巨大破坏力得以充分发挥。

“行不行,这枪可以么?”3号男问道。

孟缺爱不释手地摸着枪身,以前他早就想搞一把这样的枪玩一玩了,奈何这是中国,私藏枪支是很严重的罪名,而且就算有,平时也不能随便拿出来显摆。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不禁微微暗喜,点头道:“很好,巴特雷M95稳定性非常好,有它在,我保证完成任务。”

3号男嘿嘿一笑,顿时也来了兴趣,道:“很好,这次有这么多兄弟出马,不如你我再打一次赌如何?”

孟缺不解,问道:“赌什么?”

3号男依旧瞄了唐琅一眼,道:“这一次就赌是谁先杀了目标人物,如果是你杀了,那么任务完成之后,我请你们按摩一条龙,而要是我杀了,那么你就得把31号让给我,如何?”

一听赌约,孟缺颇觉喜感,想也未想,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很好,我答应你。”

唐琅浑身一颤,就像是触电了一样,顿时怨毒地眼神瞪着孟缺,心里狂骂道:“我——叉——你——妹——”

孟缺哈哈哈一笑,却无视他的眼神,兀自先试了试枪,熟悉了一下之后,再把它装进了盒子。

车继续在开着,穿过灯红酒绿一条条热闹的街道,面包车里,这下子却是极度安静了下来。

3号男说过,执行任务之前,大家必须闭目养神三分钟,然后才能拥有最佳的状态。这会儿他交代大家闭上眼睛,也就是说任务地点已经快到了。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孟缺呼吸着从窗户缝里出进来的带着淡淡海风咸味的空气,忽然感到紧张了起来。这次来暗杀慕容山易会不会得到成功呢?会不会在暗杀途中碰到慕容氏家族的人呢?

这一切都是未知之数,然而也正是因为未知,才会让人不由地心慌。

蓦然,面包车开进了一个阴暗的角落,来了一个紧急的刹车,车刚一停,3号男第一个站起了身来,匆匆地轻声喊道:“拿好各自的东西,GO!”

“GO……”

第三百○八章 孟氏狙击

“GO……”

3号男推开了车门,第一个跑了下去,然后其他的人也紧跟着迅速走了出来。当孟缺和唐琅两个人也出来之后,3号男拉着他们,递给了他们一张照片,道:“今天晚上我们要消灭的目标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现在你是狙击手,我把照片给你,你可得给我认准咯,这个人现在就在XX酒店里休息,根据买主偷露,他大概就在这一两个小时之间会离开酒店开车去机场,他出酒店之时,就是你们狙击的最好时机,听到了没有。”

“YES!”孟缺和唐琅身体突然站得笔直,学着部队新兵一般回道。

3号男对他们的反应很是满意,道:“那你们先行动吧。”

狙击手在杀手小队当中起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位置,一般在暗杀的时候,狙击手会第一个出手,如果狙击手失败了,那么再由其他的突击手去弥补。反正在暗杀这件事上,做为他们头领的人,必然是经过了很多分析与研究,才会做出作战计划的。

而狙击手也一般是独自行动的,在暗杀之前,他们得先选择狙击点,只有选好了最佳的狙击点,才能保证成功的最大几率。

孟缺提着长方体的箱子,站在黑色的树阴底下,朝周围看了看。这里距离XX酒店并不远,约莫只有两百来米的距离。扫望了一下酒店的四周,突然发现它的对面有着一个高达百楼的写字楼。写字楼高出了酒店一个头,而且当下的写字楼顶部亦是一片黑暗,几乎与黑暗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看到这里,孟缺点了点头,顿时就决定把写字楼的顶部定为第一狙击点。

唐琅从来没玩过暗杀,这时小声地问道:“喂,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孟缺道:“现在我们当然是名正言顺地击杀慕容山易咯,杀人的事就由我来做,然后你只要在这附近隐藏起来,待我杀了慕容山易,你就立刻把他的头颅割下来带走。”

唐琅点了点头,琢磨着处理死人这件事还算是比较简单,道:“行,我就在这附近等着,等事情一搞定,我们回之前的宾馆碰头。”

“OK。”

制定好了计划之后,孟缺就横过了马路,悄悄地拎着漆黑色的长方体箱子趁着没人注意,拐进了XX酒店对面的写字楼的小巷,穿到了写字楼的后方。

其时,凌晨十二点半,天上有月,圆得跟蛋黄一样,正值中天。小巷子里一片寂静,四周没有半条人影。漆黑一片,若是一般的人走在这样的巷子里,一定会觉得毛骨悚然。

然而孟缺从来不惧怕黑暗,藏身于黑暗之中静静地等了四五分钟,既确定周围没任何人影,也没有任何异常声音之后。他朝上方望了望,只见这栋写字楼的6、7、8楼有着单独几间办公室亮着有灯光,其他的楼层均是清一色的漆黑

深呼了一口气,双脚一蹬地,立即离地而飞了起来。身体骤如火箭升空,呈直线嗾地一声就狂飙了上去。上达百层楼之后,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地于顶楼天台。

当两脚站地,孟缺的头发随风飞舞。天台上的风有点格外地大,风中同样带有大海的那股咸咸的味道。天台很宽,上面基本没有什么杂物,所以能够一眼望遍四周。

悄步来到天台的边上,孟缺把漆黑色的长方体箱子打了开来,将散装的枪械以最快的速度完全组装好,然后驾在护栏上面。当眼睛一对准十字瞄准镜,顿时,偌大的一片世界已然是被“十字”分割了。

呼啸的风,一直都没停过,不止吹乱了孟缺牛逼的发型,更是吹得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不妙啊,这讨厌的风何时才能停下?”

想要完成一次成功的狙击,狙击者必须要判断四个方面因素,那便是:风向、风速、温度、湿度。一般如果是在部队当中,狙击手都会有一个副手,称为“观望手”,狙击手只管杀人,而观望手的工作就是判断好这些,再将信息传达给狙击手。

孟缺对这些并不是很懂,以前只是略有耳闻而已,现在感觉天台上的风如此之大,而这边距离XX酒店,起码也有三百来米的距离。自己一旦动手,必须是一枪致命才行,不然的话,阿狗他们突击而出,非但杀不了慕容山易,更会打草惊蛇。

虽然慕容山易今天晚上必然是非死不可了,即便是阿狗他们杀不了他。慕容山泰等人也会干掉他的,只不过如果是被慕容山泰干掉的,孟缺就很难取他的头颅了。所以,为了一切顺利,自己一定要在第一枪时,就干掉慕容山易。

风向:东偏南;温度:大约23度;湿度:99;风速:约是27千米\/每小时;

前面三者一由自身感觉得到,至于温度于湿度,用手机亦能查到。而至于风速么,这风时快时慢,慢时27千米每小时,是为“和风”等级;而快时起码得有35左右,是为“清劲风”等级。好在快风较段,慢风较长,所以暂且可以看待是27千米每小时。

用衣服擦了擦手指上的汗,孟缺将自己的心跳保持在最平常的频率,然后透过瞄准镜远远地锁定着XX酒店的正门口。

3号男给的照片,孟缺和大猩猩都有看过了。照片上的人果然是如唐琅所说长得一表文气,鼻梁上戴了一副黑框眼睛,头顶略有秃毛,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做为慕容氏家族的人,他亦是有着一些遗传,便就是眼角的位置长着一颗黑痔。

“32号注意,目标人物刚刚出了房间准备下楼,请锁定目标,完毕。”对讲机里突然响起了阿狗的声音。

孟缺一听,登时全神贯注地在酒店门口搜索了起来。

风,轻轻地吹着,孟缺趴着一动不动,就如静静等待猎物的蝰蛇。时间一秒秒的过去,等待暗杀的时间突然就像是过得特别缓慢,每一秒钟几乎有平常十分钟那么漫长。

长长地深呼吸了一下,心跳的频率完全处于正常状态,孟缺紧了紧手,这时发现,酒店大厅有着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拿着公文包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只是一个人,身边并没有跟班。头顶微秃,年纪四十岁上下,左边眼角处赫然长着一颗大黑痔。此人,却不是那慕容山易,又是谁?

对讲机里,阿狗开始对其他的队员下突击命令,以备不时之需。说完之后,再次提醒孟缺,道:“32号,准备狙击,必须射击目标人物脑后‘风府穴’位置,完毕。”

孟缺眼中杀气顿起,右手食指微微活动了一下,为了消除风速对子弹的影响,他暗暗将一部分龙血之力运及到枪身之上,子弹有了龙血之力的辅助,不但穿透力能够更加地强悍,也能无视任何物理条件,冷笑道:“好,接下来,看我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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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章 巨灵神功

轻轻地风儿,缓缓地忽然停了下来,仿佛是想助孟缺一臂之力似的。宁静的空气,宁静的空间,孟缺右脸颊轻轻地贴着柔滑的漆黑枪身,左眼紧闭,右眼透过十字瞄准镜死死地盯着由XX酒店大厅缓步走出来的中年秃子。

那中年秃子正是慕容山易,他左手提着一个公文包,右手拿着手机正在接电话。电话是跟谁在说,没人知道,但看他笑脸盈盈的表情,似乎是聊得很开心的。

孟缺将十字交叉点扫描了慕容山易全身一眼,蓦地微微惋惜,“从我这个角度来讲,虽然是个绝佳的狙击点,但是最多只能射中目标人物的正面,这该如何是好?”

慕容氏家族的人肉体之强横不逊于钱氏家族的人,一般用刀、枪、棍、棒是难以伤到他们的,即便是孟缺现在给慕容山易来一个爆头,他等一下《巨灵神功》施展,子弹又会自动从头颅里弹射出来。

不止是他的头颅,就算是直接击中心脏,也不能将之杀死。想要杀死他的唯一办法就是转移到他的后方去,射击他脑后的“风府穴”,只有这样才能一颗子弹解决他。

可是现在慕容山易已经出了酒店,眼看就会上车走人,这会儿孟缺没时间再转移地方了。登时,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唐琅的号码,道:“唐琅,我要你现在帮我一个忙。”

唐琅一早就躲在树丛里面,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把从XX酒店的厨房里偷来的大菜刀,时刻准备着只要慕容山易一倒地,他就冲过去,然后剁下他的头颅。这下子接到孟缺的电话,疑惑地问道:“帮忙?帮什么忙?我都已经在埋伏了。”

孟缺道:“我现在在XX酒店的正对面,狙击枪已经瞄准了慕容山易,可是他现在是正面对着我,要想一枪了结他,必须得击中他脑后的风府穴才行。”

“这个……我怎么帮?难道要我把他抱起来转个方向?”唐琅没好气地说道。

孟缺稍微思忖了一下,道:“那倒不必,我只要你现在进入酒店,然后装成酒店里的人员呼叫他一声就行了,他听到喊声,自然也就会回头,到时候便是我开枪杀他的时候。”

唐琅沉吟了一下,道:“嗯,这办法还行。我现在就溜到酒店里去,不过你小子可得给我瞄准一点,不然没杀死他,他肯定会反手将我给杀了。”

孟缺严肃地道:“你放心,我保证你没有事,我手里的狙击枪可不是吃素的。”

唐琅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菜刀扔到一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侧边轻快地溜进了XX酒店。对于孟缺的枪法,他很抱有信心,所以这会儿心中也没有几分担忧。

却看着慕容山易一步步走将了出来,与电话中的人聊得非常起劲,这会儿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由于距离太远,孟缺听不到他是在说什么,只不过从他嘴唇的动作来看,估计他十有八九是在跟女人打电话。

他这一说起码说了不少于十分钟,在北京时间凌晨24点57分的时候,他抬起了左手手腕,看了一手表的指针,然后跟电话里的人说了声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而就在他准备下台阶的时候,孟缺从瞄准镜当中发现了唐琅的身影,只见他匆匆地从后厅跑了出来。然后在将要出前厅的时候,放慢了脚步,看着慕容山易的背影,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孟缺瞄着慕容山易的脑部,轻声自语道:“很好,现在就可以喊他了。”

却在孟缺远距离偷瞄的同时,在XX酒店之外的露天停车场的一辆上海大众汽车里面也是有着两个人持着望远镜盯着慕容山易看。

那两人身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还戴着绿光太阳镜,副驾驶位置的人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阵子之后,轻轻地对驾驶位置的人说:“三哥,老十一这家伙出来了。”

“哦?”驾驶位置的人颇为惊讶,接过望远镜,远远地瞄了一下,笑道:“的确,他的确是出现了,只可惜马上就要死了。”

望远镜的镜面折射着XX酒店路灯的光,照在副驾驶位置上面的那个人的脸,显得恐怖而阴森。他脸的形状很瘦小,几乎瘦小到如猴儿般尖嘴猴腮的模样。说话的声音很尖细也很阴沉,就像是地狱当中森寒的鬼鸣一样,“你认为‘天堂杀手’组的人能够干得了慕容山易?太小看他了点吧。”

三哥不置可否地一笑,道:“那些家伙能不能杀掉老十一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吓唬吓唬老十一就行了,届时我们充当保护者出现,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尖嘴猴腮的老四阴阴笑着,对三哥比了一个大拇指,道:“三哥,你我发现你可是越来越可怕了。”

三哥眉头一耸,道:“是么?这才是刚刚开始,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呢。老四好好辅助我吧,将来整个慕容家族都是你我的天下。”

尖嘴猴腮的老四目光阴沉,对于三哥这句话却是不温不火。

原来,这车里的老三与老四正是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两人。老四慕容山安向来都胸怀大志,以他的志向可不愿意跟别人一起坐拥整个慕容家族,他的想法是个人独大,然后再朝全国扩展,最终吞并其他两大家族,统一天下。

三哥闻得老四不说话,膘了他一眼,道:“怎么了老四?你在想什么?”

老四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暗忖道:“三哥越是变得精明,也就让我越担心,待灭了慕容山正之后,我也必须杀了你才行。”心中如此想着,口中却与心中不一,笑道:“我是在想三哥夺得权位之后该有多么威风,哈哈哈。”

三哥慕容山泰嘿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个自然是威风至极的,还用想么?”

老四虚与委蛇,随声附和道:“正是正是。”

三哥慕容山泰幽幽地道:“等着看吧,这个‘天堂杀手俱乐部’好歹也算是整个SH市排名第一的存在,应该不会很差劲,而且我已将杀慕容山易的方法告诉了他们,这次他们行动估计有60%的成功几率。”

老四点了点头,目光飘忽不定,脑子里在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却说唐琅这一边,他紧张无比地来到了酒店前厅的位置,这时鼓起了勇气,对着正在下阶梯的慕容山易喊了一声,“喂,先生,你掉东西了。”匆忙之间,他只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了一百块,装作是拣到的钱,朝慕容山易高喊着。

慕容山易却作不闻,依旧笔直地下阶梯,似乎他觉得背后的人应该不是在喊自己。

唐琅见他不理自己,暗骂了一声“你奶奶个胸的”,又追出去了几步,把手里崭新的一百块大钞晃在空气里抖了抖,道:“先生,你掉东西了。”

慕容山易依然未理,这时已然是下完了阶梯,准备朝露天停车场走去。

“哎呀,你个妹的,聋子吗?难道。”唐琅完全被无视,心里感觉超级不爽,登时高吼道:“前面那个秃顶的,就是那个戴黑框眼镜的秃顶,说你呢,你掉东西了。”

这一句话,很明显是丝毫没有礼貌的。任何人被这样的一句话形容,恐怕都会气得连肺都炸了。

然而,偏偏就是这样的话,却是有着奇效。慕容山易听到了,他脚步一停,额间的眉头紧紧提朝中间皱了起来,在原地站了好几秒钟,方才缓缓地转过了头去。

却听唐琅依旧在酒店的门口挥舞着一张崭新的红色百元钞票,吼声道:“戴黑框眼镜的秃顶,你掉东西了。你还要不要,不要的话就归我了。”

慕容山易很生气,纵横商场的他,一直以来秃顶是他的一块大心病。只不过在美国的时候,可从来没人敢这么直接无礼貌地喊他作秃顶。这一连被唐琅喊了数声,他却是恨不得立即把唐琅给宰了。

狠狠地瞪了唐琅一下,扫了他手中的钞票一眼,嘴中阴狠狠地说道:“小子,你是否知道胡乱嘲笑别人会出人命的?”

唐琅装出一脸的无辜,心里头催促道:“你妹的孟缺,还不开枪?”嘴上却道:“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学习雷锋,发扬拾金不昧的高尚品德与风格而已。”

慕容山易哼道:“那钱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唐琅使劲地吸引他聊天,道:“怎么可能呢?刚才就你一个人出了酒店,而这张钱就掉在地上,不是你的又是谁的?”

慕容山易道:“钱是谁的不关我的任何事,我警告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若胆敢再侮辱我,我将会要你不得好死!”

唐琅讪讪笑了笑,“真不是你的?真不是你的,那我可就没收了。”说罢,猥琐地将钞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脸上摆出一副二货般的笑容。

远处大众轿车当中的老三慕容山泰与老四慕容山安看到这一幕,老四不禁笑道:“那服务生还真有点意思,如此侮辱老十一,老十一却没动手杀他,看来这些年在美国他的心性改变了不少。”

三哥冷冷嘲讽道:“去美国跟慕容山正在一起,迟早会被他传染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个性,老十一会如此,那是必然的。”

老四慕容山安笑了笑不置可否,嘴唇刚刚微动想要说话,突然视线当中那正准备回头而走的老十一慕容山易突然两眼陡瞪,浑身一阵不自觉地抽搐,旋即他的面皮不断抖动,手中的公文包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公文包落地之后,他的整个人亦紧跟着仰面直扑地上。

看到这一幕,老四肃然道:“三哥快看,老十一似乎被人干掉了。”

三哥连忙举起望远镜,透过车窗仔细观察了一下,道:“果然,老十一果然被干掉了。真不可思议,‘天堂杀手’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XX酒店对面的写字楼天台上,孟缺放掉了扳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方才那紧张的一枪,总算是开出去了。子弹被龙血之力助送,撕裂了空气,以近乎光线的速射进了慕容山易脑后的“风府穴”。当看到慕容山易完全倒地不动,孟缺方才确定他真的是死了。

当即赶紧收拾狙击枪,准备闪人。

而酒店门口一直在吸引慕容山易说话的唐琅,这下见到慕容山易直挺挺地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连忙左右一看,当发现没啥人注意到这里后,便匆匆跑到之前躲藏的草丛当中拎了那把明晃晃地菜刀跑了出来,速度极快,无意中使上了孟缺所传授他的那套步法。

大众轿车依旧未动,车里的三哥与老四依然是静静地观察着死去的老十一的尸体。当他们偶然看到奔跑速度如同雷电一般的唐琅时,老四惊道:“好快的步法,此人不简单呐。”

三哥听老四如此说,亦刻意地留意了一下唐琅的脚下步法,才盯了三秒,忽地猛地一拍老四的肩膀,道:“这套步法我识得,乃与上次抢我们藏宝图的那小子几乎是如出一辙,这小子搞不好是钱氏家族的人。”

“钱氏家族的人?”老四震惊了,想不到这夺权计划才实行第一步,就被钱氏家族的人插足进来了。当下明知道必定要留下那小子不得让他离开,却还依然明知故问向三哥请教道:”三哥,现在该怎么办?”

三哥却早就把车门给打开了,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追啊,如果不出所料,这小子一定跟上次抢‘藏宝图’的那小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俩刚一出轿车,只见得唐琅拎着菜刀去到了慕容山易尸体的旁边,猛然喝了一声,一个手起刀落,然后慕容山易刚刚死去的尸体上猩红色的鲜血溅得四周地面如绽放了灿烂的梅花一样。

紧接着,唐琅扯下慕容山易的外套把他的头颅一包,整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极为敏捷。带上了头颅之后,他飞奔而走,其身影行走在黑夜里就像是一阵飓风,短短几秒后,就没了影子。

三哥和老四追了出来,来到慕容山易的尸体边上,当看到无头尸体的脖子断裂处汨汨的鲜血流了一地。三哥怒道:“好一个钱氏的杂种,居然把老十一的头给带走了,他究竟想干什么?|”

老四没有吭声,方才他是瞧准了唐琅离开的方向的,这会儿二话不说,其身一动,亦话作了一阵风,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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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暗涌浮波

三哥慕容山泰面色一阵变换,这会儿却是新仇加旧恨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了,立刻追着老四离去的轨迹,他心中暗暗地发誓说道:“小子,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尖嘴猴腮的老四行动的速度极快,一追上唐琅就如同附骨之蛆,任凭他如何逃窜都不能将之甩掉。

唐琅虽然不是四大家族的人,但现在的好歹也是个身怀龙血之力的人,觉察的能力远非一般的人可以比较的。老四慕容山安一追来,他就已经感觉到了,登时发足狂奔,穿街走巷,将孟缺教他的须弥步法使得到了极限。可饶是如此,却恁是无法将可恶的慕容山安甩掉。

“糟糕,他奶奶个胸,追我追得这么死,他一定是慕容家族的人,不然也不可能追得上我。”唐琅立即猜测出后面跟来的人是慕容氏家族的人,心里头暗暗叫苦。以后面追来者的实力,目前他虽然没有赶超,那只是因为这是在闹市里,人多车杂,无形当中增加了许多追击的难度。若是出了这闹市,被他反超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分析出这个问题之后,唐琅一边狂奔一边摸出了电话拨给了孟缺:“你在哪里?我现在被人跟踪了,在XX路。”

其时,孟缺收拾了狙击枪正准备回之前和唐琅约定好的宾馆老地方碰面,接到唐琅的电话,听他一番说辞。心里蓦然咯噔一响,“你被谁跟踪了?‘天堂杀手’那些人吗?”

“呸!”唐琅骂道:“你大爷的,就凭‘天堂杀手’那些垃圾,你认为他们能跟踪得上我?”

孟缺一听,觉得也甚是有理。便继续问道:“那是谁人?”

唐琅道:“估计是慕容家族的人,这家伙速度极快,远胜于我,这会儿我只是借住地利才暂时没被他追上,但如果继续被他追下去,我一定是跑不掉的。”

孟缺深吸了一口气,道:“跟踪你的有几个人?现在你的准确位置在哪里,我马上就过来。”

唐琅拎着血淋淋的人头,一边狂奔一边抽出空来朝周围瞄了几眼,对着手机道:“我在XX路沃尔玛超市附近,跟踪我的人暂时只发现了一个,你在哪里?”

孟缺奔走在另一边的道路上,好在他也没走多远,一听到唐琅报出了准确位置,他立刻转换方向朝XX路的沃尔玛超市赶去,“很好,我现在正从东边方向赶来,你往东边来汇合,若跟踪你的真的只有一个人,那么等一下就你我联手,干脆干掉他以绝后患。”

唐琅听得热血激昂,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难平,“好,他奶奶个胸,必须得干掉他。”

沃尔玛超市在这个区域座地面积很大,也很高,招牌三个字散发着血一般闪耀的红光。远在半里外,孟缺就隐约能看到那三个字的存在。

却说慕容山安这一边,他追了唐琅半天都没追上,只觉得颜面大失,毫无光彩。这会儿渐渐地脱离了闹市,进入到一片空旷而寂静的区域,他终于能够大展身手,追逐的速度在一瞬间爆增了起来。

“斗胆小儿,你哪里走?”

忽然两人走到黄浦江沿岸处,慕容山安飞身而起,脚步在河道旁边的护栏上面虚踩了几脚,旋即一个凌空鹞子大翻身,身体敏捷地射到了唐琅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唐琅一呆,急忙刹住了去势,差一点就跟他撞个满怀了。

“是你?”慕容山安看清了唐琅的面目,有点吃惊,“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唐千户的儿子罢?”

唐琅浑身一颤,听到他一口道出自己老爹的名字,不得不甚觉诧异,“你怎么知道?”

慕容山安冷冷地笑了一下,道:“就在若干天以前,慕容山洹那小子途经SH,跟总部汇报过他哥哥被杀的情况。现在的你已然是慕容家族全族上下通缉的对象了,我又如何能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唐琅默然点了一下头,然后故意撑起了勇气,道:“慕容山洹那小子因为他哥哥的死一直追杀了我七百多里,很可惜,不久前他被我干掉了。而今天你们慕容家山字辈的十一郎慕容山易也死在了我的手上,莫非你想做第三个死者?”

“慕容山洹死在了你的手上?”慕容山安有些诧异,这个结果他倒是没想到。按说一刚刚获得龙血之力的人,又怎么会有能力杀得死慕容山洹呢?慕容山洹的实力虽然不是甚强,但也不算很差。能随随便便就能把他弄死的人,其实力必定是非同小可。

这时,他想起了三哥慕容山泰说这叫唐琅的小子逃跑时的步法跟曾经偷他们“藏宝图”的那小子几乎如出一辙,顿时恍然大悟了起来,喝道:“你的同伙在哪里?如果你能老实交代,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同伙?什么同伙?”唐琅明知而故问,紧张的心情实如紧绷的琴弦。说话的同时,眼睛瞥了瞥慕容山安的背后,暗暗嘀咕道:“孟缺你妹的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就要英勇就义了。”

慕容山安这时逼近了几步,喝道:“在我面前你就不用明知故问了,我指的是教你步法的那小子,他现在在哪里?”

“他……”唐琅又惊又急,眼前此人口口声声询问孟缺的下落,就他表情的那个迫切度,就跟孟缺强歼了他妹一样,为了能尽量地拖延一下时间,他目顾左右而言它,讪讪一笑,指着天上的月亮,道:“哇,你看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啊。”

慕容山安盛怒已极,这时实在是忍不住了,唐琅这小子屡屡答非所问,实已超过了他能容忍的界限了,当即右手五根手指如钳子一般闪电般地擒抓而出,暴喝道:“你找死。”

他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伸手一抓,实际上却是“擒龙十八手”中的第一招——“擒龙式”。

擒龙式在速度上见优势,再加上慕容山安的高超实力,就连当初孟缺都险些没能逃过这一招。

唐琅体内虽然有很强的龙血之力,但可惜他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储油罐子,只会装油,而不会用。在实战这一方面的经验更是欠缺得非常之甚,所会的招数也无非就是以前街头跟混混打架的那些招数。

一见到慕容山安的五根手指朝自己的喉咙抓来,唐琅反射般地向后倒退而去。他这一退速度极快,但他快,慕容山安更快。慕容山安后发而先至,伸出来的五根如钳子一般的手指蓦地箕张而开,看起来就像是他的手在突然之间既变大了也变长了。

唐琅退无可退,眼睛陡然瞪大,漆黑而深邃的瞳孔由大缩成针孔那么小。更在那瞳孔缩小的同时,一幕五根如树杈一般的爪子疯狂地伸抓而来的画面影射在眼珠子当中,唐琅渗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五根极长的手爪几乎封住了他各方面去路,使其动弹不得,惊恐之际,脑海当中几乎浮现了死神降临的画面———“糟糕!我的小命要玩完了。”

“受死!”慕容山安凶唳的五指蓦地合拢,精准无比地瞄准了唐琅的脖子,准备一旦掐住就直接把他的头颅从脖子上摘下来。

这一次唐琅砍掉了慕容山易的脑袋,也算是个代罪羊,若是把他杀了也摘了脑袋,到时候慕容山正回来,也好有个更好的借口交差。

主意一算定,慕容山安下了必杀的死手。却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滚滚向东而流去的黄浦江边突然传来了一道极为响亮的喊声:“唐琅,把头低下。”

这话刚一喊出,漆黑色的夜空当中突然出现了一条如流星一般的火焰星子,那星子虽似流星,但速度却远胜流星。

濒临死亡之刻的唐琅本是紧闭着双眼,准备向现实屈服等死的。可当听到这个声音,他的心里立即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花,亦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喊这句话的人不是别人,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不过了。刚听到这句话,他的头猛然向后一仰,十分配合地往地面缩了下去。

在缩头下去的那一秒,他的眼睛忽然睁开,赫然见到一条火焰星子从上空掠风而过,速度极快,如果没有猜错,刚才那一道火焰星子应该是刚刚被发射而出的子弹。

子弹一消失,紧接着一连串炙热而腥味浓重的液体洒到了唐琅的脸上,他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蛙跳一般向后弹射了十多米。伸手一抹脸上,赫然发现那些炙热而腥味浓重的液体正是人的鲜血。

登时抬头望去,只见得昏黄的路灯下,慕容山安笔直地站立着,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狠毒的颜色。其喉咙处有个破洞,这会儿鲜血不停地从里面向外奔腾。那血流得很是恐怖,但慕容山安却好似丝毫无损的样子。

再朝慕容山安的后面看去,唐琅兴奋地发现孟缺已不知何时出现在黄浦大江的另外一边,他躲在沿江护栏的后面,驾着美国制造的M95巴雷特狙击步枪,第一枪发射出去之后,紧接着发射了第二枪。

M95狙击枪带有消声器,所以开起枪来没有任何的声音。只能隐约看到漆黑色的夜空当中有着一道火焰星子一闪而过。

唐琅眉头一皱看着慕容山安喉咙处的血窟窿,忧道:“可惜,偏了一点,没打中他的‘风府穴’。”

当孟缺第二枪发射出来之后,慕容山安如鬼魅一般漂移而走,身形在一瞬之间,高拔了三尺有余。他猛地抓起河边护栏的石头柱子,奋力一扯,居然是把偌大的石柱从地面深处拔了出来,然后如投标枪一般对着孟缺的所在位置就砸了过去。

唐琅看得心紧,赶紧提醒地高喊道:“小心!他已经使用出《巨灵神功》了。”

慕容山安刚刚把石柱抛砸而出,随即他偌大的身体同时而动。若按照一般的逻辑,身体笨重而庞大的人,在敏捷度这一方面肯定是要逊于个子矮小且瘦弱的人。而慕容山安“巨灵化”后的身体虽然十分高大,但高大却和敏捷性成不可思议的正比。

他从这边的河岸上一跃而下,双脚一踏上波涛滚滚的水面,借着轻微之力凌空一个燕子三蹬空,随即双脚笔直地落在了对岸的马路上。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得非常漂亮,看得唐琅目瞪口呆,另加羡慕嫉妒恨。正当他准备拎着血淋淋的人头追过去帮孟缺忙的时候,突然间一只刚劲而有力的大手攀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行动……

那只大手重重地拍了两下,旋即一个冷冽且不和谐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幽幽地响了起来:“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有闲情去关心别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 逃命诡计

“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有闲情去关心别人?”冷冽的声音从背后悄然响起。

唐琅浑身一颤,脑袋缓缓地扭转了过去,当目光转移到身后的那人的脸上,他突然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上脑——身后所站的人,他以前有见过,乃为板寸头、下颚处有着一颗很大的黑痔,外表形象看起来跟开国主席老毛有几分相似,“你……慕容山泰?”

其人正是慕容氏家族山字辈中排行老三的慕容山泰,他一抓住唐琅的肩膀,五根手指就如钢爪一般刺进了皮肉扣住了肩胛骨。

唐琅痛得几乎昏厥了过去,口口嗷嗷大叫,也不敢随便挣扎,生怕这一挣扎之下,自己的右臂就会变得荡然无存。

慕容山泰瞥了一眼他手中所拎的血淋淋的人头,喝道:“告诉我,你要慕容山易的人头干什么?”

唐琅痛得面色发青,这会儿求饶道:“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慕容山泰长望了一眼黄浦江的对面,发现老四已然是跟另外一小子斗了起来,便也放了几分心,猜想着以老四的实力,对面那小子也必然是逃不掉的。当即一掌拍中唐琅的心口,将他击躺在地,道:“说吧,我只听实话,而且只听一次,你休要跟我耍什么花样。”

唐琅得以脱险,左手捂着右臂肩膀上的五个指洞,堵住那汨汨而流的炙热鲜血。喘息了一下,瞪着慕容山泰,道:“我门要这个人头,只不过是为了帮你们罢了,谁知你们非但不领情,更对我们痛下杀手,这可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听得这话,三哥慕容山泰狰狞一笑,斥道:“小鬼,你休要骗我,少扯点没相干的,你割了慕容山易的人头是帮我?如何算帮我?”

唐琅躺在地上,求生心切,短短几分钟内,无数的逃脱方法、计策都被他想了个遍。只可惜现在孟缺也被缠上了,看样子短时间内,他也帮不了自己的忙。当即一计上心头,鼓起无比的勇气,嘿然无惧的道:“明人面前又何必说暗话呢?‘天堂杀手’不就是你出钱请来的吗?你想杀慕容山易,我们只是帮你们执行而已,难道这不算帮忙?”

三哥慕容山泰被他说穿了计划,面色大怒,斥喝道:“放屁,慕容山易乃是本族内人,更是我堂弟,我为何要杀他,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唐琅哼了一声,道:“笑话?恐怕这算不得笑话吧。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更何况你们只是堂兄弟呢?再者为了慕容一族权位传承一事,你也不得不杀掉慕容山易,从而把远在美国的慕容山正引回来,这样的话,到时候你就可以再除掉慕容山正,接着你就是慕容氏家族山字辈中头号人物了,待到族内长老传位那时,估计也不得不传授于你了,你觉得我说的对是不对?”

这些事情与推算都是孟缺之前说过的,唐琅记得甚是清楚。遂在这情况万分危急之刻,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复述了一遍,却果然说得慕容山泰面色大变,狰狞的脸上,肌肉一阵阵地抽动着。

“小子,你知道得倒是挺多的,但是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会短命吗?”三哥慕容山易贴近了几步,一把拎起唐琅的衣服领子跟他面对着面,阴森地说道。

唐琅强撑着胆量,道:“我既然说了出来,就是要告诉你我知道你的目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也不能算是敌人,嘿嘿,我们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助我一臂之力?如何助法?”慕容山泰问道。

唐琅道:“现在慕容山易死了,待他出葬那天,作为他亲哥哥的慕容山正不可能不从美国回来祭奠他。慕容山正也是我们想要除掉的头号目标,这一点,我们跟你们是相同的。所以说,现在的我们相当于你的一大助力,如果你杀了我们,那就等于失去了这份助力。明智者,自权利弊,以你的智商想必不能看透这件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明面上唐琅瞪着眼睛,说起话来震震有词,可实际上他的全身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光滑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的汗水,乍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洗过头一样。

说这话,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不说是一定会死的,说了结果会怎么样,还有待考究。

却见慕容山泰突然就沉思了起来,他紧抓着唐琅的衣服领子,不松也不放,其心里暗暗忖道:“难道这小子说的是真话?如果他们真的想要除掉慕容山正,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件大好事。这样一来我也就不用自己动手,坐收渔人之利了。届时就算长老追查起慕容山正、慕容山易两兄弟的死因,我亦可完全脱离嫌疑。”

一想到此处,他眼睛当中一闪而过一抹冰冷的光,喝道:“看你如此懂得摇尾乞怜,本爷我也可饶你一命,不过,你们得把上次抢我的东西还给我。”

“东西?什么东西?”唐琅莫名其妙。

慕容山泰狰狞声道:“还要装傻充愣么?‘藏宝图’到底在那里?你们若是即刻交出来,我承诺放你们离去。”

在三哥看来,这唐琅和孟缺都只是不起眼的小角色,杀与不杀,都无关紧要,即便是要杀他们,以后也多得是机会,也不必急于当下一时。当务之急是先拿回“藏宝图”,然后再坐等慕容山正回国,以图大事。

藏宝图?这东西唐琅的确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可是他见慕容山泰如此紧张所谓的“藏宝图”,便暗暗猜想这一定是非常重要且珍贵的东西,并且这东西一定是在孟缺的身上。

孟缺有太多的秘密不是他所知道的,当即脑中灵光一闪,道:“行,‘藏宝图’就在我朋友手上,我可以叫他给你。”

“哦?非常好,只要你们主动交出‘藏宝图’,我保证不伤害你们半根毫毛。”慕容山泰阴笑着说道。

唐琅心中亦是一阵冷笑,他清楚地明白慕容山泰的保证并不是他的大发善心,而是一种利用之举。适才自己说了可以帮他除掉慕容山正,很明显现在的他已经相信了刚才的话了。

“好,你放开我,我这就叫他把‘藏宝图’给你。”

慕容山泰五指一松,将唐琅的衣服领子释放了开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愿你别让我失望才好。”

唐琅得了自由,缓了几口气,瞥着隔江对岸已经慢慢小时在黑暗当中的孟缺与慕容山安,忽然猛地一回头,自袖口当中喷洒出一大片白色的粉末来。

这一招使将出来,慕容山泰毫无防备。白唰唰地粉末漫如暴雨,无数的分子落得他满身皆是,就连眼睛当中都没能幸免。

而一感觉到白粉入眼,慕容山泰的双眼立即涌上了一种炙热的灼烧感,“这是……石灰?……臭小子你居然敢撒石灰……”

没错,那白色的粉末正是石灰。撒石灰是唐琅惯用的手段之一,这种伎俩的习来,其实是来自于他老爹唐千户。他老爹昔年乃赌场高手,所谓赌博高手无非也就是千术高手,牌玩得越好,也就等于千术越厉害。

而越是厉害的老千,也就拥有越多的敌人了。在刀口上过活不能没点保命手段,唐千户当初就是靠着撒石灰等等的雕虫小技躲过了很多次杀身之祸。

唐琅做为他的儿子,吸收了他的经验之后,自然是将这些伎俩完全学到了手。上次对付慕容山洹的獒中之獒的时候,他亦是撒了一把石灰,蒙蔽了藏獒的眼睛。

“嘿嘿,没错这正是石灰。”

“小子你找死。”慕容山泰眼睛虽然被石灰刺激得睁也睁不开,但是耳朵还算灵便。一听到唐琅说话,凶唳的五指立时箕张而开,闪电般地伸抓了过去。

唐琅连忙退后,暴退了三丈,哈哈一笑,道:“刚才你有着两只眼睛,我确实是怕你。可现在你是一个瞎子,又如何抓得住我?”话一说完,他拎着手中的血淋淋的人头从沿江护栏上一窜而过,直接扑进了波涛滚滚的大江之中。

慕容山泰听到江水砰然而响,已经料到唐琅那小子是跳入水中了,当即用衣服袖子擦了擦眼睛,良久之后两眼才缓缓睁了开来,模模糊糊地环视了一下黄浦江面,却见这时的江面一派平静,除了偶尔翻起的巨浪、水花,别无其他什么异状。而唐琅那小子,这个时候早就已经不知道遁到哪里去了。

一想到到手的猎物都给跑掉了,慕容山泰恼羞成怒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拳,暗骂道:“算老子白瞎了一次眼,唐琅小儿,别让我下次再看到你,不然,老子我非拔你的皮、抽你的筋……”

暗骂一完,他转眼看到了对面江边的孟缺和老四慕容山安仍然斗得难分难解,顿时把一股脑没处倾泻的愤怒全堆积到孟缺的身上,勃然大怒地吼了一声大的,蓦地蹬地而起,直接从黄浦江的左边飞到了右边,凌空蹿起一脚对准孟缺单薄的背影——“我要你死!”

(晚了点,后续还有……)

第三百一十二章 破灭的火之镜

却说孟缺这一边,慕容山安就像是一只虱子一直追着他,无论他怎么甩都甩之不掉。上一次孟缺抢“藏宝图”的时候就在他手里吃过大亏,这一次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屡屡遇到慕容山安强力攻击的时候,他避实就虚,偶尔与之交手几招,几番下来,就一直缠到至今。

当听到黄浦江里传来了一声清晰的“砰”响,紧接着那波涛翻滚的江面跃起十多米高的巨浪,孟缺瞥了一眼,发现对面江边上原本受制的唐琅已是不见了。便猜想着唐琅刚刚应该是扑进黄浦江匿水而逃了,紧张的心情这才放松了一些。

而他心情刚刚一放松,蓦然看到对面江岸上的慕容山泰飞纵而至,这会儿凌空一脚已然是朝着自己的背后偷袭而来。

孟缺这会儿是前有豺狼,后有猛虎。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都无法躲逃得过去,无奈之下,默念了一边《虚灵三镜》的心法口诀,其身体在骤然之间由一化成了三团火焰。

慕容山泰凌空蹿踢而来,恰逢孟缺的身体化成了火焰,猛烈地一脚从熊熊的火焰当中穿刺而过,未能伤到孟缺,却把国道马路踩出了一个巨大窟窿。

如此一来,三哥慕容山泰和老四慕容山安皆是大惊失色,他们俩人怎么样也算得上是老江湖了。可是饶是老江湖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学。哪有人能变成火焰的?

慕容山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氏家族,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没和王氏家族的人交过手,王氏家族的人绝对没有这么诡异的功法伎俩。登时心中一颤,道:“莫非慕容延的那个猜测是真的?这小子当真是孟氏后裔?”

三哥慕容山泰右脚穿火而过之后,跺烂了国道马路,非但没伤到孟缺,反而把他自己的裤子燃烧了起来。那火焰十分妖异,一旦燃烧了起来,是无法轻易将之熄灭的。他一连用手拍了好几下都没能把那火给熄灭,最后只得那裤子撕断半截,方才止住了火势蔓延。

尖嘴猴腮的老四慕容山安盯着半空当中浮动的三团火焰,道:“三哥,恐怕慕容延说的没错,这小子真的是孟氏一族的后裔。”

板寸头三哥慕容山泰冷冷哼了一声,道:“这小子当然是孟氏一族的后裔了,如此诡异的火,也只有孟氏一族的《虚灵三镜》才烧得出来,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老四慕容山安一惊,道:“三哥你以前有见过?”

三哥慕容山泰否认道:“我虽然并没见过,但是有听族内的长老说过。当时没有特别在意,只是隐约记得孟氏一族擅长‘火、水、雷’三种能量属性而已,当初以为孟氏已经绝迹了,知道他们的特长也没什么用,谁想到这天底下居然还有着孟氏的人存在。”

老四啧啧称奇道:“一个消失了近千年的家族,居然还有后人存在,真是不可思议。”

三哥慕容山泰哼了一声,道:“这又如何?今天我们就灭了这孟氏余孽,上千年前三大家族能够联手灭了孟氏一族,而今我们亦能杀了这孟氏后人。老四,跟我一起上,我就不信他化成了火就没办法可以对付他。”

老四点了点头,亦是一心想要杀死孟缺。因为之前自己跟他耗了太久了,做为慕容家山字辈的高手,连一个小娃娃都对付不了,这说出去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嗯”了一声之后,他们两人一左一右,立即展开了凶猛的攻势朝三团火焰扑将而去。

而他们此举却是正中孟缺的下怀,因为《虚灵三镜》中的“火之镜”一旦施展开来,任何物理攻击对它都是没有用的,想要灭火,必须要用水才能将它熄灭。而若是这个时候他们用大量的水来冲击这三团火焰,孟缺的“火之镜”必将立刻土崩瓦解。

可惜慕容山泰与慕容山安虽然识得这是孟氏一族的《虚灵三镜》之法,却破不得此法。他两人一左一右同时攻击两边的火焰,无论是拳还是脚,一旦触及到火焰,就像是沾上了毒蛇一样,甩也甩不掉,衣服一点就燃。

几番下来,二人被火烧得十分狼狈,直把衣服和裤子都撕得差不多了,才勉强逃过一劫。

老四看出物理攻击对它是没有用的,当即建议道:“三哥,拳脚对它无用,常言道‘水火无情,水火相克’,想要灭它不妨用水试试?”

三哥慕容山泰一听,甚觉有理,点了点头,道:“此法甚妙。”话一说完,他其身一跃,翻过了护栏就跳入了波涛滚滚的黄浦大江里面去了。

孟缺听得他们要用水来灭自己,顿时吓了个激灵,三团火焰立即按照他的意念朝国道内侧靠近过去。

老四瞧得三团火焰因为三哥跳入了江中而吓得朝马路内侧靠近,登时哈哈一笑,高声道:“三哥,它真的是怕水,赶紧送水上来。”

三哥慕容山泰站在河面之上,一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其身一蹲,拳脚在三秒之内连出十余次,击得江面的水浪翻腾十数米高,巨浪翻腾而起来之后,借他掌力相送,顿时水浪散开,化成一阵阵激烈的暴雨。雨落不尽,一阵强过一阵,由小渐大,至有瓢泼之意。

大雨散开淅沥而落,老四慕容山安狰狞地大笑了起来,“孟氏余孽,面对这么大的雨,我看你如何躲藏。”

孟缺所化成的三团火焰一碰到雨水,就立刻闪躲而开。然而越躲也就越靠近里面,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无论它跑到任何地方,都无法逃避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凶猛雨水。

到了最后雨势实在是太大了,想要继续支撑,就必须耗费更多的“龙血之力”来持续。面对两个慕容氏家族山字辈的高手,孟缺不能久耗,只能选择用其他方法来应战。

蓦然三火齐灭,昏暗的路灯下孟缺的身影再次重现了出来。雨水将他全身打得湿透,看起来极是狼狈。

尖嘴猴腮的老四一见到孟缺现身,森然一笑,立即如饿狼一般扑奔而去:“哈哈哈……小子,你没法再躲了吧?现在即是你的死期。”

板寸头的三哥慕容山泰亦在这一时刻从黄浦江里飞腾而出,其身携带着巨长水浪,乍然看来就像是一条刚刚脱水而出的翻江蛟龙,他怒冲而去,双手变换间就像是交织成了一个巨大的罗网——其声高吼道:“驭龙式!”

孟缺仓皇而倒退,看着一上一下呼啸而来的两股杀气,心中急紧,手足无措地一片茫然:“糟糕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极限与挣扎

“糟糕了……”

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俱是不可小觑的高手,孟缺对付他们其中之一尚且倍感艰难,更何况同时对付他们两个人。上次跟爷爷在一起,能从他们手里逃脱实属不幸中的万幸,这一次要再想安然逃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脑子在一瞬间闪过很多很多的念头,其念头各种各样,繁多而凌乱,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能解决目前危机的办法。

“怎么办?该怎么办呢?”孟缺脑中迷茫找不到任何的答案,慕容山泰与慕容山安来势如电,根本没有能让自己安然脱逃的机会。

却在这万分危急之刻,孟缺忽然想起了孟氏一族的无上绝学《虚灵三镜》中的第二镜,也就是传说中的“水之镜”。这个境界是一个很高、很玄妙的境界,爷爷孟有财穷尽了一生之力都未能将之堪破。对于此镜,孟缺也研究了一段时间,只可惜看法门心决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上面写的东西就犹如天书一般,其字虽可念通,但却难以理解其中的意思。

火之镜乃无中生有,若遇火,则盛,遇水则灭。而水之镜乃取自然之元素,其威力远在火之镜之上。孟缺若是能够领悟出“水之镜”的境界,那么再借助附近波涛滚滚、浪势汹汹的黄浦江之水,必能翻江倒海,驱逐慕容山泰、慕容山安二人。

“水之镜,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如影,实如物,镜花水月,日渐空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问题未待想明白,忽然慕容山安双手如毒蛇一般缠绕而至,指如毒蛇吐信,纷纷扬扬,乱影缭目,直冲着孟缺的咽喉来来。

孟缺看得分明,登时右手食中二指紧并成“枪”,旋身回转,赫然一个“常胜将军相”施展出来,指枪从撩乱的手影当中笔直刺入,堪中慕容山安的胸膛。

这“常胜将军相”以指为枪,一指之力恐有千斤,可当刺到慕容山安的身上的时候,却非但没见他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反而见他挺胸而上,无视孟缺任何攻击一般。

“咯咯咯咯……难道你忘记我以前跟你说的一句话了吗?同样的招数不要对我使用两次,这一招对我是没有用的。”慕容山安狰狞地笑着,眼神当中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孟缺心中骇然,连忙抽回手指,隐约间瞧得慕容山安的全身皮肤黄如金纸,显然他是《巨灵神功》施展到极限状态了。在这个状态下的他,全身坚硬赛过钢铁,即便是用最强力的狙击枪也不见得能伤他分毫,更何况是孟缺的两根肉指?

骇然未定,半空当中的慕容山泰欺凌而至,他双臂展开,其势犹如健壮的雄鹰正在捕食虚弱的兔子。

而孟缺就好比是那只虚弱的兔子,慕容山泰刚刚一接近他,双手搅动空气,顿时形成了一股巨型的旋风,旋风所向将孟缺牵扯于其中,无法脱离出来。

“好大的风,这风就像是一条韧性极强的绳索,一旦被它扯住,就无法轻易地离开了。”孟缺面色大变,本想再使用一次“火之镜”借以逃脱这致命危急,却可惜这股飓风实在是太强了,强到根本无法在它的中心凝聚成火。

“驭龙式!”慕容山泰大喝一声,双手蓦然一停,那股飓风如猛虎一般直撞而出恰好冲击撞到了黄浦江沿岸的护栏上面。大理石造的坚硬护栏被风一撞,轰然破碎,滚滚石块炸裂开来。

孟缺被飓风所携带着,受到剧烈的撞击,其身堪堪停在黄浦江的边,只听“哇”地一声,从他的口中突然吐出一股乌黑色的鲜血来。

鲜血吐了出来,大脑当中立即涌上一种强烈无匹的晕眩感,这一刻他几乎将要昏厥了过去。

慕容山泰落定下来,满是嘲讽地看着狼狈的他,喝道:“把‘藏宝图’交出来吧,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老四慕容山安从左边一步步靠近孟缺,亦是喝道:“以你一人之力,就算是再插上两只翅膀,你也飞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乖乖任命吧。早死早头胎,希望下辈子你不要再当孟氏一族的人。”

孟缺肺中一动气,剧烈咳嗽了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当下儿虽然是受了重伤,但是脸上却依然浮现着一抹勉强的淡淡微笑:“反正左右都是个死,与其乖乖受死,倒不如反抗着死,你们有种就杀了我,杀了我之后,我保证你们这一辈子休想再拿到那份‘藏宝图’。”

“你……”慕容山泰盛怒已极,看着那如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的孟缺,他恁是气不打一处来,“小子你真的是活腻了。”话一落音,就想着再冲上去给他一脚。

慕容山安却抢前一步,把三哥阻止了下来,道:“三哥先别动怒,这小子已然是受了重伤,你若再揍他,搞不好还真会弄死他。‘藏宝图’被他藏了起来,他若真死了,我们还真的是一辈子都难拿得到了。”

慕容山泰很是不服,丝毫不肯妥协,道:“难道我们就因为这样而投鼠忌器?不杀他可以,但这小子实在是太可恶了,我非得将他手脚全部折断,放能稍解心头之恨。”

尖嘴猴腮的老四慕容山安向来是个阴谋派,他不止什么都喜欢玩阴的

,脑子里更有一套残忍、毒辣的整人手段,一听三哥怒气难消,他笑了笑,道:“三哥,折断了他的手脚,这只能消一时之狠,又何必呢?若你真想解气,我倒是有着不少的办法。”

“哦?你有何办法?”三哥慕容山泰作洗耳恭听状。

老四慕容山安道:“三哥你可知道满清有十大酷刑?”

“废话,这事何人不知?”慕容山泰淡淡地回道。

老四慕容山安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道:“我觉得一个人的嘴巴就算再硬,也起码会有一个界限,一旦超过了这个界限,就算是神仙也难以再紧闭会说话的嘴,三哥你认为呢?”

三哥慕容山泰听出了他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抓他回去用刑,逼他说出‘藏宝图’的所在?”

老四慕容山安点头道:“没错,我们一旦得知了‘藏宝图’的下落,更可以将他毒哑,然后将之转交给回国的慕容山正处理。慕容山易一死,慕容山正必然是怒恨交加,我们只要将这个‘凶手’慷慨地赠送给他,搞不好他还会主动跟我们拉好关系呢,如此一来,到得届时不也更方便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吗?”

慕容山泰本是满腔地怒火,一听到老四如此细细分析,但觉甚有道理。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老四慕容山安继续道:“孟氏家族在上千年以前就已经被灭族了,这小子虽然是个余孽,但也只是一条小泥鳅,小泥鳅是翻不起多大的浪的。若是现在就杀了他,岂非是脏了三哥你的手?与其如此,倒不如将他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三哥你说是也不是?”

三哥慕容山泰静静地思量了一下,越想越觉得老四说得有理,道:“也罢,便先将他抓回去,用刑拷问。若他依旧不肯说,届时再杀也不迟。”

“嗯。”慕容山安笑了笑,这才转过身去,笑眯眯地对孟缺说道:“臭小子,你就不要再装死了,站起来乖乖地跟我们走。”

其时,孟缺感觉全身的筋骨似乎都断裂掉了一般,无论是手还是脚,都使不上丝毫的力气。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朝自己逼近,他却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该死……胸口、肩胛、膝盖,每一个地方都像是被万针连刺,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痛当中……完全使不出一丁点的力气……该死的!可恶!”孟缺惊恐地看着一左一右正步步紧逼而来的两大敌人,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刻甚至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哟呵,莫非还真是站不起来了?”慕容山安看着动作艰难地孟缺,忍不住讥笑道:“若是真站不起来,那你就可别乱动,万一掉入这深达百余米的黄浦江,就成鱼虾之食了。”

三哥慕容山泰也不禁笑道:“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藏宝图’没交出来之前,鱼虾还吃不了你,哈哈哈……”

孟缺眼神恶毒地瞪着他们两个,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这会儿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只可惜眼神不能杀人,孟缺毕竟不是莫浪,不能以眼睛开启“万华镜写轮眼”,这眼看就要落入敌手饱受摧残,孟缺突然一下狠心,想着与其栽在他们手中受尽万般屈辱而死,倒不如就壮烈地死在这黄浦大江之中,此念方定,其身一动,顿时向后方仰倒了下去。

他本就在黄浦江的沿岸边上,这一仰倒,身体就如万斤巨石一样,垂直地向下栽了下去。

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看得分明,却未加及时阻止,以他们两人的毒辣眼光,早就看出来孟缺这小子是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只觉得反正孟缺这小子无论如何都逃不掉,这会儿他既然想死,那就索性让他尝尝被水淹没的滋味。

他们两人站在大江沿岸上,冷冷地看着孟缺的身体栽倒下去,溅起冲天的水花。老四慕容山安狞笑道:“这小子真蠢,还真地跳了。”

慕容山泰哼了一声,登时从手里甩出了一条绳子,绳子的顶端上面有一个锋利的钩子,窜入水中之后,精准无比地钩中了孟缺身上的某个部位,“他既然想尝尝缺氧的滋味,那就让他尝个痛快再把他拉出来。”

“哈哈哈……三哥,可真有你的。”慕容山安玩味地笑着。

三哥以铁钩钩住了孟缺,那就不管这江水有多大、有多凶猛,他都能掌握孟缺的所在。这会儿钩中了目标,他感觉到孟缺那小子沉在水里被浪花打得一蹬一蹬地,一会儿用力将他扯出水面,一会儿又放开绳索任他沉入水底。

孟缺被绳索所缚,就如玩物一般,极其狼狈。好在三哥的铁钩只钩中了他的衣服,并未伤及皮肉。被狂暴的江水冲刷了一会儿,他精神逐渐清醒过来,在自己第七次被三哥慕容山泰提出水面之时,他蓦然大喝一声,嘴里念道:“千斤坠!”

千斤坠三个字一出他的口,三哥慕容山泰瞬间感觉自己手上的绳索力破千钧,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却听“铮”地一声,那绳索居然从中而断,而孟缺也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坠入波涛滚滚的大江之中,转眼便就消失不见……

尖嘴猴腮地老四慕容山安看得分明,登时想都未想,直接追着跳入了水中———“小子休走!”

第三百一十四章 水之镜

孟缺一落入水中,千斤坠神功再接再厉,身体重逾万斤,短短几秒的时间就直接沉到了水底。

沉在水底的他,抬头上望,漆黑的夜中,江边的路灯的光线漂在水面,染起一片粼粼金光。细数这处的水深高度,起码有十七八米之深。而方才由于情况紧急,孟缺也没有吸足氧气,在水底才待了十来秒就已经觉得大脑发涨,两眼发昏了。

刚一想着顺水下游而去,从而脱离慕容山泰以及慕容山安的魔爪,却不想头顶上的江面,突然被破水而开,一巨物长驱而入,直接杀向水底而来。

孟缺扩开感知之力,立时发觉这是慕容山安追来了。暗呼了一声“不好”,登时“千斤坠神功”取消,身体轻如鸿毛,顺着汹涌澎湃的江水疯狂地向下游冲去。

而慕容山安是看准了孟缺的所在的,他一杀入水中,即刻就看到漆黑色的水中,隐约的孟缺的影子顺水狂流而下,顿时一声冷笑,浑身一抖,敏捷得就像是一条入海蛟龙,速度极快地朝孟缺擒抓而去。

孟缺顺水漂流,亦是在大江的中底层漂浮着,众所周知水越深,压力也就越大。潜在水中的人也就越需要更多的氧气,他这本来就缺氧的肺,这会儿被强力的气压逼迫得心慌脉短,两眼之中的黑洞愈发地变大了起来,脑子也愈加涨痛,就像是被人注入了百斤水银也似。

老四慕容山安疾追而来,双手破开水中的冲击之力,整个人如敏捷地箭鱼一般直接朝孟缺抓去。

孟缺之前有受了重伤,这会儿完全是被动着被水流带动而走。而老四慕容山泰力量充足,龙血之力释放开来,后发而先至,只是几个眨眼就追上了孟缺,一手拽住了他那飘摇在水中的白色衬衫。

“还想走?”老四慕容山安拽住了孟缺的衣服之后,奋力一扯,带着他直接破出水面飞向了高空。

三哥慕容山泰在外面等候着,当看到老四不负所望带回了孟缺,他双掌一拍,高兴地笑道:“好,很好,老四干得不错。”

老四慕容山安拎着孟缺的衣服飞向高空,就像是一只饥饿的老鹰抓着毫无反抗之力的野兔。一出了水面,孟缺发黑的双眼,立时变得明亮了起来,外界的水、草、树、路灯再一次出现在视线当中,他疯狂地呼吸着,缺氧的肺初闻到空气,发生了一阵阵隐隐地刺痛。

慕容山安忽然双手一挥,将手里拎着的孟缺奋力扔向了黄浦江边的马路。其身体从高处被抛飞出去,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孟缺就像是石头一样摔在了坚硬冰冷地马路地上,身体再一次受到撞击,全身的骨架几乎全然散碎。

三哥笑了笑,看着半死不活的孟缺,道:“小子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想耍花样?你真认为你有那个能力?”

孟缺双目紧闭,全身已然没有了丝毫的力气,不但不能再站起来,就是连说话的力气都嫌不够。仰躺在地上,形同半死之人,浅浅地呼吸着,嘴角一长一短地两条血线汨汨不绝地朝外面流淌着……

老四慕容山安从高空当中落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水渍,冷哼道:“对这样的人,无须讲太多,咱先把他带回去再说吧,三哥。”

慕容山泰微微颔首,朝孟缺走了过去,道:“好,将他带回去再做处置。”

而却说孟缺这一边,紧闭双眼的他,在感觉全身无任何力量的时候,这会儿反而没想过任何的挣扎,只是忽然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正像是达到了《虚灵三镜》当中的“水之镜”的‘柔若水’的感觉。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如影,实如物,镜花水月,日渐空明……”在心中默念着《虚灵三镜》的口诀,忽然之间,孟缺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之中,像是流窜出了一股微小却柔和绵长的暖流。

一觉察到这股暖流的存在,他欣喜若狂,依旧再默念着口诀,催动着所剩的一点点的龙血之力去引导、去催发那股微小却柔和的暖流。这一切都在暗中变化,除了孟缺一个人之外,慕容山泰与慕容山安完全不知道。

这时,三哥慕容山泰一手抓住孟缺腰间的皮带,奋力一扯就把他整个儿扛了起来,就像是扛木头一般,看起来十分轻松的样子,“走吧,老四,虽然逮到了这小子,但是还跑了一个,真是可惜了。”

老四目光走神,刚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一听到三哥说话,他及时回过神来,随声附和道:“是啊,的确是可惜了。只不过之前我好像看着他被三哥你给制住了,怎么后来又逃了呢?”

三哥慕容山泰登时“呸”了一声,大咧咧地骂道:“他娘的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你知道姓唐的那浑小子对我使了什么阴狠的手段么?他娘的居然撒石灰,若不是我及时闭上眼睛,恐怕这双眼珠子得被那石灰给刺激瞎了。”

老四微微一声冷笑,也不知道这笑得是唐琅的阴狠还是三哥的无能,山水不露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

慕容山泰左手拳头一紧,响出了一阵“咔嚓”的声音,厉声道:“这次算是我大意,下次他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再让我看到他,绝对不让他说半句话,直接将之撕成两半,以泄我心头之恨。”

老四慕容山安微微一笑,却不再说半句话。他目光闪烁,一边走一边在思索着什么。走着走着,他突然说道:“三哥,既然抓到了这小子,何妨先搜搜看他身上到底有没有‘藏宝图’呢?”

慕容山泰一听,“咦”了一声,道:“有理,这小子跟那姓唐的小子一样奸诈狡猾,他虽说‘藏宝图’不在他身上,但也并非不在他的身上。且让我搜搜看先。”一话说完,将孟缺扔了下来,准备解开他所有的衣服,查个彻底。

然而,却在他将孟缺扔到地上的时候,忽然只听到“砰”地一道清脆的水花溅地声。然后孟缺偌大的身体诡异地消失不见了,唯剩地上奇怪地出现了一大滩地积水。

其积水高有丈许,宽有两米,形如露珠,却比露珠大了千倍万倍,凝立在马路中央,寂静而不动,乍看起来就仿如是一件难得的艺术品一样。

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同时一惊,俱看着偌大的“水珠”,奇声道:“这……这莫非就是传说当中《虚灵三镜》的第二般变化?”

这一句话刚一落音,忽然那团“露珠”拔地而起,冲天高达百丈,晶莹地水体宛若蛟龙,在半空当中回荡了几圈,果断地张开了能吞万物的“血盆大口”。

三哥慕容山泰离它最近,见它陡然变换了形态,登时暴退而走。同时也厉声喝道:“可恶,你这狗娘养的,还要做困兽之斗吗?”

“水龙”完全不理会他,一张开嘴就想将他生吞下去。慕容山安退开在另外一边,陡然觉得这条“水龙”出现之后,这周围的温度也跟着降低了十多度似的,顿觉疑惑。眼看着三哥即将要被“水龙”生吞,他赶紧提醒道:“三哥快闪,这水有点怪。”

慕容山泰本来将力量完全蓄积在右拳之上,准备跟这“水龙”来个硬碰硬。可一听到老四的提醒,他心里也有点没底,顿时再次暴退而开。

他这刚一退开,那水龙直接“咬”住了他原来所站的位置,陡然间,那水龙在一瞬之间完全凝固成冰,坚硬的地面被它冻裂三尺余宽,周围的空气亦在这时直降0下十多余度。

慕容山泰感觉凉飕飕地冷风袭人,牙齿甚至上下都颤抖了起来“格格”作响,当看到地面被冻裂开的纹路时,他心中一寒,忖道:“还好老四提醒得及时,如若不然,我定要吃一次大亏了。”

老四慕容山安冷冷地盯着已经凝固了的水龙,琢磨道:“孟氏一族的人果然恐怖,也难怪连慕容延都差点死在这小子手上,今日我和三哥若是任何一人单独对付他,恐怕都会凶多吉少!”

但见得凝固的“水龙”静静地矗立了一会儿,蓦地又迅速融化成了水,再次凝聚在地上,形成一个巨大的“露珠”。

老四慕容山安猜想了一下,道:“三哥,按照我的估计,这小子无论是化成了火还是化成了水,都不能轻易接触他,要不然必有苦头吃。”

慕容山泰略一颔首,也十分同意这个观点,道:“那你认为该如何对付他?”

老四慕容山安冷笑了一下,道:“这孟氏家族的小子虽然诡异的手法层出不穷,但是之前他已经受了重伤,早就已经成了强弩之末了,依我看,他这样的形态必然也不能持久,我们只要拖住他,他就必定会显出原形。”

这话一说出口,化身为水的孟缺从混沌当中惊醒了过来,他一听到这句话,脑子立即吓得激灵。此次自己虽然是领悟出了“水之镜”,但是也的确如慕容山安说的一般,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刚才的那一次攻击,差不多是他所能使用的最后一次攻击。因为他再也拿不出足够的龙血之力来应付第二次攻击了。

当下用尽最后的力量驱使着巨型水珠随地而滚动,蓦然之间飙射而起,就如彩虹一般绕过明亮的路灯,画弧线落入波涛滚滚的黄浦大江之中……

第三百一十五章 暴风雨的前夕

第三百一十五章

暴风雨的前夕

“截住他。”慕容山泰呼喝了一声,立即扯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凌空飞窜了起来。

慕容山安听得呼喊,也赶紧学着三哥的模样,将外套脱了下来,然后赶到巨型水龙之前,想以外套将之阻挡下来。

两人全力施为,以外套携带无匹地劲力对着水龙就往里面马路上狂甩。顿时间水花漫天纷纷激射,就像是下了一场暴雨一般。

可即便如此,三哥和老四也没能阻止得了那条诡异的“水龙”,当它化成纷纷雨水之后,就全然落到黄浦江里去了。雨水混合着滔滔江水,二者融合为一体,让人根本分不清楚那一部分是孟缺那一部分是江水。

尖嘴猴腮的老四慕容山安凝望着波涛滚滚的大江,脸声浮现了一种忧虑,道:“三哥,这小子看来也追不到了,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三哥慕容山泰重重地哼了几声,飘身至黄浦江的水面之上,拳脚齐出,龙血之力大肆地爆发出来。雄浑之劲气,震得整个江面飞浪激颤,斗射百十米高度。

他一声大吼之后,身体变得十分巨大,凶猛地窜上高空,然后又笔直地落了下来。黄浦大江受他这么一折腾,江水分从两岸激射上天,大江中心反而空出了一片陆地来。

巨大的动静,搞得整个小区域里的地面都止不住地颤动了起来。停在空中的老四慕容山安赶紧飞到三哥慕容山泰的身边,安慰他道:“三哥,别这样。动静搞得太大,对我们不利。”

慕容山泰扫望了周围一眼,本以为自己这一番蒸腾兴许会弄出一点奇迹,可惜扫目周围,却是完全见不到任何孟缺的影子,很显然那小子已经是远远地逃走了。顿时一拳打在水面之上,怒道:“我心里很是不爽,两个黄毛小儿,居然陆续地从你我手里逃走,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你我还有何面目见人?”

慕容山安也十分愤怒,只是他个性阴沉不似三哥这么火爆,即便再怎么生气,他都只会把这股气压在心里,等到有机会地时候再一次性爆发出来,“他们逃得了这一次,绝对逃不了下一次。虽然我们没有拿到‘藏宝图’有些可惜,但是他们的存在起码也是对咱们有利的。慕容山易一死,相信他哥哥很快就会从美国回来,到时候有那两个小子做先锋,我们也算是多了些胜算。”

听着老四如此说,三哥慕容山泰的心里方才稍稍舒服了一些,“也罢,既然他们想杀慕容山正,就暂且饶了他们,等到下一次见面,我定要抓他们两个五马分尸。”

月光旖旎,此时它悄悄地躲藏在轻轻地云朵的后面,就像是一个羞涩的待嫁闺女见了英俊的郎儿一样。清风幽幽,有一阵没一阵地吹拂着,撩起黄浦江边茂盛而翠绿的枝叶。路灯明亮,昏黄的光透过茂密的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参差不齐地黑影,微微晃动间,就像是一个个凶狠的恶鬼,刚刚从地狱当中攀爬出来……

“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唐琅光溜溜的脑袋从大江的水面上露了出来。明亮的路灯照射在他的光头之上,就像是一面反光的镜子。

他小心翼翼地朝周围瞄了一下,在没有发现任何危险之后方才从水里一蹬而出,就像是跃过龙门的金鲤,破开了水面,直接飞到了江岸上。

“他奶奶个胸,要不是我身上习惯性地带了石灰,搞不好这一次真的小命玩完了。唉唉,看来老爹的那些下三滥手段,还是蛮有用的。”

唐琅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头,将手上拎着的慕容山易的人头扔到一边,然后纵上了高处,回望之前孟缺战斗的地方。

长目所望之下,发现那一代区域安静极然,完全没有了任何动静。

“咦?”唐琅顿时疑惑了起来,猜测道:“那边这么安静,莫非孟缺那小子已经逃走了?”转念一想,又甚觉有理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应该没错,那小子实力强得可怕,要从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两人手里逃走,理应不是什么难事。”

一想到这里,他准备掏出手机来给他打个电话。可是手机一摸出来,湿淋淋地已然是完蛋了。暗骂了一声,从高处跳了下来,拣起地上的人头,琢磨着自己还是先回宾馆再说。孟缺若是真的逃掉了,他肯定也会回宾馆的。

他这刚走出两步,突然偌大的黄浦江当中射出了一条百十米高的巨浪。那巨浪掠空而上,就像是一条凶猛的蛟龙,它横空而过,盖过江岸上的路灯,直接射在平坦而宽阔的国道上,凝聚成了一团巨型露珠。

唐琅看得惊奇,连连暴退了十数米,骂道:“格老子的,这是什么东西?”

且见着那巨型“露珠”在国道上面滚动了几下,渐渐地其水散去,露出了一个人形来。当那人形完全成形之后,唐琅再仔细瞄了一眼,赫然发现那人不是孟缺又是谁?

当即赶紧跑了过去,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道:“喂,姓孟的,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半死不活的,你怎么了?”

其时,孟缺体内的能量已然是用尽了,两眼缓缓地睁了开来,勉强地说话道:“快……走……他们……追来……了。”

唐琅眉头一皱,闻言,赶紧往后面看了一下,当即二话不说,想都没想,直接扛起了孟缺,就往东边的闹市中疯跑而去。

这一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最后,唐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跑到哪里了。反正最后所在的地方乌七麻黑的,睨望四周,根本难以找到北在哪边。

眼看着孟缺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唐琅亦生怕他就这么死了。赶紧找了一家私人医院,将门狂敲猛打,好歹把医生从睡梦当中吵了起来,然后他将手中所拎着的血淋淋的死人头往案台上一摆,命令医生赶紧给孟缺做手术。

那医生是个老实人,被唐琅这么一吓,也不敢说什么废话,连夜挑灯做手术。而唐琅么,则一直在一旁盯着看着。医生也没敢耍什么花招,按照唐琅的要求,他给孟缺全身都检查了一边,最后将一些伤口缝合了,又给上了最好的药,待一切忙完了之后,他软软地坐在一旁,又惊又奇地喃喃道:“奇怪,真是奇怪。”

唐琅道:“奇什么怪?”

医生道:“这人胸前断了八根肋骨,内脏大出血,从身体的淤肿程度看来,似乎是两个小时之前受的伤。而正常的人,一般的含血量是4千克左右,这家伙内出血起码都有一千克了,再加上外伤流血,都过了这么久了,居然……居然还能活着,真是不可思议。”

唐琅淡淡地笑了一下,道:“这关你屁事,你好好地治他就行了,若是治不好,我就把你的头给拧下来。”

医生一听这话,吓得脸色都青了,结巴道:“我……我已经尽力了,手术做得非常成功,药也是用的最好的,况且以他的生命力,想撑过去,并不是什么问题。”

唐琅这才点了点头,看着昏迷中的孟缺,暗暗叹道:“姓孟的,还好你是碰到了我唐琅,若是碰上了别人,你早就去西天面见如来佛祖了。你丫的以后若是灭了三大家族,还得多分我一点好处才行。”

到得凌晨四点许,躺在病床上的孟缺,脸色从苍白慢慢地变得红润起来。身怀龙血的人的体质跟一般人很不一样,虽然孟氏一族的人没有像钱氏、慕容氏家族那么强壮的身体,但是比起一般的人,起码是强悍了四到五倍。只经过短短时间的调养,孟缺身体上的伤差不多已经恢复了两成左右。

如果神兽睚眦在他身边的话,整体伤势估计能好到八成左右。可惜,睚眦被爷爷孟有财带走了,并不在孟缺的身边。

第二天,唐琅出去打探了一下情况。慕容山易的死,果然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慕容氏家族为了他的死,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也因为这场葬礼的出现,似乎警察方面没再像以前一样进行全城搜索了。一切好似就以慕容山易的死而平静了下来。

然而,唐琅却隐隐地感觉到,现在的平静正是一场暴风雨降临的前夕。而慕容山正就是这场暴风雨开始地导火索,东南区域里的霸主——慕容氏家族注定会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掀起一场空前绝后的腥风血雨。

第三日,孟缺从昏迷当中醒了过来。却因为全身各种伤处刚刚愈合,也没急着去找木常青,便在私人医院里又待了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里,那位老实巴交的医生倒也对孟缺他们很是客气,从来没有偷偷报过警。因为私下里,唐琅给了他不少的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实的医生也很喜欢像唐琅这种大方而阔绰的顾客。

第十日,孟缺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都好了,断裂的肋骨业已愈合了。这一天太阳初起,他在私人医院后面的阳台上活动了一下筋骨,居然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比之以前似乎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或许是自己受了重伤之后的“破茧重生”,又或许是自己领悟了“水之镜”之后的新的突破。

“话说你应该是属猫的吧?”唐琅搬着一个凳子,坐在高高的围墙上面,懒懒地晒着太阳,说道。

孟缺满意地看了一下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笑道:“十二生肖当中有猫吗?”

唐琅撇了撇嘴,道:“相传猫有九条命,死了一条还有八条,我看你就跟猫很像,怎么死都死不了。”

孟缺淡淡地笑了一下,道:“不得不说这次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可能我还真的是见西天如来佛祖了。”

唐琅依旧撇嘴道:“得了,你少跟我讲那些客套的。如果真感谢我,送我百八十个美女,俗话说谈钱伤感情,咱不谈钱,就谈美女吧,送再多我都收着。”

“去死!”孟缺笑骂了一声,表情恢复严肃地问道:“慕容氏家族现在情况如何?”

唐琅伸了一个懒腰,道:“慕容山易的无头尸体一直在慕容氏祠堂里摆放着,他哥哥慕容山正已经回来了,说是不抓到凶手,就不将尸体下葬。嘿嘿,这一切都跟你之前猜想的一样,就等你小子恢复正常,准备下一步行动了。”

孟缺弹身一跳,身轻如燕地跃上了高高的围墙,悠然而自在地静静立在墙头,沐浴于温暖的海风当中,道:“好,很好。择日不如撞日,我身体已然恢复,现在就进行下一步行动罢!”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变脸

“你是指去找木常青?”唐琅抬着头,问道。

孟缺颔首:“没错,慕容山易死了这么久,我们若再不把他的人头拿去送给木常青估计就要发臭了。”

唐琅哈哈一笑,道:“无妨,就算是再置放半个月也不要紧,因为我把他的头扔在了刘医生的冰箱里,冷冻着,哈哈。”

孟缺摇头笑笑,道:“走吧,在这个地方待得也太久了点了。现在慕容山泰还没行动,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唐琅便回到屋里,从刘医生的冰箱冷冻间里把一个用黑色塑料袋装起来的人头拎了出来,道:“走吧。”

离开了刘医生的私人诊所,二人在附近的商场里分别买了一个手机。上次落水,两人的手机都泡汤了,换上自己的卡之后,打了一个电话给当初木常青留下来的号码。

“喂,什么人?”

电话拨打了之后,接听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女人的声音听起来稍显成熟,估计得有四五十岁的年纪。

孟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不知道木常青木老爷子在不在?我找他有点事。”

电话那头的女人忽然微微一笑,道:“莫非你就是杀了慕容山易的那个年轻人?啧啧,这么多天没听到你的消息,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呢,没想到居然还活着?”

孟缺面色一肃,反问道:“我若死了,木老爷子的毕生心愿也就没人能够完成了,你难道很希望我死?”

电话里头的女人显得很是冷漠,淡淡地忽略了孟缺的问题,道:“既然你没死,那你就来XX酒店,老爷子好些天前就在等你的消息了。”话说到这里,她突然很是认真地叮嘱了一句,道:“不过,你得记住,来的时候不要空手来。你答应老爷子的东西必定要带来。”

“这个当然。”孟缺应了一声,对方立即就挂掉了电话。

唐琅在一旁听着,不觉撇了撇嘴,插声道:“这女的好牛气,想来应该是木老爷子的小蜜吧。”

孟缺饶有兴趣地笑了一下,道:“这你也知道?”

唐琅得意地笑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卖弄了起来,道:“我当然知道了。当年木常青的老婆被他自己杀了之后,他满怀忏悔,一方面不断地找杀手寻手,另一方面他也各地搜罗与他老婆长得相似的女人。而刚才打电话的这个女人,听她的声音有些熟悉,想来应该是木常青最后找到的‘替代品’了。”

一边走着一边闲聊,然后打了一个车,直接在XX酒店的门口下了车。

当孟缺和唐琅两人出现在酒店门口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已然是在那里等候着了。孟缺和唐琅虽然没有一眼就认出她来,但她却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俩。

直到看到唐琅手中的那个大黑色的塑料袋,中年妇女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乍听这一句话,孟缺和唐琅都是大吃了一惊。这女人的声音恰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只不过光听声音会让人判断出她应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可是当见到她的面,却不得不让人惊艳于这女人的身体成熟之美。

不可否认她确实长得很是漂亮,即便年纪真的已经很大了,但是从表面上看来,却并看不出有多么苍老。反而极度成熟之中,搀杂着一种媚的诱惑。

孟缺轻轻地笑了一下,却没发表任何意见。进入酒店之前,他先用感知之力在周围搜索了一圈,当没发现有任何危险之后,才攀着唐琅的肩膀,与其一并跟了进去。

当跟着那女人走进电梯之后,她随意地按了一个17楼,然后电梯缓缓地启动着。电梯缓缓地上升,忽然间她回头瞥了孟缺一眼,冷不丁地问道:“你便是那孟晋的儿子,孟有财的孙子?”

孟缺大感诧异,略一点头,道:“怎么?你认识我父亲和我爷爷?”

那女人浅浅一笑,道:“我不认识你爷爷,却认识你那死鬼老爸,你跟他还真的长得挺像呢。”

孟缺眉头一皱,追问道:“你认识我爸?你们是朋友吗?”

关于老爸孟晋当年的事,孟缺的答案是爷爷说的,除此之外,爷爷也再也没有说过任何有关于老爸孟晋的事情。这么多年以来,孟缺虽然对老爸差不多已经淡忘了,但对他生前的事迹却更加地好奇了起来。当一听到有人说认识自己的老爸,便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老爸生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做过一些什么样的事。

那女人摇摇头,她的回答没有给孟缺带来任何的希望:“当年只见过一面而已,算不上是朋友。”

“哦,这样啊……”孟缺苦笑了一声,尽量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却在这说话间,电梯“丁”地一声,门开了。那女人干练地撩了一下耳边的长发,然后领着他们进入了1712房间。

刚刚一进入房间,他们就看到阳台处的一个摇椅上,满头雪白长发的木常青正在那里舒服地晒着太阳。

当他们看到木常青的时候,木常青也同时看到了孟缺和唐琅。登时,他双手一拍,从摇椅上面缓缓地站了起来,苍老的声音颇带兴奋,笑道:“年轻人,好样的,比起你们俩的长辈,你们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唐琅却不愿听他的赞美之言,将手中所拎的慕容山易的人头一扔在地,开门见上地道:“木老爷子,按照之前的约定,人头我们拿到手了,而现在你是否也要遵守约定给我们两张人皮面具呢?”

木常青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手指头,道:“不,你说错了,人皮面具我可以先给你们,但是我们的约定却是慕容山正的命。你们可不要忘记这一点了。”

唐琅耸了耸肩膀,道:“无所谓,反正他是个将死之人。”

木常青缓缓地走了几步,以手中的拐杖将地上黑色塑料袋中的人头拨了出来,好生检查了一番。当确认这的确就是慕容山正的亲弟弟慕容山易之后,他大笑着,招呼了身边的女人,道:“很好,这果然是慕容山易的人头。优儿,你帮我把那两张人皮面具拿出来。”

静站一旁的女人,很听他的话。应了一声之后,就匆匆地到了隔壁的卧室当中搬出了一个大箱子。

孟缺看得怦然而心颤,暗自思忖着这传说中的人皮面具都是由真人的脸上剥下来,然后经过特殊加工才制作而成的。为了这制作这两张人皮面具,木常青必然是杀了两个无辜的人。

一想到这一点,他觉得特别的恶心,而更恶心的是自己还要戴上这死人面皮。

木常青接过了女人手中的箱子,手脚缓慢地将盖子轻轻打开了来。却见着里面是一个玻璃密存箱,里面装着满满的淡绿色的液体。而那两张人皮面具则轻飘飘地浮在那淡绿色的液体当中,洁白的面、冰冷地五官,处处散发着一种诡异而不祥的味道。

淡绿色的液体有一种刺鼻的味道,木常青一打开盖子,那种气味就从中扑了出来。

“来吧,既然你们两个想换面,那就去沙发上躺着,我这就给你们‘变脸’。”木常青熟练地拿了一个精钢锻造的镊子,夹起其中一张面具,淡淡地说道。

唐琅看着那死人皮,心里也有点发颤,暗地里扯了扯孟缺的衣服,道:“真打算用这张脸?”

孟缺却没犹豫,点了点头,道:“必须要换脸,只有这样才能依计划行事。”

唐琅沉默了一下,终于是点了点头,兀自走到沙发边躺了下来,道:“那好吧,木老爷子,你得给我整得帅一点……”

木常青苍老的脸上,浮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狡黠的眼中微微闪着精光,道:“没问题,我可以把你们整得像刘德华,或者是像梁朝伟,只要你们喜欢,整成任何人都可以。”

唐琅一听,两只眼睛立刻亮了,道:“我本就这么英俊潇洒了,再整一下估计比金成武更牛逼,来吧,木老爷子你看我整成啥样好看,就怎么整吧。”

木常青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女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俩便一对一地给孟缺和唐琅做起了“变脸”手术。

所谓变脸手术,其实就是以人皮面具以特殊的胶水粘合在原来的皮肤上面。而想要改变脸的形状,就只要加入一点点的硅胶便就可以了。

木常青的手法很熟练,不愧是玩这个玩了几十年的高手人物,唐琅在他的手下只弄了十来分钟,一张新脸就彻底地诞生了。

而孟缺的变脸手术则由那个女人在做,她的速度稍慢,弄了半个小时方才完成。

手术之后,木常青吩咐他们两个不得乱动,要静静地再休息半个小时,那胶水才会彻底地跟本身皮肤粘合。

孟缺和唐琅依言而行,半个小时后。两人双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彼此之间大眼瞪小眼,唐琅嘿然一笑,道:“你妹的,还真的变成小刘德华了。”

却见着孟缺,鼻子微勾,目光深邃,其脸的原形,赫然就是以香港四大天王之一的“刘德华”。只不过,在某些微小的地方,那女人给孟缺做了一些改动,所以看起来,他跟刘德华只有七八分的相似。

而孟缺瞄了唐琅一眼,却见他两眼微眯,笑起来的样子十分猥琐,不觉掩嘴大笑,道:“你这个……葛优,真是太像了。”

唐琅本来还在得意之中,因为之前他有特意嘱咐过木老爷子要将他整得帅一点,当一听到孟缺称自己为“葛优”,他登时跑到了洗手间里照了照镜子,透过镜子,他清楚地看到了变脸之后的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虚眯的小眼睛,猥琐而刀削一般的脸型,跟光头葛优起码有八分相似。

他气呼呼地喘了几口气,对着房间里的木常青大骂道:“我勒个擦…………”

第三百一十七章 阳谋

“你也别不满意,就你那头型,配葛优的脸才叫天衣无缝,若是配梁朝伟的脸,那便是显得突兀了。”木常青丝毫不给面子,实话实说地道。

唐琅被他这么一说,自信心大感受搓,撇了撇嘴,道:“算了,反正也是一张假脸,没必要这么在意。”

孟缺也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面具,且看着面具紧紧地跟自身皮肤相贴,几乎天衣无缝,完全看不到任何衔接的纹路。当下也不得不对木老爷子的手艺惊叹了一番,尔后问道:“木老爷子,您这手艺果真是天下一绝,只不过我想问一下这贴得如此之好的人皮面具,以后若想拿下来该怎么拿?”

这种面具一旦上了脸,就和自身的皮肤紧紧相连。如果是死拉硬扯,估计很容易会把自己原本的皮肤全都给撕烂了。

木老爷子淡淡地说道:“想要拿掉这层人皮面具,也须得用我特制的药水才行,要不然这张皮就会跟你们一辈子,一辈子你们也别想撕下来。”

“卧槽,这狗屁面具这么毒?”唐琅担忧了起来,连忙伸出手来,道:“木老爷子您赶紧把那药水给我,万一您忘记了,或是以后我找不到您了,那岂不是我一辈子都要背负这张‘小葛优’的脸?”

木常青悠然地坐回到自己的摇椅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做为唐千户的儿子,你应当要知道我木常青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人皮面具我可以先给你们,但是你们若想拿到我的特制药水,那也必须等杀了慕容山正之后才行。”

“你……”唐琅很生气,感觉自己上了这老不死的当了,“我们好心帮你杀人,你却不相信我们,这样做真令人心寒。”

孟缺心里也很是不爽,这木老头年纪一大把了,眼看行将就木,说不定哪天就死了。现在若是拿不到药水,以后难道向鬼去拿么?当即也问道:“木老爷子,我们说话向来是说到做到,您也不用这样步步提防吧?无论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盟友,不是吗?”

木常青两眼一闭,听不进任何言语,道:“你们不必多费口舌,我意已决,不管你们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这个世界是优胜劣汰、弱者为食、强者生存的世界,在我的人生字典里只有‘现实’二字,你们不必说任何虚的,因为我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现在交出药水的,除非你们杀了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极为放松,好像自己也差不多活累了,如果能得一死,也算是个解脱。

对于他这般老不死的无赖行为,孟缺拿他没任何办法,“难道真要等到我们杀了慕容山正,你才肯交出药水?”

“没错。”

“那若是别人杀了慕容山正,而非是我们所杀呢?”

“我也不管究竟是谁杀了他,我只要知道他一死,就会把药水交给你们。”

唐琅沉默了好一会儿,心中早就憋着一句话忍不住了,这时脱口而出道:“木老爷子,说句不好听的,您的年岁这么大了,搞不好就活不过明天,您若是去归西了,我们找谁要药水啊?”

这话虽然说得很不好听,但却是个大实话。木常青脸色郁沉了一会儿,哼了一声,显然也因为这一句话而生气了,道:“你们两个小娃儿大可放心,老夫我纵算是死了,还有我内人在世,届时你们只要联系她,自然也能得到药水。”

他说着这话,身边的熟女也随声附和地点了点头,道:“只要慕容山正一死,你们随时可以来找我。”

孟缺和唐琅对视了一眼,彼此无奈地点了点头。既然木老爷子夫妇俩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多说什么呢?左右他都是一个老顽固,难道自己还真的杀了他不成?

“行,希望木老爷子你能守信用。”唐琅有点忿忿地说道。

木常青淡然道:“唐小儿,莫非你信不过我木常青为人么?”

唐琅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道:“一个能狠下心去杀自己老婆的人能值得别人相信么?简直是瞎扯淡!”表面上却笑了笑回道:“木老爷子的为人,当然是信得过的,也罢,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呵呵,既然信得过老夫,那就不送了,我等你们的好消息。”木常青一边说着话,一边叫来身边的女人,伸出苍老而满是皱纹的双手轻轻地揉捏着那女人的酥胸,无视旁人。

孟缺和唐琅满是不悦地离开了酒店,当来到外面的大街上时,偶碰一队警察经过。特别是有两三个骑摩托车的警察,他们在经过孟缺和唐琅身边的时候,刻意地多盯了他们几眼。

唐琅吓得脊背上都流出了冷汗,思忖着自己要是被这群警察认出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好在那些个警察只是仅仅地扫了他们几眼,然后就走了。他们一边离去一边似乎还在讨论着:“诶,刚才那两个人长得好像明星啊,其中一个像刘德华,另一个像葛优,啧啧,偌大个中国,长得相似的还真是大有人在。”

“嗯,当然了,每一个人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变化再大也总会有一些相似的,特别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你真没见识……”

“…………”

就在唐琅紧张间,孟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害怕,他们之中没有慕容家族的人,而且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是孟缺和唐琅了,现在你我皆有新的身份,还用得着会被他们认出来么?”

经孟缺这么一提醒,唐琅顿悟起来,一拍后脑勺,道:“对啊,丫的,我现在已经换了张脸了,即便是我老爹在世,也必定会认不出我,更何况别人呢?”一念及此,走起路来,即时奔放了许多。

孟缺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道:“我躺病床的这些天,你有没有查到关于慕容山泰那一边的动作?”

唐琅奔放地迈开了大步,一边走一边道:“我哪敢去打听关于他的事,我见着他跑都来不及呢。我可不像你,有那么好的身手,我若是遇到了他,绝对是逃不掉的。”

孟缺道:“这可说不定,上次你不是比我还先走掉吗?”

“上次?”唐琅叹了叹,道:“上次只是运气而已,若是运气差点,我估计已经在西天取经的路上了。”

“呵呵,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以你的资质,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一定是超越他们的存在。”孟缺激励道。

“得了吧。”唐琅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地耸了耸肩膀,道:“别说超越他们,我能安稳地活完这一辈子就已经满足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别的消息我没打听到,只不过有一个小道消息却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小道消息?”

“话说慕容山泰上次请‘天堂射击俱乐部’的杀手暗杀慕容山易似乎尝到了一点甜头,所以这段日子他正在黑市里招兵买马,准备自己组建一支暗杀队伍。至于这支暗杀队伍的用处,恐怕不用猜就知道是对付慕容山正的。当然了,这仅仅只是小道消息,是真是假还有待验证。”

“哦?想自己组建暗杀小队?真是个不错的创意。”孟缺高深地笑了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办法似的。

唐琅看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问道:“你又想到了什么办法?”

“你不妨猜一下。”

“你……莫非又想混入这支暗杀小队,然后趁机击杀慕容山正?”

“NO,同样的办法用第二次就没什么意思了。而且这样做的效果也不是很大,死了一个慕容山正并不算什么,我想要的结果是整个慕容氏家族彻底崩溃。”

“这……”唐琅吸了一口气,左思右想恁是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慕容氏家族彻底崩溃,问道:“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下一步该怎么做。”

“慕容山正有一个儿子,你知不知道?”孟缺悠闲地走在路上,感受着暖暖的海风,吹在身上懒洋洋的。这换了脸之后,他的各种压力与担忧都统统地抛逐脑后了,现在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个我当然知道,慕容山正的儿子名叫慕容子夜,年纪跟我相似,大概在二十二三左右。我们的计划又关他什么事?”

“当然关他的事,你想想看,慕容山正若是死了,他的儿子是不是会视慕容山泰为生死之仇呢?”

“废话,这是必然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那就是了,现在的关键是慕容子夜并不知道他的三叔要杀他老爸,我们要做的,就是充当一次好人,告诉他这件事情的真相。”孟缺阴冷地目光,放射出阵阵地杀气。

唐琅暗暗地点了一下头,琢磨着自己幸好没跟孟缺做对,要不然就他这般阴险狡诈,搞不好自己随时都会栽在他手上。赞叹道:“好计,如此一来不仅可以除了慕容山正,也可以同时激起慕容子夜与慕容山泰之间的仇恨,等他们两派斗得两败俱伤之后,我们便可坐收渔人之利了。”

稍微顿了一下之后,唐琅有个疑问问了出来:“话说慕容山正这么多年一直待在美国,内地的慕容氏家族恐怕支持他的人不在多数,他若是死了,区区慕容子夜能不能撑得下场面呢?”

孟缺轻轻地摇了摇手指,这些顾虑其实他早就计算好了,登时分析给唐琅听道:“慕容山正虽然这些年都在美国,但是他却深得族内长老的喜爱,况且他有两个亲弟弟,死了一个慕容山易,还有一个慕容山傀。传闻慕容山傀性格火爆,实力也很是高超,他若是知道亲哥哥死在慕容山泰手里,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除掉慕容山泰的。除此之外,你也低估了慕容山正的手段,他虽然这些年不在内地,但内地的势力同样不可小觑。

我担心的人,非但不是慕容子叶,反倒是慕容山泰他们。”

“原来是这样,也怪不得慕容氏家族的长老会选择慕容山正做接班人,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做老大的料。”唐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要兵分两路,各自行动。”孟缺走着走着,步子停了下来,认真地说道:“我现在混入慕容子夜那边的势力,而你则混入慕容山泰的势力,届时我们互相交换情报,然后让他们相互残杀。”

“好,这计谋甚好,很合我心意。”唐琅双手一拍,真心称赞地说道。素来他自己就是一个喜欢算计别人的人,可是他的那些手段顶多也就是耍耍小聪明而已,比起孟缺的这些阴毒计谋,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孟缺轻轻一笑,道:“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好计谋,只不过现在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我们占了优势而已。”

“不管怎么说,我发现我越来越佩服你小子了。”唐琅拍了拍孟缺的肩膀,说道:“就按照这个计划行事吧,我现在就去投靠慕容山易,有情况再联系你。”

“嗯,你自己小心。”

其时,正午12点。金色的阳光正位于天空的最顶中央,季近夏日,温度颇高。唐琅说完话后,就跟孟缺分别,悠悠然然朝南边方向去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行动开始

与唐琅分别了之后,孟缺打了一个电话给专门负责赌车的黎叔。找黎叔的目的是为了了解慕容子夜的消息,话说慕容子夜那厮上次被撞到了大海里。很多人都以为他在那一次车赛之中魂归西天了,可是做为一个龙血传人,他岂会死得那么容易?

而他既然没死,却没来找孟缺和大猩猩的麻烦,从这足以说明黎叔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不错。想来应该是没给他透漏任何关于孟缺和大猩猩这方面的消息。

电话一接通,黎叔那边显得有些声音嘈杂,“喂,孟缺?你找我有什么事?莫非是想找比赛不成?幸好明天晚上有一场赛,只不过没有‘大鱼’你要不要比一次?”

孟缺笑了笑,回道:“算了,黎叔,我以后恐怕没什么空闲来比赛了。这次找你,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可以么?”

黎叔沉吟了一下,道:“什么忙?你做为罗程的未来女婿,恐怕无论是在钱力、人力这两方面都不会缺少吧,我老黎又能帮到你什么忙啊?”

孟缺笑声一止,道:“我想向黎叔打听一个人,如果黎叔你知道的话,还请告诉我,这事对我很重要。”

“什么人?”黎叔问道。

孟缺道:“上次跟我比过赛的那个‘慕容子夜’,不知道黎叔你有他的消息没有?”

“慕容子夜?”黎叔咳嗽了一下,道:“孟缺,你应该也知道,我主持车赛这么多年,凭什么能得众人配合?凭的就是我的守口如瓶,很抱歉,如果你想找慕容子夜的麻烦,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孟缺眉头皱了皱,道:“黎叔你想多了,我跟他也没什么过节,只不过上次把他撞下了海,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出事而已。为了这事,我总有一种愧疚感。这次之所以问你,只不过是仅仅想知道他的情况而已。”

听孟缺如此一说,黎叔顿了顿,微微笑道:“原来是这样?你倒是挺有心的,关于他么,你可以放心,上次他被撞下海之后并没有死,也没有受任何的伤。呵呵,顺便再透漏一下,甚至他还主动找过你,说上次那一赛很不服气,想找你再比一次。”

“呵呵,他没事就好,这样我也总算能安下心了。”孟缺闭着眼睛,昧着良心说道。事实上,慕容子夜死与不死关他屁事,即便是真的死了,他也不会感觉到于心不安。

“如果他再找你比赛,你还会接受吗?”黎叔忽然若有兴趣地问道:“他这人似乎对赛车有一种狂热和喜爱,上次你把他撞下了海,他并没有因此而想找你的麻烦,仅仅是不服气很想再比一次而已。他算得上是一条大鱼,你想不想再赚一次?”

“跟他再比一次?”

“对,他上次问我,我因为很忙,也就没空通知你,再者我又听到罗威那小子说你离开SH了,所以也就没再找过你。怎么样,有钱不赚是王八蛋,送上门的生意,不接可就亏了呀!”黎叔是一个绝对的生意精,只要觉得能赚钱的生意,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去争取。

孟缺愕然了一下,心里骂道:“妹的,你都说了‘有钱不赚是王八蛋’,我若是不答应这场比赛岂不是王八蛋了?”微微一顿,道:“黎叔你给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行,你考虑好了,随时给我电话。只要你答应,我就立刻联系慕容子夜,那小子整天整夜都想着在赛场上打败你呢。”黎叔的生意很忙碌,说完这句话后,孟缺隐约地听到他那边有人催他做什么事,黎叔连忙应了几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孟缺慢慢地行走在大街上,琢磨着自己这一次若想要接触到慕容子夜,唯一的办法就是选择跟他再赛一场。而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昨天的“孟缺”了,已然是“改头换面”成了一个“小刘德华”,脸上的那张皮明显是不能撕下来的,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样以“新脸”去对战旧敌。

略微地想了一会儿,孟缺一计上心头,先是发了条信息给黎叔,内容是:“黎叔,我考虑好了,你安排比赛吧,只不过这次我有事情不在SH市,我想请我的一个朋友代赛,不知道可不可以?”

黎叔虽然很忙,但是对于各种消息的觉察力还是挺敏感的,这条信息发过去没到三分钟,黎叔就回了一条过来———“代赛?这怎么行?人家慕容子夜盯的就是你,叫别人来比赛,他可能不会同意。”

孟缺淡淡一笑,回信息,道:“我这朋友的车技只胜于我,而绝不逊于我,有他去比赛,我觉得他获胜的几率会非常大,而我的朋友也算是SH市赛车界的生脸,如此大黑马,黎叔你应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次赚钱机会吧?”

过了几分钟,黎叔按奈不住,也懒得发信息,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孟缺眉头一振,道:“当然了,我这朋友跟我也算是师兄弟,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能差到哪里去吗?”

“师兄弟?嘿嘿,貌似挺有意思的,行,黎叔我就信你一次,告诉我你那朋友怎么称呼,电话号码也顺便告诉我,届时我直接联系他。”一旦觉得有利可图,黎叔当机立断,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他……叫‘韦哥’,韦小宝的韦,至于他的电话,等一下我发给你吧。”孟缺刚刚走到一间小杂志社的门口,偶然间看到一张康熙大帝的书面图片,也就顺便联想到了鹿鼎公“韦小宝”,没多加犹豫,直接给自己的新名字定为“韦哥”。

“韦哥?嘿嘿,有意思,希望他真是一枚伟哥,够猛、够坚挺!”黎叔坏坏地笑着说。

孟缺也笑了一下,结束了这第二次通话,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按照上次罗威带自己跑过的路线找到了“吴三桂”的跑车专卖店。

这既然要再比一次,那么好车是必须要来一辆的。

今天是礼拜天,逛街的人普遍比平时多了一些。在吴三桂的店门口停下了车,孟缺两只手插进口袋里,悠闲地跟随着游人一同进入了赛车展览厅。

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像刘德华的缘故,这一进来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特别是一些老女人,几乎都惊叫了出来。可是当她们仔细地观察了孟缺之后,便很快地就叹了一口气,眼中的膜拜、激动立即转为了鄙夷、冷漠,因为她们看到了这个“刘德华”穿的衣服皱巴巴的,鞋子上更满是泥污。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是香港天王巨星刘德华呢?顶多就是个铞丝。

SH女人的势利是全国出了名的,一旦看不起孟缺了,便是一个个都躲得离他远远的,生怕会被别人误以为是自己的朋友。

吴三桂是个很敬业的老板,几乎每天他都会呆在自己的店中。今天生意颇好,他显得很是高兴,当下正跟着几个熟悉的客户介绍最新运到的跑车。

“吴老板,这个月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跑车介绍啊?”一个中年肥胖的女人,目光具有挑逗性地看着吴三桂,问道。

吴三桂脸上挂着一副职业性的笑容,道:“我这里上了五百万的跑车,只剩一辆兰博基尼蝙蝠和一辆保时捷GT(保时捷CARRERA

GT),你想买哪一辆?”

“先带人家看看呗。”肥胖女故意挺了挺胸,拍了拍鼓鼓的钱包,示意自己这一次是带够了钱来的。

吴三桂点了点头,目光环视了众人一圈,并没有留意到变了脸之后的孟缺,或许他的穿着的确是太普通了,普通得甚至可以让人一眼带过,“车就在前面,跟我来。”

说着,他带着那位肥胖的女人朝两辆镇店之宝走了过去。孟缺来这里就是为了买跑车的,一听到这话,也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那位肥胖得可以跟洪金宝媲美的女人一看到两辆名贵跑车,并没有表现有多激动,反而是淡淡地扫了它们一眼,然后复杂的目光却是紧盯着吴三桂。似乎她此来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于这男人的美色之中。

“哟,吴老板你就给我介绍介绍这两辆车到底哪一辆更好啊?”肥胖女人以庞大的胸部蹭了蹭吴三桂,嗲里嗲气地问道。

吴三桂干咳了一阵,显得有些尴尬,奈何这位女人是他这里的常客,对于她的吃豆腐,他只能暗暗忍着,苦笑了笑,道:“这两辆车,不能片面地说谁好谁差,只不过以董女士你的风格来看,这两保时捷GT更适合你。”

“呵呵,真的吗?那我就买这辆好吗?如果我买了这辆车,可以请你吃饭吗?”肥胖的女人笑呵呵地说道。

孟缺站在一旁实在是受不了这肥胖女人的嗲气了,忍不住插了一嘴,问道:“吴老板,这两辆车如果在赛道上跑起来,谁比较快?”

吴三桂本来在跟肥胖女人聊天,这乍听到背后的孟缺问起话来,不觉诧异地回头扫了他一眼。虽然孟缺穿得颇为寒酸,但是他却并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淡淡地说了一句,道:“兰博基尼蝙蝠最高时速是340千米每小时,而保时捷GT最高时速是331千米每小时,总得来说两辆车差不多是在伯仲之间,若是赛车,呵呵,这个技术才是关键。”

孟缺微微一笑,对此也深感同意,“没错,技术的确是关键。”

那位肥胖的女人猛地一回头,瞪着孟缺,暗想着:“就你这样的铞丝也想买车?等下辈子吧,这两辆车,无论是哪一辆,就算是它们身上的一个轮胎也够你一辈子奋斗了的。臭铞丝,耽误我钓凯子。”一念及此,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来指着汽车展览厅的另外一端的廉价汽车产品,道:“这位先生,你要买的车在那边,这些不是你该看的。”

吴三桂站在一旁,听得肥胖女士如此说话,面色显得不大好看。他觉得生意人,应当眼中无富贵,只要能出得起钱的,那就是上帝。对于董女士的讽刺,他颇怀歉意地对孟缺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如果你要买车,请随便看。”

孟缺倒是无视了那位董女士,忽地一指兰博基尼蝙蝠,道:“就这辆吧,我要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再找吴三桂

“就这辆吧,我要了。”孟缺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话一出口,不止惊讶了吴三桂,更是惊讶了他身边的肥胖董女士。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捂着嘴巴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道:“就你?别逗了,我说过了这些车不是你该看的,它们的价格随便一辆都差不多六七百万人民币了,你买得起吗你?”

吴三桂对此也差不多视以同样态度,和颜悦色地问道:“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真要?”

孟缺点了点头,道:“没错,就要它了。”

吴三桂面色平静地道:“这辆兰博基尼蝙蝠市场价是730万,你若真想要,我可以给你去掉零头,整700万。不过我们这里只接受现金和刷卡,不接受赊账,希望先生你能谅解。”

肥胖的董女士带着一脸的嘲笑,吴三桂的“七百万”一出口,她就开始等着看孟缺的脸儿变色,心道:“看你穿得那么寒酸,七百万无疑是个天文数字,虽然你长得像刘德华,但你并不是刘德华,穷铞丝一个,滚一边去吧。”

却见孟缺微微笑了笑,径自走到了兰博基尼蝙蝠的旁边,拍了拍整体车身,对它尚感满意。忽地回忆起来,似乎上次比赛的时候,市委书记的儿子也是开了一辆这样的车。这车跟兰博基尼雷文顿是同一个档次,最高时速亦是相同的。本来以这种车想跟慕容子夜比,想赢是很有难度的,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叫吴三桂这里最好的车只有这款呢?

“不就是700万吗?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说着,孟缺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来,递给吴三桂。

吴三桂看他脸上表情极是镇定不似是开玩笑,顿时将耳朵里的耳塞拿了出来,微微笑道:“先生够豪气,我这就去跟你刷卡。”

肥胖的董女士几乎不太敢相信铞丝孟缺真能买得起这辆车,她向来对自己的眼光很自负,觉得这一次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吴三桂拿着银行卡去刷的时候,她也好奇地跟了过去。当看到那卡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之后,孟缺报出密码,刷卡机上果断地显示出了“刷卡成功”四个大字。

看到这一幕,董女士的肥肥大嘴登时“哦”了起来,吃惊的表情无异于见到了没穿裤子的美国总统奥巴马,傻傻地瞄了孟缺几眼,心道:“怎么会呢?我居然看走了眼,这人原来不是个铞丝,是个货真价实的高富帅……”

吴三桂顿时笑容变得灿烂了起来,匆匆地走了过去,与孟缺亲切地握了一个手,道:“很高兴跟你合作,先生,刷卡成功,从现在起这辆车是你的了。”

孟缺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不用那么客气,吴老板,这次来买车是罗威介绍我来的,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客气呢?”

“罗威?”吴三桂一听罗威这个名字,笑容顿了一下,然后更加亲切地拍了拍孟缺的肩膀,道:“原来你是罗威的朋友,早说嘛,方才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孟缺点了点头,拿过车钥匙之后就直接钻进了车里,道:“吴老板,明天晚上或许有场比赛,你要不要去参加?”

吴三桂颔首道:“莫非你买这车就是为了要去比赛?”

“正是。”

说着,孟缺打转方向盘,开始发动了车,在汽车展览厅里转了一个小弯之后就直接朝外面奔了去。

肥胖的董女士一直怔怔地看着孟缺离开了,方才从惊讶当中回过神来。这么年轻而有钱的高富帅,他帅也就算了,偏偏还那么长得像香港天王巨星刘德华。刹时间,对孟缺感觉非常差的她,瞬间就逆转了过来,只觉得他每一个方面都超级好。轻轻地扯了一下吴三桂的衣服袖子,问道:“吴老板,刚才那位长得像刘德华的帅哥是你朋友吗?他叫什么名字,可以给我介绍吗?”

吴三桂也深知她是一个花痴型女人,为了以后她能少来烦恼自己,顿时想开个玩笑,便一本正经地说道:“难道你没认出来吗?他就是四大天王之一的刘德华呀。”

这话刚一说出来,汽车展览厅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道杀猪般的尖叫———“什么?……刘德华……他居然就是刘德华……”

肥胖的董女士丝毫不顾及形象,顿时舍鱼而取熊掌,不再理会吴三桂,转向朝孟缺离去的方向追跑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大喊:“刘德华……你等等我……华仔……我是你的歌迷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

孟缺跑得很快,驱着车子杀出了店铺之后,就直接上了国道。虽然在他跑出来之后有听到了一番不逊于杀猪般的吼叫声,但却是置之不理,疾驰而去,短短十几秒后就已然消失在车来车往的大道之上。

由于目前还没有接到黎叔的约赛电话,所以孟缺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慕容子夜。在此之前,自己既不能回醉仙楼酒店,也不能联系罗贞儿一家以及沈梦盈这些人。毕竟现在自己已经变了脸,若是他们其中有人想要见自己,自己总不能顶着这张假脸去见面罢?

毫无目的地飞驰在马路上,转悠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突然孟缺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黎叔打来的,一看到他的电话,孟缺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黎叔不会无端端地打电话找自己,现在他打电话来为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确定比赛的时间。

“喂,黎叔,跟慕容子夜约好了?”孟缺声色不露地问道。

电话另一头的黎叔笑道:“没错,约好了,他果然是很期待能跟你一战,即便是你个朋友,他也非常愿意。由于他的强烈要求,今天晚上我决定加赛一场,也就是今天晚上的第四场比赛就是你朋友跟他两个人的单独比赛,你要不要问一下你的朋友,有没有问题?”

孟缺无声一笑,心里早就巴不得今天晚上能比赛了。表面上却装作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嗯,那我先问一问他,照我的猜想他应该是会答应的,因为他什么都不多,唯独时间很多。”

“行,你联系好,到时候就通知我一声。”

“OK。”

挂了电话,孟缺随便找了一家移动通信的商店,买了一张电话卡。要把自己装成“韦哥”还不容易?现在脸已经变了,只要再改变一下自己的声音,即便是在爷爷孟有财面前,孟缺都自信能瞒天过海。

便以韦哥的身份,用新的号码给黎叔发了一条短信,不到三分钟,黎叔回了一条短信过来:“你是孟缺的师兄韦哥?很好,今天晚上7点开始比赛,你最好八点钟之前就到赛场上来。”

得到了准确消息,孟缺深呼了一口气。现在的一切都开始进入第一阶段了,能不能顺利地进入第二阶段,那就要看自己能不能掌握住慕容子夜这个人了。

接下来的时间依旧是四处闲逛打发,改头换面之后,孟缺可以大胆地驰车于SH市的任何地方,不用再担心会被慕容氏家族的人盯上。

逛着逛着,无意间跑上了一条高速公路。正在孟缺享受那暖洋洋的风的时候,忽然身后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550如发狂的野马一般嗖地一声从他的旁边掠了过去。

当那火红色的法拉利550超过了他之后,又忽然间减下了速来。孟缺抬起眼来,瞄了一下,却发现那火红色的法拉利上面坐有一个二十四五的美丽女人,她的穿着很典雅高贵,但是她的个性不用猜就知道是绝对的火爆与狂野。

当她看向孟缺的时候也发现他在注视着自己,顿时右眼挑逗性地眨了一下,柔媚的声音喊道:“哈喽,帅哥,你的速度有点慢哦。”

孟缺淡淡一笑,道:“速度虽慢,但追你还是足够了。”

美丽的女人富有挑逗性的声音呵呵一笑,道:“是嘛?要不要来试一试啊,看你能不能追上我?”

孟缺摇了摇头,道:“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追上你又没好处,我才懒得追呢。”

美丽的女人一听这话,嘻嘻笑道:“这可不一定哦,我呀,就喜欢果断而勇敢的男人,你要是追的上我,绝对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的。”

“哦?”孟缺坏坏的眉头耸动了一下,道:“譬如说呢?”

“譬如说,输了你是小狗,赢了……赢了的话,姐姐我今天晚上就陪你,好不好啊?”美女果然是很野性,挑逗性地话语一句比一句带劲,这话一说完,她的车子马力顿时就加了起来。短短几秒钟就把孟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孟缺反复地重复着她的那句话,喃喃道:“赢了的话,今天晚上就陪我?”想到这里,眼睛一亮,油门一轰,档位迅速地提高了上去。

法拉利550的最高时速是320千米每小时,以孟缺的技术,即便是不用龙血之力作弊也能稳赢于她。

第三百二十章 极限跑车

兰博基尼蝙蝠突然一加速,很快地就追上了前面的法拉利550。孟缺跟在她的左侧,大声笑道:“美女,看来今天晚上你是陪定我了。”

那女人转头一看,对于孟缺这突然的追来感到有些惊奇,登时将速度提到最高,道:“是嘛?这条路还长着呢,你能笑到最后再说。”

孟缺眉头一振,嘴角上浮起一抹淡淡地笑容,顿时也跟着她一起加速了起来。

高速道路笔直而上,看起来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火红色的法拉利疾驰在前,孟缺的兰博基尼紧追在后,跑着跑着,两辆车几乎是并列而行、无相伯仲。

身材高挑的典雅美女即便是很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那个长得像刘德华一样的男人有着一颗不小的色胆。她也是个爱车一族,本来只是单纯地想挑衅一下,没想到长得像刘德华的那小子还真敢追上来,并且在公路上超车、拐弯,他都处理得很好,很明显车技不是很差劲的。

这眼看着前方不远处有着一个向右拐的叉口,典雅美女心生一计,跑车疾驰到了叉口处,突然方向盘一弯,整个车横甩了90度,十分顺利地进入了叉口左路,“嘿,是走这一边的哦,你可别跟错了。”

孟缺本来在她的右侧,速度也跟她相同,这会儿她既没有事前约定,又没有提前打招呼,兀自漂移过了弯,使得孟缺猛踩了一下油门,登时疯狂倒退了起来,“卧槽,长的漂亮的女人都喜欢耍无赖吗?”

在高速道路上倒车是非常危险的,而且现在路上的车流量也不在少数,孟缺车子一打倒,好几两货车从后面追来,差点就撞上了。好在孟缺的车技已经臻至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狂退了两三米,直接以车尾退进了右边叉路。

典雅美女偷偷地哂笑着,原以为能够就这样摆脱孟缺,可当她第二次看向后视镜的时候,却发现后面有着一辆漆黑色的兰博基尼蝙蝠居然是倒着车体狂追猛赶了过来。

那辆黑色的兰博基尼蝙蝠疾驰的路线十分风·骚,跑法也霪荡到了极限,后发而先至,堪堪十来秒钟它就追法拉利550。

典雅美女美丽的嘴儿轻轻张启,朱红色的唇色泽莹润,吃惊地“哇”了一声之后,哼哼自语道:“倒着车也想追到我,你也太自大了吧,不可否认你的车技很不错,但是姐的车技也不是盖的。前面弯道众多,我看你怎么倒着跑!”

孟缺全神贯注地看着车子左右的后视镜,时时刻刻分分秒秒,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后视镜当中如毒蛇一般蜿蜒而动的道路。这开倒车,他也是第一次,不过感觉起来还不错。反正这也可以算做一场试练,赢了的话有美女作陪,输了的话,顶多就拍拍屁股走人。心无压力之下,炉火纯青的车技更加得以精湛地展现了出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兰博基尼虽然是倒着开车的,速度不慢,反倒是更加地快了,它后发而先至,这会儿不但已经追上了自己的法拉利550,更有反超取胜之势。

美女哼了哼,心道:“现在是直线,让你得意一下,你之所以能追得上来,无非就是你的车稍微好了那么一点而已,一旦到了前面弯道,你就死定了。”

两车均是以极限速度而开,去势极快。几乎只是眨眼之后,直线道路已然告尽,前方道路上蜿蜒扭转七拐八折,俨然是一派崎岖的山路走势。

这条山路究竟是通向哪里,孟缺不知道,估计那位典雅美女她也不知道。且看着这周围附近没有半户人家,这山路虽弯,但至少还是一条水泥路,想来这一去不是深山野林的某景点就应该是某个不知名的小乡镇。

一见到弯道出现,典雅美女欢欣大喜,立刻认真地以双手掌握着方向盘。方向一转,车身横漂,几乎是完美地过了第一道弯。

孟缺紧随其后,当车开到第一个弯道处,他突然来了一个360度的原地旋转。本来以车尾在前的兰博基尼蝙蝠在甩了一圈之后,赫然就变成了正常的车头前至。引擎轰然而响,车尾排气管中白烟狂冒,顿时犹如离弦之箭,横漂过弯,又是死缠着法拉利550,与之齐头并进,彼此速度依旧是不分伯仲。

典雅美女这下子急了起来,秀眉一蹩,微微紧张道:“他刚才过弯的方法好奇特,几乎比我师傅还厉害……他不会是专业的车手吧?”

当两辆车子进入到第二个弯道的时候,道路两旁的小山坡上开满了金灿灿的油菜花。附近隙无人烟,环境幽静。典雅美女无意间瞥了一眼山间的油菜花,顿时就被那金灿灿的一片给吸引住了,“哇,好漂亮啊。”

车子在高速行驶,她这一分神,法拉利550突然车头歪了一下,笔直地从山路上漂滑而下,冲进了一个凹地当中。

那凹地的四周亦是生长着满满而茂盛的油菜花,火红色的法拉利550一冲进去,登时就完全被那金灿灿地油菜花遮盖住了。

孟缺以为大事不好,估计是出大车祸了,赶紧踩了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却在这时,那一片茂盛地金色当中,一道尖叫的女声“啊啊啊”地响个不停。

孟缺站在马路边上,朝下方的凹地望了下去,睨到那典雅的美女当下正被油菜花所包围,只不过受惊过度的她难以抑制心中的恐惧,这会儿在拼了命地大喊大叫。

“喂,没事吧你?”孟缺笑着喊了一声。

典雅美女尖叫了好一阵,当听到孟缺的喊声以及确认她自己真的没事之后,方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久久愕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气鼓鼓地从车子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孟缺道:“都是你,你这个坏人,都是你害得姐掉到这里面来了。”

“诶,这说话可要摸着良心说啊,我怎么就害你掉下去了?明明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我才不管,车子反正已经掉下来了,你得想办法帮我把它弄上去。”

孟缺笑了笑,耸着肩膀从马路上顺着陡坡走了下去,一步步穿进茂密的油菜花丛,去到她的身边,拍了拍车子,道:“想弄上去也行,下来吧,帮我一起推。”

“什么?推?你开什么玩笑啊,这么陡的坡你能推得上去,你以为你是超人啊?”美女横了他一眼,很是生气地说道。

这从凹地直上马路,几乎是一个70度的斜角,而且坡上凹凸不平,若是让专业的吊车来拖还差不多,单靠人力想将之推上去,以正常的逻辑来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是,对一般人而言的东西在孟缺手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两手一拍,耸着肩膀,道:“不推上去,难道把它抱上去吗?”

美女很生气,气鼓鼓地两手叉着腰,两条如柳叶一般的眉毛几乎皱到了一起。她实在是没见过这么苯的男人,这么陡的坡怎么可能把一辆车推得上去呢?即便是两人同时动手,估计推个两米距离都甚有困难,“你这个笨蛋,车子有多重你知道吗?你认为你能推得动?”

孟缺倒是不在乎她骂自己是笨蛋,不假思索地笑了一下,道:“不就是一辆车嘛,稍微用点力应该是能推上去的。”

“你……你做梦吧,你有那么大的力气?如果你真有那么大的力气,老娘我……”美女还想说叨几句,可是话儿才说到一半,蓦地截然而止……

只见这突然之间,孟缺躬身站在法拉利550的车头处,平平伸出了双手,两掌推在车头位置,蓦地轻喝一声,整辆法拉利550果然是向后移动了起来。

美女莹润的嘴儿张得大大的,站在座位上的她一个没站稳,“哎呀”一声就从车里栽倒了出去,落向油菜花丛。

推车中的孟缺却是对此看得分明,在美女将要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窜飞而去,伸出手来,将美女果断地搂在了怀里,然后顺着油菜花地滚出了三圈,停留在金灿灿的花瓣儿最茂盛最聚集之处。

就在她刚刚要起身的那一瞬间,孟缺突然出手,拉住了她的衣服,又把她来回了原位,笑道:“喂,美女,你说这一次比赛是你赢还是我赢啊?”

美女慌神了一下,撇了撇嘴,道:“你少得意,算你赢又怎样。”

孟缺道:“我记得某人说过,我若是赢了,某人会陪我一个晚上的。”

“嘁!”美女白了他一眼,道:“我说说而已,你还真的当真了啊?姐才不会随便陪男人睡觉呢。”

“喂,言而无信可不是大女人的风格啊。”

“姐姐我不是大女人,我是小女人,这总得了吧,你赶快放开我,再不放,我就要喊了。”美女仰起头来,作势要喊的样子。

孟缺觉得十分有趣,瞄了周围金灿灿的油菜花,感受着这一片山林寂静的味道,突然想起一句电影里面的经典台词,道:“你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的,哈哈哈……”

美女贝齿轻咬着嘴唇,恨恨地瞪了孟缺一眼,道:“别以为你长得像刘德华我就会从了你,你知道我的男人是谁吗?你要是敢动我,我男人绝对会杀了你的。”

孟缺依旧耸了耸肩,浑像是一头死猪,无论是开水还是冰水都不怕,道:“我哪管得了那么多,我只知道你是个美丽的女人而已,关于你男人,我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美女羞涩地道:“你不会……真想……上……我吧?

孟缺忍不住偷偷笑了笑,觉得这女人真的是好有意思,顿时想逗她一逗,故意装出一副霪荡的模样,哈哈笑道:“你猜的没错,我真的是想。”

美女生生地吞了一口唾沫,这一刻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突然她抬起头来谨慎地扫望了周围一圈,当没有发现有任何第三者出现之后,她定定地点了一下头,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说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有趣

孟缺惊诧地看着这位美女疯狂的行为,自己本来是想逗一逗她的,没想到她居然当真了。这当真了还不说,更是反过来要自己……

(省略千余字)躺在幽香阵阵地花丛里,看着忙碌的蜜蜂飞来飞去采着蜜,再看着天上白云朵朵缓缓地飘呀飘,心情格外地放松,没有一丝的压力。渐渐地沉睡了过去。

直到下午四点许的时候,二人从睡梦中当中醒了过来。当她的两只美丽的眼睛睁开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紧紧地搂着。

而这个男人身材不算魁梧,容貌么,还算标准,虽然不是特别的帅,但起码很像香港巨星刘德华。只见他静静地盯着天上的白云,神情十分安详,恍惚间,美女心中一动,好像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喂,看不出来你好厉害啊,你叫什么名字?”美女把小脑袋靠在孟缺的怀里,乖巧得就像是一只听话的小猫咪。

孟缺不觉笑了笑,琢磨着这女人果然是天底下最为擅变的动物。前不久,这美女还像一个山大王一样吵着闹着要上自己,这会儿却360大转变,变成了小鸟伊人、怜怜生惜的小女人。

“你呢?在问别人名字的时候,你最好是先说自己的名字。”

美女嘴巴一翘,哼哼道:“有什么了不起,不说就不说,你不报上名字,姐也不告诉你我的名字。”

孟缺得意一笑,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叫什么了吗?不就是叫何小伊么?”

“呀,你怎么知道?”美女吃惊地看着孟缺,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塞下一颗鸡蛋。

“喏。”孟缺努了努嘴,指着地上从她口袋里掉出来的一张身份证,道:“呐,身份证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着何小伊,1988年4月21日生,SH浦东新区……”

“你……你还念……我要跟你拼啦!”美女赶紧将身份证收了起来,然后翻身又将孟缺压在身下,哼哼道:“不行,你知道了我的名字,你必须报上你的大名来。”

孟缺摇了摇头,装出一副可怜样,道:“我才没那么傻呢,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之后,你好让你的男人来砍死我是吧?”

何小伊嘻嘻一笑,活像一只专门诱惑男人的妖精,道:“瞧你吓的,之前我只是吓唬你而已,姐姐我一没老公,二没男朋友,你放心吧,没人会砍死你的。”

孟缺惊讶道:“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单身女郎?真是奇怪,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单身呢?”

之前两人欢好,感觉都很不错。而何小伊的熟练和放肆,充分地说明她并不是第一次跟男人欢爱。像她这么美貌的女人,且又年轻、身材又好,若是没嫁人,只有三个可能性,其一是事业性太强的女强人;其二是被人包养的小三;其三是脾气太差,不懂得怎么跟人相处的火爆女。

瞧何小伊现在这副楚楚可怜、小鸟伊人的模样,第一以及第三个猜测应该可以直接将之忽略掉。如此说来,她十有八九就是被人包的了。

小三的命运是可怜的、可恨的,这样的女人无论长得再好,都不会有一份完整的幸福。一年365天,没有一天能够见得了光,也没有一天能够和自己的男人光明正大的牵手逛街,更没有一天能够享受一家三口带来的家庭温馨感。

何小伊微微沉默了一下,脸色略为黯淡,孟缺一提到单身,仿佛就像是揭开了她的伤疤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不提这个了,你先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不说。”

“你到底说不说?”

“不说。”

“好啊,你嘴巴硬是吧,非要老娘再收拾你一次是吧?”何小伊气哼哼地抓着孟缺的胸肌,露出一种十分贪婪的表情,很明显她这是在要挟,要么就说出名字来,要么就继续推倒。

“那你再收拾我一次吧。”孟缺索性把两只手伸张开来,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含着笑,双目紧闭。

“去死,你想得美。”美女何小伊却是忽然站了起来,将地上的黑色丝袜拣了起来,扔到车上去,道:“不说名字,我就不跟你玩了。你现在赶紧帮我把车推上去,姐姐我要回家了。”

孟缺看着时间也不早了,点了点头,也同意她的意见。大声一嘿,两手推起法拉利550的车头,一寸一寸、一米一米,车子果断地顺着陡坡向上面的马路爬去。

美女何小伊呆呆地站在油菜花地里,傻傻地看着孟缺,喃喃道:“这个男人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呢?”思考了好一会儿,她又偷偷一笑,心中道:“不过,我挺喜欢的。嘻嘻。”

第三百二十二章 又见慕容子夜

当把车推上了马路,孟缺也不禁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装出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道:“何大美女,我耗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帮你把车弄了上来,你该怎么感谢我?”

何小伊莹润的嘴儿歪歪一扭,哼哼道:“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就算是感谢你了。”

“啊?还有这样的感谢?”孟缺无奈地叹了一声,然后耸了耸肩,上了自己的车子,道:“算了,不感谢我就算了,咱们后会有期。”

何小伊也上了自己的车子,忽然站起了身来,喊道:“喂,你电话号码是多少,快告诉我。”

孟缺刚刚发动了引擎,听到她的喊声,咧嘴一笑,道:“怎么了?舍不得我?”

“哼哼,才不是呢,我是想着留下你的电话号码,然后叫我的男人来砍死你,你敢不敢留啊?”何小伊大美女脸色粉红,两只玉手叉着腰肢,忿忿地说道。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行,你记好了,我的号码是1807577XXXX,要来砍我的时候记得提前告诉我,到时候我好提前准备一下,穿一套体面一点的衣服。”孟缺浑不在意地说道,却是丝毫不怕她的恐吓。

其实何小伊说是这么说,她的真正目的绝对不是要让她的男人来砍死孟缺。常言道最毒妇人心,一个女人若是心生毒念的话,即便是得罪她的人什么都没留下,她都会查找出一点一点的蛛丝马迹,然后付出自己的行动。何小伊之所以要孟缺的电话号码,很多可能是她的确有点舍不得这个能让她连续六次兴奋的男人。

何小伊拿出了手机来,将号码输入进去了之后,顺便还拨打了一下试试。当听到孟缺那边响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时,她忍不住掩嘴笑了笑,道:“好吧,号码没错,算你小子识相。”

孟缺也顺便把她的号码纪录了下来,然后发动车子开始在原地转弯,准备出这个小山谷。何小伊跟在他的后面,没过几秒钟,又忽然喊了一声:“喂,苯牛,下个星期天如果姐姐我有空的话,你还可以约我的。”

没由头地听到一声“苯牛”,孟缺翻了一个白眼,纳闷道:“喂,你叫谁苯牛呢?”

何小伊跟在后面,嘻嘻笑道:“力气那么大,不是牛是什么?难道是苯猪吗?”

“你才是苯猪呢。”孟缺反驳了一句。

话说完之后,兰博基尼蝙蝠突然加起了速来,从山谷当中化如闪电一般,灵活地过弯、冲刺。才短短十几秒钟,就消失在何小伊的视线当中。

何小伊想追也追不上,即便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穷尽所有的车技也追不到孟缺的影子。登时她气愤地捶了捶方向盘,摸出了手机拨打电话大骂道:“死苯牛、臭苯牛,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姐姐我又没说要你负责,哼。”

孟缺领先她两三百米,速度只快不慢,听到电话,莞尔一笑,道:“难道你想让我对你负责吗?如果我负责,那你可就要做我的女人哦。”

“好啊,做你的女人,你敢吗?”何小伊想都未想,直接回了一句。可当这话说出来了之后,她又沉默了下来,稍微顿了顿,道:“算了,你个毛小子,谁要做你的女人呢。别臭美了,姐姐我的追求者多了去了。”这一边说着,她也暗地想着——你虽然很坏,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个好人,我可不想害了你,若真是被他知道了你的存在,他非杀了你不可。

孟缺道:“既然不要我负责,那我还等你干什么?拜拜了,等以后有空了再联系你。”

“哼,你就想这么走了吗?刚才跟我……跟我那个的时候,可没采取任何安全措施,姐姐我最近几天可是在排卵期呢,哼,如果是怀上了,我就摊上你了。”美女何小伊故意摸着肚子说道。

“哈……有你这样耍无赖的?行,你若是真怀上了,我再来接你。”孟缺微微一笑,仍是不肯停下来等她。这会儿更是已经回到了高速公路,趁着路上车少,他就地转了一个弯,按照来时的路,往回狂飙而去。

何小伊忿忿地哼了几声,末了,态度突然来了180度的大转弯,轻轻地又温柔地说道:“喂,最起码你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行吗?”

孟缺瞄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五点钟了,距离今天晚上的比赛还有三个小时。七点钟准时开赛,因为自己是排在第四场,所以可以晚一点再去,黎叔说八点之前务必赶到。

“你不是叫我‘苯牛’吗?那就叫‘苯牛’好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毕竟这何小伊并不是个清白的女人,她说不定现在是有夫之妇呢,即便是真的单身,也绝对会和某些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孟缺好不容易换了一张脸,若是没有必要,少招点麻烦还是好的。电话挂断了之后就直接关了机,避免她的再度骚扰。

当回到SH市,找了个餐厅吃了一顿饭,已经到了18点06分了。琢磨着今天晚上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为了比赛,为的只是钓慕容子夜这条大鱼上钩,孟缺当即决定提前赶到赛场去打探一下情况。

到加油站加满了油之后,顺着熟悉的路线,狂飙而去。

因为是星期天的缘故,高中部的学生都放学比较早,基本上所有的学校都是星期天只上四节课。这尚未到比赛开始的时间,比赛的场地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这一次的阵仗,比孟缺前几次来的时候还要宏大。才一刚刚接近赛场,孟缺就看到了一个法拉利车队集结在一旁,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围在一起正在讨论着什么。

由此看来黎叔的生意可算是蒸蒸日上,一周比一周牛逼。

他的生意能够做得这么好,信誉是第一,然后规则定得够死、不讲丝毫人情,始终贯彻一条“赢得人拿车,输的人弃车走人”的定律,这也是一个被大众喜欢的重要原因之一。

兰博基尼蝙蝠也算得上是不错的豪车了,所以当孟缺一赶来的时候,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由于是换脸没有多久,孟缺的心情还是保留着上次的那种感觉。随意地瞥了一下人群,居然看到了很多眼熟的看客。登时心里有点小乱,生怕会被别人认出来。

当到达了赛场中心最为宽阔的一处场地停下了车来,孟缺从人群当中挤出来,向黎叔的电脑桌靠近了过去。

黎叔还是依旧用的是以前的那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漆黑色的笔记本电脑,这会儿他也不知道是在调整什么数据,还是在开什么外围赌赛,总之十根手指霹雳啪啦地在键盘上敲打个不停,比杜甫还忙似的。

黎叔是个老狐狸,在商场上纵横了这么多年了,无论是他的眼力还是阅历都超人一等。即将要面对他,孟缺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一些忐忑不安。

且听着周围一些围观群众忽然播放起了劲爆的摇滚音乐,其中更有不少的人随着音乐在赛道上跳起了街舞,气氛格外良好。

孟缺扫目一圈,从大众围观群体当中发现了很多前几次来都见到过的熟悉面孔,可是唯独没有看到刺猬头的慕容子夜。

心情忐忑了一阵之后,终是暗暗为自己打气,道:“木老爷子的易容术天下无双,我就算不信自己,也得信他一次。”

便走近了黎叔的身边,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笑着压低喉咙的声音,道:“黎叔你好,看起来生意很不错的样子嘛。”

黎叔忙碌的手指在听到这一句话后停了下来。他抬起了头,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框,浅浅地瞥了孟缺一眼,然后手指依旧飞速地敲动着键盘,淡淡笑道:“年轻人,第一次来玩?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呢。”

孟缺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同样笑着道:“嗯,的确是第一次来玩。”

黎叔又淡淡地说了一句,道:“今天的比赛已经排满了,如果你想玩,那就先报名,然后下周周末的时候再进行安排,如何?”

从一开始到现在,黎叔仅仅只瞄了孟缺一眼而已。很显然他对孟缺的这副陌生面孔的确是感觉很陌生,而他每天都要应付成百上千的陌生人。而由于很多陌生的年轻人都有着不一般的背景以及后台,所以他不能随便得罪于人,遂随便说上几句,当作打发了。

孟缺轻轻点了一下头,再三地确定了木老爷子的易容术果然是可以骗得了任何人,顿时紧张的心情完全放松了下来,道:“其实我就是之前给黎叔你打电话的‘韦哥’,孟缺的师兄,我提前来想了解一下情况。”

“哦?你就是韦哥?”黎叔这下子是完全地挺起了腰板,定定地看着孟缺,右手摸着鼠标点了几下之后,干脆把笔记本电脑合了起来,温和地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你们师兄弟都这么年轻,啧啧,真是后生可畏啊。”

“客气客气,对了,黎叔,我那个对手慕容子夜来了没?”

孟缺最关注的就是这慕容子夜了,如今他老子慕容山正随时都有可能被慕容山泰干掉的可能性。自己早一点拉他上钩,也就能早一点点燃他们慕容氏家族的内战导火索。

黎叔嘿嘿笑了一下,道:“来了,他早就来了。只不过还是有点心有不甘,呵呵,他其实最想打败的人是你的师弟孟缺,本来这次他是不太愿意比的,多亏了我费了大把口舌,才终于说动了他。喏,他现在就在前方靠海的位置。”

孟缺顺着黎叔的手指看了过去,只见得约莫五十米外,停着一辆漆黑色的兰博基尼跑车,这辆车看起来甚为眼熟,不觉眉毛皱了皱,刚想说话。黎叔却笑着好似看破了他的心迹,说道:“上次他被你师弟以兰博基尼雷文顿打败,所以这一次他也不想在硬件方面占便宜,这才也弄了一辆兰博基尼雷文顿来,也好,反正你这次开的是兰博基尼蝙蝠,两辆车几乎在同一档次,也算是优势均衡了。”

孟缺微微苦笑了一下,不说别得,这慕容子夜如果抛开了慕容氏家族的这个身份、名号不说,他也确实是一条真汉子。起码他能为自己喜欢的事情倾尽全力,更在追求胜利的同时,也不占取他人的便宜。仅仅是这一点,放在现在的社会,已然是很多人难以做到的了。

“看样子,你是有事情跟他谈?”黎叔虚眯着眼睛,笑起来果断地像一只老狐狸。

孟缺点了点头,道:“还真是有点事情。”

黎叔“嗯”了一声,道:“谈事情可以,但是你可别借着这次比赛而对参赛人下毒手,你们有什么恩怨我不管,来到了这个场地就得一切听我的,这是这里的规矩,还请你遵守。”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黎叔说笑了,我找他的确只是为了谈事情而已,并无其他的事。”

“既是这样,那就好,你去吧,你们的比赛放在第四场,距离现在还有一两个多小时,先放松一下心情,毕竟你是第一次来这里玩,我记得你师弟的特长是‘模拟驾驶’,我猜想你应该也会这么一套技能吧?”黎叔若有兴趣地打量说道。

孟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转过身就朝着五十米外,看似孤僻的刺猬头慕容子夜走去。

有些事情,是必须要找他谈谈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 布衣神相

当孟缺一步步朝慕容子夜靠近,他也似有所感应似的斜过了眼看了过来。孟缺微微一笑,边走边道:“你好,我就是你今天晚上的对手,请问贵姓啊?”

此举名知而故问,其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这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人。不同的人在对待同一件事的时候都会采取不一样的做法,相同的道理,之所以明知而故问,只是想看看这人心态如何,回如何回答而已。

慕容子夜虽然孤僻,但却并不冷漠,面无表情地将孟缺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道:“复姓‘慕容’,名‘子夜’。”

“慕容子夜,唔,貌似是个很熟悉的名字。”孟缺故意地颔首说道。

慕容子夜坐在车头位置,吹着夜晚的海风,竖直的刺猬头刷刷地向后飘,每一根发丝都显得很是轻灵,忽地淡淡地说道:“你比不过我的,如果不想输车的话,就及时退出吧,叫你师弟来跟我比。”

“呵呵,未免太过傲气了吧?你连我的师弟都比不过,更何况是我?”孟缺走到护栏边,双手一撑,就坐了上去。

慕容子夜定定地扫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你的车技尚在你的师弟之上?”

“这个当然,作为他的师兄,我自然是要强他几分的,要不然怎么能称为师兄呢?”孟缺牛逼哄哄地说着,自吹自擂,无论是师兄还是师弟,都只是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原来是这样,也好,如果你的车技真的在你师弟之上,那么赢了你也就等于赢了他。”慕容子夜懒洋洋地眨了眨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咸咸的海边空气,道:“在比赛之前,我好心提醒你一下,这一次我是不会放水的,我会一路直跑到底,完全不会给你翻身的机会。”

上次的比赛,原本也是他的科尼塞克一直领先在前,后来若不是他想把孟缺搞定,他应该是不会丧失第一的地位的。

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上次一败慕容子夜深深地体会到了这句成语的意思。

今天晚上的这第二次比赛,无论如何他都要拿个第一回来。要不然不光是自己脸上没光彩,就连自己身后的慕容氏家族都没光彩。好歹自己也算是龙血传人,怎么可能会接二连三地输给普通的人呢?

这是绝对的耻辱,受了第一次,绝对不能再受第二次。来这里比赛之前,慕容子夜已然是暗暗发誓过了。

孟缺舔了舔被海风吹得有些发干的嘴唇,笑指着他座下的兰博基尼雷文顿,道:“莫非就凭这辆车?那实在是不太好意思,今天我开的车是兰博基尼蝙蝠,跟你差不多是在同一档次,想要从一开始就领先于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慕容子夜两只眼睛缓缓睁开,若有所思地瞪着孟缺,对他的话完全不认同似的,顿了一下,道:“我听黎叔说,你们师兄弟都擅长一种名叫‘模拟驾驶’的跑法,这是真的么?”

孟缺微微愕然,想不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没错,‘模拟驾驶’是我们的绝技,这么多年来我们师兄弟就是凭借着这‘模拟驾驶’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

慕容子夜冷漠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道:“今天晚上的比赛我想再加点注码,你同意么?”

“什么注码?”孟缺问道。

慕容子夜道:“如果你输了,我不止要收了你的车,更要你交出‘模拟驾驶’的计算方法以及各种技巧,而如果我输了,我再另送你一千万美金支票,如何?”

以“模拟驾驶”绝技换取一千万美金,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买卖。就算是一般的发明家发明出了一个东西,出卖专利版权都不见得能卖这么高的价钱。

从这亦可看出这慕容子夜果真是一个疯狂的飙车发烧友,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的关系,孟缺倒是很想结交这个朋友。

“一千万美金?好,成交。”孟缺笑了笑,道:“黎叔说过‘有钱不赚是王八蛋’,我当然不能做王八蛋,所以,这个加注方案,我同意。”

慕容子夜不置可否地浅笑了一下,也不知他笑的是孟缺的狂妄和自大,还是孟缺的大意和无知。

时间逼近七点,第一轮比赛在黎叔的调整下,已经开始进入准备阶段了。今天来参加赛车的人也非常的多,且看那赛道之上,密密麻麻的少说这第一轮也有十个人一起比。

场面挺热闹的,比赛的多半是些年轻人,他们不止自己上了车,副驾驶位置更是有着美妞一个。比赛之前,她们纷纷搔首弄姿对参赛着抛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媚眼。

孟缺远远地张望了一下,云淡风轻悠然而自在地说道:“今晚的比赛还真不赖,你不过去看看么?”

“没兴趣。”慕容子夜淡淡地回了一句,随意瞄了一眼那些比赛的人,道:“他们的比赛顶多就是过家家而已,根本没有丝毫的挑战性,与其看他们比赛,倒不如回家睡觉来的好。”

孟缺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他发觉这慕容子夜的确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喂,既然都闲着无聊,我给你看个相如何?”

“看什么相?”

“当然是易经五形阴阳之相了,顺便还可以测一测你今天晚上的胜率是多还是少。”孟缺装神弄鬼地说道,其实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易经相面之术。

慕容子夜浅浅笑了一下,显得很无所谓,道:“随便,反正今天晚上你是输定了。”

孟缺深吸了一口气,既然选择了装神弄鬼,那就要尽量装得像一点。学着爷爷以前给苏雯相面时的那般口吻,仔细地审查了慕容子夜的面相一番,然后娓娓而道:“且看你颧骨高耸,印堂深陷,此乃明显的‘鸠占鹊巢之相’,啧啧,这相很是玄呐。”

慕容子夜淡淡地道:“有何玄?”

孟缺道:“此相跟咱们国家的开国元首毛主席很是相似,他也长着一副‘鸠占鹊巢之相’。”

“那又如何?”

“此相明为贵福之相,得此相者,便可权倾天下,只手遮天。只可惜,这贵福之后暗藏凶相,实有不利啊。”孟缺故意脸色一变,加重了语气。

“什么不利?”慕容子夜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追问道。

孟缺该说时不说,说到要紧处却急急卖一个关子,道:“你可知道毛主席家里的祖坟安葬之法么?”

“这关我什么事?我怎会知道?”慕容子夜没得好气地说道。

孟缺道:“其实我也是听说,至于准与不准,那就得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传说毛主席的家乡曾经去过一只猛虎,那虎留连数日都不曾离开,而且在某处地方经常引颈嘶吼。却因他家里人略懂一些风水学知识,知道了那虎吼之处乃是‘龙穴宝地’,便私下偷偷把祖坟迁至虎吼之处。”

“那猛虎之所以会在他们那里的山上徘徊,那是因为地有龙脉,虎乃山林之王,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有它的存在,它自然是不能再容忍一条龙的存在的。所以它才总是在某一处引颈高吼,想喝退地下之龙,后来祖坟迁移成功,毛主席果然是一步登天,成了新一代的开国天子,嘿嘿,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慕容子夜听着听着似乎也来了一点点兴趣,问道。

孟缺高深一笑,悠悠而道:“只不过,那穴虽然是一处宝贵的龙穴,他家里人却忘记了有一头虎在那里吼叫过。有龙又有虎,便称为‘龙争虎斗’,明则宝穴,实则凶穴。呵呵,试想想看,龙与虎在一起争斗,岂会安生?后来毛主席虽然一步登天,成为新一代的开国天子,但是他的家里人却接二连三全部丧生于战场,就连他的儿子也无一幸免,这就是‘龙争虎斗’的极致表现。”

“什么?”慕容子夜忽地猛然从车上跳了下来,狠狠地瞪着孟缺,喝道:“你胡说八道说什么?你说我跟他有着同一样的相,也就是说我会跟他一样家里人会接二连三地死光光?”

慕容子夜不是个傻子,孟缺的话还未说开,他就已经明白其中的意思了。这会儿怒眼圆睁,恨不得一拳打死孟缺。

然而孟缺之所以这么说,是想以他叔叔的死来做为此相的导火索。看相是假,故事却是真,毛主席的这个故事貌似是好几年前爷爷说给他听的。

当即平静地笑了笑,道:“你且少安毋躁,看相而已,这其中的对与错,又有谁能真正说得清楚呢?你就当成玩笑好了,别当真。”

慕容子夜怒气蓬勃,若说他不信,那他就不会生气了。偏偏他在听了毛主席的故事之后,再联想到他叔叔的事情,不知怎地,他突然就有几分相信了,“你说,既然故事说到一半,就干脆说完它。”

孟缺听他的口气,再结合他现在的表情,对他的心思已经揣测得差不多了,道:“好,且容我再看……”

第三百二十四章 破相

由于孟缺这会儿离他够近,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其实慕容子夜这小子长得还算是眉清目秀的,就是头上的刺猬发型过于了夸张,这才让他看起来有些脑残主义风格。

指着他左眼上的一处最近留下的伤疤,道:“你今年岁数几何?”

慕容子夜道:“23。”

孟缺脸色稍微变化了一下,道:“23岁也就是说今年龙年乃是你的本命年?”(小说的时间依旧是2013年龙年,因为他们开学是9月1号,中秋也才过了没多久。)

“没错。”

“本命年在传统的说法上,好坏不一,褒贬也是各异,但比较统一的说法是本命年若是顺利,则是一顺顺到底;而若是本命天受阻,则会一衰衰到头,这也就是常言当中所谓的犯太岁。”孟缺呼了一口气,道:“今年既是你的本命年,那么你左眼受伤之后,家里是否出现过凶事?”

这话一问出口,慕容子夜沉默了,他定定地看着孟缺,也不知道是心里在想着问题,还是被孟缺神棍的话语骗到头了。

孟缺见他脸色不佳,笑了笑,道:“当然了,我这仅仅只是猜测,你当成玩笑就好,不必当真。”

慕容子夜却一脸严肃,哪里能把这么玄奥的事情当成玩笑?当即回道:“没错,我家里的确发生了凶事。”

孟缺故意叹了一口气,道:“你额头中线平分,也就是说你的父亲辈有两个兄弟,最近你左眼受伤,也就是预示着其中一叔父犯了灾险,是也不是?”

“是!”慕容子夜面色大惊,被孟缺说穿了叔父之死,他急忙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这些都是你算出来的?”

孟缺叹道:“这些只是我根据《易经》之道推算而出来的,准与不准我自己都拿捏不到,若是说准了,那也只是碰巧而已。”

慕容子夜走上了几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道:“那你再看一看,可否能看出害死我叔叔的凶手现在究竟是在何处?”

“这个……”孟缺又卖起关子来,这个问题么,实在是有点不好回答。杀他叔叔的人就是孟缺,孟缺当然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杀你叔叔的仇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故作沉吟了一下,摆出一脸的哀伤,道:“你别太激动,死者已矣,也别太伤心了。我只懂得看相的皮毛而已,至于你叔叔是因何种原因而死,我都看不出来,更别说光从你的面相去追查凶手了。天底下可没有这么神奇的事。”

慕容子夜面色一黯,松开了手,一拳打在水泥护栏上,道:“那你还看出一些什么?”

孟缺啧啧了两声,欲言又止。

慕容子夜扭头看他,道:“怎么了?有话就直说。”

孟缺依然是欲言又止,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虽然看出了一些东西,但是又不好说。毕竟我懂的只是皮毛,若是触动了你的脾气,岂非又要骂我胡说八道?”

慕容子夜想起之前骂了孟缺一次,脸色微微绯红,道:“刚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说吧,我不会迁怒于你。”

听到慕容子夜如此说,孟缺摸了摸下巴,下巴上根本没有胡子,他却要摸出一种有胡子的样子。整一派形象活像在路边摆地摊的坑爹算命先生,“既然你一心想知道,那我也不再隐瞒了。”说到这里,一手指着他额头上的一处擦伤,道:“你额头正中心也有伤痕,这一处代表着父位,也就是说……”

“你是说我父亲也有危险?”慕容子夜激动地抢了一句。

孟缺微微愕然,“这个……理论上是这样的。”

“怎么可能?”慕容子夜手上劲力爆发,一掌居然将路旁的护栏给从中劈成了两断,“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孟缺看他激动的情绪就知道他很相信自己的话,而且也很担心他的父亲。却睨了一眼从中而断的水泥柱子,装出一副恐惧的模样,道:“没错,决没看错,从《易经》之理中说来,就是如此解读的。”

以上一些推测和测算根本都是瞎扯淡,奈何孟缺大爷的演技优良,恁是把算命先生的口吻、语气演到了炉火纯青。慕容子夜怎么说都算是慕容家的小辈,长这么大还没经历过什么玄妙的奇事,被孟缺如此神乎其神地忽悠了一遍,想不相信都难。

然而,这也怪不得他不相信。若是换成一般的人,估计十个有八个不会相信,而偏偏慕容子夜是慕容家的人。慕容家族做为四大家族之一,世代都传承着龙血之力,这种力量在科学上面是不存在的。但却又是事实。所以,在慕容子夜看来,连龙血之力这么玄妙的东西都会存在,那为什么《易经》测命为何就不能存在于世呢?

“那这事可否有得改变?”慕容子夜急了起来,又抓起孟缺的肩膀,道:“你既然提前看得出来,是不是也会有解救的方法?”

“这个嘛……按道理来说是有方法的。”孟缺沉吟地说道。

慕容子夜大喜,道:“什么方法?用什么样的方法能消除灾难?”

孟缺道:“这个我得回去翻一翻书才会知道,毕竟我不是专业人员,你若想知道该怎么消除这场灾难,那等今天晚上比赛过后,我回去给你查一查便是了。”

慕容子夜定定地看着他,过了好久,方才从嘴中挤出两个字来:“谢谢。”

算完了命相,孟缺本想再给他算一算今天晚上的胜率。可是慕容子夜却是拒绝了,他的心情显得颇为沉重,双手撑着另一边的护栏上,吹着咸咸的海风,沉默不语,脑子里在想着什么,却是谁也不知道。

孟缺却是知道他是因为刚才的算命而变得心情沉重了,他叔叔慕容山易的死是事实,而孟缺这以实充假,说得天花乱坠,却让他深信不疑。再说到他父亲也将会面临同样的结果时,他不担心才是怪事呢。

这时,第一场比赛已然是开始了,黎叔在电脑前面忙碌着。香车美妞依旧穿着那副火辣的比基尼三点式的衣服,勾动着所有健康男人心中熊熊的欲望火焰。

美妞的胸儿极度高耸,看其杯罩,起码不下E罩。比起上次,似乎又长大了许多,且看着她扭着香臀从马路中间走了回来,依偎在黎叔的身边显得小鸟而伊人,羡煞了众多旁人。

孟缺微微一笑,今天晚上的目的他差不多已经是达到了,慕容子夜现在已经上了钩,后续的事情就不怕不按照预先设计好的路线进行。

慕容子夜忽地转过了身来,摸出了一台苹果手机,道:“你号码是多少?告诉我,如果你查到了方法,我不会亏待你,一百万美金支票做为酬劳,我说到做到。”

孟缺哑然失笑,却说这慕容子夜为了今天晚上的比赛愿意加注一千万美金,而为了他老爸的生命却只愿意出一百万美金,两者孰轻孰重,明显非常。

报出了号码之后,孟缺也没再跟他多说什么,重回到黎叔的身边,陪着大众看客一起围观第一场比赛。

黎叔见到孟缺回来,同时长瞄了慕容子夜一眼,当看到两人都相安无事,方才笑了笑,道:“怎么?谈得如何?”

孟缺笑了笑,很轻松地耸了耸肩膀,道:“也没谈什么,只不过是打了个招呼而已。”

“呵呵,他是一个天生的赛车狂,不但家里有钱,而且出手也够大方,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大鱼。只不过这条大鱼并非是每一个人都吞得下,今天晚上祝你好运。”说着,黎叔拍了拍孟缺的肩膀。

“谢谢。”

孟缺观察了一段现场直播,看到这第一场的比赛果然是如慕容子夜说的,他们就像是过家家一样,比赛完全没有任何的悬念,无非就是拼了命的死跑猛跑。有几个过于心急的人,甚至才开到第一个弯道的时候就撞车了。

时过五十来分钟,第一长比赛总算是完成了。然后紧接着的是第二轮比赛,第二轮比赛的人恰是孟缺刚来这里时所看到的那个法拉利车队,跟他们约战的人是一队保时捷车队,两组豪车分别列在宽阔的马路上,阵容十分夺目。

第二赛开始之后,在这整个赛场上掀起了一次小喧闹。毕竟这么大规模的车赛,在这里尚还是第一次出现。

孟缺也大概地关注了一下,发现这两个车队虽然都是富家公子开的车,但其中的确是不乏好手。车技好的起码不下五人,他们在路上争前恐后,黎叔看着电脑屏幕绕起了他平时最为擅长的“坑爹解说”,一时,将大众围观者的情绪激到了第二次。

到第三轮比赛的时候,围观群众的激情开始冷却了下去。比赛的仅仅只是几个普通的二货富二代而已,他们的比赛毫无可看性,整个一过程也终是草草了事。

这个时候,慕容子夜钻进了自己的车里,开始发动车子的引擎缓缓开动起来。孟缺也回到兰博基尼蝙蝠里面,发动引擎将车子从停车位驱使了出来。

第四场比赛即将开始,这只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比赛……

第三百二十五章 特殊比赛

“好了,今天是特殊的情况所以加赛一场,也就是连开四场。观看过不久前的那场极限车赛的朋友应该都会知道两个人,一辆是当初的‘兰博基尼雷文顿’,另一辆就是‘科尼塞克’,现在‘科尼塞克’的主人已经到达了现场,而另外一个兰博基尼雷文顿的主人,他在那一场比赛中可谓是出尽了风头。然而这一次,他虽然没来,但是他的师兄却来了。”黎叔站在凳子之上,引颈高喊着,全场的所有围观群众皆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两辆车缓缓地同时开到起跑点线上,全场围观群众的情绪再一次上升到了高·潮阶段。

“啧啧,居然是上次那个变态的师兄,这人会不会比他师弟更厉害呢?”

“草,你这不是说废话吗?师兄当然是要比师弟厉害的,你想想令狐冲和林平之就知道了,林平之再牛皮也打不过大师兄令狐冲。照我估计,这人会更加的厉害。”

“卧槽,你这么肯定,万一这厮输了怎么办?”

“你要是不信,咱们打个赌好不好?就赌输的人裸·奔回家。”

“我勒个擦,赌就赌,谁怕你,照我看慕容子夜那小子更牛皮,上次之不过是他大意而已,这一次他一定会取胜的。”

“得了吧,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究竟结果如何,咱们看最后的结果。”

群众喋喋不休地说叨着,各自发表着各自的看法。其中有30%的人认为孟缺会赢,而另外的70%则会认为慕容子夜会赢。

毕竟慕容子夜有多厉害,他的实力是经过大家亲眼见证的。而孟缺所化身的“韦哥”乃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战场,虽然他的名头是挂着“师兄”,但更多的人比较喜欢实事求是。有猜测就是等于有风险,赌车有风险,投注须谨慎。

黎叔先是听了一阵群众的反应,当发现这个现象之后,他准备再来豪赌一次。因为之前在跟孟缺本人通电话的时候,孟缺是打着包票说他师兄比他要强的。

生意人,最需要的是要有一颗贪心。而贪者,亦需要足够的勇气。这个世界如是这样,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黎叔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昔年空手套白狼,玩的就是风险。闯对了就发财,闯错了,大不了重新开始。

基于这个习惯,黎叔一狠下了心来,把注码的比率写成了,慕容子夜1比3,而新来者“韦哥”则是3比1。两者完全是反了过来。

围观群众一看这个比率,当即吐槽,有人叨唠道:“我勒个擦,你们看看连黎叔都看扁了那个‘韦哥’了,买3赔1,只有二·逼才买他。而慕容子夜是一比三,岂不是说买十万就能收到三十万的红利?哈哈,这个爽,我得买个五十万先。”

“说的极是,韦哥那厮,一看就知道是半路阳痿的货,虽然他是上次那个姓孟的变态的师兄,但是是骡子是马得先拉出来溜溜才知道深浅。买慕容子夜一赔三,这黎叔脑袋估计是进水了,他这是明摆着送钱啊,妹的你们买十万,老子买一百万。”

一时间,群众喧哗不断,大家刷卡地刷卡,写支票的写支票,纷纷拿着向黎叔递过去开赌单。

黎叔也忙得不亦乐乎,看着进入手中的厚厚一叠支票,以及电脑屏幕上所输入的那一连串令人心动的数字,他私底下偷着乐,“韦哥啊韦哥,虽然我把你的赔率写成买一比三,但是只有你赢了,我才能大赚一笔啊,希望你能如孟缺所说的那样真的是车技通神。”

投注的人如潮水一般买完一拨又涌来第二拨,之前那些看好韦哥的人,这会儿被黎叔的“一比三”的坑爹赔率也勾引得动了心了。趁着之前与自己争吵的那厮不在,他也偷偷写了一张七十完的支票从一个隐秘地角落地钻了进入,把支票递给黎叔,道:“黎叔,我押七十万,买慕容子夜赢。”

黎叔果断地接过他递来的支票,笑了笑,道:“没问题。”

短短十来分钟之后,总共的投注金额蹭蹭蹭地呈直线上升,很快就突破了亿位数。黎叔的心脏怦然而动,看着那一笔庞大的数字,心里又惊又恐。话说这次的总投注金额虽然上亿,但是买慕容子夜的几乎有八千万人民币,而买韦哥的只有少数的两千来万人民币。

这场比赛如果是韦哥落败的话,八千万人民币乘以三,也就是说黎叔要赔偿两亿四千多万的红利。

两亿四千万差不多是个天文数字,就算是黎叔现在的私人资产也才几个亿而已。两亿四千万若是赔了出去,那可是输得内裤都穿不起了。

投注者争先恐后,就跟赶着投胎一样。待到总投注金额达到将近两亿的时候,黎叔赶紧喊了一声暂停。两亿赌金差不多已经是他可以接受的极限了,如果是输了,那就等于亏了血本,如果赢了,那就等于是将自身的资产番上一番。

“暂不接受投注了,想赌的,下次尽早排队,这次不收了。”黎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瞥了瞥电脑屏幕上那一串庞大的数字以及自己手中那一叠厚厚的支票。整个心儿挖凉挖凉的,兀自琢磨着,这如果要是输了,可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输输到解放前了。

比赛的道路,这时被比基尼美妞清理得十分宽敞。孟缺坐在车里,回头瞄了一下那些抢着下注的人群,不禁笑了笑,本来他也可以在黎叔那里加点注码,但是一想到只要赢了比赛,慕容子夜承诺会多加一千万美金,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千万美金折合人民币,也就是有六千多万。反正自己这一次来比赛的真正目的又不是为了赚钱,能赚这六千万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做人切忌贪得无厌,太贪的人到头来只会什么都得不到,孟缺深知此理,遂镇静自心,调整好状态,准备全力一拼。

慕容子夜的车就停在他的旁边,听到后面那些向黎叔下注的人口中所喊出来的话,他不禁讥笑道:“似乎你并不被人看好呢。”

“是吗?”孟缺不以为然,反笑道:“这又有何关系,反正赢的人自然是赢者,输的人自然是输者,别人的看法怎么样,永远不会改变我们比赛的结果。”

慕容子夜拂了一下额头上柔顺的头发,面无表情地摸着车子的方向盘,道:“这话说得倒是实在的,不过我劝你最好先去下点注,别到时候输得要光脚走路回家。”

孟缺微微一笑,却不再答话。

黎叔的手段一般人没看破,他却是早就看破了。黎叔这只老狐狸,在有钱赚的时候,只会是想办法榨取更多的金钱,不会把即将到手的钱拱手让人。这一次他之所以把赌注的比率改成如此,很明显他自己本人是看准孟缺(韦哥)会赢的,所以,明面上把赌注改成利好慕容子夜,然而实际上,却是利好孟缺(韦哥)。

这里每一场比赛,黎叔都会主持赌局,然而除却那些赌博的各大小玩家,其实黎叔自己才是真正的隐藏性最大玩家,他也在赌,他赌的比任何人都大。

“好了,投注时间已过,现在准备开始第四场比赛,各位请让开赛道,向马路两边靠拢。”黎叔高喊了一声,然后对着身边的比基尼美妞使了一个眼色。

这种结果很是令她惊讶,她跟着黎叔主持了这么多年的比赛,几乎每一场比赛,离她最近的人都会目不转睛地偷看她,有的人甚至胆子更大些,还会伸出手来偷摸她。这么多年来,唯独只有这一次的“韦哥”和慕容子夜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意外地笑了一下,然后轻数了十声,随即手中的绿色荧光棒一甩上空,划出一条美妙的抛物弧线……

在荧光棒即将要落地的那一刹那,她娇脆的声音高喊道—————

“开始!”

“GO!”

第三百二十六章 比赛开始

美妞喊了开始之后,同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哨子声。而孟缺和慕容子夜便在这一刻同时飙射而出,如同离弦之箭。

盖因为两辆车是差不多在同一档次的,所以这初跑起来速度相同,不相伯仲。那些个方才下注较大的围观者这会儿看到这一幕,心儿有点慌慌的,他们生怕那个叫‘韦哥’的混蛋真的是一个妖孽,万一他要是赢了,那么投注下血本买慕容子夜的这群伙计就得肉痛了。

“叫‘韦哥’的那混蛋看起来很强的样子,不会真的很牛皮吧?”

“切,这才刚开始,他发挥得再好也没有用,等接下来过几个弯就能看出强弱了。”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富少盯着长跑出去的两辆车,颇有看法地说道。

他这话一说出来,另外一些买孟缺赢的人则在一旁忿忿地反驳道:“‘韦哥’嘛,‘韦哥’等于‘伟哥’,必定是坚挺无比,用过的人都知道。他必然是强大的存在……”

“呵呵,韦哥?依我看应该是枯萎的萎吧?哈哈哈……”

“擦,懒得跟你们计较,是骡子是马很快就会见到分晓了。韦哥做为上次那个姓孟的变态的师兄,他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

群人争吵不休,直线道上孟缺和慕容子夜依旧是僵持平衡,谁也没有领先一点点。从车子的硬件方面来看,兰博基尼雷文顿的最高车速为340千米每小时,而兰博基尼蝙蝠的最高车速也是340千米每小时。

虽然兰博基尼雷文顿的综合性能要胜于兰博基尼蝙蝠,但是在这刚开始的直线路上,那种略小的优胜性能还尚且看不出效果来。

群人争吵了一段时间,最终是停了下来。因为这一刻两辆车已经开始进入第一个弯道了,在这里看过比赛的人都知道,直线道上比速度根本没有什么可看性,精彩的部分恰在那七拐八拐的弯道上。要看一位车手究竟有几斤几两,只瞧他的过弯,就能看出一斑了。

整条路线,九曲十二弯,四大弯,三小弯,五处连环险弯。孟缺在这里赛过两次,对整体路线早就熟知于心了,什么时候该过弯、什么时候该漂移,这一切在模拟驾驶当中早就算得无比精准,同时也深深地记于他的脑海深处。

当两人接近第一个弯道,此弯乃是朝右边拐,利好慕容子夜,因为他就是跑在赛道的右边。

两车皆是将速度提到最高,引擎嗡嗡嗡地轰鸣不断,一到得弯道前面,慕容子夜绕弯而漂移却不是使用贴着内弯而过的方法,而是从道路最中间漂移。

这里的跑道的宽度仅仅足够两车同行,他如此做法,其目的很明显就是要遏制住孟缺,不让他追上。

孟缺吃了地利的亏,被他一挡,无可奈何地只有缓他几秒,跟在了后面。如此一来,强弱之分也就昭然若揭了。

“看……你们看,慕容子夜的兰博基尼雷文顿果然是发飙了,还是他厉害吧,哈哈,我的眼光没有错,刚才买了他五百万,嘿嘿,黎叔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啊,咱们这么多人买了慕容子夜,别搞得你输得内裤都没底了。”一位油嘴滑舌的年轻人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赛事直播兴奋地说道。

黎叔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这次总共接受了两亿人民币的赌注金额。买孟缺的人依旧只有两千多万,而买慕容子夜的人却多达一亿八千万。再将这一亿八千万乘以个三,也就是五亿四千万。

赢了还好说,若是输了,恐怕真的是内裤没底了。

其他的人看到黎叔脸色不佳,也想调戏他几句,反正黎叔平时给人的感觉是很平和很谦虚的那一种,说他几句,应该也不会乱发火,“嘿,黎叔,万一你真的输得内裤没了底,我可以借一条内裤给你。”

这话一说出口,引得群人哈哈捧腹大笑。更有甚者,还笑问道:“草,你那么肥,你的内裤黎叔怎么能穿得上去呢?”

那胖子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内裤大点,总比没底的内裤好吧,起码能够遮住小家伙。”

“这倒也是,不过黎叔要是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借一条给你的。”

“你妹,你内裤都是红的,外裤却是白的,白里透红,你想黎叔跟你一个样么?”

“切,红内裤有什么不好?大红大紫,财源滚滚,是个好兆头呢,而且我这内裤是三枪牌的,嘿嘿。”

“…………”

黎叔听到这些话,脸色黑得跟包青天包大人一样,沉默了几秒,终于是忍受不住了,大喝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兔崽子就不能消停一下么?黎叔我就算亏得再大,至于没内裤穿么?”

他这一回话,又引得众人狂笑不止。

“哈哈哈,黎叔是有钱人,怎么可能没内裤穿呢,你们这些二货……”

“就是嘛,以黎叔这么有骨气的人,岂会穿别人穿过的内裤,就算再穷,他也可以用草、树叶编制一个嘛,现在不都在讲究环保吗?”

“哈哈哈哈……那岂不是跟野人一样,我勒个擦……哈哈哈哈……”

好多个人这会儿捂着肚子笑得趴了,就连黎叔身边的美妞儿也忍不住偷偷笑着。这些个富二代平时都闲得蛋疼,习惯了拿别人来打趣,这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可以调戏一下黎叔,他们当然是不会放过的。

黎叔狠狠地瞪了周围那些笑得最放肆、最嚣张的人一眼,然后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框,道:“你们这些兔崽子,消停点吧,挖苦黎叔真的这么好笑吗?”

“哈哈哈……黎叔别见怪,我们这是为了关心你啊。”

“关心个屁,黎叔我岂会轮到你们来关心,你们还是关心关心比赛吧,不到终点就不算输,‘韦哥’目前虽然是落后,但这个落后并非是长久的,依我看接下来的几个弯又会有新的转变。”黎叔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赛事直播,定定地说着。

“哦?难道‘韦哥’这个大咸鱼真的会翻身?”

“不可能吧?刚才看他过弯的那个方法简直是逊毙了,根本比不上他师弟孟缺那么牛逼。”

“对,我也认为他不如那个姓孟的,虽然他是姓孟的师兄,但是车技确实不咋滴。”

黎叔忿忿地哼了一声,饶是他纵横商场数十年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心态也忍不住被这群富二代激得波动了起来,道:“丫的,你们这几个兔崽子给老子安静点行不,再吵,拉出去弹小机机五千下,弹死为止。”

黎叔平时肯起来很温和、很好说话,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厮绝对是一个狠角色。因为他不止开赌车赛,其他的时间他还会管理赌场、夜场,几乎他的生意遍及了三十六行。从前青帮、洪门两大龙头并立于世的时候,两大行会皆是要给他三分面子的。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此人的手段了。

说他是一只老狐狸,这没错,因为他的商业之道很奸、很诈,在奸与诈之间徘徊了数十年的他,若是不能成为一只老狐狸,那只能说明他是一个蠢材了。而他,除了是狐狸之外,随时都有可能变身为老虎,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听到黎叔发怒的声音,那些原本还想取笑于他的人立即就闭上了嘴巴。一个个相互使着眼色,偷偷地在心里继续狂笑着,表面上却跟着黎叔一起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赛事直播。

大众一消停下来,黎叔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顿时收拾了一下心情,解说道:“马上将进入第二个弯,你们看好了。”

且说着孟缺这一边,他紧紧地跟在慕容子夜的后面,就像是兰博基尼雷文顿的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虽然这是处于劣势的状态,但是能追得这么紧,已经足见实力了。

慕容子夜在前面忽然冷笑了一声,道:“你果然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是你的师弟在场,说不定第一个弯他已经胜过我了。”

孟缺撇了撇嘴,不置可否。什么师弟师兄的,其实都是他自己而已,反笑道:“别高兴得太早,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慕容子夜嘲讽道:“你不行的,这场比赛我几乎已经看到结果了。你还是准备回去叫你师弟来跟我比吧,只有他才能做为我的对手。”

他话一说完,忽然兰博基尼雷文顿的速度狂暴地增加了起来,看其飞驰而去的效果,起码是超过了340千米每小时。

孟缺眼色一凝,吸了一口凉气,道:“不好,这小子看来是在用龙血之力作弊,要不然兰博基尼雷文顿绝对跑不了这么快的。”

一念及此,他也暗暗地把体内的龙血之力倾集于左手之上,而左手则抓着跑车的车门,顿时间兰博基尼蝙蝠的车身重量几乎减了一半,飞驰起来的速度,亦是狂暴了起来。死追着慕容子夜的兰博基尼雷文顿死缠烂打,就是不肯轻易放它先行。

黎叔和一众看客只是锁定着电脑屏幕,所以从画面的反映效果看来,并不能看出他们两人的速度如何,只能大概的知道———快,很快,非常快,一般的人绝对不敢在过弯的时候开这么快。

慕容子夜飞驰在前,本想着就这样一马当先,然后顺利地跑到终点。可谁料到,跑出了几百米之后,他回眼一看,居然发现该死的兰博基尼蝙蝠依旧是跟在自己的后面,就犹如附骨之蛆,甩也甩不掉。

透过兰博基尼蝙蝠的车前镜,他甚至可以看到‘韦哥’那副富有自信的微笑的脸,顿时勃然大怒,道:“怎么可能?我现在已经是在超速行驶了,他的车为什么还能追得上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疯狂念头

“怎么可能?我现在已经是在超速行驶了,他的车为什么还能追得上来?”

这是一个莫大的疑惑,按说车子的基本硬件,也是兰博基尼雷文顿占了优势,现在慕容子夜启用了龙血之力在作弊,速度更是比极限还要极限。比较起他来,区区“韦哥”凭什么能紧追不舍?这很不科学。

但不管科学不科学,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人不相信。慕容子夜吃惊了一会儿,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道:“莫非他的这两兰博基尼蝙蝠亦是改装车?”

这是唯一可以解释“韦哥”能紧追不舍的原因了,在慕容子夜的认为里,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韦哥”身上也怀有龙血之力这种想法。上次跟孟缺比赛的时候,他就有过这样的怀疑,因为在这里比赛,没有任何规则,除了那句经典的“赢者拿车,输的留车走人”,其他的规则统统不存在。

既然规则不存在,那么改装车的出现也就是名正言顺了。

其实国内是不允许有改装车出现的,而且就算有改装车,也不见得会高明到哪里去。但这个“韦哥”做为孟缺的“师兄”,他们两师兄弟之间一定会有着某方面的共通性。

一想到这里,慕容子夜冷笑了一声,道:“你的车改的真不错,怪不得一开始你就显得有恃无恐。”

孟缺闻言,微微纳闷,稍微顿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忖道:“原来这厮是以为我的车是改装车,哈哈,如果你真是这样认为,那我也少了一些顾虑。”脸上一笑,明明知道实情却虚与委蛇道:“我的车是改装车,难道你的就不是了么?兰博基尼雷文顿最高的速度只是340前米每小时,你现在的速度早就超过了极限了。”

慕容子夜笑了笑,却并不言语了。他也不是笨蛋,不会随便向别人透漏龙血之力的存在的。像“韦哥”这样的普通而不简单的人,他更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听到慕容子夜没说话,孟缺偷偷地笑了一下,实际上两人的车都不是改装车,只不过他自己心知而肚明,慕容子夜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已。

从两人龙血之力的强弱看来,慕容子夜的力量要稍稍强于孟缺。毕竟孟缺还有一道诅咒封印没有解开,孟氏一族的力量得不到完全地诠释。但是两人驾驭汽车的方法不同,所以使得效果亦是不同。单从孟缺可以以弱势保持不落后,紧紧追赶就可以看出他的驾驭方法要比慕容子夜高明得多。

慕容子夜的方法是以龙血之力催动汽车的四个轮子,从而使它速度翻倍。而孟缺的方法是通过减轻车子的重量来提高车速。两者方法不同,收到的效果亦是不同。

这时,第二道弯又快来临了,第二道弯是朝左边弯的,现在慕容子夜跑在前方,无疑又是他占了地利。按照他的打算,估计会一路打压孟缺到底,就这样一直居中而行,不管孟缺能有多快,永远都没办法反超他的。

弯道在即,慕容子夜这一次显得格外地从容,一点也不急,轻松优雅地滑出了一个漂移,然后又进入了直线跑道。

孟缺跟在后面,没得无奈,慕容子夜的兰博基尼雷文顿挡住了他,除非是横空长出一双翅膀来,不然是没办法超过他的。

过完了第二道弯,前后顺序没变,孟缺依旧是紧随在后。

黎叔那边却在这时喧哗了起来,一个个看客忍不住吐槽道:“黎叔,你不是说第二道弯的时候会发生逆转的可能性吗?怎么看起来那‘韦哥’已经好像真的萎了一样,一点也振作不起来呢?有慕容子夜在前,他就算多喝几口富含三聚氰胺的牛奶也追不上啊。”

“唉唉,师兄毕竟只是‘湿胸’,他远远没有他师弟那么厉害的,我早就说了‘韦哥’等于‘萎哥’,既然已经萎了,又怎么可能威武得起来呢?”

“哈哈……这么说来我们这些买慕容子夜胜的人,岂不是要发大财了?哈哈哈……黎叔,我先代表大家谢谢你了哈。”

黎叔的脸色很难看,或者说他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从来都没好看过。视频直播当中,第一道弯孟缺落败了,第二道弯又落败了。看这些数据,很明显他的确没有他师弟孟缺的那个水平。

一想着如果输了,自己就要赔偿这些富二代好几个亿,不觉肉痛难止。暗暗中将孟缺骂了无数遍,明面上叹息连连。当即摸出手机来,给孟缺打了一个电话,他要好生问问到底这‘韦哥’究竟是不是真的有能耐。

“喂,孟缺吗?你现在可否有空?”黎叔拿着手机沉声说道。

比赛中的孟缺乍收到电话,摸出手机来瞄了一眼,见是黎叔打来的。而自己手机中有着两张卡,卡2为“韦哥”,卡1为自己本人。这通电话是卡2显示的,稍微犹豫了一下,孟缺清了清嗓子,回答道:“黎叔,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黎叔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赛事直播一边道:“你那师兄‘韦哥’真的很厉害吗?为什么我却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听到这句话,孟缺忍不住笑了笑,知道黎叔是心急起来了。然而,这也怪不得他,任何人要是摊上即将要输掉好几个亿的事,恐怕都会像他这样如热锅上的蚂蚁,有的甚至更急躁一些。

当即安慰道:“黎叔你放心,你就算不相信我师兄,你也至少信我一次是不是?我师兄的车技我是最清楚不过了,我跟他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而我跟他比赛的时候又从来都没赢过他,我说都是真话,并不是故意吹捧他而已,现在你知道他的厉害了吧?”

黎叔半疑半信,仍问道:“可是从比赛一开始我就没见他发过力,若是你在场,说不定早就胜过慕容子夜了,你知道为了这一次比赛我开了多少的注码吗?两亿,整整两亿,若是你师兄输了,我就要亏4亿六千万。”

孟缺笑了笑,道:“黎叔你是有钱人,区区四亿六千万,您应该还没放在眼里罢。”

黎叔不悦道:“扯淡,四亿六千万岂是小数目?即便是我,也得亏得血本无归。”

这事要怪,也只能怪黎叔自己贪心太大、胆子也太大了。一般其他的人会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开如此大的注码?即便是他输了,也怪不得孟缺。

然而孟缺是一个受过雷锋叔叔先进教育的人,黎叔帮了自己的忙,自己岂会让他经济受损呢?

“黎叔你放心吧,我敢打包票,我师兄一定会赢的,即便他现在看起来发不起力,但他不发力则矣,一发力必定惊人。”孟缺拍着胸脯说道。

黎叔叹了叹,还能说什么呢?点了点头,道:“也罢,也只有选择相信他了。”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晚了,只得是死马当活马医、破罐子破摔了。

围观群众一个个看得极是认真,这时,一个高大的胖子喊道:“看,大家快看,马上就到第三处弯道了。”

第三道弯可谓是最后挣扎的机会了,因为过了第三道弯,就即将会进入整条赛道最险恶、最具难度的五处连环险弯。

过险弯的时候就算是车技再高的人也只能为求自保而开得稳定一些,在这个地方想要超车,简直连门都没有,一个不好,小命就玩完了。

众人听得这话,心儿都紧了起来。大家虽然没说话,但是他们心里的声音几乎是一样的,那就是——不停的在呼喊着“韦哥继续萎……可千万别反超慕容子夜呀。”

黎叔严肃极然地沉着脸,看着电脑屏幕的画面,职业性地开始解说起来:“你们且看,慕容子夜的兰博基尼雷文顿一直居中而行,他的战略计策很明显就是要堵死‘韦哥’的兰博基尼蝙蝠,让他毫无出头的机会。”

闻言,大众均是点了点头,极度兴奋了起来。黎叔的每一次解说就像是一种神奇的催化剂,能够把大家的情绪催化到极致,然后爆炸般地体现出来。

黎叔虽然心情沉重,但还是不得不继续职业性地解说道:“若是一直按照现在这种情况下去,‘韦哥’的处境十分不妙,如果没有意外,他是必输不可。”

“哈哈……连黎叔你也这么看?那慕容子夜岂非是赢定了?”

“嘿嘿,黎叔的眼光是高明的,他既然都如此看,那必定就是如此了。”

“可怜的‘韦哥’,第一次来这里比赛就要输得如此凄惨,唉唉,不过他输了也好,说不定他那个师弟还会回来替他报仇,那么下一次我们就又有一次精彩的比赛可以看了。”

“咦,说得对,‘韦哥’若是输了,他师弟必定是会回来替他报仇的。”

“嗯,‘韦哥’不是慕容子夜的对手,他师弟才是跟慕容子夜棋逢对手的存在。”

“哈哈,越说,我就越期待了。”

正在他们说话间,第三个弯道已然是出现在慕容子夜以及孟缺的视线当中了。他们两人的目光均是锁定着第三处向右边弯进入的大弯,心中的想法均是各异。

慕容子夜继续打定封死“韦哥”的战略计策,认为只要堵住它,无论自己怎么开,都会顺利地到达终点。

而孟缺,这一刻他的眼色凝重了起来。第三道弯的重要性,他十分清楚,毕竟在这条道上他跑过两次,这里的每一道弯有什么特点、特别之处,都在他的脑海中留有较深的印象。

眼看着第三道弯将近,他心里滋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嘿嘿,对不起了,为了你的一千万美金,我值得冒这个险。”

第三百二十八章 反击

慕容子夜没有意识到任何的危险存在,依旧是保持之前的跑法想把孟缺死死地堵在后面。第三倒道弯刚刚一到,他横甩车身,兰博基尼雷文顿向左边漂移了90度,恰好居马路中间位置入弯而进……

恰在这时,孟缺加足了马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驱使着兰博基尼蝙蝠笔直地冲了上去。他这般做法几近疯狂,一冲上去绝对是会和慕容子夜的兰博基尼雷文顿撞在一起的,而两辆车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保持着超高速度,现在又是入弯,若是稍微没掌握好,极有车毁人亡的危险。

黎叔和一群围观看客看到这里,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众皆惊讶了起来:“那个该死的‘韦哥’他这是想干什么?居然没漂移,也没有转方向……”

“他笔直而去的,这样极有撞车的可能性啊。”

“卧槽,他丫的是个滚刀肉,死猪不怕开水烫,难道现在想要来硬碰硬了吗?”

在这里比赛,有一条最具优势的特点就是比赛没有任何规则,不管你开改装车也好,在比赛途中火拼也好,这些没谁会管你,黎叔当裁判也只是看最后的结果,至于中间的过程,那是完全忽略掉了。

当看到这一幕,黎叔的脑海当中浮现出一副似曾相识的画面来,当即若有所思地道:“这个画面我以前貌似是见过的,是在哪一场比赛呢?”再三回忆,奈何短暂的时间内,恁是想不起来。

这时,只见到疯狂而彪悍的“韦哥”果然是如围观群众所说的那样,笔直地撞上了慕容子夜的兰博基尼雷文顿。蝙蝠车所撞的位置是雷文顿的右侧尾部轮胎上方的部位,一撞之下,雷文顿受到巨大冲击力,这会儿直接被“推”到了马路边上的铁护栏上,擦出闪闪的火花来。

而“韦哥”的蝙蝠车也借着这一撞之力往右猛打方向盘,车头方向一改,狂飙而出。它的跑法就像是一个字母“Z”,很是犀利地不止成功地进入了弯道,更是将雷文顿给反超了过去。

“我……我……我……草,这样也行?”

“我勒个去,这么彪悍?”

“哇——哇哇哇哇——太暴力了……”

“‘韦哥’的兰博基尼蝙蝠居然反超了,这……这是铞丝逆袭么?还是我眼花了?”

“什么情况?这不科学啊?”

黎叔亦是难以按奈住心中的激动,适才脑海中久久回忆不起来的画面,当见到孟缺撞车借力过弯的那一刹那,他清楚地想了起来———“我记起来了,这一幕我以前的确是见过。对……见过的……我怎么可能忘记得了呢?不久前孟缺对战老黑,他也用了一次这样的方法把老黑打败了。这‘韦哥’的手段跟孟缺如出一辙,果然不愧是师兄弟。”

“卧槽,这是真的,‘韦哥’反超慕容子夜了,兰博基尼蝙蝠车铞丝逆袭了。”群众大声嚷嚷着,对这个结果表示极度不满。

“我擦,怎么能让‘韦哥’领先呢?慕容子夜你奶奶个胸,赶紧反超回去啊。妹的,搞不过师弟,你总要搞赢这个师兄啊。”

“尼玛?慕容子夜你要是害我们输了钱,我们非烧了你们家厨房不可……”

黎叔的心情在一瞬间来了一个360度的大逆转,哈哈笑道:“看到没,形势果然是如同我猜测的一般,发生逆转了。现在乃‘韦哥’的兰博基尼蝙蝠领先,而慕容子夜以及他的兰博基尼雷文顿被刚才那一撞,似乎撞得元气大伤,可惜啊可惜啊……”

他嘴里反复地说着可惜,却没有说出后面那一半句心里想说的话。而他的话听在群众的耳中,误让群众以为他可惜的是慕容子夜吃了一个暗亏,而实际上他所指的可惜,是指孟缺的撞击力不太够,如果能够直接把慕容子夜撞死,那就好了。这样一来胜负即刻就分出来了。

看到这里,也许有人会说黎叔好歹毒的心呐。没错,正所谓无毒不丈夫,黎叔能有今天这个成就,若是没有一颗歹毒的心岂能让他活得这么安生,搞不好早就会被人砍死了。

也正因为他的歹毒,才让他成为了一个牛皮哄哄的男人。

围观群众心中极度不满,一个个连忙问道:“黎叔,你再看看慕容子夜会在什么时候逆转过来,他什么时候能够反超‘韦哥’那个混蛋?”

“反超韦哥?”黎叔微微笑了笑,表面上装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样,道:“想要反超韦哥恐怕难度大了,等一下前面就是整条赛道最艰难的五处连环险弯,进入其中是没办法超车的,若是慕容子夜真的还有机会,那就只有在赛道的最后四处弯想办法了。目前,他无任何机会。”

“不是吧?这么说来,岂不是他赢的几率很小?”

“韦哥那么毒辣,动不动就来暴力招式,慕容子夜绝对是扛不住的,卧槽,黎叔你早就知道这一点了是不是,所以才把韦哥的赔率调成三比一?”直到这里,才有观众反应过来黎叔是使了一招奸计。

只不过明知道这是奸计也晚了,正所谓无商不奸,商人嘛,哪一个不奸诈?哪一个不想多赚点钱?

“黎叔你真坑爹,勾引我们买了慕容子夜,然后赢的却是‘韦哥’,糟糕了……这次输惨了。”

“以后坚决不信黎叔了,混蛋!”

黎叔心胸宽广,被他们这一骂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你们别急嘛,真是年轻人啊,何必那么浮躁呢?这场比赛才进行不到一半,你们就东猜西想,没到最后就算是神仙也难以知道胜负之数,更何况你们呢?安下心来,静静地看比赛吧。”

好说歹说,总算是安抚下了众人的浮躁。后续的解说,黎叔开始变得积极起来。因为现在孟缺正处于领先位置,如果一直保持下去,他就能稳稳地赚一票大的。

却说孟缺这一边,当他撞了慕容子夜的兰博基尼雷文顿之后,借力入弯狂飙向前。才区区五六秒的时间,他就把慕容子夜甩开了五六十米的距离。

慕容子夜受到巨大的冲击力,由于是没有防备,直感觉大脑昏沉,眼睛都有一些发花了。当他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孟缺已经遥遥领先,把自己甩得老远了。

“好一个‘韦哥’,真不愧是上次那小子的‘师兄’,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果然是有着几分相似的。这般暴力的手段,比之上次那个小子,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很好……”

慕容子夜忿忿地赞了两声好,然后催动全身的龙血之力,刺激车子更加快速地跑动起来,“你的兰博基尼蝙蝠是改装车,我的雷文顿可不是改装车,这辆车的速度由我控制,想多快就有多快,你区区改装车能威风几时?”

按照慕容子夜以往的脾气,若换作是一般的人,他早就起杀心了。而这一次偏偏是“韦哥”激怒了自己,不管自己有多么愤怒,却是不能击杀“韦哥”的。因为“韦哥”还要帮自己改变厄运格局,他若死了,就无人能帮这个忙了。

当下之得忍着怒气,一想起叔叔慕容山易的死,慕容子夜的心中就格外地担忧。生怕叔叔的惨死事件会传染到父亲身上。

现在虽然不能杀“韦哥”,但是玩弄一下他、教训一下他还是可以的。

立即全力加速,将所有的能量都释放了出来,顿时间兰博基尼雷文顿飞驰而走,如同闪电,四个轮子在地上摩擦着几乎出了白色的烟雾,风驰电掣,就连公路上的摄像头都能捕捉到它的清晰身影。

“哇,好快,这两辆车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快了?”

本来在电脑里看视频直播是看不出车速会有多快的,但是这会儿,电脑里的画面模糊不清,只能大概地看到两辆一闪而过的车影,这才让大家感觉到——他们的速度已经明显地超过340千米每小时了。

众人大惑不解,黎叔本着自己的职业,以专业性地眼光揣测道:“这两人的车估计都是经过改装的车,虽然雷文顿和蝙蝠都是340千米每小时的最高速度,但是经过改装之后它们均能跑出超过340千米每小时的速度,啧啧,若真是如此,胜负还真是难以预料啊。”

“哇,改装车啊?改装得这么牛皮,原来国内还是有改装大师的呀?”

“改装大师当然有,只不过能将车改成这个样子,那绝对是宗师级别的人物了。”

众人沉默了一下,忽然一胖子大声骂道:“卧槽,我祝那个什么‘韦哥’早点掉进海里,那小子绝对不能赢,他一赢,我们可就亏大了。”

他这话一说完,另一个戴眼镜的瘦子,漆黑的眸子里闪着精光,似乎看到了某样重点,道:“嘿嘿,‘韦哥’是赢不了的,你们看,现在电脑上显示出来的画面似乎是慕容子夜要反击‘韦哥’了,激动啊,希望他这一击,能把‘韦哥’弄海里去。”

“诶!”大家听他这一说,再看了看电脑屏幕,好像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只见得慕容子夜的兰博基尼雷文顿狂性大发,如疯狗一般猛追而上,明显是冲着“韦哥”的蝙蝠车去的。

“慕容子夜难道真的会把‘韦哥”撞海里去?”

(后事究竟会是如何?欲知详情,请容下回分解。晚上爆发第三章……另外,将近月初了,希望有月票的朋友能把票票全都塞给我,在下不胜感激。)

第三百二十九章 雷文顿

正在众看客猜疑之际,慕容子夜的兰博基尼雷文顿风驰电掣,将彼此之间的五十多米的距离以闪电般的速度缩短着。

众看客一激动,有人大喊了出来:“快看,追上了,慕容子夜追上韦哥了。”

“哇,真追上了,雷文顿的速度好快呀。”

黎叔默然不语,看客激动,他却是严肃了起来。他心里的希望跟众看客的希望恰恰相反,看客们希望慕容子夜胜、韦哥输,他却是希望韦哥获胜、慕容子夜输。

目不转睛地盯着场面变化不定地电脑屏幕,蓦然间,漆黑色的夜中,又擦出了一条火花来。且见着赛道上,慕容子夜的兰博基尼雷文顿赫然是撞上了孟缺的兰博基尼蝙蝠。

他撞的是蝙蝠车的车尾,一撞之下,火花四冒。孟缺坐在车里,被这一撞,差点受震荡之力从车里飞了出去。好在他的手是紧紧地抓着车门的,这才坐稳了下来。

一击之后,为了安全起见,他匆匆地拉上了安全带给自己绑上。

慕容子夜跟在后面大声地冷笑道:“刚才撞我的时候可没有丝毫手下留情啊,现在我也让你尝尝被撞的滋味如何?”话一说完,又猛撞了一下,撞得蝙蝠车左摇右摆,若不是孟缺车技精湛,估计车子早就撞破一边的护栏飞到海里去了。

黎叔那边,大众看客看得激动不已。在平时的比赛里,像这种火爆的场面,很是少见。因为没有人会傻到拿自己心爱的车子去撞,即便是一般的富二代也舍不得随便跟别人乱撞。

要知道他们来这里比赛一般开的都是自己所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车,平时把车当宝贝一样看待,谁会那么狠心把车拿出来瞎撞?

也只有韦哥和慕容子夜这两个二货,拿着兰博基尼跑车不当回事,这样亏了他们自己,却是激动了大量的围观群众。

“撞吧,继续撞,最好是撞烂他的屁股,把他撞到海里面去。”

“对,把韦哥撞到海里面去,那丫的太可恶了。”

大众看客呼声一致,皆是祝愿孟缺被撞进海里。然而这些话听在黎叔耳里,却是极为不爽,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把那些嘴巴多的看客一人狠狠地扇上两个耳光。

“立马就要进入连环险弯了,大家注意,别吵了。”黎叔呼喝了一声,镇下了场面。身穿比基尼的美妞小鸟伊人地依偎在他的身侧,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赛事直播,也看得心里绷得紧紧地。

在美妞的心里,她是希望韦哥会赢的。毕竟韦哥长得像香港天王巨星刘德华,而慕容子夜留着一个刺猬头,看起来明显就是一个脑残二货。两者相比较之下,是女人应该都会选择韦哥的。

美妞这时也忍不住拉了拉黎叔的袖子,道:“黎叔,依你看,韦哥会赢吗?”

黎叔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毕竟我还不太了解这个人。就算是他的师弟孟缺,我也不了解。而我又总觉得他们两师兄弟有着一些奇妙的共同点,我指的并不是车技,而是他们俩个给我的感觉。孟缺那小子深藏不露,我主持过他两次比赛仍是没有将他看穿,比起罗威,他那小子要复杂的多啊。”

“因为不了解,所以猜测不出来吗?”美妞甜甜地问道。

黎叔颔首道:“咱们做生意的,讲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不知道他人又怎可胡乱揣测结果呢?这样是不明智的。”

“哦。”美妞感觉有点遗憾,她想亲耳听到黎叔的肯定,可惜黎叔他自己都没有多少把握。顿了顿之后,她微微笑着说道:“我倒是觉得那个韦哥一定会获胜的。”

“为什么?”黎叔有点惊奇,因为这美妞跟了他很多年,也陪他主持过很多场比赛。以前的那些比赛美妞顶多就是看几眼,稍微关注一下而已。不像今天这一次,从头到尾,她不止看得十分认真,更是还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

美妞被黎叔一问,感觉有些羞涩,脸儿绯红地道:“直觉吧,直觉告诉我韦哥会获胜的。”

黎叔呵呵一笑,道:“依我看应该不是所谓的直觉吧?而是韦哥那小子长得像刘德华,正因为如此,你太看好他罢?”

美妞被说中心事,显得更加地羞涩,臻首一垂,道:“黎叔你别乱说了啦,人家心里只有你一个的啦。”

黎叔听到这话,稍觉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男人最恨的就是女人出轨,因为这不但涉及面子问题,更严重地打击了男人的自尊心。好在这个美妞的心是向着自己的,要不然,以黎叔的脾气,会当场要她好看。

然而美妞嘴上虽然那么说,心里的想法却是与说的话不尽相同,暗暗嘀咕道:“我总觉得那男人好帅,好有男人味,比起黎叔这个老男人好了不止千倍万倍,如果他肯……他肯勾搭我,我一定会愿意的。”

却再说孟缺与慕容子夜这一边,慕容子夜加大劲力一次次地从后面撞击。攻击方式虽然单一无奇,但是他撞击的力量却是一次比一次大,每一次狠撞上去都会把孟缺的蝙蝠车撞得左摇右晃。连番十几下之后,蝙蝠车的车尾甚至出现了深度凹陷和裂纹。

孟缺紧咬着牙齿,勉强支撑着。心里头暗暗地骂道:“奶奶个胸,凡事有利也有弊,这话说的果然是没错。”

跑在前面的人,表面上是占了优势,只要保持得好就能顺利跑到终点。而跑在后面的人,表面上是占了弱势,但是它却是处在极度主动且自由的状态,它想怎么样都行。譬如说就拿慕容子夜的攻击来说,目前他处在孟缺的后面,他想撞就撞。马路就那么宽,孟缺纵使想躲也难以躲得开。

慕容子夜一连撞了二十多下之后,高声笑道:“怎么样?被撞的滋味如何?所谓礼尚往来,你撞我一下,我还你二十倍。”

孟缺皱了皱眉头,琢磨着得想个办法把这可恶的家伙甩掉才行,要不然,再继续被他这么撞。估计自己的胆汁和下午吃过的饭都会被震出来。

“喂,你车改装得真的不错,不过,速度就仅仅只是这样了吗?能不能更快一点?”慕容子夜若有兴趣地看着车尾已然深陷变形了的蝙蝠车,似讥似笑地说道。

孟缺暗哼了一声,默默地将体内的龙血之力增强了一股释放到左手上去,顿时间,兰博基尼蝙蝠的重量再度减轻了四分之一,飞驰起来比之前快了一倍。

慕容子夜微微惊讶,点了点头,暗暗赞道:“厉害,这车改装得真好,如果我不是用龙血之力作弊,估计早就败在你手下了。唉,除了你师弟,你也是一个可敬的对手。”

慕容子夜是一个标准的车痴,直到现在他仍是没有怀疑韦哥,仍是只认为韦哥的车子改装得好而已。

登时亦释放了更多的龙血之力,狂追了上去,继续狠撞车尾,边撞边道:“这速度依然太慢了,能否再快点?”

孟缺脸色一黑,几乎想要骂人,奶奶个胸,都这么快了,还要再快一点?再快的话估计就赶超飞机,能够脱离地心引力了。

心里一直抱怨着,狠骂着慕容子夜的祖宗十八代、十九代,手头上却是继续施加劲力,再次将蝙蝠车的重量减轻了四分之一。如此一来,整辆兰博基尼蝙蝠几乎没有丝毫的重量了,飞驰而去的速度,亦是孟缺所能掌握、支持的极限了。想要再快,亦是不太可能了。

可是即便如此,慕容子夜却如牛皮糖一样,死活粘了上来,甩也甩不掉。

“砰”———

“砰”———

“砰”———

可恶的撞击声又从后面传了出来,一阵阵的颠簸,震得孟缺腰酸脖子痛,好在这辆车子结实,若是换了别的差一点的车子,估计里面的座位都要飞出去了。

“这个速度依然慢了点,还能不能再快?”慕容子夜笑着问道,兴趣极然。似乎很乐意看到孟缺跑出超极限的速度。

孟缺忍不住心中的怒意,高声骂道:“快你妹,都这么快了,还要多快?”

慕容子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莫非这就是你车子的极限速度了?如果是这样,那等一下我可就不客气了。”嘴上高喊道:“若是你不快,那我可就要加速了。”

孟缺一听,心里有点没底,当下只能也是居中而驰,死死封住慕容子夜的去路。体内的龙血之力已经是用到最大的程度了,想要再快一点,根本是没可能的。除非自己破了最后一道诅咒封印还差不多。

而从车子的后视镜当中瞄到慕容子夜那副阴森森的笑容,很明显能从中揣测出那小子会有一场阴谋要施展了。

这可怎么办呢?

怎么办才好呢?

车子不能再快了,凭什么才能一直保持优势到底呢?

脑筋飞速急转,左思右忖之下,孟缺忽然心生一计。此计一出,顿如当头一棒、醍醐灌顶———“对啊,既然车不能快,为何我不能慢一些呢?”

按照物理作用,如果孟缺的蝙蝠车在这高速行驶的状态下突然停止下来,那么跟在它身后同样高速行驶的雷文顿就会笔直地撞到它尾巴上去。而如果蝙蝠车的重量够重的话,雷文顿极有可能会因为反震之力将自己的车身震得飞起来。

一想到这里,孟缺极度兴奋了起来,哈哈一笑,高身说道:“喂,你是否是想让我再快一点?”

慕容子夜淡淡一点头,面无表情道:“当然,你有多快就跑多快,不必担心我跟不上。”

孟缺笑着道:“那好———”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了下来,心中默念“千斤坠”,语气蓦地变得阴狠,续道:“那我就送你一个大礼物!”

—————“砰!”

第三百三十章 可怕的家伙

—————“砰!”

孟缺忽然之间放弃了以龙血之力来减轻车身的重量,反而使出千斤坠神功将车子彻底地加重。

话说他体内的龙血之力虽不及慕容子夜那么强悍,但是用到极限亦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力量。汽车本来就很重了,现在被他使出千斤坠神功,整辆车几乎加重了几十倍上百倍的重量,完全如同一块在公路上土生土长的大石头。

慕容子夜撞出了乐趣来,在撞第二十七下的时候猝不及防,被孟缺这手阴招搞得狼狈至极。

只见得兰博基尼雷文顿一撞到蝙蝠车上,无比的强劲的撞击力非但没有把蝙蝠车撞到一边去,反而是将它自身反弹得飞了起来———车尾离地哗地一声来了一个180度地大翻转。

“糟糕……这是什么情况?”慕容子夜毫无任何防备,眼看着车子翻转了过来,他立即死死地抓住座位,将头缩了下去。

孟缺开着蝙蝠车,陡然加速,迅驰而开。接着雷文顿轰然一声倒翻在地上,火花四溅,摩擦漂移了四五米。

“啧啧,你们看……翻车了……慕容子夜居然翻车了。”

黎叔立即那些围观群众一个个看得情绪异常波动,那些个买孟缺的人当然是哈哈大笑了,而那些买慕容子夜赢的人则是苦瓜着脸,看起来就跟死了爹妈一样。

“果然是翻车了,这怎么可能呢?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韦哥太卑鄙了,居然使出这等阴招……”

“之前慕容子夜连续撞了韦哥那么多下都没事,为什么这一下子居然会翻车了呢?黎叔你给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黎叔心中暗暗惊喜,在看到慕容子夜翻车的那一刹那,他几乎恨不得狂拍双手大赞韦哥。但由于这是在公众场合,他只得收敛了情绪,故作咳嗽了一下掩饰了方才略微的失态,道:“这个嘛,如果是学过物理的人,应该都能知道。”

“尼玛?黎叔你竟然跟我们将什么物理?你以为你是爱因斯坦、牛顿啊?别扯了,说事实吧。”

黎叔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一点,道:“你们听我说,这仅仅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物理现象,你们不必吃惊。”

“这当真只是物理现象,不是韦哥在搞鬼?”大众看客很是不满地说道,对于黎叔解释的这个物理现象他们也丝毫不相信。

黎叔见得孟缺获胜,心情大好,当场就做起试验来,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笔,道:“既然你们不信,那我就做个试验给你们看看,看完了之后你们就会明白了。”说着,他拿着笔在桌面上推着走,就把它当成汽车一样。

而所推的方向是朝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而去的,当笔撞到笔记本电脑,再用点劲力,那支笔就前头不动,后头却翻身了。

这个试验做得及其简单,其原理更是简单。只不过那些富二代群体难以想像得到而已,一看到试验完毕,他们这才明白过来,一个个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这慕容子夜也太猪脑子了。”

“诶,他丫的,亏大了,慕容子夜空有一身好车技,奈何脑子这么苯,草,这一次压错对象了,现在他翻了车,估计小命都堪忧,更别提获胜了。”

“唉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的七百万,草草草草草草……”一大胖子双手拍着大腿,无比地后悔无比地怨恨。

黎叔顿了一顿,道:“你们先别急着沮丧,毕竟这场比赛还没有到结尾,说不定还会有转机呢。”

他这一句话说了出来,引得众人齐声吐槽:“擦你妹的,黎叔,慕容子夜的车子都翻了,他还能再比吗?车翻了也就没法再开了,还转机个屁啊。”

黎叔微微愕然,轻轻地拍了一下脑袋,苦笑道:“对啊,我莫非是老糊涂了么,现在慕容子夜的车子都翻了,根本没机会再比了,也就等于是他输了。呵呵,看来的确是没得转机了。”

他这念刚一定,且见着电脑屏幕当中已经静止的画面———翻倒的兰博基尼雷文顿里忽然慢慢地爬出了一个身影来。

围观看客眼睛忒贼,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害他们输钱的慕容子夜了,当即有人喊道:“咦,他奶奶个胸的慕容子夜,他居然没被砸死。”

“爬出来了,看样子他没一点事儿,这人命真大。”

“呀———你看他在做什么?他想……他想把车凭一己之力完全翻转过来?”

“草草草,这家伙不止是个白痴,更是脑子进水了,他能有多大的劲?就算是使出吃奶的劲来,也翻不过一辆跑车啊,真是不自量力。”

黎叔吸了一口气,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框,心道:“这家伙莫非真的想以一人之力把车重新翻转过来?开什么玩笑?这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

却说慕容子夜这一边,他愤愤地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孟缺的兰博基尼蝙蝠车,心中燃起一片炙烈的火焰,若是换在平时,他真是恨不得直接弄死那个叫韦哥的家伙。

可恶的人,居然敢使出这样的诡计。简直是不可饶恕!

从车底下爬出来之后,显得及其狼狈的他,大喝了一声,双手抓着跑车的边沿,体内龙血之力疯狂涌动,猛然一使劲———“轰”,偌大的跑车居然硬是被他从地上翻了一个身。

“这…………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

“他不是人,他是牛的后代,草,力气这么大。”

“怎么可能?仅凭一人之力,就把一辆跑车给翻过来了?天啊。”

围观大众看得呆成一片,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惊奇的光芒。一辆跑车有多重?少说一千斤,有木有?就算是只有一千斤,普通人也难以把它翻过来啊,除非是专业即便的举重运动员。

黎叔摇了摇头,这等惊奇的事情,就连他也是头一次看见,微微叹了一声,道:“不可思议,慕容子夜这小子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第三百三十一章 速度王道

赛车之道,注重的并不是单一的速度,也不是单一的转弯技巧。真正的赛车还要讲究战术、战略,无疑孟缺刚才使用的计策就是一种极佳的战术。

最开始的时候,慕容子夜撞得很欢,那就索性让他撞。等他撞出惯性出来了,防备之心也就麻痹了,这时再给他来一下猝不及防的“礼物”,果然是一举就让他玩完了。

这会儿大家惊叹地看着慕容子夜仅以一人之力就把车子翻转了过来,均是唏嘘连连。有惊讶的,也有羡慕的,更有愤怒想骂人的。因为慕容子夜害他们输了大把的钱,他们心坏愤怒,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黎叔默然地点了一下鼠标,只见得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切换,变成了孟缺的兰博基尼蝙蝠车。它已然是进入到了五道连环险弯当中,速度飞驰得跟闪电一点,没有一丝的滞留现象,娴熟的过弯技巧,风·骚的漂移,看在大众人的眼中,怎一个爽字了得。

只可惜买孟缺赢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大部分的人看到他越跑得漂亮,也就越生恼怒。有甚者,甚至骂骂咧咧了几句不看了,三两成群地吆喝着开着车走人了。边走边骂:“奶奶个胸,今天晚上真是晦气。”

从电脑上的缩影来看,两个车子的大约距离是两公里左右。以这样的情况看来,慕容子夜即便是把车翻过来了,也没法再反超孟缺了。

然而,他自己好像也知道再也追不上孟缺了。即便他使出龙血之力的最强程度,也不可能把两公里的距离一下子就缩短。两公里并不是两百米,若是两百米,那倒还好说。

慕容子夜重新坐回了车里,他并没有急着开车,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来。一言不发地抽出了一支,静静地点燃了,然后悠闲地抽着,一边抽一边估算着时间。

待到一连抽了大概三支烟之后,他开始掉转车头,顺着来路的方向开了回去。此举很明显是———他已经认输了。

而这个时候孟缺也顺利地跑到了终点,在终点线绕了一圈之后又跑了回来。慕容子夜慢慢地开着车,在快要回到原点的时候,孟缺亦追了上来。

当他们两个人同时出现在比赛的原点,大众看客指指点点,大多数的人不管是对孟缺还是对慕容子夜都是满腔的怒火,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的话,他们两个现在已经不知道是死了几千几万次了。

孟缺对慕容子夜的放弃感到很惊讶,当车停住之后,他问道:“怎么了?突然不追了,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慕容子夜抽着烟,神情显得很是颓废,道:“我的风格?我是什么样的风格?你懂么?”

孟缺笑了一下,道:“从你执着于我的师弟这方面来看,至少你是一个不会轻易言败的人。”

慕容子夜叹了一口气,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了一张支票来,再以笔随便写了几下,扔给了孟缺,道:“废话就少说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不可否认刚才你那一招玩的漂亮,搞得我一点防备都没有。这里是一千万美金支票,拿去吧。”

孟缺接过支票,看了上面的数额,果然是不错。点了点头,道:“谢谢你的支票,嗯,还有你的车。”

慕容子夜感觉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又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支票来,填写了一下扔给孟缺,道:“这里是五百万支票,我虽然输了,但我不想光着脚走路回去,所以这辆车我留下了。”

在这里比赛的唯一一条规则就是“赢的人拿车,输的人留车走人。”既然慕容子夜给了钱,那也算是一样的,孟缺没有计较什么,反正雷文顿车身撞得几乎变形而且各个地方都有擦花的痕迹,这样的车就算是自己赢回去,也没什么鸟用。现在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卖慕容子夜一个面子。

“行,比起车来,我更喜欢钱。”孟缺实话实说。

慕容子夜漠然地扫视了一遍这看场周围看客的冷漠的目光,很是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当即发动了车子的引擎,临走之前说道:“喂,电话别关机,明天我找你。”

孟缺留在原地,看着他走,点了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如此一来,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在这里跟黎叔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孟缺也走了。临走前,那位主持比赛开始的香车美妞深深地看了孟缺几眼,甚至背着黎叔还偷偷地对他抛了几个媚眼。

此女身材绝佳,样貌虽不至上乘,但至少拉出去也能做一个“嫩模”。被她几个媚眼召唤,孟缺心里痒痒的,暗骂了一声“妖精”,开车走了。

回到住处之后,他开始打电话给唐琅。话说唐琅这小子跟他分开之后,就想办法去投靠慕容山泰去了。

恰逢近段时间慕容山泰在招收枪手,只要枪法好的人他都愿意以高价雇佣。当然了,他并不是以他自己本身的名义去雇佣的,而是化名为“泰山”,也就是山泰二字反过来的意思。

其招收的人数在三十左右,唐琅这个家伙自从换了脸之后,对慕容家族也不是那么忌惮了。一打听到门路,他就屁颠屁颠地去毛遂自荐,结果他试了试枪法,发现还不错,便被慕容山泰的手下一个名叫“马哥”的中年男子录取了。

孟缺打电话来之前的十分钟,他们这群枪手正窝在一个地下室里开着秘密会议。叫马哥的人板着一张脸,他的嘴巴似乎以前受过伤,逢了很多针,所以只要跟他距离稍微近点,就能感觉到他那极端地狰狞。

马哥背着手,围着三十号手下转了一圈,严肃地喝道:“你们今天晚上的表现我非常不满意,三十个人,仅仅才八个人完成了任务,其他的人都干什么吃的?”

马哥乃军人出身,办事除了雷厉风行之外,冷酷果断凶残亦是他的代名词。好在他不是慕容家族里的人,所以唐琅也不必过于忌惮他。

待得马哥绕着三十名手下走第二圈的时候,他忽然在唐琅的面前停了下来,两眼一瞪,就像是一只凶狠的豺狼一样。直瞪得唐琅脊背发凉。

“马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会怪不好意思的。”唐琅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马哥重重地哼了一声,手里拿着的一叠照片当场就砸到唐琅身上去了,极端愤怒地喝道:“特别是你,你这个混蛋,今天一天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还记得你的任务是什么吗?”

“呃……”唐琅回忆了一下,认真答道:“我的任务是暗杀两个女人,一个商业大亨的母亲七十来岁,另一个是商业大亨的媳妇二十来岁。”

马哥骂道:“你他娘的,你看看这些照片,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所做所为都在我眼中盯着呢,想在我手下吃饭,就像你们这样的渣滓活该永远生存在最底层。”

一边说着,马哥指着地上的一张照片,骂道:“你自己看,我叫你杀这个老太婆,你却没杀她,反而还扶她过马路。”

马哥越说越气,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当场踢唐琅几脚,又指着另外一张照片,道:“你自己再看,我叫你杀这个少妇,你不但没杀掉这少妇,反而去帮她修水管,我草,你他娘的到底能不能干这一行?”

唐琅满脸尴尬,话到嘴中却是半句也说不出来,旁边的其他弟兄听到马哥如此说,忍不住掩嘴而笑。

马哥重重一哼,道:“笑什么笑,不止是他,你们其他人又好到哪里去?你们给我记住,明天有一次重要任务,你们三十个人只须暗杀一个人,这一次的任务若还是失败,你们都给老子滚回乡下种田去吧。”

三十众枪手立即挺直了身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齐声喊道:“YES!”

马哥再次环视了他们一眼,眼中神色极端不满意,简直就是恨铁不成刚,“解散,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

会议一散,唐琅就立即风风火火地独自溜掉了。

在慕容山泰手下做事,唯一有一点好处就是———待遇还不错。三十来人均是被安排到一家五星级酒店下住,待得唐琅刚刚回到酒店,准备洗澡睡觉,顺便打个电话给孟缺汇报情况的时候,不料孟缺这小子却是抢先打过来了。

“喂,唐琅,你小子那边进行得怎么样?”孟缺问道。

唐琅得意一笑,自然是把刚才自己被骂的糗事忽略了过去,笑道:“哥出马当然是没问题的,现在我已经成功地打入了慕容山泰的手下枪手队伍里。”

“哦?可真有你的,不错不错,计划进行得很是顺利。却不知,你们那边有任务没有?譬如说暗杀慕容山正的任务?”

“这个目前还不知道,只不过就在刚才慕容山泰的手下马哥告诉我们,明天有一个暗杀目标,仅仅只有一个人。照我猜测,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慕容山正。”

“当真?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动手?地点在哪里?”

“这些倒是没听马哥说起过,他们对任务的保密度很严格,一般只是在任务执行的前十分钟告诉我们。要想知道究竟那个目标是不是慕容山正,等到明天就知道了。”唐琅顿了一下,反问道:“那你呢,你勾搭上了慕容子夜没有?”

孟缺怡然道:“这个自然,他明天也正好要找我有事。”

“哟呵,没看出来,你小子不止勾搭女人有一手,就连勾搭男人都有一手,啧啧,我真是甘拜下风了。”唐琅调笑地说道。

“去死……”

“好吧,就这么滴吧,明天有情况我再发短信给你,不过你的速度要快一点,不然等到我们杀完了慕容山正,你却没赶上看戏,那就亏了。”

“没问题,明天的好戏,我怎可错过?”孟缺手指紧握成拳,信心十足,成竹在胸。

第三百三十二章 里应外合

次日,上午10许,唐琅一行人等整装待发。马哥弄来了很多枪械装备,其中狙击枪最是多了。他安排了两辆加长型的面包车,让唐琅等三十众从一早上就开始待在车里。

本来按照慕容山泰所想,这些新招来的杀手,必须得经过一系列训练才能投入使用。但这一次情况太过紧急了,已经容不得抽出时间来训练这支刚刚组建的队伍。

而除此之外,他又不能请其他人去暗杀慕容山正,毕竟慕容山正是慕容氏家族山字辈的老大,他虽常年不在SH市待,但是其威望和权威还是存在的,依附于他的那些爪牙也自始至终地效忠于他。若是请一般的人,难免会泄露泄露出去。

慕容山泰此次要做的事,是容不得失败的,也容不得有万一的存在。所以,没办法只得将这支刚刚组建的队伍推上第一线。

唐琅在这个队伍当中化名“老葛”,其原因是因为他换了脸之后长得很像影视演员葛优,所以就借用了他的姓。

整个队伍三十号人,加上马哥也就是三十一人。唐琅跟他们的关系处得还很是不错,就因为第一天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扶老太太过马路、帮少妇修水管这事,让整个队伍的人都觉得他蛮有趣的。当然了,队友们是觉得他有趣,而马哥则觉得这家伙很欠扁。

“你们现在开车去XX路XXX号,就在附近的停车场候着,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暗杀的对象。”马哥忽然敲了敲两辆面包车的门,严肃的声音冷冽地响了起来,“不过,丑话我得先说在前头,这一次若是行动失败的话,你们他娘的就全都给老子滚回乡下种田去吧。”

很多杀手都是刚从牢房里放出来的,这次之所以愿意干这冒险的事,大多都是想赚上一笔钱,然后回乡下安生地过小日子。听到马哥的话,他们唯唯诺诺地点头说好。唐琅跟着他们也不禁乖乖地点了点头。

马哥严肃的目光从第一辆车看到第二辆车,几乎每一个人的面孔都被他扫描了一眼,在他确认人员全部到齐之后,方才继续说道:“从现在起,你们手机全部给老子关机,谁也不准开机,若是有谁不听命令,到了行动的时候因为电话而误事,我绝对不会轻易饶他。”说到这里,他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瞪了唐琅一眼,似乎是特别提醒他这小子注意似的。

唐琅讪讪地笑着,灿烂的笑容比菊花还要灿烂。

马哥似乎一看到他就很不爽的样子,道:“笑什么笑,给老子严肃点,这次行动可不比你们第一次执行任务那么轻松。麻痹的,特别是你,两次任务全部都没能完成,扶老太太过马路、帮少妇修水管,要是老子还是部队里的教官,碰上你这样的新兵,我就直接一脚给踹死。”

其他人听了,忍不住偷偷而笑。唐琅厚着脸皮也讪讪地笑着,然后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道:“马哥,你放心,这一次我保证完成任务。”

马哥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末了,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合上车门开始行动,“你们须得保持低调,车上带了这么多武器,可别给警察发现了。”

两车的驾驶人员很谨慎地点了点头,然后马哥手指一点,两车引擎发动,呜地一声就朝目的地奔去。

这时,所有的人都摸出了手机来遵从马哥的命令开始关机。唐琅也赶紧将手机摸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编辑了一条信息给孟缺发了过去,信息的内容便是报告目的地的所在点,信息一发完,他就果断地将纪录删除掉,关了机。

同一时间,孟缺正好是被慕容子夜约了出去。慕容子夜今天显得很忙碌的样子,所以抽出空来,一大早就找上了孟缺。

他们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咖啡馆,咖啡馆里很安静。早上的时候也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喝咖啡,慕容子夜提前在咖啡馆里等候着,待孟缺来时,他面前的咖啡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由次看来,他应该是来得很早。

“来了很久了?”孟缺问道。

慕容子夜微一点头,却不想说什么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昨天我跟你说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我父亲的凶兆该怎么样才能解除?”

孟缺沉吟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缓缓地说道:“昨天晚上我查了一晚上的玄学书籍,从中倒也发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只不过这个方法能不能行,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命数这东西是归天而管,我一个区区凡人那里会算得出那么多呢?”

“什么样的方法?”慕容子夜忽略其他,直接问重点。反正孟缺所说之事本来就是揣测的,既然知道了解救的方法,那就无论怎么样都要试一试了。死马当活马医,就算只能解决掉心中的担忧也是好的。

孟缺故作玄奥地说道:“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算了一卦,卦相显示,无论采取任何方法都难解救你的父亲。而若是一定要解救他,也只有一个人才能办到,只可惜这天下偌大,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么一个人却是难了。”

“什么人?”

“这此人者必须是戊辰年甲寅月甲子时所生……”孟缺若思若想地说着,话还未说完,慕容子夜抢声道:“戊辰年甲寅月甲子时?这岂不正是我的生辰八字?”

“你的生辰八字?”孟缺故做惊讶,嘴巴张得大大地显得很是吃惊,“怎么可能?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其实这并不是巧合,只不过是孟缺的故作玄虚罢了。慕容子夜的生辰八字,他早就打听出来了。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更加相信自己罢了。

“没错,我就是戊辰年甲寅月甲子时所生的。”慕容子夜十分肯定地说道。

孟缺假装掐指一算,笑着感慨道:“天意啊,真是天意,能救你父亲的居然是你这个儿子,这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慕容子夜问道:“那我该怎么救他?”

孟缺沉吟了好久,缓缓地一手在热水杯里噍了点水,然后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八卦,道:“你父亲不利于北、南、东三个方向,你且说说你父亲现在身在何处?”

慕容子夜答道:“他就在SH市。”

“SH市?”孟缺眉头一皱,显出很严肃的表情,道:“这可就糟糕了,SH市乃是华厦国正东之首,在这里极为不妙啊。”

慕容子夜惊疑道:“那我父亲在什么地方才算是安全?”

孟缺不假思索道:“这个么,除了北、南、东三个方向之外,自然是西方了。西方有美国、加拿大、英国、法国等等,若是久处欧美之地,想来是会绝对安然的。”

听到这话,慕容子夜的脸色变换了一下,似乎是更加地相信起孟缺来,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很对,我父亲原本是一直待在美国的,只因为我叔叔的死,他才从美国回来了……”

“你叔叔……果真是死了?”孟缺演技很到位,惊讶地眉头高耸简直能媲美一个专业级别的演员。他以前给慕容子夜看相,说其叔叔会有危险,这会儿慕容子夜自己说出了实情,却是给他以前说的“预言”得以兑现了。

慕容子夜这会儿是完全相信他了,也正因为如此,才愈发地担心起父亲来。说道:“就是因为你算得很准,所以我才这么担心,你一定要帮我,如果你能帮我父亲渡过这一劫,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满足你。”

孟缺微微笑了笑,恰逢这个时候电话响了一下——是信息的提醒声。打开手机一看,却是唐琅发来的情报———“任务地点XX路XXX号停车场,头目暂时没说目标是谁,只是让我们在那里等候着,收到信息后勿回!”

看完了信息,把手机收了起来,高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吧,从昨天晚上跟你赛车的这个过程里,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豪爽之人,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这豪爽,我愿意免费帮你一次。”

说着话,他从口袋里摸出了八枚一块钱的硬币,握在手中摇了摇,然后摊开在桌子上。实际上孟缺屁都不懂,完全是在故弄玄虚而已。

然而,慕容子夜也是屁都不懂,完全被他忽悠了。无论孟缺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

待孟缺把硬币一个个排开,假装掐算了一会儿之后,一句话缓缓地吐了出来:“今日有一处甚凶,卦相显示,这是‘元璋称帝之相’,所谓元璋称帝,乃明朝朱元璋称帝,他称帝之后,大杀功臣,预示着此地大凶,不止今日凶,往后数日亦是凶,有煞星占位。你若想你父亲无事,最好不好去这个地方。”

慕容子夜急忙问道:“什么地方?”

孟缺将八个硬币分开,简略地拼成两个字,道:“大概在——XX路附近。”

“XX路?”慕容子夜闻言大惊,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去,“你是说XX路?”

孟缺点了点头,看着他那紧张而担忧的表情,明知而故问道:“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慕容子夜立即长身站起,凛声道:“糟糕,今日是我叔叔的头七,开办祭奠的地方就在XX路……”

第三百三十三章 危险操作

“头七,这岂不是说你父亲恰是要去这个地方?”

“这是肯定的,不止是我父亲,就连我也要必须去这个地方。”

“这个……这可如何是好,我帮忙只能帮到这里了,剩下的是你们的家事,正所谓天下之事,他人闲事可管,他人家事万万莫管,现在我也是爱莫能助了。”孟缺喝罢了咖啡,准备起身走人。

慕容子夜也未强留于他,心中担忧着父亲,这会儿恐怕心儿早就飞到XX路XXX号去了。

“喂,我很少谢人,但这次还是得谢谢你。”慕容子夜也站起了身来,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张支票,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比较喜欢钱,呐,这里是五百万,就当是你的酬劳。”

孟缺暗暗一笑,没想到设计利用他还能得到五百万的报酬,也不客气,欣然接下了,道:“但愿你父亲安然无事。”

慕容子夜略一颔首,却是抢先一步匆匆地去了。孟缺慢他一步走出咖啡馆,看到他驾车飞驰而去,心中忖道:“唐琅报出的地点与祭奠慕容山易的地方是同一个地方,如此说来,他们要暗杀的人必然就是慕容山正了,呵呵,期待已久的好戏终于是要上场了。

却再说慕容子夜这一边,他急匆匆地赶回到了祭奠叔叔的地方,找到了父亲,将孟缺说的话,转述了一遍给他听。当他听完之后,莞尔一笑,道:“痴儿,那等江湖术士的话岂能相信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么?你叔叔去世并不是一件小事,只要是略微有心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那位江湖术士是在骗你钱财而已。”

慕容山正的容貌跟慕容山易颇为相似,他亦是戴着一副黑边框的眼镜,看起来颇为文气。从表面上看来,他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而若是距离再稍近一些,他眼角那浓厚密集的鱼尾纹却是将他的真实年纪出卖无疑。

死了人之后的第7天是要举行哀悼会的,在摆放慕容山易尸体的大厅里,纸人、纸屋放得满满的。所有来这里祭奠的人不是披麻就是戴着白花,来人很多,90%都是慕容氏家族里的人。

慕容子夜也换上了一套白麻孝服,看着父亲不相信自己的话,他又急又紧张,道:“爸,你要相信我,那个人算得很准,不光连叔叔死的事算出来了,更是把我的生辰八字也算出来了。就凭这些,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慕容山正可不比他儿子那般青涩,他在江湖上过了几十年了,什么样的把戏没见过。在咱们国家跑江湖骗人的玩意层出不穷,区区算出别人生辰八字又能算什么?专业的骗子甚至能把个人家庭里的所有成员的喜好、特点都说得出来。

在慕容山正看来,自己的儿子从小在美国长大,所见识的东西尚比较少,所以被人一骗就当真,这是再所难免的。

笑道:“子夜,去给你叔叔磕个头,别说这些了。这东南区域乃是我们慕容氏家族的地盘,有谁会对我不利,有谁敢对我不利?”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有自信,也以目光环视了今天所有在场的人一眼。其意思是咱们慕容氏家族今天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又会有什么人敢那么放肆前来找茬?

慕容子夜唉声叹气,还欲再说,却被父亲一再推送,无奈只得到一旁去给死去的慕容山易磕头。

其实今天慕容山泰、慕容山安两人都有来参加这场追悼会,他们俩身穿黑色礼服静静地站在一边,适才听到慕容子夜对慕容山正说出的话。三哥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当他转头看向老四慕容山安的时候,却发现老四也朝自己看了过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各自心中揣测不定。登时两人缓缓地靠近,三哥慕容山泰不着痕迹地轻轻说了一声:“莫非是谁透漏

了消息?”

老四慕容山安伸出手指来微微一摇,道:“绝无可能,这个消息只有你我知道,在我们没发出命令之前,手下那些人都不知道,又怎么会透漏了消息呢?”

三哥定定地看了老四一眼,随即点了点头。他觉得老四应该是不会出卖他的,因为老四跟他等于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没可能,也没动机会这么做。

再三地思索了好一会儿,三哥沉声道:“好在那厮没有相信,呵,自大的人永远是没有好下场的,今天既是老十一的头七忌日亦是老一的死期。”

尖嘴猴腮的老四慕容山安冷冷一笑,看着祭奠场的最中心处的黑色相框中的黑白照片,怡然道:“这个结果,我喜欢。”

这时,三哥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看着时间将近是正午一点钟了,便问老四,道:“老四,现在估计快到午饭时间了,等一下大家就会到隔壁的酒店用餐,依我看现在应该提早布局了,你觉得呢?”

老四点了点头,很同意这个决定,道:“很好,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三哥不着痕迹地冷冷一笑,右手悄悄地伸进了口袋里,准确无误地按下了一个确认键,将早就编辑好了的信息以及需要暗杀的目标人物信息发送了出去。

这一切做完,他拍了拍老四的肩膀,道:“好戏即将开始,你我应该先到隔壁酒店去喝上两杯,借以庆功。”

老四阴笑着摸了摸鼻子,道:“甚好,甚合我心意。”

他这边信息一发送了出去,其手下的马哥立即就反应了过来。他其实一早也潜伏在XX号的周围了,只不过他没和唐琅他们在一起而已。收到信息之后,他将车子开近了那两辆静静停立了很久的面包车,故意开了车前灯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在经过两辆车旁边的时候,轻声说道:“手机开机,目标人物我群发给你们,看完图片之后继续关机。”

两辆面包车里的人听到马哥的话后,登时全部拿出手机开了机。断断续续过了五六分钟,三十号人都收到了图文并茂的彩信。

唐琅轻轻地点开了那张图片,放大一看,只见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照片,他戴着一副黑色的近视眼镜,看起来颇为文气,就像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或者是政界的法人代表。

图片下面有着一排字,其字非常简洁,未有说明此人身份、姓名,只是强调了十三个字——“必须射击目标人物脑后风府穴”。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在字的后面亦有着一张附加图,图乃中医经脉、穴道分布图。图上以红点特殊标志标出了风府穴的所在。

唐琅只听过慕容山正其名,并未见过其人,当看到信息当中必须暗杀目标人物的风府穴时,就已经对这个人物的身份猜测出一二了。

当即决定得赶紧将这个短信转发给孟缺,匆匆地从联系人列表当中找出了孟缺地号码,然后点下了转发的“确定”软键……

却在这时,唐琅身边的一个家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瞄了他一眼,恰好是看到了他在转发信息,立时问道:“喂,你在干嘛?”

第三百三十四章 暗杀流

“喂,你在干嘛?”

这话一问,唐琅吓得一个激灵,背后几乎渗出了一层冷汗。奶奶个胸的,这里面的人可是个个带枪的,若是被他们知道自己是内奸,非被他们轮毙了不可。

略想了一下,讪讪一笑,道:“转存一下,这男人看起来挺酷,等一下办完了事回去对着他的照片,嘿嘿……”说着,笑容立刻变得猥琐起来。

那队友见他这猥琐的笑容以及那荡漾的语气,很明显是听出了他的意思,心里骂了一句“卧槽,这家伙原来是个同性恋?”,当即离唐琅远了一点,谁也不再跟他多说半句话。

唐琅脸色刷地一下羞得红透,暗地里感觉心里头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没办法,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这是唯一可以掩盖真相的办法了。

好在这个办法蛮有效果的,那位亲眼看到唐琅转发信息的人露出了一脸的鄙夷,适才唐琅说是转存,其实他也没怎么看清楚到底是转存还是转发,这会儿知道了唐琅是同性恋之后,也懒得去回想那么多,一点也不想跟他沾边,就像是躲艾滋病一样,躲得远远的。

每一辆面包车里面,都有一个小分队的队长。待到大家都接受到了信息的五分钟之后,他拍了拍手,发出了号令:“现在起,咱们分头行动,狙击手先去占领各个高地,突击手则晚一些再出发。”

号令一发,车里的人立即行动了起来。

两辆车,三十号人,其中充当狙击手的不下十个,恰好唐琅就是这其中之一。他所扛的枪是美国M95狙击步,一下车之后,就赶紧朝XX号的对面的一家五星级宾馆奔了过去。

唐琅对狙击其实没多少经验,只不过上次他有配合过孟缺行动,所以知道想要完美狙击必须得找一个非常好的狙击点,这样一来,不光能增加命中率,更能有助于自己杀人之后成功逃离。

十个狙击手下车之后,提着长方体的箱子往各个方向去了。他们都是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对专业狙击自然是不甚了解的。当下各自观望了周围一下,就往各自认为良好的狙击点而去了。

唐琅有模有样地提着箱子,却没走后门,而是直接去那五星级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然后坐着电梯升到了顶楼天台。到了天台之后,先观察了周围一下,发现无任何人之后,他便开始打电话给孟缺。

“马哥刚刚已经命令我们行动了,你在哪里,是否有准备好?”

孟缺其实一早就潜伏在这周围附近了,登时问道:“你在何处?”

“XXX宾馆的顶楼天台。”

“好,我马上来找你。”

对话完毕后的十分钟后,孟缺果然是推开了五星级宾馆天台的门,走了出来。他一脸风尘仆仆地,却是换了一套军用的迷彩服。

唐琅看得一乐,道:“我勒个去,你这身打扮莫非是要去当兵?”

孟缺微微一笑,道:“你懂什么,今天对面来了不少的慕容氏家族的人,等一下若是成功杀了慕容山正也难免会被其他的慕容氏家族的人追杀,换这套衣服,只是为了增加逃生率而已。”

“草。”唐琅伸出了一根鄙视的中指,道:“慕容子夜呢,你招呼得怎么样?”

孟缺道:“刚才我用望远镜看到他跟他父亲在谈话,可惜那慕容山正并不听他的,这会儿正跪在灵堂前对死者叩拜呢。”

唐琅眉头一皱,道:“不是说要他来看戏吗,他没来,那么这场戏演给谁看?”

孟缺冷笑着道:“这还不好办?狙击的事交给我,马哥就交给你了,你现在去搞定他,最好是绑起来,有他做证人,恐怕比我们俩人任何人说上百句千句还顶用。”

唐琅拍了拍手,道:“奶奶个胸,绑他?这事行,我早就想揍他了,草。”

商量完毕,孟缺留下狙击,唐琅么,则是潇洒地走下了楼去,摸出手机拨打起马哥的电话来:“喂,马哥,我找你有点事。”

马哥勃然大怒,骂道:“你他娘的,我不是说叫你们全部把手机关机吗?找我有什么事?”

唐琅嘿嘿笑道:“其实马哥,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说话的时候,唐琅眼里闪着狡黠的精光,话还没说出口,自己却先笑了起来。

马哥其时正在附近的一家茶室里观望,听到唐琅的话,忍不住一再骂道:“你他娘的说不说,不说话就给老子赶紧关机,办砸了这件事,格老子的你就给老子滚回乡下种田去。”

唐琅舔了舔嘴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道:“马哥,对不起,我想跟你说,其实嫂子喜欢的人是我,我跟她已经好了很久了。”

“什么……你说什么?”马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居然会从猥琐男“老葛”的嘴里说出来,“你他娘的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唐琅跟了他这几天,清楚地知道马哥跟他老婆的关系不是很好,而他老婆为人长得甚是俊俏,马哥每天忙东忙西累得死去活来,而他的老婆则是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影。所以很多时候马哥都会怀疑他的老婆有外遇,而这也恰恰是他最关注、也是最在意、最看重的事。唐琅的话一说出口,即便他怀疑是胡说乱讲的,也忍不住勃然大怒了起来。

唐琅语气变得严肃,也变得肯定起来,道:“马哥,我不想再欺骗你了,我跟嫂子是真心的,昨天晚上我们还……还那个了……你成全我们吧。”

马哥越来越火,暴跳如雷的他登时拍桌站起,喘气如牛,胸中怒火积压到了极限点,“你小子在那里,给老子滚出来。”

唐琅偷偷一笑,笑这马哥真是个蠢蛋,同时也夸赞了自己的确是聪明。正所谓找人不如让人来找,这样既方便又轻松。

此刻的唐琅就在五星宾馆的203客房里待着,幽闲地躺在床上,道:“我现在就在XXX五星宾馆的203房间里,嫂子也在这里,哦不对,应该是‘雅芳’也在这里,马哥,我真的很喜欢她……”

“够了!”马哥暴怒地吼了一声,果断地挂了电话。如果不出所料,他现在正是急匆匆地往XXX五星宾馆的203客房奔来。

作为一个有骨气重尊严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容忍戴绿帽子这等丑事的。马哥乃部队出身,虽然是一介粗人,但本身的傲性和尊严一直以来比任何人都要强。他奔出茶室之后,手中紧握的匕首咻地一声滑进了袖子里,风风火火怒气冲冲地走进了五星宾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老葛”这个混蛋和雅芳一起捅个百刀千刀,以解心头之恨。

当他来到203房间门口,重重地敲了几下门,居然发现门没锁,一敲就开了。当即愤怒至极地走了进去,却只见到吊儿郎当的“老葛”一个人很欠揍地躺在床上,正戏谑般地看着他。

“你小子果然在这里,雅芳呢?把她给老子叫出来。”马哥很生气,脸色很不好看,说话的同时右手一抖,锋利的匕首咻地一声就出现在他的手上。

唐琅嘿嘿一笑,耸着肩膀说道:“其实我是骗你的,马哥,我怎么可能跟嫂子有一腿呢,嫂子的男人多了去了,像她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我可不喜欢。”

“放屁!”马哥爆怒,持着匕首飞扑而上,对着唐琅的胸口就扎了过去。

唐琅看得分明,却是早就做好了防备的工作,这会儿将身体一滚,躲开了一刀,然后一回身猛力地将床踢翻。

马哥猝不及防,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手下猥琐“老葛”居然有这等身手,滚身落地时候,恰好被翻过来的床铺压得死死的。唐琅嘿然一笑,两脚狂踏了上去,重重地踩了几下。马哥当时就觉得两眼发黑,忍受不住,便就昏死了过去。

……………………

……………………

却再说孟缺这一边,他的眼睛正对着狙击步枪的瞄准镜,眼中的世界顿时由红色的“十字”线分割开来。将准头对准了对面的追悼会现场,只见得群人已经开始朝旁边的酒店而去,从时间来看,他们应该是要用正午餐了。

在那群离开的人中,孟缺清楚地看到其中有慕容山泰以及慕容山安两个家伙。他们俩笑得很阴险,仿佛已经抓住了成功的把手一般。一看到他们俩,孟缺就恨不得调准瞄准镜给他们俩人一人来一枪。

可惜,这一次要以大局为重,想要获得最大利益,那么就得杀人分先后。

将龙血感应之力扩散出去,孟缺清楚地感觉到这次来参加追悼会的人,其中是慕容氏家族的人最少不下于六十个。他们的能量波动集中在一起,就像是一片小型的能量海洋。

“好可怕的阵容啊,只可惜这看似强大的慕容家族实际上尔虞我诈,其心不合,这才让外人有了可趁之机。慕容山正,我不会放过你的。”

孟缺冷盯着祭奠场的大门,这会儿只见到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的中年男人已然是偕同身穿白色孝服的慕容子夜一起缓缓走了出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 假好人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孟缺在正对面的天台上找了一个最佳的斜角射击位置,只要站在这个位置,即便是慕容山正不用转身亦能击得中他的风府穴。

跟他一起出来的人,正是不久前跟孟缺坐在咖啡听一起喝咖啡的慕容子夜,他的神情显得很是颓丧,似乎很是不满父亲对他的不相信。

孟缺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兀自说道:“可惜啊可惜,老子不相信儿子,终究是难逃一死。”说着话,将枪口瞄准戴黑色边框眼镜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正是慕容山正,孟缺在刚才唐琅转发的信息当中看到过他的照片。且见着他边走边拍了拍慕容子夜的肩膀,似乎也是看出了儿子不满的心情,安抚道:“子夜,我知道你以前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美国,对于国内的事情还尚不了解,那些个江湖术士完全只是市井欺诈之辈而已,大街小巷里像那种人多了去了,你若是跟他们较真,那才是真傻呢。”

慕容子夜皱着眉头努力解释道:“爸,你要相信我,那人绝对不是什么市井诈骗之辈,他是我赛场上的对手,在生活中也称得上是普通朋友,他没必要欺骗我呀,凡事都会有一个万一,爸,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好么?”

关于孟缺,慕容子夜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因为孟缺给他看相的时候,并没有要求过什么,一切都算是免费的。后来那五百万的支票也只是慕容子夜自己心甘情愿地塞给他的,像孟缺这样一不为利,二不为财,很难想像他是一个街头骗子。

慕容山正突然脸色一肃,沉声道:“子夜,这事勿要再说了。今天是你叔叔的头七之日,像你说的这些鬼话玄话,在我面前说说尚可,万万不能在别人面前说起,不然的话,别人还会误以为我慕容山正的儿子是胆小如鼠之辈、杞人忧天之徒。你可记住了?”

慕容子夜一时语塞,被父亲如此严词以厉,他话到口中又得生生地咽了下去。垂下了头,叹息连连地跟在父亲身后朝酒店而去。

慕容山正见他如此,勉强笑了一下,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找到了杀你叔叔的凶手,我们就会立刻回美国去……”

说着话,他脸上的笑容呈现慈祥之色,刚走出两步,突然他的全身木然一停,就像是僵硬了一般,然后脸上的肌肉开始一阵阵地抽动,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当中爆凸而出。

慕容子夜先是没有察觉,可当走出了几步发现父亲原地站着不动,便觉疑惑。转过了头去看,只见得父亲的脖子上开始从后脑上流下一缕缕鲜红刺眼的血液……

“爸……你怎么了?”

赶紧走了过去将慕容山正扶住,当慕容子夜用双手将他的全身抱住的时候,蓦然发现他的后背亦是鲜血淋淋。其脖子后面的某处此刻仍在汨汨不停地喷涌着温热的猩红血液。

“爸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慕容子夜发狂了一般,大声地喊叫着。

慕容山正用力地抓着他的衣服袖子,扭曲的表情显示出他说起话来很是艰难,“子……夜……你……要小心……”

他这话刚一说出来,突然有八九处地方齐齐射来一颗子弹,子弹飞行的速度极快。让人躲闪不及,这是一瞬间慕容子夜的身上就连中了三枪。

所幸子弹打中他身上的地方都不是要害位置,临死之前的慕容山正回光反照,伸出手来就着儿子的胸膛一掌力拍而去———“快躲开”

一掌将慕容子夜推开之后,他的瞳孔蓦地涣散,已然是死了。

酒店里正准备用餐的数十个慕容氏家族的人,乍一听到慕容子夜在外面撕心裂肺地吼叫,一个个好奇地全部走了出来。

当他们发现地上已经躺在血泊当中的慕容山正和不远处已经呆成木雕一样的慕容子夜,全然大惊了起来。这些人中有好些个都是慕容山正的支持者,当发现这个情况,他们果断地朝周围看了一下,其中有人迅速地发现了某处大楼上面有一个狙击手在潜伏着尚未撤退———“我看到了,是狙击手!”

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这时也匆匆地赶了出来,他们从群人当中挤了出来,看到慕容山正全身几乎被打成了筛子,已然是死在了血泊当中。三哥慕容山泰假惺惺地摆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道:“谁……这是谁做的?”

慕容山安暗暗一笑,似乎是笑三哥的演技还真不错,也跟着表情一怒,道:“凶手在哪里?居然敢三番两次地杀害我慕容氏家族的人,当真是完全将我们藐视了吗?”

这话一说,激起了全部慕容氏家族的人的愤怒。不少的人已经开始狂奔而出,对着有狙击手的大楼包抄起来,他们打定主意,必定要把那个凶手抓起来,然后千刀万剐。

在场的慕容氏家族的人不下六十余人,这一下子出动了大部分,场面相当壮观。

孟缺颇有远见,开完了枪就立刻转身走人了。而在他开枪之后,那些个在其他地方埋伏的狙击手为了抢个功劳也纷纷忍不住射出了几枪,即便慕容山正已经变成了尸体,他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

却也由于他们这些人并不是慕容家族的人的厉害,所以有个别人想在打完枪之后瞄一下慕容山正到底是死了没有。而这不瞄还好,一瞄就出事了。

慕容家族的人一出动,不到十分钟,就有两个狙击手被擒住,押解了回来。

慕容山泰看着两个被逮回来的手下,直恨得牙痒痒,顿时朝老四使了一个眼色,向他求计。

老四也知道三哥的意思,话说那两名手下虽然未必认得出三哥,但要是被逼问的话,难免会说出一些不利于他们的东西。他略一思忖之下,眼睛当中闪过一丝杀机,不着痕迹地一挥手,示意杀了他们两个以灭口。

慕容山泰沉思了一下,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最安全。世界上有什么样的人不怕酷刑、不怕逼问?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死人。

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和最懂沉默的,当着众人的面,三哥慕容山泰怒气冲冲地对着两个抓获的狙击手走了过去,一到他们面前,啪啪两巴掌几乎把他们两人扇得昏死过去,喝道:“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慕容氏家族的人?”

在场的众人慕容氏家族的人虽然占了多数,但是从辈分上算来,就“山字辈”而言,慕容山正一死,也就是慕容山泰最大了,他出面问责凶手,自然是理所当然,也在情理之中的。

那两名狙击手,其实乃是刚从牢房里放出来的混混,他们准备干上一大票就回乡下娶个老婆生孩子。不料这一次钱没赚到,反被抓了。一想起刚才有几个鬼影般的人飞身而上就把自己掐住,这两家伙直到现在还吓得魂不守舍的。适才又被三哥狂甩了两个巴掌,这时已经是神智不清,甚至连东西都难看得清楚了。

而慕容山泰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当着众人的面,见这两个凶手不说话,伸出手来又是狂甩了两个巴掌,喝道:“说……你们再不说,我就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两个巴掌蓄力抽之,威力之大足以开石裂碑,那两人受了两巴掌,嘴角潺潺地流出鲜血以及白森森被打断的牙齿……

老四在一旁看着好戏,心中极乐,偷偷地看了一眼慕容子夜,且见着他呆呆地望着父亲的尸体,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是完全被这事给震傻了。顿时想出一计来,轻步走了过去,扶起地上已经失神入魔的慕容子夜,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种长辈的姿态喝道:“侄儿,你振作一点,你叔父和你父亲皆是死在他人之手,难道你不想为他们报仇吗?”

慕容子夜听到这句话,双眼当中忍不住流下潺潺的泪水来,哽咽的喉咙动了好几下,说话似乎显得极是艰难。过了好半天,他才呜咽然然地说出两个字来——“报……仇!”

老四慕容山安阴阴一笑,嘴角上的笑容一闪即逝,重重地一拍慕容子夜的肩膀,然后指着两个被抓的凶手,喝道:“现在凶手已经被抓,你做为老十一的亲侄子、老一的儿子,凶手该怎么处置该由你来定夺才是,你看着办吧。”

慕容子夜的双眼登时就红了起来,仿佛是入了魔一般,眼珠子血红一片,就像是抹了血一样,他狠狠地扫了那两个被抓住的凶手一眼,忽然狂声大吼了一声,两只手紧握成拳,隐隐间散发出了一种橙黄色的光芒,发狂的他就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推开了围观的众人对着那两个凶手的头颅一拳爆轰而去……

慕容山泰就站在旁边看着,一见到慕容子夜满含杀气地冲来,他假装性地想出手制止,却故意慢了一步,待到慕容子夜将两个凶手的脑袋打得开花,他才满满可惜地说道:“侄儿,你何故要将他们打死?”

慕容子夜怒到极点反而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哽咽的喉咙顿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我要为我的父亲报仇。”

慕容山泰叹声道:“这两个人看样子像是普通的人,他们杀老十一和老一,估计没什么动机,也许他们的背后有人指示也说不定,你这样一声不吭地就将他们杀死,却是无端端丢失了线索啊。”

慕容子夜毕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论奸诈狡猾,他怎敌得过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这两个叔父?

听到慕容山泰如此说,一方面他对其好感大发,另一方面也对自己刚才的冲动十分后悔,当即问道:“堂三叔,依你看,我该怎么办?”

慕容山泰面色从容,一派肃然,沉吟了好一会儿,道:“唉,你父亲跟你叔叔其实跟我们这些兄弟的感情非常之好,他们一死,我们也无比的痛心。SH这个地方,堂三叔我比你要熟悉得多,如果你信得过堂三叔我,就把这事交给我,我一定还你父亲和你叔父一个公道,把那真正的凶手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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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东窗事发

慕容子夜完全是一个单纯的少年,岂会一眼就能看穿他堂三叔的这副虚假嘴脸?不止是他,即便是这一幕看在旁人的眼里,也不禁有人感慨三哥仗义豪气,肯为族人卖力求公道。

老四这时也叹了几声,从后面走了出来,道:“算了吧,三哥,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小角色,即便是想问话也问不出什么来,倒不如杀了他们来得干脆,反正不管怎么说,老一的确是死在他们的手上,至于幕后黑手,眼下也不必这么急躁,总有一天我们会把他揪出来的。”

三哥点了点头,道:“这是一件大事,老一向来被族内长老看重,甚至更把他当成了咱们慕容氏家族的领导候选人,他这一死,长老们必定是大发雷霆,今天咱们在场的人既然目睹了老一之死,那么就有责任为他报仇,子夜太过年轻,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咱们这些叔父辈分的,理当要帮他一把才行。”

群人听了皆是颔首,十分同意三哥的提议。慕容子夜泣声大作,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紧紧地搂着他父亲的尸体,悲天长嚎。

三哥见整个局势已经被自己控制,暗暗得意,对老四使了一个眼色,老四会意地扶起了慕容子夜,准备拉他到僻静之地,再给他思维洗脑。

在他们看来,慕容子夜太年轻了,从小就在美国长大的他太不了解国内的险恶。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刻意要拉拢这个不懂事的“侄儿”,现在这“侄儿”的父亲、叔父皆死,若是自己摆出一副慈祥的模样对他百般照料,其他的人不管怎么想,都不会把幕后主使想到他们身上去。

从客观上看来,别人更会认为三哥虚怀若谷,对族内的人情深意重、两肋插刀。

孟缺将枪械就扔在酒店的天台之上,然后匆匆地下了楼,和唐琅一起悄无声息地隐入了街道上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各种人物之中。

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孟缺和唐琅在宾馆里静静地等候着。至于在等候什么,唐琅不太明白,他几次三番地问了孟缺,可是孟缺故弄玄虚偏偏不肯告诉他,这让他急得跟树上的猴子一样,又蹿又跳,难以消停下来。

直到晚上8点钟的时候,唐琅实在是忍不住了,又问孟缺,道:“你还在等什么?现在慕容山正已经死了,我们应该要采取一些措施啊。”

“采取什么措施?”孟缺笑着反问道,他笑眯眯地,仿佛早就已经成竹在胸。

唐琅越是看他这么自信,心里也就越不舒服,道:“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在这里等着就有用吗?”

孟缺甚有把握的点了点头,道:“别急,与其去想办法,倒不如让办法来找我们。你等着看吧,再过不久,就会有人主动找上我了,那个时候才是我们真正行动的时候。”

唐琅嗤笑了一声,道:“得了吧,你以为你是姜太公啊——愿者上钩?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奶奶个胸,在宾馆里待了一天,我可是实在待不下去了。”

孟缺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便道:“反正现在慕容山正也已经死了,倒不如你现在去找木常青把摘面具的药水拿回来吧。”

唐琅一听,也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换了一张脸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对,那药水必须得先拿回来,妹的,给我换的这张脸难看死了,还是我以前的那张脸比较帅。”说着他点了点头,愈发地感觉自己说得有道理,然后开了门,朝外面去了。

孟缺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地等到九点十二分,忽然间电话响了起来,当他瞄了一眼电话上的来电显示时,方才眯眯地笑了一下,道:“正主,果然是找上门来了。”

当即按下了接听键,淡淡地问道:“喂,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打电话来的人不是别人,恰是今天受到巨大刺激的慕容子夜。今天下午他被慕容山安等人反复洗脑,这会儿全部的仇恨都集中在未知的“孟氏一族的仇人”身上。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一句话,停停顿顿说了好一会儿才说完——“找你……有事。”

“什么事?”孟缺虽然对他打电话来,感到很欣喜,但是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悠闲淡然的态度。

慕容子夜哽咽地说道:“你又算准了,我父亲……父亲……他……”

孟缺吸了一口气,继续做戏道:“这……怎么可能,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要劝说他吗?”

慕容子夜被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好像被点燃了似的,哭声大起,喉咙的哽咽度更加地强了,泣声道:“我说了……我说了……可是他不听……他不听啊……”他哭起来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哭声中饱含无尽地后悔和无助。

“凶手抓到了吗?”孟缺试探性地问道。

慕容子夜“嗯”了一声,道:“抓到了,只不过是两个小角色,我堂三叔认为此事有幕后主使者。”

孟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堂三叔?呵呵,你叫得还真是亲热呢。”

慕容子夜蓦然顿住,沉吟了几秒,严肃问道:“你什么意思?”

孟缺叹息了一声,道:“方才我又给你算了一卦,你知道卦相显示是什么相吗?”

“什么相?”

“烛影斧声之相!”孟缺一字字断定地说道。

“烛影斧声?什么意思?”慕容子夜对这中华相术浑然不懂。

孟缺道:“所谓‘烛影斧声’其实是出自宋太祖被杀一事,当年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一抖身就从将军当上了皇帝,可是后来却死于其弟赵光义之手。他死的那一晚,史有纪录乃烛影斧声,之后,其弟赵光义取而代之做了当时圣上。”

慕容子夜也不是傻子,听到这话,稍微顿了几秒之后,蓦然醒悟过来,喝声道:“你胡说八道,依你的意思是我堂三叔杀了我父亲?你放屁……”

孟缺对他的辱骂并不生气,反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不必太过激动,这只是卦相显示而已,并不是我信口胡说的。信与不信皆由你自己判断。”

慕容子夜情绪波动很大,今天他堂三叔的所作所为,他全部看在眼里,若要说堂三叔就是指示杀手暗杀自己父亲的幕后黑手,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相信。

顿了好久之后,他却选择没有挂电话,而是继续问道:“你似乎很相信你自己的算卦?”

孟缺点了点头,道:“我只是照着书本上所写的而说的,多年来,每逢比赛、做生意,我都会为自己算上一卦,若是卦相好,那我就做,若是卦相不好,那我就撤,自始至今,起码我过得很好,所以我对自己的算卦颇有自信。”

慕容子夜追问道:“那么上次我跟你赛车的事,你自己也算过?”

“嗯,算过的。”

“结卦相如何显示的?”

“卦相乃‘赵云救主’,寓意有惊无险,最终会得胜利。”

慕容子夜忽然冷笑了一声,道:“你骗我,别当我是三岁小孩,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也是孟氏一族的人,是吧?而我的父亲和叔父也都是你们指使杀害的是吧?”

孟缺大惊,自己难道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略一回想,他相信自己绝对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佯装笑道:“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慕容子夜哼声道:“你别装了,我堂三叔已经跟我说了,他说我叔叔和我父亲的死皆是孟氏一族的人幕后主使的。而我跟你以及你的师弟孟缺都赛过车,你师弟姓孟,十有八九他应该就是孟氏一族的人。亏我当初还误以为你们是车子改装得好,原来事情的真相是和我一样拥有奇特的龙血之力,哼,怪不得你们师兄弟俩都能胜我,你们还想骗我到几时?”

孟缺微微愕然,想不到这慕容子夜突然间就开窍了,变得这么聪明。既然他已经猜破了,那么自己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坦白道:“没错,算你猜对了。只不过我虽然承认我是孟氏一族的人,但绝不承认你父亲之死就是我们指使的。”

慕容子夜愤怒地几乎在电话之中咆哮了起来,原本他猜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心里又痛又恨,当听到孟缺亲口承认,他恨不得立即将孟缺撕成碎片,“你还不承认?自己有胆做事,却没胆承认,这就是你们孟氏一族的风格吗?”

孟缺冷笑道:“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吗?即便是我承认,你又能拿我如何?你杀得了我?我之所以不承认,那只是不想你这个家伙受到蒙骗而已,你自己好生想一想,凡事若有发生,必定都会触动利益二字,你试想想看你叔叔和你父亲死了之后,谁获得利益会最大?”

“你还想花言巧语吗?别当我是傻子。”慕容子夜很是愤怒。

孟缺道:“我知道你不是傻子,所以才这么给你分析,你若是傻子,我才懒得跟你说这些。你试想想看,你爹本为慕容氏家族山字辈当中的老大,按照传统,上一代族长退位之后,其位必定会传给你的父亲。如此一来是否是触动了别人的利益呢?而你父亲一死,那又会轮到谁去坐这个位置?”

这话一说出来,似乎给慕容子夜的触动性非常之大。他静静地沉默了一阵,好似是觉得这话非常有理似的。其父亲在世的时候,似乎也曾提醒过他要小心SH市这边的堂三叔和堂四叔。难道说,堂三叔真如韦哥所讲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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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虚伪人心

“你有什么证据?难道就因为你的卦相?哼,别再拿卦相来骗人了,依我看,你根本不懂卦吧?”慕容子夜冷冷地问道。

“要证据?这个当然是有的。”孟缺早就算准了慕容子夜一旦问起来肯定会索要证据的,所以在此之前,他颇有远见的叫唐琅将马哥给绑了。

“什么证据?”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你就一个人出来,我们找个地方,我拿证据给你看,看完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好,什么地方?”

“不去远的地方,就在XX路就行了。”

“此话当真,你敢来?你就不怕我带人埋伏你?”

“我当然怕,只不过我相信你应该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你说是不是?”孟缺笑着说道。

慕容子夜却笑不出来,声音冷冽地就像是十二月里的寒风,“那可不一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了报仇,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孟缺浑不在意,笑道:“很好,想要报仇,就得有你这般心态。不过你的报仇对象要弄清楚,究竟你要怎么做,等你看到了证据之后再说吧。”

两人约定之后,便在XX街的农业银行旁边见面了。

孟缺之前说害怕慕容子夜带人埋伏自己是真的,因为这里是慕容氏家族的地盘,而自己目前又被慕容氏全族上下通缉,若说不怕,那才是假话呢。

不过孟缺拥有着神奇的感应之力,这感应之力一扩散而开,对周围有没有危险探知得非常清楚。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恃无恐,表现得洒脱至极。

慕容子夜看起来很憔悴,两只眼睛几乎深凹进了眼眶里,眼睛珠子满布着血丝,当看到孟缺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一阵阵地抽动,似乎恨不得立即动手宰了这个可恶的家伙。

“我果然没看错人,你的确值得相信。”孟缺笑着走近了他的身边。

慕容子夜哼了一声,冷冷回道:“我却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值得相信。”

孟缺道:“这一点你暂时不用怀疑,等你见到了证据之后,就会明白一切了。实际上我还想告诉你,如果你有麻烦,甚至我可以帮你。”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伎俩就不要在我面前使用了。”慕容子夜恨恨地说道:“少说废话了,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爹不是你杀的?”

孟缺走在他的前面,边走边道:“想要看证据的话,就跟我来。”

马哥被绑的地方,唐琅告诉过孟缺,甚至把门卡都给了他。这会儿他领着慕容子夜朝XXX号走近而去,慕容子夜愈发地疑惑了起来:“前面就是我爹去世的地方,你去那里做甚?”

孟缺却摇了摇头,道:“不在你爹去世的地方,在其对面而已。”

接着两人进入了酒店,孟缺拿着门卡,带领着慕容子夜走到二楼将203号房门的门打开,道:“证据就在这里面。”

203房间显得很是凌乱,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其中卧室的床都被翻了过来,床上面还压着一个柜子。在翻倒的床下面还压着一个人,他的身体大半部分都被压住了,只露出了一双腿在外面,微微地抖动着,看起来他尚未死亡。

“他是谁?”慕容子夜打量了周围一眼,问道

孟缺走到床边,将柜子和床全部移开,从中拖出那个马哥来,道:“此人你可认识,他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整个经过,你可以问问他。”

马哥被床板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会儿好不容易脱困,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当他看清房里的两个来人时,惊恐地叫了一声,然后退缩了好几步,失声道:“慕容子夜,怎么会是你?”

慕容子夜听他一开口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甚觉惊讶,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怎么会认识我?你是谁?”

马哥好歹是军人出身,骨子里富含着一种后天养成的傲气,他机灵的眼睛四处瞄了几下,忽然瞥到床头柜的旁边摆放着一只花瓶,他猛退几步,迅速地伸出手来抓住那花瓶,敲碎了半截,喝道:“你们两个别过来,给老子滚开点,不然我一刀一个,全宰了你们。”

慕容子夜见他答非所问,顿时就火了起来,喝道:“你到底是谁,快点回话。”

马哥被这小子一吼,心情极为不爽,骂道:“你他娘的臭小子,敢跟老子如此大吼大叫?你若再这么嚣张,我就让你跟你老子一起去见阎王。”

此话富有庞大的信息量,马哥脱口说出那最后一句“让你跟你老子一起去见阎王”,就已经表明他的确是知道这次暗杀事件的。

慕容子夜心中一动,其身一闪,眨眼间就到了马哥的背后,伸出手来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追问道:“快说,你到底是谁?谁指使你杀我爹的?”

马哥喉咙被制,眼神当中满怀惊讶,刚才他甚至没看清楚慕容子夜是怎么到达自己背后的,即便被掐住了喉咙,他的傲性仍在,挣扎道:“如此小看老子么?老子是宁死也不说,你能奈何我?哈哈哈……”

慕容子夜火气甚大,含恨一出手,几拳几脚打在马哥身上,登时打得他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孟缺却及时出手来制止他,道:“他是知道你父亲之死的唯一人,你若是杀了他,可就永远地断了线索了。”

慕容子夜忍着收住了手,喝道:“他嘴巴如此硬,还要怎么样?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

孟缺笑了笑,道:“当然。”

说着话,他从房间的浴室里,将吹风机的线扯断了下来,然后拿过来将裸露的一端绑在马哥的一只脚上,将之身体拖到插座位置的时候,将插头对着插孔一插而下。随即马哥鬼哭狼嚎,叫出凄惨的声音。

过了四五秒,孟缺才把插头拔了出来,冷冷地问道:“这个滋味不错吧,你若是不想受罪,那就报出详情吧。反正你的主子也没打算真正留你,你对他仁义,他不见得对你仗义,你觉得呢?”

马哥被电触得全身乏力,之前又遭到了慕容子夜的一顿痛打,身上的肋骨早已是不知道断裂了几根了。听得孟缺那富有魔性的话,他竟然有些微微动心了起来。

不过在部队里所待的那七八年可不是白待的,马哥的意志力比一般的人强太多了。区区触电之刑,还不能让他说出实情。

“放屁,要老子说话,简直是没门。”

对于马哥依然强硬的态度,孟缺显的很无所谓,登时把插头又插进了插孔,这一次一直等了二十来秒钟才将插头拔了出来。

在高压电的触击之下,饶是马哥的身体颇为强壮,若是换成一般的人估计早就死翘翘了。这会儿他,被电得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其模样看起来十分难看。

孟缺笑了笑,却不再继续问话,而是作势又要把插头插进插孔里去。

马哥死死地盯着他,当即急忙阻止地喊道:“别……别插进去。”

触电的感觉太难受了,简直比刀割还难受。相比较触电,马哥甚至愿意痛遭一顿毒打。

“怎么?你受不了了?”

“不行了,娘的,你还不如一刀杀了老子,这样……这样用电触人,不算好……汉!”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若是不说,那就再让你尝试一下三十秒的套餐如何?”孟缺作势已经将插头逼近了插座。

马哥急忙爬了起来,费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别……不要……我说……我说还不成嘛?”

慕容子夜眉头一皱,赶紧问道:“说,是谁派你杀我父亲的?”

马哥抬起了头来,瞄了慕容子夜一眼,眼中神色尽显鄙夷,冷笑道:“杀你老子的是慕容山泰,也就是你堂三叔,这还用问?你老子不死,他如何当接班人?”

慕容子夜脸色大变,几步冲了过去,抓起马哥的衣服领子喝道:“你说什么?是我堂三叔指使你们杀我爹的?”

马哥被电触得全身乏力,懒洋洋地笑了一下,讽刺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呵呵,可耻的事就发生在你们家族。”

“你胡说。真相不是这样的,你一定是在胡说是不是,是不是他指使你这么说的?”慕容子夜果然是不肯轻易相信孟缺。

马哥扫了孟缺一眼,道:“他指使我?就凭他这种小角色,也配指使我?你开什么玩笑?”

孟缺眯眯笑着耸了耸肩膀,对慕容子夜道:“现在你该相信了吧,此人乃慕容山泰手下一名得力干将,人称‘马哥’,如果你还不信,抓此人回去找些其他慕容家族的人当面对质,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人知道此事呢。”

慕容子夜沉默了下来,顿了好几分钟,他的眼睛当中红光大闪,愤愤地抓起地上的马哥,双手一使劲,直接将他的两只胳膊给扭断了,喝问道:“你老实说,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马哥痛不欲生,手臂被折断,几乎被痛得昏死过去,这时大骂道:“我草你慕容家族祖宗十八代,慕容山泰是个混蛋,你他吗的也是个混蛋……”

“啊!”慕容子夜爆怒地大吼一声,然后一横掌就砍在了马哥的脖子上,将他击昏了过去。

孟缺双手抱胸,准备看慕容子夜的最终反应,道:“这才是真正的真相,我跟你爹无怨无仇,犯不着要杀他,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一厢情愿地以为是我杀了他。”

慕容子夜背对着孟缺,冷冷问道:“就算我爹不是你杀害的,那我叔叔慕容山易呢?他又是何人所杀?”

这个……其实说实话,无论是慕容子夜父亲的死还是他叔父的死,都是孟缺一个人干的。表面上是他帮慕容山泰背了黑锅,实际上却是慕容山泰帮他背了黑锅。

略一沉吟,孟缺微微笑道:“难道你还不明白么?你爹长期生活在美国,慕容山泰想要杀他就必须想个办法让他回国,依你看,什么样的办法才能既除了他的帮手又能成功让他回国呢?”

孟缺并不直接把“真相”说出来,而是以逻辑推理让慕容子夜自己去想,如此一来,自己既没有说谎,其结果又是慕容子夜自己想到的,他也会更加地确定一些。

慕容子夜把他的这句话前前后后反复地思索了三遍,终于,脸上漫开了一股浓郁的杀气……他的心,冷了。完全地冷了,就像是南极大陆上那封存了几亿年的寒雪。别人骗他也就算了,想不到这次骗他骗得最惨的居然是看似和蔼可亲的堂三叔。为了利益、权利,他居然杀害同族兄弟嫁祸他人,这种人当真是可耻、可狠、很诛、可灭!

“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猜出来了。没错,慕容山泰的方法就是杀了你叔叔,然后借此事引你父亲回国,再然后借机除掉你父亲!”孟缺双手环抱,定定地说道。

慕容子夜冷冷地转过了头来,瞪着孟缺,他的嘴唇似是在发颤,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究竟如何,那双冷冽的眸子完全被血色所掩盖,就像是一对发狂当中的畜生的双眼———“不管怎么样,我依然还是要……杀你!”

话未落音,他扑身而出,双手展开攻势,封锁孟缺全身各大要害,就像是饿虎扑食一般,穷凶极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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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暗下联手

孟缺微微动容,嘿然一声飘退了五六米远,道:“怎么?你为何还要杀我?”

慕容子夜冷声道:“我从小就听说过你们孟氏一族,我们天生就是敌人,还要问为什么?”

孟缺淡淡一笑,却是不置可否,道:“迂腐,你可真是迂腐,四大家族之间的恩怨已经纠缠了近千年,恩怨是祖先们的事,其实又关我们何事?比起杀我,你想想是否是杀慕容山泰更为重要呢?”

慕容子夜不听,依然朝他逼来,短短几秒的时间,他的全身释放出一种橙黄之色,手脚皆在瞬间膨胀了两三倍,挥舞起来,虎虎生风。不管怎么说,他反正就是想跟孟缺交手一次,毕竟这家伙是在赛车场上名正言顺地打败过自己一次的,这家伙的车技固然牛逼,但手上功夫是不是同样牛逼呢?这得试上一试才能知道。

“擒龙式!”

擒龙十八手施展而开,对着孟缺左擒右抓,速度极然。

孟缺从容不迫地躲避着他的擒龙手,脚下踏着虚灵步法,躲闪起来游刃有余,“算了吧,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想要跟我打,你得再修炼几年才行。”

慕容子夜的实力比起慕容山泰、慕容山安等人几乎是相差了十万八千余里,他顶多就跟慕容子枭的实力在伯仲之间,孟缺不动手则矣,一动手绝对能将只摆平在地。

孟缺说的虽然是实话,但听在慕容子夜的耳朵里却是十分的不爽,他偏是不信这个邪,擒龙十八手连番施展,各大狠招都用了出来。

————“锁龙式”

————“驭龙式”

————“纵龙式”

————“降龙式”

四招连用,使起来的威力却也不容小觑。只不过,孟缺却丝毫没被伤着,甚至在躲闪的同时还能抽出空来偷袭慕容子夜,打得他措手不及,显得十分之狼狈。

“没用的,同样的一招,从你的手中施展出来,果然是跟慕容山泰有着天壤之别。”孟缺也不怕打击他,实话实说道。

慕容子夜则恼羞成怒,愈是杀不了孟缺,也就愈想要杀他,直到擒龙十八手完全使用了一遍都没有沾到对手的丝毫毛边,他才黯然失色,顿时停下了手来。

“啊—————”慕容子夜朝天大吼,声音之中饱含绝望,“我连你都杀不了,更何谈杀慕容山泰那个虚伪的老狐狸?”说着说着,他无声地垂下了泪来。一想起父亲之仇难以得报,他就有一种想自杀以泄愤的冲动。

孟缺安慰道:“其实我跟慕容山泰是老对手了,你要是想杀他,我倒是可以帮忙的。也算是我们消灭共同的敌人。”

慕容子夜抬起了头来,怔怔地看着孟缺,沉默了好久。才道:“凭什么相信你?”

孟缺笑道:“现在就算你不相信,你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没有我的帮忙,你想杀慕容山泰,绝无可能。”

慕容子夜沉思一想,心中道:“慕容山泰这只老狐狸在SH盘踞多年,这里的很多人都是他的拥护者,如果我贸然抓这个人证去跟他对质,恐怕不但不会有人相信我,反而更多的人会在慕容山泰虚伪的面具下排斥我、指责我,这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看了孟缺一眼,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真诚,乍看起来就像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民,又想道:“若是接受他的帮忙,他真的会助我杀掉慕容山泰?”

“我现在一无所有,想来他就算骗我,也没有什么动机…………”慕容子夜想了一圈,思绪开始明朗起来,“那我就暂且接受他这个‘盟友’好了,反正这里是慕容氏家族的地盘,就算他想耍花招,我也不见得会怕他。”

一念及此,说道:“好,我接受你的提议,但有一句话我得说在前头,慕容山泰没死之前我们可以是盟友,但慕容山泰一死之后,你我就是生死之仇,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孟缺笑道:“很好,如果到时候你能打得过我,我倒是非常希望能够死在你的手上。”

话一说完,慕容子夜扛起被痛昏过去了的马哥就朝房间外面走去。孟缺在后面看着,忍不住问道:“莫非你真打算要带这个人回去跟慕容山泰对质?”

“关你什么事?”慕容子夜冷冷地说了一声,随即觉得自己对这个“盟友”太冷漠了,也不太好,改口说道:“我认为就算带他回去也没多大的作用,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他去见我的亲三叔,无论怎么样他一定是会相信我的。”

孟缺点了点头,也知道他尚有一位亲叔叔在世,名为“慕容山傀”,是一个很难缠的家伙,“很好,若是他肯出手帮你,你的胜算无疑会大得多。”

慕容子夜没再回话,扛着马哥一个转身就不见了。

目睹他走了之后,孟缺回到住处,准备静候他的佳音。慕容山正虽然是死了,但是他生前所支持他的那些人尚不在少数,若是慕容山傀肯出面为他哥哥追凶,一定会在慕容氏家族里掀起惊天的波澜。

孟缺很开心地笑着,这一招无疑是大大的妙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慕容氏家族整得鸡犬不宁。待得日后慕容山傀与慕容山泰之间搞得两败俱伤,甚至是其中之一彻底灭亡,那个时候他再出手,也就省事、省力得多了。

要知道〈三国演义〉通本全书最高的计谋乃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国归司马,司马一族才是最后真正的赢家。

刚躺在床上正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爷爷孟有财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孟缺赶紧接听,“爷爷,这么晚了打电话来,莫非你查到了什么事情?”

爷爷孟有财声音依然洪亮,嘿笑道:“臭小子,近期我听到SH市出了两件大事,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孟缺动了动眉,显得很是得意,正准备在爷爷面前吹上两句。岂料还没等他话儿说出口,爷爷就立马一盆冷水泼了过来,“你小子给我安生一点,慕容山正和慕容山易两兄弟在整个慕容家族里面的地位十分特殊,现在你杀了他们,慕容氏家族必定是会倾巢而出要抓到你。除此之外,我无意间打听到慕容绝最近也回到了SH市,你小子小心点听到没有?”

慕容绝?一说起这个名字,孟缺立即就想起当初和自己一起从钱氏家族地牢当中逃出来的那个怪人,不觉脊背之上冒出了一阵寒气,“他也来到SH市了?”

爷爷孟有财沉声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慕容氏家族的人,他的辈分颇高,慕容山正算起来是他的堂侄子。这次慕容家族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肯定是要回来看一下的。你自己注意安全,若是被这个变态的家伙发现了,那可就惨了。”

这话就算是爷爷不说,孟缺也知道。当初钱氏五老一起出动都没能将慕容绝重新抓回来,从这足以看出慕容绝那个变态有多牛逼了。他就像是一条牙尖嘴利的疯狗,知道他的人一般不敢去招惹他。

“还有,最近我要去一个地方,YZ市有一个人需要有人继续盯着她,你过来吧,反正你读不了书了,待在SH也白搭。”

“啊?要我回YZ市?爷爷你要去哪里?”

“这话说来太长了,你就别问了,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你尽快回YZ市来吧,SH市的事情交给大猩猩打理就行了,他那小子的能力不差,只是稍欠磨练,交给他一个人打理也算是给他一次提升自己的机会。”

一说起大猩猩,他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以他那伤势估计没有两三个月是下不了床的,孟缺叹息了两声,想想这对大猩猩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在医院里躺着起码不会有什么危险。

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爷爷孟有财却不再说其他什么了,他显得很急促似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即刻就办。

孟缺好奇地陷入了沉思:“爷爷在办什么事?要去什么地方?他要我盯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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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布局

爷爷要办什么事,一般来说总是神秘的。他一直以来都把孟缺当成小孩子似的,在办一般事情的时候,没有把握之前他从来不跟孟缺提起,然而这一次也是一样,只是随便说了一声就要孟缺急忙奔赴YZ市。

第二日早上,孟缺起床吃早餐的时候,碰到了唐琅,他昨天晚上也是深夜回来的,至于摘掉人皮面具的药水,他拿到手了。木常青那老头虽然很是怪异,防备的心理也颇重,但总算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唐琅拿出了两个翠绿色的小瓶子,丢了一瓶给孟缺,道:“喏,就是这个药水,木老头说了,只要早上洗脸的时候把这个药水加入清水当中,然后将整张脸泡在药水当中,一两分钟它就主动脱落下来了。”

孟缺拿着绿色的小瓶子钻研了一下,打开了瓶盖闻其中的味道。清清凉凉,有点像薄荷的味道,但是仔细闻起来,却没有薄荷那么清香,刺鼻的味道要更重一些。至于这药水是什么成分,表面上看不出来,况且孟缺不是一个好学生,关于化学一类的东西学得乱七八糟,略想了一下就将药水塞进了口袋。

当下人皮面具也不急着撕开,反正自己将要回YZ市了,有这张仿“刘德华”的脸做掩护,便不用担心被钱氏一族的人认出来了。

唐琅吃着早餐,抓了抓脸,感觉痒痒的,毕竟这不是自己的脸,戴久了多少都会有些不适,“话说这张死人脸什么时候能摘下来,我好是怀念自己那张英俊帅气的脸。”

孟缺笑了笑,淡淡地说道:“你倒是可以摘,只不过我还不能摘,因为我们马上就要换地方了。”

唐琅一听自己能摘掉这张死人皮,登时高兴极了,道:“那好,等一下我就把它摘下来。诶,对了,你为什么不能摘?还有我们要去哪里?”

孟缺风轻云淡地说道:“慕容氏家族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处理才是王道,我们就别多管闲事了。有个地方还有事等着我们去做呢。”

“什么意思?你认为慕容子夜那小家伙斗得过慕容山泰?”唐琅很是疑惑,孟缺所说的跟他以前所计划的完全不同,这根本就不是以前商定好的计策。

孟缺轻叹了一声,正色道:“人算不如天算,现在我们是必须要离开这里了。至于慕容子夜,你可别小看了他。他父亲和叔叔虽然都死了,但是他父亲的一些拥护者却没有散去,而且慕容山正还有一个亲弟弟,名为慕容山傀,据说他是一个很是难缠的人,只要他知道了两个兄长的真正死因,你认为他会怎么样?”

唐琅忽然一拍额头,似是记起了什么,道:“慕容山傀?这个人我知道,我很久以前就听过他的名字了。”

孟缺掠感惊奇,笑问道:“哦?连你也知道?”

唐琅颔首道:“据说此人天生就力大无穷,后来修炼起慕容氏一族的〈巨灵神功〉更是一日千里,他也算得上是一个怪才,只不过此人四肢发达,却是头脑简单,为人粗鲁了一点,这些年也常待在美国,国内很少有他的消息。”

“嗯。”孟缺也大概地知道这么一点,道:“慕容山易和慕容山正都是他的亲哥哥,现在他们俩都死了,他不可能不会回来,而只要他一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会连同慕容山正以前的一些拥护者一起对抗慕容山泰,如此一来他们狗咬狗,慕容家族一定会闹得鸡犬不宁。”

“你就如此肯定?”唐琅笑了笑,远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

孟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即便最终的结果不是如此,他又能怎么样呢?根据爷爷所说,慕容绝已经回到了SH市,自己再不走,就极有可能被他逮住。

慕容绝可是号称慕容氏家第一怪才,昔年他十六岁的时候就练成了〈巨灵神功〉第五重,以他的实力,就算是慕容山泰跟他相比,也只不过是流萤比皓月而已。

孟缺斗慕容山泰尚且艰难,若是落在慕容绝手上,绝对是如同小绵羊一样,插翅也难逃。

“怎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默认了?那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唐琅追问不舍,他向来就是那种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就全身不自在的人。

孟缺奈他不过,未免他追问个不停,只好透漏了一点消息,道:“钱氏家族那边有些事需要我过去办一下,所以我必须得离开这里。”

唐琅笑了笑,眼珠子一转,打起小算盘来,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一个人走好了。我就留在这里吧,反正慕容氏家族就算窝里斗,也总得有一个暗哨盯着他们不是?就由我来充当这个暗哨吧。”

孟缺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看着他那狡黠的笑容,叹了叹,道:“也罢,既然你不想去,那你就帮我照看一下骚年会吧,反正大猩猩他现在还不能出院,一切暂且由你来掌控吧。”

“骚年会?”唐琅立刻惊讶了起来,在SH市呆了这么久,他是不可能不知道骚年会的。话说这个神秘的行会从创建到独霸天下,用时不到短短两三个月,连SH市本土最牛逼哄哄的青帮和洪门都被它给摆平了。

曾经好一段时间,唐琅都想见识一下这个行会的老大长什么模样,居然有如此强悍的能力只手遮天。现在听到孟缺的话,他立马就醒悟了过来,指着孟缺,嘴巴张得大大的:“草草草草……我草……骚年会是你一手带出来的?”

孟缺风轻云淡地一笑,含蓄地表示承认。

唐琅啧啧叹道:“奶奶个胸,原来是你,怪不得这个行会这么牛逼。行,这么好的差事交给我做,不做白不做。至于你说的那个大猩猩,我听人说似乎是骚年会的老大,莫非是你的二把手?”

孟缺点头道:“没错,他被慕容氏家族的人打伤了,现在住院,而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辅助他,帮助他。直到他康复,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骚年会就交给你们了。”

唐琅喝着牛奶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双狡猾的眼睛转来转去的,谁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反正在他看来,只要不跟孟缺在一起就是好的。自己一个人留在SH市,起码有一个绝对的自由,到时候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即便是自己依然撑着这张铞丝脸,有着骚年会这么一个庞大的势力撑腰,自己还不是依然能够在SH市横着走?

一想到这里,他几乎巴不得孟缺立刻就走:“那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孟缺抽出一张纸巾,擦了一下嘴唇,认真地说道:“马上就走,你呢,就不用送我了。我已经联系好了大猩猩,等一下我给你他的号码,你直接去医院找他就行。剩下的,我就不多说了,以你的头脑,我相信你都能搞定的。”

唐琅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道:“这还用说,哥的头脑自然是绝世无双的,毕竟我可是昔年赌王唐千户的儿子,你个小小骚年会,我闭着眼睛都能打理得顺风顺水。”

孟缺翻了个白眼,这些日子一来,他几乎已经习惯了唐琅大吹牛皮的习惯了。吃完了早餐,登时就站起了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

“OK。”唐琅咬着一根油条,脸上的笑容比菊花还要灿烂,挥了挥手,道:“狗得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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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晴天

飞机场。

天气晴,天空少有云朵,朗朗气清,空气中的温度已然是开始炎热了起来。这夏天,明显地悄然而至。

当听到航班报点,孟缺方才起身准备登机。

从SH回YZ,坐飞机无疑是最快的交通方式,一天一夜的火车,孟缺实在是受了不。上次若不是有美女白葶作陪,估计自己会闲到发慌。一想起白葶,孟缺苦笑了一下,自己放了她的鸽子,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

“按照她的脾气,应该会生气的。”孟缺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其实他对白葶的个性也不是很了解,只不过是出于对一般女孩子的心思揣测而度之的。

“也罢,生气就生气吧。”叹息了一声,也未想打电话给她道个谦。因为女孩子永远是有着几分刁蛮任性的小女儿脾气,无论是谁都不会例外。电话里面道歉,对方十有八九都不会接受,而若想真正道歉,那得以后亲自上杭州面对面才行。

慢步地登上了飞机,孟缺选的是头等舱,所以里面的人看起来还不算多,只有寥寥七八个而已。其中六个老男人,两个中年妇女,一个年轻的少妇,不,说是少妇仅仅是猜测而已,也许她还只是少女而已。只见她戴着一副大墨镜,低垂着头,手里抱着一本杂志,正在入神地观看着。

而那两位中年妇女则是护在她的身侧两边,就像是护卫一样。其他六个老男人么,看样子应该是什么什么领导或者是什么什么老板,他们身上的穿着都很华贵,只不过一个个长得肥滚滚的,肥头大肚,膀大腰圆,彼此交流之间,眼神之中明显地露出几分猥琐,朝戴墨镜的女孩子偷瞄着。

孟缺没换衣服,依旧穿的是那套迷彩服装,眼睛上也碰巧地戴了一副墨镜。因为他觉得自己戴墨镜的样子更像香港天王巨星刘德华,由于自己身上什么都没带,也就按照票号,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无巧无不巧,座位恰是在临近戴墨镜女孩子的旁边,左边靠近她,右边则是靠近那几个肥头大肚子的猥琐男。

一坐了下来,孟缺就闭起了眼睛,养起神来。

他身侧的那几个肥佬,愤愤地瞥了他一眼,狠不得把这小子千刀万剐,因为这小子所坐的位置太碍眼了,已然是挡住了他们看美女的视线。

“喂,你把头缩低一点行么?”一个肥佬颇为自傲,其个性就是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风格,一看孟缺穿着迷彩服,暗以为他是从部队里退役回来的士兵,便对他看低三分,鄙夷地说着。

孟缺眨了眨眼,转过了头去,瞄了他一眼,却没说话,兀自又闭起眼睛,静静养神。

那肥佬看孟缺不理自己,“哟呵”一声,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当发现他长得有些像香港巨星刘德华的时候,登时失声喊道:“哎哟……你是……刘德华?”

他的嗓门颇大,这话一说出来,整个头等舱里的人几乎都听到了。其他的几个肥佬顿时也扭过来头瞄孟缺,不但是他们,就连戴墨镜的美丽女孩以及她身边那两个中年妇女也忍不住转头打量了孟缺几眼。

或许孟缺戴起墨镜来的样子的确是很像刘天王,结果那两个中年妇女其中之一,突然就尖叫了起来:“啊……刘……刘德华……华仔?”

另外一个妇女显得比较冷静,她定定地看了孟缺一眼,以专业的眼光打量了好一会儿,从身高、胖瘦各种角度去审视,终于是摇了摇头,道:“丽姐,你认错了,他不是华仔,华仔没他这么高,也没这么年轻。”

坐在她们中间的那个漂亮女孩也忍不住看了孟缺一下,恰在这同时,孟缺的目光也向她瞄了过去,当两人的视线合二为一的时候。那女孩子就像是突然触电一般急急忙忙地收回了目光,重新好好坐回到座位上。

孟缺方才那惊鸿一瞥,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美,实在是太美了,这女孩子不就是那个啥啥啥电影里面的女主角么?”

至于是什么电影,孟缺想不起来了,反正他确定自己一定是看过她演的电影的,并且以前好长一段时间都把她当成梦中女神,想不到……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在飞机上遇到。

唉唉,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今日两人能够有缘同坐一个班机,上辈子肯定是那个那个啥的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孟缺自作多情地想着。

“切,不过就是长得像而已,华什么仔,老子我长得难道不比华仔威武?”一四十岁左右的肥佬挺起了胸板,十分得意地说道。

他身边的另外一肥佬笑道:“那是,你老丁年轻的时候纵横花场,谁人不惧你三分?嘿嘿,只不过现在老了,不复当年之勇了。”

老丁一听这话,显得十分不爽,道:“放屁,老子才四十岁,什么老了?男人四十一支花,你没听说过吗?草。”

那肥佬讪讪一笑,道:“是吗?别总是扯嘴皮子上的功夫,有本事露两手?”

老丁哼地一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西装,道:“露两手就露两手,别以为我老丁只会说说而已。”说着,他一推身侧的孟缺,从兜里拿出一张一白块的钞票来,扔到他身上,道:“小子,今天人少,空座位一大把,你随便找一个坐,别挡着老子看美女,识相点,懂不?”

孟缺嘴角上浮起一抹冷笑,白了老丁一眼,拣起那一百块,本想着懒得理会他,但转念一想,觉得他如果露几手,肯定会朝旁边的大美女动手的,与其跟这群死肥佬较劲,倒不如等一下来个英雄救美的好。

一想到这里,他“很听话”地站起身来,往后面的空座位上坐了去。

原本那聚集在一起的六个肥佬见到孟缺收了钱乖乖地走了,其中一人笑道:“呵呵,这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一百块就打发了,哈哈。”

老丁感觉自己非常有远见似的,道:“欲想成大事,区区一百块算什么?”接着他坐到了边上去,对着对面的大美女挥了挥手,道:“Lily大美女,你好,我是你的超级粉丝,咱们做个朋友怎么样?”

Lily!对,她叫Lily。听到老丁喊了一声,孟缺突然就想起了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她的英文名叫“Lily”,也就是百合的意思。中文名字叫陈百合,是个90后突然崛起的新秀明星,近年来出演了很多部电影,当下正是红得发紫。

“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Lily她等一下下了飞机之后还要参加一个公益节目,请你不要打扰她,谢谢。”Lily身边的那位冷静至极的中年妇女立即如母鸡妈妈一样护着中间的Lily,冷冷地回绝了肥佬老丁的“好意”。

老丁嘿嘿一笑,道:“哟呵,老子什么明星没玩过?别在老子面前装清纯,说吧,包养你需要多少钱一个月?或者多少钱一夜也成,老子别的没有,就是钱多。”说这话的时候,他很自豪,因为他们这一群人的价值观都是一样———“有钱能使鬼推磨,天底下没有什么是钱办不了的事。”

哪知,那两位中年妇女对他似乎很反感,并没有听到钱多二字而变得热情起来,反而眼色更加地冷了。其中一人严肃地说道:“这位先生,你请保持安静。”

老丁感觉很是有趣,他深知在演艺圈里混的女人一般当着大家的面都会玩一玩矜持的,然而一等到没人的时候,绝大多数的女人都会浪得跟母狗一样。他当即就像撕破Lily的伪装,从胸口的袋子里抽出了一张支票,道:“十万一夜,够不够?不够?那一百万一夜,这总够了吧?”

美丽的女孩Lily紧紧地低着头,漂亮的眉毛几乎皱到了一起,很明显她很反感这个老丁,更反感他嘴里吐出来的那些恶心的话语。

见到她们没啥反应,老丁误以为钱还是少了,顿时一狠心,暗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就不信搞不定你。”抽出了笔来,在支票上填写了8位数字,道:“一千万,一千万一夜总够了吧,老子花血本了,你总得给老子点面子是不?”

其他的五个肥佬一见老丁出手如此阔气只不过是想要Lily陪他睡一个晚上,顿时全部比起了大拇指,赞道:“丁老板,你果然霸气,果然有大将之风。”

丁老板笑了笑,道:“那当然了,老子啥也不多,就是钱多。只要你愿意,老子用钱砸昏你都行。”

那两个中年妇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当即招来了乘务员空姐,跟她交代了一些东西。然后空姐很腼腆地对老丁以及其他一些肥佬恭谨地说道:“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还请各位老板坐好。”

丁老板嘿嘿一笑,打量了身穿短裙制服的空姐一眼,邪恶的右手忍不住在她的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赞道:“很有弹性哦,小妹妹,我这一千万支票若是给你,包你一个月,你干不干?”

美丽的空姐似乎是认识这个肥佬的,羞涩地笑了一下,看着他手里写了八位数的支票,显然是有些心动,道:“丁老板,你……开什么玩笑?”

丁老板大马金刀地坐着,豪气道:“没开玩笑,只问你干不干,干就一个字,不干就两个字。”

美丽的空姐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顿时完全被一千万的支票所吸引,她之所以干空姐,无非就是为了赚钱,这下子有这么多钱摆在这里,仅仅是给人包养一个月,她反复思忖,最终觉得这个买卖还挺划算的,大不了末了,自己去医院然后又可以重新开始。

想到这里,她羞涩地而隐晦地点了一下头,明显是表示答应了。

丁老板哈哈一笑,指着她,对其他肥佬说道:“看到了吧,你们看到了吧,连空姐都说干,你们这些在娱乐圈卖身的,还有什么资格装矜持?”

空姐羞红了脸,站在原地等着丁老板给支票。谁想丁老板只不过是想拿她做做试验而已,等他嘲笑完毕之后,却将目光转移开来,道:“美丽的空姐同志,刚刚我是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闻言,空姐脸儿瞬间煞白,站在那里既尴尬又愤怒,但是做为乘务员她又不能对乘客进行辱骂和报复,只得垂下了头,灰溜溜地走了。

孟缺看得心里不爽,怎么着那空姐也算是个美女,怎么能如此羞辱她呢?要知道女孩子的心灵都是脆弱的,一旦给了她们伤痕,便就很难再愈合了,顿时忍不住正义之心疯狂跳动了起来,一身正气地说道:“喂,太过分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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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明星

“喂,太过分了点吧?”

空姐被羞得抬不起头来,一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那些个肥头大肚的老板们则是哈哈大笑,仿佛是见着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似的。

一当听到孟缺的话,他们的笑声截然而止。其中丁老板狠狠地回过了头来,鄙夷地扫了孟缺一眼,道:“年轻人,你干嘛?在部队里呆久了正义之气太浓了吗?”说到这里他嘲笑了一下,继续道:“我告诉你,在现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物竞天泽、适者生存;弱者为食、强者为尊。你懂么?呵呵,你当兵的,当兵有什么好?当兵只不过是给国家做炮灰,结果一退伍什么都得不到。”

孟缺默然,他这话说得难听,倒也实在。参军啥的其实真的到最后没啥可得到的,即便是当上了兵中之神——特种兵,到头来退伍之后,什么手艺都没有,给人当保安的多了去了。这就是当兵的人的悲哀,神马荣誉的,其实都是空谈。荣誉再高高不过领导的儿子,勋章再牛逼,也牛逼不过红二代的家世。

丁老板瞧着孟缺似乎虚心听之,嘴上就更加得意了起来,道:“小子你当兵的应该身手不错吧?怎么样,有工作没,如果没工作就给我当保镖如何?在我手底下做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孟缺漠视了他一眼,耸了耸肩膀,学着空姐之前的话语,道:“请你安静一点,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丁老板脸上笑容一敛,表情显得很不好看,哼了一声,兀自说道:“给脸不要脸,就你这样的铞丝,谁会招你做员工那真是瞎了眼。”

随即,其他的一些胖老板觉得甚是无聊,便继续催促丁老板,道:“丁总,你的手段呢,咋不继续使用了?别因为这个臭小子而坏了咱们的雅兴啊。”

丁老板嘿地一笑,洋洋自得地又抽出了一张支票来,又填写了一连串的数字,然后将两张支票一起递到对面的简易桌子上去,道:“我也知道百合小姐最近很红,很多大老板都想上她,好吧,我也顺应潮流,两千万,不二话,这个价钱够高了吧?”

其他一些老板啧啧兴叹地看着出手阔绰的丁老板,不仅赞道:“丁总果然是豪气,一出手就是两千万,啧啧,怪不得你的私生活永远是那么丰富多彩。”

“这个当然的,咱丁总一向都是如此,你们现在才知道吗?”

“嘿嘿,花如此重金,只求美女一夜,哈哈,这个桥段不错。”

“丁总是做大生意的,区区两千万,他还没放在眼里呢,他手底下的那些公司,随便一弄,那些钱就成倍数地滚回来了。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丁总让人羡慕。”

丁老板听得兄弟们的夸赞,心中十分得意,眉毛一耸,笑道:“你们他娘的也别在乱吹,咱们都是在一个档次间徘徊的,大家都差不多,何必如此挖苦我?”

其他的老板哈哈笑道:“此言差矣,若论财富,我们这些人当然是相差不多。但是论及风流,除了你丁总,谁还敢称第一啊?”

丁老板高兴地点了点头,道:“提到这一点,我倒是不谦虚了。实不相瞒,上个月我还包过一个日本明星,那妞……啧啧。

他们这一边在自说自话,谈得甚是欢喜。而美女百合那一边却是显得愈发地对之反感了,坐在最边上的一位中年妇女直接拿着那两张支票就扔了回去,道:“把你的臭钱拿回去,别污了咱们百合的纯洁。”

Lily小姐的确是一个以纯洁为形象出身的明星,据说她从小到大,还从没谈过一次恋爱。只因为她父母都想把她培养成一个明星的缘故,所以她从小接触到的陌生人也非常少。至今21岁的她,单纯的就像是一张白纸,其纯洁度,更是可以媲美下凡天使。

正是因为百合小姐的纯洁像天使,当初孟缺才情不自禁地爱上她的,更甚至还把她幻想成梦中女神。

现在想起以前的那些猥琐的往事来,孟缺不由地发觉自己的脸颊红透了一圈。

“哟呵,这也是给脸不要脸吗?妈得,怎么今天老子碰见的人都是如此不识相?”丁老板很生气,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声音奇冷地说道:“现在当明星的哪一个是清白的,草,那些个表面上清白的只不过是包装打得好而已,实际上还不是陪吃陪喝陪睡陪聊天的四陪小姐?比妓·女高雅,比一般女人下贱。草,两千万你都不干,为什么你不去死,你拍戏就算是拍到死,能这么轻松地赚两千万?当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送你一个字****‘贱’!”

经商之人,嘴巴闭定是能说会道的。这丁老板不止在谈生意的时候能够滔滔不绝,在骂起人来的时候亦能滔滔不绝,而且能够骂得一句比一句凶,一句比一句歹。

百合小姐的两个助理人又叫了一次空姐来维持秩序,可惜这一群大老板的脸皮贼厚,嘴巴也毒,说得美丽的空姐们根本不好意思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以嘴功击退了维护秩序的空姐之后,这一群大老板更加放肆而嚣张地笑了起来。

“话说这飞机到CS市需要多久?”

“一个多小时啦。”

“一个小时也不算短了,嘿嘿,这躺旅程真是愉快,居然有大明星做陪,哈哈。”丁老板笑得很荡漾,他的模样让人见了,总会有一种忍不住想抽他的感觉。

丁老板其心不死,两千万搞不定百合小姐,他又开出三千万的价钱。一次接连一次,到最后他一狠心,直接开出了一个亿。

只不过有他之前戏弄空姐的那一幕,让人不太敢相信他这是来真的。百合小姐继续看她的杂志,其心被扰乱,杂志一直都没翻过夜,她其实是一直在发呆而已。

“你不肯是吧?你知道娱乐圈里我有多少朋友吗?知道徐X导演吗?还有冯小X导演等等等,他们跟我的交情都不错,你要是不肯答应我,哼哼,我敢在这里放狠话,我绝对让你在娱乐圈里混不下去。”丁总面色狰狞,好话说尽,终于轮到说狠话了。

娱乐圈里有很多这样的事,就拿潜规则来说,一个初出茅庐的明星若是不肯陪导演睡的话,那她就永远没法翻身,永远没法成主角,永远没法占镜头。相同的,就算你任何方面的东西都好,若是导演看你不顺眼,那你就等于是判了死刑了,永远也别想在娱乐圈里混了。

说着说着,丁总拿出了自己的名片来给百合小姐身边的两位中年妇女看了看,道:“你们看看吧,这是我的名片,你们不用怀疑我说的话,看到我公司的名字,你们应该就会相信了。”

百合小姐身边左侧的叫“丽姐”的中年妇女接过那张名片,看了看,随即脸色一变,朝另一个中年妇女使了个眼色,小声嘀咕道:“他……他原来是中X石油的老总。”

另一个中年妇女一听这话,又扫了一眼名片上的个人名字和公司名字,脸色瞬即也变了,“原来是他。”

美丽的百合小姐一看两个助理的脸色都不太对,当即小声问道:“怎么了?丽姐、娟姐。”

娟姐乃是百合小姐兼经济人,她平日里对那些大老板也略有所知,这时小声地回道:“Lily,这人是中X石油的老总,他说的话应该不是假的,吃着国家的饭,他手腕很硬,搞不好这一次真的会给你使绊子。”

“啊?”百合小姐对此毫无办法,紧张地看着娟姐,小声问道:“那这怎么办?难道真让他无法无天了吗?”

娟姐叹了一口气,道:“Lily,我个人建议,对他这个人最好是交好而别交恶,如果交恶的话,他可能真的会使出很多手段来整你。”

“那娟姐你的意思是叫我答应他?这怎么可能?”美丽的百合小姐反应很大,显得很是生气。

经济人么,一切以赚钱为主要目的,它们善于巴结大老板,也善于巴结任何对它们有利的人,从而再推销自己手里的明星,以他们(她们)来赚钱。娟姐考虑了一下,低声道:“我虽然不建议你答应他,但是可以和他做个朋友,有倒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一次顶多算我们倒霉遇到他这个瘟神了。”

百合小姐摇了摇头,很是不情愿。那个什么丁老板明显就是一个人渣加败类,自己凭什么还要跟他做朋友?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是黑白不分,黑白颠倒,坏人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娟姐收拾了一脸的负面情绪,堆起一抹笑容,对着对面的丁老板笑道:“原来是丁老板,真是失敬了,其实我们Lily是一个很热情也很乐于交朋友的女孩子,Lily出道不久,丁老板你就别拿她开玩笑了,以后大家若是有空,吃个饭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至于您说的……刚才那些,应该全是玩笑吧,呵呵,我们不会当真的。”

这话说得委婉,也说得漂亮。显示出娟姐不愧是一个职业经济人。

丁老板一见对方妥协,还以为是她们服了软,登时不但不退步,反而更放肆了起来,哼道:“玩笑?谁跟你们开玩笑?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们信不信,明天我就让你们的Lily上不了银幕?”

“这……”娟姐陪笑道:“丁老板您这玩笑不用开得这么大吧,我们Lily还小,不太懂事,你可别吓着她。”

丁老板猥琐的眼神在美丽的百合小姐的妖娆身上绕了两圈,含笑说道:“小孩子?别装了,答不答应一句话。”

孟缺坐在后面,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中X石油的丁老板一巴掌拍死。随手拿起一张纸,撕下一块小角,以双指夹住,默运龙血劲力,对着丁老板一射而去………………

“嗾——”

纸片飞出,如同飞刀,撕裂了空气,沙然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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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是二章 碉堡了

“嗾——”

纸片如刀一般飞射而过,撕裂了空气,贴着丁老板的耳朵擦了过去。

“哎哟!”丁老板突然觉得耳朵一痛,立即用手摸了上去,一摸之下只觉得热流涌动,手掌心里全是粘粘的液体,一看居然是血,顿时就急了起来,“这……我耳朵怎么出血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看到血,他对面的三个女人同时尖叫了起来。

他流的不是小血,而是割到了耳朵上的血管,这会儿血流如注,就像是喷泉一样喷出来似的。

其他的几个老板乍见丁老板耳朵血淋淋地一片,顿时惊了起来,连忙叫乘务员唤机医来。

好在耳朵上,并不是特别难治的地方,医生匆匆赶来之后给他止了血包扎了一下也就没事了。待得乘务人员全部散去,丁老板哎哟着摸着耳朵,愤愤地朝周围扫描了一眼,喝道:“他娘的,老子耳朵怎么突然之间就挂彩了呢?是谁在暗算老子?”

说着话,他的视线向后看了看,刻意地在孟缺身上停留了一下。却看到孟缺这家伙拿着一份报纸正在看得入神,而且他坐在后面离自己第三排的位置,若是他动的手,估计没什么可能性。

但,想是这么想,丁老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小子,是不是你在偷袭我?”

孟缺看着报纸兀自不答,就好像是没听到一般。

丁老板怒了,大声地一喊,道:“当兵的那小子,你耳朵聋了吗,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是不是你在偷袭我?”

孟缺这才将报纸放了下来,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道:“我怎么偷袭你了?我离你这么远,怎么可能偷袭你?”

这么一个简单的借口说了出来,丁老板呸了一声,也居然相信了。本来他就不大相信孟缺会偷袭自己、敢偷袭自己,这听到他亲口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才彻底相信了。

“草,难道真是老子晦气?碰见鬼了不成?”丁老板愤愤地说道。

那三位女士却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丁老板是中X石油的老总,得罪了他,指不定日后会遭他的暗算呢。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像这种有钱的小人,永远是最可怕的生物。

骂骂咧咧了一阵之后,丁老板总算是消下了火,又重新跟Lily的经济人商谈了起来。他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他都要Lily陪他睡一个晚上,否则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了,日后有什么后果,皆是自己负责。

百合小姐的经济人娟姐这时哑然无语,在她看来,想催成丁老板与Lily之间的和平共处,希望两人能交个朋友,这样的话不仅有利于Lily以后的发展,也可以为她的事业线扩展得更宽。

可谁想到,这丁老板压根就是个无赖,之前不理他还好,这一理他,他反倒是变得更嚣张跋扈了起来。反正他仗着自己有钱,在这整个头等舱里,他傲视群雄,老子天下第一,其他人等皆是不入法眼。中X石油老总,别的没有,就是钱特多,把所有的家产搬出来,想砸死谁就能砸死谁。

在此之前,还没有丁老板用钱办不到的事,今天更在他的几个哥们的“硬逼软磨”之下,他为了挽回颜面,就必须拿Lily开刀。

“如果我记得不错Lily小姐签约公司是北球娱乐科技吧?呵呵,你们公司的老总我认识,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他就可以立即解雇你?”丁老板放出种种狠话来,其目的愈发地赤裸裸。

孟缺慢慢地又撕下了一块小纸片,暗道:“你这厮也太不识相了吧,仗着自己有钱就了不起?”一面想着,手指一动,纸片又如飞刀一般射了出去,这一次是贴着丁老板的左耳擦过。

“哎哟。”丁老板又是大喊了一声,随即一摸左耳,居然是与前一次如出一辙似的血淋淋地,满耳朵全是鲜血,血从脖子一直流入了胸膛,粘乎乎热疼疼的,“哎哟,医生……我耳朵又出血了……医生……”

丁老板这一次耳朵出血,却没再吓到那三位女士,反而是把她们全部都惹得笑了起来。丽姐和娟姐的忍耐力颇强,忍着笑意没出声,而Lily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平日里活泼惯了,这一下子哪里忍得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听到她的这声笑,丁老板的脸色黑得跟猪肝一样。等到医生第二次来了之后把他耳朵包扎完毕,他狠狠地站起了身来,朝Lily喝道:“笑什么笑?贱人!信不信老子整死你?”

Lily年轻气盛一路来忍了丁老板十几二十分钟了,耳朵几乎被这要挟的话听得起茧子了。虽然做为清纯玉女的她一直是走纯洁甜美路线的,但纯洁甜美的妞儿也是有小宇宙爆发的时候的,她气哼哼地站了起来,瞪着丁老板,道:“死胖子,别以为我怕你,我就是不怕你,怎么样?”

丁老板愣了几秒钟,仿佛起没从这突然被骂当中回过神来。等到他一回过神来的时候,大骂了一声“草”,随即起身站起,伸出手来就想扇Lily一个巴掌。

Lily身边的两个大姐急忙把她拉住,小声地劝说道:“百合,你别闹,跟他做对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Lily是铁了心的要跟丁老板唱对台戏的,双手叉着腰,俨然是一派小小女强人的模样,气哼哼地说道:“我才不怕他呢,若是每个人都怕他,这才是不好的一件事。对于像他这样的坏人,我们要坚决抗拒才行。”

丁老板怒火中烧,手掌一挥,顿时朝Lily脸上奔去。

却在这同时,孟缺看准时机,再次甩了一个纸片出去。纸片如刀,一边划着弧线一弯而过,一边呼咧咧的撕裂了空气,只听得“嗾”然一声,丁老板掌到中途,就像是触了电一样,迅速地又抽了回来———“哎哟,痛,好痛。”

丁老板抽回手后,只见得手背上的皮肤被切出了整齐的一条伤口,血管破裂,鲜血正在汨汨长流。

适才第三块纸片,丁老板虽然没有看到是谁动的手脚,但Lily小姐却清清楚楚地看到孟缺的右手有轻微地挥动了一下。

这会儿,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孟缺,只见得他也正好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他露出了一个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Lily也回应一笑,然后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看她的嘴型,似乎是在说“谢谢”二字,很显然她已经是知道了是孟缺在暗中几次三番地帮她。孟缺哂笑了一下,觉得这女孩子很有意思,嘴巴也动了一动,说了一个哑语——“不用谢。”

丁老板鬼哭狼嚎地大叫着,第三次把乘务医生惊动了过来,而这次由于他手上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必须进行缝合手术,所以医生叫他先去医务室。

丁老板临走之前狠狠地瞪了Lily几眼,狰狞的脸上写满了怒意:“贱人,你给我等着,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哼,老子不整死你,老子就不姓丁……”他一边走一边骂,直到他完全消失在头等舱,那股声音才慢慢地淡逝。

此后,整个头等舱安静了下来。那些个肥佬大老板没有了厚脸皮丁老板在场,他们纵是有贼心,也没贼胆。气氛算是缓和了下来,又再过了十来分钟,飞机已然是到达了目的地,开始降落了。

剧烈地震动、摇晃,第一次坐飞机的孟缺也不禁感觉有些头昏,当飞机完全停住之后,他头昏的感觉就像是在原地转了十几个圈一样。在座位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一些,跟着其他的乘客缓缓地下了飞机。

Lily是大明星,所以她的待遇自然是不同的。一下飞机之后,就有一个保卫团在等她、保护她。相比之下,孟缺这个大铞丝,除了刚出飞机时,自己的那张虚假的“刘天王”脸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一下,等他们看清楚之后,也只是“诶”地一声,尽是遗憾和失望。

一个人站在广阔的机场,孟缺抬头看了看CS市的天空,觉得CS市虽然和YZ市统属一个省,但是天空的色彩却是很不一样。一时间,他忽然很想念故乡YZ市。

下飞机的人,多半是有人在接,自己铞丝一个,没歌迷没影迷,更没XX迷,形单影只走起来显得格外孤单。却刚没走出几步,突然有一个非常好听地声音叫住了自己——“喂,那位兵哥哥,你等等。”

兵哥哥?谁是兵哥哥?孟缺有些纳闷,转看了周围一圈,麻痹的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身穿着迷彩服装。回头一瞥,那个声音还在喊着——“兵哥哥,你先等等……”

声音很好听,人更好看。喊这句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孟缺昔日心目中的女神——Lily(百合小姐)。

心中登时激动了起来,就像是突然得知自己中了五百万彩票一样,“那个……美丽的Lily小姐,你……有事吗?”孟缺泡妞无数,却在自己心目中的女神面前还是忍不住脸红了起来。

“我想说,谢谢你,兵哥哥。”Lily小跑着追了过来,小胸脯一涨一鼓的显得十分饱满,美丽的脸儿红通通的,看起拉煞是可爱。

丁老板说的真不错啊,这妞长得前凸后翘的,该发育的都发育了,完全不再是青涩的女孩子了。

孟缺咽了一口唾沫,道:“别客气,这是应该的,其实我也是你的粉丝来着。”

“啊?是吗?”Lily很惊喜似的,然后匆匆地给了一张名片,偷偷地小声说道:“这是我的私人名片哦,有空欢迎打电话给我哦,兵哥哥,拜拜。”一说完话,娟姐和丽姐都跑着过来拉她了,她讪讪一笑,挥了挥手,然后隐入了人流当中。

孟缺拿着名片,看着上面一串电话号码,不由笑了一下:“搭个飞机,居然还能有好事,真的是碉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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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狂人

既然有艳遇,那么不争取一下也不像话,毕竟对方可是自己以前的梦中女神,啧啧,现在她留下了私人号码,这是要……

好吧,不可否认孟缺这小子这一刻思想邪恶了,眺望了人群,当再也看不到Lily的保卫团之后,他也甩了甩头,将鼻梁上的大墨镜推了一下,然后大步朝出站口而去。

从SH回YZ市是没有直达的专机的,所以在CS市下了飞机之后,还要转车才能回到YZ市。

出了飞机站之后,孟缺拦了一辆出租车,甩了几张大红钞票给他,他立即屁颠屁颠地将车子的方向一改,朝YZ市狂奔而去。

路途上,孟缺打了个电话给爷爷,这一打,直打了半个小时电话才打通。爷爷一接电话,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混帐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电话差点害死人?”

孟缺听得精神猛然一振,忙问道:“爷爷你在干嘛?”

爷爷孟有财严肃道:“少问那么多问题,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你在哪里?过来了没有?”

“刚下了飞机,现在正往YZ市赶过来。”

“嗯,很好,等你到了之后再给我打电话,现在我还有事情要忙,记住,没到YZ市前,再也别给我打电话了。”爷爷再三地警告,严肃当中透露着神秘。

挂了电话,孟缺脑袋里充满了疑问号,爷爷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听起来似乎事情很紧急很危险似的?

一想到爷爷有危险,孟缺立刻就坐立不安了,难道是爷爷被钱氏一族的人给发现了,现在正在逃亡当中?又或者是爷爷受了伤,现在正是凶多吉少?

种种种种猜测,越猜心里也就越浮躁。到最后孟缺一个劲儿催司机快点,司机师傅是个年轻的司机,被他一再催促感觉压力山大,末了回了他一句:“只能这么快了,这又不是跑车,哪里能跑那么快。”

其时正跑在高速路上,孟缺心系爷爷安危,一刻也坐不住了,当即说道:“那换我来,你坐后面来,我开车。”

“你……你开车?开什么玩笑,我还从来没见过乘客提这种要求的。况且这里是高速公路是不准停车的。”司机老实巴紧地说道。

孟缺却一扯他的衣服,由于担心爷爷,自己也顾不得形象了,表情一怒,很凶狠地说道:“奶奶个胸,你给我停下来,换我来,听到没有?”

司机师傅是个绝逼的软蛋,被孟缺这一吓,果断地停下了车来,道:“换就换嘛,别动手动脚行么?”

孟缺没说二话,一跳进驾驶位置立即就把速度挂到了极限,除此之外他还附加了龙血之力,顿时出租车跑起来的速度就跟发了疯一样,只见得长长的高速公路上,绿影一闪,眨眼就消失了。

司机师傅呆呆地窗外几乎看不清的风景,忍不住把安全带系了起来,并紧紧地抓着窗把,道:“这……这么快……不会吧,我的车能跑这么快?”

孟缺却没理他,继续稳操稳驰,出租车跑了不到十秒钟,超过了一辆奔驰C200,亦超过了一辆保时捷911。

当这两辆被超过的跑车的车主看到超过自己的居然只是绿皮出租车,顿时觉得这是一种奇耻大辱,纷纷挂开了速度:“我擦,出租车也想跟我跑车比速度?这简直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死)。”

司机师傅将一幕幕看在眼里———孟缺的眼神灵活度、操作娴熟度,这些都堪媲美专业级别的车手。那两辆被甩在后面的跑车奔驰C200和保时捷911压根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出租车的后视镜里,很显然它们两个是望尘莫及,死也追不上来。

“我……我……我草,这不科学。”年轻的司机就像是看到了本世纪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嘴巴张得大大的,看着越来越快从车窗里闪过的风景,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速度超过了平常任何时候的频率,“啊~~~~慢点,慢点,太快了,危险。”

孟缺表情严肃,正色地不答反问道:“你知道回YZ市有什么近道没有?”

“啊?”司机师傅愣了一下,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不敢再看车窗外面的风景了,实在是太吓人了。奶奶个胸的,“近道,有是有,只不过难跑了一点,路不太好。”

“那就一直跑高速公路的话,要多久才能到达YZ市?”

司机师傅想都未想,直接说道:“三个小时。”

“你最快能多久到达?”

“这个……起码也得要两个半小时。”

孟缺点了点头,手臂一使劲,龙血之力再次加大了一层输入到其中,顿时出租车整个车身不但重量为零,奔跑起来的速度更是增强了原来的四五倍。

“既然如此,那我就试一试半个小时能不能赶得到。”

司机师傅闻言,脸色大变,眼睛忍不住睁了开来,瞪着驾驶位置上面的狂人,“你……你神经病吧,半个小时……出租车可不是飞机……这不可能的,你悠着点,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诶,那个谁,你慢点……啊~~~~~你怎么又加速了……啊~~~~”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袋子钱

半个小时后,孟缺开着狂奔的车子,也不知道违规多少次了,最终刹车一踩,车子的一处宽阔地平地上来了一个漂亮的漂移,然后精准无比地停到了一个车位当中。

将车门一打开,他一只脚跨了出去,随即想了想,这次违规挺多次的,心中挺过意不去,就多甩给了几张钱给司机。

年轻的司机这一路来几乎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车刚一停,他急急忙忙地把车窗打开,然后跟杀猪一般地呕吐了起来。

孟缺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笑了笑。抬头一望天,蓝蓝的一片,清澈地就像是广阔无垠的海洋。熟悉的风、清晰的空气,嗯,这果然是家乡的味道。

“司机师傅,谢谢了,有缘再见。”孟缺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去了。

司机师傅趴在车窗上长吐不止,吐了整整二十分钟之后,他感觉今天一天都没什么胃口进食了。看着孟缺远远而去的背影,他一擦嘴上呕吐出来的残留黄疸水,嘀咕道:“卧槽,以后就算看到你,我也再不搭你了。太疯狂了……吓死我了……”

孟缺选择直接回到了爷爷的私人花场,毕竟这是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爷爷一般也会在这里下住。一路开车狂飙而来,进了屋里躺在椅子上稍稍休息了一下,然后开始给爷爷发了个信息。

有了上次的经验,孟缺生怕自己打电话会给爷爷带来麻烦,所以就只发了个短信过去。

好在这次,短信一发过去,没过几秒钟,爷爷就打电话过来了:“臭小子,你这么快就到YZ市了?”

“嗯,包车过来,当然是非常快的。”

“好,来了也好,你身上有没有钱?有钱的话,给我带个千儿百万的过来,现在需要急用。”

“钱?”孟缺纳闷了,自他的印象里,爷爷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从小他就认为爷爷是个大土豪,平日里自己住的地方虽然差了点,但是他的钱永远是个保守数字,“爷爷你也会缺钱?”

“这次没带够,刷卡又怕泄露身份,所以你给我带点现金过来,我需要急用。”

“哦,原来是这样。”孟缺点了点头,摸出了自己口袋里的那张卡,估摸着自己卡里还有三四千万的样子,取个千儿百万的不是什么问题,“好吧,爷爷你在什么地方,我取了钱立即来找你。”

爷爷孟有财当即报出了自己的所在点:“银河大酒店十七楼,黄金赌场,来时小心点,当心别被人认出来了。”

孟缺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放心吧,我保证那些钱氏一族的人认不出我。”现在都已经换了张脸了,他们能认得出来才怪呢。

爷爷孟有财却不知道他换了脸的这件事,兀自骂道:“臭小子小心牛皮吹破,你要是坏了事,我非骂死你不可。你速度来,少废话了,我等着钱有急事。你来时就跟守门的说是‘刘万春’的朋友就行。”

刘万春?呵呵,好难听的名字,这估计是爷爷易名用的新号。

便从花场回到了市中心,找到了这里最大的一家银行——钱氏银行。记得当初孟缺离开YZ市的时候,曾经还带人抢过这家银行呢。这短短几个月不见,这里模样大改,外面的防盗设施搞得极其先进,似乎是生怕再有人来抢第二次似的。

孟缺怡然无惧,即便是一来到这里就感应到了这银行附近有着能量波动十分强悍的人物存在,他也依然镇定如常。因为他很自信自己的这张新脸能够骗得过天下所有人。

手中的银行卡,是借用骚年会中某小弟的名字办的,将卡递上了柜台,开口就是:“给我取一千万现金。”

工作人员听一到“一千万”这么庞大的数字,脸色立即就变了,转瞬她看了看外面的客人一眼,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下,道:“尊敬的客人,一千万的大数目请去VIP柜台办理。”说着她又将卡还给了孟缺。

孟缺拿回了卡,很是郁闷,走到VIP柜台去取钱,迎面却碰上了一位中年男人。这中年男人板寸头,膀大腰圆的一脸福相,表面上看似和善的商人,实际上孟缺却感觉到他的体内有一股强大的能量在波动,不觉对他提高了警惕。

那男人却笑了笑,道:“尊敬的客人,我们正在为你备钱,请稍等一下。不如我们一旁喝点茶如何?”

看得出来这个钱氏族人应该是这个银行的管理者,为了能将银行经营好,他们一般很善于跟各种的有钱人打交道。像孟缺这种有钱的大土豪,碰上一个,自然就要巴结一个了。

孟缺有些战战兢兢地跟着他到一旁去喝了杯茶,然后两人东聊西扯,说了一些很没所谓的话。末了,工作人员将钱备好了,很礼貌地送了出来。

那中年男人亲自接过钱,送到了孟缺的手上,道:“尊敬的客人,欢迎常来,我们钱氏银行永远欢迎你。”

孟缺点了点头,摆出一脸木然的笑,拎着钱袋一边走一边暗暗说道:“我当然是要常来的,你们钱氏家族银行有这么多钱,抢一次是抢,抢两次三次也是抢,有机会我绝对会再来的。”

小心翼翼地出了钱氏银行之后,孟缺将感知之力扩散而开,却是并未发现有什么人跟踪自己。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张脸皮果然是做得天衣无缝。”心中的自信也愈发地高涨了。

银河酒店。

孟缺拎着钱赶了过来,这家酒店算是YZ市的三大酒店之一。很久以前便是黄、赌、毒的代表集中地,这家酒店搞的是综合服务。除了住店外,还有桑拿、洗脚、按摩、三陪等服务,据说其老板是一个钱氏家族的人,仗其家族势力,这酒店什么都敢做,在这里卖白粉就跟卖面粉一样,警察局都不会来计较什么。

正因为警察局放纵这个地方,使得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整个酒店分为三十二层,每一层都有一种特色服务。

以前在YZ市有一个传说,说是能玩遍银河三十二楼,纵是给个神仙也不做。由这句话看来,可以想像这银河酒店的特殊服务是有多么的糜烂、腐败,普通人不敢想像,富人们却是又爱又恨。

富人们爱的,当然是这家酒店的特色服务;而他们恨的,却是这家酒店的消费。特色多,费用自然也多。传闻想玩遍整个银河三十二楼没有五百万是搞不定的。

身穿迷彩服装,背后背着一个大布包,乍看起来,孟缺的这副形象有点怪怪的。在他刚刚踏上银河酒店的阶梯的时候,两个保安看他不太对劲,立即将他给拦了下来。

“诶,你干什么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一边去。”俩保安手里摸着电击棍,色厉内荏地说道。

在保安的眼里,孟缺这厮有点像是修水管、查水表的,因为来这里玩的人,不是老板就是小三,都是有钱人。穿了一套迷彩服的孟缺一出现在这里,明显就有些异类了。

“嘿,狗眼看人低么?哥是来这里消费的。”孟缺冷笑了一声,被人看不起的感觉还真是不太好受。

“就你也谈消费?这里你消费的起吗?”保安不相信他能在这里消费,他们第一天在这里上班的时候老板就叮嘱过了——“凡是看起来不像是有钱人的,统统把他们驱逐在外,不准进来。银河做的是档次,没档次的人不准进。”很明显,在他们的眼里,孟缺很没档次。

孟缺腰板一挺直,雄赳赳气昂昂,哼地一声把背后的袋子扔到地上,道:“我消费不起,难道你们消费得起?”

袋子一落在地上,其开口出露出了一叠叠红刷刷的票子。俩保安看得一惊,顿时没了话语,各自在心里琢磨道:“我草,怎么有这么多钱?”

“这丫的是干什么的?这么多钱?”

孟缺却不再理会他们,重新拎起钱袋,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走了进去。待他消失在电梯里,那两个保安开始交流了起来:“卧槽,你刚才看到没,那口袋里装的都是钱,啧啧,那得是多少位数字啊?”

另一保安颇有见识,猜测了一下,道:“就算没有一千万,也有五六百万。”

“这么多钱,草,真不知道是怎么弄来的。”

另一保安,依然颇有见识,猜测了一下,道:“瞧那丫的模样以及身板,肯定是做鸭的,只有做鸭才那么赚,你不懂?”

“…………原来是鸭!我勒个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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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两招赌术

过了门口的保安那一关,孟缺上了电梯,直接按下了一个17楼的按键。一边看着电梯徐徐上升一边心里兀自揣测着爷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突然跑到这个赌场来赌博呢?这是个奇怪的事情,以前爷爷可是最恨赌博了。因为他的儿子,也就是孟缺的老子生前就是一个既好色又好赌的人。

试想想看,做为一个老子,当见到自己亲爱的儿子死掉之后,关于儿子的那些不良嗜好,他能喜欢吗?

脑子里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孟缺都摇了摇头,把那些猜测都抛得远远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只听“叮”地一声,电梯的门已经打开了。17楼已然是到了。

“今天运气真背,居然输了老子一百万,明天一定得赢回来,草!”电梯门一开,就看着两三个中年男子一路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他们相互交流着,所说的话无非就是刚才在赌场里赢了多少输了多少的情况而已。不过,输者当然是多的,即便是有赢钱者也赢得不过。只不过,那些个赢钱的人即便是赢的很少,在这些输得很惨的人的面前,依然是表现得那么自豪和欢喜。

“哈哈,我倒是赢了一万块,运气,这纯属运气问题,先回去找个妞泄泄火,搞不好下午再来的时候运气就好了。”一个短小精悍的秃子得意地说着。

“草,臭小子看什么看,没见过有钱人啊?”走在最前面的输了钱的大汉显得很生气,好像是看谁都不太顺眼,这一看到孟缺盯着自己,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孟缺却没理他,转移了目光,避过他们直接朝赌场而去。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是惹不得的,一种是喝醉了的人,另一种就是赌博输了钱的人。

喝醉了的人,一般胆子很大,他们会借着酒意发酒疯,干出很多平常想干而不敢干的事情;而赌博输了钱的人,这是专指那些没度量、没气量的人,输了钱之后就会无端发地发“输火”,这个火气还很大,很多赌鬼就是因为这种“输火”而殴打老婆,导致妻离子散。

且见这三个人只是普通的生意人,孟缺没必要跟他们较真。就算是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也从他们身上找不到丝毫的优越感。更何况这里是钱氏家族旗下的产业,大楼之中定是不乏钱氏一族的人,引起他们的注意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那几个骂骂咧咧的赌博者见孟缺不理自己,以为对方是不敢招惹自己,顿时他骂得更是欢了,指着背影骂了好几句之后才进了电梯。

孟缺拎着钱袋走到了赌场的进口,这里的门口亦站着两个西装男。他们身材高大,肌肉健硕,站姿英武很明显是在部队里待过的。在刚刚要入门的时候,他们一左一右纷纷伸出一只手来,挡住了去路:“闲杂人等不准进这里。”

这时,孟缺记起了爷爷之前跟自己说的话,亮了亮自己手中的钱袋,道:“我是来送钱的,刘万春的朋友。”

“刘万春?”其中一个保安皱了皱眉头,仿佛有点印象,想了一会儿,他终于记了起来,道:“哦,对了,就是那个老不死的老头子,呵呵刚才听说他输了很多钱,现在又叫人送钱来?真是个大蠢货。”一边说着,他缩回了手,示意孟缺可以进去。

孟缺也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听到这家伙居然当着自己的面称呼爷爷为“大蠢货”,心中猛然涌起一股熊熊怒火,恨不得当场给这个家伙扇上五十个巴掌。

却想着爷爷之前很急的口气,也没跟这俩保安计较,匆匆地进去了。

在进入到赌场之后,里面的东西将孟缺惊得有些呆了。因为这里面的一切实在是太大了,它的规模绝对是比任何香港赌博电影里的赌场都大,而且里面的赌客也不在少数。黑压压的一群,人头攒动,或是赢了钱高兴的、或是输了钱骂娘的,反正一切的声音听起来都是那么的不和谐。

“我勒个擦,居然YZ市还有这种规模的赌场,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知道。”

大开了眼界的孟缺先是到各边角去转悠了一下,看着这里有麻将区、扑克区等等等等,甚至还有个专门的男人区,至于这男人区是怎么个赌法,看那外面的介绍就知道了。

那张大海报上文字叙述完毕之后,后面还有一个数字价码——“每10万人民币等于一位美女。”

孟缺苦笑着点了点头,心里不禁对这位赌场的老板有些鄙视,这样的赌法亏他想得出来,真是太缺德了。

很快,他在这个赌场的一个喝咖啡的小卖场里看到了正在昂首翘望的爷爷。爷爷今天穿着一身名牌西装,看起来就像是某某有钱集团的总裁董事一样,优雅地喝着咖啡,老花镜后面的狡猾的眼睛机灵地在整个赌场里打转。

数越不见爷爷,孟缺心中甚是想念,这一见到他,忽然想跟他开个玩笑。便径直地对着他走了过去。

爷爷孟有财也非平庸人,孟缺才注视了他三秒钟,他就有感应地看了过来。当他发现孟缺的目光的确是紧盯着自己,而且在自己看过去之后他也没有闪避的意思,便眉头一皱,顿时心里提高了一丝警惕来。

孟有财心里暗暗想道:“这人怎么看起来很是面熟的样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一生见人无数,短短的时间里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以前是在何处见过此人。

孟缺并不知道爷爷心里的疑惑,如果他要是知道,肯定会笑爷爷的———“我现在的脸不就是香港巨星刘天王的么?你当然会觉得面熟了。”

当孟缺径直地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时,一直沉默的孟有财说话了:“阁下,看样子你找我有事?”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友善,似乎警惕性极高,只要一有对不劲他就可以和对方干起来。

孟缺不禁夸赞了一下爷爷的小心,爷爷能单枪匹马在这险恶的三大家族里来来去去这么多年而无事,看来应该是这份小心起到了绝对的作用。

顿时还是想跟他开个玩笑,故意压低了嗓音道:“孟老爷子,别来无恙啊?”

一听这话,孟有财的脸色果然是刷地一下就变了,他凌厉的目光先是扫描了一下周围,然后迅速地回到“陌生人”的脸上,道:“乱叫什么呢,老夫名叫刘万春,你可别认错人了。”老江湖便是老江湖,即便是被人当场拆穿,他也临危不乱。

“刘万春,你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孟缺笑了起来,却因为自己原本的脸上贴了一层假面,所以这笑起来的时候,从表面看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味道。

孟有财谨慎地看着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低沉而严肃地声音缓缓出了口:“阁下是谁?”

孟缺眉头一动,似乎是注意到爷爷的手中似乎是在桌下搞小动作,弄不好他已经搞了一把枪正对着自己。当即背上吓出了一层冷汗,赶紧说出自己的身份来,“连爷爷也认不出我,看样子木常青那老头子的手艺真的是天下无双了。”

这一句话孟缺是用自己本来的声音说的,话一出口,爷爷孟有财的脸色刷地一下又变了。上次他的脸色是提防和谨慎,这一次却是惊讶。试探性地问道:“你……你是缺儿?”

孟缺哈哈一笑,将头凑近了爷爷,道:“爷爷你难道还没认出来,我就算是变了脸,可是身高和胖瘦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呀。”

爷爷重新打量了眼前的“孙子”,反复地琢磨了好久,方才点了点头,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道:“你刚才说到了木常青,难道你找他要了人皮面具?”

孟缺点了点头,轻松地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爷爷的手从桌子下面缩了回去,而爷爷的手中赫然就是拿着一柄杀伤性极强的手枪。不禁擦了一下额头上刚刚渗出来的冷汗,道:“爷爷啊爷爷,动不动就玩枪,你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谁料,爷爷一听这话,当场就钉了他的头一下,狠狠地钉,几乎钉出包来,痛得孟缺哇哇大叫,“臭小子,戴了面具还敢跟爷爷开玩笑,若不是你说得快,我还当真就一枪解决了你了。”说着,他脸色一改,道:“现在不适合聊太多,钱带来了没有?”

孟缺本来还想问爷爷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要跟谁赌钱?可是这些问题还没问出口,爷爷就已经抢先打断了他的疑问。当下只好忍着一团团的疑问,把随身拎的袋子扔到了桌子上,“一千万,一毛不多,一毛也不少。”

“很好。”爷爷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袋子,从里面拿了一叠钱塞给孟缺,道:“这些钱你拿去玩,现在别跟着我,等办完了事,我再叫你。”

话一说完,爷爷就把孟缺晾在一边,兀自拎着钱袋往赌场的VIP室走了过去。

孟缺咽了咽唾沫,嘴巴一张,把刚刚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唉唉,算了,爷爷总是这样,在他面前,还是少问点问题吧,等他想说了,自然是会说的。他若是不想说,自己就算蛋蛋急破了,他也不会说出半句的。

拿着爷爷“赏赐”给自己的那一叠钱,实际上也就是几千块而已,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忽然看得周围赌得正热闹的扑克区一个男人欢呼地大叫了起来:“赢了,好牌啊,好牌,哈哈……”

觉得好奇,就走了过去,当走近了那个桌子,入眼的一幕,让孟缺小小的吃了一惊。且见到那个赌桌前坐着五个中年男人,他们都是西装革履的,应该不是老板就是政客。其中赢者欢声大笑,输得忿忿而骂,立时就有两个男人拍屁股走人了。

这几个臭男人显然是无法能让孟缺觉得惊讶的,他的惊讶来自于那个发牌的荷官。荷官是个女孩子,说得准确点这应该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子。

看她的年纪,应该在二十一二左右,她那小巧而可爱的耳垂上吊挂着两颗闪闪发亮的蓝宝石,在这明亮的赌场里显得格外招眼。

她脸上始终保持着那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身上只穿着一套暗青色的连衣裙,两根丝带挂在粉嫩的肩膀上,系成一根蝴蝶结。

“够劲!”反复盯着这个女人看了好几遍,孟缺终于对她做出了这么一个评价。

“请问三位先生还要继续吗?”这时,那位身穿暗青色裙子的女荷官柔声地询问着对面的三位客人。她的声音很柔细,也很轻盈,仿佛从来都不会跟别人大声说话似的。

那三位男人其中两个似乎是不想赌了,剩下的那个,思考了一下,拿出了一千块,打了一个底,道:“发牌吧。”

美丽的女荷官看了看其他两位客人,道:“这两位客人不继续了吗?”

那两位客人其中之一哼了一声,道:“等几轮再看,现在运气还没转到老子这边来,急什么?”

女荷官并不生气,而是笑了笑,开始发起牌来。

他们玩的牌在YZ市这一边很常见,也很简单,名为“扎金花”。孟缺以前也玩过,只不过从来都没赢过,因为玩这个的人很多都会出老千,技术高者出老千,更是让你防不胜防。

也许是注意到了孟缺赤果果的目光,那位美女抬头扫了一眼,当与孟缺视线交接的时候,她示以了一个温暖的微笑,然后又敬业地回到了工作。

孟缺咧开了嘴傻傻一笑,觉得自己应该有必要勾引一下这位美丽的女孩子。当即想到了唐琅这个家伙,不是说这家伙的老爹曾经是澳门赌王么?既然是赌王的儿子,那么想必也略懂一些老千的招数吧。这个不需要多,只需要学个一两招就行了。

当即走到了无人的角落里,摸出电话打了起来:“喂,唐琅,你这家伙死了没有?”

“卧槽,奶奶个胸,你就不能说个吉利话?哥睡得好吃得香,怎么会这么年轻就死掉?”唐琅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反正说话懒洋洋的,就像是刚睡醒一样。

孟缺没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少废话了,你老爹当年是赌王,现在你传授给我两招赌术吧。”

(PS:今天更新晚了点,但是这一章足足四千五百个字,相当于别人两章。后面依然还有更新,爆爆爆了,月票,跟上速度啊。)

第三百四十六章 唐琅的家传赌术

“赌术?”没睡醒的唐琅仿佛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要学赌术?你吃饱了饭没事学这个干什么?我老爹当年是因为什么都干不了,最后被生活所迫才会去学那种东西的,你学来干什么?”

一般来说在赌界混的人,有两种,其一是出生在家族背景带一点点黑色的世族家庭,在这样家庭出生的孩子一长大就得继承家族的产业。而家族里的这些产业不是搞赌博的就是卖其他一些什么不正规来路的东西,这种人,他必须学一些东西。而另外一种人,则是确实是混不下去了,然后没办法只得去学习那些下三滥也为人所看不起的“千术”,纯粹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

孟缺却一个劲儿催促道:“别问那么多了,现在你只要教我一两招实用的招数就好了。”

唐琅叹了一口气,回忆了一下老爹当年的各种手段。其实说实话,在小的时候他的确是跟着老爹学过很多手绝学的,但是后来很久没用,也就生疏了。这一下子要再重新回忆那些东西,把它们搬到赌桌上去,纵是唐琅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赢钱,何况只通过电话口头传授给孟缺呢?

“开什么玩笑?就这电话里说不清楚的。而且一般的千术,都需要成千上万次锻炼,手指的锻炼还有心理上的锻炼。真正的千术,我听老爹说过分为两种,一为诈术,二为骗术。”

诈跟骗,是近义词。两个词的意思是一样的,但是赌桌上它们的意思却不是一样的。诈,也就是作假,示意着偷牌、换牌等等手段;而骗,则是一种心理战术,这种战术比较难学,而且也很少有人会学得好。但只要是学好了这一门手段的人,都会是一些厉害的人物。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昔年香港电影当中的赌神高进,他就是一个心理战术的高手,同时也会诈术。

“至于心理战术,我是没学到什么。这一门手艺有点难,而诈术么,也只学了点皮毛。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但是这在电话里,教个球?怎么教?口教?”

孟缺沉吟了一下,想了想,觉得唐琅说的很有道理,一般来说那些个什么千术的,只要是练得好的高手,哪个不是练了几年或者十几年、几十年的?自己在这方面也不见得是天才,一个电话就能教得会,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随便教一点吧,起码不至于让我输得很惨,是不?”

“奶奶个胸,你既然铁了心地要学,那等我想想,想好了再告诉你。”

“嗯。”孟缺应了一声,然后静静地等待着。

电话那一头,唐琅想了好一会儿,道:“这个千术手上的技能我是没法教你的,能教你的只能是一点点心理战术了,你要不要学?其实我也不是很会,我只能把老爹当年教的照搬给你。”

孟缺连忙点了点头,他也不是想成为当代赌王,仅仅是想在那美女面前吸引吸引她的注意力而已。若是自己什么都不懂,跑过去,一下子就输了干净,这美女肯定是不会正眼瞧自己的,而且自己手里也只有爷爷“赏赐”的几千块而已。

那些个什么狗屁老板一输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的,就自己这区区几千块千,根本就是连下注都不够。

而唯一能够扫除这些劣势的方法就是学一门千术,然后从这些土豪手里赢些小钱,逗一逗那位美女的开心。反正爷爷在VIP房里玩什么只有鬼知道,左右等着无聊,倒不如好好玩上一把。

“说吧,什么样的心理战术?”

唐琅一边回忆,一边低沉着缓缓念道:“我老爹说过,玩心理战术一定要心理素质过硬的人才行,而且还需要很会演戏,只有先骗得过自己,才能够骗得了别人。”

这句话一说出来,立刻得到了孟缺的赞同。想要骗人,肯定是要先骗过自己,因为好的骗术只有连自己都骗过了,才有可能骗过其他的人。这就跟武侠电视剧中的“七伤拳”一样,未伤敌,先伤己。

“然后呢?”

“然后,尽量是扮猪吃老虎,尽量装不懂,以不懂来诈懂的人,这样一来有什么优势,你自己想想就明白了。你不是傻子不用我明说了吧?”

“明白,然后呢?”

“然后,遇到好牌略犹豫,反正你不是经常玩,第一次在新地方玩的时候,这些东西可以试一试的。一般人看你犹豫,定会猜测你的牌很一般或者不是超级大,胆子大的人就会想用钱砸死你,如果他真这样,也就意味着他上钩了,之后该怎么做,你应该很明白。”

“嗯,有道理,然后呢?”

所谓千术,其实跟《孙子兵法》有很多共通之处,也可以说是异曲同工吧。就拿这骗术来说,所谓知己知彼,百战而不败,道理是相差不多的。

“然后,你还可以无限装逼,以大把的钱吓死别人,这是很霸气的一招,建议你后期再用,这样才比较有效果。”唐琅将当年老爹教的东西全部讲给了孟缺听。

孟缺听得津津有味,继续问道:“嗯,有道理,再然后呢?”

唐琅翻了个白眼,即便是他记得老爹说过的一些话,也不是记得很多,能把老爹说的照原话说出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当即骂道:“然后你妹……”一骂完,他挂了电话,继续倒头睡觉。

孟缺摸着嘟嘟嘟而响的手机,苦笑了一下,总结了一下唐琅刚才说的,又将之加以分析。数分钟后,他终于是昂起了胸膛,朝那赌桌走了过去。

长裙子的美女荷官依旧在发牌,这里的“扎金花”有两种赌法。一种是跟庄家赌,也就是大家面前的这位美丽的荷官小姐;第二种是玩家跟玩家赌,只不过庄家要抽20%的利;

赌桌上坐着的三个老男人,其中一个正在挖鼻屎,他似乎挖得很舒服,然后看到孟缺坐到了自己的身边————一个身穿迷彩服装的当兵佬,活铞丝。他很看不起孟缺,当即哼了一声,道:“小子,就你也来赌?”

说着话,他瞥了一眼孟缺手里纂着的那几千块钱,鄙夷地笑了笑,道:“就这么点钱,还是拿回去买奶粉吧。”他讥笑着说道,之前他输了钱,心情很不好。看到了孟缺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忍不住讽刺了一阵。

孟缺却笑了笑,并不生气,耸了耸肩膀道:“国内的奶粉有毒,不能买啊,要买也得过香港去买。唉,可惜过香港贵啊,只能多赢点,然后再去。”

抠鼻男一听这话,更加相信孟缺是个大铞丝,只不过这好像是一个有趣的大铞丝,“你这个想法很有突破性,不错,有前途,小赌怡情可养家,大赌发家可致富;很明显你就是那第一种人。”

小赌怡情可养家,大赌发家可致富。呵呵,这是个不错的顺口溜,只不过事实真的如此吗?只怕是“小赌怡情可亏钱,大赌破家可卖妻”罢。

孟缺挠了挠头,顿时问道:“这个,这个牌怎么个玩法啊?”

抠鼻男就坐在他身边,嘴巴虽然恶毒了一点,但心肠还不错,笑道:“奶奶个胸,你连这个牌怎么玩都不知道,还敢来玩?”

孟缺干笑道:“这个世界,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凡事博一博嘛。”

“哟呵,你果然很有前途,我看好你。”抠鼻男本来因为输了钱,正在观风,准备等到风水轮转,转到他这里的时候再继续赌。一听到孟缺那坚韧不拔的决心,以及那想赢够足本的奶粉钱的毅力,他拍了拍胸脯,准备发扬一下雷锋精神,道:“哥们,你手上有多少钱,总共?”

“总共,呃……四五千块的样子,不过这里能刷卡吗?如果能刷卡的话,我还有点其他的。”孟缺装成一副赌博白痴的模样,看在这群老赌鬼的眼里,赫然就是一只剥干净了的大羔羊,虽然这只羔羊并不是很肥。

“得了,瞧你这决心以及毅力,老哥很欣赏你,来来来,如果你不介意,哥几个倒是很乐意跟你玩一玩。咱哥几个不差钱,就算输几个给你,也无所谓,就当作帮助你筹奶粉钱好了。”

孟缺这才注意到对面的美女看向了自己,脸色不由一红,笑道:“其实我还是单身汉,老婆都没一个,哪来的孩子,更别提什么奶粉了。”

抠鼻男笑着拍他的肩膀,道:“男人,什么是男人?男人就该豪气,就像哥们你这样的。”说话中,他把对孟缺的称呼从最开始的“小子”变成了“哥们”,可能他是想好好宰一宰这头小羔羊,虽然是一头并不是很肥的羔羊,“不筹奶粉钱,那筹个老婆本总行了吧,没问题的,来吧,咱们一起玩。”

孟缺微微笑了笑,活像个刚从农村大工厂里走出来的老实巴交的农民,犹豫了一小会儿,总算是点了个头,表示答应了。

抠鼻男显得很高兴,招呼了身边其他两个玩家,道:“哥几个,咱别和庄家玩了,庄家他娘的运气他好,搞来搞去,咱的钱都输给她了。倒不如咱们几个玩几圈如何?”

其他两个男人一直在听抠鼻男和孟缺对话,也知道孟缺是一头小羔羊,有羊宰,也只有傻瓜不奉陪呢,两人一点头,没有一丁点异议。

“好,很好。”抠鼻男笑着又拍了一下孟缺的肩膀,这一个举动很让孟缺反感,因为抠鼻男之前抠鼻子的手似乎就是这只右手。也不知道他的手指上还有没有那种XXX,“小老弟,我这就给你讲讲赌桌上的规矩以及赌法。”

接下来,他滔滔不绝地充当了一个很出色的讲解大师,把赌桌上的规则以及赌法彻底地传授给了“白痴”孟缺。他说话的速度很快,所以区区五分钟就把一切都说完了,末了,他很严肃地问孟缺:“哥们,你听懂了没有?”

孟缺迟钝地稍稍点了一下头,道:“我……我应该懂了。”

什么?应该懂了?那就是没懂了?算了,没懂更好,这样一来也就更好骗。抠鼻男带着一脸猥琐的笑,给旁边的两个玩家使了个眼色,然后三人异口同声地招呼孟缺,道:“来来来,小兄弟,咱们几个玩几圈,奶奶个胸的,你长的这么帅,都帅成刘德华了,手气一定很好。”

孟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感觉压力山大,木讷地说了声好,然后正襟危坐,道:“那就……玩几把吧。”

抠鼻男偷偷暗笑,心里得意着说道:“老子不榨干了你,老子就不姓李,奶奶个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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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耍诈无罪

“来来来,开始了,荷官发牌吧。”抠鼻男招呼了一声,改变了玩法,他们不跟女荷官玩了。明摆着跟她玩就输,跟孟缺这个傻鸟玩就赢,从一般人的智商来看,估计都会选择后者,更何况这几个人都不是一般人,都是在商场里混了十几二十年的老狐狸。

孟缺显得有些紧张,眼看着女荷官将要发牌,他还是问了一声身边的抠鼻男,想确认一下他的话:“这位大哥,你刚才说的是顺子比对子要大,而同花比顺子要大,三条则比同花要大,是吗?”

抠鼻男肃然地点了点头,诱惑的嗓音有着几分尖锐,道:“没错啊,哥们,就是这么玩的,来吧,你就算不会也没人坑你,放心,咱们几个都是良心商人,一直都做公平买卖。”

“哦。”老实巴交的孟缺点了点头,目光在头顶上的灯光附近瞄了一下,发现有一个摄像头装在上面。

荷官开始发牌了,她那露在空气中的小半截手,白如美玉嫩如鲜奶,十指纤纤,看起来不像是一只简单的手,而像是一只经过艺术家专业打造出来的高级艺术品。

不止是孟缺,就连他身边的抠鼻男也似乎非常喜欢她的手似的。

“哎,哥们,该下底了。”正在孟缺发呆的时候,抠鼻男提醒了他一句,示意他该“打底”了,所谓打底也就是买牌,只有打了底才有资格得到一副牌。

这一桌的“打底”还不算很高,只是一百块一个底而已,其实看来虽小,但是赌起来却上不封顶,运气好的人能够赢得很可观,而运气差的人则是能输得内裤都得脱掉。

打底之后,孟缺身前被分得三张牌。扎金花的玩法,本来也就是三张牌比大小,若是三张牌之内没有对子、顺子、同花、三条等,那就以A为最大。

关于这个牌,孟缺早就会玩了,这只不过玩得不怎么样而已。以前跟别人随便玩了玩,但玩这个的人出老千防不胜防,这次有女荷官发牌,他倒是不用担心谁会出老千。

牌面全部发完,那三位老板则是先看了看牌,好像他们三个人的牌都不错似的,没有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是负面的。其中之一笑了笑,扔了一千块钱出去,道:“我跟一千。”

其他两个人,稍微想了一下,也跟了一圈。最后轮到孟缺,他学着样,把三张牌抓起来悄悄地瞥了一眼,却发现自己的牌是一对2。

奶奶个胸,一对2算是对子当中最小的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想了一想之后,觉得一开始还是不要就撒手比较好,狠着心也跟了一把。

然而孟缺的这个举动看在抠鼻男的眼中却是好像内心挣扎了很久似的,抠鼻男笑了笑,诱惑的声音有点类似太监,尖细地笑道:“小老弟,看样子你的牌很不错的样子哦?”

孟缺尴尬地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膀,像极了一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就他这样子,若是被唐琅看到了,绝对是想一巴掌拍死他,太能装了、太能演了。话说你演个老实人也就算了,可偏偏还带着那么一副单纯的眼神可人畜无害的腼腆笑容,这么一个人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太可惜了。

“没有啦,你们不是都跟了一千块吗,我要是不跟,似乎有点过意不去。”

“啊……就这……”就这原因?抠鼻男忍不住想笑,可终究是没笑出来。心里面骂道:“这小子还真是蠢到家了,老子第一次碰到这么蠢的人。”

然后抠鼻男拍了拍孟缺的肩膀,道:“很好,祝你多赢钱。”

“谢谢。”孟缺腼腆地回答道。

第二轮下来,其中之一丢了牌,他本是想“偷鸡”一把,没想到其他三人都跟上了。既是大家都跟了,他也就没有再“偷鸡”的必要了,这样下去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而剩下的三人,除孟缺外,抠鼻男与他的关系似乎很不错。在他将要继续跟钱的时候抠鼻男悄悄地对他使了个眼色,似乎眼神当中是询问对方的大小。

而那人也懂抠鼻男的意思,偷偷地示意了两根手指头,代表着自己的牌是对子。抠鼻男理解过来,直接拇指一挥,意思是叫他撤掉,这把不用跟了。

那人很食时务,叹息了一声,翻过了自己的牌来看了一下,道:“老子一对K,不要了。”

他扔了牌之后,抠鼻男嘿嘿一笑,顿时从手里数了三千块扔了出去,道:“既然只有两个人了,那就跟三千吧。”他的笑容很灿烂,决意是想榨干孟缺手里那所剩不多的几千块钱。

孟缺却小小的吃惊了一把,自己的牌可只是一对2呀,现在连一对K都扔牌了,那岂不是说明抠鼻男的牌最小也只顺子?

要还是不要呢?

正在他犹豫间,抠鼻男问道:“怎么了,小老弟,跟不跟啊?如果有好牌的话就跟吧,如果牌不好,你大可扔掉。”

美丽的女荷官把他们之间的各种细微表情都捕捉得很仔细,她很清楚抠鼻男连同身边的一男人在合伙榨孟缺,只不过她只是来赌场帮忙的,并没有义务去帮助孟缺,心里小小地叹息了一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来人家一对K都扔了,按照一般的人的思维,一对2算个鸟?别人一对K都不要,咱一对2更加是不能要了。

但这仅仅是一般人的思维,孟缺见过的世面远比这些土鳖多,而且他以前玩过的豪赌就算是身边那三位小老板所有的家产加起来都没有那么多。就拿赌车来说吧,一辆科尼塞克少说值个几千万吧?一辆布加迪威龙起码也值个几千万吧?孟缺一次就赢了好几辆车,比较今天的小赌,这根本算是毛毛雨小意思。

几千块钱,在孟缺口袋里当零花钱都嫌少了。这会儿死死地纂着牌,硬是不扔,心里很是想玩一玩蛇吞大象这等刺激事。

“小老弟,你想什么呢?要不要一句话呀。”抠鼻男继续问了一句,他手上的J、Q、K是一个大顺子,正得意着要小赚一把了,却被孟缺的迟钝影响了情绪。

孟缺抬眼看了看他,没由头地问道:“这位大哥,我有点捉拿不定,你说这牌如果既是花色都一样的,又是譬如说是7、8、9的顺子,这算什么啊?你刚才没跟我说过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孟缺脸上尽是纠结的表情,将那种彷徨、心慌的感觉演绎得淋漓尽致。

抠鼻男一听,这还得了,奶奶个胸,花色一样而且还是7、8、9顺子,这他妈地不就是“同花顺”么?蠢蛋,连同花顺都不认识?这是仅次于三条的大牌。

当即按奈着心中的惊讶,给他解释了出来,同时抠鼻男心中暗暗地揣测道:“这小子难道就是同花顺?如果真这样,卧槽,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孟缺一听抠鼻男的解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上的钱全部摊开了来,细细地数了数,嗯,还有四千二百块。一数完,一股脑地全部扔了进去,道:“我跟四千二百块。”

这个赌场是不玩筹码的,直接以现金赌博,这种方法能让人直接看到花花绿绿的真钱,也算是一种先例了。

“四千二?你没确定?”抠鼻男心中有些揣测不安了,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孟缺则是表现得很坚定,点了点头,道:“没错啊,我刚才数得很清楚了,是四千二百块。”

“你全押?”

“是啊,我只有这么点了,只有全押了。”

“……”

抠鼻男翻了个白眼,到现在他已经确定一件事了———这穿迷彩服的臭小子一定是同花顺。

小小地叹息了一口气,本来还想赢他的钱,没想到这蠢蛋运气贼好,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抠鼻男掀开了自己的牌,瞄了一眼,既然现在已经猜出了对方是同花顺,自己再跟下去就是二·逼加白痴了,穿迷彩服的小子是蠢蛋,老子可跟他不一样,老子是聪明人。一想到这里,将三张牌果断地扔了出去,道:“老哥我不要了,小老弟,你手气真好,搞不好今天晚上能大杀四方呢。”

嘴上说着祝福的话,心里头抠鼻男却已经将孟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孟缺睁大了眼睛,仿佛还没弄清楚情况:“你不要了?那现在……”话还没说完,女荷官把桌面上的钱全部推到了孟缺的面前,她柔和而悦耳的声音,轻轻地说道:“现在是你赢了,可以收钱了。”

“啊?我赢了?第一次赌钱就能赢?哈哈,这……上天太眷顾我了。”孟缺欢喜地笑着,笑起来活像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土包子。

抠鼻男笑了笑,对他的三张牌有些好奇,便问道:“对了,小老弟,你啥牌啊?咋手气这么好呢?”

孟缺把收回来的钱整理了一下,大概是一万多块,然后把底牌随便扔了出来道:“我是2、3、4同花顺啊。”

2、3、4同花顺?

抠鼻男第一个反应是“果然如我想的一样,幸好没有跟下去。”可当他看清楚了孟缺的牌之后,却差点一口老血从喉咙里吐了出来,我擦,奶奶个胸,他的牌哪里是什么2、3、4同花顺,明明就是2、2、4,牌面撑死了就是一对2。

“我擦,一对2?”不止是抠鼻男,另外一个本来持着一对K的人也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来。当下暗地里把抠鼻男骂了五千五万遍,老子一对K不知道大了这小子一对2千倍万倍,你他妈地居然叫我撤?

抠鼻男愣了,语气变得不再良好,冷冷道:“小子,你看清楚了,你确定你的牌是2、3、4同花顺?”

孟缺把赢到手的钱整理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道:“是的呀,难道不是吗?”随意地往桌面上瞄了一眼,且见一张“红桃2”、一张“方块2”、一张“红桃4”,这三张牌合在一起分明是个小对子,哪里是什么同花顺,简直是同花个屁啊。

“哎呀,是2、2、4?难道是我看错了?我还以为是2、3、4呢。哈哈……”孟缺又装起傻来,挠了挠后脑勺。

抠鼻男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真的要吐血了,这叫什么?这叫八十岁老娘倒栽在婴孩手里!

这个穿迷彩服的小子还是老子教他怎么玩这一种牌的,现在他居然乱打乱撞把老子的“J、Q、K”大顺子都给吓死了。

唉唉,看错牌,这不能叫“出老千”,按照常规来说这只能叫“偷鸡”,三个赌博老手被一个刚刚学会玩牌的年轻人偷了一把鸡,心里不爽这是自然的。

却不知,这三位男人没看出什么东西来,那美丽的女荷官却是深深地看了孟缺一眼,她美丽的脸上线条柔和,露出的微笑足以迷倒众生,轻轻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她的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坐在抠鼻男右边的那个男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冷漠的眼神表示不再和抠鼻男合作了,当即喊了一声,道:“别说废话了,继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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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深藏不露(2爆)

“继续,继续……”抠鼻男也很不服气,自己倒栽也就算了,这次居然害得“同伴”的一对K也扔了。带着无比的歉意,他看了“同伴”一眼,哪知“同伴”哼得一声,显然是生气了。

荷官第二次发牌,这次由于是孟缺赢了,所以他是庄家,第一个说话。

三张牌发完,孟缺小心翼翼地拿起牌来,随意地看了一下,然后就甩了五千块钱出去,道:“我跟我五千吧。”

抠鼻男和其他两个小老板顿时就诧异了,这小子没病吧,一上手就砸五千?他刚来的时候可就只有五千来块,刚才赢了一万,现在就砸一半?

这是什么情况?

抠鼻男心里咯噔一响,也跟着拿起了自己的牌看了一下,却见是“4、5、6”顺子,这牌不大不小,若是留着又怕输钱,若是扔了又怕可惜,反复地揣摩了一下,他试探性地问了问孟缺,“小老弟,这次你可看清楚了哈,刚才是你的运气,若是你还看错了,可就轮到你输了。”

孟缺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点了点头,嗯声道:“这次我看好了,放心吧,我不会再看错了。”

抠鼻男的心凉了一半,什么叫不会再看错了,这难道就是说这一盘他的牌面很大?反复琢磨了一会儿,抠鼻男觉得自己这个牌适合先跟一把,如果有人继续跟,那么下一回合自己扔掉,若是没人跟,那自己就开孟缺的牌。

一想到这里,他也跟了五千块。

在抠鼻男之后的两个小老板,其中之一是那种没有好牌就不跟的老实人,他一看了牌,二话没说就扔掉了。反倒是抠鼻男的老同伴,他看牌之后没犹豫直接是五千块钱砸了出去。

抠鼻男一看同伴如此豪气,心里产生了好奇,偷偷地使了个眼色,想问问同伴是什么牌面。那同伴却是哼了一声,将目光闪到一边,显然是对刚才的事情生气了,恁是不作理会。

哟呵,奶奶个胸,还发脾气了?抠鼻男心里不爽,忿忿骂道:“老子顺子都没计较了,你他吗的才一对K,计较个屁啊?”

没得奈何,同伴既然不跟自己合作了,抠鼻男也重重地哼了一声,反复看了看牌,也扔掉了。

第二轮一开始,孟缺二话没说,又砸了五千块钱进去,道:“继续跟。”

这个举动显然是不太寻常的,一个区区刚刚学会玩牌的年轻人怎么可能这么舍得砸钱呢?除非他手里捏着大牌,要不然他是不会把老底都砸出来的。

抠鼻男如此想着,也想挽回一点局面,偷偷地对同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小子可能是大牌,我刚才是4、5、6顺子都扔了,你要是也是顺子的话,劝你别要。”

同伴看了看他的示意,显然是明白意思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今天晚上他已经输了不少了,前前后后少说也有十万块。当下口袋里和桌面上仅仅只有三四万块钱了,如此一来五千块的比重就显得比较大了,输一点也就少了一点。

思索再三,同伴决定再他吗的相信一次抠鼻男,摸起了牌扔掉了,“算了,不要了。”

牌一扔出去,是正面的,显示着他是“9、10、J”顺子,而且是个不小的顺子,怪不得他连跟两场。

他一扔了牌,也就等于孟缺获胜了。美丽的荷官小姐再次把钱推到了他的面前。

孟缺哈哈哈一笑,笑得很天真似的,也很意外,“我又赢了?哇,你9、10、J都扔了呀,好大的牌啊!”语气中露出深深的惊讶。

抠鼻男听在耳里,觉得有些纳闷,便问道:“小老弟,那你是什么牌啊?”

同伴亦很关心这个问题,也跟着问:“小子,你是什么牌?”

孟缺天真无邪地摊开了自己的牌,眨了眨眼睛,道:“我是一对5啊……”

话没说完,抠鼻男和他的同伴,一口老血直接冲到了喉咙,差点就吐了出来。我擦。我猛擦,我狠擦……一对5就跟得这么疯狂,要是三条A,你他吗的还不把内裤都押出来了?

抠鼻男原本得意的脸上,此刻挂满了失落,就仿佛瞬间死了爸妈一样。而他的同伴气得肺都快炸了,又是他,又是这个死抠鼻男,如果不是他,自己有很大可能会开孟缺的牌,就是因为抠鼻男的一个眼神,他放弃了这个举动……

“……”

没话讲。

他两人都没话讲,愕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总结了一件事情———这个穿迷彩服的这小子绝对是个天下第一大傻避,一对5就死命地砸钱,疯狂地砸钱,就好像这钱真他吗不是银行里印出来的。

“继续,继续,废话少说了。”同伴狠狠地收敛了心中的怒气,再次瞪了抠鼻男一眼,暗暗决定自己如果再相信这他吗的抠鼻男,自己就不是人!

美丽的荷官小姐再次笑了,她笑得很好看,差点把孟缺的魂儿都勾走了。当孟缺看到她的时候,她也正好看着孟缺,视线交接,她的眼神有点复杂,一时间里,孟缺没能读懂出来:“她……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神很精明,也很轻佻,仿佛是看穿了孟缺的小把戏一样,这个时候她只是笑而不语。

孟缺觉得这女人很厉害,起码在赌桌上是一名真正的高手,自己乃是初学者,菜鸟而已。仗着唐琅家的这几手心里战术,恐怕若是对付起老鸟来,就很显难度了。

第三局开始了。

三张牌完全发完,又是孟缺的庄家,第一个说话。这一次依旧是五千块砸了出去,没什么二话,果断而决绝,跟前一次如出一辙。

抠鼻男翻看了一下牌——“3、3、2”,牌面一对三,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蛋疼菊花紧。为什么老子总是这样的牌呢?不大不小,忒难伺候了。狠了一心,也跟着砸了五千块出去,他的想法很简单,和前一次一样,先看看风。若是别人不跟,自己再上,若是别人跟,自己就不上了。

他同伴看了一下牌——“Q、K、A”乃是最大的顺子,二话没说,也跟着砸了五千块出去。

最后那个老实人,看了看牌,觉得牌面太小,又扔了出去。仿佛他在这赌钱完全只是凑个数而已,有好牌就跟,没好牌就扔。他这样,搞得大家都摸清楚他的脾性了,等到他有了大牌,反而赢不到什么钱。

第二圈说话开始,孟缺又跟了五千块,脸上的表情风轻云淡,显得很悠闲完全没有任何紧张感。

抠鼻男捏着自己牌左思右想,琢磨着穿迷彩服的这小子可能有古怪,这小子搞不好这一局就是大牌,顿时狠下了心砸了五千块,开了孟缺的牌。

这种开牌,就是两人比大小,不给第三人知道,输的人扔牌,也不能把大小牌面显示出来。

当抠鼻男拿着自己的牌和孟缺的牌一比,“3、3、2”对“4、J、K”同花,其中大小显而易见,穿迷彩服的这小子果然是有大牌。

当即叹了一声,默默地把自己的一对小3扔了出去。天不佑我啊,天不佑我,怎么不给我来点好牌呢?

然后轮到他的同伴说话———五千块跟着砸了出去。

孟缺眉头一挑,仿佛有些惊讶,笑了一笑,这次不再是五千块,而是扔了一万出去,道:“干脆来盘大的吧,一万块。”

抠鼻男脸都绿了,看着孟缺这小子,因为自己是看过他的牌的,心里就觉得这小子有了大牌就得意了,这表情太明显了。便偷偷地转过头,再次给同伴使眼色。

这一次同伴虽然也理会了他的眼色,但却没再听他的话了。

抠鼻男眼睛动呀动,手指也悄悄地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劝同伴没有大牌就扔掉。

可他的同伴前两次都被他“骗”了,这次岂肯再受骗?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连正眼也不瞧抠鼻男一下,兀自继续砸了一万块。

自顾自想着:“老子才没这么傻呢,又听你的?听你的准输!穿迷彩服的那小子是个傻鸟,他刚才一对小5就砸到天昏地暗,这一手肯定也不是什么大牌,老子跟定了。”

揣着这般心情,他的同伴毅力坚决,一万快砸了出去,脸色丝毫不改。

抠鼻男看得一脸失望,差点了脱口骂出,只是在赌桌上,他们作弊也不能太明显,叹了叹气,眼神中愤愤地传达意思,道:“好,你他娘的不信老子,那你就输个惨吧。”

孟缺这一边,砸了一万之后,手里还有最后一万块,二话不讲,又扔了出去。动作是那么地犀利果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眼神稍微精细点,如美丽的荷官小姐这样的人,却那里看不出来?这分明不是新手,根本就是一个赌博老手啊。

抠鼻男的同伴继续砸出一万,他琢磨着自己要输就输个彻底,要赢就赢个够本。

孟缺有点惊讶对方,也生怕对方的牌是大牌,但反正这赌得不算大,爷爷在VIP室里又没出来,自己玩玩就算打发心情,便对着美丽的荷官小姐说道:“美女,我这现金不够了,能不能刷卡?”

美丽的女荷官点了点头,柔顺的乌黑头发从香肩上滑落了下来,弹性十足。如果把她的这一头头发发到电视上去,肯定会误让人以为这是拍“飘柔”广告的。她微笑着从桌台下面拿出了一个刷卡器,斯斯文文地说道:“尊敬地先生,我们这里支持刷卡的,并且一局落定,所赢的钱也会如数打到您的卡里。”

“哦,这个好。”孟缺从口袋里把自己的银行卡拿了出来,在拿卡的时候,他瞄了一眼抠鼻男同伴桌上的钱,“好心”地问道:“那位老哥,你还有多少钱,你有多少我就刷多少吧。”

这本是一个好心的问话,可听在抠鼻男同伴的耳里,却是一件极大的讽刺。

哼,自己无论怎么说也是一个小老板,穿迷彩服的那小子左看右看都是一个职业铞丝,就他还想抄了我的底?

忿忿地说道:“哼,你别管我有多少钱,你尽管砸,我跟着就是。”

“哦。”孟缺也听出他确实是生气了,不过他越气也就对自己越有利。把手上的卡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按了支付数额,又按了密码,然后确认支付。这一次跟的数目不少,直接就是五万块。

“好了,现在轮到李先生您了。”美丽的荷官小姐温柔地提醒了一句。

抠鼻男的同伴狠狠地瞪了孟缺一眼,也跟着拿出了银行卡,道:“刷卡,我要开他的牌。”

五万块对于他来说不算是小数目了,加上之前数的十几万,这总共算起来得起码有二十万了。估计这次输了钱,一回去准会被老婆发现的,唉唉,想包个小三的计划落空了。

这次赢了就好,赢了的话,就算包回了本。若是输了……呃,老子岂会输?Q、K、A最大的顺子,绝对是秒杀穿迷彩服的那小子,哼。

卡一刷完,美丽的荷官小姐开始示意两位玩家亮牌。

抠鼻男的同伴得意地把自己的牌亮了出来,“Q、K、A,最大的顺子。”仗着这副牌,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赢定了,因为孟缺那傻鸟上一盘连一对小5都拼了老命,这一次估计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而抠鼻男瞄了同伴的牌一眼,心里头既有幸灾乐祸又有无尽叹息。幸灾乐祸的是这死东西居然不信自己的话,活该他输钱。而无尽叹息的却是毕竟这厮是自己的同伴,输了钱,两人关系也会有影响。

就在抠鼻男摇了摇头,叹个不停的时候。孟缺的牌面亮了出来———“4、J、K”,单从数字上来看,这副牌小得可怜,可是若是从花色上来看——红桃4、红桃J、红桃K,奶奶个胸,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同花呀。

同花虽然不是同花顺,但刚好克死了顺子。

抠鼻男的同伴看到孟缺的牌面后,愣了五秒钟,随即,嘴巴一张,一口老血终于没忍住吐了出来……

(今晚的三连爆说到做到,虽然月票没达标,但是我还是爆发了。各位读者们,摸着良心赶紧地投月票吧)

第三百四十九章 赢了

随着孟缺赢了将近十万块,其中一个家伙吐血之后就昏过去了,看样子他身体不太好,这么情绪一激动难免会有些控制不住。抠鼻男还算是个厚道人,一见同伴昏过去了,他赶紧将之扛了起来,跟其他人招呼都没打就匆匆地走了。

剩下的最后那一位老实男,他也不赌了,他跟抠鼻男他们是一起来的,现在他们走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也跟着抠鼻男的屁股后面走掉了。

孟缺独自一人坐在凳子上,把赢到的钱整理了一遍,嗯似乎的确是近十万块了,除去卡里的钱不算,现金得有六七万左右。

“技术不错哦。”忽然,美丽的荷官小姐说了一句话。她笑眯眯地看着孟缺,眼睛亮闪闪的,不知道怎么地,一看到她的眼睛总能让孟缺想起远在SH市的罗贞儿大小姐。

技术不错?这妞不是称运气不错而是称技术不错,莫非她真的看穿了?

孟缺抬起了头来,目光毫不闪避地盯着她,与她对视,依然摆出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我才刚刚学会玩这种牌,那里会什么技术?”

美丽的女荷官笑了笑,却并不说破,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道:“嗯,这么说来,应该是你的运气不错。”

“哈哈,还好啦,说不定是关二哥保佑我,嗯出来的时候我还拜过他,说不定是他显灵了。”孟缺目光闪烁,打着哈哈说道。

美丽的女荷官轻轻地从庄家位走了出来,露在空气中的小半截洁白的玉手忽然轻轻地抬了起来,只见她的纤纤手指当中夹着一张卡,金光闪闪的,递给了孟缺,道:“运气好的先生,您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玩吧,看起来很陌生的样子,但是陌生当中又有些熟悉。”

她的笑以及优雅的姿态,足以媚惑众生了,当她从赌桌后面走出来的时候,翠绿色的长裙将她娇好的身材完美里凸现了出来。

D罩的酥峰,瘦瘦小小的腰肢,仿佛这么一个女人,让男人一看到就想把她搂进怀里。而她身后那挺翘的屁股,尖尖而圆圆发育得十分漂亮,孟缺看了之后,感觉自己的手有一种想拍上去的冲动。

接过了她手里的金色卡片,孟缺看了一下,上面写着“银河VIP银”。不太理解她的意思,问道:“你给我这张卡干什么?”

美女很随意地撩了一下肩膀上的秀发,将之挽到了脑后,露出了洁白干净的额头。优雅的动作将她的风度衬托得十分完美,莞尔轻笑了一下,道:“在我们这里赌博呢,不管是输了十万还是赢了十万,就将会得到我们免费赠送的VIP银卡一张,如果是输了百万,或者是赢了百万,则会获得我们免费赠送的VIP金卡一张。”

“那这个金卡和银卡有什么作用?或者说有什么好处?”孟缺把卡片正面反面都翻来看了看,没发现上面有什么备注,只有那区区几个大字而已,平淡无奇。

美女荷官站得很优雅,道:“银卡和金卡能享受不同的待遇,有VIP卡的话,客人您就可以入VIP包间去玩了,里面还有很多免费的赠送服务,譬如说按摩、桑拿等等。只不过按摩和桑拿等等特殊服务需要金卡才能免费享受,银卡可以打半折。”

“原来是这样。”孟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猜想着这美女肯定还有一种服务没有说出来。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随意去任何VIP包间玩牌?”孟缺指着雅间VIP说道。

美女轻轻地一点头,笑容甜美,“是的,尊敬的客人。”

孟缺笑了笑,觉得这女人礼貌的有点让人受不了,不过也正是如此。

“请问美丽的小姐怎么称呼?”

引起了美女的注意,自然就要问问美女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话还顺便可以问问她的联系方式。

美女依然是保持着优雅的风度,道:“我叫钱小诗。”说到这里,她歉意地笑了一下,道:“尊敬的客人,我还有事要忙,你随意。”说完,兀自走了。

孟缺愣了一下,想叫住美女钱小诗的时候,却发觉她已经走远了。脑袋里嗡嗡地响了一下,钱小诗?这个名字好熟悉啊,自己好像以前是在哪里听过,可是……是在什么地方呢?

一时间,没让孟缺想起来。只不过她的姓氏却让孟缺重视了起来,姓钱?莫非是钱氏家族的人?

可当孟缺发出龙血感知力的时候,却丝毫感应不到她身上的龙血之力。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她不是钱氏一族的人?又或者说她是那种实力超强的高手?就像是慕容氏家族的慕容绝一样,当初孟缺跟他一起从钱氏家族的地牢里逃出来,孟缺也无法看清他的实力。

摇了摇头,感觉脑袋有些乱,一回忆就回忆得太多东西了。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两只手拿着红花花的毛爷爷钞票,孟缺望爷爷不久前钻进去的VIP包间瞄了瞄。

爷爷之前叫自己在外面等着,估计是因为自己没有VIP贵宾卡,所以这里的人不会让自己进去。现在自己有了卡,是否可以去找爷爷呢?

嗯,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想法,反正爷爷一个人单枪匹马,倒不如自己去帮他,这样一来,无论干什么事都会加大胜算的。

一想到这里,他挺直了腰板,大步地朝爷爷所在的VIP包间走了过去。

谁在跟爷爷赌博呢?为什么爷爷显得那么紧张呢?嗯,进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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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神秘贵宾

VIP贵宾室的门是电子感应门,在门的把手附近有一个红外感应器。要想进这个门,就必须得刷卡,然后才能进去。而所谓的卡,就是VIP银卡或者是VIP金卡。

孟缺试探性地拿着卡在门上的感应器上刷了一下,然后那门很轻松地自动弹开了。接着,孟缺看到了这扇门的后面站着一个个子奇高也非常威武壮硕的中年男人站在后面,他的表情很严肃,穿了个黑色的西装,显得恭谨而有礼貌,只不过这礼貌之中却透露着一种冰冷的肃穆,仿佛这人满身都是杀气似的。

刻意地打量了这家伙一眼,他也打量了一下孟缺,当他看到孟缺身上穿着一身绿色的迷彩服,仿佛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当看到孟缺那张类似于刘天王的脸时,却立即鄙夷地哼了一声,伸出了手来示意他进去,然后轻轻地把门给关上了。

就凭借刚才那短短的几眼,孟缺已然是看出来了这个大汉的来历。既然他那么刻意地注意了自己身上的这身迷彩服,想必他当初也是穿过同样的衣服的罢。也只有当过兵的人,才会对这身衣服感到熟悉。

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这种地方,孟缺

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这里毕竟是赌场嘛,赌场里动不动就会发生一些不和谐的事情,有事情或多或少总会需要暴力出面解决一些事情,无疑这些退役的军人是最好的打手。

VIP贵宾室里装修得很豪华,比起外面来,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刚刚一踏足进来,孟缺就看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游泳池,在那里面尚还有着几个身穿比基尼的火辣身材的美妞在里面嘻嘻哈哈地玩着水,看样子是玩得不亦乐乎。

只不过这些女孩玩得虽然很开心,但是在她们之中却看不到任何的男人。瞧她们的姿色也均在中上等,特别是这些女人的身材,很明显是经过特殊挑选的。这不由得让孟缺想起钱小诗说过的金卡的免费服务。

如果说拥有一张金卡就能享受这么些美女的伺候,那还真算是一件非常划得来的事。

转过头,没有继续再欣赏那些美女。美女虽好看,但是此来还是办正经事的,女人随处可见,也随处可玩。银河大厦的女人可不是轻易就能玩的,毕竟她们都是钱氏一族的附庸品。

VIP室的右边,是一个宽阔的内廷,其中摆了一张大桌子,有着五个人正在玩牌,远远地看着,看不出来他们是在玩什么,不过且看他们面前都堆着高高的钱山,不用猜就应该知道他们赌得一定非常之大。

啧啧,怪不得是VIP室,这样的地方才算是真正赌钱的嘛,外面那些根本就是毛毛雨一般般。

第一眼看到了这里的装潢而惊讶,第二眼,孟缺就看到了戴着老花镜的爷爷——此刻他正在推鼻梁上的墨镜,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挺严肃的。他面前的一千万钞票显然已经输了将近三分之一了。

再转目看向其他四个人,分别是有两男两女。这两男两女的年纪并不算大,甚至可以说很年轻,约莫是在二十四五左右。

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是从斜面看过去的,虽然没看清楚他们的脸,但是孟缺却是震撼到了。因为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这些人身上的龙血之力的波动,很显然这些人应该都是钱氏家族的人。

这么多钱氏家族的人?爷爷怎么会插在他们中间呢?这是什么情况?

被诸多的疑问搞得头绪有点理不清楚,站在原地愣了没十秒钟。忽地那位看门的保安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伸手一指牌桌,冷冷道:“你的卡是银卡,不能享受金卡的服务,只能参与赌钱,赌钱在那边。”

孟缺回过神来,却没理他,顿了顿,想着这里情况有些尴尬,自己还是离开得比较好。

可是上天总是不随人愿,刚刚在他打算要转身退出去的时候,那里赌钱的所有人都回过了头来瞄了一眼,似乎他们都对这个新加入的玩家很好奇。

孟缺讪讪一笑,这会儿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就那么静静地杵在那里,他分明看到了爷爷孟有财眸子里那熊熊热火已然是烧出来了。

“客人请吧,每个VIP包间能坐下八位玩家,这里才五个人,有坐位的。”保安很不善解人意又伸手作了一声请。

孟缺横了他一眼,心中老大不爽地道:“知道了,看你的门去。”话罢,一拂袖,昂起头,风风火火、雄赳赳气昂昂地朝赌桌而去。

爷爷孟有财眼睛里装满了疑惑,他很想问这兔崽子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他在外面等着吗?难道他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吗?而且这小子怎么进来的,在这个地方没有银卡、金卡根本是没办法进来的?

爷爷满肚子的疑问,孟缺也是满肚子的疑问。可当他坐下来的时候,两人半句话也没有说,就像是一对陌生人一样。

孟缺打定注意要跟爷爷装作不认识,可是爷爷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你怎么来了?”当着大家的面,爷爷问出了一句话。

“呃……”孟缺迎着其他人不同含义的目光,闪烁其词地说道:“外面很无聊,进来看看而已。”

爷爷孟有财笑了笑,道:“这里可是VIP室,你的钱够玩吗?”

孟缺把双手纂着的大把现金放在了桌面上,道:“多了没有,几万块还是有的。”

这话一说出口,爷爷冷笑了一声,其他的两男两女更是完全蔑视了孟缺。他们都没有说半句话,甚至是懒得说半句话,因为穷铞丝是不值得他们说什么的。

爷爷孟有财本来也想跟孟缺装成陌生人,奈何两人在外面的时候说过话,而且孟缺此来的理由也是给他送钱,若是再装陌生人,岂不是惹人生疑嘛?

基于这个原因,孟有财索性来个坦诚,“看起来才几万块,唔……玩一两圈还行。”

荷官是个男人,穿着白色的礼服,双手娴熟地洗着牌,然后将牌放进了玻璃盒子里,“请各位打底。”

打底,他们玩的居然也是扎金花。扎金花这种牌在YZ市太流行了,因为它的玩法简单,输赢也快,所以得到了很多职业赌者的欢迎。

“多少钱一个底?”孟缺怯生生地问道。

爷爷孟有财就坐在他的旁边,道:“一万块。”

“……”一万块一个底,丫的呸的,这岂不是说老子只能买几张牌看一看,然后别人跟的时候,自己只有干瞪着眼?

VIP果然是VIP,这里面赌的额度绝对是外面难以想像的。几万块钱在这里就等于零碎钱一样,在这些大豪客、大老板的眼里,根本如同微尘一样。

唉唉,算了,来都来了,难道就这么走了嘛?就算是一万块钱一个底,那也要买几把牌看看先,万一能有好牌,自己少说也要占几个便宜。

一念及此,孟缺又装起傻来。反正他看着那个叫钱小诗的女人也没进来,就算自己故技重施,也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便故意对爷爷问道:“对了,请问一下,我第一玩这个牌,还不知道该怎么玩,你给我说说玩法吧?”

爷爷孟有财眨了眨眼,眼睛里的疑惑色彩愈加浓厚,现在的他恨不得一巴掌把孟缺扇回老家去,看着这兔崽子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叹了叹,简略地将赌法告诉了他。等这话说完了之后,他兀自心里嘀咕道:“这臭小子搞什么把戏?这牌你五岁的时候就会玩了,还用我再教?”

孟缺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边默记一边掐了掐手指,把这一切演得格外逼真。好像他就真的是一个新手一样。

那两男两女年轻人则对孟缺表示绝对的不屑,甚至连正眼都没看他。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两男一女没有拿正眼看他,除了这三人之外的另外一个女人却是前前后后打量了孟缺好几眼。

也许她是觉得孟缺长得跟刘天王有几分相似的缘故吧,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毕竟刘天王的魅力可是不小的,他鼎盛的时候不知道俘虏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打底之后,荷官开始发牌,一轮牌发完。从那四个年轻男女开始,他们开始砸钱,只不过他们没看牌,就直接砸了,钱砸得不少,一出手就是十万。

他们如此玩法,却叫孟缺暗暗吃了一惊。不看牌就砸钱的这种方式叫“暗牌”,若是你跟他砸,也就不准看牌。若是看了牌,那就得砸双倍的钱。

爷爷跟着他们也没看牌,十万块一点也不心疼地就扔了出去。

最后轮到孟缺,他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纠结了起来,自己手上的现金只有这区区几万块钱。现在暗跟也没钱跟,索性摸起了牌,看了一眼,然后二话不说,就扔掉了。

这个举动看在那两个年轻的男人眼里,他们嘲笑着暗暗揣测道:“这小子果然是个大铞丝,区区拿着几万块钱就想来这里面玩,真是人不知自丑,马不知脸长。”

他们继续暗跟,一直当钱砸到了上千万的时候,开始出现开牌的现象了。最后这一局的赢家是其中一个女人。

孟缺舔了舔嘴唇,扫了这两个女玩家一眼。这两女人姿色一般,没啥特别的,也就没特别注意。

第二轮一开始,每发一张牌,孟缺都要把它拿起来看一眼,其动作非常滑稽,即便是爷爷看了也忍不住要苦笑———“这蠢小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拿着几万块钱来这里卖傻?”

孟缺的手气似乎是突然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这一次,乱打乱碰,居然让他拿到了3条9,当即暗暗地压住了心头的激动,脸色尽量平静,心中念起了《金刚经》来。

虽然咱孟缺大爷见过不少的钱,也赢过很多大的比赛,但是在赌桌上,一副好牌和一副差牌永远是会引起人的内心波动的,这也就是赌博的一种魅力,也正是这种魅力,才让好多好多的人舍生忘死,醉恋其中,最终闹得家破人亡。

“哈哈……接下来,又是我表演的时刻了。”

收敛了内心的波动,孟缺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这一笑,谁也没有发现……

第三百五十一章 借我一亿

两男两女皆是暗砸一砸砸到底,十万十万地扔了不下百万。而孟缺这个看过牌的人,则是要跟双倍,便是拿出了卡来,一刷再刷。

爷爷孟有才看得孟缺跟得这么拼命,也忖出了他应该是有着一手好牌,便自己放弃了继续,只看着孟缺玩。

那两男两女丝毫没把孟缺放在眼里,他们继续十万十万地砸,似乎是想看看穿迷彩军装的铞丝男到底能刷出多少钱来。

孟缺看着有些怒了,索性跟那荷官说自己要砸五百万。

荷官惊讶地看了孟缺一眼,自打孟缺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VIP银卡,他就没把孟缺当成是有钱人,这一下子听这家伙说要砸五百万,不禁有些惊讶了起来,同时还有些质疑———这家伙的卡里真的有这么多钱?

将信将疑地接过了银行卡,刷了一下之后,待孟缺输入密码,诶,还真是显示了“刷卡成功”。

荷官点了点头,道:“钱豹先生,该你了。”

坐在第一位的男人点了点头,若有深意地看了孟缺一眼,似乎也颇为惊讶。这时,他拿起了牌来,看了看,然后微微一笑,很随意地扔了出去。

在他身边的女人也跟着看了牌,只不过她却没扔牌,而是跟着砸了五百万。

其他一男一女跟着后面看了牌之后,均是扔掉了。看起来他们根本就是在玩钱,对于输赢似乎很无所谓似的。其中那男的轻叹了一声,嘀咕道:“算了,哥一对4就不要了。”

他这话的声音不大,但却被每一个人都听入了耳朵里。

孟缺觉得时机来了,登时扮傻问爷爷:“话说,顺子应该要比对子要大吧?”

爷爷孟有财乍听这话,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没弄清楚这小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既然问了,自己也不能不回答,道:“这是当然的,顺子克对子。”

孟缺点了点头,很是放心的样子,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话一说完,又砸了五百万进去。

对方那女的,紧随其后,拿着她自己的牌给身边的那名叫“钱豹”的男人看了一眼,道:“达令,你看我这个牌好吗?要不要继续跟?”

钱豹轻松一笑,庸懒地躺在椅子上,道:“老婆你的手气就是好,这牌不错,依我看,五百万太少了,不如直接上一千万好了。”

女人嘻嘻一笑,觉得她老公讲得特别有道理,顿时就扔了一千万出去,道:“那就一千万吧。”

一千万可算是个庞大的数字了,就算是爷爷的总本,也只是一千万。这下子这女人居然一口气就砸了一千万,她到底是什么牌?

孟缺想了一想,自己是好牌的时候,对方不一定就是差牌,有很大的可能性对方也有一手好牌,甚至还会更好。

思忖了一会儿,反复地看了看手中的三条五,孟缺慢慢忖道:“好歹也是三条五,这样的牌,多少人玩一辈子都难拿得到,也罢,输就输,即便是输了,找个时间再去他们钱氏银行抢回来就是了。”想到这里,心情豁然开朗,继续递出了银行卡——继续刷!

两人一千万连续跟了两把,那四个年轻的男女再也无法小看孟缺这个铞丝男了。能一口气拿出几千万的人,当然不会是普通人。

钱豹细细地打量了孟缺一眼,忽然笑道:“这位先生好魄力,只不过似乎很少来我们这里玩啊?不知道先生如何称呼?”

孟缺干笑了一声,随口答道:“大家都叫我小刘德华,怎么?有何贵干?”

钱豹微笑道:“贵干谈不上,只不过是想和先生你交个朋友而已,不知刘先生你介意否?”

孟缺眉头一挑,果断地答应了下来,道:“既是钱老板赏脸,那我自然得兜着,行,等我赢了钱,请你喝茶。”

钱豹微微莞尔,没再说话,而是给身边的女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继续跟。

她选择了继续,孟缺自然不能落后,也使劲地砸,努力地砸,大不了这张卡刷完了,再换另外一张卡。反正上次赢了慕容子夜一千万美金,折合人民币也有六千多万。

孟缺这边赌得兴高采烈,爷爷那边却严肃地到了极致。爷爷狠狠地瞪着孟缺,他实在不知道这小子傻傻地跑进来干什么。这里在场的人可都是钱氏家族的人,其中两个男的,都是当代钱氏家族族长候选人钱文俊之子,长者名“钱豹”、次者名“钱耀”。

另外两个女人是他们俩兄弟的老婆,也都是钱氏家族里的人。

西南的钱氏家族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比较喜欢近亲结婚,因为据说这样才能保证龙血之力更加纯正地相传下去。

今天这一场赌博,孟有财等待了很久的机会,准备慢慢地拉近自己与钱豹、钱耀两兄弟的关系,然后透过他们俩个再从他们的老爸钱文俊的手里获取“藏宝图”的消息。

本来这一场赌博大家说说笑笑,进行得很不错,却在赌到中途的时候,半路杀出了孟缺这个“程咬金”。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赌桌上的钱已经堆得跟小山一样高了,钱豹的老婆看着自己砸出去的钱,不禁有些心疼了起来。其实她的三张牌是A、9、J小同花,算是大牌了。可是屡屡当看到桌子上的钱,她又有些心忧了起来,生怕对方那个穿迷彩服装的男人手里有更大的牌。

而她的丈夫钱豹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担忧,微微一笑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小声地鼓舞道:“亲爱的,怕什么?这小子只不过是偷鸡而已,方才在外面他几乎用了同样的手段,小诗已经告诉过我了,你继续跟,看他能撑多久。”

说这话的时候,钱豹的左手不露痕迹地在耳朵上按了一下,把一个小巧玲珑的耳机塞稳了一些。

他的老婆听他如此一说,心中底气顿时就十足了起来。好,跟就跟,既然是偷鸡的,我才不怕你呢?她如此想着,索性一次性砸了两千万出去。

孟缺愣了愣,没想到这女的这么威猛,顿了好一会之后,他决定自己不能再跟了。如果再跟的话,那么卡里的钱将会告尽了,届时没了钱,那也就等于自己输了。

钱豹若有兴趣地看着孟缺,以为自己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讥讽道:“刘先生,怎么了?不继续了吗?”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我倒是想继续啊,只可惜钱不够了。”

“钱?这又有何关系,我可以借给你的,凭刘先生你一句话,要多少都没问题。”钱豹也不怕孟缺欠钱不还,因为在西南这么一大块区域之内,没人敢欠了钱氏家族的钱不还的。

孟缺沉默了一小会儿,脸上的表情显得颇是紧张。钱豹看着他,心里猜道:“小诗告诉我,这小子在外面用心理战术赢了点小钱,这次他进来居然想用同样的方法吓唬人,很可惜,你碰上了我钱豹,在我的手上,你那区区雕虫小技是行不通的。”

爷爷孟有财暗中叹了叹,道:“缺儿这败家仔,居然赌这么大,这无论是输是赢,恐怕都会引起钱氏家族的注意啊。”

孟缺仿佛沉浸了在赌博的兴奋当中,想了一下之后,邪邪一笑,道:“如果能借的话,借我一亿可好?”

第三百五十二章 借一亿

“如果能借的话,借我一亿可好?”

这句话的口气不小,一个亿?在YZ市这样的内地城市一个亿意味着什么?

钱豹淡淡莞尔,摇头道:“很遗憾,一亿这个数字太大了,我顶多能借客人你两千万。”

两千万?看他借钱借得这么干脆,难道他手里有大牌?

孟缺很无所谓地点了一下头,道:“两千万就两千万吧,我借了。”

“呵呵,既然如此,倒不如我建议双方都押两千万然后同时开牌如何?”钱豹算定孟缺是在偷鸡,只不过从一开始砸钱到现在,他不想放弃而已。

正所谓“偷鸡偷到底,放弃绝没命。”

偷鸡就是指吓唬人,以小牌吓唬别人大牌。想要偷鸡成功,必须得一开始就在别人的心里树立一种有好牌的错觉,如此一来,再继续坚持到底,赢的几率,起码也会有百分之六七十了。

“好啊,这个建议我喜欢。”孟缺很是赞同。

听到这个回答,钱豹脸上的笑容立刻冷却了一半。本来他以为孟缺不会借钱的,更会直接扔牌,没想到这家伙负隅顽抗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坚持,“好,红儿,开牌吧。”

身边的女子一点头,慢慢地将手里的三张牌翻了开来——“A、9、J黑桃同花。”

孟缺故意表现出一脸的惊讶:“红桃同花呀,唉,可惜啊。”

爷爷孟有财暗哼了一声,哼不得一脚把这个败家仔踢回老家去,这一赌直接押了七八千万,赌桌上的总和几乎将近两亿了。

却见孟缺不咸不淡地慢慢分开了三张牌,然后一张张地把牌翻了开来。

第一张——“方块5”

第二张——“梅花5”

看到这里钱豹轻轻一笑,在他老婆的耳畔说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小子根本就是在偷鸡,区区只是一对五而已。”

他老婆钱红嘻嘻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嗯,果然是这样,这次赢的钱,够我尽情旅游购物了,呵呵。”

而孟有财看到这里,肚子里怒火一升,真地想一巴掌把孟缺扇回去。偷鸡?几算是偷鸡也弄个大一点的牌啊?区区小五,能偷得到?这些人可是钱氏一族的人,钱氏一族会缺钱吗?在他们面前偷鸡,就好比自己脸发痒———找抽。

“可惜啊可惜!”孟缺念叨了两遍,忽然把第三张牌缓缓翻了开来,道:“很可惜,我的牌似乎要比你的大。”

钱氏夫妇正在高兴当中,猛然听到孟缺这句话,他们的笑容截然而止,换来的是他们四人一脸惊诧的表情,还有那分明不可置信的怀疑眼神。

“三条五?”

“怎么可能?居然是三条五?”

孟缺耸了耸肩膀,给爷爷使了个眼色,问道:“三条应该要比同花大吧,对不对?”

爷爷孟有财愣愣地点了点头,道:“对,三条比较大。”

“哈哈,这么说来,我可发大财了。”

这时,荷官已然是把所有的钱往孟缺这边推来。

钱豹拍了拍手,忽然站了起来,道:“高手,不愧是高手,刘老板,您这位朋友的赌术可真是不赖啊?”

他的这句话是对孟有财说的,因为孟有财借名“刘万春”。

孟有财淡淡一笑,道:“他只不过是走狗·屎运而已,哪里称得上是什么赌术?”

钱豹摇了摇手,道:“诶,刘老板莫要为你的朋友谦虚了,方才他的外面大杀四方,现在进来又狂揽两亿,这难道还不能说是赌术高超?”

孟缺一惊,不觉看了钱豹一眼,心里咯噔一响——“他居然知道我刚才在外面的事?”

钱豹继续说话了,这一次是对着孟缺说道:“刘先生这次赢了这么多,不如咱们再赌点大的如何?”

“NO。”孟缺一口回绝,这次自己进到这里来赌钱完全是无意的,好像自己进来之后爷爷很不高兴。这当下自己还是趁机溜了才好,道:“做人呢,要懂得知足,赢了这么多,我琢磨着自己下半辈子已经够用了,算了,就不贪了。下次有空再来。”

说完话,他直身站了起来,看着桌子上堆得跟小山一样的钱,道:“啧啧,这么多钱,不知道钱老板是否可以帮个忙给我直接转到卡里去?”

钱豹却是心胸宽广,最起码表面上能做到宽容大度,“这个当然,刘先生你赢了两亿,算得上是我们这里的超级VIP了,你只要留下卡后,24小时之内,我保证这些钱如数到账。”

“嗯,如此甚好。”孟缺拍了拍身上的褶皱,却忽然发现钱豹的老婆钱红正在有意无意地看自己,当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她的目光立刻逃一般地闪躲了开来,

却说钱豹这老婆生得不算漂亮,但身材还算不错。身上穿金戴银,打扮得好不奢华。

爷爷孟有财亦有注意到这一幕,眼色一凝,陡然间心出一计,暗暗点了点头,准备着这次回去须得给孟缺这小子换个任务才行。顿时,和孟缺一起站了起来,顺便同四个钱氏家族的人道了一个别,随即二人出了银河大厦。

看着他们二人消失在VIP包间的门口,钱豹招了招手,把荷官叫了过来,道:“你去给我查一下这个账户,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人。”

荷官躬身一点头,应声而去。

却说孟氏爷孙出了银河大厦之后,孟有财立刻就发怒了:“浑小子,你刚才跟进去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坏了事?”

孟缺一脸的无辜,道:“我本来只想进去看看而已,没想到……”

“你知道那四个人是什么人吗?”

“当然知道,一进去我就感应到他们四个人的身上都有龙血之力在波动。”

“没错,他们四个人都是钱氏一族的人。”

“爷爷你怎么跟他们混到一起了?”孟缺很不明白爷爷的做法。

孟有财道:“你懂什么?你知道那两个青年人的身份是什么吗?他们俩是亲兄弟,大的名‘钱豹’、小的名‘钱耀’,他们的父亲就是现在钱氏家族的族长候选人,我之所以接近他们,只不过是想找机会混进他们家里,找藏宝图而已。”

“如此说来,爷爷你是确定了藏宝图在他们家?”

“嗯,无论是慕容氏还是钱氏,他们历代的规矩的都一样,那些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都会如数交给将来当族长的人。”说到这里,爷爷恨恨地惋惜了一把,道:“上次他们有请我去他们家聚会,可惜我没能抽出时间来动手,照我估计,他们俩的老爹钱文俊手上搞不好会有两张藏宝图,只要得到他的两份藏宝图,再结合我手上的这一张,那么届时我就更能确定宝藏之所在了。”

“那么爷爷你这次叫我来YZ市到底是……”孟缺试探性地问道,实际上他已经猜出一二了。

爷爷孟有财道:“本来我是想将钱豹、钱耀这两兄弟的关系交给你来处理,可惜今天出现这么一遭事,计划得改变了。今天晚上我会离开YZ市,去寻找一个我怀疑的地点。而你的任务就是从钱耀的老婆入手,这样一来,说不定进展的速度会更快。”

“什么?从钱耀的老婆入手?”

那个长得并不怎么漂亮,但身材却不错的女人?搞她?

“没错,今天在赌桌上,我看到她看你的眼神有些异样,说不准她对你蛮有好感的,只要你再加把劲,何愁不能手到擒来?”爷爷坏笑着,对孟缺十分有信心。

孟缺翻了个白眼,满脸的苦笑:“爷爷,那钱红可是他老婆啊,又不是未婚少女,要知道勾引有夫之妇是很不道德的。”

“放屁。”孟有财立刻严肃地骂了起来:“你个浑小子还敢顶嘴?做为孟氏的唯一传人,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从钱豹的老婆入手是最快的方法,如果爷爷我还年轻,这事哪轮得到你?这么大的一个便宜给你占,你就少给我废话了。”

“唉唉,好吧。”孟缺无力抗争,只得答应下来。自己活了这么大,向来都是爷爷做安排的,这一切都习惯了。

看到孟缺点头,爷爷这才重新笑了起来,道:“经过我多日的打探,已经把钱文俊家里的布局了解透彻了,这是我画的一张平面图,如果有机会你能进入到他家里去,就按照这张图纸去到钱文俊的卧室,届时必能找到那两张藏宝图。”说着,爷爷拿出了一张图纸。

唉唉,爷爷打探了这么久,消息应该是错不了的。只不过,自己真的要去勾引那个身材很不错的少妇?

孟缺接过图纸,大概地扫描了一眼,犹豫地问道:“爷爷你确定我能行?”

“这个当然了,做为我孟有财的孙子,你若不行,还有谁行?”爷爷对此很自信,胸有成竹,“其实,我可以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钱豹和他的老婆的感情一直都不是很好,你也应该知道,他们钱氏家族多半都是近亲结婚,在他们的家族里感情好的夫妇少之又少。这钱豹已经不知道在外面包了多少女人了,他的老婆表面上对他百般温柔,实际上却是貌合神离,你若是出手去泡她,成功率几乎能达到百分之一百。”

卧槽,原来是这样?

顿了一下,爷爷又继续说道:“而且,据说这个钱红的私生活也不逊于他的老公,呵呵,只不过她每玩一个男人,第二天钱豹都会将之宰了拖到野外去埋了。近段时间,她几乎一直是一个人,臭小子,这个时候你去泡她,恰是时候,说不定,她还会反过来投怀送抱呢。”一边说着话,爷爷眼色还坏坏地戏谑了一下。

孟缺撇了撇嘴,暗暗吞了一口唾沫,想起钱红那细长的身材———“如此说来,岂不是说这女人的饥渴程度达到了百分之两百?”

第三百五十三章 亲爱的女生

爷爷的时间,总是很忙。从银河大厦出来之后,他就跟孟缺分开了,他说他要去一次阴山。因为他研究手上的藏宝图看出了一些端倪,觉得图上的某个点和阴山非常相似,所以想去确认一下。

孟缺只有任他而去,自己则是乖乖地呆在YZ市,寻机完成他交给自己的任务。

话说,就算要泡钱豹的老婆,现在也不急于一时。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泡妞得一步步来。

刚回到YZ市,还有好几个人,孟缺想去看望一下。一个是小辣椒女警官许欣,另一个就是美女主播苏雯。

亦因为自己现在用的是假脸,所以,看望她们只须知道她们最近过得好不好就行了。

一说到这两个女人,可真是令人怀念呀。在SH市的这段时间,虽然孟缺也会跟这两个女人联系,但总的来说联系次数并不是很多。

女人是一种善变的动物,这几个月不见,天知道她们是不是被某某男人勾搭上了。

如果真的被其他男人勾搭上了,那么……

许欣这女孩子么,如果有了男朋友,孟缺也许会为她祝福。而美女主播苏雯若是有了男朋友,那么孟缺不惜立刻弄把杀猪刀,一刀捅了那狗曰的。

若要问为什么许欣有男人了就不管,而苏雯有了男人,就要一刀捅死他?那是因为苏雯可是四大美女之一,若是有人做了她的男朋友,岂不是等于跟孟缺大爷做对么?

四大美女,任何一个,只要一被破身,那么就得慢慢等待百年之后再次转生。如此珍稀之物,岂能让普通人占有暴殄天物?

双手伸了一个懒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YZ市的空气。不管怎么说这YZ市的空气总算是要比SH好得多的,这里的风没有那种咸咸的味道,也没有浓郁的汽油味道。

阳光西斜,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时分了。看了一眼时间,却是15点26分。记得孟缺从早上到现在似乎只吃了一个早餐,一摸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顿时琢磨着得找一个地方先吃个饱饭再说其他。

沿着街道悠闲地走着,凭借着这这样酷似“刘德华”的脸,孟缺吸引了很多女性的注意。而当她们屡屡看清此人并不是香港天王刘德华的时候,却是暗声嘀咕,不免要骂上一两句。

孟缺对此只有苦笑,摸了摸脸皮,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感觉有一种痒痒的感觉。毕竟这不是自己的皮肤,用药水粘贴上去,多少还是会有些不适。

却在这时,马路上突然响起一连串警笛鸣叫的声音,咿呜咿呜地极其刺耳。孟缺循声看去,只见四辆警车排成一线,飞快地从马路上穿过,就着一条十字路,往左边穿了过去。

警车开走了没一会儿,又有数辆警用摩托车随后跟来,到达十字路口的时候也是往左一弯,闪了进去。骑摩托车的有七人,陆陆续续,仿佛在十字路口左边的方向有什么大案子要发生了似的。

仔细地看了看那七个人,孟缺发现其中有着两个长头发的女生,顿时心中一动,忖着那两人中会不会有一个是许欣丫头呢?

怀着这股好奇心,孟缺迅速地从马路上翻栏穿过,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着那七辆摩托车狂奔而去。

…………

警车和警用摩托车进入了十字左路之后,开了约莫两公里之后就在一处公寓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所有的警察匆匆从车里出来,然后迅速地集合,待指挥人员发布命令之后,就展开了行动。

孟缺追上他们的时候,只见得他们已经朝着小区当中的某栋楼而去。从他们的行动当中看得出来,他们是有针对性地去行动的。也不知道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且看着行动人员的手中都握有枪支,看来这次行动起码是很具危险性的。

“真是让人担心啊,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偏要做警察这么危险的一个行业呢?”孟缺叹息了一声,屡屡想起许欣那个火辣又粗心大胆的家伙,心中就忍不住会有些担心。

回想着自己初认识她的那会儿是在捕抓钱傲那个家伙,当时许欣丫头不顾个人安危,在已经死了好几十个警察的情况之下,毅然拎着枪冲上了案发大楼……

那一次若不是自己及时出手,估计这丫头早就被钱傲那厮给做了。

“76321?”

目光从七辆摩托车的牌号上扫了过去,当看到“76321”这个号码时,孟缺停了下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辆车应该是许欣骑过的,难道刚才戴头盔的长发女警察真的是她?”

想到这里,孟缺赶紧跟了过去。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没有跑,而是静悄悄地速走。

这次行动的警察,约莫有二十六七个。其中有三人似是领导的模样,他们膀大腰圆,肚满肠肥,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边走一边还讨论着什么。

孟缺跟上了他们的脚步,恰好是离三个领导只有四五米的距离。登时放慢了速度,装成一个回家的居民。

却听到一个领导突然冷冷地说道:“在这个地方造毒品,可真够大胆的,好在是被人发现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会持续多久。”

另一个领导沉闷的声音缓缓道:“昨天附近居民报警说是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已经有好几年了,从这方面来判断,那些造毒的应该是在这里搞了好几年了,只是没被我们发现而已。”

第三个领导嘿嘿笑了笑,道:“这也怪这群贩毒的倒霉,被谁发现不好,偏偏被一个化学系的大学生从污水当中检验了出来,呵呵,这算是上天送给我们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啊。”

“哈哈哈……嗯,立功的好机会。”

听着他们的谈论,孟缺已然是从中得知了事情的始因。远远地瞄了一眼现在已经被二十多个警察包围的大楼,不觉莞尔道:“在这种地方造毒品,还真是有创意啊,只是能够一造就造好几年,谁能做这样大的毒品买卖?”

却就在这突然之间,一道刺耳的枪声如晴天霹雳般响了起来。

枪声刚一响起,那三位领导立即停下了步来,其中一人严肃地说道:“别再向前去了,似乎警员被被毒贩子给发现了。”

第一道枪声响起之后,紧接着接二连三爆发出了一阵阵响亮绝伦的声音。单从这些声音中就可以听出来,有手枪的声音,亦有自动步枪的声音。

站在远处长望而去,孟缺能够清晰地看到那栋大楼的第六层楼的玻璃窗户上,一个蒙着面的匪徒手里持着黄枪柄黑枪身的经典AK47向下面扫射。

由于他的火力太猛,下面有几个警察始料未及,惨叫了几声,立刻倒下了三人。

其他的警察发现了歹徒的所在,立即分散开来躲在各处可以躲藏的地方。而楼上的歹徒扫完了一梭子,又换了另外一个人来扫第二梭子。地上刚刚倒下的那三位警察,只在瞬间就被他打成了马蜂窝。很明显这群歹徒是宁死不屈的,也似乎丝毫没把这群警察放在眼里。

“草他姥姥的,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对警务人员开枪?这群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三位领导中其中一人怒骂了一声,也没管刚才自己这一边死了多少人,忽地一抬起手来,指着大楼的六楼,大声喊道:“不要管那群歹徒的死活,给我上,强攻六楼。”

警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跟军人一样。二十多名警察还没来得及为同伴哀悼伤心,就听到了领导的即时命令,当即躲在各处的人立刻闪身而出,一部分从楼梯间冲了进去,另一部分绕到了大楼的后面,准备攀水管强攻上去。

孟缺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群警察也太乱来了,这样就能攻得下来么?对方歹徒的手里可是有着AK47这样的重火器啊,一梭子下来,就算是有二十多个警察也不禁打。

可是那三个领导,却认为手下二十多号人还拿不下区区几个造毒的匪徒?急功近利的他们才不管警员们的安危,一个接一个的大声喊道:“强攻下来,为YZ除害!”

“卧槽!”孟缺看不下去了,看着自己前面这三个领导,真是恨不得给他们一人来一脚。要知道像这种极度危险的行动,瞎乱指挥,可是会死人的。这三为领导很明显不是当指挥的料子,一个个肚满肠肥估计只会公款吃喝。

其他的人死不死,孟缺不管,反正许欣那个丫头是绝对不能死的。

暗骂了一声,孟缺快步从三位领导的身边掠过,飞快地朝大楼冲了过去。

那三位领导乍见得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年轻人从自己身边闪过朝案发大楼奔去,顿时猛然觉察过来,连连喝道:“站住,小子你给我站住,那边危险……”

“小子,那边危险,你站住……”

“别过去,站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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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神秘身份

孟缺没有听那三个领导的话,简直就像是完全没听到一般,他狂奔了几步,就地一个“懒驴打滚”,随即滚到一块石子路上,然后右手在路上一抠,居然给他抠出了一个鹅卵石来。

在三位领导惊诧的目光当中,孟缺举起石头精准无比地对着大楼的第六层扔了过去。只听“咔嚓”一声,六楼的窗户玻璃立即碎了一地。那位端着AK47狂扫的歹徒也被这一砸吓得不轻,急忙缩回了头去。

看到这一幕,三位领导也没仔细去思考坚硬的石子路,居然能够被人以手指抠出石头来,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他们没注意这一点,而是注意到了孟缺的手法以及精准度。

其中一人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这人身穿迷彩服,弄不好就是一位当兵的,而且他身手这么好,十有八九会是一名特种兵,让他去吧,有他在,我们胜算更大。”

其他两位领导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们只管领功就行了。当下就默许了。

只见得孟缺第一个鹅卵石甩出去之后,第二个鹅卵石紧接着又甩了出去———咔嚓!咔嚓!,六楼的窗户接二连三,玻璃全部碎裂,碎片劈里啪啦地从上头掉落而下。

有孟缺暂时压制歹徒,那些个警察趁此机会冲进了楼道,纷纷向上逼去。

观察之中,许欣那丫头也跟在几个男警察的后面,进入了楼梯道。孟缺眉头一紧,叹了一口气,二话没说也紧跟了过去。

由于刚才他的帮忙,那些警察都看在眼里,这会儿只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以为他是什么特殊的警务人员。特别有一个胆子较小的警察一看到孟缺奔了过来,他咧嘴一笑,递了个催泪弹给他,道:“师兄你手法好,这个给你。”

孟缺嗯了一声,也不客气,接过了手就直接塞进了袋子,然后就朝楼上而去。胆子较小的警察愣愣地看着他往楼上去,却是赤手空拳,连把枪都没戴,登时就纳闷了:“这师兄连把枪都没带,难道是想找死么?”

这时却听楼上传来了一个疯狂地吼叫声:“臭警察,你们给老子退走,不然老子把这栋大楼都炸掉。”

这话一说出来,登时把所有的警察都吓了一大跳。而众警察当中也不乏“谈判专家”的存在,立即有一个女生高声喊道:“你们别乱来,只要你们肯合作,我们一定从轻发落。”

“哼?从轻发落?”楼上的歹徒很不愿意相信警察的话,骂道:“警察的话就是一个屁,你们给老子滚开,要不然老子真的要炸掉这栋大楼了。”

大楼里除了六层之外,其他层次都已经没有人了,想来应该是警察为了方便行动提前打电话给各户人家叫他们先行离开了罢。

楼梯道里的警察沉默了一会儿,有一部分已经开始向下退了出来。孟缺从每一个下来的警察的脸上扫过,却是没有发现许欣的存在,心中一急,抓住了他们其中一个,连忙问道:“许欣呢?她在哪里?”

那个被孟缺抓住的警察愣了一下,刚想问问这人身份,可是一看到他脸上那么焦急的表情,略微一顿,随即用手指了指上面,道:“在上面跟英姿在一起。”

听到这话,孟缺二话不说甩掉了他的衣服袖子,三两步就窜上了去。

见孟缺如此,那个刚刚被他问话的警察挠了挠头,道:“这人是哪个部分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其他队友一边催促着撤退,一边打趣着说道:“看到他身上的衣服了没,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武警大队的。想想之前他扔的那几手石子,就凭那个精准度,这小子绝对是以前在特种大队待过的。”

“嘿嘿,你就这么肯定?话说他是来找许欣的,许欣可是咱们警队的第一警花呀,武警的手也伸得太长了点吧?”

“得了吧你,要是喜欢许欣你就努力去追啊,吃那门子醋?”

“嘿嘿,说说而已。”

当孟缺走上五楼的时候,看到了许欣和英姿两人一左一右靠在楼梯道的墙壁上,两人手里拿着手枪,小心翼翼地盯着上面。

数月不见,许欣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身穿警察制服的她,身材玲珑有致。她不能算是那种非常漂亮、身材非常好的尤物,顶多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邻家女孩子。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其实该找个男人早点嫁掉才是,可惜偏偏选择了当这该死的警察。

看到她的第一眼,孟缺愣了愣,淡淡一笑,然后问道:“喂,你们两个还不下去,难道是等死吗?”

许欣离孟缺最近,可惜她却没认出孟缺来。她的看法跟其他的队友一样,都是把孟缺当成了武警大队派来的援手,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轻声说道:“小声点,局长叫我们在这里稳住歹徒,然后他们从背后偷袭进去。”

孟缺眉头一挑,对此甚为质疑,从背后偷袭进去?这谈何容易啊,这伙毒贩的手里可是有着AK47这类猛火器,而且现在毒贩的情绪也不稳定,区区几个警察就想搞定他们?恐怕就算能搞定,也须得付出惨痛的血的代价。

只见得两个女警察的耳朵上都塞着一个耳机,看来应该是无线电之类的通讯设备,她们静静地聆听着,时不时地一点头,然后那名叫英姿的女人又开始朝楼上发话了:“你们和我们谈谈好吗?只要你们肯放下武器走下来,我们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这话一说完,楼梯道里立即“哒……”地响起了一梭子的子弹,很显然六楼的楼梯口有着一位毒贩在把守,他的情绪很愤怒,也很激动,“少废话,我都说了,叫你们滚,怎么还不滚?难道真的要我们炸了大楼吗?”

英姿小姐面有苦色,对这样蛮不讲理的毒贩也感到了吃力,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只是造毒而已,并非是贩毒,只要你们能够配合我们,我们一定会向法官求情,减轻你们的罪责的……”

“住嘴,给老子滚……滚得远远的……”楼上又扫了一梭子子弹。

孟缺摇了摇头,总觉得这群警察是太过笨拙了一点,也怪不得偌大的国家每年死亡的警察成千上万。有时候别看新闻上说某某警察如何如何神勇,事实上很多人死得很惨只是没被说出来而已。

那些个领导们好大喜功,屡屡为了自己的头上可以被冠以“英雄”二字,就不惜手下的性命,做出一些错误的指挥。

“你们认为这样真的有用么?”孟缺置疑地问了一句。

许欣撇了撇嘴巴,显得不太高兴,道:“这是领导说的,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我们当然要听领导的话了。”

孟缺冷笑道:“难道领导叫你们去死,你们就真的会去死吗?”

“你这人……难道不知道我们的信条就是‘服从命令为天职’吗?”

“天职个屁,一个女孩子家家,应该回去生孩子抱娃,在这里起什么哄,你们两个都给我赶紧下去。”孟缺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很生气。也许是因为自己对许欣的关心,再也许是因为自己不满当官的那中好大喜功而愤怒。

“领导没叫我们撤,我们不会撤的。”许欣很坚持。

另外一个叫“英姿”的女孩子,也突然说话了,问道:“你是谁?刚刚领导说他们也不认识你?”

孟缺的身份遭到质疑,微微一笑,道:“我是路过,看到你们愚蠢的进攻,想来帮个忙而已。”

叫英姿的女孩,态度十分冷漠,她的语气就跟她的那张脸差不多,“既然你只是普通公民,那你就快离开这里吧,抓匪徒的事情是我们警察的事,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其实孟缺也知道自己此来有些冒昧,只不过当时心急许欣这丫头,没多想就跟过来了。

许欣也非常不满地补充了一句:“别仗着你石头扔得准,就可以随便侮辱公务人员,你赶紧下去吧,不然我们会告你妨碍公务罪。”

孟缺苦笑了一声,忍不住脱口说道:“许欣啊许欣你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呢。”

许欣微惊,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狐疑,问道:“你认识我?”

孟缺点了点头,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的他站在楼梯道里,既没有丝毫的害怕,也没有任何担忧,想了一下,决定自己以第三人称出现,道:“没错,你的一个姓孟的朋友对我提起过。”

“啊!”许欣脸色一变,小小的嘴儿颤抖了几下,姓孟的?莫非他说的就是……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为人民服务

“你说的是孟……”许欣刚想问他说的是不是孟缺,缺字一到口中又及时咽了回去。她即刻想起孟缺到现在还在被西南警察关注呢,虽然孟缺那家伙没犯什么法,但是局长就是发命令说要把他找出来。

碍于英姿在这里,许欣没有说出“孟缺”二字,而是换了一个方式,问道:“他……他还好吗?他现在在哪里?”

记得两人当初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火车站,孟缺不告而别。当时许欣对他一声不吭就走的这种做法很是生气,但最后她还是选择帮他,助他乘上了火车。

而孟缺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期间两人虽然有通过电话、发过信息,但是每次交谈都颇为匆急。要么是孟缺很忙,要么是许欣很忙。

这突然乍从一个完全陌生人的嘴中听到孟缺的名字

,许欣又惊又喜,“你是他的朋友?”

孟缺点了点头,只好自己冒充自己,“没错,我跟他是好朋友来着。”

“那……他现在在哪里?”许欣一脸期待,很想知道那个死鬼到底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么久的时间没见到他,说实话,心里怪想他的。

孟缺兀自一叹,耸了耸肩,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这个家伙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许他远在天涯,再也许他近在咫尺。只是我们没发现他而已。”

这句话的“远在天涯、近在咫尺”实际上已经把事实透漏出来了。奈何许欣又怎么会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陌生人就是以往那个经常热心帮助自己的孟缺呢?

眼前的这个陌生人虽然身材、身高,甚至很多方面都跟孟缺很像,但是他的脸长的酷似刘德华,跟孟缺那是断断不一样的,无论是谁都不会把他们两个联想到一个人。

两人一言一语地交谈着,对于彼此口中语句当中的“他”,均是心知肚明。可另外一个女警察英姿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故意咳嗽了一声,她对许欣使了一个眼色,道:“许欣,你们说的‘他’是谁?”

“呃……”许欣干笑了一下,粉嫩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借口道:“说一个朋友而已,你不认识的。”

英姿满腹狐疑地打量了孟缺几眼,道:“喂,你还不走?难道真要我们告你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吗?”

许欣暗暗吐了个舌头,对眼前的男人歉意一笑,之前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人是孟缺的朋友,现在知道了,便对他也客气了许多:“你赶紧走吧,我们也都不是傻瓜,攻不下来我们不会硬攻的。反正这些人被困在上面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大不了,我们找武警大队来协助就好了。”

孟缺还是不太放心,道:“要走就一起下去吧,反正你们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英姿却果断地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们必须赶紧想办法冲进去,要不然那些毒贩就会消灭证据,我们就算抓到他们,也治不了重罪的。”

许欣略想了一下,也点了点头,道:“英姿说得对,这几年YZ市毒品大量出现,我们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其加工厂在什么地方,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不能轻易让他们把证据给毁了。”

听到这里,孟缺想起了一部以前看过的香港电影来。那电影当中的造毒人,一旦被警察发现了窝点,就会立即把所有的毒品冲进下水道消灭证据,如此一来,就算被警察抓到,也判不了什么重罪。

顿时眉头一耸,也觉得自己是时候该为YZ市的繁荣昌盛做点贡献了,活动了一下全身的骨节,只听咔嚓咔嚓,轻微地连续爆发了108响,然后缓缓说道:“也罢,我来YZ市的时候,孟爷有交代我尽量帮助你,现在你们两个下去吧,这里交给我。”

英姿冷笑了一声,冷漠的脸上尽是嘲讽:“你一个普通人就少说大话了,这里交给你,凭什么交给你?第一你不是公务人员,第二楼上的匪徒都有凶悍的武器,你有什么?”

孟缺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催泪弹,一步步靠近了她们俩,道:“我有这个。”

“催泪弹?”英姿忍不住讥笑:“得了吧,这东西又没有杀伤性。”

许欣也止不住有些怀疑,道:“他……他让你尽量帮助我?为什么?”

孟缺回眸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他喜欢你吧。”一说完这话,也没管那名叫“英姿”的女人是何态度,拔掉了催泪弹的保险栓,对着楼梯道的折弯墙壁扔了过去。

催泪弹被扔到墙壁上,经过反弹飞射,顺利地落在了第六层。催泪弹一落地,立即散发出喷射气雾,不到几秒钟,上面就有人咳嗽了起来。

孟缺舔了舔嘴唇,知道是自己该行动的时候了。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在楼梯的护栏上,两腿一蹬,身子敏捷地跨了上去。

他这一上楼,不到五秒的时间,迅速地找到了守卫在六楼门口的毒贩,趁着毒贩剧烈咳嗽的当儿,他一横掌切在了毒贩的脖子上,毒贩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只觉得双眼一黑,果断地昏了过去。

之后,孟缺拣起地上的一把AK47,从楼道上扔了下去,借此示意自己成功了。

待在五楼的两个女警察,本来以为这个家伙就这么武断地冲上去,必定是凶多吉少的。可是在她们发现一柄AK47被人从上面扔了下来之后,那份担忧的疑虑方才消除了。

英姿以前是个女兵,退役之后就被安排到警察局工作。说实话,就算是当初在部队里,她都没见过有哪个人有孟缺这般身手,即便是教官,也要逊色几筹。这会儿拣起了地上的AK47,她的心中就像是大海的波浪,掀起一阵一阵的,“这人好厉害的身手,许欣你认识他吗?”

许欣呆呆地在发愣,其实她还没有从那句“也许……他喜欢你吧”当中回过神来,猛然听到英姿发问,她立即回过神来,红了红脸,道:“什么?你说什么?”

英姿冷着脸,道:“你不认识这个男人吗?”

许欣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虽然说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不知怎地,心里却是觉得自己跟这个陌生的男人很熟似的。可是翻遍记忆,自己的确是不认识这个人。

话说这个陌生男人长得酷似刘天王,如此的一个帅哥,若是自己认识,又怎么会轻易忘记呢?

“那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他’又是谁?”英姿继续问。

“呃……这个……”许欣自然是不会说那个“他”就是孟缺了,虽然孟缺不是重型犯,却被局长极度关注,自己是万万不能对其他人讲出来的。踌躇了一下,涩涩地道:“其实,那个‘他’指的是我男朋友啦。”

“什么?你男朋友?你居然已经有男朋友了?”英姿很是吃惊,向来总是没心没肺,整天只知道嘻嘻哈哈的许欣居然也会有男朋友了?可是平时从没见她带出来过呀?

许欣说出这句话,脸颊红了一大片,为了不让英姿继续问,她赶紧撇开话题,道:“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帮忙?他一个人,可能搞不定的。”

英姿乃军人出身,胆子也颇是大,略微想了一下,当即点了一下头,道:“好,我们走。”

说罢,二人一起跟了上去。

而孟缺么,虽然他上六楼的时候深了一口气,吸完气之后就一直屏着呼吸。可是这催泪弹不单单是以气体刺激鼻腔,更可以直接刺激眼球。这会儿他感觉眼睛火辣辣的,就像是沾上了辣椒似的,泪流不止。

虚眯着眼睛,在一片白色的气雾当中找到了房门的位置,孟缺猛地一踢,只听“砰”地一声,防盗门被他一脚踢开。整个铁门的中间甚至都凹了进去,足见这一脚的力气有多大了。

门一被踢开,里面“哒……”立刻响起一梭子子弹的声音,子弹飞射而出,射进了楼梯间的墙壁上。

孟缺将身体一蹲,堪堪躲过了扫射,旋即拣起地上已然冒完了气的催泪弹,对着里面开枪的位置狠狠地砸了过去。

这一砸完全是凭直觉而砸的,却没想到东西扔出之后,没过两秒钟,一声惨叫从里面传了出来——“哎呀!”

卧槽,扔得这么准?孟缺也没想到自己的准头这么好,抹了抹眼泪,眼睛已经哭得红红的跟闹失恋了一样。就地一滚,动作灵活地闪进了房间里。

为了以防万一,他迅速地脱下了外衣,将自己的脸蒙上了大半。然后翻身而起,脚跨“虚灵步法”如幽灵一般游走在房间之中,临他最近的两个大汉,还没搞清楚情况,就一一被他一个手刀砍在了脖子上面,即刻就昏了过去。

第三百五十六章 恶毒

毒窝里总共有着八个人,四个大汉是这里的看守人员,他们的手里都有枪,可惜,孟缺一进来很轻松地就把他们四个放倒了。剩下的四个人,是看起来很柔弱的半老头子。他们一个个戴着厚厚的眼镜片,身穿白大褂,看其模样就知道应该是毒品这方面的专家。

女警察英姿之前的猜测很正确,他们的确是正在销毁造毒的证据——把已经制作好了的成品毒往卫生间的下水道里冲。

无奈他们太过于心急了,卫生间的马桶被堵,这会儿即便是放了水,也难以冲得下去。四名毒品教授呆呆地看着一步步走近他们的蒙面神秘人,下意识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孟缺哂笑了一声,忽然听到这房间后面响起了一阵金属切割声,琢磨着应该是有警察要从后面钻进来了,当即赶紧离开了这个房间,一进入楼梯道不往下走,反而朝天台而去。

当许欣和英姿二人缓缓而小心地一步步上到六楼的时候,楼梯口的刺鼻催泪烟雾已然是差不多散去了。

只见着六楼左边的房间门口躺着一个大汉,房门是敞开着的,里面甚为安静。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立时以英姿为先锋,几步跨了上去扑地卧倒,然后手里的枪口迅速地指向房间内。

却在英姿第一眼看到房间里的情况时,两眼一瞪,惊讶地叫了起来:“怎么……怎么可能?”

“怎么了?”许欣赶紧跟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半个头往房间一瞥————“啊,这……”

两个女人四只眼睛,呆呆地看着房间里横七竖八躺着的毒贩,很明显他们已然是被人击昏了。枪械等东西完全掉落在地,这时更有四个身穿白大褂地老男人战战兢兢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英姿反应最快,立刻站起了身来,用枪指着其中一人,喝道:“别动,举起手来。”

许欣也迅速举起自己的枪,跟着喊道:“举起……举起手来。”

四个身穿白大褂的老男人胆子甚小,被许欣、英姿用枪一指,立刻乖乖地举起了手来。恰逢这时,这房子的后方,有人顺着下水管道爬了上来,突破了玻璃窗,犀利地冲了进来。两方警察一汇合,全方位地把四个白大褂男人紧紧地围在其中。

“别动,你们给我老实点,手举高点,靠墙站好!”几个男警察严词以厉,怒狠狠地喝道。

当把这四个毒贩用手铐铐好了之后。三个从后面突击进来的男警察甚觉诧异地看了看警队里的两朵鲜花——许欣、英姿。再扫视了一遍那些个被击昏的大汉,不可思议地叹道:“难道这些人都是你们两个搞定的吗?”

许欣和英姿面面相觑,这些人怎么可能是她们两个弱女子搞定的呢?她们一上来这里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许欣赶紧到各个角落里查找了一遍,最终脑袋里冒出了一个超大的疑问———长得像刘德华的那小子去哪里了?这个房间的各大角落都没有他的

影子。

几个男警察很觉好奇,止不住地向两位女警察发问:“哎,许欣,说说看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没看出来啊,你们居然比我们还厉害。”

“太牛了,这么几个亡命之徒竟然被你们两个搞定了。”

英姿是个老实人,实话实说道:“不,这些人不是我们摆平的,摆平他们的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一名男警察若有所思了一下,猜测道:“不是你们那会是谁?难道……难道是之前砸玻璃的那个穿迷彩服的男人?”

英姿老实地点了点头,目光跟随许欣搜遍了房间的各大角落,同样是感觉疑惑地说道:“可是刚刚我们还看着他上来的,这才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

几个男警察倒是没有太在意孟缺,毕竟同为警察,孟缺的出色表现已然是让他们嫉妒了,这会儿谁还会去管他去了哪里。招呼着把所有人上了手铐,夺了枪械之后,他们喜气洋洋地向领导邀起功来。

而许欣么则是找遍了整个房间找不到孟缺,就立刻跑到了外面朝天台跑了去。她想着既然孟缺不在这房里,那么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天台了。

可当她匆匆地跑上天台之后,放眼看去,偌大个天台除了几架在灿灿阳光底下发着光亮的太阳能热水机,就再无其他了。人呢?那么一大个人怎么突然不见了呢?

孟缺此刻功成身退,如壁虎游墙一样顺着大楼的墙壁慢慢地从上面爬了下去。这既然已经办好了事,自己当然是要提前离开的了。要不然跟那些警察一碰面,恐怕自己纵有十万张嘴,也难以解释他们心中的问题。

不管如何,只要许欣这丫头没事就好了。孟缺担心的仅仅是她一个人而已,这次若是换成其他警察在此,估计自己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提管这等闲事了。

却不知,这个毒窝被抄了之后。银河大厦里的某个办公室里,钱豹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到了地上。砰然一声,茶杯四分五裂,“是谁?是谁告的密?”

其弟钱耀一脸沉郁,木板似的脸上划过一丝愠色,道:“据说是那小区的某个学生在无意中发现的。”

“哼,该死的学生居然敢跟老子做对?”钱豹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道:“死,给我弄死他,妨碍我们发财的都必须死。”

钱耀点了点头,仿佛对杀人的事情看得比杀鸡还淡,“我会吩咐手下去办的,那小子绝对逃不掉。”

钱豹嗯了一声,似乎杀一个告密的学生还尚不足平息心中的怒气,又道:“那学生告密之后,手下的人难道没有打电话给警察局局长疏通路子吗?他吃我们钱家的饭,难道不为我们钱家做事?”

钱耀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前任局长调走了,新上任的这个安局长有点不识时务,半个小时之前,手下有人已经打过电话给他,可他却是冷冷地回绝了。”

“草,狗东西,居然给脸不要脸?”钱豹怒气陡升。

钱耀继续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哼,很可惜他这三把火烧错了人。”

钱豹怒到极点,反而慢慢地平静了下来,道:“这次损失了多少货?”

钱耀道:“按大约的估计来算,应该是五百斤左右。”

“五百斤?那岂不是损失了我们七千多万?”

“是的,大哥。”

“岂有此理,这该死的局长……给我把他一并做了吧,如此狗官,留下命来又有何用?”这句话从钱豹的口中几乎是挤了出来,脸上肌肉一阵阵地抽动,胸腔因为怒气的升腾,一起一伏十分剧烈。

钱耀依旧答应了下来,略一沉默之后,他忧忧地提了一个问题:“大哥,今天咱们在赌场输了两亿,现在造毒地点又被抄了,恐怕咱们这个月的数据……这……要是被老爹知道了,估计会大发雷霆的啊。”

“哼,这个先不急。谁赢了我的钱,到时候我自然会让他一分不少的吐出来的。”钱豹闭上了双眼,脑海当中慢慢地浮现出身穿迷彩服的姓刘的那个小子(孟缺),冷冷地道:“尽快查出那小子的身份,我的钱,可没那么好花。”

钱耀默默地站了起来,叼起一根正宗的古巴雪茄,点了点头,道:“好,这些事,我立刻吩咐手下去办。”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一首歌

日落西山,刚刚还露着一个小头,这才一眨眼的功夫,西边的高山就完全将红红的太阳给遮盖了起来。只流出万丈红光,射到云层当中,交织成一副绚烂的水墨画。

“似乎夏天真的是已经来了。”夜晚的风不凉,反而有些小温暖,靠在浮桥的铁栏杆上,孟缺懒洋洋地观赏着西边的晚霞。

湘江东去,晚霞余光折射在水面,粼粼而动,散荡而开。

根据爷爷说的,似乎钱豹的老婆经常喜欢在这浮桥上来看晚霞。为了完成爷爷交给自己的任务,孟缺今日提前来到了这里,挑选了一个最好的地方靠在栏杆上。

从小到大,自己泡过的妞不计其数,可是勾引别人的老婆,却还是头一次。不得不说孟缺的心里有点紧张,就像是第一次跟女人偷偷约会一样。既有些兴奋,又有些尴尬。

“咦?是你?”忽然一个女声在孟缺的背后响起,其声讶意,随即微笑了起来:“还真是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缺慢慢地回过了头来,其实刚才他早就以自己的眼角余光瞄到了身后的女人了,所以才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话,这话一说出来,果然是引起了目标的注意。

两人四目交接,孟缺“惊讶”地笑了一下,道:“你……钱小姐?呵呵,真是好巧,怎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缺称呼她为“钱小姐”并不称呼其为“钱夫人”,由此可观他是把她当成一个女孩子而并非是一个已经嫁作人妇的女人。

而钱红也对此并不在意,浅浅一笑,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落寞来,“其实我经常会到这边来看日出,只要是有太阳的天气,我都不会错过的。”

孟缺只看了她一眼,就将目光转移了开来,对着西边红彤彤的晚霞,漫不经心地说道:“真是好雅兴啊,那为什么钱小姐是一个人呢,你……先生呢?怎么没陪你来?”

这一句话,乃是明知而故问。却正是问到了钱红的痛处,她与她老公的感情向来都不是很好。老公在外面包小三,她就在外面钓牛郎。只可惜她老公包小三无人管束,她只要一钓牛郎,她老公就会立即杀死那个男的。

自从钱豹杀了她第三个男人之后,直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她没有找过男人了。

果然,钱红脸色缓缓地黯淡了下来,随即勉强撑起一丝苦笑,摇了摇头,将这个话题随意地带了过去,道:“你呢,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按说你赢了那么多钱,是该好好逍遥一下才对,你们男人应该都是这样的吧。”

孟缺再次转过头来,红红的霞光映在钱红的脸上,就像是给她抹了一层天然的胭脂一样,无端端多了几分可人色彩。

其实这个女人的相貌算是中等,虽然生得不算精致,但好歹也能算得上是一名小家碧玉。再加上她是钱氏一族的人,在穿着打扮之上也分外有讲究,配上高贵的气质,使得她整个人,隐隐当中有着一种不俗的魅力。

特别是那一笑,浅笑的时候嘴角的两边会露出两个小酒涡,如果不是她眼神当中的那份落寞的色彩太过浓郁,她看起来的年纪要比实际年纪小得多。

“男人?难道你就是这么看待男人的?”孟缺伸了一个懒腰,显得颇为自在。

钱红也学着他,靠在围栏上,笑道:“难道不是吗?喜新厌旧、不懂珍惜、朝三暮四……这些几乎都是你们男人的特点。”

“呵呵,听起来似乎钱小姐你受了很大的‘男人伤’似的,天下男人偌大一群,怎么能够仅凭一两人的表现就一棍子全部打死呢?”孟缺深沉仰起头,缓缓地说着。

“算了,你否认也没用,男人本来就是如此,无论是谁,都是一个样。”钱红的观点很坚定,冷笑了一声,忽然改变了话题,“刘先生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孟缺点了点头,说实话自己还真不是YZ市的本地人,小的时候跟爷爷一起在SY市住,后来才转到YZ市,“我算是半个本地人吧。”

“呵呵,那刘先生你应该是做大生意的吧?”钱红不经意地问着。

孟缺吐了一口气,道:“谈不上大生意,只不过是喜欢玩股票而已,只因为我比较喜欢冒险,所以赢得比一般人多,输得也比一般人多。”

钱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红彤彤的脸上漫开了一丝微微笑容,“那刘先生你的工作蛮自由的,起码会有很多时间陪自己老婆,是吧?”

“老婆?呵呵,女朋友是什么,我到现在还不太清楚,很可惜,我至今都没人要。”孟缺耸了耸肩膀,显得很无奈。

“怎么会?在赌桌上刘先生出手大方,千万之数完全不放在眼里,像你这么有钱的钻石王老五不可能没女人喜欢啊,倒贴的都会有一大把,只怕刘先生你眼界太高了吧?”钱红笑了笑,无意间,就把孟缺当成了一个普通朋友般聊着。

孟缺看着她,深邃的眼睛当中散发着深沉的光芒,“说真的,我眼界并不高,只是没喜欢的而已。”

“那……”钱红弯眉微蹩,略想了一下,忽地露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猜测道:“难道刘先生你……你不喜欢女人?”

这话的潜在意思是不喜欢女人,那就是喜欢男人咯。近几年同志的出现太过频繁了,也难怪钱红一下子就想歪了。

孟缺也理解她的意思,苦笑了一下,道:“钱小姐你乱猜什么呢,我性取向可是正常的,我可不喜欢男人,别想歪了。”

钱红忍不住也掩嘴笑了笑,然后抬眼看着孟缺,眼神颇有趣味地说道:“那你为什么还是单身呢?刘先生你长得又帅又有钱,就算是找个大牌明星当老婆也应该是没问题的。”

孟缺摇了摇头,道:“明星?你难道不觉得那些个经常出现在银幕上的所谓明星都是脑残么?若是娶个那样的脑残回家,倒不如终身不娶。”

说到这里,钱红脸色又不太好看了起来,“唉,你们男人呀,都这样,选老婆的时候都会选得谨慎无比,而在选小三的时候,就尽量挑好看的、身材好的,不是吗?”

“其实我觉得即便是要找,也得找有内涵的,就譬如说像钱小姐你这样的。”孟缺指头一指,正对着钱红。

钱红一惊,眼神微有错愕,随即缓过神来,道:“别开玩笑了,我才不是个有内涵的女人呢,如果我真是有内涵的女人,我老公他……”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事情跟一个陌生的男人提起,有点不适合。

孟缺却继续夸赞她的各中美好,即便是没有那么美好,他都要昧着良心一味地尽情夸赞:“钱小姐既漂亮又身材好,而且又有内涵,这样的女子普天之下哪里找啊,我真是羡慕钱先生,居然有这样的服气娶到钱小姐你。”

钱红一声苦笑,忽地弯下了身来,缓缓地坐在了浮桥上,将高跟鞋脱掉,露出两只雪白的脚丫子来。她调皮地用双脚碰了碰,然后垂在空气当中轻轻晃荡,道:“你不用逗我开心了,我知道我长得并不漂亮,如果我漂亮的话,我老公也就不会找小三了。”终究是没忍住,她还是说了出来。

“啊?”孟缺表现得很吃惊:“钱先生居然……他可真不懂珍惜。”

“那你懂珍惜吗?”钱红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澈澈地盯着他,一眨不眨,似乎问得很认真。

“我?这个问题我不太好说,只不过我认为,如果我能找到一个我所喜欢的女人,一定会对她好一辈子。”孟缺含蓄地说道,对于女人,他只能承诺到这一点了。做为孟氏的传人,命中注定他是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小三小四的他不知道,反正不管自己最终会有多少女人,都会对她们好,这一点是不假的。

“呵呵,也许你真是个好男人呢。”钱红也不再反驳什么了,双手趴在护栏上,小脑袋就躺在手臂上,轻轻地摇动着两只光脚丫子,嘴里忽然哼起一曲不知名的曲子来。

孟缺居高临下,看着落寞的钱红,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其实也挺可怜的。因为家族的关系,她嫁给了内族的人,却因此而浪费了一生。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悲剧吧,她虽然一出生就能享受一般人享受不到的奢华生活,却以此为代价,损失了一辈子的幸福,这到底是值不值呢?

然而,不管值与不值,这都不是孟缺该思考的问题。

“喂,你全名叫什么啊?你不会真的叫小刘德华吧?”钱红含着笑意,百媚顿生地斜首问道。

孟缺忍不住莞尔一笑,小刘德华是他在赌场赌博的时候开玩笑说的,“我要是天王刘德华,估计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呵呵,其实我叫刘浜。”

“刘邦?汉高祖刘邦?”

“不是汉高祖刘邦的邦,而是沙家浜的浜,也就是三点水加一个兵字。”孟缺解释着,这个名字并非是乱起的,而是骚年会里的一个小弟的名字,当初孟缺就是以他的名义办了一张卡。

之前在银河大厦赌场里赢了那么多钱,而且还留下了账户,孟缺可不会傻到认为他们不会查自己的底。

“刘浜,嗯,我记住了。”钱红用手臂掂着脑袋,继续啦啦啦地哼着小调。

孟缺也好奇地反问道:“那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钱红,红色的红,这是小时候的名字,我也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后来我觉得这个名字太土了,也就改了一个,现在我叫‘钱雅茹’。”钱红脸上带着微笑,一说一点头地说着。

孟缺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越来越觉得这女人是寂寞的,也是可怜的。往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之后,也学着钱雅茹的样,把鞋子脱了,坐在浮桥上,让光脚丫子垂在空气中微微飘荡。

“嘿,这么坐着似乎挺悠哉的。”孟缺感觉了一下,赞了一句。

钱雅茹(钱红)点了点头,却没再说话了,而是目光吃吃地看着西边即将黯淡的晚霞,眼神当中流露着一丝不舍又有一丝无奈,反正很多复杂的情感纠结在一起,分不开也理不顺。

“雅茹小姐,你哼的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很好听的样子。”孟缺没话找话,反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钱雅茹没转头看他,淡淡地回了一句:“LILY的《笔记》,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第三百五十八章 得罪人了

“LILY?百合?”孟缺一怔,突然之间想起了自己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美丽的女孩子,LILY?她不就是叫LILY吗?百合小姐?

“嗯,这首歌很动听,再加上LILY那慵懒的嗓音,我每次听这首歌都会不由自主地沉浸进去。”钱雅茹看着一点一点渐渐黯淡的晚霞,轻轻地说道,“你喜欢听音乐吗?”

“嗯,我个人比较喜欢带点爵士风格的音乐。不过,我所认识的人里面,却很少有人喜欢这种风格。”孟缺苦笑着,十根手指在铁护栏上轻轻敲打,也不知道他这是在试练钢琴呢还是在打键盘,反正看起来有些优雅。

“爵士音乐,你蛮有品味的嘛,只不过我是俗人一个,比较喜欢听一些流行音乐。”钱雅茹一边说着一边哼着小曲,似乎很放得开。

“流行音乐我也比较喜欢啦,只不过大多时间都忙,没空静下心来闲听音乐。”孟缺的话语当中笼罩了一层疲惫,轻轻一叹,道:“有时候真想一个人背着一个包袱,然后远远地去旅行,播放一首歌,然后静心地去体会那一种完全自由的感觉。”

这话其实还真是孟缺心里的想法,只可惜自己生是孟氏一族的人,死是孟氏一族的鬼,无论自己多么牛逼,终究是逃不过命运之爪的。

如果下辈子可以重新选择,孟缺宁愿做一个普通人,然后找一个心爱的女孩子简单地过一辈子。但是,有下辈子吗?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似乎没有,人死了也就没有了,无论生前多牛避,死了之后俱是黄土一杯。

钱雅茹眼睛一亮,忽然定定地看着孟缺,道:“原来你也有这种想法?其实……我告诉你,我也有这种想法的。”

“哦?当真?”孟缺很惊奇。

钱雅茹用力地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小兴奋,道:“我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比如说非洲的撒哈拉沙漠,还有马尔代夫海滩等等等等好多好多,这些想法积蓄了很多年了。有时候说给朋友们听,他们总是说我是异类,没想到其实还有跟我一样的人的。”

“以你们的条件,去这些地方应该很容易啊,为什么会说你是异类呢?”

“因为,我总想一个人去,谁也不带,这才是他们觉得我怪异的地方。”

“呵呵,现代徐霞客?三毛第二?”孟缺笑道。

钱雅茹摇了摇头,眼神当中的落寞色彩更加地重了,“其实你知道吗,为什么在赌桌上的时候我会毫不思考地就跟你拼命砸钱?其实我早就猜到你会有一副好牌,只不过我并不在意而已。”

啊?这女人早就知道了?孟缺有些疑惑,按说那么多钱,即便是有钱人家一下子就拿出手来,也是一个重大亏损。一般来说,越有钱的人也就越小气,回想着在赌桌上钱雅茹什么都不顾的勇闯精神,孟缺觉得这其中似乎还真有端倪,“那你为什么明知道要输,还那么拼命地跟我砸钱呢?”

“因为我气。”钱雅茹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愤怒,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就是要他亏钱,只有他彻底地亏了,才不会多出钱来包。”

孟缺顿了顿,细细地去分析她现在的心情,然后对症下药,道:“其实,这又是何必呢?”

“什么何必?难道我什么都不管吗?就任着他去外面包养情妇吗?”说着说着钱雅茹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你知道吗,去年他就光是下半年就在外面包养了三个情妇,呵呵……我没说话,在他面前我一句话也没说,只当作不知道而已。”

“男人一旦变心,是很难挽救得回来的,就算扼制了他一时,也扼制不了他一世,短暂的扼制也只会增长他偷吃的欲望而已。”孟缺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替她分析着。

钱雅茹情绪波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已然是红红地酿出了一层雾气,当她忍不住一眨眼的时候,眼泪珠子终于是断了线一般流落了下来,“那你说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就任他如此?我这一辈子就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难道我没有任何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觉得吧,你该看开一些。人这一辈子为了什么而活呢?钱?权?利?名?不,这些都不是,一旦命归黄土,这些都只是虚无的空气而已。人呢,应该要善待自己。如果能够找到自己爱的人,恰好爱人又很爱自己的话,那么就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给对方。而如果找不到这样的一个人,那么就自己善待自己,再不济,你还有朋友,还有青春,可以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嘛。我想,就譬如说旅游这事,钱先生应该不会反对你的。”孟缺轻轻地说着,尽量以温柔的话语,缓缓地交谈。

钱雅茹听了一笑,道:“其实他是巴不得我走,但他又不太放心我一个人走,我若是要出远门、出国,他都会派人跟着我,呵呵,自由,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太渺茫了。”

“这……”孟缺愕然了,对于她的处境,实在是不能单用一个可怜来诠释,应该再加可悲、可叹、可怒……

“呵呵,让你笑话了,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这些牢骚的。”钱雅茹及时反应了过来,到底这个刘浜还只是算是个陌生人而已,自己怎么可以把私人的事都告诉他呢?

若放在平时,钱雅茹是绝对不会跟别人说自己的事的,也不会和祥林嫂一样见人就诉苦。这此之所以这样,那只是因为她觉得刘浜(孟缺)这个家伙很特别,在他的身上有一种很贴切、很温和、很平易近人的味道,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交浅言深,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堆的话。

“没关系。”孟缺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道:“虽然我不一定能给你想出很好的办法,但是只要你不介意,我可以做一个忠实的听众。”说罢,莞尔一笑,笑容就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令人感到亲切。

对付女人,孟缺早就在爷爷那里学够了各式各样的招数。只不过自己以前擅长的是泡单身MM,像钱雅茹这样的少妇,应该是爷爷的专长,毕竟爷爷年轻的时候号称“少妇杀手”,连SH市的木常青老头都知道爷爷的名声。

钱雅茹会心一笑,轻拭了一下眼角的泪,道:“谢谢你,我其实真不该说这些不该说的。不过……这些牢骚说出来之后,心理还是舒服了很多。”

孟缺撑着护栏站了起来,悠悠地道:“有些东西是不应该憋在心里的,憋久了就会形成病痛,有时候向人倾诉一下也是一种很好的减压方法。你要明白,无论你是开心的或是不开心的,地球还是在自转,一天24个小时,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因为你的改变而改变。人类是渺小的,所以,过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钱雅茹静静地听着,觉得他讲的很有道理。只不过这些道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顿了一会儿,她忽然问道:“你现在是住在YZ市吗?”

“嗯,我想,应该是的。”

“那你以后会经常来这里看夕阳吗?”

“嗯,我想,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是会来的。毕竟这里除了美丽的夕阳之外,还有更美丽的钱小姐,何乐而不为呢?”孟缺笑看着她,眉头耸动了一下。

钱雅茹脸色羞红,臻首轻轻地垂了下去,这一刻也不知道她脸上的红色是晚霞映照的还是根本就是被羞红的。楚楚怜人,更是生出一副可人的味道。

“其实这女人挺不错的嘛。”孟缺暗暗地想着。

“好了,今天晚上我还有点事情要做,得先走了,下一次我还能在这里碰到你吗?美丽的钱小姐?”孟缺忽然感觉浮桥的对面远远地传来几股能量的波动,猜想必定是钱氏一族的人来找钱雅茹了,便立即找了一个借口,准备撤退。

钱雅茹跟他聊得正起劲,感觉意犹未尽,只不过两人才初相识,也不好强留别人来陪自己解闷,只好割舍了心中的想法,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我之前有说过,只要是晴天,我都会来这里的,如果你要来的话,一定可以碰到我的,刘先生。”

“呵呵,那就好,晴天见。”孟缺微笑地举起了手对她轻轻一挥。

钱雅茹也是招了招手,还故意调皮地吐了个舌头,可爱的她这时看起来就像是商品店里的招财猫一样,“喂,能不能把你的电话留给我?”

孟缺一边倒退而去,一边慢慢念道:“那你听着,我的号码是180XXXXXXXX。”

“嗯,记住了。”钱雅茹高兴地晃了晃手机,道:“下次,我还找你发牢骚。”

“好啊,我等着。”

孟缺转过了身,扬长而去,动作极为潇洒。钱雅茹将他的背影看在眼里,心里泛起了一种奇怪奇特奇妙的感觉。也不是所有的陌生男人都会给她这种感觉,能给这种感觉的,仅仅是这个叫刘浜的男人而已。两人明明才刚认识,可是通过几句话的聊天,彼此之间就感觉像老朋友一样,这就是奇怪奇特奇妙之处。

却不知孟缺刚一走,浮桥对面有个短小精悍男拿着望远镜正好盯住了他转身前一煞那的正面。短小精悍男的身边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大汉远远地瞄了瞄,问道:“喂,看到了没?大嫂是不是在浮桥上?”

短小精悍男仔细地盯了孟缺几眼,然后点了点头,道:“在浮桥上,不过,并不是一个人在浮桥上。”

黑大汉撇了撇嘴,指着那人来人往的大浮桥,骂道:“他娘的,你这不是废话么?那么多人在走来走去的,当然是不止她一个人了。你快点看,大哥还等着我们汇报情况呢。”

短小精悍男眉头一皱,盯着孟缺的眼神很不友好,甚至还带了几分杀气,道:“看来嫂子给大哥戴绿帽子了,我看到刚才一个男人,一个似乎跟她熟悉的男人。”

“什么?男人?奸·夫?”黑大汉赶紧抢过望远镜,道:“在哪里?让我看看。”

短小精悍男一指老远的地方一个穿迷彩服的背影,道:“呐,那边,那个穿迷彩服的男人,看到了没?”

“啧啧,这骚·女人,果然是又偷男人了。”黑大汉长望着孟缺的背影,死瞪了十几秒钟,方才怒地一喝,心中愤恨,一拍短小精悍男的肩膀,道:“走,回家告诉大哥去……”

第三百五十九章 迷彩服男人

孟缺显然是不知道自己跟钱雅茹分别的时候被人窥视到了正面,而且那两个窥视他的人把消息传达给了钱豹之后,钱豹怒火雷霆一出手直接是把一张桌子都给拍烂了。

身穿迷彩服的男人?

刚提到第一个特点,钱豹的脑子里就迅速地浮现出了孟缺的那张脸,然后再经过小弟描述,他愈加地确定了必定就是那个自称是“小刘德华”的男人。

“岂有此理,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吗?”钱豹怒哄哄地,两只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大,额头上青筋爆涨,一条一条骇人膛目地凸显着,将他面前的两个小弟吓得不轻。

其实这一黑一矮的两小子是他的堂弟,由于年纪比较小,所以整日游手好闲,没事干的时候就帮钱豹做一些小事情,就譬如说让他们盯一下嫂子身在何处、嫂子跟什么人接触等等等。

而这两小子天性就爱八卦,也爱管他人的私生活,很是乐意接受这样的任务。

“你们还看到了什么?”钱豹眼睛回瞪回来,脸上的表情像要杀人一般。

“我还看到了……那个男人对嫂子笑了,很不怀好意地笑,依我看来,他的笑容很霪荡也很风·骚,我想他应该是嫂子的……”短小精悍男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钱豹的两只手紧握成了拳头,再惹怒他,估计这个办公室都要被他毁了。

“继续说。”钱豹喝道。

短小精悍男踌躇了一会儿,眼光打量着钱豹,道:“哥,真的要说吗?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钱豹显得不是很耐烦,挥了挥手,道:“少废话,快点说。”

短小精悍男狠狠地一咬牙,两手握成拳头,然后狠狠地撞在一起,道:“依我看来,那难得很有可能就是嫂子新找的小白脸,哼,看他们两个在浮桥上眉来眼去的,估计已经勾搭很久了,只是保密工作做的好,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钱豹听短小精悍男这么一说,突然深思了起来。他们早就勾搭上了?保密工作做得好?想到这里,就不由的会让人联想到他们赌钱的那一幕……

为什么钱雅茹(钱红)在赌桌上的时候会显得那么豪爽?自己一开口,她就毫不犹豫地把钱砸了出去,最后害得自己损失了两亿。

本来这些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很正常,可是只要一经过深思,就可以发现这其中存在着很多的猫腻。

以前的时候,钱豹也没少带着老婆一起跟着其他的大老板赌博,可是那些时候老婆从来都没表现得像上次那么豪爽,这是为什么呢?

唯一可以解释这件事情的答案就是————“他们两个早就勾搭上了,然后串通一气,故意来骗钱的。”

想到了这里,钱豹怒极反笑,狰狞得笑声听得人心里发寒,“哈哈哈……钱雅茹这个臭婊·子,居然耍我,好好好,耍了我好大一次,想从我这拿钱也就算了,居然一次性就想贪个两亿,贱人……真是贱人!”

短小精悍男和黝黑男不明所以,忙问堂兄:“哥,你想到了什么?”

钱豹看了两个堂弟一眼,看他们不是外人,也没隐瞒,将自己带着老婆跟小刘德华赌博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道:“那个自称是‘小刘德华’的男人跟你们描述的那个男人很相似,他们都是身穿迷彩服,而且身高、胖瘦也差不多,不出所料应该就是他了。”

短小精悍男和黝黑男听罢之后,义愤填膺,气呼呼地说道:“哥,这可不能忍,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么一大顶绿帽子戴上去了还不说,她还想串通小白脸诈你的钱,两亿啊,赌场亏损了两亿,若是被伯父知道了,这……”他们两个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对生意场上的事还算是了解,这一说就说到了要害点。

绿帽子,男人最痛恨戴绿帽子了。即便是一个自己不爱、不喜欢的女人,只要她是自己的女人,那么就万万不能再给第二个男人触碰。因为男人的占有欲是世界上最强的,一旦察觉女人背叛自己,男人们会立刻生出前所未有的盛怒之火。

现在的钱豹,恨不得把钱雅茹和那个狗东西奸·夫“小刘德华”一起斩杀,然后剁碎了喂狗。

“我的钱,可没那么好吞,等着吧。我不止会让他们把骗过去的钱如数还回来,还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所谓事不过三,那贱女人,我早就已经破极限地忍耐了她三次了,这次她居然还不知悔改,哼!”钱豹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双手负背,面向了墙壁。

短小精悍男和黝黑男两人相视偷偷一笑,心里头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只是表面上没表现出来而已。

“哥,你打算咋办?”

钱豹猛然转过了身来,眼睛当中充满了杀气,紧握成拳头的手缓缓地放开,做成了一把刀的样子,然后横地一切,道:“杀,当然是杀掉这对狗男女。”

“啊?”短小精悍男惊讶地一叫,道:“杀了他们?那个男人死了也就算了,可是雅茹姐……嫂子她……她可是我们一族的人,她老爹是老根叔,你要是杀了她……”

“哼,你们两个蠢货,杀人这种事难道一定要自己动手吗?”钱豹杀心已起,反正他现在坐拥美女一大群,对于那个正牌妻子钱雅茹,越来越不放在眼里了。这次也算是个机会,使自己找到了借口,狠定决心一口气除掉她。这样一来,以后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找其他女人了,而且能一找一大堆,谁也管不着。

稍微顿了一下,他琢磨着现在杀妻子的确是有点不合适。因为自己的老爹钱文俊不久之后就要当钱氏一族的族长了。在继位之前,自己和不能搞出什么乱子来。钱雅茹的父亲在钱氏家族当中也有着不小的势力,自己若是杀了她的女儿,难说他不会跟自己的老爹反目成仇。

就算自己杀得漂亮,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必定也会对自己这一脉心怀痛恨。这对于父亲登位是十分不利的,为了大局着想,钱豹不得不暂时把怒气隐忍下来。

“钱雅茹这个贱人,就暂时先等等,不过那个男人,绝对不能留活口,我要他活不过明天。”钱豹阴狠狠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短小精悍男和黝黑男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问道:“哥,今天就要动手吗?”

“对,今天就动手,没听到我说让他活不过明天吗?”钱豹刚毅地脸上,无情地抽动了一下,“这事就劳烦两位老弟了,你们经常在YZ市游荡,找人的事情比我要熟悉,今天晚上务必请两位老弟把那个男人给找出来。”

短小精悍男和黝黑男嘿嘿一笑,其实这种杀的事情,他们干过不少,起码以前就帮钱豹干过三次。钱氏家族在西南疆域里只手遮天,杀个人,也就如同杀个鸡一样,没谁管得着。

“哥,没问题,这事就交给咱俩了,一定帮你搞定。”

二人说罢,转身就离去了。

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钱豹突然又想起了刘万春(孟有财)这个老家伙,似乎在赌场的时候他跟小刘德华表现的很熟悉似的。而自己跟他在某种生意上有些关系,这不由得也把他想成了这件事情当中的参与者,当即打了个电话给他,想要问个清楚:“刘老板,你害得我不轻啊?”

孟有财其时正在去阴山的路上,忽然接到钱豹的电话,感觉有些不妙,刚一接听,就听到了钱豹阴冷地话语。顿时心中一凛,微忖了几秒钟,然后故作笑容道:“钱总,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钱豹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先说说那个小刘德华跟是你什么关系吧。”

这……这莫非是穿绑了?

孟有财心里暗骂了孟缺这小子一声,自己本来是叫这小子过来帮忙的,没想到他居然帮倒忙,越帮越忙,自己跟钱氏一族拉了好久的关系,才有今天的局面,没想到自己才刚走,这个稳定的局势立刻就土崩瓦解了,这叫人如何不气?

虽然知道是穿绑了,但是孟有财毕竟是个老江湖,依旧沉着气,道:“小刘德华?他算是一个朋友吧,不久前认识的。”

“不久前认识的?”钱豹显然不太相信。

孟有财想着自己既然是吩咐了孟缺去勾引钱豹的老婆,想必孟缺这小子也照办了,那自己为何不帮他加一把火呢?干笑了一声,道:“其实我认识小刘德华还是通过贵夫人认识的,怎么,这小子有问题吗?”

听到这一句,钱豹突然态度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又吃惊又愤怒:“什么?你是通过钱雅茹那个贱人认识小刘德华的?”

孟有财从他的口气当中听出了猫腻,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是猜对了,当即认真地说道:“没错,他似乎是贵夫人的朋友吧,难道钱总你不认识吗?我还以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才跟他结交了一番,并且今天早上他打电话给我说想来银河大厦玩几把,所以我知道了之后还托人叫他帮我带钱过来呢。”

以上这些事情,保安有跟钱豹提起过,那个叫小刘德华的混蛋的确是给刘万春(孟有财)这个老家伙带过钱。

现在听到刘万春本人把事实说了出来,钱豹越想就越觉得是老婆出了轨,而这刘万春,也的确是自己冤枉了他。当即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道:“好了,刘老板,是我想错了,不关你的事,对不起,打扰了。”

“无妨无妨……”孟有财听着电话挂了,一脸的干笑方才缓缓地冷却了下去。

坐在车子上的他,看着车窗外幕幕闪过的景色,不禁叹了口气:“缺儿,你这到底是干了什么事啊?”

第三百六十章 暗算

却说孟缺,这会儿正下榻了一间酒店,放好了热水准备洗个澡。慢慢地回想着今天的一切,感觉很奇特,有点难以描述,关于钱雅茹这个女人,今天下午算是已经有了重大的收获了。只要日后再慢慢地培养彼此的感觉,相信这个墙角一定能挖得动的。

只不过把钱雅茹泡到了手之后,然后再怎么样呢?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到现在孟缺没有思考过,甚至想都没想到过。这会儿突然想了起来,脑袋里叮地一声,自个儿纳闷道:“对啊,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甩掉她?或者自己远走仍下她不管?

不管怎么说钱雅茹除却了钱氏一族的身份之外,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依靠男人一辈子的女人。自己虽然跟钱氏一族有仇,但总不能对一个本来就很可怜的女人再做出那么卑鄙的事情吧?

收下她?

嗯,这个想法还行。只要爷爷不反对,自己也没问题,不就是钱氏一族的人嘛,其实说到底四大家族同出一宗,彼此祖先之间的确是有仇恨,但时间一晃就千年过去。没必要把上上上上上上代的恩怨扯到这一代来。

当然了,这些话,也只能在孟缺的心里想一想而已。爷爷是一个顽固派,他受了严重的兴复家族的思想影响,要是在他的面前说这种话,不用猜都知道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跟孟缺的脑袋狠狠敲上一下。

叹息了一声,暂且就这么定吧。如果爷爷反对,自己尽量也争取一下,毕竟钱雅茹只是是个女人,女人一嫁出去,就不能算是钱氏一族的人了。

想到了这里,心情方才开朗了起来。微微一笑,躺在浴缸当中,温热的水盖过全身的肌肤———哇,爽,这个感觉太爽了。

如果说再有连两个美女来帮自己按摩的话,嗯,那真是换个神仙都不做了。

孟缺尽情地享受着泡澡的舒爽,却不知道此刻他下榻的酒店里来了两个一黑一矮的两个青年人。他们的年纪只在十八九岁左右,只不过表面上看起来有一些老成的味道。

黑,并不是指黑人,而是这小子皮肤太过黝黑了,跟非洲人只差那么一点点。他穿着一个黑色的背心,几乎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一片黑色,唯独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时不时地露出一些白色,才让人清楚地认出来这是一个人而不是雕饰品。

而那个矮子,的确是太矮了点,一米五的身高,偏偏又很瘦,机灵的眼神总是带着狐狸般的狡黠光彩。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独特的风景线。一进入酒店来,那前台的中年女经理献媚一笑,却是立刻就迎了上去,似乎跟这两个人很熟悉似的:“哎哟,两位钱先生,你们这是要住店吗?今天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客房,也有很多姑娘,您二位是不是要……嘿嘿。”

短小精悍男眉头一挑,似乎对她口中的“姑娘”很感兴趣,“怎么?杨经理,你们这里又来了很多新的妹纸吗?”

中年女人杨经理嘿嘿一笑,偷偷一点头,道:“是啊,有很多新来的姑娘,您二位要不要尝尝鲜?有处的,也有非处的身材非常好的,总之什么样的都有。”

“嘿嘿,说得老子心里痒痒的。”短小精悍男撮了撮手,猥琐地笑了两声,然后摇了摇头,道:“今天就免了吧,明天再来玩,今天老子还要办事,没空。”

“那二位先生要办什么事?”杨经理问道。

短小精悍男跟黝黑男对视了一眼,然后短小精悍男开口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这首先么就是从YZ市里最豪华的酒店查起,你们只是这其中之一,要麻烦你配合一下了。”

杨经理献媚一样道:“二位尽管说吧,只要我帮得上忙的,一切帮。”·

钱氏一族的西南疆域里的势力,一般来说只要是做大生意的人都知道。而这个杨经理做为YZ市里最豪华的酒店之一的公关经理,她的见闻比一般是要高得多的。所以认出这两人是自己所认识的钱氏族人,立即对他们献媚、巴结起来。

这一次,那位一直沉默的黝黑男说话了,他的声音很沉闷,就像是寺院里的古钟一样:“找一个人,男人,二十岁上下,身穿迷彩服……”说到这里,稍微顿了一下,补充道:“对了,他长得有几分像刘德华。”

“啊?”中年女人杨经理立即惊讶地啊了一声,然后失笑地说道:“找他?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根据酒店的服务规矩,服务部是不能随意向外人透漏住客的消息的。但是为了巴结势力庞大的钱氏一族,这位杨经理愿意违背这条服务规矩。

只不过违背归违背,见着这两个钱氏族人脸色不大好看,杨经理还是没有一口就说出实情来,而是先问一下原因。

“嘿嘿,他难道真的在这里?”

杨经理虽然没正面承认,但是她刚才的问话已经把意思描述得差不多了。

“我们找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大家都是朋友,只不过是想叫他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而已。”短小精悍男比黝黑男要聪明,立即编造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同时也撑起了一抹和洵的微笑。

“哦,原来是这样啊。”中年女人杨经理很容易就相信了下来,从她的体貌特征看来,她很能诠释一句话———“胸大无脑”,没错,她就是这种女人。

“这个客人的确是在这里,只不过是不是你们要找的我就不知道了。穿迷彩服,长得又像刘德华,今天傍晚的时候,我们这里确实接待了一个这样的客人。”杨经理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毕竟她的心中白马王子就是昔年叱诧风云一时的华仔刘德华,在碰到一个跟偶像长得很是相似的男人时,怎么可能不引起她的注意呢?

“很好,他住在那里?”短小精悍男诡计得逞地阴笑了一下。

杨经理丝毫没有发觉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职业性地微笑了一下,道:“如果你们想要找他的话,我可以打电话给他,通知一下。”

“NO,他可是我们的贵客,岂能让贵客下楼来找我们,该是我们亲自去请他才对。”短小精悍男依旧一副阴笑,双手放在口袋当中,正把玩着一副锋利的匕首。只不过这一切都在暗中,胸大无脑的杨经理丝毫都没有发觉。

“呵呵,这样啊,那好吧,我去查一查,看他住在几号房。”杨经理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朝服务柜台而去。

短小精悍男和黝黑男再次对视了一眼,黝黑男说道:“莫非他真的在这里?”

短小精悍男,道:“不管在不在这里,只要有嫌疑,我们就绝对不能放过。听豹哥说那小子是个很有钱的男人,既然是很有钱,那么想必住的酒店不会差的。YZ市就这么四五家顶级酒店,要查到他,也并不难。”

他的推理很正确,甚至连孟缺自己也都是这么想的。孟缺现在也算是身家过亿了,怎么可能再住很一般的酒店呢?起码也得五星级才行。就是按照这种想法,他才找到了YZ市,五个五星级之一的金龙酒店下榻。

短小精悍男和黝黑男人品很好,金龙酒店是他们找的第二家酒店,没想到才跟大堂经理交谈了几句就发现了重要的信息,这会儿跟着大堂经理来到服务柜前。看着大堂女经理在电脑上查询着孟缺的房间号。

“我记的他叫‘刘浜’,刘浜……呃,看到了,他住在414房间,也就是四楼左边的最后一个房间。”胸大无脑的杨经理高兴地指着电脑屏幕说道。

短小精悍男和黝黑男嘿嘿一笑,然后两人对杨经理表示了感谢,随即两人并肩进入了电梯,在进电梯之前,短小精悍男再三地对杨经理交代:“千万别打电话给他,等我们上去了再给他一个惊喜。”

胸大无脑的杨经理非常理解地笑了笑,道:“明白,我懂你们的意思,放心吧,我不会打电话给他破坏气氛的。”

四楼。

电梯慢慢地升了上去。

“叮”地一声,清脆而响亮———电梯门开了,短小精悍男走在前面,黝黑男慢他一步,紧随后面。

两人之前有大堂经理的提醒,这会儿直接是向左边而去。看着各个房间上的门牌号——10、11、12、13……

14号房果然是在走廊的最后面,房间的门口摆着一盆塑料花,看起来鲜艳无比。

黝黑男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道:“是在这里把他弄死,还是带走再弄死?”

短小精悍男冷笑了一声,道:“当然是带走了再弄死,你没听说大堂经理说了最近有很多新鲜的姑娘来了吗,要是在这里就把他给弄死,万一我们下次被安排到这个房间岂不是晦气?”

“嘿嘿,有道理。”黝黑男的眼中也闪现了几丝蠢蠢欲动,看来“姑娘”二字的确是很具诱惑力。

两人走到了门口,短小精悍男对黝黑男使了个眼色,叫他躲在旁边,而自己则是站在门口,轻轻而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第三百六十一章 围攻

“咚咚咚”

三声敲门,响亮而有节奏。

孟缺躺在浴缸里,正闭着眼睛享受水温带来的舒爽。乍听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起初一听还以为是错觉,都这大晚上七八点钟了,谁会来找我?除了爷爷之外,在整个YZ市也没谁知道我的身份啊。

也就暂时没管它,可停了一下子,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咚咚咚咚咚”,这一次敲门的声音连续响了五次,每一次比一次有力。

孟缺感觉不大对劲,琢磨着难道是特殊服务?嘿嘿,在这种酒店,特殊服务是经常会有的,个别的一些酒店甚至还会主动派女服务员来勾引顾客。难道自己真的是碰上这等好事了?

“谁啊?”高喊了一声。

房门又继续被敲响了几下,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沉闷地响了起来:“客房服务。”

奶奶个胸,居然是男人?一个大男人搞什么客房服务,老子也是男人,男人跟男人搞基吗?难道?

“不需要。”孟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之前的幻想一下子全部烂得粉碎。

“麻烦客人你开一下门好吧,我们客房部有些东西需要交代一下。”外面的男人仍不肯罢休,继续缠烦道。

“卧槽!”孟缺从浴缸里爬了出来,裹上一个大浴巾,忿忿地出了浴室。

什么个鸟人,住个店还要交代一下?交代什么?难道这里午夜有霪魔出现,无论男女都要回避?或者说这里经常有男人被反上,需要提醒各大美男注意安全?

一走到门边,突然感觉外面安静了下来,极端地安静。孟缺眉头一皱,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你走了吗?”

门外的人笑了一下,道:“没有呢,尊敬的客人,开门吧,我们有点事情需要交代一下。”

孟缺感觉自己裹着个浴巾,如果来的是女服务员,那么自己很乐意开门,甚至还很乐意请她进来喝杯茶,再甚至可以再聊聊天,至于聊的内容嘛。嗯,可以聊人生、聊理想、还可以聊星星、聊月亮、又或者是午夜成人话题。

但是偏偏来的服务员是男的,为了避免搞基的嫌疑,孟缺决定不开门,道:“有话就说,我在里面同样听得到。”

外面的人稍微一顿,然后依旧是那份尊敬地口气,道:“客人,你还是开一下门吧,我们客房部还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东西?什么东西?”孟缺疑惑地走上了几步,手握住了把手,准备开门。

外面的人笑了一下,道:“很好的东西,可以快乐你的心情。”

可以快乐我的心情?这会是什么东西呢?

孟缺很是好奇,房门的把手转了一下,第一下没能打开,重新试了几下,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关了反锁。当即把反锁打了开来,然后再次握上了房门的把手。

猛然之间,他忽然觉得门外的这个人声音很不和谐,要说哪里不和谐,他也说不出来,总之听起来很不舒服就是了。

当下没急着开门,反而是在猫眼上往外面看了一下,视线一扫出去,赫然发现门外站着一个身材一米五左右的矮个子男人,他看起来很年轻,大约是十八九岁。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眼神显地有些得意,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而得意。

矮小的男人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眼神偶尔向旁边斜睨了一下,使着奇怪的眼色,似乎是在示意其他人什么意思似的。

“难道还有其他的人在旁边?”孟缺从他眼神中看出端倪,下意识地将感知之力扩散出去。

这不扩散还好,一扩散猛地就吓了一跳。

草,外面果然是有着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还不是一般的人,是两个身怀龙血之力的。

拍了拍胸口,暗呼了一声侥幸,还好还好,还好自己没有鲁莽地开门,要不然被偷袭个突然,肯定是无法抵挡的。

一想到这里,后背之上渗出了一层冷汗。仔细地一探查外面这两个人的龙血之力的波动,孟缺感觉有些熟悉,反复思忖之下,发现这不正是自己下午在浮桥边跟钱雅茹聊天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两股能量波动么?

反复地确认,孟缺可以肯定一定就是这两个家伙,错不了。

这两人的实力算是一般,也许是由于他们年纪的关系,在力量上比当初的钱宾要稍微高那么一点。如是一对一单挑的话,孟缺可以无视他们中间任何一人。可是这两家伙集中在一起,可就有些难以对付了,毕竟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可不是吃素的。

稳定了一下心情,孟缺故作不知道,依旧摆出那副大爷架势,道:“算了吧,我不需要,你们找别人吧,我累了,需要休息,不想被人打扰。”

门外的人沉默了,过了七八秒之后,那声音又道:“你确定吗?这可是我们酒店限量赠送的哦,错过了也就没有了。”

不得不说,他的这番话很有诱惑力。换做是任何的人在五星大酒店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怦然心动地把门打开的。

孟缺态度很坚决:“谢谢,我不需要了,你们送给别人吧。”

却说站在门外的短小精悍男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他特地从门口的花篮里抽了湖束玫瑰花出来,摆着一副笑脸等待着里面的人开门。原本他听到了门的把手响了一下,还以为奸计即将就要得逞呢,没想到门把响了几下又停了,紧接着里面的客人立即转变了态度。

短小精悍男的脸上不禁笼罩了一层寒霜,向黝黑男使了个眼色,黝黑男的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现在该怎么办?”黝黑男轻声细语地询问着。

短小精悍男从小就比较狡猾,手指轻轻一动,示意黝黑男暂时站着不要动。随即又发话道:“尊敬的客人,我们这里的美女可是整个YZ市出了名的漂亮和温柔哦,客房部的限量赠送当中也又包括美女这一方面,你真的不需要吗?”

眼看没有了办法,短小精悍男只有使出了必杀技——“美人计”,按说天下的男人,只要是生理正常、思想正常的,就没有不喜欢女人的。而且特别是美女,几乎是能受到全天下的人的喜爱。

孟缺在房里冷笑了一下,笑他们的无知和愚昧。哥早就看破你们的把戏了,还玩这一手?想用女人来诱惑我,没门!

“不需要了。”态度依然坚决冷淡。

“您真的不需要?”短小精悍男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双手已然是握成了拳头,手里的塑料花掉落在了地上。这句话几乎是一字字地从口中挤出来的。

孟缺在里面发怒了:“草,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你们不要这么烦人好不好,小心我投诉你们。”

门外安静了。

短小精悍男又对黝黑男使了个眼色,示意换他来站在自己这个位置上。而黝黑男也很明白短小精悍男的意思,小声地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把门撞开,硬把他带回去?”

短小精悍男满面杀气,很不开心。以前他帮钱豹捉奸的时候,几乎这种手法百试不爽,可偏偏这次碰到这个穿迷彩服的男人,他恁是不中自己的计。

胸中怒火陡升,狠狠地点了一下头,“不撞开门,难道还继续诱惑他?这小子摆明了是不会开门的。”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黝黑男若有所思地猜测着。

短小精悍男对自己的表演很有自信,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不可能,戏演得这么好,他不可能发现得了什么。”

“……”黝黑男没说什么,这时已经站到了房门中心的位置。

“我数一二三你就撞,明白没有?”短小精悍男充当着指挥官,严词以厉地说着。

黝黑男也愿意听他的命令,点了一下头,道:“明白。”

“很好……”

“一!”

“二!”

“……三”

短小精悍男的第三声刚刚喊出,黝黑男用自己的乌黑的膀子疯狂地撞向了防盗门,只听“砰”地一声,巨大的力量几乎把整个四楼都震得有些轻微晃动了,而那条钢铁防盗门哐啷一声响———赫然是被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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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沉默中爆发

“三”

第三声一喊到,黝黑男立即就把门给撞开了,他那无匹的劲力配合龙血能量,区区一条防盗门根本是没办法抵挡得住他的。

而房门一被撞开,孟缺立即跳开了几步,小心而谨慎地盯着门口。

接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相继进入到了房内。一人高瘦黑另一人短小精悍,当他们两人都盯上了孟缺之后,两人相视一笑,纷纷点了一下,示意这次是找对人了。今天下午在浮桥边看到的那孙子就是这小子。

“看起来,你活得挺自在的嘛?”短小精悍男双手抱胸,若有趣味地看着全身包裹着浴巾的孟缺。

孟缺故意露出一副害怕而紧张的表情,问道:“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短小精悍男兀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回头对黝黑男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把门先带上。然后悠悠开口道:“至于我们想要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应该是心里有数的吧?”

“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我干过的事很多,你是指哪一件?”孟缺慢慢地后退,最后走到了墙角通卧室的拐弯处,感觉这里是个有利地形,也就停了下来。

短小精悍男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然后点了点头,脸上浮起一抹鄙夷的冷笑,“怪不得她会找上你,原来你这孙子长得跟刘德华那么相似,草,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长得比我帅的人了。”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钱雅茹你认识吧?”

“钱雅茹?”孟缺眉头一皱,脑筋急转之下,迅速地明白了他们的来意,“我跟她当然认识,难道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短小精悍男冷哼了一声,发黄的牙齿暴露了出来,用舌头一舔,模样甚是恶心,“难道你不知道她是谁的老婆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关于这一点,孟缺自然是不能装傻的,毕竟这两个家伙能找到这里,说明今天下午的时候他们是看见了自己的。

“她老公就是钱豹,我怎么会不知道?”

短小精悍男猛然站起了身来,道:“你既然知道了她的老公是钱豹,那你还泡她?难道不知道他人妻不可欺吗?”

“这……呵呵,我想你们是弄错了吧。”孟缺笑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膀,道:“我跟她又不是很熟悉,只不过才见了两面而已,我泡她的这件事,却是从何说起?”

“你少狡辩了,今天下午我们都看到了,你跟她有说有笑,还敢否认没有跟她有一腿?”短小精悍男咬定他就是,无论怎么说都死死咬定这个结果。

“我想你们真的是误会了,我怎么可能跟她有一腿呢?”孟缺摆着手,极力地否认。

黝黑男在旁边冷睨了孟缺一眼,道:“不用再废话了,你他娘的就是专业的小白脸,还狡辩什么?暗通钱雅茹那个贱人一起骗了我豹哥两亿人民币,真是好手段啊。”

什么?暗通钱雅茹骗了钱豹两亿?卧槽,这话又从何说起?

孟缺着实是搞不明白这些家伙怎么会想像力这么丰富,就算是写小说的人,也不见得能把这么多事情联想到一个问题上去。而且钱雅茹还是他们钱氏家族里的人,她会联合外人诈骗自己家族里的钱?她有这么苯吗?

短小精悍男和黝黑男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想先让这“小刘德华”承认自己的罪行,然后他们才会动手。因为他们觉得如果一见面就把对方搞定,这简直是太没意思了,就像是猫抓老鼠,只有到了最后,猫儿把老鼠玩死了,它们才会放心地去享受劳动成果。

“要我怎么说,你们才能相信?”孟缺认真地解释着,虽然这两个家伙让他觉得很不爽,但现在没有必要还是不想杀掉他们。因为如果自己一旦杀了他们两个,那么钱豹那边肯定就会知道这件事,到时候自己的这张脸,也就又成他们钱氏家族的通缉犯了。

“无论你怎么狡辩都掩盖不了事情的真相,你承认了吧。”短小精悍男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睛死死盯着孟缺的一举一动,几乎盯得孟缺全身发毛。

“笑话,真是个大笑话,难道你们认为是怎么样就真的是怎么样的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了。”孟缺真的觉得可笑,眼前的这两个家伙不但搭配很是可笑,就连做事的方法都很可笑。

黝黑男打量了这整个房间一眼,然后目光从孟缺的脚指头一寸寸地向上看,同样把孟缺看得心里发毛不止。

短小精悍男一脚踩在椅子上,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道:“这么说来,你是认罪了是吗?”

“不,我并没有承认这一点,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认为而已。”

“他娘的,你到底承认不承认?你跟钱雅茹认识多久了?上过她几次?”短小精悍男脸色一变,语气立刻凶狠了起来。

此刻的孟缺看上去根本就是一个老实人,战战兢兢地退了一小步,然后很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真的只是刚认识她而已,从头到尾也只是见过两次,你们还要我怎么说呢?”

“哼,嘴巴真硬,看样子,你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人。”

孟缺反笑:“话又说回来,你们没有得到任何允许就闯进我的房间,然后在这里‘兴师问罪’,这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在这整个西南疆域里,我们就是王法。”黝黑男很自豪地拍了拍魁梧的胸脯说道。

“那你们想怎么样?”孟缺打量着他们。

同样,他们也打量着孟缺:“乖乖的跟我们走。”

“凭什么?就凭你们一句话就让我跟你们走?当我刘浜是什么人?”孟缺很生气地说着。

“当你是什么人,你他娘的无非就是个小白脸,还要搞什么贞节牌坊?”黝黑男很看不起当小白脸的人。

孟缺抹了一把汗,奶奶的,自己居然才来YZ市一天的时间,就被人当成了小白脸。这难道是人品太差了么?

“如果不跟你们走呢?”

“那就只有我们强行将你带走了。”短小精悍男的语气很冷,说话一字一顿十分坚定。

孟缺哼了一声,作势要去打电话,边走边道:“普天之下难道真的就没有王法了?我就不信警察不会管这等事。”

就在这时,短小精悍男的脸上杀气大现,目光瞥向黝黑男给他使了一个凶狠的眼神。然后黝黑男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吼了一声,搬起一个柏木椅子就朝孟缺狠狠地砸了过去。

孟缺看得分明,好在自己选的地形还不错,立即将身体一退,退进了拐弯的角落。

“砰…………”

柏木椅子飞射而来,当撞上了墙壁之后,劈里啪啦登时烂了个粉碎。

孟缺眉头一蹬,按看当下的情形是和解不了的,想要打发这两个混蛋,就必须把他们给做了,“你们想要谋财害命吗?”

“谋财害命?你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就你身上能有区区多少钱?”短小精悍男冷冷地讥讽道。

黝黑男略想了一下,挠了挠头,补充道:“不对,豹哥说了这小子赢了他两亿,也就是说这小子的身家最少超过了两亿,他有着不少的钱呢。”

两亿,如此巨大的数字,在任何的地方都会是超级富豪的存在。短小精悍男的眼中冒出了光点,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弯斜,露出了一丝狰狞地笑容——发黄的牙齿再次暴露出来,嘴巴一张一合地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小子你先把钱交出来吧,这两亿你是从我们钱氏赌场赢走的,现在也该如数吐出来了。”

孟缺冷笑了一声,似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是你们钱氏赌场只准人输钱而不准人赢钱,只要是赢了钱的人,你们都会想方设法把他们赢的钱都弄回来是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你们甚至不惜干出杀人的这种丑事。”

“放屁,我们钱氏一族的事,岂能被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黑子,搞残他,带走。”短小精悍男怒喝了一声,然后黝黑男如猛虎一般凶悍地朝孟缺扑了过去。

孟缺吸了一口气,琢磨着眼下既然不能和解,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他们玩个鱼死网破了。当即站在原地不闪也不避,只待着黝黑男扑近自己只有二三十厘米的时候,他忽然把身上所裹着的浴巾扯了下来,对着黝黑男就扔了过去,然后身体一蹲,右手食中二指迅速并拢,回身那么一刺…………

这一经典的一式,赫然就是钱氏家族《大金刚神力》中的“常胜将军相”。

一指刺出正中黝黑男的膻中位置,只听得黝黑男痛叫了一声,然后身体向后反弹了五六米,撞到了墙壁上。

短小精悍男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惊讶。只见得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的“小刘德华”摆出了一个经典的造型,他的身上虽然没什么肌肉,但两腿之间的某个东西却十分狰狞雄壮。他这一指看似普通,力量却大得出奇。

强如黝黑男这样的人,他居然能够一指就将之震退五六米,如果不是墙壁挡住了去势,估计还会飞得更远。

“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手段啊。”短小精悍男呢喃了一声,然后扫了黝黑男一眼,道:“黑子,你怎么样?”

黝黑男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摸了摸胸口,感觉有一阵阵刺骨的疼痛,虚声道:“断了一根肋骨,不过……没什么大碍。”

“居然断了一根肋骨?被一个普通人打断了一根肋骨,你可真是钱氏一族的耻辱。”短小精悍男哼了一声,然后自己开始动起手来,“没用的黑子,你看好了,看我是怎么收拾他的。”

话一落音,他矮小的身体如疾风一般掠了出去。

第三百六十三章 峰回路转

短小精悍男身材不高,而且很瘦弱,所以也正是因为这个优势使得他的速度快若灵猴。一动一疾之间如同幽灵。

黝黑男很认真地看着短小精悍男的一举一动,却见他忽然逼近了“小刘德华”的身边,然后右手肘凶狠地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攻了出去,他的整个身体几乎形成了一条弧形的弓一样。黝黑男微微一愕,失声念道:“这……这是‘猴王相’?”

短小精悍男嘿嘿一笑,道:“算你还有点眼力。”言罢,手肘已然是攻到了孟缺的面前。

孟缺早有提防,上半身猛地向后一仰,整个身体也形成了一个弧形弓,亦在同时,双手成掌迅速地护在心口部位。

当短小精悍男的一肘攻来的时候,恰好是击中孟缺的一双手掌。

“砰。”

两人相互一接触,纷纷向后退却了几步。从表面上看来,刚刚两人所对的那一招几乎不分高下。

黝黑男有些诧异地看着孟缺,惑道:“怎么可能?他居然挡住了‘猴王相’?”

不止是他,就连短小精悍男也不禁吃惊了起来,一个区区普通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了钱氏家族《大金刚神力》的攻击呢?就算他能抵挡得住,也万万不能有这么强悍的抗击力吧?

在他们的疑惑的目光当中,孟缺勉强笑了一下,甩了甩双手,刚才接了那一肘,手心处已然是麻木了。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表现得比较轻松,笑了笑道:“好一招‘猴王相’,威力不错。”

此相,以前钱易有使用过,同样的一招在钱易和这个短小精悍男使来,两者的威力却是天壤之别。

短小精悍男脸色一变:“你如何识得‘猴王相’?”

孟缺依旧笑了笑,反正现在已经开打了,自己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必要,道:“我以前见钱易用过而已,只不过他使用出来的威力比你可强多了。”

“你……”短小精悍男又惊又怒,话说钱易可是钱氏三杰之一,他们从小就受到了族里的长老的重视,认为他们三人将来可以承收大业,而且这三杰几乎每一个人都是难得的天才,其中最弱的也最少练成了《大金刚神力》的十种身相。

只可惜,在几个月前,钱易神秘地消失了,再也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家族当中的长老推测,估计他是被人杀害了。而无独有偶,钱易消失了没多久之后,另外一个钱氏三杰之一的钱丰,亦在一次追逐目标的途中被人杀害。尸体被扔在一条火车站旁边的小巷子里,直到发臭了才被警察发现。

面前这个看似普通的铞丝男“小刘德华”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见钱易使用过“猴王相”,钱易是何等人?堂堂钱氏三杰之一,他若是使用“猴王相”,这小子焉有命在?

“少说胡话了,你会认识钱易?”短小精悍男摆明了是不相信。

孟缺略想了一下,道:“信不信由你,话说,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你学会了几相?”

如果说刚刚孟缺说出钱易的时候让短小精悍男吃惊了一把,那么现在听到他说出“三十二身相”的事情之后,就是如遭雷击了,“你……区区凡人,居然知道……‘三十二身相’?”

孟缺淡淡一笑,道:“不但知道‘三十二身相’,我更对此稍微了解一点。”

“我看你是癞蛤蟆打呵欠——胡吹大气,钱氏一族的无上武学,就凭你也能了解?”短小精悍男气之不过,又展开了攻势缠了过去。

黝黑男也不站在一旁看戏了,哼了一声,活动了一下双手,迅速地穿到了孟缺的身后,准备跟短小精悍男来一个前后夹攻。

短小精悍男见他如此,却冷冷喝了一句,“黑子你让开,此人大言不惭,让我好好收拾他一下。”

黝黑男眉色一紧,眼神当中流露出一了丝犹豫,自己深知短小精悍男的为人。他这人向来就有着一股天生的傲气,整个钱氏家族里能让他看得起的,没几个,数来数去不会超过十个。在一般的时间里,自己跟他在一起横扫都市,也是无人能阻、无人能挡。现在碰上了一个硬骨头的普通人,他肯定是心里不好过了。

略想了一下,黝黑男还是很听话地放弃了前后夹攻的这个机会,静静地守在后方。

只见到,短小精悍男迅速地又跟“小刘德华”交手了两次,短小精悍男的招式虽然精妙、强横,但是使用在“小刘德华”的身上,似乎看不到什么效果。

黝黑男纳闷了,话说钱氏一族的〈大金刚神力〉的“三十二身相”,自己仅仅才练成了四相而已,而短小精悍男练成了六相,这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就算是在整个钱氏一族的后背当中,也能勉强排个中流位置。

可是偏偏如厮强悍的实力,在一个普通人的面前居然看不到威力。这是什么原因?

“矮哥,你……”黝黑男想说话。但是话一到口中才说出三个字,就被短小精悍男喝止了。

“别说话,我马上就可以宰了他。”短小精悍男气喘吁吁地说着,说话间,他的身上鳞甲满布,赫然是使用了钱氏的独门绝学——“鳞甲护体”。

此种黑色的鳞片一旦出现,即便是刀枪都伤之不得。

孟缺谨慎地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同时也暗暗提防着身后的黝黑男。

“胆敢挑战我的脾气,在普通人中你是第七个人。”短小精悍男冷冷地说道,转而又问道:“不过你知道在你之前挑战我脾气的那些人现在身在何处了吗?”

孟缺略为好奇,随意地猜想了一下,道:“瞧你这么得意,那些人应该是死了罢?”

“嘿嘿,没错。”短小精悍男扭了扭脖子,关节骨头的活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就像是机械运动一般,“接下来,你将是死在我手底下的第七个人。”

孟缺没有回话,而是看准了时机,这次不再是被动预防,而是抢上了两步,飞起一脚踢在了短小精悍男的胸膛之上,将之踢退了两步。

短小精悍男稳稳地接了一脚,腰不酸、腿不疼,笑呵呵地说道:“你就这两斤力气?其实你还可以加大点劲,力气太小,打在我身上就跟挠痒一样。”

孟缺哼了一声,紧接着又扫出了几腿,尽数踢在了他的身上。而短小精悍男洋洋自得,所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自傲,仗着“鳞甲护体”的坚硬,他完全无视了孟缺,“看不出来,你原来是学过功夫的,怪不得钱雅茹那贱人会勾搭上你,不过就你这样的花拳秀腿,是不是太逊了点?难道就仅仅只能用来表演,而不能实用?”

“谁说的?有种,你再试我一招。”孟缺活动了一下右手,骨节亦是咔嚓作响。

短小精悍男双手插腰,盛气凌人,“再试一招?那我干脆再给你两次机会好了,你动完了手,若不能打败我,那么就该是我动手杀你的时候了。”

孟缺不着痕迹地一笑:“很好。”言罢,双手握成拳头,而右手慢慢地转移到背后,然后食中二指并拢,再次形成“枪指”。

不可否认,钱氏一族的“鳞甲护体”和慕容氏一族的体表坚硬术差不多,都很强、很坚硬,无论怎么样锋利的刀、穿透力强的枪,都不能伤他们分毫,只可惜,天下武学只要有招,就会有破绽。

强如钱氏家族、慕容氏家族也不能避免这一点,慕容家族的弱点在于脚底“涌泉穴”和脑后“风府穴”;而钱氏一族的弱点在于头顶的“百汇穴”和“天突穴”。只要能找到这些弱点的精确位置的所在,无论是用刀还是枪,都能很轻易地杀死他们。

短小精悍男不得不说是一个有眼无珠的家伙,到现在为止他还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仍旧是认为孟缺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白脸。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他以前帮助钱豹处理过三个小白脸,这一次他先入为主,自然是不会想到其他方面上去。

“给我两次机会?你可不要说大话才好。”孟缺冷冷发笑,右手的指间已经蓄积好了无比的劲力。

短小精悍男哼了一声,将胸膛挺得高高的,“我钱至达向来是说一不二,你少废话了,来吧。”

黝黑男静静地站在孟缺的后面,因为有短小精悍男的警告,他不敢随意插手。但他此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孟缺右手结成的“枪指”,心里头隐隐地涌上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觉。本想提醒一下短小精悍男,让他小心点,可是话一到口中,又生生地咽了下去,不知道如何开口。

而正在这时,孟缺抢上了两步,终于发动了攻势……且看着他的步子怪异,直线而往,虎步龙威,向前突进之势有巨洪奔烈之勇,终于,在这千均一发之刻,黝黑男的脑子里迸出了一幕熟悉的画面来————“峰回路转,回枪刺马,这一式就叫做……”

“常胜将军相!”

脑子里猛然想起了这一相来,黝黑男只觉得喉咙干涩,一时间想喊也喊不出声来,努力地咽了口唾沫,又慌又急的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叫出两个字来:“小心……”

第三百六十四章 青龙相

“小心……”黝黑男紧张而干涩地喊了一声。

短小精悍男却一点也没在意,之前孟缺对他连续攻击了好几次,“鳞甲护体”神功开启之下,孟缺的攻击就跟挠痒一样,根本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

这一听到黝黑男的提醒,他反而冷冷一笑,将胸膛挺得更高,自傲得差点将眼睛都给闭上了。

孟缺虎步龙行,威武极然,连抢了三步,当迅速地临近短小精悍男的时候,却没有像之前几次一样进行攻击,而是突然飞起一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再借力蹬身而起,如此一来孟缺整个人几乎就倒立了起来,一双脚踩到了天花板上。

随即他的右手迅猛地从背后刺了出来,整一个姿势威武绝伦,像极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黝黑男两只眼睛几乎瞪了出来,干涩的喉咙终于有些通畅了,大喊道:“快躲开,他用的是‘常胜将军相’。”由于距离过远,他即便是想帮忙,短短一两秒内也难以阻止得了。

常胜将军相?呵呵,怎么可能,一介普通人岂会用得出三十二身相当中的招式?短小精悍男笑了一下,笑黝黑男的无知和胆小,笑声当中,也微微抬起头来朝上方看去。

当他的一双眼睛刚刚瞄到上头,陡然发现一双犀利的“枪指”正朝自己的头顶“百汇穴”狠刺而来。

这一瞬间吓得短小精悍男一个激灵,双腿一下子就抖动了起来。出于本能的反应,他将身体一矮,然后想通过打滚躲过这一劫。

然而孟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相比较之下,他的反应却是稍微慢了一点,黝黑男提醒他的时候孟缺已经动手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时间的距离起码是差了两秒钟。

两秒钟能干什么?

关键时刻的两秒钟足以扭转乾坤、改变一切。不过,这前提是先机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如果先机掌握在别人的手中,那么结果……

———“啊!”

一声惨叫如黝黑男所料的那样响了起来,只见得短小精悍男双腿跪地脑门子上鲜血狂流,一双眼睛奇凸睁大,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恐惧,总之是狰狞至极。

黝黑男顿了几秒钟,被这样的一幕惊得心里发颤。向来是只有他们俩个杀人的份,那有别人杀自己的份?可现在现实的一幕实实在在地摆在眼前,短小精悍男跪在了地上,他的头顶百汇穴受伤,鲜血混合着白色的脑浆正汨汨不绝地往下流出,恶心至极。

然而,惊归惊,一反应过来,黝黑男立即咆哮了一声,虎吼着朝孟缺奔了过去,一拳轰向他的腰际。

孟缺早就有所留意了,一看到他来,手指立即从短小精悍男的脑袋里抽了出来,然后再翻身落地,猛地一脚踢在短小精悍男的背后把他当成炮弹一样向黝黑男踢了过去。

黝黑男虎扑而至,被短小精悍男的尸体一挡,微微停留,接住了尸体,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时短小精悍男居然还未彻底断气,他奇凸着双眼,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几乎就要掉出来了,脸上、额头行青筋爆涨,艰难地张了张嘴,狰狞的表情带着无比的不可置信——“常……常胜……将军相……怎么……怎么可能……”

这句话的声音非常之小,黝黑男几乎是将耳朵贴到了他的嘴巴前,方才勉强地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话还没说完,短小精悍男举起的右手,陡然无力地垂了下去。

黝黑男浑身一震,铁血男儿这一刻居然也流出了泪来:“矮哥……矮哥……”

孟缺微微叹息了一声,看着他们两兄弟之间的亲情,不觉也略有感动。事实上,这两个家伙如果不是硬要逼迫自己,那么自己也不会下狠手去杀人。

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这是真理,也是王道,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保持如此果断坚决的处事风格。

“你……你杀了矮哥……”黝黑男猛地抬起了头,虎目当中长泪狂流,钢牙紧咬,却是恨不得把孟缺吃肉啃骨。

孟缺的神情有些疲累,拣起了一旁的浴巾再次披上,以免让自己的身体呈现在一个壮汉的眼前,“我也不想,之所以会出现这个结果,是你们自己强行索要的。”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我们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黝黑男并不傻,只不过在动脑子这方面不太如短小精悍男而已。当见到一个普通人会使出钱氏家族的无上武学,如果还把他当成普通人的话,那可真的就是二货了,“你绝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一般的小白脸,你到底是谁?”说到后半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至于我是谁,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我姓刘,名浜。事实上我真的跟钱雅茹没什么关系,我没必要欺骗你。可是你们却非要一口咬定她勾搭了我,让我百口莫辩,呵呵,现在出了这么一个结果,你满意了?”孟缺感慨地说着。

黝黑男慢慢地把短小精悍男钱至达的尸体放了下来,然后怒到极点地狠指着孟缺,道:“闭嘴,你给我闭嘴。”

孟缺慢慢地转过了身去,黝黑男的满脸眼泪让他动了一些恻隐之心,觉得此人如此重情,倒也可以免他一死,便道:“你走吧,我既已经杀了你哥,也就很容易再杀掉你。但我看在你重情重义的份上,就不想再下这个杀手了,你走吧。”

这番话本是好心好意,可是黝黑男却偏偏不领情,他一把拎起一旁的凳子,又猛地朝孟缺砸了过去,“我走?杀了我哥,一句话就让我走?今天我不拿下你的人头回去祭我哥,我就不姓钱。”

话一说完,他浑身能量蓬发,乌黑色的鳞甲迅速地布满了全身,更在他全身上下还萦绕了一丝黑气。一拳一脚挥动之间,风声赫赫,摆在房间客厅里的那张桌子以及附近的沙发,即便是没被他碰到,也被拳气、腿的劲气给震得粉碎、爆裂。

孟缺瞳孔一缩,心中赞道:“好强的臂力,他的这一拳,恐怕足以开碑裂石!”

一念及此,也没敢小看他,在他攻来之时,自己则是借助灵活的身法闪避开来,并不与他正面对抗。

“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孟缺长声道。

原本黝黑男和短小精悍男两人加起来联手的话,或许还可以打败孟缺,可是偏偏短小精悍男傲气太强。像他的这种傲气,似乎不止钱氏家族,就连慕容家族也有这个通病,也许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家族优越病。

短小精悍男钱至达一死,现在只剩下黝黑男一人,他根本是不可能斗得过孟缺的。就算如此拼命,也只不过是负隅顽抗、困兽之斗而已。

“闭嘴,今天有你无我。”黝黑男心很坚定,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一声吼罢,他双掌前推,释放出无穷劲力来。

孟缺看得他这一招很是熟悉,笑了一声,道:“好一招‘霸王相’,这一招在你手上用出来,威力可不逊于当初的钱易。”

黝黑男无心交谈,却听孟缺反复提起钱易,也不由得生起一个疑问:“钱易?又是钱易?他早就失踪了,你不可能见过他。”

孟缺道:“不,他并没有失踪,只是死了而已。跟另外一个钱氏三杰之一钱丰一样,已经下到地狱见阎罗王去了。”

“这……你怎么知道?”黝黑男微微胆寒。

孟缺悠悠而谈,风轻云淡道:“恰好,他死的时候我正在场,目睹了他的死亡过程。”

“你胡说……”黝黑男不敢相信,钱丰、钱易可算得上是钱氏家族里面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怎么可能相继都死去了?

“信不信由你。”

“去死!”

“青龙相!”忽然,黝黑男整个身体转动了起来,一双手如鬼爪一样向前探去,纵横往来之间,风声索索,两只手掌上下齐攻,霍然竟精准无比地“咬”住了孟缺的肩膀。

孟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咬”住了,猛然大惊。突然回想起来,这“青龙相”不就是当初钱丰使用过的四式最强的招数么?当初钱丰的“青龙相”、“白虎相”、“朱雀相”、“玄武相”连番使出,差点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这么难的身相,居然被黝黑男学会了。

而其实,这所谓的三十二身相,并不是分简单和难的。三十二身相中,每一式身相都博大精深,拥有特殊的威力。而想要修炼这些身相,往往会根据个人先天条件能优先学到这其中最适合自己的身相。

这黝黑男四肢发达、力量庞大,在以大开大盍、主导霸道的身相上面颇有优势,所以,也才难练成这罕有人练成的“青龙相”。

他这一抓住孟缺,两只血丝满布的双眼几乎闪出了奇光,“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我要把你撕个粉碎!”

孟缺骇然巨震,黝黑男话刚一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扯的,似乎的确就快被扯断了。

黝黑男狂声大叫,昂起了头来,目光朝天,吼声如雷,一双手死抓着孟缺,左手擒孟缺的手腕,右手抓孟缺的肩膀,准备一撕之下,就把这人手臂先断下来。

这会儿,手虽然还没有断,但孟缺已经清楚地听到自己手臂骨节处发出咔嚓咔嚓干涩地扭动声,立时心慌、恐惧了起来……

“卧槽,这蛮牛,力气真大,哥的手臂恐怕……”

第三百六十五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我要你的命……”黝黑男大吼了一声,左右手分向两边,使出了极限的力量———“嘶”。

衣衫碎裂,声音吱咂刺耳,然而黝黑男的奋力一扯,却并非把孟缺的手臂给扯断,刚才那一声刺耳的声音的的确确地是撕裂了孟缺的衣服,可是并未伤到他的手臂。

黝黑男抓着空荡荡的衣服袖子,朝四周扫视了一下,人呢?怎么突然之间人不见了呢?

刚才他明明是抓到了孟缺的手臂,就在将之手臂要扯断的刹那,孟缺的那条手臂就像是突然从空气当中蒸发了一样。在孟缺手臂消失的同时,其身体亦在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情况?

现在虽然是晚上,但是这房间里灯光亮堂,而且这朗朗乾坤间莫非真的有鬼神存在?自己撞鬼了?

不,这个世界不可能有鬼神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存在的,这简直太扯淡了。根本不科学。

可是除此之外,黝黑男也找不到任何的答案来解释这个疑团——孟缺的人呢?到底是去了哪里?

却说孟缺消失的诡异,可是在他消失之后,顿时化成了一团火焰,这团火焰静静悄悄地悬浮在空气当中烧腾着,亦是暗藏在黝黑男的身后,这才让黝黑男百思不得其解。

当黝黑男转身的时候,巨大的火焰也跟着转动,始终保持着在他的身后位置。

黝黑男咦了一声,然后将手里的半截袖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忽然之间,他的目光透过墙壁上某处的一面镜子,居然看到了自己的身后悬浮着一团巨大的火焰。

这团火焰烧得无声无息,火焰熊熊,极是炙烈。

一惊之下非同小可,当即赶紧以最快的速度转过了身来,死盯着那团诡异的火焰。这一次,那火焰没有移动了,或者是火焰没有跟上他转身的速度。

一人一火,对视着,黝黑男心里有点发寒,自己眼中所见到的一切简直是太诡异了,这根本没任何科学能解释得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是人是鬼?”黝黑男想来想去,还是把孟缺当成了鬼神妖怪。毕竟以他这样钱氏小辈,不认识孟氏家族的《虚灵三镜》也正常。

孟缺的声音很是淡然,悠悠地答非所问,道:“我本来看在你重情义的份上,想饶你一次,可惜你自己不珍惜这个机会,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黝黑男吼声问道。

巨大的火焰缓缓地由一分化成了三团,迅速地从三个方向将黝黑男围了起来,“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就算告诉你也无妨,你们钱氏家族的钱氏三杰之一的钱易,我的确是见过,而且他也恰是死在了我的手上,现在你该知道了吧?他并不是失踪了,而是彻底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你……怎么可能?钱易死在了你的手上?”黝黑男很不可置信,身遭雷击一般地颤抖了一下,声音也有些发起颤来。

“我最开始杀了他弟弟钱宾,然后他便来追查凶手,我看着他不爽,索性就将他一并杀了,一了百了。”孟缺悠悠然,说得风轻云淡。事实的当初,对付起钱易来可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即便是放在现在钱易复活过来,他仍然不见得是钱易的对手。

“如此说来,你就是……怎么可能……你就是孟缺?”黝黑男的眼中满是不敢相信。

数个月前,YZ市十年大动荡———钱氏家族连续死了数人,这些人包括钱丰、钱宾、钱傲等等等。据说他们都是死在一个名叫“孟缺”的少年人手里,当时钱氏家族的人通过各方关系找到了一张“孟缺”的照片,而且后来,这张照片几乎被整个钱氏家族传遍了。

回忆起那张照片上的人,和现在眼前的这个酷似刘德华的男人,这根本是很不一样的。

黝黑男摇了摇头,冷笑道:“你想骗我?孟缺跟你长得一点也不相似,他的照片我见过,分明就不是你这样的。”

“呵呵,信不信就由你了,我告诉了你这么多,你也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孟缺的声音淡淡地回响在狭小的房间当中。

黝黑男哼了一声,道:“你想杀我?”

“自古到今,能保守秘密的人,只会是死人。如果你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糊涂蛋,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马,可惜你偏偏要选择做明白人,这就怪不得我了。”

“哼,你认为你杀得了我?”黝黑男有了短小精悍男的前车之鉴,这会儿把防守的重点转移到了头部,双手抬了起来随时做好着准备。

钱氏家族的“鳞甲护体”只要挡住了头顶上的两大死穴,那基本上来说是等于无敌的存在。

黝黑男论计谋不如短小精悍男,论武学方面的才能不及钱氏三杰,可是他天生就强壮,肉体的壮实度远非一般的家族内的人可以比拟的。关于这一点,他颇是有自信。

孟缺所化成的三团火开始急速地转动,转了差不多七圈左右,然后三团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朝黝黑男身上扑去,当火焰一燃上身,三火合一,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高温气流。

黝黑男几乎整个人都被火焰包围了起来,起初他以为就这区区火焰如何能伤得了自己,他看重的只是孟缺的物理攻击,所以把防御的重点全部集中在了头部。可没想到当这三团火焰扑上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他才深深地感到了后悔……

这火不正常,温度太高了,比一般的火焰的温度几乎高了十倍有余,身体表面的皮肤自恃可以挡刀挡子弹,可却万万是抵挡不了这无情的高温火焰。从火焰燃起到现在,不到10秒的时间,黝黑男的体表皮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的溃烂着、焦化着……

“啊~~~~~”

黝黑男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在地上扑打着、翻滚着,想将身上的火焰弄熄灭,可是他越是扑打、翻滚,那火焰受到风的影响,反而烧得更大了。

在他歇斯底里的吼叫持续了差不多三分钟后,他的身体木头般地垂然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乌黑的浓烟从他的尸体上冒了出来,散发着一股股难闻的恶臭。

孟缺从火中飘身而出,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看着被火焰熊熊燃烧的黝黑男的尸体,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叹息了一声。可惜啊可惜,这黝黑男虽然是钱氏家族里的人,但是他的重情重义,却让人佩服,现在这个时代,像他这样的人已然是不多。死一个也就少了一个,若不是他的一意孤行,孟缺还真心不想杀他。

瞥了地上的短小精悍男一眼,孟缺索性把他的尸体也脱到黝黑男的尸体旁边,点着了火,让他们一起燃烧了起来。

店,很明显是住不下去了。

房间的门被黝黑男一脚踢弯了,现在勉强是合了起来,而且这房间里死了人,亦是万万不能再住人了。孟缺扯掉了身上的浴巾,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然后打开了酒店阳台的窗户。

还好这个房间是四楼走廊排在最后的一个房间,跟钱氏两兄弟打了这么久,没被人发现,算是一件奇事了。

时间,晚上九点。天上无月,黑黑的流云压得极低,暗风涌动,带来了几屡凉意。

孟缺摸了摸下巴,跳上了阳台的窗沿,看着外面黑色的夜空,纵身一跃,矫捷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月黑风高杀人夜,嗯,杀完了人之后,迅速离开案发现场才是王道。

第三百六十六章 莫大悲

咔嚓!

天空上白光突然一现,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巨响。炸雷,沉闷而狂躁的声音几乎把正个地球都叫醒了。

孟缺静静地躺YZ市最高的一个建筑大楼的天台楼顶,这里是他曾跟郭美美待过的地方,拥有着很美好的回忆。

雷声响完之后,不到两分钟,黑暗的天空里开始一滴两滴地下起了雨来。

雨水清凉而冰冷,当一滴雨水滴在了孟缺的抬头上的时候,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明知道这雨将会越下越大,他却是偏偏就不避不躲,任凭雨水滴打在自己的身上。

一滴、两滴、三滴……

直到孟缺的全身都被雨水给淋湿了,感觉有些冷,不过精神却是更好了。凝望着黑暗中的天空,孟缺的心里有些空荡,不觉想起了远在美国的郭美美来。

便摸出了手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北京时间,晚上10点,相当于美国将近中午的样子。

电话里嘟嘟嘟嘟嘟地响了约莫半分来钟,终于被一个欢快的声音接听了起来:“喂,孟缺,是你吗?”

从声音里听得出来,郭美美很兴奋。她的兴奋似乎也引燃了孟缺的心情,孟缺笑了笑,撩开了额头前湿湿的头发,慢慢地走到一处屋檐下准备避避雨,这人淋淋雨没事,手机要是进水了,可就完蛋了,“是啊,美美,你还好吗?”

“嗯,我好想你。”郭美美没有腻声腻气,声音真挚,语气诚恳,简单的一句话,让孟缺能十足地感受到她的那份思念。

毕竟自己是第一个走进到她心里的男人啊,而且还是第一个占有过的她的男人,作为一个简单的女人,她的思念是必然的。思念是一种病,当这种病发生到严重的时候可以让人吃不好、睡不好,精神萎靡、生不如死。同样思念着对方的孟缺,此刻可以深深体会她的那种心情。

“我也好想你,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嗯,让我先听一听……”郭美美甜甜地说着,静耳倾听了一下,道:“我好像听到了你们那边正在下雨是吗?”

“是的,刚刚下起的大雨。”

“YZ市的大雨可真令人怀念,特别是在湘江畔,那是最适合看雨的地方了,宁静而优雅,我以前特别喜欢在江边看雨。”郭美美一边说,一边又听了一会儿,道:“你那边挺安静的,除了雨声之外,似乎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你这是在哪里呢?”

“楼顶啊,当初我们最后见面的那个晚上的楼顶。”

“啊?那个楼顶啊……”郭美美有点羞涩,一说到这里,她不禁想起了当初自己的贞洁就是在这里被孟缺这个家伙拿去了。“好端端地你去楼顶干嘛呀?”

“突然之间想你了,你在美国过得还好吗?”

“嗯,还好吧,只不过朋友少了点,挺孤单的,而且我也很不喜欢这边的生活方式,我超级想回来,可是爸妈偏偏不许。”郭美美嘟着嘴,无尽地抱怨着。

“呵呵,既来之,则安之。去都去了,就索性地把书读完吧,反正你也快回来了。”孟缺安稳着说道,以前他在郭美美面前提倡追求自由,当自己有了什么想法之后,就大胆地去做、去追求,可是现在他不会再这么说了。因为如果再这么说,郭美美万一思念心切,什么都不顾了从美国跑回来见自己,那可就麻烦了。

倒不是说她回来,对孟缺泡妞事业有影响的麻烦,而是现在的格局不适合她的出现,无论是钱氏家族还是慕容氏家族,他们几乎都在寻找孟缺。而这个时候郭美美若是回来,无疑是会陷入这个巨大危险的深坑的。

孟缺故自己尚且勉强,要再顾及个女人,可就显得余力不足了。

“嗯,时间过得挺快的,再过几个月我就能回来了。嘻嘻。”郭美美也并不是很心急,虽然她很想念孟缺,但也并未到那种废寝忘食、消的人憔悴的境界。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唔,还是不要了吧,我爸爸妈妈会跟我一起回来的,你要是来接我,他们肯定会问我这里那里的,到时候我可不好意思,嘻嘻……”

孟缺一笑,道:“反正已经是他们的女婿了,怕什么。”

“嘿,你羞羞脸,人家还没嫁给你呢。你顶多也就是冒牌女婿。”郭美美笑呵呵地说道。

听着她的笑声,孟缺想起了以前跟她认识的那一幕幕,从第一眼看到她,然后到第一次对话,再到第一次……

总之这个女人算是自己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也正是因为她,自己才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随意地东扯一下西扯了一下,聊了约莫半个来钟。孟缺本来觉得自己心里有很多话要对她说的,可是一当听到她的声音,心里一下子就空了,那些个什么词句啥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聊来聊去,无非就是些简单的生活小事。

“好啦好啦,我的老妈,你的丈母娘喊我吃饭啦,我得下楼去了,晚上打给你好吗?”在聊到将近四十分钟的时候,郭美美突然压低了声音,就跟做贼一样小声地说着。

“嗯,去吧。”

电话一挂,孟缺伸了一个懒腰,被雨水淋得全身都是湿的,精神格外抖擞。远见小吃一条街灯光灼灼,分明还在营业时间,摸一摸肚子,觉得还真有点饿。

好吧,啥都不管了,吃个宵夜先。

其念一定,他慢步走到天台的边沿,居高临下,鸟瞰着下方的一切。好高好高,四十层楼的高度,即便他是一个会飞的人,站在这样的高度也不禁有些脚软。

蓦然,他轻轻一蹬,整个身体就如风筝一般飘飞了下去,在风雨当中摇摇晃晃,迅速地往下坠去。

还好这样下着大雨的夜晚,外面没有什么人,若是有人能看到这一幕,绝对会把魂儿都吓跑了。

飞身落地,朝小吃一条街步行而去。

YZ市有一道名菜,亦是八大湘菜之首,名为“东安鸡”,又名陈醋鸡。始产于西晋年代,话说西晋;惠帝永熙元年(290),于应水之滨设立县治,叫应阳县(YZ境内)。

时任县令为县衙挂匾,举行了隆重的庆典仪式,召集各乡户老前来祝贺,请当地名厨操刀把勺,大摆宴席。按照当时的风俗,正规的酒席到了第五道菜就是鸡肉,叫“鸡开口”。那一次的“鸡开口”吃起来有点酸,这一酸,酸开了食客的胃口。

散席以后,县令把厨师叫去,问他怎么想到在鸡肉里放醋调味?厨师忙跪在地上说:“大人恕罪!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很急,错把陈醋当料酒放了,无奈中为了除醋味,我立即加了一些花椒、生姜。下不为例,请县令大人恕罪!”

县令笑起来,高兴地说:“恕什么罪呀!起来起来!大家都说这放了醋的鸡真好吃!我叫你来是要嘉奖你!”谁知一时巧合,竟创造了一道名菜。从此,“陈醋鸡”的做法就在YZ传开了。遍迹全国。

刚刚走进小吃一条街,孟缺很快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不觉口中生津,狂咽起了唾沫。

然而在他刚刚想进一家小店叫个正宗“东安鸡”尝尝的时候,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摸出一看,屏幕显示出来的名字让孟缺有点惊讶,居然是许欣这丫头。

她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呢?

没有多想什么,琢磨着她这么晚打电话来,估计一定是有什么事,便按下了接听键。

“喂,孟缺吗?你在不在YZ市啊?”许欣显得很焦急,她说话的时候电话里还有汽车喇叭的杂声,由此判断,她应该是在外面,而不在家里。

孟缺眉头一皱,感觉到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回道:“怎么了?我现在不在YZ市,你有什么事吗?”

目前自己换了张脸,在这张假脸的利用价值没用完之前,孟缺还不打算用真实身份去跟她相认。

许欣急急地叹着气,又跺着脚,声音当中隐含哭腔,道:“这可怎么办啊……你又不在YZ市,谁能帮我啊……天啊……”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丫头,先别哭啊。”孟缺安慰了一声,忙问道。

许欣还是忍不住哭了,坚强如她,居然也有忍不住哭泣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你为什么……不在,你不在,还有谁能帮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啊,你不跟我说,又怎么能解决呢?”

“跟你说了就能解决吗?你……你又不在YZ市。”许欣哭声更大了。

孟缺想了一下,道:“虽然我不在YZ市,但是我有朋友在YZ市,只要我请他出手,他一定会帮助你的。”

“你朋友?”许欣慢慢地忍住了哭声,想了一会儿,道:“难道就是那个穿迷彩服,高高瘦瘦长得像刘德华一样的家伙?”

“没错,就是他。”

许欣连连点头,虽然她不知道那个穿迷彩服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但他的身手,可是她亲眼见识过的。不久前的一次毒品缉查行动,那人搞定了众匪徒之后离奇失踪了,许欣找了他许久都没找到。如果能有他来帮忙,这次的危险事件一定会安然度过的。

“好啊,你叫他来啊……赶紧叫他来啊……”

孟缺觉得这事不太正常,怎么这大晚上的许欣丫头又哭又闹,还这么焦急,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呢?

一问之下,许欣沉吟了一下,战战兢兢地颤声道:“有……有人要杀我啊……”

第三百六十七章 别开玩笑

听到许欣话后,孟缺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丫头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就算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但好歹也是一个人民警察啊,有谁胆子那么大,居然敢杀警察?在天朝的统治之下,社会虽然很是腐败,但是吃国家饭的人,基本上没谁敢动的。

“别闹了,这么大晚上了,你这丫头该洗洗睡了。”孟缺淡淡地回了一句。

许欣在电话里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是啊……不是的……你听我说啊,真的是有人要杀我……”

说着说着,许欣跑动了起来,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雨水打在手机上,孟缺能清晰地听到那种声音。

“好,我听你说,你说吧。”孟缺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许欣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局长死了、组长也死了,我们上次参加扫毒行动的二十多个人差不多都被人杀了,现在……他们要杀我了。”

“什么?局长、组长都死了?”这可是大事,公安局长都有人敢杀?这胆子也忒大了吧。

“嗯,局长死在了回家的路上,而组长就是刚刚过马路的时候被人撞死的,我……我差一点也死了,是同事掩护了我……我……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孟缺……你帮帮我……”说着说着,许欣泣不成声,看样子,她着实是吓到了。

关于公安局长等人的死因,许欣说是多半是上次参加过扫毒行动的人,如此说来,肯定是那帮贩毒的邪恶分子来报仇了。

这事跟孟缺脱不了干系,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要负上一份责任。

“你能大概地猜出幕后凶手是谁吗?在YZ市内,敢肆意妄为地杀公务人员,这胆子也太大了。”孟缺问道,想要心里有个底。

许欣受了过度的惊吓,这会儿脑子里全是担惊受怕的慌张,那里还能清楚地去分析那么多问题,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那你现在在哪里?他们有跟踪你吗?”一边说话,孟缺开始朝大路而去。

许欣往周围看了一下,颤声道:“周围好黑,我在107国道上,靠近电影院这里,我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人追着我……但是感觉上,好像有……”

“糟糕!”孟缺暗呼了一声,顿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电话一挂,迅速地窜进了一处无人地带,然后直接飞纵空中,朝电影院赶过去。

雨下得极大,人在空中飞翔是极为危险的,因为很容易就会吸引到雷电的关注。以孟缺的身体,万一要是被雷击中了,那绝对是会立即死翘翘的。

可是一想到美女许欣有危险,孟缺完全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

…………

“啊~!”许欣大叫了一声,脚步因为慌张的错乱移动,而不小心踢在了一个小阶梯上,身子直挺挺地就摔在了地上。

她这一摔倒,感觉浑身都痛,而且一直在淋雨中的她也感觉到处发冷。猛地一下转过了身来,且看着这时的马路周围几乎没有半条人影。而渐渐地渐渐地,有连两个黑影从后面走了过来。

他们走得很慢,但是速度很均匀。两个人,看不出是男是女,因为他们都披着又大又长的黑色的雨衣。黑色的雨衣与黑色的环境,几乎融为了一体,两人影地缓缓移动,就像是电影当中每当人要死亡之时才会出现的幽灵索命者。

许欣吓得头皮都发麻了起来,全身如被电击了一样,抖了一个激灵,然后赶紧慌里慌张地爬了起来,赶紧逃走。

可她这刚刚一跑,那两个缓慢行走的怪人也跟着跑了起来。相对于许欣的跄踉、凌乱的脚步,另外两个怪人跑起来的速度更快,脚步健稳而矫捷。

双方之间的距离迅速地拉进……

“啊~~~~”许欣哇哇大叫,此刻哭也是不敢哭了,心中发寒,脑海当中只有着一个念头——“逃,拼命地逃。”

那两个黑衣怪人一左一右,左边的人从背后直接追逐许欣,而右边那人则不断地穿越障碍,准备抄近路去把许欣截下来。

许欣好歹也是受过军事教育的人,面对这样紧急而危险的时刻,她虽然慌张、害怕,但是智商却并没有被吓成0,右手颤抖地从腰间把枪拔了出来,然后在感觉自己实在是跑不动了的时候,猛地一下转过身来,一枪指着身后的黑影,喘着粗气喊道:“别……别动……”

黑影果然是不动了,三角形的帽子把他的头完全覆盖,倾盆大雨浇落而下,被黑色的雨衣弹得水花四溅。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我?”许欣鼓起了勇气,提出了发问。

黑影虽然没有动,但是双手却并未举起来,镇定地站在原地,仿佛对于许欣手里的枪指,并不是太过忌惮。

“为什么要追你?你自己干了什么事,难道不知道吗?”黑影的声音很是嘶哑,好像是只有喉咙动过手术的人,才会拥有这种难听的声音。

“我……我干了什么事?我是警察?我能干什么事?”许欣百思不得其解。

黑影冷笑了一声,道:“怪就怪你们多管闲事,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好?如此一来大家既能和睦相处,又能和气生财。可是你们偏偏选择了做我们的敌人。”

“胡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许欣的双腿已经发麻了,跑是已经跑不动了,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然后等待救兵的来临。

但是今天晚上会有救兵来临吗?

会吗?

“我们是什么人,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下辈子再投胎的时候别再做警察就是了。”黑影缓缓地说着,然后慢慢地抬起了右手。

许欣骇然一惊,看着他活动的右手,赶紧大声地喊道:“不许动,你再动我可就要开枪了。”

“开枪,有本事你就开枪啊。”黑影人非但不怕,反而还向前走了几步。

“我是说真的,你再放肆,我真的要开枪了。”许欣有些心虚。

“呵呵,在我面前玩枪,你该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举动?”黑影怪笑了一声,然后右手微微一抬,黑暗当中一根如针一般大小的暗器悄无生息地射了出去,正中许欣的肩胛。

许欣淋了个把小时的雨,浑身冰冷地要发颤,这会儿被东西刺中了肩膀,非但没感觉到,反而依然大喊了一声,“你给我举起手来,再要放肆,我就要开枪了。”

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许欣做为一个合格的警察,从入警校的那一天起,她就深受了不能滥杀嫌疑人的思想。玩枪多年,打过的靶子虽然不少,但是杀活人,却是还从来都没有试过。若是真要自己杀人,做为一个区区女子的许欣来说,在心里上,还难以过得了自己这一关。

“我劝你把枪放下,你要知道,我玩枪的时候,估计你还没出世。用枪指着我,不但是对我的讽刺,更是对你来说是一种危险。”黑影自傲地说道。

他的这句话,充满了傲气。特别是最后那一句“不但是对我的讽刺,更是对你来说是一种危险”,危险?用枪指着别人,反而自己会有危险?这是什么逻辑?

表面上听起来,这像是一个笑话,可是许欣却是半声也笑不出来:“闭嘴,你举起手来。”

黑影理都未理她的话,淡淡地说了一句,道:“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抠动扳机吗?双手的感觉如何?”

许欣诧然一愣,陡然发觉自己的双手就这么紧握着手枪平指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没有了知觉,大脑的神经似乎根本就感应不到这两只手的存在。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黑影抬起了右手,手心当中忽然出现了一把强光手电筒,笔直地照射在许欣的脸上。他细细地品味了几眼,然后笑了笑,道:“想不到警察当中也有如此美丽的女人,可真是罕见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另一个黑影已经从捷径处转到了许欣的背后,那黑影同样是抬了一下手,然后射出了一根如针般大小的暗器,这一刺,却是刺到了许欣的身后。

当暗针刺中许欣的时候,她立即就感觉到了一种如蚊子叮咬的感觉。

那种感觉起初的时候,没有任何酸涨感,等过了几秒中,周围开始麻木,亦变得没有任何反应了,甚至连双腿也失去了知觉。

黑影的暗针,是一种类似于注射器的针头一样的东西,中间是空的,含有一种麻醉、麻痹神经的药水。

这种药水只要注射到人体里,最多只要三分钟就能让人全身麻痹,失去任何的感觉。

许欣大美女连中了两针,这会儿舌头都感觉僵硬了,说不出半句话来。担忧、恐惧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强烈,双腿也麻痹了,不能移动半分。许欣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目光注视当中,正面前的那条黑影,已经慢步地朝自己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他依然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笑,嘶哑艰涩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其实这个女人颇有姿色,不但相貌一流,就连身材也是上佳,与其一刀杀了她,倒不如……哥们,你认为如何?”

许欣身后的黑影淡淡地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不错的建议,可以尝试一下。”

声音嘶哑者,从衣服袖子里抽出了一支红色的细针来,笑道:“我这里有一只最新研制的‘荷尔蒙激素针’,据说这种东西具有强烈的催情效果,也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

许欣身后的黑影依然淡淡一笑,道:“这还不简单,用这个女人试上一试不就知道了?”

声音嘶哑者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捻起细针对着许欣的大腿就飞射了过去……

第三百六十八章 及时赶到

被“荷尔蒙激素针”给刺中了大腿,骇然之极的许欣羞愤得几乎想死,可是这一刻身体完全麻木,除了脑袋的思维可以受控制之外,其他的任何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脚不能走,手不能动,最不能说话,甚至连脸部的肌肉难无法抽动……

“啧啧,这女人真是越看越好看,怎么当初我们在部队里的时候就没碰到过这么好看的女人呢?”声音嘶哑者又叹息又感慨地说着,一边说,一边走近了许欣,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许欣闭上了眼睛,如果她现在还能活动自如的话,她很想拿一把匕首从自己的胸口扎进去,这样一来,就不用受这两个怪人的欺负了。

“那你还等待什么?还不将她带走?”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如此美丽的女警,我想再多看她几眼。可惜的是这种麻药的药性太强了,现在她叫不出半点声音,如果她能说话的话,待会儿我们跟她激情的时候,她的叫声一定很诱人。”声音嘶哑者猥琐地笑着。

另外一个黑影,似乎也有这种想法,微微一笑,道:“这还不简单?麻药的药性顶多能持续四个小时,四个小时之后她就能说话了,到时候再与之激情不就好了?”

声音嘶哑者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从黑暗的雨衣当中露了出来,带着十分的不舍与心急:“如此美女近在眼前,要我再等四个小时,这怎么可能?嘿嘿,现在可以‘吃她’一次,等四个小时之后再来‘吃她’一次不就好了?”

“嗯,此法甚妙。”另一个黑影很是赞成地说道。

“好吧,先把她带走再说。”声音嘶哑者一把将许大美女扛在了肩膀上,道:“毕竟在这里不是男女欢好的地方,无论怎么样,至少也得找个酒店开个房间,你说是不是?”

“对。”另一个黑影淡淡地回了一句,他的话总是不咸不淡。

接着二人兴高采烈地穿过了马路,朝夜色繁华中的热闹区域而去。

当路过一个商店旁,明亮的街灯照出了他们两人的模样——粗犷的脸上,均是有着满满的胡渣,一人为长形脸,另一人为方形脸。长形脸的左脸上有一个很大的伤疤,看起来像是被子弹伤的,很大一圈,形成了狰狞的褶皱。另一个方形脸的人,脸上满是坑坑洼洼,显然是以前生过什么皮肤病,而导致破了相。

以他们二人如此相貌,如果蓦然出现在幼儿园里,绝对是会吓哭很多小朋友的。而他们自己好像也知道自己的相貌不适合见人,所以他们把雨衣的帽子压得很低,尽量盖住了自己的容貌。

他们一连走了约莫五十来步的时候,忽然一阵手机铃声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脚步一停,两人均是仔细辩听着铃声传来之处———许欣的身上。

“她的电话响了。”

“呵呵,难道还有其他的漏网之鱼?接电话看看是不是她的同事,如果是的话,我们一并将之除掉,这是老板的吩咐。”

“OK。”

黑影从许欣的裤袋子里搜出了手机,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忽然眉头紧皱了起来。

声音嘶哑者看着同伴奇怪的表情,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黑影顿了一下,问道:“你可还记得一个叫孟缺的人?”

声音嘶哑者想了一下,颔首道:“当然记得,两个月前,老板曾经给了我们一张照片,让我们诛杀目标,那目标的名字就叫孟缺。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人?”

黑影人将手机的屏幕对转了声音嘶哑者,道:“你看,正是此人打来的。”

“哦?”声音嘶哑者略微惊讶了一下,然后笑道:“原来这妞是跟孟缺认识的,若是早知道这一点,两二个月前,我们就可以诛杀目标,拿到报酬了。呵呵,今天晚上,可真是个丰收之夜,先是得了一个美女俘虏,又有一个被钱氏家族重赏通缉的嫌疑犯主动送上了门来,接电话吧,务必把这小子引来。”

黑影闻言点了点头,按下了接听键———“喂”

此刻,孟缺站在戏院门口,当他赶到这里的时候,这里一片空寂,没有半个人影,他喊过叫过,恁是没有许欣的回答。一急之下,他干脆摸出了手机给她打起了电话。

———“喂”

当电话被接通,传来的一个声音居然是男人的声音,却让孟缺木然地愣住了。怎么?许欣变成男人了?

“你是谁?”孟缺喘着气,问道。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淡淡地笑了一下,道:“你就是孟缺,两个月前被钱氏家族通缉的孟缺?”

“没错,你又是谁?”

对方既然能拿到许欣的电话,那么能够认出自己也不稀奇,孟缺索性直接承认了。

“我是谁你不用管,你想找的女警察现在在我们的手里,你想要么?”

“你……你们抓了她?”

“没错,她长得很美,身材也很好,晚上有她暖床,必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本来她是该死的,但我们现在还不想杀她。你……想不想杀她?”

“混蛋,你们在哪里?”孟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四处张望。只可惜现在雨下得太大了,十米之外的东西就难以看得清楚了。

“你在哪里?”黑影人不答反问。

“我就在电影院的门口,你们呢,有种就出现在我面前来。”孟缺狠狠地一字字吐声而出。

“哟呵,不错的口气,小伙子,你很够种。”黑影人对声音嘶哑者使了个眼色,然后低声转告道:“很碰巧,这小子就在电影院门口。”

声音嘶哑者点了点头,远远地长瞄了一眼,现在的雨下得虽然很大,但是远处的“电影院”三个荧光大字在黑暗当中还是看得非常清楚的。这里距离电影院并没有多远,他努了努嘴,浮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道:“骆驼,那个猎物就交给你了,据说他的人头值一千万人民币,杀了他之后得到人头,你我兄弟二人差不多也能退休了。”

叫“骆驼”的黑影怪人,怪笑了一声,然后点着头,对着手机说道:“小子,你最好报出你的精确地点,然后我会送你的小情人到你的面前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横穿马路,朝着电影院而去。

骆驼刚一走,声音嘶哑者的肩膀上的许欣的柔软身子开始发起烫来,温度逐渐地升高,就好像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声音嘶哑者亦有所感,阴冷而猥琐地笑了一下,舔了舔已经流到嘴唇边的口水,道:“美丽的女人,你可别先心急,等骆驼杀了你的小情人一回来,我就和他一起收拾你。届时翻云覆雨、欲仙欲死,咬碎银牙,你一定会喜欢上那种感觉的。”

许欣泪水长流不止,由于身子是被声音嘶哑者扛在肩膀上,所以臻首低垂在下,眼角上流下的一串串水珠,也分不清楚,那到底是眼泪呢还是雨水。

前一刻的她,只想着能找个机会自杀,以此杜绝被人侮辱的机会。可是这一会儿,她从两个黑影人的对话当中知道是孟缺来救自己了,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无比强烈的希望。

“孟缺……孟缺他终于还是来了……他终究还是在乎我的……”许欣喜极而泣,泪水流得更是激烈。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三菱军刺(1爆)

持续大雨,就连马路上都积了不下三四厘米深的水,特别是马路的两侧,几乎已经达到了十厘米深度的积水了。

电影院的门口左右都有着一个巨大的路灯,路灯其光微黄,照射而下,被纷纷雨水迷蒙着如梦如幻。

孟缺拿着手机,刚说了几句话,手机就嗡地一声自动关机了,瞄了一眼漆黑的屏幕,想来这手机应该是进水了。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刚才通话当中,他已经把自己的地理位置告诉了绑架许欣的人,从绑架者的口气中听来,他们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现在孟缺不需要多做什么特别的事,只需要静静地站在这里守株待兔就行了。

雨水敲打在脸上,感觉冰冰凉凉的,一滴一滴,脸部又不自觉地痒了起来。孟缺忍不住抓了抓,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却在蒙胧当中看到不远处的马路上一个黑影正缓缓地朝自己走来。

那黑影目测身高,应该是一米七左右,从体型上看来,他应该是属于那中健硕型魁梧男。用龙血感知力去探测其人,在他的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能量的波动,顶多就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毫无遮掩的凌厉杀气。

不是钱氏家族的人?孟缺松了一口气,原本他想着抓走许欣的人是钱氏家族的人呢,如果真是钱氏家族的人,那么就真的就麻烦了。自己若是拼着老命救出了她,那么这张脸面,恐怕得撕下来了。

不过现在倒好,既然得知了绑架许欣的人不是钱氏家族的人,那么自己的这张新脸也就可以再继续利用一段时间。

黑影走得不慢也不快,速度很稳定,脚步很稳妥。当他走近到离孟缺不足十米处的时候,步子停了下来,头一抬起,黑色的雨衣当中的两只眸子在路灯的照耀下射放出闪闪耀目的光芒。

“你就是孟缺?”———他说话了,声音很洪亮,中气很足。

孟缺点了点头,问道:“我朋友呢,被你藏在哪里了?”

黑影笑了笑,道:“那女警察居然是你的朋友?呵呵,怪不得上次钱氏家族通缉你的时候,被你逃了,原来你在公安局里也有人,原来如此。”

孟缺向周围扫望了一下,奈何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远一点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楚,就算许欣在这周围一百米的距离之内,自己也难以将之发现。

“小子,说实话,我对你很好奇。”黑影略有兴趣地说道。

“好奇?为什么好奇?”

“根据钱氏家族的人说,似乎你杀了他们家族的好些个人,这些人中不乏能力强悍的钱氏三杰之一的钱丰、钱傲、钱宾等,据我所知,他们家族的人都不是一般的角色,你凭什么能杀得了他们?”黑影对钱氏家族略有了解,虽然不知道什么叫龙血之力,但是在他的认知当中,钱氏家族当中几乎人人都是格斗的好手。

孟缺冷笑了一声,道:“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他们该死了而已。”

“呵呵,好大的口气。”黑影稍停顿了一会儿,笑道:“知道吗?如果你再晚一点打电话来,你的那个女警察朋友,估计会被我们带去酒店开一个房间,然后做那种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做的事情。嘿嘿,长得像她那么美的女人,我们很少有见过。只可惜,走到中途,被你的一个电话给打扰了,你说你该不该死?”

孟缺听了,顿时发起一股盛怒之火,喝道:“卑鄙,你到底把我的朋友带到哪里去了?”

黑影耸了耸肩膀,道:“很遗憾,她并不在这里,我的同伴估计现在正在吃她的豆腐,唉,可怜老子却要冒着这么大的雨过来收拾你,小子,你最好束手就擒吧,要不然,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孟缺越听越怒,这厮摆明了是不会告诉自己许欣在哪里的,既然好问他不答,那就只有来硬的了。

二话没说,孟缺闪电般地向前暴冲了出去,疯狂的速度在黑夜当中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猎豹。

一拳轰出,瞄准了黑影的面门。

黑影紧紧地注视着前方,陡然见到孟缺出手,却没料到他的速度居然如厮迅速,一个闪退不及,恰被一拳轰中了门面。

他狂退了几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揉了揉发疼的脸,声音也逐渐狰狞了起来:“好狠的小子,速度不错嘛,居然敢打老子,你知道吗?当初老子在北韩出使任务的时候,一个人对上三个敌人,他们都被老子的气势给吓得不敢动弹了,区区你一个黄毛小子,居然敢打老子?”

不得不说,这个代号叫“骆驼”的黑影,身手黑气势的确是很强,一般的人若在他的气势笼罩之下,估计很快就会崩溃。但孟缺可不是一般的人,要用一般人的反应来要求他,这是不可能的。

黑影蓦地手一抬,黑色的袖子当中悄然无声地射出了一根细针来。

孟缺没有察觉,直当那根细针刺中了自己的大腿,他才感觉到有一种类似于蚊子针咬的疼痒。

黑影淡淡一笑,看着孟缺从大腿上将细针拔了出来,道:“小子,这一针的感觉如何?”

孟缺拿着细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种针极为细小,就跟注射器的针头差不多,只不过注射器的针头尾巴部分非常大,这一根针的尾巴部分却很小,而且里面是空的,用力一捏之下,还有一种神秘的液体从中流出来。

“这是什么?”

孟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奈何这是在晚上,又巧碰大雨倾盆,乌七麻黑的环境,这么小的暗器,还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黑影人不答反问,声音当中满含戏谑的味道。

感觉?什么感觉?

孟缺暗暗地退了一步,想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以防备这厮的再次偷袭。而当右腿撤退之后,换到左腿移动的时候,陡然感觉左腿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了,整条腿的神经仿佛都麻痹了一般,想动也动不了,这种感觉如同梦魇。

“这……你这是什么东西?”

“呵呵,什么东西?你的那位女警察朋友,也中了两针,只不过相比较起来,你还算比较幸运,因为她现在是一动也不能动了。呵呵,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等一下跟她欢好的时候,她就不会挣扎吵闹了……”黑影霪亵地笑着说道。

“你无耻!”孟缺含怒将手指当中紧捏着的针头对着黑影人弹射而去,细细的针飞翔在昏暗的空中,就如同透明一样,极难被人发觉。

黑影人没有丝毫的察觉,就被针头刺中了小腹。疼得哼了一声,迅速地把针头拔了出来,怒道:“混帐,你找死。”

他把针头一扔掉,手臂又是一抬,又悄无声息地射出了一根针来。

孟缺死死地盯着他的动作,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被那种暗器给射中了,顿时拖着没有知觉的左腿,旋身一跳,离开了原地。

黑影人一针射空,颇觉诧异,“废了一条腿,居然还能这么灵活,那么废你两条腿,你还能这么灵活吗?”说着,他双手微抬,同时射出了两根针来。

孟缺再次旋身跳开,只要见到他抬起手臂,就下意识地跳得远远的。

那个什么暗器实在是太诡异了,这会儿左腿完全失去了感觉,恁是像被废了一样。如果自己的右腿再中一针,那可真的就像是砧板上面的肉,仍人宰割了。

虽然孟缺读书不是很牛逼,但是基础的常识还是知道的。暗暗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居然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忖道:“看来,这针头里面应该是暗藏了麻药一类的东西,只要一被刺中,就会迅速地使人暂时性失去知觉。”

黑影人连续射了十来针,针针射空,不觉有些恼怒。双袖一挥,右手干脆从鞋子当中拔出了一把长长而锋利的三菱军刺。其身一滚,贴着地面就跟轮子一样,迅速地靠近了孟缺,然后瞬间弹起,手里的三菱军刺突起猛刺,动作凌厉狠毒至极。

孟缺拖着左腿暴退而开,好在自己异于常人,虽然左腿现在不听使唤,但是身上的龙血之力尚在,躲闪飘身这些简单的动作不在话下。若是换成其他的人,估计早就死在这黑影锋利的三菱军刺之下了。

从这黑影的身手以及手段来看,这家伙必定是从特殊的军队当中退役出来的。而且之前他自己也说了,说他曾经在北韩执行过任务,由此看来,这人极有可能是干过特种兵的。

话说特种兵,乃兵中之神,在一般的情况下,他们不屑使用枪指作为武器。常年苦练身手的他们,更钟爱于冷兵器的近身战斗。

这会儿黑影人连续发动攻击,手中的三菱军刺诡异而狠毒,追着孟缺,往他身上各大要害部队疯狂地锥刺。

孟缺对他的这种攻击手法十分欣赏,不想才失了一会儿神,自己的肋骨就被黑影人的三菱军刺划了一刀,只觉得肋骨边火辣辣地疼,鲜血如喷泉一样几乎是飙射了出来……

“我擦……”

(今天下午刚刚下火车,赶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了,这才慢了一点,不过今天晚上三连爆不会少,此章之后,还有连续两爆。)

第三百七十章 血腥场面(2爆)

三菱军刺是一种三面都是刃口的特别刀具,这种刀的特点是容易穿刺,就算是敌人穿着盔甲,也能轻易地将之刺穿。而且刀的三面都具有血槽,只要刺进了敌人的身体,放血的速度是毋庸置疑的。

孟缺的右肋被划了一刀,几乎被割开了七八厘米长的口子,鲜血狂流不止。当即赶紧运转龙血之力,将伤口周围的穴道封住,借此达到止血的目的。

黑影人淡淡一笑,看着锋利的三菱军刺上面的淡淡红色液体,瞬间就被雨水打去,笑道:“这把刀的滋味如何?”

不待孟缺说话,他深呼了一口气,似是骄傲地继续说道:“在我的这把三菱刀下,曾经宰杀过十三个战场上的敌人,二十六个任务目标,一共三十九条人命,今天再杀了你,也就是刚好四十条人命,呵呵,小子,这是你的荣幸。”

黑影人虽然不是钱氏家族的人,但他常年在刀口上舔血,全身上下已经由时间养成了一种自然的杀气。这种杀气在完全释放出来的时候,能让任何的敌人都感到胆寒。

孟缺摸了一下肋骨边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狠狠道:“说起来你似乎很自豪似的,以前做为国家的一名荣誉军人,你自豪是应该的,但是你沦落成了一名堕落的杀手,我真不知道你的自豪从何而来。”

黑影人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军人跟杀手,有什么区别你知道么?军人卖命,为的只是一个个不知道结局的结果,到头来,一将功成万骨枯,谁人也不知道那些卖过命的军人姓甚名谁,一个个只会知道那些善于做表面文章的将军、元帅。哼,相对于军人,杀手更能令人自豪,起码杀手能活得自我,能够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战,你个黄毛小子,又岂会懂这些东西?”

孟缺笑了,冷笑:“我才懒得去管你他吗的什么军人什么杀手,我只想要知道我的朋友在哪里,你若是不说出她的下落来,我也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黑影人挥动了一下手中的三菱军刺,淡淡道:“不可否认你的确是有两下子,但仅仅也只是有两下子而已,想要杀我?你不妨拿出你的本事来让我瞧瞧。顺便让我体会一下你们这些在温室当中长大的后生小辈究竟有几斤几两。”

孟缺暗暗地驱动龙血之力,想要借助龙血的神奇驱散左腿的僵硬,但是连续使了几次,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效果。他终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也罢,一条腿就一条腿,我就不信,一条腿搞不定他。

登时,孟缺右腿蹬地而起,腾跳至空中,一纵跃起了四五米高。凌空而落,气势逼人。

黑影人瞧得孟缺的身法以及他腾跳起来的高度,不觉暗暗咋舌。然而,还不等他惊讶,孟缺就已经如一头凶猛的猎豹一般对着他暴冲而来。

黑影人手里轻轻地舞动着三菱军刺,表情很是显得风轻云淡,当孟缺逼紧他只有两三米的时候,他开始将身体弓了起来,右手举着三菱军刺笔直地刺了出去。

孟缺眸子大亮,瞳孔瞬间微缩了起来,身体扑跃而下,双手凌在空中,忽然左右变换地移动了起来。

只见着二人的距离由三米,瞬间缩短到两米,然后一米……

黑影人胸有成竹,满腹自信,欲将三菱军刺一刀刺穿孟缺的肚子,然后顺便把他的肠子全部扯带出来。这样的死法是非常有趣的,被刺穿了肚子之后,人不会立马就死去,他只会看着自己的肠子一寸寸地全部流出来,心理受到巨大恐惧之后,多半的人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是直接被吓死。

“小子,你知道吗,你的人头价值一千万人民币,呵呵,老子只要拿你的人头送给钱氏家族,就可以直接退休享福了。”

“哼,想取我的人头,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就在二人即将接触的那一刹那,孟缺变换的双手,交织起来就如一张巨大的罗网一样。他的眸子当中陡然射出两缕奇光,忽然大声喝道:“擒龙式!”

变化诡异的双手,幻动而开,一瞬间,它后发而先至,巧妙地躲开了三菱军刺的刃口,灵活地从旁边扣住了黑影人的手腕……

这一招,乃是从慕容氏家族的人身上偷学而来的。因为在孟缺所碰到过的慕容氏家族的人当中,他们使用这一招的频率最为高。见得多了,依样画葫芦,也就自然学会了。

只不过这种依样画葫芦学来的招式,虽然表面上很像,实际上却和偷学的“三十二身相”一样并不具有十足的威力。对付三大家族的人勉强,对付平常的人,却是已经足够了。

孟缺一抓住黑影人的手腕,身体360度地大翻了一个圈,如鹞子翻身一样,笔直地落到了黑影人的背后,然后扣住他手腕的手猛然发力,赫然是使出了一招经典的“过肩摔”。

“去死!”

随着孟缺的一声大喝,黑影人就如炮弹一般被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孟缺抓着他的手臂呈360度扭动了一圈,生生地把他手给扭断了,喝道:“快说,我朋友在哪里?”

“啊~~~”黑影人撕心裂肺地惨叫着,叫罢,狠狠呸了一声,骂道:“我草~你~大爷~~”

孟缺盛怒,扔掉了黑影人的右手,迅速又抓起他的左手,道:“你说是不说,若是不说,这只手也别想要了。”

黑影人乃特种兵出身,脾性较硬,被一个区区黄毛小子所伤,感觉颜面大损,这会儿当然是不会再向他屈服,嘴巴紧闭着,嫩是不说。

孟缺脸上的肌肉微微一阵抽动,然后其心一狠,将黑影人的左手也狂扭了360度,“你到底说是不说?”

“啊~~~~”黑影人痛得几乎就要昏死过去,剧烈的声音,响起在电影院门口的广场上。

好在今天是大雨之夜,若是换做平时,他的这阵叫声,绝对能传到半公里之外。

“还不说,这一次我将废了你的腿。”孟缺没什么耐心,扔了他的左手,迅速地又抓起了他的右腿。

黑影人受尽了折磨,自从他走上社会的这几十年里,何曾被人如此虐待过?向来,他以自己的身手,纵横都市,几乎没有人能够打得赢自己,很可惜,今天就碰到了一个强硬对手。

说来也可笑,这对手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更不是杀手,仅仅只是黑影人眼中的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而已,而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被自己被看成是温室里长大的黄毛小子却狠辣地废了自己废了双手,这……可真是一种彻底的耻辱。

“你说是不说?”孟缺的声音奇冷无比,现在的他无比担心许欣的安危。担心与耐心交织在一起,耐心很快就消磨殆尽了。

黑影人只是三秒之内没有回答,他就狠下心来抓着黑影人的腿狂扭360度,这连番的下狠手,黑衣人的骨节爆裂,骨头几乎裸露了出来,鲜血狂流。

“你到底说不说?”

这一次黑衣人没有喊出声来,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痛喊了,双目奇凸了一阵,脑袋一歪,他果断地昏死了过去。

然而,孟缺大爷发起火来,神仙都挡不住。区区昏死过去就想避免折磨了吗?不,这是不可能的。

迅速地将黑衣人翻过了身来,孟缺用指甲在他的“人中穴”狠狠地掐了几下,恁是把他从昏迷当中掐醒了过来。饶是这黑衣人的身体素质过硬,要不然早就归西见如来佛祖了。

“你说不说?再不说的话,你的左腿也将保不住了。当我扭断你的四肢之后,以后就算能治好,你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这个结果,你喜欢吗?”孟缺抓起他的头发,把他抓了起来,两只凶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一字字吼道。

黑衣人不禁有些肝裂胆寒了,这一刻他面前的这位黄毛小子,似乎不再是黄毛小子,而是一个嗜杀如命、残酷无比的地狱使者,自己仅仅是凝望着他的双眼,就能彻底地感觉到一种能让人每一个毛孔都迅速畏缩的凌厉杀气。

“我只给你三秒时间,一……”

“二!”

“三!”

“别……我说……我……说……”

就在孟缺将要动手的瞬间,黑衣人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艰涩地从嘴里挤出了这么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放过……我的腿……我说……”

“哼,真是贱骨头。”孟缺重重地哼了一声,放掉了他的腿,道:“说吧,我朋友到底在哪里?”

黑衣人目光远远地朝马路对面瞄了一下,示意道:“她……她就在对面……在我同伴……的手里……”

“当真?”孟缺目光如炬,盯着他,就像是两把锋利的刀子。

黑衣人说起话来极是艰难,声音也极为微弱,向来以荣誉而自豪的他,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也像普通人一样只有摇尾乞怜,露出了弱态,“没有……骗你,真的……是……是在对面……”

孟缺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不像是在说谎话,便扬起一掌,狠狠地砍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之击昏了过去。

这厮四肢废了三肢,每一个关节部位都在血流不止,就算现在不杀他,时间一久,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呼了一口气,孟缺的左腿还是处于麻木状态。便在黑衣人的手臂上搜索了一阵,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解药之类的东西,而一搜之下,解药没发现却发现了两个黑色的古怪器具。

这种器具看起来像是武侠电影当中绑在刺客手臂上的那种释放暗器的东西,借着路边的灯光,孟缺能很明显地从中发现很多带着寒光的锋利针头,啧啧一叹,道:“奶奶个胸,这确实是个好东西,却不知道对钱氏家族的人有没有效?”

也没时间去细想,干脆将这两个器具绑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再在黑衣人的身上搜了一阵,却搜到了一个黑色的盒子,将那盒子一打开,居然发现里面装着满满的一盒特殊针头。

这些针头有黑色的也有黄色的,更有红色的。孟缺之前中的那一针,就是黄色的针头,而黑色的针头和红色的针头又是什么呢?

奶奶的,来不及去分辨那么多了。许欣现在也不知道出了事没有,若是出了事,孟缺发誓他会再次跑回来把这人给砍成八块。

当即,拖着麻木的左腿,御用龙血之力使身体漂浮在空中,如流星一般朝马路对面射去……

“哥来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鬼神

许欣静静地坐在阶梯上,全身上下到现在还依然麻痹着,没有丝毫的感觉。无论大脑发出什么命令,四肢均是不能动弹分毫,就连手指和脚趾都没有任何知觉。

“告诉爷,你今年多大?”声音嘶哑男目光灼灼地盯在许欣的鼓鼓的酥乳之上,恋恋不舍地说道。

许欣舌头都麻痹了,半声都吭不出来,如果她现在能吭出声来,那么回答的话,绝对不是所问的,而是张口就狂骂。

声音嘶哑男怪笑了一阵,也没有去摸许欣的身体,从部队出来的他多多少少练就了一些规矩的习惯,所以在这种公共场合里,他还不是很放得开。

“嘿嘿,美女就是美女,就连生气也都这么美丽,啧啧,像你这么美的女人其实不应该去当警察,你应该……去当……,哈哈哈,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早一点碰面了。”

“怎么着?你有什么要说的么?”声音嘶哑男若有兴趣地盯着许欣美丽的脸庞,缓缓地说道。

许欣看着他那张狰狞的脸,索性将眼睛都给闭了起来,干脆来个不闻不看。

声音嘶哑男淡淡一笑,也不再逗她,缓缓地站起了身来,大雨同样是湿透了他的身体。他朝前方张望了一阵,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钟表,只见得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了,骆驼怎么还没回来?

骆驼的身手,他是知道的。骆驼平时话不多,但是办起事来,那是绝对地犀利和果敢。怎么今天要他去搞定一个黄毛小儿,却要花这么多时间呢?

又等了几分钟,声音嘶哑男耐心有点弱了,在阶梯前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遍,终于忍不住拿出了特制的手机给骆驼打起电话来。

电话一拨打过去,一连响了好久,都无人应答。

声音嘶哑男“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骂道:“骆驼这家伙在搞什么飞机,怎么要这么久的时间?草!”

连续拨打了三次电话,屡屡都是最后一个女声甜甜地回道:“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声音嘶哑男碎碎地小骂了几声,回头扫了许欣一眼,再朝周围瞄了瞄,眼看这周围没人经过,商店也都关门了,也就任凭许欣一个人木然地坐在阶梯上。他自己则是挥了挥衣服袖子,准备过马路,去电影院门口的广场上去瞧个究竟。

而当他刚走出七八步,忽然背后像是响起了一个异常的声音,他凭借着多年来当特种兵的警觉性,迅速地转过了身来,猛然发现,刚刚还坐在阶梯上的大美女许欣居然不见了。

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当兵的人都是唯物主义,都不会相信什么神鬼魔怪的,而现在这奇怪的一幕,确实是无法用现实的科学来解释。人呢?到底是去哪里呢?

他刚刚转身走了七八步,总共的时间大约是五秒左右。就算是美丽的女警察身上的麻醉效果自动消除了,她想跑,也难以跑得掉啊?

这周围的场地如此之宽,五秒钟就算让世界快跑冠军来跑,也难以跑出自己的视线的。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就在声音嘶哑男生疑之际,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拖着不太灵便的左腿从黑暗当中走了出来。

那个男人走得很慢,左腿一拖一走,似乎是跛了一样,当他走到女警察坐过的地方时,慢慢地停了下来。

声音嘶哑男心中一动,隐约地从身穿迷彩服的男人的身上察觉出了一些东西,声音凛然问道:“你是何人?”

身穿迷彩服的男人微微抬起了头来,冷冷笑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些玩味的意思,道:“你不妨猜一猜。”

第三百七十二章 交手过招

身穿迷彩服的男人正是孟缺,方才他悄悄地赶到这里,并没有急着出现,而是躲在暗中审时度势,准备则机而动。

许欣静静地坐在阶梯上一动也不动,就好似木雕人偶一样,孟缺仔细地看了几眼,从她那蒙胧而模糊的表情上猜测出来她应该也是因为那种麻醉药的关系而变得不能动弹了罢?之前,叫骆驼的黑影人也说过——“你的朋友中了两针……”

一想起那黑影人说要把许欣带到酒店去干男女之间才能干的事情,孟缺心里就立刻浮起一团无名之火。

现在许欣就在眼前,要怎么样才能把她安然无损地救下来呢?

再三思忖了一阵,孟缺决定先等等看,反正这会儿剩下的这位黑影人没有对许欣动手动脚,如果有机会的话,等他稍微远离一些许欣,那时自己就可以自信出手了。毕竟对方是从特种大队里退役下来的,身手异常不俗,要是在营救的过程当中被他伤到了许欣,那可就不妙了。

静静地又等了约莫五六分钟,那位黑影人终于是按奈不住了,骆驼的一去不回,让他开始变得急躁,在阶梯地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当他连续打了几个电话无人接听之后,便开始一个人朝电影院方向而去。

一见到他走,孟缺暗呼机会来了,心里头默默地数着数字,从一数到三,然后如闪电一般飘身而出,迅速地略过阶梯,将坐着的如木头一般的许欣强行掳走。

许欣浑身没有任何的感觉,被人掳走之际也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若放在平时,她肯定是会忍不住尖叫的,可这会儿,好在嘴巴、舌头都在麻痹当中,喊不出半丁点声音来。要不然,立即就会被黑影人发现。

当感觉停下来之后,她惊诧的目光借着路边的灯光睨了一眼掳自己而走的人———“啊,是……是他?”

眼中的男人,酷似香港流行天王刘德华,这却不是孟缺的朋友又是谁?顿时,许欣的心里头立荡开了复杂地涟漪。

按说这次来救自己的应该是孟缺才对,怎么孟缺没来,反而他的朋友来了?许欣心里有点小失望,同时又有些异样的激动。失望的是自己没能见到孟缺,而激动的却是,貌似他的这位朋友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根古怪的“针”的作用,她现在看到这位“小刘德华”,心里头格外地欢喜,有一种忍不住想贴近他的奇怪感觉。

身体烫烫的,就像是发高烧了一样,脑子也开始有点迷糊了起来。令人羞耻的是,身体的各大敏感部位居然还有些隐隐地发痒了起来,譬如说耳垂、勃颈、酥·胸、玉臀……

“这……怎么会这样啊?”许欣心里头焦急了起来,这种感觉以前可从来都没出现过的呀,不知不觉当中呼吸也加重了,体温逐渐地在升高,如果不是外界的倾盆大雨下个不停,估计那高灼的体温很快就能让自己燃烧起来。

“好烫,好痒……”这是现在许欣身体麻木之后,所能体会到的唯二的两种感觉。

孟缺眨了眨眼,看着许欣迷离的眼神,以及感受着她身体上传来的滚滚热烫感,不觉有些奇怪:“这丫头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发烧了么?”说着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一摸之下,果然是滚烫至极。

糟糕!“纯洁”的孟缺暗呼了一声,他万万是没想到许欣这不是发烧生病了,而是中了一支名为“荷尔蒙激素”的针,现在“荷尔蒙激素”在她的体内疯狂地蔓延,恰是催动了她心底里面深深埋藏的热烈情{欲},而且此种欲望一旦开启,就会难以扼制,只会步步高升。

他“纯洁”地琢磨着许欣这么一个柔弱的那孩子,在大雨当中淋了这么久,发烧感冒啥的,也属正常。顿时将她轻轻地放坐在地上,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好好在这里待着。然后自己兀地转身,悠悠地从黑暗当中走了出去。

既然许欣丫头生病了,那么这场战斗就必须以最快地速度解决了。

却不知,在他一转身走掉之后,正被欲望一点一点地吞噬的许欣的心里立刻涌上了一阵无比的失落。现在的她,是多么希望被一个男人用火热地眼神盯着自己看呀。

孟缺从黑暗当中走了出去,立刻就被黑影人给发现了。也就出现了最开始之前的那一幕——“你是何人?”

“你猜。”

声音嘶哑男不是泛泛之辈,当初在特种大队的时候,他曾做过一队之长,指挥过很多的战斗。一看到有人出现,就立即从对方的外貌、身高去判别他的身份。

迷彩服、身高一米七八左右、刀削脸、鹰勾鼻,此人赫然就是老板最新指派给自己要暗杀的目标———刘浜。

“你是刘浜?”声音嘶哑男一口道出孟缺的假身份。

孟缺也有些吃惊,暗忖着自己来YZ市也没多久,他怎么可能一眼就认出自己呢,毕竟现在的自己仅仅是有些像刘德华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刘天王。而且“刘浜”这个名字也只在银河大厦的赌场以及酒店里用过而已,这人既然能一口猜出自己的身份,那么能解释这一点的只有一个答案。

————钱豹的人。

除了钱豹一家子之外,能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就只有警察了。而如果是警察……警察总不可能还会绑架许欣吧?这一点说不通,所以可以直接省略掉。

孟缺抬起了头来,冷笑道:“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刘浜。你家主子钱豹可还好否?”

声音嘶哑男双目微凝,喉结缓缓蠕动了一下,嘿了一声,即便是被猜中了幕后老板,也没所谓、也不隐瞒,坦白道:“钱老板当然好,只不过他现在非常想要你死,本来我打算收拾了美丽的女警察就去找你,没想到你反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呵呵,今天晚上难道我们真的要行大运了么?”

“行大运?这话该从何说起?”孟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问道。

声音嘶哑男目光狡黠地往孟缺背后的黑暗角落里瞄了几眼,仿佛洞悉了一切,道:“虽然你把女警察掳走了,但是我知道她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呵呵,你觉得这有么?今天晚上我既得了美女一名,又能宰杀了你,这不算是行大运又算什么?”

“如果这就算行大运,那你可就太异想天开了。”孟缺懒懒地活动了一下脖子的筋骨,骨节处咔嚓作响,蓦地把衣服袖子撩了开来,露出那两只神秘的暗器发射器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话,孟缺顺便发射了两枚暗针。

暗针悄无声息地飞射而出,声音嘶哑男却是看得分明,他的双眼格外锐利,当孟缺一撩开袖子,他就立刻发现了两只暗针发射器的存在,心里头咯噔一响,下意识地躲开了去。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声音嘶哑男惊讶地问道,话说这种暗针发射器只有自己跟骆驼才有,一般的人岂会拥有?

“难道你不觉得眼熟么?”孟缺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虽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但是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却是将结果表露无疑。

“你……难道骆驼已经死在你手上了?”声音嘶哑男浑身一震,再也不敢轻视眼前的这位身穿军装的年轻人。

“原来他叫骆驼?”孟缺点了一下头,续声说道:“他现在还没死,不过也差不多快死了。”

声音嘶哑男沉思一想,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蓦地问道:“骆驼是追孟缺而去的,又怎么会遭了你的毒手?”

孟缺从口袋里拿出了战利品手机,赫然就是从骆驼手里抢来了,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骆驼的确是冲着我而去的,所以,他遭我的毒手也是正常的。”

“你……你到底是刘浜还是孟缺?”声音嘶哑男有些分不清楚了。

孟缺却不给他解释,右脚踩着地面,突然一蹬,整个身体就如风一般向前飘了出去。身凌在空,双手飞快地左右变换,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罗网。

声音嘶哑男识得厉害,未敢大意,一个能杀得了骆驼的男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一想到这一点,一开始他就把孟缺当成S级对手来对待。

当孟缺如猛虎一般扑向他的时候,他就地一个翻滚,灵活至极地遁了开去。等到孟缺身体一落地,他就立刻反扑回来,这一招就像是饿豺的捕杀方式一样。

只见他的手中寒光闪闪,凝视之下,赫然发现这厮亦是手持一根恐怖狰狞的三菱军刺。

孟缺吃过这种刀的厉害,不敢轻易接触,仗着自己身法快速,声东而击西,避虚而打实。

声音嘶哑男不愧是当过特种大队队长的人,他的格斗技巧绝对是比骆驼高了一个档次。而且一旦投入战斗,他狡猾地就像是一只狐狸,灵活地就像一只猫咪。

面对孟缺那汹涌如潮水一般的攻击,他或避或挡,十招之内,未落下风。像他的这般身手,乃是从实战当中总结出来的。没有任何的花哨动作,有的只是一刀致命、一刀致残的狠毒手法。

两人一连过了二十招,孟缺拖着麻木的左腿,格斗起来极是不便。忽然之间,他隐隐地想起自己上次似乎已经突破了虚灵三镜的第二镜——水之镜。

蓦地脑子里涌现出当初跟慕容山泰、慕容山安对战的那些画面,一个想法顿时油然而生……

声音嘶哑男越战越心惊,他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精湛的格斗方法,丝毫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对方的速度远在自己之上,若不是自己拥有多年实战的经验,想必早就死在对方的爪下了。

一连战到第三十招的时候,声音嘶哑男瞳孔微缩,偶然瞧到了孟缺身上所露出来的一个破绽,暗然一喜,嘿地一声,三菱军刺笔直刺去,势如奔腾烈马。

原本他越战越感惊心,这下子好不容易发现了对方露出了破绽,那是自然不肯放过的。三菱军刺突刺出去之后,索性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欲将这小子的胸膛刺个透穿。

而这一刻,孟缺动作懒散,似乎根本就没有防备之力。声音嘶哑男更加狂喜,喉咙里因为得逞的兴奋而嘶吼了起来,只不过他的喉咙以前动过手术,吼叫起来的声音极为难听,音如破锣一般。

哇哇狂叫了一声,瞪大的双眼,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三菱军刺稳稳地刺中了孟缺的胸膛。

声音嘶哑男哈哈一声狂笑,手中的三菱军刺一阵扭动,猛地一抽,大喝道:“去死吧。”

三菱军刺一抽而出,一连串冰冷的液体顿时喷洒在声音嘶哑男的脸上……

他的这种杀人手法极为专业,三菱军刺本来就是一种致命迅速的武器。当刺中人体的时候,刀身三面的血槽就会迅速地放血,而若是在这个时候转动三菱刀,它甚至可以把人的内脏、肠胃、皮肉全部绞碎,是一种极为恐怖而残忍的补刀手法。

声音嘶哑男对这一招的熟练掌控度早就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以前还在部队的时候,他就是用这一招宰杀过七个敌方阵营的特种兵。

当三菱刀一刺进孟缺的身体,他就立刻闭上了眼睛,然后随着感觉转动刀身,最后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抽刀而出。

直到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液体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时候,他才狠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不对,感觉不对。

按常规道理来说,当三菱军刺从敌人身体里拔出来的时候,射出来的血应该还是温热的,怎么可能是冰冷的呢?

声音嘶哑男两眼缓缓地睁开,且见着视线中大雨依旧倾盆,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感觉全身猛地一僵,一股寒气从脚低板直冲上脑……

第三百七十三章 治疗

消失了!

迷彩服那小子居然凭空消失了!

就像是突然在空气当中蒸发了一样……

不,其实不应该说是消失了或是蒸发了,他的人虽然是消失了,但是地面上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巨大的水球。

那一团巨大的水,散发着淡蓝淡蓝的颜色,很梦幻很有3D的味道。声音嘶哑男忍不住退后了几步,死死地盯着这团淡蓝色的水,大声吼道:“人呢?刘浜,你给我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

之前两人过招,声音嘶哑男明明是感觉到自己刺进了刘浜那小子的身体了,可是……怎么突然之间,那小子消失了呢?而且是消失得无影也无踪?难道他变成了地面上的那一团水了?

不,这不可能。军人大多都是唯物主义,特别是一个受过最严格军队训练的军人,是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神魔鬼怪的,一个人能够变成一团水?这如果不是天方夜谭就是庸人自扰,作为一个在特种大队当过好几年队长的声音嘶哑男,他断断不会相信这个推断。

可是,除了地面上的这团水之外,周围十米方圆可没有任何其他可疑的东西了。

就在声音嘶哑男揣测多疑的时候,地面上的那团水开始动了——它是慢慢地旋转而动,然后那淡蓝色的光芒当中开始有一股不大不小的水柱朝上面喷冲而出,它越喷越高、越喷越大,四五秒钟之后,那团水球突然爆炸而开,水团的中间在爆炸前的一秒钟,飞冲出了一条狰狞而巨大的蛟龙来。

那蛟龙张牙舞爪,冲着声音嘶哑男就撞了过去……

声音嘶哑男何曾见过这等景象?一瞬间惊得愣了,见着蛟龙朝自己冲来,他的一双腿就像是灌满了水银一样,重得无法提动半步。

当蛟龙不偏不倚地撞到了他身上,他即刻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从脚底板直冲上脑,然后整个人一动也不能动,仿佛世界万物,均在这一刻凝固了下来。

——“砰!”

声音嘶哑男倒地了,他的全身赫然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当暴雨不停地落下,水滴敲打着他身上的冰块的时候,那冰晶开始出现细细麻麻的裂纹来……

当那种裂纹遍布了他的身体各处,只听“咔嚓”一声,某个地方开始出现碎裂,然后一块接一块,不停地碎裂,一直到他的整个身体都烂成了无数碎块。

自始至终声音嘶哑男的尸体没流过一丝的鲜血,因为鲜血也在冰块凝结的时候全部给结冻了,甚至于他的骨髓、皮肉也跟着一起冻成了冰晶,当裂纹一出现,整个身体自然而然地跟着全部裂开……

他的死相非常难看,直到有些冰晶被雨水融化了之后,方才能够看到一些鲜红的东西流露出来,猩红色的一大团,乍一看,也难以瞧出这是什么东西。

地面上,水珠又开始凝结,当它复原了最初的大小之后,一个水晶体的人形缓缓地从中走了出来。他,正是孟缺。

当看着声音嘶哑男的血腥的死相,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忖道:“看来爷爷说得没错,《虚灵三镜》果然很强,若是等我除了那最后一层诅咒封印,它的威力一定会更加的强大。”

…………

回到黑暗的角落里,许欣仍是如木头一般地坐在那儿淋着雨,除了她的眼皮能够眨动之外,身体其他的任何地方都无任何知觉。

她此刻的身体愈发地滚烫,几乎快到达一种能够燃烧的程度了。而且,在身体温度飙升的同时,全身各处的敏感区域都痒的难以忍受。

这种痒,不是一般的痒,是那种既能撩起人心底的欲望,又能让人欲罢不能的痒。

许欣活了23岁,还是第一次品尝到如此怪异,又令人兴奋难止的感觉。天上的雨,下的很大,但这雨水的冰凉并不足以熄灭她娇躯燃烧起来的高温。

“你没事吧?”孟缺走近了来,柔声地询问了一下。

一话说完,他又兀自笑了笑,道:“我倒是忘记了,你现在应该不能说话吧?”

许欣眨了眨眼睛,表示回答。

孟缺也看懂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刚才那两个人已经被我摆平了,为了不节外生枝,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说着,蹲下了身体,将许欣拖到了自己的背上,就这样背着她,一步一缓地走着。

许欣伏在他的背上,感觉到如此之近的男子气息,忽然发现自己体内的温度更加地高涨了,仿佛是受到了强烈刺激一般。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烫呢?”她冥思苦想,却是难以想出个答案来。脑袋迷迷糊糊的,双眼也迷离了。

因为是斜着脸贴在孟缺的背上,所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个男人的体温以及他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再闻着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味道,这一切都像是一条导火索,瞬间把她心里的所有欲望都给点燃了。

孟缺背着她缓缓地走在雨中,隐隐地也感觉到背后的美人儿高灼的体温,他面色一变,显得十分担忧,一边走一边喃喃地念叨道:“身体这么热肯定是发高烧,不好,看这情况得立即送到医院去才行。”

迷迷糊糊中的许欣乍听到孟缺说要送自己去医院,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只可惜这一刻舌头麻木不能说话,要不然她绝对会强烈地抗议:我不要去医院。

人家现在这样怎么能去医院呢?要是被医生看出我的问题,那得多羞人啊?而且人家……也并没有感冒发烧,仅仅是身体发烫而已……

奈何,这些话只能在她的心中呼喊,嘴上却是只字也喊不出来。

又急又羞之间,她敏感的娇躯反应更大,甚至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某个部位已经泛滥成灾了。好在这是在雨中淋雨全身都湿透了,要不然指不定还会被这个家伙发现呢。

“医院?去哪家医院呢?”孟缺走到了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忽然想着这次暗杀许欣一众人的幕后黑手乃是钱氏家族的钱豹,以他钱氏家族在西南疆域里的势力,恐怕全城都会有他们的眼线,送到医院去,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吗?这摆明了很有可能是有去无回的。

一想到这里,他立即取消了这个想法。

既然不能去医院,那去哪里呢?

急切之间,他也没怎么细想,只觉着感冒发烧应该也算不得是什么大病,自己好生钻研一下这方面的知识,说不定就能治好她呢。

一念及此,心中笃定,孟缺点了点头,立即改变了去向,拍了拍背后的美人儿丰满而富有弹性的大腿,定声道:“许欣丫头,你再忍忍,我现在就带你去我家……”

第三百七十四章 高烧

背着许欣在街上狂奔,孟缺的那条麻木的左腿渐渐地也恢复了一些知觉。毕竟他体内流着的可不是一般的血液,乃是拥有上古神兽龙的一部分传承,知觉只恢复了一些,只不过也没完全利索,勉强地跑动还是没问题的。

在马路边上拦车一连拦了好几次,都没有拦到车,即便是有空车经过,它大爷的居然也不停下来。

渐渐地孟缺明白了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了,因为这下大雨的缘故,很少有司机乐意去载那些浑身淋得湿透的客人。

没办法了,既然车子不肯载人,那就只有自己走了。

深吸了一口气,孟缺蓄足了劲力,轻喝了一声,疯狂地跑动起来,速度快若疾风,丝毫不逊于路上的汽车。

“许欣,你还好吗?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到家了。”

孟缺所谓的家,其实只是一个出租房,是爷爷以前租下的。爷爷跟房东很熟,所以这一租就提前租了几十年。以前读书的时候就经常住在这个出租房里,而且在这里亦是爷爷训练孟缺泡妞手段的地方。

(还记得本书最开始的时候么?没错,那地方就是这个出租房。)

回家的路,孟缺很熟悉,抄了一条近道,花了二十来分钟终于赶到了家门口。

其时是北京时间晚上9点,天上的倾盆大雨,丝毫未歇,狂雷暗涌,雨势不但没减小反而好像更大了一些。

回到熟悉的院子,孟缺匆匆地把许欣背上了二楼,然后又匆匆地下了楼,去找房东老汉拿钥匙。

房东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头,跟爷爷孟有财差不多是同一个年代的人。正所谓物以聚类,这老头儿的性格跟爷爷孟有财也很相似,也许也正是因为他们性格相近,所以才成了朋友的罢。

“咚咚咚”

孟缺敲了三下门,心情有点忐忑,因为印象中这老头向来很严肃,几乎从来不开什么玩笑。他说起话来也总是阴里阴气,没有任何表情。却由于爷爷平时对他很客气,所以孟缺这个做晚辈的,也只好对他更是客气。

门被敲响了没多久,里面的房间里开始响起一个脚步声,当这个脚步声靠近门边的时候,那个令孟缺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啊?”

孟缺摆出一脸的讪笑,说道:“晃爷爷,是我孟缺啊,我回来了,向您拿个钥匙开门。”

老头叫什么名字,孟缺不知道,他只知道爷爷以前总是称呼他为“阿晃”,所以孟缺也一直叫他“晃爷爷”。

听到孟缺报出名字之后,房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秃了顶的老头子慢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晃爷爷拄着一根拐杖,鼻梁上的老花镜度数极高,仔细地盯了孟缺好一会儿,才把他看清楚,“孟缺,你小子倒是回来了,你爷爷呢?”

“我爷爷出去办点事,暂时没办法回来。”

“哦,看你全身淋得这么湿,你是刚从SH回来?”

“呃,算是吧。”

老头没多问什么,正如孟缺印象中的那样,他的话向来都很少,四方的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声音淡淡而阴冷,就像是古代的那些老太监一样。

他慢慢地转过了身,回到房间里随便找了一下,就拿着一串钥匙出来了,交给了孟缺之后,他说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却让孟缺一下子就心惊了起来——“这两个月,YZ市到处有人在找你,呵呵,原本我还为你担心,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木常青那老头居然肯把人皮面具交给你,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木常青、人皮面具……

孟缺猛然醒悟过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次回来他却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换了张脸皮的,新换的这张脸,就算是当初见到爷爷时,他也没能一眼认出自己。这个晃爷爷见到自己后居然能丝毫不发疑问,就果断地认出了自己,而且还猜到了是木常青给的人皮面具,这……

“你感觉很奇怪,是不是?”晃爷爷就好像看穿了孟缺一眼,忽然罕见地笑了一下,以前孟缺在这里住了好久,都难得见他笑过。

只听他继续问道:“木常青那老头还没死么?他现在怎么样了?”

孟缺暗中揣测了一下,觉得这个晃爷爷以前也一定是个不凡的人,便据实说道:“他还好吧,比起晃爷爷你就差了一些了,他现在走路必须得用拐杖。”

“呵呵,老一辈的人死的死、残的残,多半是跟我差不多了,唯独你爷爷还是那么健壮宝刀未老,屡屡想来,真是令人羡慕。”他略微感慨了一下,脸上所显露出来的神情像是想起了很多回忆似的,苦涩一笑,也没继续多说什么,而是把门果断一关,连句招呼都没有。

孟缺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飞快地往楼上而去。

开门了之后,清理出了一个床铺,将许欣先放到沙发上,然后将她的外衣、外裤全部脱了下来,用毯子包好。

第三百七十五章 守护

孟缺果断地跑去买药了。

买药,买药才是王道!

孟缺摇了摇头,整个人又重新走进暴雨当中,家里有伞他也没打。只觉得浑身燥热,是时候需要一点东西来降降温,而这疯狂的雨水恰好是一种降温的好东西。

在住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家药店。药店一般是晚上12点关门的,现在时候尚早,孟缺去的时候,那老板正在看电视。

匆匆忙忙地冲进了药店,孟缺张口就喊道:“老板,给我来点药。”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以前也见孟缺来买过几次药,虽然彼此之间不是很熟悉,但也不算很陌生,“要什么药啊?”他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慌不忙。

孟缺心急,只能大概地描述了一下:“我朋友发高烧,好像得有40多度了,你说吃些什么药才能降温?”

“这个……”药店老板以前也是个医生,对此颇懂一些,皱了皱眉头,吸了一口气,道:“这个嘛,一般低烧的话可以随便吃点退烧药,可是高烧,我不建议只买OTC非处方药,你还是带你朋友去医院看看吧。”

孟缺唉了一声,心里道:“废话,要是能去医院的话,我还来这里干什么?”嘴上却好言问道:“老板你就介绍几个药吧,急用啊。”

老板耸了耸肩膀,做为商人,他不可能把送上门的生意置之不理,便问道:“患者年纪多大?”

“二……二十三岁。”

“那就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发高烧只要做好温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不烧到脑子就好了,呐,这一排都是感冒药,效果都差不多,你要哪一个?”

“老板,你认为哪个好就拿哪个吧。”

老板点了点头,从中挑了四五盒药,道:“就这几个吧,回去之后按照说明书吃,吃药的同时最好给患者的额头上贴个冰枕,这样的话效果会明显得多。”

“好,谢谢老板。”

买好了药,孟缺从口袋里拿出湿淋淋的钱递给了药店老板。话说这老板也确实很坑爹,区区五盒药,就要了孟缺两百快。

拿着药跑回家的时候,许欣仍旧是躺在床上,她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奇大,看着忙忙碌碌走来走去的孟缺,她内心当中仿佛有千万句话要说似的,可是舌头和喉咙现在只恢复了一点点感觉,想要说话却是不太可能。

她现在最想说的一句话是——“快把被子拿开,我好热。”

她美丽的娇躯本来就滚烫得不行了,再加上身体的敏感区域传来的各种奇怪感觉使得她欲望难忍,一时间额头上汗如雨下,就连包裹着自己娇躯的那床毯子也差不多给汗水湿透了。

然而,这一切孟缺都不知道。他忙来忙去地在烧水,然后又把那些买回来的药一一打开,翻出说明书来看。

当水烧开了之后,他才倒了一杯水,然后拿了两盒药来到了床前。

“咦?你出汗了?我记得爷爷曾经说过,感冒的人只要出一次大汗基本上就没问题了,哈哈,这是好事。来来来,就算是出汗了,也得先吃点药,感冒不吃药是很难受的。”说着,孟缺拿着杯子把水吹温,然后将许欣的樱桃小嘴轻轻地分开,把药丸往嘴里塞。

许欣虽然全身都不能动、脑子也有点迷糊,但终究还是清楚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的。她瑶鼻当中哼哼了两声,对孟缺喂药的做法极是抗议,她很想表达一句“我没有生病。”

可是她的这种反应看在孟缺的眼里,却只当她因为感冒而难受了。细心地安慰她道:“没事的,吃了药就会好很多了。如果实在好不了的话,大不了等一下再去找医生。”

许欣很无辜地被喂了几颗药丸,然后孟缺又端地杯子给她喂水。奈何她的舌头和喉咙只能微动,说话尚且不能,更别提喝水吃药了。水刚一喂进去,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它又从嘴角流了出来。

孟缺面色紧张,显得很是焦急,虽然他这个人有点粗心,而且还很笨拙,但是他此刻所表露出来的担心却是真的。许欣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心里头生出许多复杂的感情来。一时间,眼神一恍惚,就将他看成了“孟缺”。(她只知道目前这个男人叫刘浜,并不知道他就是孟缺。)

将之看成孟缺之后,她的娇躯上的敏感部位立刻就像是有一种无形之物在撩拨一般,体温更加地飙升了起来。强烈的刺激让她的呼吸加促、鼻喉当中更是忍不住嗯哼有声,这个声音虽然轻微,但足以让守在她身边的孟缺听得清楚。

“许欣,你怎么了?”孟缺看着她的反应,奇怪地问了一句。

然而这一问也是白问,许欣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孟缺又试探性地对她说道:“你现在很难受吗?如果是的话就眨眨眼。”

眨眨眼这种动作,许欣还是可以做到的,当即飞快地眨动了几下眼睛。

“那你是哪个地方不舒服呢?脑袋?全身?”

许欣依旧眨了眨眼。

孟缺摸了摸下巴,觉得有些难搞,毕竟自己不是医生,在这方面的知识很是欠缺,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给她喂药,等吃了药之后再看看效果如何,如果没有什么效果的话,那就只有送到医院里去了。

“还是先吃药吧。”又重新拿了几个颗药,塞到了她的嘴巴里。

渐渐地,她终于能够勉强地吐出几个词来。

“诶,你能说话了?”

孟缺赶紧把耳朵贴近了她的嘴巴,连续听了好几次,也终于听明白了过来。

“你很热?脑袋痛不痛?或者晕不晕?”

“脑袋……不痛,也……不晕……”许欣轻轻地说着,声音很干涩,吐出的词只能听出大概的音,并不清晰。

“奇怪,脑袋不痛也不晕?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孟缺静静地听着她的说话,一边听一边问。

能说话是一件好事,虽然说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仔细地去分辨一下还是能够听得懂的。行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最重要的也就是这“问”的一方面,现在她能开口,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许欣摇了摇头,道:“我浑身……都好痒,特别……特别是……”

“浑身痒?”孟缺凝神一忖,想着自己之前给她脱衣服的时候,看到她的手臂和大腿也没什么异常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红疹,为什么会痒呢?

想来想去,孟缺觉得可能是某种特殊的皮肤病,便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是什么皮肤病吗?”

许欣依旧摇了摇头,然后一字一顿地回道:“之前……之前那两个人给我……打了一针……一针‘荷尔蒙激素’……”

荷尔蒙激素?我擦,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孟缺是个不懂就问的三好青年,不懂就百度,一查之下,淅沥哗啦查到了一大堆的资料。却说这种东西有些复杂,有很多方面的作用。而其中最显著也最令孟缺留意的就是那个惹眼的——“性激素”了。

而既然是刚才那两个霪荡的混蛋给许欣打的针,那么想必他们的药水是专攻“性”这一方面的,一想到这里,孟缺一拍额头,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你……原来你没有发烧生病,而是因为他们给你打的针的缘故引起的发热?”

许欣迅速地眨了眨眼,表示承认。

孟缺忍不住狂咽了一口唾沫,好了,这下子比刚才更难。

第三百七十七章 帮忙

“摸……摸摸我……”

孟缺浑身一震,就像是突然触电了一般。神马?摸摸你?孤男寡女的岂能乱摸?就算你能忍住,我也忍不住啊。

“好吗?”许欣满脸渴望的神情对着孟缺,眼睛迷离地眯成了一条缝,也不知道是闭上了,还是没闭上。

欲望一步步地燃烧,直到现在,许欣已经差不多已经迷失本性了。全部的理智已然是被那奇异的感觉所吞噬,现在她只想要更强烈、更刺激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是自己无法得到的,说得确切一点,应该是女人无法给予的。只有男人,才有可能带来这种感觉。

“这样不好吧?”孟缺其实心里有十万个渴望,拼了命地想点头答应,可是表面上却昧着良心装好人,一拖再拖,“你别逗我了,我如果乱摸你,你一定会发飙的。”

许欣不是个软妹纸,她的脾气不小,而且个性颇强,甚有野蛮女友的味道。孟缺曾经帮过她不少的忙,对她的性格也颇为了解。

“不,我不会的。我现在……很想……”

失去理智的许欣只想追求那种能将自己灵魂都一并燃烧的感觉,听得孟缺不敢摸自己,她又急又气。

“你真的很想?”孟缺暗地里几乎想偷着笑。

“嗯。”许欣急促地喘着气,说起话来就像是在梦呓一般。

“好吧,俗话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个艰难的任务就交给我吧。”孟缺一身正气,挺直了腰板,道:“你说吧,要我摸你哪里?”说着,撸起了两只手的袖子,双手在不觉间微微颤抖了起来。

同时他心里也暗想着:“许欣中的这个‘毒’还真是厉害,却不知道那两个混蛋身上还有存货没有,如果有的话,那么以后……嘿嘿……”

这么猛烈的药,弄上几个带在身上,以后肯定会用得着的。

却听许欣微微仰起了头,脸上的红潮愈甚,嘤咛道:“咪……咪痒。”

咪咪痒?

我勒个擦,难道要我摸胸?

孟缺又吞了一口唾沫,然后故意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脖子,试探性地问道:“这里?”

许欣眼睛不眨不动,表示不是。

接着孟缺的手指下移,指到了她的锁骨周围:“难道是这里?”

许欣的眼睛依旧是不眨不动,仍然表示不是。

孟缺不禁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心跳的频率猛地一下就提高了,慢慢地掀开了被子,只留下那床薄薄的毯子。手指微微下移,几乎按到了许欣身前那条美丽的玉沟当中:“难道……是这里?”

许欣终于眨动了一下眼睛,似乎感觉孟缺摸到的地方也很敏感,一点一碰能够带来自己想要的感觉与刺激。

看着她没有生气也没有抗拒,反而脸上有一种享受的味道,孟缺果断地大着胆子,开始由一根手指变成了两根手指,触碰的范围从最开始的“玉沟”慢慢地朝两面的“玉峰”扩散,“是这里吗?”

“嗯……哼……”许欣没有回答,但是雪嫩的瑶鼻当中所哼出的声音却是将她的感觉表露无遗。

孟缺轻轻一笑,两根手指迅速地变成了五根手指,慢慢地在“玉峰”的周围轻轻流连,更时不时地按摩她的乳中穴以及乳根穴。这两个穴位乃是女人上半身的要害之所在,只要男人的手法得当,按摩这两个穴位很快就会引起女人的兴奋,同时这两个穴道亦有丰胸束乳的奇妙功效。

孟缺挑逗女人的手法,那是自然不必多说的,这些手上功夫在他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记得那个时候在初中学校,那些个曾经和自己交往过的女生,她们虽然还没有发育良好,但是那小包子一样的“小玉峰”一旦被孟缺的双手掌握,就必定会使她们娇喘连连。

许欣这丫头以前也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对男人的了解几乎为0。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洗澡的时候她自己也都有触碰过,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有现在这么刺激和敏感的。她感觉自己就快崩溃了,仿佛自己的全身都要融入那种奇妙的感觉之中,再也无法自拔。

饶是喉咙和舌头现在还不太灵活,要不然,她真想大声地叫唤出来。

“这样,感觉还好吧?”孟缺邪恶地笑着,恬不知耻地问道。

许欣早已迷失了本性,现在只懂得追求刺激的感觉,轻轻地“嗯”了一声,眉毛舒展,脸上也开始漫开一种极为享受的表情。

孟缺点了点头,灵活的手指开始朝周边蔓延,慢慢地他试着用整个手掌去掌握那一团骄傲挺拔的玉峰。D杯罩,哦,天呐,形状良好,规模也甚为可观,握在手里的感觉,那简直是让男人的心都醉了。

刚刚握住的时候,孟缺还不敢乱还,只得在周边慢慢地抚摸、按撩。直到许欣这丫头的表情到达了至浓至烈的时候,他才开始忍住心头剧烈的颤抖,将邪恶的大手摸上了那硕大的玉峰的樱桃头儿……

手指刚一触摸上去,许欣迷蒙当中长长地“啊”了一声,这忽然地一吟的声音比前几次说话的声音都要大。

孟缺不敢贸然再攻,只得停留了下来,慢慢地回到周边,继续进行正规的按摩、撩逗。许欣丫头急促地喘着气,几乎要被孟缺这高超的按摩手法给弄得昏死过去。

待见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脸上既无怒意又无恨色,孟缺方才大着胆子进行了第二次亲密触碰。

这一次又是碰上了玉女峰上的小红樱桃,许欣眉头霍然一皱,浑身就像是突然痉挛了一样,脖颈上的青筋微微抽动了一下,口鼻当中几乎哼出一种近似于哭的声音———“啊~~~”

这个叫声是……很刺激?很舒服?

孟缺看着许欣脸上的表情,揣测着她的感觉,然后手指又试探性地隔着薄薄的毯子撩拨了一下,这一拨之下,果然是不出所料,许欣又像是哭一般地吟叫了起来。

“许欣,你怎么了?”可恶的孟缺明知而故问,满脸担忧地问着。

许欣则是不说话,紧紧地皱着眉头,似乎非常怀念刚才的那种感觉。

孟缺心中道:“想不到这个丫头居然这么敏感,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尝尝做女人的快乐。”

一念方罢,两个邪恶的手掌完全将玉女山峰给掌握住了,然后两只手的大拇指则是伸长了出来,慢慢地攀上了玉峰的顶端,轻轻地勾动、撩拨那两粒成熟而敏感的小红樱桃。

说来,这唯一的遗憾就是隔了床毯子,如果能够把这床毯子给撤去,那该多好啊。但是孟缺也不想趁人之危,现在这么做已经是很违背自己的一派泡妞准则了,若是再把毯子撤去,那可真是有些伤人品,万一许欣清醒了过来,记得此事,还不活劈了自己?现在好歹隔了床毯子,就算以后许欣问起这事,也多少有个推托。

大拇指撩逗的速度从慢到快,从轻到重,许欣脸部的表情也随着孟缺大拇指的撩逗而变得丰富而多彩,瑶鼻当中娇哼连连,其小嘴里也嘤嘤不断地叫唤着,声音格外迷人。

孟缺狠咬着钢牙,觉得要忍受一个一丝无挂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嘤嘤哼叫,那简直比忍受挨了一刀的痛楚还难受。

唉唉,没办法,谁叫自己从小就接受党的先进教育和雷锋先生乐于助人的良好传统呢。面对美女的要求,自己怎么能够拒绝?

随着大拇指撩逗的速度越来越快,许欣丫头的喘息和嘤哼也跟着急促了起来。渐渐地渐渐地,她忽然叫不出声音来了,仿佛喉咙又失去了知觉似的。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地丰富多彩了起来,从最开始的享受到紧接着的快乐,然后到后来的紧张,再到最后的难以忍受……

一潮接一潮,一浪接一浪,敏感而强烈的感觉让许欣大美女几乎到达了某种顶点,终于,在两三分钟之后,她的全身一阵阵地抽动了一下,酷似痉挛似的。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哭了一般,从紧皱到舒展,这一系列变化十分奇妙。

最后,许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细细的眼角居然还挂着两滴晶莹的眼泪。其嘴角亦挂着一条细细而清澈透明的香津蜜液,连哼了几声之后,面色越来越安详,接着接着……

孟缺唤了她几声,根本得不到一丁点的反应,看她的样子倒像是已经熟睡了。

“不会吧?刚才她全身抽动,难道是达到了高……潮了?只是用摸的都能让她……这女人也太……太敏感了吧?”

看着许欣安详的睡容,孟缺沉浸在惊讶之中。

殊不知,许欣中了那一针之后,体内的感觉酝酿了好久。也由于她以前没交过任何的男朋友,所以身子自然是特别的敏感,在男人的触摸下,某个部分早就已经泛滥成河了,只不过这是孟缺不知道的事情而已。

紧接着,孟缺摸上了她的玉女山峰,在那里她感觉到了那种想要的既激烈又刺激的感觉,一连番猛烈的刺激之下,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般,浑身一抽搐,瞬间到达了美妙的巅峰。

而这巅峰一到达,娇躯上下那种酥·痒感立即不复存在,交替而来的是一种畅快淋漓的疲惫。幸福地感受着这一切,她甚至都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就直接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孟缺搓了搓手,心里头有些痒痒的,她倒是满足了,可我……

死死地盯着那床薄薄的毯子,美丽的许欣那玲珑有致,凹凸毕现的身段就完全藏在这床毯子之下,只要自己把毯子掀开,那么一切美好都会立刻展露。

奶奶的,掀还是不掀?

(求打赏吧,掀还是不掀?)

第三百七十八章 我的东西呢

次日。

天还未亮,一声尖叫几乎震得整栋楼房都颤抖了起来。孟缺匆忙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连忙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什么情况?”

回身一看,坐在床上的许欣丫头依然在尖叫,她闭着眼睛叫得很尽兴,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在尖叫。

“喂,大清早的,你别大吼大叫好不好,吵到我没什么关系,若是吵到隔壁邻居、吵到小朋友那可就不好了。”孟缺耷拉着睡眼,眼睛当中若有血丝,明显是一副没睡好的相。

许欣看到了他,方才止住了尖叫,然后猛地把被子拉过来将自己的全部盖住道:“我……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是你?”

孟缺无奈地一声苦笑,看来这丫头一点也不记得昨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了,便提醒她道:“你不记得了么?昨天晚上有两个人在追你,然后我就来救你了,再然后我就把你带来了。”

许欣沉思一想,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隐约还记得,虽然后半段部分已经记忆模糊了,但是自己被那两个黑影人追踪的一幕幕却是清晰地深深地记在脑海当中。

“他们……他们人呢?他们杀了局长……还有队长……小兰、小李……”说着说着许欣脸上一片黯然,又夹带着一丝无比的恐惧。

“好啦,我保证他们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孟缺委婉地说道。在一个警察的面前,自己当然不能说已经把那两个人做了,虽然许欣丫头是个愣头青警察,但警察毕竟是警察,杀了人可不算是小事,再怎么样,她也会缠着自己回警察局做笔录什么的。孟缺可不喜欢徒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干脆说他们以后不会出现了。

“那孟缺呢?昨天晚上我感觉是他来救我的,怎么今天就变成你了?”许欣疑惑地看着“刘浜”,昨天晚上因为她中了一针特制的“荷尔蒙激素”之后,眼睛迷糊就把刘浜看成了孟缺。不过这也怪不得她,说到底,刘浜就是孟缺,孟缺就是刘浜。只不过表面上她还不知道而已。

孟缺笑了笑,笑这丫头还真是粗心大意,干脆回道:“他走了,他因为有急事,所以救了你之后就离开了,然后拜托我照顾你。”

许欣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久,也不知道她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她她的脸颊红成了彩霞一般。

出到房外,只见外面的空气格外新鲜,墙头上的杜鹃花开得也正是灿烂,只不过因为昨天晚上的暴雨,很多鲜艳的花儿都被摧残得凋零若谢了。

东边的太阳爬出了一只脚来,红灿灿的,且看天空,也因为昨天晚上暴雨的关系,如一面刚刚清洗过的镜子,湛蓝无比。

一楼的庭院里,晃爷爷早就已经在打扫卫生了,这时他刚刚把院子扫得干净,然后偶然抬起了头来,看到孟缺之后,他的老脸上,浮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孟缺猛然紧张了起来,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嘿嘿……早!”

第三百七十九章 请你吃饭

许欣换好了衣服之后,就决定跟孟缺告辞了。然而现在的孟缺只是用着“刘浜”的身份,所以也不好强留于她。与之共用了早餐之后,还是稍微提醒了一下她,“我觉得你暂时消失一下比较好。”

“暂时消失?我为什么要怎么做?”她很奇怪地看着孟缺。

孟缺道:“你也知道昨天晚上追杀你的那两个人来历不凡吧,能请得动他们当杀手的,在整个YZ市,估计不用我说,你都应该能猜得到是谁了吧?上次你们小队破坏了他们在YZ市的造毒地点,让他们损失惨重,所以他们不会轻易饶恕你们的。”

“胡说,再怎么着我们也是人民警察,是政府的力量,其他什么势力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凌驾在法律之上。”许欣很相信政府、很相信法律的力量是强大的。

孟缺嗤然一笑,却是对她的话丝毫不已为意,“你觉得他们真的在乎你所谓的法律?如果他们眼中有法律的话,那么昨天晚上你就不会有危险了,你们局长他们也都不会死了。他们这么做明显就是在示威,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他们……他们是谁?”许欣很生气,一想到局长和同事们的死,她就非常想替他们报仇雪恨。

孟缺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原本他以为这丫头能够猜得出一些端倪来,没想到却是什么都没猜到。当下也不透露,反正这事说多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便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YZ市最强的一派势力了。参与上次缉毒事件的人没有死完,恐怕他们是不会罢休的,所以我建议你先躲一阵子,让他们误以为你死了。”

“这……”许欣很气不过,自己堂堂的人民警察,现在居然要向邪恶势力低头,还要不死装死?

孟缺看出她很不乐意,但是现在想活命就必须得乐意。不管怎么着,自己不可能每天二十四个小时都一步不离地看守她,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呢。

“难道我就这么一直躲下去?这样也太离谱了吧,我起码要和警察局里的其他人打个招呼。然后跟领导商量一下。”

“不,不能跟所谓的领导商量,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怎么就知道你所谓的领导当中就没有邪恶势力的卧底存在呢?为了你的个人安全,你还是谁都不要通知,就个人躲起来就行了。”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谁去整治那些坏人?难道就放任他们不管吗?照这样下去,YZ市岂不是会乱了套?”许欣的担忧也有道理,自己如果一味地躲起来,那么个人安全的确是有了,可是那些犯罪分子也绝对会更加地嚣张了。想要杜绝他们的嚣张肆虐,那就必须个人出头,然后集结全部的武装力量,把他们彻底消灭。

“呵呵,你等着吧。”孟缺笑了,一种高深莫测的笑,“你先躲起来,不需要躲太久,再过些时间,那些犯罪分子自然就会浮出水面了,到时候方才是你们出手时机。”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许欣定定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总感觉这家伙说起话来好奇怪,就仿佛是一个地位很高的执法人员,一切都在他手中操控一般。

孟缺耸了耸肩膀,并不想表示自己有什么能力,而是把这个问题推给了“孟缺”,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总得相信孟缺吧?那小子就是办这件事去了,你也知道当初他被你们警察还有其他的一伙势力追击,其实他并没犯什么罪,仅仅是拿到了一些证据而已,现在他依然在收集证据,只要这个证据全部到手,到时候一定会把犯罪分子一网打尽的。”

“哦,原来是这样。”许欣这才点了点头,“刘浜”的话,她当然是十句信五句,而孟缺的话,她几乎说什么就信什么。因为不仅仅是这一次自己对他的感觉更复杂了,更因为他之前也帮助过自己破过很多案件。前前后后全部加起来,她小脑袋瓜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强大的猜测——“孟缺该不会是国际刑警吧?”

传说中也只有国际刑警才会那么厉害,也才会不顾一切地去捉拿罪犯。记得当初孟缺可是西南贵族学校高中部的学生,当时初发现孟缺是学生这个身份的时候,许欣很是觉得奇怪。因为孟缺这家伙无论从哪个方面去看,都不像是一个学生,现在想一想,她更加地肯定起自己的猜测了———孟缺那家伙绝对是国际刑警。

一想到了这里,她才勉强地答应了下来:“好吧,这段时间我先躲起来,对了孟缺那家伙有没有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我打他的电话总是关机?”

孟缺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你的电话是多少?”

孟缺愕然了一下,不答反问道:“还是说说你的电话吧,孟缺那边一有消息,我就立刻打电话告诉你好吗?”

许欣也没想太多,点了点头也就报出了自己的号码。

两人商定好了之后,许欣就走了。孟缺送她离开,也不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孟缺都住在老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他只是在等待,就像是江边垂钓的姜太公一样。只不过不太一样的是姜太公等的是周文王,而孟缺却等着的是钱雅茹。

他相信这个女人一定会找上自己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当初那个下午钱雅茹愉悦的心情以及开心的眼神,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明显地告诉了孟缺,她已经寂寞了很久了。

最耐得住寂寞的人,通常也都耐不住寂寞。这句话表面上听起来似乎矛盾,但是实际上却并不矛盾。

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孟缺现在只有静静地等待,反正想要搞定一切,也不是一两天能够办完的。

到了第五天下午3点许的时候,一个好消息终于是传来了——钱雅茹发了个信息给孟缺,内容如下:今天天气似乎很不错呢,我估计夕阳也会很美,今天的浮桥上能再次看到你吗?

孟缺嘿嘿一笑,立刻回复了一则信息:“当然,有霞有水有美女,何乐而不为?”

发完了信息,孟缺赶紧洗漱打扮了一番。现在好不容易鱼上钩了,一定得好好把握才行。

想泡妞,男人的着装很重要。所穿的东西不一定要贵的,但一定是要干净的,而且是能衬托出自己气质的。在衣着打扮方面,孟缺从小也接受了不少的培训。

老家当中什么都不多,唯独衣服是多得数不胜数,无论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都有。

换了套新衣服之后,孟缺来到镜子前面照了照,看着镜子当中那张陌生的脸皮,叹道:“久而久之,我都差不多快熟悉这张假脸了,赶紧搞定这些事吧,真是怀念自己的那张脸啊。”

搞好了一切之后,时间是北京时间下午3点53分。孟缺匆匆地出门,打了一辆车,直奔浮桥而去。

而到了目的地之后,他也没急着去找钱雅茹,而是在浮桥的附近拿出了手机,借着屏幕的反光,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形象。当再三确认自己很帅很威武之后,他才牛皮哄哄地大步迈开,朝桥上走去。

这桥,每天都有很多人从这里经过,而且到了下午时分,也不乏其他的一些情侣依偎在桥侧幸福地欣赏着夕阳。

孟缺长目望去,从浮桥的另一头慢慢地回扫而过,终于是在人堆里发现了钱雅茹的所在。

仔细一看,孟缺还发现了她的改变,那就是她的头发似乎剪短了,上次见她的时候,她的头发是中等长度,而这一次是完全的短发。短发干练而清爽,让她看起来更是年轻了几分似的。

钱雅茹的这般形象,显然是经过精心地打扮的。

当孟缺直直的眼光盯住她的时候,她也正巧从人群里穿了出来看到了孟缺。一双玉手轻扶着浮桥的栏杆,莞尔一笑,道:“你来得好早啊。”

孟缺摆出一副和煦的笑容,一边向她走近,一边柔声说道:“其实我也是刚来,只不过是先你一步而已,来得不算早,但恰是巧。”

“呵呵,才几天不见,你似乎又变帅了嘛?”钱雅茹若有若无地打量了孟缺几眼,含笑说道。

孟缺是个明眼人,哪里瞧不出钱雅茹眼神当中的渴望,这妞分明是对自己很感兴趣。

“你谬赞了,我无论怎么样也就这样子,倒是你,才几天没见,我差点以为我认错了人呢。”

“怎么?觉得跟上次不像了吗?”钱雅茹听到这里,也颇有兴趣地问道。

孟缺笑了笑,迎合她的心意,道:“我刚一看到你,还以为是个正在读高中的学生呢,那么青春那么美丽,到你走近了,我也不是很确定,直到你说出了话来,我这才肯定下来。”

“呵呵呵呵……”钱雅茹显得很开心。

她本身就是一个女人,女人的喜好大多都是相通的。女人喜欢永恒的美丽,也喜欢永恒的青春年轻。孟缺这拐着弯地赞她年轻可人,她当然开心不已了。

接下来,二人又是东聊西扯的,反正不管是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与二人相关的或是不相关的,都聊,而且还聊得很开心。

到最后,他们俩个人都沉浸在欢声笑语当中,却完全忽略了西边天际的夕阳之光了。

孟缺的健谈功夫发挥得炉火纯青,只要钱雅茹说到什么,他都能滔滔不绝、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而且措辞幽默,时时逗得钱雅茹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钱雅茹自从跟她老公冷战之后,何曾有过这般开心?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她看来,要多神奇就有多神奇。一番聊罢,她心里暗暗感慨:“你要是早点跟我认识,那该多好啊。”

最好是在自己还没嫁人之前,那个时候如果碰到这个男人,自己一定会好好跟他爱一场。然后不管家族怎么样,就算家族不允许,大不了自己跟他私奔。可惜啊可惜,偏偏等到自己嫁了人,又被冷落了这么多年之后才让自己遇到他。

唉唉,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至少遇见了总比没遇见要好。

其实前几天钱雅茹也挺想找孟缺出来聊聊天、看看夕阳的,只是她老公那边出了点事,而且两个堂弟也在五天之前莫名其妙的死亡了。这些事情一直没有被公开,警察方面也没有插手,全部被钱氏家族给遮盖了下来。

而且这几天之间,丈夫对自己也更是冷漠了一些,时不时地还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搞得钱雅茹心情甚是不好。

一直到了今天,丈夫有点事出了远门,她才忍不住寂寞的难受发了一条信息给孟缺。

孟缺凝望着已经下了山的太阳,忽然旁敲侧击地打听起钱豹的消息来:“最近钱先生还好吧?忙不忙?”

钱雅茹一听到丈夫的名字,原本微笑的脸,立即冷却了下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道:“他?他当然忙了,整天忙这忙那的,手底下四五个女人,今天陪这个,明天陪那个,你说他忙不忙?”

孟缺不禁苦笑。

钱雅茹叹了一声,缓了一下,才认真地说道:“最近他倒是挺忙的,前几天有两个堂弟去世了,他忙活了一阵子,而今天一大早又去云南了,可能最近这一周都不会回来了吧。”

一周都不会回来?

孟缺眼睛一亮,这算不算是个机会?心里暗问了一句,然后脸上故意作出一副叹息的表情,道:“我还想着哪天登门拜访一下呢,谁知道他居然出远门了。真是可惜。”

钱雅茹呵呵笑了一下,道:“你呀,你就别拜访了吧,上次你赢了他两亿,他恨你都来不及呢。你若再去见他,岂不是想让他更恨你吗?”

孟缺点了点头,似乎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头,道:“钱小姐说得也对。”

钱雅茹忽然脑袋一歪,又笑了起来,“其实,他不在家,你也可以去拜访嘛。拜访我也可以啊。毕竟无论怎么说,我也算是个女主人呢。”

“好啊。”孟缺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钱豹既然不在家,几乎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趁这个时候去他家,危险的几率也就更低了。

“那……什么时候,钱小姐有空呢?”孟缺试探地问了一句。

钱雅茹笑咪咪地看着孟缺,眼神当中隐藏着一种很深的含义,静静地看着孟缺,几乎把他看得脊背上冒出汗来。

正在孟缺怀疑她是否是看破了自己的用心的时候,她轻轻一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好吧?我还可以请你吃一顿我亲手做的饭菜。”

“……好……好啊!”

第三百八十章 钱豹家

孟缺欣然答应了钱雅茹的邀请,看完了夕阳之后,就陪着她去商场里买了一些菜。

钱雅茹这个女人虽然是出身于大家庭的女人,但是做为一个妻子,她还是很合格的。买菜的什么方面她都很在行,孟缺跟在她的后面完全只是一个拎东西的。在旁人路人的眼光里,他们俩俨然就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妇。

而钱雅茹似乎也知道这一点,不过她非但不在意,而且很享受这种感觉。

现在比以前好了,自从那两个可恶的堂弟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谁会帮钱豹暗中窥视自己了。而自己也可以大着胆子继续物色自己所喜欢的男人。

买好了菜,两人开着车子回家了。车子是钱雅茹的车,因为不知道路线,所以这一程是钱雅茹自己开的车,孟缺则是乖乖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闲聊着。

在路上,越来越靠近他们家的时候,孟缺之前的兴奋反而下降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担忧。

据说钱豹是跟他父亲住在一起的,那么钱豹不在家,他老子在不在家呢?他老子钱文俊可是作为钱氏家族接班人的存在,实力极强。若是他在家里,孟缺纵是拥有妙手空空术,恐怕也难从他房里盗得藏宝地图。

幸好,在自己再度的旁敲侧击的询问之下,钱雅茹回答了一句让孟缺心情大好的话:“目前那个大宅只有我一个人住,钱豹出差了,就算他不出差也很少会回家。而他爹也因为家族里的事情奔波劳碌,时常性不在家的,一个月三十天,我几乎见不到他五次。”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自嘲。

孟缺也能体会得出她的那种浓郁的寂寞感,正所谓一入豪门深死海,就譬如说古代的皇帝,皇帝三妻四妾多得是,后宫佳丽三千,然而那些个女人多是多,可惜名义上都挂着“皇帝女人”的这个名号,事实上,有好多的女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皇帝一眼。这是个悲剧,也是个惨剧。

钱氏家族虽然不似皇宫大内,但是豪门里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关系却是大同小异。

钱雅茹就好比是皇帝的妃子,一个常年难得皇帝宠幸的妃子。

打开了车窗,吹着凉凉的风,孟缺心情大好,一路上又说了不少的笑话来逗钱雅茹开心。钱雅茹也非常吃孟缺的那一套,莹润的嘴而自始至终就没合上过,嘻嘻呵呵的,到最后她实在是笑的不行了,赶紧阻止孟缺,道:“你就别逗我笑了,再笑下去,就没法开车了,要是撞了车,那可就不好了。”

孟缺点了点头,也果真是不再继续说了。

这会儿,车子已经到了她家的门口,她老远地就拿出遥控器按了一下,然后那高高的铁门缓缓地朝两边打开,露出一个宽敞广阔的大院来。

车子开入内院,且见着里面极是宽敞,恐怕至少得有一亩地那么宽,什么假山啊、水池啊、游泳池、荷花池……应有尽有,满目琳琅,看得孟缺眼花缭乱。

然后只见钱雅茹手里的小巧遥控器又是一按,那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道门,然后里面灯光大亮,赫然就是一个地下室停车场。

车一开进去,只见得里面密密麻麻地排满了车,几乎什么牌子的都有。

孟缺啧啧称奇道:“不愧是有钱人啊,就这些车,足以能开个车展了。”

钱雅茹淡淡地笑了一下,对此仿佛有着一种特殊的讽刺,道:“钱豹只不过是想讲面子而已,其实这些车多半不是他自己开的,而是放在这里做摆设的,其中坏车一大堆,呵呵,你别看着表面华丽。”

孟缺随意笑了笑,然后跟着她从停车场走了出去。

这个大宅家大院,恐怕得有一般学校当中的足球场那么宽。不,应该还要大点,起码两个足球场那么宽。

偌大的宅子,空空荡荡的,在外面转悠了一下,没发现任何其他的人,而一进入到屋里也没有见到任何的人,甚至连佣人都没有。

关于这一点,孟缺是知道的。像这种大富大贵的人家,不可能连个佣人都没有。只不过在此之前钱雅茹打了一个电话,孟缺虽然偷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总得来说还是猜出了她的用意——那就是提前打电话把佣人给支走了。

支走了佣人想干什么?嘿嘿,这个也许只有钱雅茹自己本人才清楚。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也该是做晚餐的时候了。钱雅茹自己拎着买回来的菜走进了厨房,而叫孟缺就随意到处看看。

孟缺也不客气,先是到外面转了一下,然后又走进了屋子。趁着钱雅茹在厨房里没有出来,他开始打量这栋房子的布局,此楼一共分四层,房子若干个,根据爷爷所说,似乎钱文俊住在三楼,只不过三楼也有不少的房间,到底是哪一间呢?

光靠猜测是没有用的,一定得上去看看才知道。孟缺忽然朝厨房喊道:“钱小姐,我看你的顶楼上有种着很多奇花异草,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钱雅茹在厨房里忙碌着,应了一声,道:“可以啊,你去吧。”

她很放心孟缺,丝毫不怕他是一个偷东西的贼。而这份放心,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在她的印象里,孟缺也是一个非常有钱的大土豪,既然他是个有钱人,那就自然不会是个小偷小摸的人了。

得到了主人的话后,孟缺蹑手蹑脚地爬上了楼梯,一边小心翼翼地朝上面看,一边也谨慎地提防着钱雅茹会不会从厨房里出来。

二楼!

三楼!

过二楼的时候,孟缺直接将之忽略掉了,迅速地爬上了三楼。刚刚一踏上三楼的走廊,他的速度陡然就放慢了下来。只见着这一层楼里有着三个房间,其中的两个房间是敞开着的,这让孟缺一下子就欢喜了起来。

娘的,既然有两间房是敞开门的,那就说明这两间房不是重要的房间,钱文俊那家伙一定是住在关着门的那个房间。

刚一确认了地点,孟缺就准备去他的房间里探查探查,可是当他刚刚走出两步,抬眼一望,所看到的东西几乎将他吓出一身冷汗来。

摄像头,高倍数隐形摄像头。

它非常小,小到精致,几乎只有一颗豆子那么大。被安装在走廊的尽头位置,正好是将整条走廊都一览无余地掌握在视线当中。

孟缺出了一身汗,还好自己谨慎,要不然就要出大麻烦了。刚才如果不是自己抬起头查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红点,那么接下来必然就会发现不妙的事情了。

“老狐狸,连自己的家都搞得跟特务局一样,如此不打自招地承认此地无银三百两,那肯定是说明藏宝图就藏在那个关闭着的房间当中。”

心念一定,由于是在摄像头的观察当中,孟缺没有在三楼停留多久,而是慢吞吞地爬上了顶楼。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进入三楼那个房间,到了天台上,上面果然是种植着各色的花花草草。

随意地扫了一眼,孟缺也多半能叫出这些花的名字。只不过这会儿,他实在是没有心情来欣赏这些花儿的美好,双手撑着下巴,靠在天台的护栏之上,细细地琢磨道:“该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那个房间呢?”

硬来?现在家里只有钱雅茹一个人,一个柔弱的女人。自己要是对她用强,直接把她给摆平掉,再上三楼来搜查。

只不过,这样做虽然很方便也很直接,但是却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如果三楼的房间里找不到藏宝图呢?如果找不到,那么自己就被暴露了,以后也不能再利用钱雅茹这条关系线了。

眼下局势良好,这种破釜沉舟的做法还是留在最后再说吧。

思考了一会儿,孟缺开始琢磨着该怎么干扰摄像头的摄像信号。他记得以前看过的那些神偷电影,那些个职业小偷身上都会有着一种能干扰摄像头信号的东西,那东西非常之小,而且也很实用,如果能够搞到那个东西,那么自己就能顺利入侵了。

一想到这里,孟缺拿出了手机,立刻查询了起来。

一查之下果然是查到了很多能够干扰摄像头信号的东西,能够让它变成黑屏看不清东西。可是那东西要去专业的商店才能买的到,自己不可能现在跑出去外面买吧?

现在趁着钱雅茹正在做饭菜的时间,是自己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下一次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思来想去,孟缺觉得有些头大。有些事情,偏偏在平时不经意想的时候,就能够想得很清楚,而在越是急迫的情况下去想,就恁是想不出头绪来。

顿了十来分钟,直到孟缺看到了楼下大院里的一盏豪华路灯,他这才猛然想起一个方法来———断电。

摄像头啥的不都是需要供电的吗?而且这种装在家庭里的摄像头,多半主机也在家里。若是给它来个断电,那么主机就会立刻停止工作,摄像头就算能看到东西,也无法保存录象。

嗯嗯,好办法。

主意一定,孟缺立即屁颠屁颠地往楼下而去!

第三百八十一章 神秘三楼

要想把这栋大楼全部弄得停电,那么得先找到他们家的电路总闸。找这么个东西还是比较简单的,孟缺大概地检查了一下线路,就发现了总闸在一楼的一个小房间里。

这个小房间的门口贴着有一张牌子,上面写着电压房。孟缺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却是看到里面有着两台电脑,以及其他的一切电压设备。

那两台电脑是开着的,孟缺随意瞄了一下,居然发现屏幕上所播放的正是这栋房子的摄像头所传导过来的画面。

两台电脑对应着两个地方,一个是三楼,另一个就是整栋大楼的外面。

孟缺把之前的摄像纪录调出来看了一下,然后把自己上楼的那一段果断地删除掉,接着又看到了电脑屏幕上有一个监视软件的东西,点出来看了一下,发现其中有一个关闭选择,便毫不犹豫地把鼠标移了上去,点了一下。

“呵呵,这么简单就搞定了,这下子都不用停电了。”

关掉了监视软件,电脑果断地黑屏了,也就是说三楼的摄像头暂时失去了效果了。孟缺悄悄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然后将门掩上。这时听到钱雅茹在厨房里喊了自己一声,连忙走到了客厅,只听她柔声说道:“刘先生,客厅里有洗好的水果,你先随便吃一点,我做这个菜还需要一点时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孟缺礼貌地笑了笑,道:“该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才对,可惜我这人苯手苯脚的,要不然倒是可以帮钱小姐你打打下手。”

“呵呵,不用了,怎么说你都是客人,在我这作客,那有让客人动手下厨的道理?你到处随便看看吧,一楼有书房,也有电影房,你可不要拘束哦。”钱雅茹在厨房里忙碌着,一边洗着菜一边说道。

孟缺在客厅里应了几声,然后又静静地等了好几分钟,当确定钱雅茹做菜还需要一点时间,他即刻第二次悄步爬上了楼梯。

“嘿嘿,钱文俊搞那个什么摄像头,这下子没了效果,看你还怎么防?”孟缺有点小得意,这次能搞得这么顺利,也许钱文俊本人也没料到有人会找得到监控室。一般能来到这个家里的人,多半都是熟悉人和自己人或者是亲戚,而这些人多半也不会做出什么盗取主人隐私的事情来。

孟缺这次作为钱雅茹的朋友来作客,却似是隐约地应了那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若是藏宝图真的会被孟缺盗去,那么所有的罪名都将是钱雅茹一个人承担。

悄悄地上到了三楼,孟缺先是停下了步来深呼吸了一几口。然后把耳朵对着楼梯道倾听了好一会,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方才迈出了冒险的脚步。

首先路过第一间房,也就是最外面的那间房子。这房是敞开的,路过的时候孟缺随意瞄了一眼,发现这也是一个书房。

书房内装修古朴,很有雅韵。仅仅是随意地瞄了一眼,就没有再看第二眼了。而第二个房间则是在书房的对面,也是个敞开的房间,那个房间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的东西,地面上很干净,当看到这奇怪的一幕,孟缺感觉有些诧异。

“怎么好端端的一个房间是空荡荡的呢?”

这个问题难以解释,也许只有钱文俊本人才能解释得通。

继续向前走,来到了第三个房间。这个房间的门是紧闭着的,孟缺在门口停留了一下,眼睛也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看,然后将视线停在了微形摄像机上面。虽然下面已经被自己切断了程序,但是不知道怎地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自在,就像是依然被人窥视着一样。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跳的频率陡然增快了几倍。

慢慢地,孟缺将手握上了门的把手。为了不让自己留下指纹啥的,他将手缩到了衣服袖子当中。轻轻地握着把手一转,只听“咔嚓”一声——门顺利地被打开了,居然没有被锁!

这是一件好事,如果门被锁了的话,那么想要搞开它还有些麻烦,现在既然能够直接进入,那也就免除了那些麻烦了。

缓缓地把门推开,蓦然一股浓郁的檀香从房里飘了出来。随着门缝的慢慢打开,孟缺甚至看到了一缕白烟从内中飘了出来。

这一幕将他吓了一大跳,这个房间里难道有人?

这种檀香,在寺庙里很常见,是用来敬菩萨或者祖先的。而房间里面既然有白烟飘出,那么就说明里面必定是有人点过檀香的。

钱雅茹说过钱文俊时常是不在家里的,这一次难道他已经回来了?或者正在房里睡觉?

一想到这里,孟缺感觉自己脊背上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眼下自己该怎么办?是退还是进?

退的话,门已经打开了,难道再把它关上?如此一来,如果里面有人,自己也必然会被发觉的。

进的话,万一钱文俊那老头真的在里面睡觉,自己一进入岂不是自找死路?

面对两难,孟缺是骑虎难下。心里头七上八下地踌躇了好一会儿,忽地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来——“慢着,里面如果有人,应该会有声音的,怎么现在听起来这么安静?”

细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果然是没有任何的声响。而且孟缺扩开自己的感知力,也探测不到任何龙血能量波动的存在。

这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将房门推得更开了一些。

白烟袅袅从内中飘摇而出,这间房的光线有点暗,不像其他两间房那么亮。且看它的窗户乃是被一层遮阳纸给挡着。深度地黑暗,让人感觉有几分阴森。

然而,刚刚踏进房里两步,孟缺惊得浑身一颤,几乎是感觉有一阵电流从脚底板直冲脑门———目光向左,蓦地发现在那里有着一个两米来高的大汗,他怒睁着双眼,满面怒容,一身黑色的盔甲几乎与这房中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孟缺一发现了他,心里头立刻就像打退堂鼓了。他妈的,这里面果然是有人的。

倒退的念头刚刚一动,孟缺眉头一皱,忽然发现那大汉有点不对劲。为什么不对劲呢?因为这大汉始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而且脸上的表情也从来都没变过。当他看到了孟缺,也未吭过半声。

孟缺有些做贼心虚,讪讪一笑,觉得自己有必要先打个招呼,这样一来气氛会稍微缓和一些,道:“你好,这……雅茹说这上面有很多书房,我以为这里也是……不好意思……”

大汉仍是瞪着他,一言不发。

孟缺继续讪讪地笑着,挠了挠后脑勺,脸皮撑得十分之厚。

大汉依然不动。

孟缺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这大汉太诡异了,不由地朝他走近了几步。当自己离这大汉只有不到两米距离的时候,孟缺不敢再靠近了,也就停了下来,很有礼貌地说道:“请问阁下怎么称呼啊?”

大汉还不动,半言也不发。

孟缺眉头一挑,忽然发现这家伙似乎不但不会说话、不会动,更是连呼吸声都没有。当即大着胆子走近了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哥们你好……”

手这么一拍,孟缺惊恐地发现,这家伙不是雕像也不是什么其他材料、道具,这家伙真的是人。

这人被孟缺一拍,然后就像是双腿不能受力了一样,整个身体笔直地朝后面歪倒了下去。

孟缺连忙退后了好几步,从刚才那一拍当中,他发现了这家伙是人,绝对是个人,而不是雕像和道具。

只不过这家伙虽然是人,但却不是活人,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死人。他的身体很是僵硬,僵硬得就像是一块石头。

而孟缺之所以能确定他是个人,那却是因为刚才那一拍,拍到了这家伙的肩膀的肩胛骨以及半边锁骨。

如果这家伙是雕像是不可能做得这么栩栩如生的。

静下了心来的孟缺谨慎地又朝周围扫视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其他什么不对劲,便将这人重新扶起,放在原地。

死人,果然是死人。借着手机的光,孟缺看到这死人全身乌黑,就像是中了什么毒而死的一样。

两米的身高,他奶奶的,孟缺仰望着他,就像是小猫看大象。

由于两者距离很近,孟缺借着手机的光,又在这死人的身上看到了很多穴位的注释,而且在它很多部位之上,还尚插着若干根银针。

看到这里,孟缺完全是明白过来了———这个死人绝对是个试验品。

第三百八十二章 门后有人

在自己的房间摆放这么一个死人,即便它是试验品,但也毕竟是个死人啊。这让孟缺不由想到那个钱文俊一定是个重口味的变态者,只有心里变态的人才会把一具尸体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而刚才那些释放出去的烟雾,大概就是为了杀菌杀虫什么的吧,难怪这间屋子里阴森森的,既没有阳光又没有流动的空气,满屋子的檀香之前还会让人感觉精神亢奋,可现在闻到这股檀香,完全是一种能令人恶心到极致的味道。

将尸体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之后,孟缺开始审视这间屋子的布局。且看着这屋子的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很小的床,床长两米,宽度只有一米五许。看到这里,倒是让孟缺疑惑了起来——这么小的一张床,能够让钱文俊夫妻二人一起睡?又或者说他总是一个人睡?

慢慢地走了过去,当看到了一张很大的黑白照片,孟缺才明白过来,原来钱文俊的老婆已经是死了。黑白照片上的女人,照照片的时候还很年轻,看得出来她当时也是一位大美女,只可惜死得过早了一点。

除了墙角的一张床之外,另外的三面墙都是一种靠墙式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只不过这些书与其他房间里的书似乎不太一样,这个房间里的书几乎全部都是那种关于医学方面的书。类似于解剖、神经学、生理学等等等等。

特别是在某个书架的后面,孟缺掀开了一张黑色的布,却不由地大吓了一跳。只见得那布的后面赫然是放着一具白森森的骷髅,骷髅的全身各个穴位点都有红色的标注,真不知道钱文俊那老家伙到底是在研究什么呢?

没有过多地关注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孟缺仔细地寻找了一下,想看看这个房间里有没有类似于抽屉或者是暗阁之类的存放东西的地方。

很可惜的是,一番仔细寻找之下,完全找不到任何的抽屉、任何的暗阁。

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静静地听着外面似乎依然安静,孟缺干脆拿出手机来给爷爷拨了了个电话过去,反正这事也只有爷爷最为清楚,他在这边调查了那么久的情报,不知道的东西问他应该可以解决。

电话拨了过去,很快就被爷爷接听了。

孟缺很小声地发问道:“爷爷,我现在已经成功地进入了钱文俊的家里,而且现在也正是在他三楼的房间里,我查找了半天,却没能找到藏宝图,你知道那东西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吗?”

爷爷此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是声音有点疲惫,仔细地听了孟缺的话后,他凝神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根据我所查到的,那张藏宝图必定就藏在他的家里。”

“可是……他这里似乎是家徒四壁,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几乎连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孟缺很无语,这钱文俊号称是钱氏家族的接班人,可是他的房间却是极度地简陋,要说他整个房间最值钱的东西,恐怕就得属那具白森森的试验骷髅了。

爷爷轻轻一笑,还是有些欣慰:“小子很不错嘛,这才几天的时间就能混到他家里去。现在找不到不要着急,你可以慢慢地寻找,反正你也见过藏宝图的,应该会知道它长什么样子。不过,有一点我要警告你,钱文俊的家里可不是外面的宾馆,你要切忌别被发现了,要不然你就危险了。”

孟缺笑了笑,道:“这几天钱豹和钱文俊都不在家里,想来应该是安全的。话说爷爷你呢,进展如何?”

爷爷孟有财叹了一口气,疲惫地说道:“方才我进入山脉的原始地段,高兴地发现了一个两米来高的山洞,从表面上看来,很容易就能发现那洞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我也就进去看了一番,没想到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原来是一个古墓,更是一个蚂蚁巢穴,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里面逃了出来。现在看来,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了,经过连续几天的查找,这里根本找不到地图上所标示的红点。

祖先们所制造的地图,果然是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的,要想找到地图上的最终地点,那就必须找齐四张藏宝图。”

“嗯,那么说爷爷你就可以回来了?”

“应该如此,今天下午我再转转开,如果确实找不到,那就不找了。”

“好的,那么就暂且这么说吧,现在我不方便说太多话。”说着,孟缺把电话挂了。

正当他准备每一面墙壁,每一分米每一厘米地去探索的时候,突然这栋大楼的外面响起了一阵车喇叭的声音。

孟缺心里顿时“咯噔”一响,二话不说赶紧从房里退了出去,顺手就将房门给关了起来,然后快步急奔上楼,跑到了天台,故意装出一副赏花的模样。

其实他的心理此刻却如洪水滔滔的黄浦江,波澜起伏,绵绵不绝。

回来的人是谁?

是钱豹还是钱文俊?

这两个人,无论是谁回来了,对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如果是钱文俊的话,可能还稍微会好一点。因为钱文俊毕竟不会知道孟缺这么个小人物的存在。只要自己推说是钱雅茹的朋友,更是钱豹生意上的朋友,他定然是不会多加怀疑什么。

而如果要是钱豹的话,啧啧,这可就遭了。这家伙前些天还派了两个堂弟来暗杀我,现在跟他本人碰上面,他会不会立即就动手呢?

心情极度地忐忑,且听着外面的那辆车缓缓地进入了地下停车场。从车子进入停车场的熟练度来看,这分明就是这个家里的人。

糟糕了!这可怎么办?要闪人么?如果现在就逃的话,还来得及,天台之上,上通白云碧空,只要自己一飞而走,无论是钱文俊还是钱豹,都没有可能追得到自己。

然而,自己真的就要自己一走了之么?

这次好不容易来到他们的家,而且也恰逢钱氏父子都不在家里。现在钱雅茹也正好在下面做晚餐,自己若是一走了之,那么下次怎么跟钱雅茹解释?

这次的机会若是错过了,那就绝对没有下次的机会了。

怎么办?

孟缺眼睛盯着一颗牡丹花,花开得正是鲜艳,只不过在灯光的照耀下,它的美丽被昏暗了几分而已。夜色渐渐浓郁,死寂无风,四周安静地使人心慌。心慌的是这一刻的孟缺。

再三反复地想了几十遍,孟缺决定———赌一把。

奶奶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难道就这样中途放弃吗?这不是哥的做事风格。

一念既定,便挺起了胸膛,准备下去会一会这个刚刚回家的人。不管他是钱文俊还是钱豹,孟缺都决定笑脸迎对。反正最坏的结果就算彼此的关系瞬间破裂,那么自己也能够有信心安然逃走。

想到了这里,孟缺转过了身来,开始朝楼下而去。

这时,那外面的停车场里也传来关门的声音———车子已经停好了,那人业已朝楼里进来。

孟缺一步步地下楼,步子走得很平均,不缓也不快,神色镇定,气色从容。能够做到这一点,实际上他已经是做好了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坚决了。

当下到一楼的时候,外面的人也恰好是推门而进。

两人碰得正巧,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几乎凝固了起来,孟缺的心脏猛地一提,陡然发现推门而进的人正盯着自己……

第三百八十三章 难测的变数

“是你?”

“是你?”

一男一女几乎是异口同声,吃惊的不止是孟缺更是从门口刚刚走进来的那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孟缺说话,门外的人已然是提前发了一问。

“我……”孟缺刚想回答,可是自己心中的疑惑却是更甚,顿了一下,却是不答反问道:“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从门外进来的人,很出乎孟缺的意料,她既不是钱文俊也不是钱豹。而是当初跟孟缺有过一次情的跑车美女,嗯,没错,是跑车美女。

至于她叫什么名字,孟缺不知道,或许她以前有提起过,但是孟缺忘记了。他所能记得的只是当初自己跟她一起飙过车,然后在一片灿烂的油菜花田地里激情飞扬了一把。

只不过上次跟这位美女见面是在SH市,她怎么会突然之间也跑到YZ市来了呢?这也太巧合了点吧?难道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

两人正是大眼瞪着小眼,彼此的心中俱是充满了疑惑。

而那位跑车美女却因为上次跟孟缺有过一次的关系,这次一见面,她粉脸微微泛起红潮来。

“你跟钱豹是什么关系?”跑车美女也没有回答孟缺的问题,而是继续发了一问。

“呃……”孟缺刚想说话,这时钱雅茹正好从厨房当中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是谁回来了呢?”

她笑脸吟吟地出现,当拐过了走廊的弯儿,看到门口处出现的女子时,她立刻怔住了。首先,她先看了看门口的美女。只见这位美女样貌甜美,年纪大概在二十四五左右,微微曲卷的淡黄色长发,看起来十分地典雅有型,就像是一个高贵的女贵族。

当打量完了这位美女之后,钱雅茹又看了看孟缺,只见着这两人的脸上似乎拥有着同一种表情,便随意猜想了一下,问道:“刘先生,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呃……”孟缺愕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到底自己跟她是不是朋友呢?说不是,不对,毕竟自己跟她有过一次激情,怎么就能抹干净了嘴巴就不认人了呢?若说是,也不对,自己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算是承认是朋友,这说出来也不免让人不信服。

“呵呵。”门口的典雅美女却是说话了,她看着孟缺愕然无语,却是替他说出了一句话,道:“我跟他算是认识吧,只不过不熟悉而已。请问这个家是钱豹的家吗?”

钱雅茹眉头一皱,似乎感觉到了一种不和谐的味道,点了一下头,道:“没错,这里的确是钱豹的家,请问你是……”

典雅美女目的很明确,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主题,道:“我是来找钱豹了,既然我没找错,那就叫他快点给老娘滚出来吧。”

钱雅茹呵呵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三小姐’啊,很遗憾,钱豹他并不在家,你要想找他,请过几天再来。”所谓三小姐,准确的来说,也就是小三了,钱雅茹淡淡地话语,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

“哼,他不在家?又想欺骗老娘?这混蛋都一个多月没来找我了,不是躲在家里他还能去了哪里?”典雅美女很生气,情绪显得很是激动,双手叉腰,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孟缺在一旁听着,这时却是恍然大悟了起来。话说昔日自己跟这美女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时候,不,应该说是跟她第一的时候,这美女说过一句让自己很难忘记的话——“你敢动老娘?你知道老娘的男人是谁吗?”

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是——“我才不管你男人是谁呢,我既不想知道你男人是谁,也不想知道你男人是谁……”

那个时候的自己暗以为这典雅美女是某某家的副二代包养的软女人而已,可谁想到,这女人不是别的男人的女人,而是自己正要着手对付的钱氏一族的钱豹的女人。

呵呵,这个事情说起来就有些意思了。

心里头越想越觉好笑,只是现在的屋子里的气氛,却是不容得人笑得出口。

“呵呵,这位小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钱雅茹淡淡地笑了一下,系着围裙的她,看起来别有一种成熟的韵味。说话的时候,她刻意跟孟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门口的美女也不客气,既然确定了这里就是钱豹的家,她也就大咧咧地走了进来,直接坐到了沙发上,很生气地说道:“难道钱豹没对你们说过他跟我的事?我姓何,你们应该是认识的吧?”问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刻意转向了孟缺的身上。

姓何?

孟缺迅速地搜遍记忆,一时之间,还恁是想不起来这美女到底叫什么名字。不觉脸色微红,心里颇觉忐忑,毕竟忘掉了一个美女的名字是很不应该的。

钱雅茹显然也是不认识这位美女的,道:“我跟你说实话,钱豹的确没回来,他出差去来,估计最少一周才能回来。只不过他就算回来,是不是回这个家呢,我又不确定了。”

“你什么意思?”典雅美女瞪着眼睛看着她。

钱雅茹冷笑了一声,道:“难道你不知道钱豹那个家伙在外面有着三妻四妾五女六姨么?”说到这里,她抬起头了望了一眼这所有些年代的毫宅,道:“这间房子,他很少会回来,最近的几年,他总共在这里待的时间几乎不超过一个月。呵呵,来这里找他,你确实没找对地方。”

女人天生就爱吃醋,不关对方是处于什么意图,只要是对方是女的,而且也颇有姿色,那么对任何的女人来讲,基本上这类人都是她们的天敌。特别是在对待男人的这一方面,也不用管这个男人是否是自己喜欢的,但是要是跟自己扯上关系的男人,女人总是希望自己能够用自己的地位把别的女人打压下去。

孟缺看得出来钱雅茹就是如此,她现在的口气跟话语,摆明了是打心底地鄙夷典雅美女。

“三妻四妾五女六姨?呵呵,当真是有好多的女人呢,看来我打听到的那些消息真没错,这男人果然是个靠不住的豺狼。”说着说着,她的脸色黯然了起来,抬眼看了看钱雅茹,道:“莫非,你就是他的正牌老婆?”

钱雅茹挺起了胸膛,显出几分傲气,听此一问,本想立口就答。但迅速地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委婉地应答比较好,毕竟自己跟钱豹的关系也不好。何必要在一个自己中意的男人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呢?这样的结果对自己可并没有什么好处。

“算是吧。名义上是,但事实上可以说并不是。”钱雅茹淡淡地笑着说道,笑容有些苦涩。

孟缺被夹在这两个女人中间,显得有些尴尬。这一个是曾经跟自己有过特殊关系的女人,另一个是自己正要开发的女人,今天自己来到这里算是一个客人,而且是一个有目的的客人。现在正事还没办完,倒是弄出了这么多的夭蛾子,真叫人蛋疼菊紧。

“那你呢,你又是钱豹的什么?是他的兄弟么?”典雅美女黯然的脸色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种习惯性地微笑所掩盖,转向了孟缺,问了一句。

孟缺讪讪一笑,道:“不,我这次是来登门作客的,并不是钱先生的兄弟,若要算的话,顶多算是生意上的朋友罢了。”

“呵呵,生意上的朋友?”典雅美女看了看孟缺又看了看钱雅茹,审视着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特殊地隐含深意地笑了笑,道:“还好你不是他的兄弟,要不然,呵呵……话说苯牛,你是什么时候来YZ市的?”

典雅美女本来想说还好你不是他的兄弟,要不然你们兄弟都跟我发生了关系,岂不是伦理不常?只是这话,她没有当着钱雅茹的面说出来。

孟缺摇头苦笑了一阵,一听到对方称呼自己为“苯牛”,却是忽然记起那天在一个神秘的山谷里,自己帮这位美女把车从满地油菜花田里推上了坡,只因为自己的力气大而又不肯告诉这美女自己的名字,所以这美女为了方便记忆就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叫——“苯牛”。

对于这个外号,孟缺倒也不是很介意,顿了一下,很认真地回答道:“我回YZ市大概有一周多了吧。”

“一周多,嗯,我是才从SH市赶过来呢。可惜啊……”典雅美女淡淡地笑了一下,说着说着脸色又黯淡了。旋即,她摇了摇头,内心的坚强让她不会轻易在陌生人的面前显示自己的脆弱,勉强地又笑了一下,道:“算了吧,这次我过来只是为了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既然他不在,那便是代表着我跟他之间从此再无什么缘分了。”

一话说完,她回转了过身,黯然地推开了门。

钱雅茹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之间觉得有些不忍,毕竟这女孩子说什么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从某些方面说来,她跟自己也有些可悲的相同之处。恻隐之心一动,便想着安慰一下她,道:“何小姐,你……我能说句话么?”

典雅美女微微转过头来,金黄色的卷发轻轻摇荡,“嗯,说吧。”

钱雅茹道:“说句实话吧,其实钱豹这家伙并不是什么好男人。何小姐你年轻可人,大可找一个好男人嫁了,实在是不值得为那种男人而耽误了自己。”

典雅美女呵呵一笑,也并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钱雅茹微微一笑,又客气地挽留,道:“刚才听何小姐你说你是刚刚来到YZ市,一定是没吃晚餐吧,我这里刚好有做好了晚餐,你要不要一起来吃一点?虽然我的手艺很一般。”

这番话完全是客气话,钱雅茹其实才不想留这个“情敌”吃饭呢。

典雅美女也是个明眼人,当小三当了这么久的她,哪里看不出孟缺和钱雅茹之间的那些猫腻?

当下很识趣地摇了摇头,道:“依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就不打扰你们的浪漫晚餐了。我此去虽然人生地不熟,没亲戚没朋友,但说不定会有人找我赛车呢,呵呵,再见啦。”话一说完,她便走了。

眼看着大厅的门被关上,孟缺的心里有一种蛋蛋的瘙痒。反复咀嚼典雅美女刚才说的那最后一句话“说不定会有人找我赛车呢”,谁会找她赛车?谁知道她爱赛车?

毫无疑问,如果一定要猜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那么此人必定就是孟缺自己了。

摸了摸下巴,看着已经典雅美女的背影已经消失了的门口,孟缺暗暗想道:“她这是否是某种暗示呢?”

(PS:最近西南一带天气变化极大,原本穿短袖的天因为一场雨突然就冷得要穿棉袄了。我身体有些不适,各位抱歉了。待感觉稍微好一点,一定会爆发的。各位书友别骂人哈,天气变化大,你们也好好注意身体,特别是女孩子。)

第三百八十四章 捉贼拿赃

“刘先生怎么会跟这位何小姐认识呢?”钱雅茹忽然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歪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孟缺。

孟缺也表现得比较坦然,道:“当时我在SH市的时候偶然碰到了她,仅仅是见过一次面而已。”说到这里,他觉得应该把这个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转开,便道:“可是当时,却没见到钱豹先生,呵呵,想不到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么的小。”

一提到钱豹,钱雅茹的关心重点果然是一下子就转移了开来,轻声哼哼道:“算了,不说他了,你饿了吧?很抱歉,我还有他汤要稍微炖一下。”

“呵呵,没关系,钱小姐的手艺真好,这么大老远地我就闻到厨房里的香味了。能娶你做老婆真是一件幸运的事。”孟缺称赞的话语半带着调戏。

钱雅茹也是聪明人,自然是听得出这话中的言外之意,脸色微微染上了一层红霞,美丽的臻首轻轻地低垂了下去。可是还没待说话,突然她“呀”地一声尖叫,两只大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糟糕了……我的汤……我的汤……炖过头了……”

一反应过来,她快马加鞭地飞快地朝厨房跑了过去。

孟缺微微笑了一下,远远地问道:“钱小姐,没事吧?”

钱雅茹在厨房里忙活着,回道:“嗯,没多大的事,还好还好,还好我及时想起来了,要不然这锅汤就白炖了。嘻嘻……刘先生你再稍微等上个二十分钟,马上就好。”

“……”

二十分钟,不可否认钱雅茹做的饭菜在气味这一方面的确是极好,远远地孟缺就闻到了那股诱人脾胃的香味了。只不过她做菜的功夫和速度却不成正比,从她带着孟缺回来开始一直到现在,恐怕这时间早就已经过了个把小时了吧。

如果真是急着等饭吃的人,想必都饿得趴下了。

不过,现在的孟缺却是希望她忙得越久也就越好。因为只要她继续忙,那么自己就有机会再次侵入楼上去到钱文俊的房间里搜查藏宝图的下落。

二十分钟,她刚刚说还有二十分钟就开餐了。也就是说自己现在还有二十分钟的搜查时间!

一想到这里,孟缺二话不说,直接闪上了三楼。

这一次进入房间,他没有像上一次那么谨慎,而是直接胆大地进去了。借着之前已经搜查过的经验,这一次他主要把目标集中在地板和天花板上。

四面的墙壁到处都搜遍了,就差把书架上的书每一本都翻开来看了。试想着想藏宝图那么珍贵的东西,钱老头一定不会随便夹放在书里吧?他起码也会找个隐秘的暗阁将之藏起来,这才像藏物之道。

孟缺蹲下了身来,几乎是将每一块地板砖都用手指敲了一下,听里面传来的声音,从而判断里面是不是真空的。

迅速地检查完整个房间的地板砖,他很遗憾地发现,这些地板砖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看着手机上的秒表,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9分钟了。也就相当于一半的时间了,再过十分钟如果还找不到,可能自己从此就与这藏宝图没什么缘分了。

遂在接下来的时间,孟缺开启了龙血之力,以自己最快的身法浮在空中,去检查天花板上的每一寸每一尺的地方,最后搜完整个房间,他依然是很遗憾的发现——无论是地板还是天花板,都没有爷爷要求自己寻找的那张藏宝图。

孟缺皱了皱眉头,暗暗想道:“难道……这钱老头根本就没有把藏宝图放在这里?如果是放在这里的话,不可能我找遍了各个地方都找不到啊?”

又或者说是爷爷的情报错误了?

嗯,这一点也是值得怀疑的。爷爷虽然在YZ市查了很久的情报,但是他的情报从何而来呢?会不会有什么出入呢?再者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要知道情报这种东西每时每刻都在变,就拿打仗无例子,在战场之上,战机几乎是分秒必争,只要得其一瞬利势,那么就有可能化腐朽为神奇、反败而为胜。棋差一招则必死,棋胜一招,则扭转乾坤。

想到这里,不仅长叹连连,自己这一次好不容易进入到了钱豹的家里,若是毫无点收获就白手而归,岂不可惜?

边想边瞄之际,忽然孟缺看到了长长的书架旁边所摆放着的那张大大的黑白照片———那应该是钱文俊老婆的灵照。

这张照片孟缺早就见到过了,只不过从一开始没仔细去观察而已,大概地知道他老婆生前是个大美女。

灵照这个东西,按照传统的说话是很不吉祥的,说活人不能总是盯着灵照看,要不然会沾上晦气。

孟缺从小多多少少也听到过很多类似的传说,所以一开始根本没怎么去注意它。而现在看来,却发现那个灵照有些异样的特别。

什么特别呢?

特别之处就在于,这个房间的其他地方都很干净,看得出来应该是有人每天都来打扫的。而唯独那张灵照,看起来像是布满了灰尘一样,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擦拭了。

略走近了一点,孟缺发现,原来不止是那张灵照,甚至就连摆放灵照的那张小桌子都布着一层不浅的灰尘。

当即心里纳闷了起来:“如此富道人家,家里请的佣人必然是极为细心的,怎么会不擦拭这个地方呢?按说这如果真是钱文俊的老婆的灵照,那么也更该尊敬她一些,每天给她擦拭掉表面的灰尘才对嘛!可为什么偏偏没擦呢?”

这是一个疑点,孟缺走近了过去,反复地盯着那张照片看了看。却因为这房间很是黑暗,就算是把灯打开了也极是昏暗,所以这张灵照看起来也就倍觉阴森了。特别是那灵照当中的那个女人的双眼,炯炯有神,就像是一个活人一样随时都有从里面爬出来的可能性。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孟缺琢磨着反正这整个房间都搜遍了没搜到,这最后一处可疑的地方,自己自然是不能放过了。如果要是放过这一个地方不搜查一下,那么今天晚上可能睡都睡不好。

一念及此,便大着胆子将这张照片拿了起来。当这张照片一拿到手,孟缺的眼睛一亮——果然是有古怪。

只觉得这个照片连同相框格外沉重,拎在手里感觉起来几乎有四五斤的重量。从手感上判断,这照片的框架应该是金属的,所以才会有这么重。慢慢地,孟缺的手指又感觉到这个灵照的背面很是粗糙,便带着无比的好奇心把它转换了一面。

而这不换还好,一换吓了一大跳……

只见得灵照刚刚换了过来,另外一面居然是一张流着血的恐怖面孔。孟缺吓得脚底一寒,一股激流直接从脚底板冲到了脑上,脊背上面都渗出了汗水来。

细细地摸了摸,却又发现这灵照的背面是拥有两层的。那张七孔流血的恐怖图仅仅只是掩饰而已,在它的后面还藏着另外一张图。

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表面的那张恐怖图,入眼处,孟缺赫然发现那后面分明就是青紫交替的线路走向图………………

“这……这不就是……藏宝图吗?”

心中忽然大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奶奶个胸的,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自己还怀疑有什么什么暗阁之类的高科技东西呢。没想到那钱老头居然这么怀旧,竟是把珍贵的藏宝图放在他老婆灵照的后面。

这次能找到这张藏宝图,也算是钱文俊老头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也许是他亲自吩咐手下的人打扫这个房间的时候不要打扫这张桌子,借此避免藏宝图的秘密被人发现。

可偏偏就是因为他的这一举措,使得这张桌子上布满了灰尘,从而让细心的孟缺发现了端倪。

“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呐,我终于找到了。”

二话不说,既然找到了图,当然是要先塞回自己口袋了。当即迅速地把灵照背后的恐怖照给撕了下来,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那张残破的藏宝图给取了下来,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做完了这些,孟缺又将灵照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好。

做罢一切,他高兴地舒了一口气,脸上浮起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而,却万万不料的是,正在他后退了两步准备看看自己摆得正不正确的时候,突然背后响起了一个淡淡地声音———“你在干什么?”

(明天开始,更新稳定,各位别催。)

第三百八十五章 城府与心计

“你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震得孟缺从头到脚猛然一颤。

慢慢地回过了头来,孟缺审视着来人,只见她面色淡然,不带任何的表情。很显然她的情绪并不太好。

“我,在这随便看看啊。”心中带着无比的忐忑,孟缺涩然说道。

来人恰是钱雅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居然都没能引起自己的注意,看来自己是因为发现了藏宝图,所以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藏宝图的身上,而忽略了其他的方面,这才让钱雅茹悄无声息地上了楼来。

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在一切未知之前,自己能做的就是要装出一副无比强大的镇定。

钱雅茹脸色很不好看,道:“楼下也有书房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语气跟最开始的客气不同,现在似乎根本不带丝毫的客气,而且更多地想是责备的口气。

“我……”

孟缺愕然地顿了好久,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她。该怎么说呢?如果真是被她看到了一切,那么自己乱说一通随便找个借口,可这就等于彻底地毁坏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这些天来的努力也就都白费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如果是要用强的话,那么钱雅茹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就算她的龙血之力也不弱,以自己现在虚灵三镜第二重牛逼的境界,要搞定她,太简单不过了。

只是真的轮到了要用强的地步了吗?

钱雅茹眼睛紧紧地盯着孟缺,谁也难以读懂她脸上的那种表情所含带的意思。

面对着她那严肃的眼神,孟缺很是心虚,就像是一个做贼被发现了孩子,脑袋不由地垂低了几分。

两人默然无语,这样的气氛很奇怪,也很尴尬。

好在,并没有持续多久,钱雅茹就说话了。

她先让开了孟缺,走到了那张布满了灰尘的桌子面前,看着那张照片,道:“你在看这个吧?”说着,她转过了头来。

“呃……”孟缺默然点了点头。

“她长得很好看是吧?”钱雅茹又问了一句。

“嗯,是的。”孟缺实话实说,灵照上面的女人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如果现在还在世的话,绝对是众大宅男的杀手。

“只是很可惜,她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当年怀钱豹的时候,医生曾嘱咐过她不到万不得以不要小孩,可是她没听医生的话,强行怀上了钱豹,而在生了钱豹之后,她也就去世了。”一边说着,她一边用自己纤细的手指擦拭着那灵照边框和镜片上面的灰尘。

孟缺有点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一些呢?那个死了几十年的女人又关现在什么事?

“你知道这是谁的房间吗?”钱雅茹又问了一句。

孟缺每一言每一句都是要经过再三的思索才肯说出口,想了一下,道:“这照片上的女人既然是钱豹先生的母亲,那么这必然就是他父母的房间了吧?”

钱雅茹点了点头,道:“没错,你猜得很对,这间房间现在是钱豹的爸爸住的,这间房平时是不许任何人进来的,就算是打扫卫生的仆人,顶多也就拖拖地而已,一般的东西谁都不准动。”

“这……这样看来是我走错地方了,对不起。”孟缺歉意地说了一句。

钱雅茹忽地笑了起来,道:“不过你不用那么紧张,趁钱豹的爸爸还没回来,咱们赶紧出去吧,要是被他知道我们进了他的房间,他肯定会很生气的。”

说这一句话的时候,钱雅茹的口气恢复到了最初时候的欢快,语气轻松,表情愉悦,一点也没有刚才的那种极度严肃。

孟缺神色一变,心中犹豫不决,他恁是弄不清楚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走啊,还恁着干什么?”钱雅茹一边催着孟缺,另一边忽然脸上出现一种害怕的表情,一指那个高高的试验品尸体,道:“我告诉你吧,那具尸体可是真的哦,是从医院里买回来的。这间房间我平时可不敢来呢。”

她一说完,步子轻快地就像是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走出了房门。到门口时,又对孟缺招了招手,“快点,今天的晚餐我已经做好了,就等你了。”

孟缺喘了一口气,心中仍是揣揣不安,跟着几步走出了房间。双手插在口袋里,紧紧地握住那张藏宝图。不管怎么讲,现在藏宝图是到手了,接下来的每一步自己必须小心应对。

两人来到了走廊,钱雅茹又好心地指了一下墙角上的摄像头,道:“看到没有,那个摄像头可是钱豹的爸爸装上去的呢。在楼下有一个监控室。呵呵,刚才我们进去的画面肯定全部被捕捉下来了,等一下吃了晚餐,可要把那些纪录全部偷偷销毁才行,嘻嘻……你可别告诉钱豹那个家伙哦。”说到这里,她笑的很灿烂,就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孟缺不由地一愣,心里道:“莫非之前她没看到我拿藏宝图的那一幕?”

如果她真没看到,那就还好。若是她已经看到了还能作出如此轻松的表情以及欢乐的态度,那么此女人的城府当真是深不可测了。

“不会,我当然是不会说的。既然钱老爷子很介意别人去他房间,我要是还不打自招,那岂非是笨蛋么?”眼下不管钱雅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反正在这张窗户纸没有捅破之前,自己只有把戏演下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老子就不信还斗不过一个女人?

“嘻嘻,这样就再好不过啦,依我看么……”钱雅茹一边下楼一边多情地转过头来,碧眸春水盈盈,看着孟缺,嘻嘻笑道:“依我看,你非但不是个笨蛋,而且是个很聪明的男人,我相信你不会说的啦。”

孟缺被她那多情的眼神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这如果是换到自己没拿到地图之前,她若是这样多情,那么自己会很配合地跟她调调情、说说爱,顺便在口头上占些须的便宜。可是现在藏宝图在手上,而且刚才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看到正点处,她越是表现的热情,孟缺心中的警惕度也就越高。慢慢地反而连表情都表现的不太自在了。

下得楼来,一看客厅的桌子上,果然是五颜六色放满了各色的食物。其中香气扑鼻让人欲罢难能,观其菜种,就像是总合了南北菜系似的。其中汤乃粤系,小吃乃闽南系,素荤二类亦有满州菜亦有汉族经典菜。大大小小十三个盘子,全是装得满满的,估计若是要能给她足够的时间,她搞不好还能做出满汉全席。

“今天时间太匆忙了一点,就只能做这么一点点了,你可不要嫌弃啊。”钱雅茹嘻嘻笑着,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

只不过她虽然像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可孟缺不会单纯地那么看她。笑了笑之后,摆了摆手道:“你可不要谦虚了,能做出这么一手菜可真是好功夫啊,能娶到你当老婆,那可真是赚大了。”

钱雅茹无奈地笑了一下,笑容当中颇多苦涩:“俗话说要想留住一个男人的心,那么就得先留住一个男人的胃。很可惜……”说到这里,她勉强地抬起了头来,看了孟缺一眼,道:“我想,我做的东西可能并不好吃,所以才……”

她想说她做的东西并不好吃,所以丈夫才会在外面勾三搭四。话到了口中,却是被她又咽了下去。因为她心里觉得这么一番话不适合对这个男人诉说。

孟缺也明白她的心思,搓了搓手,故意露出一副对桌子上的菜垂涎三尺的模样,道:“好了,那些不愉快的就不说了吧。今天晚上可忙坏你了,既然这么多菜都做好了,那么我们就先吃吧,不然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嗯。”钱雅茹应了一声,然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孟缺也颇为绅士,先是走到了她的身边,帮她搬开了凳子,然后优雅地一伸手道:“尊敬而美丽的钱小姐,还是你先请吧。”

钱雅茹微微一愣,随即微微笑了笑,欣然地坐了下来。

而后,孟缺便在她对面的位置搬开了另外一个座位坐了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用餐时间,孟缺壮着胆子品尝了各式各样的菜,一边吃一边称赞她的手艺好,其实心里头却止不住地在嘀咕——“这菜要是被下了药,我可就完蛋了。”

好在,把晚餐吃完了之后,肚子都吃得有些发圆的孟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的感觉,那颗担惊受怕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

两人吃完了饭,钱雅茹也不急着收拾,而是双双面对着面,偶尔你看一下我,偶尔我看一下你。彼此眼神交流,气氛有些暧昧,也有些古怪。

换做平时,孟缺肯定会忍不住跟她打趣一番,说说笑笑的。可是得了藏宝图之后的他就有些疑神疑鬼了,毕竟只要是稍微有点智商的人,就不会没心没肺地愿意全部去相信。

“嗯,然后呢……咱们要不要看个电视,或者是出去走走?”钱雅茹脸色微微发红,顿了一下,终于是打破了沉寂。

看电视?出去走走?

孟缺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道:“那就出去走走吧。”

第三百八十六章 出去走走

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许了,这个时候的确不算晚,出去走走散步的人也在多数。

钱雅茹欣然地站起了身,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道:“好吧,那就出去走走吧。”

孟缺也跟着起身,然后两人并肩一起走出了家门。

而由于是散步,所以钱雅茹也没有开车。两人出了家门之后,就来到了一条大街上。且看着这周围较为冷清,没有其他的什么房子,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坐落着几家别墅。钱雅茹指着不远出的一条河,道:“咱们去河边走走吧。”

孟缺也没所谓,只想着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赶紧跟她道别。藏宝图既然已经到了手,那么自己就该功成身退了。

这听钱雅茹如此建议,他也没意见,点了点头,也就跟在她的身边,慢慢地走着。

“哇,今晚的月亮好明亮啊。”钱雅茹抬着头,笑着说道:“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出来散过步了,而且是……而且是跟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

孟缺道:“晚餐过后,稍微走走散散步对身体是很有益的,你应该常出来走走。”

钱雅茹苦笑道:“道理固然是如此,可是想要做到就难了。而且我一个人也没什么自觉性,要是能有人陪着,那还差不多。”话说到最后,她有意无意地瞄了孟缺一眼。

孟缺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她这摆明了是向自己发出邀请,邀请自己以后经常陪同她出来散步。不觉心里微微叹息,暗道:“我又不是你老公,若是天天陪你出来散步,钱豹岂不是更要怒得劈了我?”心里如此想,嘴上却说道:“钱先生应该可以陪你的吧?”

一提到钱豹,钱雅茹脸上的那种和煦的微笑立刻就冷淡了下来,她回转了过身,静静地看着孟缺,道:“你觉得有可能么?”

天底下最懂男人的人不是女人,而是男人。这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只有男人才能正确地从自己的想法去判断别人的想法。钱豹是何样的人,按道理来说孟缺应该比钱雅茹更清楚才是。

孟缺稍微沉吟了一下,没了回答。这个答案是肯定的,钱豹不可能会天天陪她出来散步,因为他还有很多小三小四需要陪伴,除非突然良心发现才会回家来陪钱雅茹这个“黄脸婆”。

“刘先生你也应该知道的,你做为钱豹生意上的朋友,对他的为人多多少少都应该有些了解吧?他是不可能每天都陪我出来散步的。”钱雅茹有些消沉地说道。

孟缺顿了顿,道:“其实夫妻之间,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我想也许你可以和钱豹先生多聊聊,人类的语言是一门很强大的技能,很多的事情都可以通过交流来解决,感情也是这样。你们好歹也结婚了,正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无论如何他总会在心里给你保留一个位置的。”

藏宝图到手之后,孟缺赫然做起“真心好人”来,欲意重新撮合他们夫妇。

可钱雅茹仿佛早就已经对钱豹没有念想了,只听她悠悠长叹了一声,道:“想跟他说话,根本是不可能的。有时候过场面,他会找我,顺便也会带我参加一些场合。而这些也都是一些逢场作秀而已。实际上,一个月我都难见到他几次。”

“……”

“再说了,他的那几个女人,我也见过,即便我不服气我也得承认———她们的确是比我年轻貌美,如果换成我是男人,我也会比较喜欢她们的。”钱雅茹脸上勉强地带着一丝笑,说着说着,声音已然是哽咽了,眼睛也泛起微微地红潮来。只不过由于夜色的天然掩盖,没让孟缺一眼瞧出来而已。

孟缺摇了摇头,道:“不,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一个人并不是以美貌生存的,有些个女人她们固然长得很美丽,但是在这天生的大利之后也会存在着一些弊端。你知道吗?在男人看来,他们娶老婆的时候也并不希望娶太漂亮的老婆,知道是为什么吗?”

钱雅茹扭过头去,似乎是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这个动作很轻微、很优雅,短短几秒后,她又恢复了微笑,道:“娶老婆不必找太漂亮的,那是因为怕她们出轨罢?娶了老婆之后,还可以再找情人,你们男人的心思都差不多这样。”

孟缺笑着摇头,道:“不对,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在于男人想找的是一个能懂自己,而且也温柔可人善于持家的女人,毕竟,如果陪自己走一辈子的女人仅仅是漂亮而无甚大用的花瓶,那得多苦恼啊?”

钱雅茹撅起了嘴巴,仿佛有些嫉妒似的,道:“可是有些女人既温柔又聪明,那么像我这种不漂亮的难道一辈子都无出头之日了吗?”

“谁说钱小姐你不漂亮了?”孟缺表情变得很生气,道:“谁要是说钱小姐你不漂亮,我绝对一个巴掌扇过去,如果说钱小姐还不漂亮,那么天底下就再无漂亮的女人了。”

钱雅茹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一笑乃是出自心底的笑,毕竟女人是乐于听到夸赞的话的。即便夸赞她的话都是假话,那她也喜欢听———这就是女人的天性。

“瞎说,我自己是知道自己的分量的,我可没那些能把你们男人迷死的明星那么漂亮,我顶多也只能算做平庸而已。”

孟缺摇了摇手指,道:“你说明星?呵呵明星都是包装出来的,谁天生丽质?纵观整个演艺圈可以说没有一个例外。明星之所以好看,那只是她们的粉扑得够厚,壮化的够浓而已。像钱小姐你这样天生丽质,天然去雕饰的女人,这才是极品呢。”

“你说的……是真话?”钱雅茹心里很开心,仿佛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诚心诚意地夸赞自己。

孟缺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自认见过的女人不少,但是像钱小姐这样天生丽质的,确实是少之又少。”

这话倒是实话,钱雅茹的姿色虽然算不上极品,但是身材上佳,至于容貌上也差不多称得上是天生丽质,因为她几乎是素颜没添加任何的化妆彩饰的。

看惯了那些胭脂俗粉,偶尔看到这么一个纯素颜的女人,不觉会令人的心里有一种惊讶的美。

“谢谢你,刘先生,和你聊天真的很令人开心。”钱雅茹很开心地一边走一边说。

这时,静静地河流当中有人放的河灯却是缓缓地从上流飘了下来。一朵一朵映在水面上,就像是新开的莲花一样。

孟缺忽然摸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这才距离吃完饭十分钟而已。时间过得可真慢啊,要是时间过得稍微快一点,那该多好?

钱雅茹忽然转过了身来抓住了孟缺双手的袖子,很认真地看着他,道:“刘先生,我有一个请求,我知道我这样会现得很冒昧也很脸皮厚,但是我真的想跟你说。”

孟缺愣了一下,道:“钱小姐你不必说得这么客气,有话你就直说吧。”说着话,右手却是下意识地伸进了口袋紧紧握住那张藏宝图,暗道:“如果你是想请我归还这张图,那么我可不会答应你的。”

钱雅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孟缺复杂的眼神当中,她鼓足了勇气,开口道:“其实我是想请求跟你做一对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好吗?”

“……”

原来只是这样?做个朋友当然可以,做炮友都没问题。孟缺立刻点了点头,道:“这当然没问题。”

钱雅茹开心地笑了,她很想说自己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永远一起吃了晚餐就出来散步,但是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冒昧了。毕竟自己是一个已婚的女人,怎么可以随便跟自己欣赏的男人说出这样话呢?这话要是说出了口来,一定会被他认为自己不是好女人。曾经自己虽然也包养过几个男人,但是那些男人全是一些只能吃软饭的软骨头,刘先生可不差钱,光他那一天在赌场赢的就有两亿,对于这样一个男人,她觉得自己还是慢慢地一步步递进比较好。

得到了孟缺的答应,她笑着飞快地掂起了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赶紧跑开。

“这个吻呢,你别想歪了,仅仅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孟缺愣愣地摸了一下带着美女唾液的脸,忽然玩笑心起,忍不住回了一句:“那么为了见证友谊,光是你亲我还不够啊,至少也得我回亲你一下啊?”

钱雅茹跑开了几步,嘴上虽然叫孟缺别想歪,可是心里却巴不得这家伙想歪了才好呢。乍一听到孟缺如此建议,她小嘴微张,吃惊和喜悦一下子全部涌进了心里,二话没说,几乎想都没想,脱口就回道:“好啊!”

然而,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哎呀,人家是女人啊,怎么能如此不矜持呢?”

第三百八十七章 我认识你

然而孟缺也没想到她会回答得如此干脆,她一声回答之后,他就愣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而钱雅茹这个女人却是比较懂得怎么去做一个女人,脸面羞得绯红一片,银牙轻咬着嘴唇,好一会儿之后,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将小脑袋也微微抬了起来。

她这是?

女人在这种情况之下闭上眼睛,要么是她的眼睛进沙子了,要么就是她想男人亲吻她。

根据钱雅茹的条件来看,她绝对不可能是眼睛进沙子了,那么除此之外,她可能是想自己亲她一下。

亲?还是不亲?

看着钱雅茹白净的脸蛋,在昏黄的路灯下依然是那么无暇。紧闭着眼睛中的她呼吸似乎显得颇为急促了起来,微微地起伏,孟缺与她的距离并不远,甚至可以近到能闻到她幽香的气息。

人家女方都如此了,自己不可能不亲吧?若是不亲,还算是男人么?

孟缺打定注意,走近了几步,一口就亲到了她的脸上。亲了之后,又飞速地撤离了,就像是蜻蜓点水。

饶是这么随意的一吻,钱雅茹还是又羞又涩又开心地垂下了头。她慢慢地转回了身,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孟缺的前面,某一刻,居然在她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初恋时的感觉。

两人之间,又因为这一吻的关系,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而微妙了起来。谁也没说一句话,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

钱雅茹的心里百味杂生,一丝甜滋滋的感觉经久不散。而孟缺么,却没她那么奇妙的感觉,他现在只想着什么时候自己能离开这里,毕竟这里离他们家没有多远,要是突然钱豹或者钱文俊杀回来了,那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却正在孟缺琢磨着借口离开的时候,街道不远处的一个路灯下,一个似乎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的男人终于把吸得差不多的烟头扔到了地上踩了两脚,然后径直地朝自己这一边走来。

孟缺心里生出一丝警惕,以感知之力去探查此人,却是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任何的能量波动,方才稍稍放了些心来。

当他二人想忽略掉那个陌生人的时候,那陌生人突然说话了——“不好意思,你们两个等一下。”

钱雅茹先是一怔,随即看向来人,颇为客气地道:“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孟缺却是一言不发,紧紧地盯住此人,借着路灯的光,慢慢地那人越走越进。当他的面容完全呈现在灯光之下之后,孟缺猛然浑身一震,整个身体就像是突然僵硬了。

这人……怎么会是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数月之前曾和孟缺一起从钱氏山庄的地牢里逃出来的怪人——慕容绝。

现在他虽然已经修整了一下容貌,头发剪短了,胡子也剔的干净了,但是孟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记得第一见他的时候,孟缺以为他能有四五十岁的年纪,而现在看来,他似乎只有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身干练的运动服,耳朵上夹着一根香烟,他问话的时候,眼睛也不由自主地朝孟缺打量而来。

孟缺半声也不吭,生怕自己一出声就会被他认出来。这家伙无论怎么说也是慕容氏家族的人,当初自己在SH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一定不会轻易罢手的。

怪人慕容绝说话也不拐弯抹角,阴沉的声音依旧如当初那般沉闷,就像是古寺里的钟声一样。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而已,请问钱文俊是否是在家里?”他一面问着话,一面将目光从孟缺的脸上掠过转到了钱豹的家的方向。

孟缺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的易容之术真的很牛逼,他果然是认不出来。暗呼了一声侥幸,口袋里紧握着藏宝图的手都在不觉当中沁出了汗来。

钱雅茹却是突然神色一变,仔细地打量了这个陌生的男人,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怪人慕容绝淡淡一笑,又将耳朵上的那根烟取了下来,塞到了嘴里,掏出打火机咔嚓几下就把烟给点燃了,然后慢慢地吐出一个眼圈。神色极为享受似的,他左眼下的那颗黑痔轻轻地随着眼皮而动,脖子之下的锁骨处偶尔能够借着路灯的光让人看到两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我找他只是拿回一个东西而已,我知道你是他儿子的老婆,说吧,他在不在家?”

“他不在,请问先生你尊姓大名?”

“哼,至于我的名字你就不必知道了。本来我这次来西南,是想见一个姓钱的便杀一个姓钱的,可是老子以前又发过誓说绝不杀女人,这次就放过你吧。”说着,怪人慕容绝微微晃动了一下脑袋,脖子的骨节咔嚓作响,继续道:“既然钱文俊那小子不在家,那么我就下次再来。”话一说完,他依旧用打量的眼光看了看孟缺几眼,临走前,追问了一句:“那小子,为什么我总感觉你有些熟悉呢?我们有见过么?”

卧槽!他居然能觉得有熟悉感?强人不愧是强人,传说当人的实力到达一定的境界,光凭人的气就能认得出来,难道说慕容绝已经达到了以气认人的境界了?

孟缺故意把声音压低,亦作嘶哑地说道:“不,我们从来都没见过面。”

怪人慕容绝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又问,“那你是否姓钱?”

孟缺赶紧摇头,之前怪人慕容绝已经说了,他说他这次来西南本来是想见一个姓钱的就要杀一个,如果自己承认自己是钱氏家族的人,那岂不是自找死路么?

只有白痴傻蛋才会承认呢。

“不是?”怪人慕容绝耸了耸眉头,那颗硕大的黑痔奇怪地跳动了几下,怪笑道:“若不是钱氏家族的人,那你就是小白脸咯?呵呵,钱文俊的儿媳妇果然有种。”说着,眼神怪异地看了看钱雅茹,然后转身便走了。

钱雅茹本来就对此人很好奇,钱氏家族在西南一带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何曾听到有人如此夸大口气的说“见一个杀一个”?而且这人此来的目的,找的也不是别人,乃是她的公公钱文俊,单从他的口气而言,此人必定身份不简单。

在钱氏家族的地盘,岂是能随便容人恐吓?岂是能随便容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钱雅茹底气一足,喝了一声,“站住。”

怪人慕容绝步子一停,哂笑道:“小女娃你不继续和你的情郎调情,要我站住干什么?”

一听“情郎”二字,钱雅茹面如赤潮,不过语气依然冷咧,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有胆子恐吓我钱氏族人,那么为何没胆子留下姓名呢?”

孟缺揣揣不安,心里忙地呼道:“我的姑奶奶啊,这慕容绝可是好惹的?就你钱氏家族当中,如果不是钱氏五老出马,估计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想走,你该是催他走才是,为何又叫他站住呢?”当即赶紧跟上了就步,伸出手暗地里拉了拉钱雅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跟此人计较。

可钱雅茹身为大家族的人,从小就受到了家族文化的熏陶,那股骄傲之气是永远不会磨灭的。一遇到对家族有危害的人或者事,他们就会立即拿出那份干练的劲儿来。

“你难道真的是缩头乌龟吗?”钱雅茹初生牛犊不怕虎,继续以言语相激。可是急坏了她身后的孟缺。此刻的孟缺,几乎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湿透。

若换在平时,也许还好一点,可是此时此刻,令四大家族都视为重宝的“藏宝图”却是在自己的兜里。手握重宝,又面对强敌,试想想看,恐怕谁都有那种心慌的感觉。

“呵呵,嘴巴好刁的妞啊。”

慕容绝冷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

好在他没有生气,也许像他这样的人,已经很难有什么能令他生气了。顿了一下,他一边走一边挥手,道:“既然你想知道我的名字,那么我也不好再藏着掖者,免得被你这个小女娃儿当成缩头乌龟。你听好了,我在昔年有一个外号,大家都叫我‘铁蜈蚣’,也许像你这样的小辈可能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如果你把这名字当着钱文俊的面说出来,一定会让他紧张的,哈哈哈……”

狂笑声中,怪人慕容绝已然是走远了。他看似走得慢,实际上脚步一跨一迈之间,足有四五米。只是两三个眨眼间,他就消失在黑暗当中。

“铁蜈蚣?”钱雅茹一脸的茫然,这个名字她确实是没听说过。

孟缺紧成一团的心,当见到慕容绝走远,方才轻松了一些。

之后,两人各怀心思地在河边继续散了一会儿步。最终孟缺找到了借口,说是生意上有事,要等着自己回去签一份合同,便急急忙忙地溜掉了。

钱雅茹虽然很不舍得跟他分开,但也不好第一次“约会”就拉着别人没完没了。

孟缺别了钱雅茹,独自一人从空旷的马路上往家里走。这路四周甚是安静,将宅子修在这样的地方,不得不说是一个好选择,只可惜,如果晚上一个人走在外面的路上,还真是有点心慌慌的。

走着走着,忽然不远处的一个路灯下,又走出一个人影来。那人影似乎早就在此等候了,而且是等候多时了,一见到孟缺来了。他缓缓地摇摆而出,忽然一手指着孟缺,道:“小子,似乎我认识你。”

第三百八十八章 钱氏内贼

“小子,似乎我认识你。”

黑影摇摇摆摆地走了出来,挡住了孟缺的去路,一句话说完,他手中的烟头轻轻一弹,却见呈现着一条诡异的弧线飞到了公路旁边的绿化带里。

听到这句话,孟缺几乎骇得魂也丢了,一个激灵使得全身一震。此人不是别人,恰是方才不久前才见过的慕容家的怪人,昔年号称怪才,亦有外号“铁蜈蚣”的慕容绝。

他为什么去而复返?他为什么要说“小子,我认识你”?难道他真的认出了我来了?

孟缺艰涩地咽了一口唾沫,并未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先朝周围看了看,准备找个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以备等一下的不时之需。

若是谈得好也就罢了,若是谈不好,必定会大打出手的。慕容绝早年就成名了,而自己则是区区初出茅庐的小辈必定不是他的对手。

“这位……‘铁’先生,你说你认识我?”孟缺依然压低了声音,然后故意装傻充愣地称呼他为“铁先生”,因为慕容绝自己说过一个外号叫“铁蜈蚣”。

怪人慕容绝脚步轻轻一个横跨,眨见间就来到了孟缺近前,一身攀住他的肩膀,冷笑了起来:“你的心脏跳动的很快,怎么了?你很怕我似的?”

孟缺稳了稳心神,双手插在口袋里,紧紧地握住那四分之一的张藏宝图。当下点了点头,怯怯地道:“铁先生,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啊。”

怪人慕容绝抓着孟缺的肩膀,将之抓近了一些,待仔细一看孟缺的容貌,他突然“咦”了一声,道:“难道我真是因为在黑暗当中待久了,而视力不行了?我可明明感觉你就是当初和我一起从钱氏家族当中出来的那个小子呢!怎么会……难道我真的认错人了?”说罢,他虚眯着眼睛,似乎是一个高度近视一般。

其实当初他跟孟缺一同从钱氏大院里跑出来的那个时候是夜晚,在浓郁的夜里,彼此之间本来就不是很能看清对方的容貌,所以慕容绝只能大概地记住了孟缺的身高胖瘦以及给人的那种第一感觉。

今天他偶然遇到孟缺,忽地感觉这小子和当初那小子给人的第一感觉非常相似。然而最开始的时候他仅仅是怀疑,后来越想越觉得可疑,也就在路边等候着孟缺。这才等了不到二十分钟,果然就等到目标出现了。

“先生,你恐怕真的是认错人了吧,我们可是从未见过面啊。”孟缺将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怪人慕容绝冷笑了一声,道:“小朋友,我们应该不是从未见过面吧?”

他这一问,声音奇特,深邃而诡异的眼神让人难以猜测到他的意思。只不过,他的那种冷笑的表情,看在孟缺的眼里,却是感觉脚底板都凉了。

孟缺心里一虚:“莫非这怪物真的认出我来了?奶奶个胸,就连我爷爷都认不出我来,他能认出来?”当下暗暗盘算着,等一下该怎么摆脱这怪物。

公路的左侧是一条湘江分流,河不大,但是也不小。水深七八米,宽度八九米。这样的江却是极为利于《虚灵三镜》的水之镜的,等一下窜入水中,可以逃得轻轻松松。

心里一盘算好,孟缺总算是有了一些底气。正想着该怎么挣脱他的手爪,忽听怪人慕容绝笑了笑,道:“小娃儿,在此之前,我们不是还见过一次么?你跟钱文俊的儿媳妇在一起的那一次,这前前后后算起来,似乎还没超过半个小时,你怎么就给忘记了呢?”

孟缺一震,苦涩地笑了一下,道:“这……这……说起来,是啊,是见过呢,现在这算是第二次了。”

怪人慕容绝哈哈笑道:“你何须如此害怕?我又不是吃人的猛兽,惧我做甚?”

孟缺表情骇然,怯生生道:“先生乃异人,使我等凡人不得不惧怕啊。”

“哈哈哈……异人?你居然称我为异人?”怪人慕容绝大笑了几声,终于是松开了手,仰天叹道:“向来只有人称我为怪人,还从来没有听到有人称我为异人,你这娃儿倒是第一个这么称呼我的人。”顿了一下,他又想透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道:“嗯,对于你们来说,像我们这等人的确算是异人了。”

孟缺干笑了两声,却没再答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在这等怪物的面前,不必要说的话最好是不好说,多说无益,说得多了破绽也就多了,沉默才是金。

怪人慕容绝双手负背,叹了几口气,道:“算了,是我老眼昏花认错人了,小娃儿你走吧。”

孟缺如遭大赦,急忙点了点头,然后溜一般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怪人慕容绝站在马路中央,豪气凛然,蓦然又大笑了几声,碎碎言语道:“这小子也算有种,连钱文俊的儿媳妇都敢泡,呵呵。”言罢,忽觉得这小子人也不错,毕竟他赞过自己为异人,就冲他这个赞称,给他一个提醒也算是回报罢,便喊道:“小娃儿,我想送你一句话。”

孟缺走出了十几步,听得背后的声音,缓缓地停下了步来,道:“先生想说什么话?但说无妨。”

怪人慕容绝笑道:“我劝你如果你真喜欢刚才那个钱氏女子,就不妨带她远走高飞,不然不光是你,就连她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孟缺心里微叹,想不到这怪人慕容绝也有动恻隐之心的时候,笑着点了点头,道:“谢谢先生提醒,我会考虑的。”

话一说完,赶紧溜走了。

从冷寂的路上一直赶回到闹市区,孟缺那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去。

“还好还好……”拍了拍胸口,孟缺的极度紧张心情也稍微得以缓解。

之前怪人慕容绝要是抓着自己的肩膀不放,指不定自己就要强行脱离了。最后还好是他主动把手抽走了,这才免除了一场恶战。

走在灯红酒绿的街头,孟缺看着彩色的绚烂灯光,忽然一个奇怪的念头从心底升了起来——“如果刚才真得跟他交上了手,我是否会是他的对手呢?”

慕容绝少年成名,在其青年的时候就是一等一的高手,几十年后的今天,他的手段必定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记得当初从钱氏大院的地牢里逃出来的时候,自己曾见过他露过一手。当时他的双手释放着一种绿色的光芒。以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等级来看,绿色对应的是第七层。而当时的慕容绝刚刚得以释放,他本身的强劲实力估计最多也只有巅峰的一半,想来他的最巅峰状态起码超过了第七层,至于有没有到第八层,那就很难说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孟缺回到了住处,打了一个电话给爷爷汇报消息。

爷爷得知了藏宝图已经到手,自然是十分地高兴,然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叫孟缺继续盯着钱氏家族。因为按道理来算,钱氏家族应该拥有两张藏宝图,现在被偷了一张,应该还剩一张。至于这一张的所在,就有点难以猜测了。

或许在钱氏五老的手里,又或许是在钱氏家族某个人的手里。

………………

却在这同一时间的钱豹家里,那个向来都很少回家的钱豹之父——钱文俊突然就回家了。

因为在不久之前,他的儿媳妇打过一个电话给他,说是有一个外号叫“铁蜈蚣”的人来找过他。

初听到“铁蜈蚣”三个字,钱文俊果然是全身一震,脸色几乎苍白。后来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钱氏家族的五位长老,长老们商量后决定暗中保护他让他回家,借此为诱饵把怪人“铁蜈蚣”给诱惑上勾,届时再将他擒下。

可等到他回到家里,再到周围探询了一下,却是丝毫没有发现“铁蜈蚣”的下落。

然而钱氏五老也大概地知道“铁蜈蚣”慕容绝此次前来YZ市的目的,便叫钱文俊先将祖传的藏宝图归放回家族大院里去保存。

钱文俊也不反对,反正那张祖先传下来的藏宝图他研究了多年也没研究出什么东西来。这一回到家里,他就立刻赶到了三楼自己的房间里。

三楼门没锁,一切如同往常一样。

钱文俊远远地看了一眼书架旁边的那张灵照,不由地老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慢慢地走了过去,他轻轻一叹,用自己的袖子将那张灵照表面的灰尘全部抹去,然后在照片上的人的脸上亲了一口。

随即翻转照片,欲将后面藏着的藏宝图拿出来。

哪知道灵照一翻转,入眼的一幕,几乎将他的老心脏震得跳出了体外———藏宝图不见了。

“怎么回事?”

钱文俊心急火燎了起来,楼下五个长老还在等着自己呢。这怎么藏宝图突然就消失了呢?藏宝图以前一直都放在这里,少说也放了四五载了,一直没出什么事,可现今怎么就不见了呢?

只见得灵照背后的那张恐怖图依然存在,只不过有一个角被撕开了,很明显藏宝图是被人抽走了。

钱文俊气愤得浑身发颤,缓缓地将手中的灵照放了下来。然后冷冷地审视了这整个房间,野兽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布满灰尘的桌面上的一个手掌印,他似乎是想要把这掌印给看穿似的。

这个掌印不大不小,看起来很秀气,应该是个女人的手掌印。

胸中怒火熊熊燃烧着,钱文俊摔门而走,一出走廊,就大声喊了起来:“红儿,今天是谁进过我的房间?”

钱雅茹同五大长老在楼下等候,冷不丁听到这一声冷喝,俏面一下子就白了——“糟糕,难道被发现了吗?”

第三百八十九章 脾气

钱文俊的脾气有多大,钱雅茹这个做儿媳妇的自然是深为知晓的。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他的脾气与他的名字完全搭不上半点关系,甚至半点也不符实。

钱文俊,顾名思义乃既文雅又俊俏。可这钱文俊生得一张凶脸,似乎终年都难看得到半丝的笑容,如此阴森的一张脸别提俊俏,就算是文雅,也沾不上半点边。

钱雅茹嗫嚅着低垂着头,没犹豫多久,道:“应该是王婶进去过,只不过她是去打扫卫生的。”

她可不敢据实说来,因为今天进去过的人不止孟缺,更有她自己。现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他表情这么凶神恶煞,以此猜测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钱文俊眼睛微微地虚眯了起来,盯着钱雅茹看了几秒钟,却也没有怀疑她的话。毕竟她也是钱氏家族里的人,而且也是自己将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微微思忖了一下,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下楼之后,就直接走向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的两台电脑分别录制着24小时这个家的外面和三楼的一切动静,今天三楼既然有人进去过,那么电脑里必定就有录象存档。

看着钱文俊走进了监控室,钱雅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神色略为舒张,心里道:“还好我之前已经看了一遍,我跟孟缺进去的那一段根本就没录下来,说来也奇怪,怎么那个监控软件突然就自己关闭了呢?”

至今为止,她还是没有怀疑孟缺。因为孟缺在她的心里是多么美好的一个男人,一个给了她初恋般的男人,她怎会轻易地去怀疑他?

果然,没过几分钟监控室里发出一阵轻微地爆炸声。钱雅茹震惊地看了过去,只见得一台电脑的显示器被钱文俊直接从监控室里扔了出来砸在地上。

随即钱文俊面色奇黑地走了出来。

客厅里静静坐着的五位钱氏家族的长老这才一一睁开眼来,见钱文俊神色不对,一位干瘦且最高的老者率先问起话来:“文俊,发生何事了?为何如此大的火气?”

钱文俊也不隐瞒,眼角的皮肉抽动了几下,道:“对不起,各位长老,‘那东西’……‘那东西’它不见了。”

“什么?”其他四位长老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站了起来,“怎么会不见了?”

“‘那东西’给了你也算久了,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文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藏宝图乃是钱氏家族的传族之宝,据祖先说,只要凑齐四张藏宝图,就能发现一个惊天的秘密,还会有旷世的收获。

这么重要的一件东西,不管是钱氏家族还是慕容家族或是王氏家族,他们每一代都会先传给族长之位继承人,让他研究。

钱文俊当成继承首选人已经有好几年了,那张图自他当上首选人的第三个月就交到了他的手上。而且这一看就看了三四年,虽然一直没能从中发现秘密之所在,但这张图好歹也安然地在他手里。

不想这纂了四个年头之后,居然某一天就凭空消失了。哦,不,应该是被人盗取了。

此人会是谁呢?

钱氏五老、钱文俊面色俱是严肃,特别是钱文俊,他的脸简直黑得跟马脸差不多。双手紧捏着拳头,如果现在他的手里能有一块石头,估计都会被捏碎。

除了他们六人,唯独钱雅茹一人心中有鬼,这时神色慌张地低垂着头。也不敢抬起来,更不敢看钱文俊。生怕在他那犀利而冷咧的目光下,自己的小心思会被他看透。

钱文俊这才回道:“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开玩笑呢?真的是不见了。”

钱氏五老每一个人的眼神都露出了一种能杀死人的唳气,只不过表面上依然镇定,“那依你看来,是如何不见了?”

这一问却是问得好,一来是看钱文俊有何看法,二来是责备他守物不严。

钱文俊果然是老脸一红,听出了长老的意思,道:“依晚辈看来,‘那东西’应该是被人偷人了。”

“被偷?”钱氏五老当中,有一个光头老者冷笑了起来,道:“‘那东西’一直放在你这里,四年来从未出过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今天就出事了呢?”

另一位戴眼镜的老者也接口追问道:“就是!莫非是你自己糊涂,搞错了地方了吧?如此重要的东西,要是真被搞掉了,文俊你可就算是家族的罪人了。本来你不出问题就将是钱氏一族的新任族长,可是如果‘那东西’真的被盗了,那么你的族长之位,恐怕有忧了。”

钱文俊神色惨变,自己是费了多少年的功夫才争取到当上族长候选人这个位置的?为了爬上这个位置,自己私底下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仅仅是因为一张残图,就要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钱文俊怒意更盛,闷哼了一声,扭头转向钱雅茹,重重地道:“红儿,这几天你都在家里,难道没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来过吗?”

钱雅茹脸色苍白,虽然一直都没听明白他们口中所讲的“那东西”到底是何东西,倒是也猜出了是一种很重要很珍贵的东西。低垂着头,她略想了一下,踌躇地说道:“好像……好像没有吧。”

“没有?”

钱文俊冷哼了一声,随即摸出电话来把保姆急急诏回来。说完了电话,他眼睛依然是盯在钱雅茹的身上,继续问道:“那你今天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钱雅茹以前的不良作风,很多人都知道。钱文俊也不例外,他也知道这个儿媳妇钓过一些男人,只不过在这种贵族圈里,这种事是很常见的,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地里只叮嘱儿子要看牢一点而已。

今次出了如此严重的事情,恰好他又在电脑里看到了下午时候的录象,那时候有一名男子与钱雅茹携手进入了房子。

钱雅茹站在一旁,听到这一问,浑身一震,脚底发软,几乎就要站不住。急忙打起了精神,振作了起来,道:“他……他是我的……朋友。”回答完了之后,她猛然地想了起来——“糟糕,虽然我跟孟缺进三楼时的那段录象没录下来,但是这房子的外面还有着一个摄像头,我带他回家的画面可是一清二楚地被录个正着呢。”一念及此,心里翻起了巨浪。

“朋友?哼,什么朋友,居然能带到家里来,看起来你们的关系应该不错罢?”钱文俊冷冷地发问,一是讥讽,二是叱责。

钱雅茹急忙摇头,道:“不,不是的,这人阿豹也认识的,他们是生意上的朋友,本来他是来拜访阿豹的,可是……可是阿豹不在家,所以我留他下来吃了个晚餐。”

钱文俊继续问道:“他姓甚名谁?是哪里人?”

钱雅茹回道:“他也算是本地人吧,名叫‘刘浜’,阿豹是认识他的。”

钱文俊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现在当着长老的面,他也不好多加斥责,只准备着事后找人专门盘查一下这个叫“刘浜”的小子的究竟身份。顿了一顿,他又问:“那之后又来了一个女人,却是谁?”

钱雅茹一直臻首低垂,一听到钱文俊问起女人,她就立刻想起了今天下午那个千里迢迢前来寻找钱豹的典雅女人了。顿时中气一足,心里也多了一份醋意。即便她跟钱豹并无感情,但是做为一个女人,最恨什么?最恨的就是小三。

在这一方面女人的心理就跟男人差不多。做为一个男人,即便是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但只要她是自己的女人,那么无论自己有多么地不想要她,终究心里也不想她会落到别人手里。

登时抬起了头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冷笑,道:“那女人是阿豹的情人吧,听说是上海来的,呵呵,人家千里迢迢过来,也只可惜没碰上正主。今天下午她———”

“够了!”钱文俊及时打住了她的说话,俗话说家丑不外扬。今天在场的五位钱氏家族的长老虽然不算外人,但在这个家里,也不外也得外了。他沉默了一下,脸色十分难看,缓缓地走到了五位长老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一挥手,对着钱雅茹说道:“你先上楼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钱雅茹“哦”了一声,如遭大赦,顿时松了一口大气,然后匆匆地上了楼去。她一边走一边暗暗说道:“刘浜呀刘浜,你差点就害惨我了,幸好公公没有怀疑我说的话……”

待钱雅茹走后,钱文俊立刻站起了身来,对五位长老躬身一礼,道:“五位长老请恕罪,这次藏宝图的丢失,所有的罪过的确是在我身上,不过我相信它一定会找得回来的。”

“哼,找得回来?失去了的东西还能找得回来?还好我们只给了你一张,若是再把另外一张——”光头老者情绪一激动,这话脱口而出,才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这乃是家族之秘,就赶紧住嘴了起来,撇了撇嘴,语句一转,道:“丢的了东西想找回来谈何容易?你有听说过放飞的鸟儿会重新飞回笼子里吗?”

其他四位长老尚未开口,钱文俊的脸色已然是从深黑转化了苍白。极度的打击与羞愧让他的心里极为难受,当下发狠毒誓,道:“各位长老放心,‘那东西’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钱文俊的话刚一说完,YZ市的某一个角落的酒店里,孟缺突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望着房间里漆黑的天花板,想起刚才的恶梦,不由得渗出了一层冷汗。

却翻来手机,迎着刺眼的光儿看了看时间,却是快到午夜12点了。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居然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好奇地将之一点开,一个有趣的信息出现在孟缺的眼里———“负心人,上次欺负了姐姐我,难道这么快就要把我忘记了吗?如果你还有点良心,今天晚上就来星月酒店335房间,我等你,不见不散!”

(PS:至于更新呢,我一般是晚上更新的,反正每天不会少于两章。)

第三百九十章 大笨牛

乍看到这一条短信,孟缺不由地笑了一下,这短信是谁发的,他当然是知道的。手机屏幕上,“何小伊”三个字分外地惹眼,也正是当看到这三个字,孟缺才猛然想了起来,今天下午在钱豹家里所见到的那个熟悉的女人正是昔日和自己的油菜花地里疯狂激情的何小伊。

当初二人刚认识的时候,何小伊说她男人很是厉害,孟缺若是敢动她,她男人绝对是不会放过他的。现在想想,她的男人居然是钱豹。以钱豹为人的手段和家世,他的确是一个不好惹的人。

只不过现在钱豹已经是她的过去式了,听钱雅茹说来,似乎钱豹在YZ市也有女人。何小伊条件甚好,既然得知了自己的男人原来这样,她也就彻底地对其死心了。这次过来,本是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哪知道他居然不在家,不过这也正好彻底地绝了她的那一丝期待的心思。

最最最想不到的是,她这一次过来居然碰到了当初和自己有过一次的“大苯牛”。提起大苯牛,何小伊的心里有几丝愉悦的味道,想起来,这男人也挺有意思的。当初就那么一走了之,后续也没了联系。

人道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她俩好歹也睡过一次了,也算是百年修得的缘分了吧。在酒店落住之后,一晚上甚觉无聊,何小伊便翻开了手机联系人,想随便找个人聊聊。

翻着翻着,一个很好笑的名字进入了她的视线——“大苯牛”。

她浅浅地笑了笑,怀抱着手机,冥思暗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兴冲冲地编辑了一条赤裸裸地短信发了过去。

本以为这条短信一发过去,对面那只“大苯牛”回立即回信,没想到一等再等二三个小时一下子就过去了,转眼就快到午夜十二点了。

何小伊看了看时间,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摇了摇头,猜测那只“大苯牛”估计是不会来找自己了。便起身准备先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自己将继续进行单身主义,既然这次来到西南方没有找到感情上的收获,那就至少要在享受上得到一些收获。

何小伊决定了,明天一早就乘车去云南,她要去西双版纳看看,更要去大理瞧瞧……

这一边想一边脱起了衣服,外衣小马甲先脱了下来,然后再把黑色的长裙从下往上脱了下来。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何小伊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美丽的娇躯。

年轻的身体果然是美丽动人的,就这么一副白玉般的身体,别说是男人,就连她自己见了,也会怦然而心动。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何小伊轻哼哼地说道:“钱豹你这个短子绝孙的,敢负老娘,你会后悔的。只不过就算你后悔爬着回来舔我的鞋子,我都不会再稀罕了。”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门铃声。

何小伊立即又把刚脱掉的内衣穿了回去,随手裹了一件白色的浴巾,微微皱着眉头走了出去。到了门边的时候,她说了一声:“是谁啊?”

很就高级的酒店,一到晚上十点之后就会开始有人陆续来询问要不要客房服务什么的。有的是打电话,有的是投卡片,更有的就是直接地上门来询问。不过直接询问这一类的,这几年倒是少了,但也并不能说没有。

何小伊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矜持的女子,但对于这种肉体买卖的东西还是不屑一顾的,更会对之感到反感。

一句话问了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门的隔音效果太好了还是什么的,外面没有丝毫的回音,而门铃却在一个劲地继续响着。

何小伊眉头皱得更深,几乎想要骂人了,什么破酒店啊,都午夜十二点了还来烦人,明天我一定要投诉你们。

她心里如此地想着,又凑上了几步,准备从猫眼当中看看究竟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在外面按门铃。

却在她刚刚准备凑上去看的时候,被扔在床上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她略一犹豫,决定还是先接了电话再去看门外的人。

走回到了床边,从衣服当中翻出了手机。忽然何小伊面色一变,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双手更像是突然没了知觉,那条长长的白色浴巾刷地一下就从她美丽的身子上滑落了下来。

身子感觉一凉,她才回过神来,又忙把浴巾重新拉了起来,将身子包裹住,又紧紧地扎住,然后深呼吸了几口气,心里头有点激动地说道:“天呀,怎么会是这个家伙呀,什么时候不打电话来,偏偏在我洗澡的时候打电话来。唉唉——”

手机屏幕上“大苯牛”三个字,令她心跳加速,呼吸也不由地急促了起来,当下深呼吸了几口气,做好了准备之后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大苯牛,为什么这么久才打电话给我?”在男人面前她向来都不喜欢被动,振作了精神之后,她赫然是恢复了御姐的强力风范。

电话另一头的孟缺微微一笑,道:“美丽的何小姐,你也不看看你是几点发的信息,都这么晚了,你要是早一点发给我,估计我早就过来了。”

何小伊暗地里偷着笑,明面上却哼得一声,道:“来什么来,你想干什么来着?”

“诶,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姐姐我只是开玩笑罢了,你还当真了不成?”

“呃,说实话我还真是当真了。”

“可惜晚了,你要是早一点过来的话,兴许我可以允许你今天晚上在我这里过夜。”

孟缺两眼一放光,当即回道:“那我现在立刻赶过来好不好?”

何小伊含着笑意,冥思略想了一下,终也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姐姐我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第二次见到你,而且是在YZ市,那么我只给你一首歌的时间,只要你能赶得过来,那么我的话就依然算数。”

“……”

一首歌的时间能干嘛?

“能不能再加十分钟?”

何小伊笑容很灿烂,但是却没有笑出声音:“不行,只给你一首歌的时间,现在我就开始放音乐,等我音乐一放完,你还没到的话,那你就不用来了。”

“这……好吧,你放音乐吧,我试试看能不能赶过来。”孟缺居然妥协答应了。

何小伊很是惊讶,惊讶当中又有些生气。因为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一首歌的时间是多么的短暂,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我是在开玩笑吗?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多少给点矜持行不行?难道还看不透人家的心思?

正待她要生气地骂他一句,孟缺那边居然果断地挂了电话。

何小伊气得重重一哼,小脚儿在地上狠狠地跺了一下,骂道:“死苯牛、臭苯牛,你真是个牛脑子呢。”

气狠狠地她,也遵守承诺,用手机放出一首音乐来,却正是周杰伦的《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音乐一奏起,她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忿忿地想着那家伙如果真的迟到了,一定要他在外面等两三个小时再放他进来。

正当如此想着,房门的铃声又突然响了起来。

心情很不好的美女何小伊,气哼哼地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走了过去,准备要把按门铃的那人狠狠地骂一顿,哼,天杀的这都大半夜了还不让人安生。

连猫眼都未看,她直接把门给打开了,一脱口就说了一句:“这么大晚上了,按什么按呀,还让不让人休息,小心我投诉——”

话说到一半,突然截然而止。

蓦地,何小伊生气的脸色突然转变成了吃惊的表情,然后“呀”地一声,两只手不禁捂住了嘴巴,激动地看着门口站着的男人。

(PS:这本书的更新一般是在晚上,所以等不及的朋友,可以选择第二天再看。如果你们觉得晚上不好的话,明天开始我可以把时间调整一下变成白天更新。另外推荐朋友疯狂的大米的一本书!)

第三百九十一章 你想干什么

“你……怎么是你这个混蛋呀?”何小伊赶紧将白嫩的身子缩了回去,咔嚓一声把门给关了起来。

孟缺愣在门外面,两只眼睛几乎看得发直了,刚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是激动还是兴奋?或者激动和兴奋统统都有?

她鼓足了一股劲,将门一打开,然后玉手伸了出去,揪着孟缺的衣服领子就是一扯———“你给我进来。”

孟缺张着嘴巴刚想喊话,不想就被她揪了进来。一进得房中,两人孤男寡女,你看着我,我望着你。

何小伊又气又急,拍打了他几下,道:“臭苯牛,居然还敢笑我。看就看,又不是没被你看过,哼。今天若不是我认出你,你是不是都想跟我装陌生啊?”她两手插腰,俨然一副大女王的样子。

孟缺摇了摇头,老实巴交地,道:“当然不会,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我怎么会装做不认识的,我急着巴结还来不急呢。”

“哼哼。”何小伊脸色突然一黯淡,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顶多就是个败家女、小三而已是吧?”

孟缺看她情绪不对,赶紧安慰道:“不,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只是认为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而已。”

“是吗?有多好?好在哪里?”何小伊赶紧追问道。

孟缺道:“你向往自由,不受拘束,是一个很懂得享受很懂的生活的女人,这样的一个女人比那些只知道拼命工作的女强人好的多了,至少是一个男人心目中的老婆择选标准。”

何小伊笑了,歪着脑袋看着孟缺,道:“是吗?老婆择选标准?那是你的老婆择选标准是不是我这样的。”这一问,一语双关,话中有话。

孟缺沉吟了一下,目光狡黠地眨了眨,道:“当然,如果能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做老婆,我想我应该会很幸福的。”

何小伊甜甜地笑了,顿了好一会儿,道:“谢谢你,谢谢你安慰我。”

孟缺道:“我没安慰你,我说的都是真话。”

何小伊是个明白人,知道孟缺的话都是出于好心而已,也不计较那么多。打断了孟缺的继续辩解,道:“好了好了,不说那个了。那个……你……这么晚了过来找我干嘛?”

“这个……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一首歌的时间,如果我赶了过来……你就……留我在这里过夜的啊?”孟缺有点结巴,这样的话确实有点难以启口。

何小伊扑哧一笑,看着孟缺那窘迫的样子,她很开心。笑了笑后,趁孟缺没注意,一下子就扑到他身上去了,“姐姐我明天就准备走了,今天晚上叫你过来也不为什么,只不过就是突然想重温一下当日在油菜花地里的那种感觉而已,今天晚上……”

柔软的身子腻了上来,靠在孟缺的怀里,孟缺措手不及都没个心里准备。

何小伊叹了一口气,道:“这几年来我感觉自己活得好累,如果我这次去旅行能够想通一些问题的话,我就回来找你。如果我没想通的话,那么今天咱俩这次见面,也许就是这一辈子最后的见面了。”

孟缺皱着眉头,听着她的话,就像是听着那种什么永别的话一样。当即苦笑道:“说什么傻话,就算你是去旅行,中国也只有这么大,咱们肯定是能再见面的。”

何小伊悠悠地道:“有些事情,可没想得那么轻巧呢。”

“那你心里头有些什么问题啊?不妨说出来,让我听听看,也许我能帮你也说不定呢。”孟缺建议地说道,说起心理解说,自己以前可是帮不少人当过询问医师的。

何小伊却不肯说给他听,道:“有些事情不适合给你们男人知道,你就别问了好吗?”

看着她复杂的表情,孟缺也知道她这些年来一定有很多的故事,这些故事或艰难或苦涩,不是短短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了。

何小伊这才一笑,偏着小脑袋侧躺在他的肩头,金黄色卷发流淌在他胸膛上,软软地又有些痒痒的。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如果有一天我走累了,提着行李包来到你家门口,你回收留我吗?”

“会,肯定会。”孟缺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何小伊颇是淘气地举起了右手,勾出了小拇指,道:“那你跟我拉勾,拉过勾就必须地算数了。”

孟缺一笑,跟她拉了一勾。

(PS:明天开始,我尽量把章节在白天公布吧,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早些看到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出事了

这一夜注定是难眠的夜晚。

到了第二天早上,何小伊起得很早,几乎天还没亮就起床了。

她起床的时候,孟缺也醒了,只不过依然闭着眼睛装作没睡醒而已。何小伊梳洗打扮,一切的动作就是静悄悄的,等办好了一切,她重新回到床边,看了看孟缺,然后趁他没注意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再见了小情人,如果姐姐我这次能够想通的话,一定回来找你。”这话一说完,她站去了身来,悄悄然地走了。

孟缺也没挽留,因为现在挽留她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她待在YZ市毕竟是不太好,也许让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会更好。

直听到房门被关闭了起来,孟缺才翻了一个身从床上爬了起来。也没穿衣服,直接就走到窗户边,守望着下面的公路。

过了约莫五分钟后,何小伊提着一个行李包就出现在公路上。

孟缺再也忍不住了,喊了一声出来:“何小伊,如果你想通了,一定记得要回来找我。”

何小伊几乎浑身一颤,站在道路旁边的她,身子僵硬了好一会儿,才转回了身来,目光抬高看着楼层中间某个窗户边站着的人,忽然俏美的脸儿上浮起一片红晕。

孟缺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对这个女人的那种感觉,反正吧……也许真如昨天晚上自己半开玩笑般说的——“她是一个男人心目中做老婆的首选目标罢。”

两人相视一笑,纷纷点了点头。

孟缺对她挥了挥手,道:“保重,一路顺风。”

“嗯。”何小伊轻轻地应了一声,眼眶看起来有些微红,这一幕她也不希望孟缺看到,当即赶紧转过了身去,背着身挥了挥手,然后拦下一辆刚刚从这里经过的出租车。、

看着她上车离去,孟缺幽幽一叹,重新走回床边一仰身倒了下去。心里头忖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也想她这般能够潇洒自在地四处游荡呢?”

这个想法其实挺简单的,一般的人只要能够有点经济基础,就都能够办得到。而孟缺,不管自己再怎么有钱、再怎么有势,也都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自由而潇洒地四处周游。

因为他有着家族兴复的责任,亦有着重挫三大家族的世传使命。一日为孟家人,则一生都是孟家人。命运的局是逃不脱也甩不掉的,既然接受了,那就得认命。

稍微躺了一会儿,孟缺没有继续再睡觉,穿好了衣服之后他就离开了酒店。

这一日,钱氏家族的人又忙活了起来。只不过钱氏家族人的动作,孟缺丝毫不知。就在他离开酒店的半个小时之后,五个黑衣人来到了这家酒店,询问一个长相酷似刘德华的男人。

孟缺新换的那张脸,长得那么有明星相,自然是很引人注目的。所以酒店的大堂经理很有印象,也就对来人说了——“好像我们着还真住了一个长得酷似刘德华的男人,只不过他是昨天晚上住在这里,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嗯,走了刚好半个小时。”

五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率先拿出了电话,似乎是朝某人汇报着些什么。其他的四人继续向酒店的大堂经理询问那个长得很想刘德华的男人的情况。

然而到最后,他们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仅仅是知道那个长得像刘德华的男人出了酒店之后就朝左边去了。

左边是宽阔大道,通向热闹的市区,右边亦是大道仍然是通向热闹的市区。而这个酒店俨然就在YZ市的中心位置,从这里消失了一个人,想把他找出来,谈何容易?

不过,普通人办不到的事,不代表他们钱氏家族办不到。

当这几个人向这次行动的总指挥钱文俊交代了所打听到的情报之后,钱文俊就向公安局方面寻求支援了。

公安局这方面,前阵子死了好些个人,连新任局长都不能幸免。那些在局子里任职的老警察自然也是知道这事多多少少都跟钱氏家族有关系的。因为在整个大西南,除了钱氏家族,还没有人能够做出这么放肆、这么胆大包天的事。

钱文俊的话刚一到,派出所的人立即就行动了起来。而且是发动了各些方面的警察,交警、刑警、重案组甚至连武警大队都交代了。

这些所有的公务人员只接到一个命令,就是尽量发动可用的力量去寻找一位名叫“刘浜”且长得很像刘德华的年轻男人。

至于“刘浜”这人犯的是什么罪,没有一个人知道。然而这些办事的警察也不需要知道此人是犯了什么罪,既然上级交代下来,那么当下级的就尽力去办也就是了。

原本公务人员要找一个没有犯过任何罪行的人是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地努力的,但是谁叫这是钱氏家族未来的族长钱文俊的“请求”呢?表面上说得好听他是“请求”,但有点头脑的人稍微分析一下他的话就能发觉出他的话中不但有“请求”的意思,更有要挟的意思。

鉴于不久前死了不少的警察,而且每一个死状惨烈。剩下的这些公务人员也如惊弓之鸟,不得不给钱文俊这个面子。

全城的警察一发动之后,联合钱氏家族的人几乎对整个YZ市形成了包围圈。通往各处的汽车、火车,甚至公交车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

孟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这时东边的天际升起了半抹红日。暖暖的光照在人的身体上,感觉十分的舒服,早上的风也不寒冷,一阵接一阵,吹得人懒洋洋的。

刚刚从酒店起出来的孟缺,根本不知道YZ市已经翻天了。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钱氏家族和警察方面头号追击人。

瞄见马路上来来往往,去势匆急的警车,仍然蒙在鼓里的孟缺摸了摸下巴,感觉有些奇怪,忖道:“这么多警察全体出动,这是要干什么呢?”

一边走一边想,却恁是没能想明白过来。正在他刚走出二十来步的时候,一个身穿制服的交警骑着摩托车从他身边经过,随意地瞄了他一眼,猛然一刹车停了下来。

交警两眼一瞪大,看着孟缺就像是看到了金灿灿的元宝,立刻喝道:“那个谁,你给我站住。”

第三百九十三章 劝你自首

“那个谁,你个我站住。”

交警的声音很响亮,想来是待部队里的时候练习惯了,这么一喊,威严而霸气。道路旁边过路的人均是被他惊得停住了脚步,然后纷纷转过头去,只循着交警的眼光,然后发觉他叫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准确的来说这男人几乎是香港天王刘德华的盗版。一样的刀削脸,一样的鹰钩鼻……

孟缺为之一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是叫我?”

交警忙把摩托车停住,道:“对,不是叫你又是叫谁,你给我好好站着别动。”

孟缺纳闷了,道:“怎么了?我没犯交通规则啊,你有什么事?”

“叫你站住你就站住,哪来那么多废话?”交警脾气很不好,把摩托车停住之后,就朝孟缺跑了过去。他一边走一边拿起衣服领子上面别着的话筒说道:“报告!报告!我在人民路XX号,发现可疑目标,经我判断有八分相似,请速派人支援。”如此的话连续说了两遍。

孟缺皱着眉头也大概地听清楚了他的话,蓦然冷冷问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交警几步就跨了过来,两手一抓就把孟缺的手腕给制住了,道:“干什么?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总之你老实点乖乖听话就行了。”

孟缺冷笑道:“看你的样子就像是把我当成重级犯人看待一样,我可没犯什么罪,你不能当这广大群众的面给我难堪。”

这话实是在理,就算是犯罪嫌疑人,警察最多也只能带他们回去询问一下。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他公然出手制住孟缺,这不但是侮辱了孟缺的人格更是给他的形象深深地抹黑了一笔。区区交警是不具备这个权利的。

然而,如今的天下,乃是公务人员的天下。你无权无势,他就欺负你,你怎么着?

很显然,这位交警也吃准了这一点,“我就是给你难堪,你怎么着?你再要多说废话,我就把你打得趴下,到时候你就更难堪,你信不信?”

孟缺依然冷笑,“好一个公务人员,吃的是国家饭,办的却是人渣才会做的事。难道这个社会已经没有人权了么?”

“人权?什么是人权?老子就是人权,你给我闭嘴。”说着交警手上一发力,把孟缺的右手狠狠地扭了90度。若是换成一般的人,估计早就疼得掉泪了。

公路旁边的人行道上有很多的过路人,这时那些过路人纷纷停了下来,看着一警一民在对峙着。

交警被大家指指点点的吐槽,搞得有些面红。顿时大声地喊道:“看什么看,都给我走开,等一下要是出了什么状况,我可不负责的。”

他说的严厉已极,路人又议论了几声,然后念念叨叨地走掉了。

孟缺也不挣扎,继续问了一句:“这么一大早你就抓我,那么我想问一句,我究竟犯了什么罪?我来YZ市可没几天。”

交警没有说话,回应孟缺的只是重重地一拳。那一拳打在他的后背上,力量绝对不小,痛得孟缺的眉头几乎皱到了一起。

“叫你别废话,你把我的话当西北风么?你说一句我就给一拳,看你还多不多废话。”

孟缺脸色一黑,也不再说话了,反而森然一笑,眼神当中燃烧起一股愤怒的火焰,“知道我这一辈子最恨的人是什么吗?”

交警未答,扬起了拳头又给他背后来了一下。

孟缺忍着,兀自回答自己的话,狠狠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最恨的人,就是那些干公务的吃人饭不做人事的狗,而很碰巧,你也是其中之一!”

交警雷霆大发,盛怒已极,他娘的居然骂老子是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狗。草,此辱不报,枉为男人啊。他暴喝了一声,准备把孟缺那只右手扭得脱臼。反正脱臼也不是大事,顶多就绑三四个月的木棍。

正当他要将想法变成现实,就在这突然之间,孟缺冷哼了一声,他的那只已经被强扭了90度的右手,正慢慢地扭回了回来。

这交警甚是惊讶,他在交警大队当中算是力气大的人了。就连那个胖子队长扳手腕都没能扳过自己,然而,饶是如此,这一刻他只感觉自己掌心当中的那只手腕力量奇大的转动了起来,而且速度极快。

没等到他从惊讶当中缓过神来,自己的手反而已经被对方制住了。

孟缺猛然转过身来,紧紧地抓着交警的手腕,劲力一发,冷笑道:“似乎你很喜欢这样扭别人的手,是不是?”

交警哪肯屈服?骂了一声娘,然后从腰间抽出了电击棍来,欲将孟缺这厮电翻在地。

然而,孟缺早就把他的这些小动作看得分明了,登时劲力再次加大,只听交警撕心裂肺地狂呼了起来,然后孟缺放开了他的手,一脚狠狠地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将他踢了一个狗吃屎。

继而又跟了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冷笑道:“还想电我?”说着,更把地上被交警掉落的电击棍拣了起来,握在手里玩弄了一下,笑道:“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想试试这电击棍的滋味么?”

交警终于慌了起来,嚣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慌的神色,急道:“你……你这是袭警,知道吗?袭警的罪名很大的……”

“袭警?呵呵,袭警算什么,如果我乐意,可以现在就宰了你。”孟缺阴森森地说着,眼中的杀气如有实质地射在交警的身上,使他感觉如芒在背,全身好生不自在。当一听到“宰”字之时,交警心里一寒,瞬间感觉身上冒出了一股冷汗来。

他猛然想到前不久警察局里死了那么多的人,难道……难道都是这家伙杀的?

一想到这里,他恐惧的心脏几乎吓得停止,全身也都发起了冷颤。

却听孟缺冷然问道:“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交警冷汗直流,这一刻却是不敢迟疑半分,之前嚣张的气焰早就消失得无影也无踪,结巴道:“你……你别杀我……我……我……我不是针对你……而是……而是上头发下命令说是要找一个……长得……长得跟你差不多一样的人。”

孟缺眼睛微眯,大概地猜到了结果,“你们上级要你们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他好像……好像姓刘的……至于全名叫什么……我忘记了……你也知道,我们交警不管刑事抓人的……”

“哼,是不是叫刘浜?”

“诶,对,就是刘浜,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交警话说到一半,猛然惊醒,心里头忖道:“天啊,这人……这人果然就是上级要找的人。”

“刚才在你之前出动的人,也都是在找‘刘浜’这个人么?”

“是啊,不止是我们,几乎是各方面的人都出动了,无论黑白两道都在寻找……寻找‘刘浜’。”交警战战兢兢老实地回答着。

孟缺沉吟了一下,回想起昨天所发生的一切。觉得应该是自己盗图的事被钱文俊发现了,要不然,今天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警察大费周章地来抓自己。

钱文俊啊钱文俊,你发现的可真快啊。

仔细地一想昨天所发生的全部事情,孟缺猜测钱文俊之所以能够回来得这么快,估计跟慕容绝来到YZ市有些关系吧。

忽然冷笑了一声,孟缺觉得这YZ市再过不久之后,必然会发生一些特别的热闹。而这个热闹也必定会跟慕容绝、钱氏家族有关。

交警被踩在地上,全身发抖,这时听得孟缺没了声音,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好心”地建议道:“我劝你还是自首吧,如果自首的话,还可以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如果我自首,恐怕第一个要对付我的人就是你了吧?”孟缺冷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分明是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的小算盘。

交警脸色一黑,急忙慌张地摇起了头来:“不……怎么会呢?我不是那样的人……”

嘴上虽然不停地否认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其心里在前几秒钟的时候却是实实在在地计划了一个阴险的谋算———“这家伙若是去自首,老子首先打断他的手脚,草他奶奶!”

很可惜,他的诡计没能得逞,居然是被孟缺一眼就看穿了。

“普天之下唯独小人之话不能信也,你是个实实在在的小人,你的话要是能信,那么这个世界那就真的变和谐了。”说着,孟缺打开了电击棍的开关,毫不留情面地在交警的背上点了一下。

那交警猛然全身一哆嗦,半声也没吭出来就昏了过去。

这时,不远的地方,咿呜咿呜地传来警笛声。孟缺抬眼一瞥,冷冷哼了一声,然后在路人惊诧地目光当中横穿马路,腾身一纵就登上了去百货大楼的天桥……

第三百九十四章 同学聚会

那些风风火火赶来的警察一停车,首先是发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交警。方才呼叫支援的也正是这家伙,只可惜他现在已经被人电昏了过去,好在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好些个警察想从周围过路人的嘴里问出点什么事,可是那些个平头老百姓似乎也很厌恶这些喜欢以权谋私、欺压三无人员的警察,所以无论警察问什么,他们都摇头说不知道。

没了办法,这些警察只好先分出两个人来把昏过去的交警送去医院检查。然后剩下的人则在这周围寻找肇事目标。

孟缺站在高高的百货大楼的走廊上,冷冷地看着下面那些逐渐离去的警察,淡淡一笑。忽然觉得自己也是时候换回自己的脸了,现在钱氏家族既然已经联合警方一同追击“刘浜”,那么自己再留着这张脸,只会带来危险,而不会起到避险的作用。

虽然自己真实的那张脸也一样被钱氏家族通缉,但此一时非彼一时。几个月过去了,钱氏家族纵然是想找自己,也没有以前那么迫切了。说不定更是已经被他们忘记了。

当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低地垂下了头,让开了人群,从楼梯道上悄悄地下去了。

此去一回到家中,孟缺立刻找出了当初唐琅交给自己的那一小瓶药水。打来了一盆清水,因为怕这一小凭药水的分量不够,所以也没敢放很多的水。

将装满翠绿色液体的小瓶子一打开,里面很快地就传出了一种及其刺鼻的味道,这种味道有些类似于甲烷。一倒入盆子里的清水当中,霍然那盆清水居然变成了如墨一般的黑色。

孟缺惊诧地看着那水的变化,忍不住啧啧叹道:“这药水还真是稀奇呢。”

先用手指在盆子里试了一下水,感觉手指一进去凉凉的,过了将近十来秒钟又有些热热的感觉。好在这水没有什么腐蚀性,看了看手指的皮肤完好如初,孟缺这才敢把整张脸泡了进去。

当脸皮接触到盆子里那黑黝黝的水,突然额头、脸颊、下颚……几乎每一个地方同时剧烈地瘙痒了起来,这种感觉及其难忍,有一种让人恨不得把脸立即撕破的冲动。

好在孟缺的意志力坚强,勉强地忍耐了三四分钟,那种搔痒的感觉才稍稍褪去,继而替之的是一种淡淡的疼痛。

把脸泡在水中,每个几分钟就缩了回来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再接再厉。如此反复地持续了约莫十来分钟,那张脸皮终于是出现松动的迹象了。

首先从额头开始,孟缺感觉脱皮的时候奇痒难忍,但脱掉了之后又会有那种刺痛的感觉。就仿佛新肉初长,即便是吹一阵风都能感觉疼痛的那一种。

其次,两边的脸颊也慢慢地开始出现松动;最后是下颚,一点一点,一寸一寸,脱得很慢,很让人心急。

但孟缺却没急,知道这件事是急不得的,万一搞不好,自己原本的那张脸就会毁容,因为木常青那个老头的特制药水可不是吃素的。

时间慢慢地过去,一直搞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孟缺才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那张柔嫩的人皮从自己的鼻子尖上掉进了盆子里。

脱皮成功之后,整张脸火辣辣地疼,孟缺不敢表现出任何的表情,因为无论怎么动一下,都会痛得跟针刺一样。

脱了人皮面具之后,今天一天是不能再出去了。因为这张“新生”的脸是不能吹风的,所以,用清水把脸洗净之后,孟缺就补了一个觉。

这一觉睡得极久,一直睡下午四点,孟缺才从梦中醒来。

醒来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那种疼痛的感觉已经不在了。脸皮摸起来的感觉软软的也嫩嫩的,就像是婴孩的皮肤一般。

走到镜子前面照了照,孟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暗忖着:这才是自己嘛,以前的那张脸,每次一对着镜子,总让人感觉陌生和不习惯,现在好了,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脸面,孟缺心情大好。摸了摸肚子,感觉奇饿。便出到外面的餐厅随便吃了一顿,而正在这吃饭的时间,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翻出来一看,竟是钱雅茹发来的一条短信。

内容如下:刘先生,你快躲一下吧,昨天我家里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现在钱豹他爸爸脾气非常的火暴,正联系了警察在全城通缉你呢。你赶紧躲一下吧,这几天最好别露面。

她的这一条短信说得很委婉,也很含蓄,究竟是什么事情,却没指出来。

孟缺冷笑了一声,故意发短信问道:“你家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我躲起来?这是何道理?”

这条短信一发过去,没过一分钟钱雅茹就回信了:“总之……总之是一些特别的事情,我也知道这次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可是钱豹他爸爸本来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而且……而且钱氏家族在西南这一带财大势大,黑白两道都畏敬七分,现在他已经发火了,这势头是难以控制下来的,所以……所以……对不起了,刘先生,只有麻烦你躲一下了。”

孟缺略一感慨,也颇承钱雅茹的这份情,由她对自己的关心看来,她应该是没有看到自己偷藏宝图的那一幕。而现在她又如此好心地提醒自己要小心,不说别的,光是她的这份心,就足以让孟缺以异于看其他钱氏族人一样的眼光看她了。

“好吧,谢谢你的关心了,这些天我会小心的。”

回了这条短信,钱雅茹也再也没有发短信过来了。

孟缺吃着东西,忽然听到旁边几个男的的对话,他们在计划在同学聚会的时候做一些下作的事情。

第三百九十五章 祸不单行

半醉男虽然心里很想支持这么做,可是仅剩的那一点理智告诉他,这是不行的。若是强力问责下来,判个几十年都有可能的。

然而,半醉半模糊的他还没把心中的话说出来,身边其他几个哥们已经替他做主地笑道:“这个计策好,等一下把她喊出来之后,咱们好好地灌她几杯,嘿嘿,最好是用高度地白酒,哈哈,保证二三杯下肚,她就得趴在桌子上。”

“嘿嘿,那个好啊。老牛,还犹豫啥?快点答应啊。”

狐朋狗友你一言我一句地催着,被称作“老牛”的半醉男终于是禁受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再加上原本他脑子就有些迷糊,借着一股酒劲,他干脆硬着头皮就答应下来了。

其他那些人听得他答应了,个个哈哈大笑,同时心里头也痒痒地。好几个人搓了搓手,道:“爽啊,咱们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由于这家餐厅没什么人,所以他们才敢那么肆无忌惮地大声说话。然而,无巧无不巧地被孟缺听了个正着。

苏雯是谁?

没错,她的确是YZ市广播电台的午夜女主播,亦是YZ市数以万计的宅男的心中女神。可她除了这两个身份之外,还是孟缺的朋友。而且是那种比较特殊的朋友,比男女朋友差了点,但比普通朋友又亲密了一些。

但不管怎么说,在孟缺的心里,苏雯早就是他的女人了。其他人胆敢动她,就等于触碰了自己的逆鳞。俗话说龙之逆鳞,触之即死。

虽然孟缺不想大开杀戒,但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人还是没问题的。

刚来YZ市的时候,孟缺还不打算这么早就去找苏雯,因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比较尴尬,万一要是给她带去麻烦了,那可就不好了。可现在却是不想见也得见了,因为如果不插手这件事,恐怕那个小妮子可就真的要被这几个混蛋暗遭毒手了。

那么漂亮可人的妞,若是被这一群猪给欺负了,那得多可惜?而且以苏雯的个性,若是真的被这几个人,她肯定是不会选择继续活下去的。

孟缺不声不响地坐在原地,等待着这些人付出行动。

想要拯救苏雯,必然是要将她从这群猪的魔爪下面抢救回来,只有这样才会有效果。不然的话,自己就在这里把这群猪狠揍一顿,然后狠狠地警告他们不许打苏雯的主意,这样一来,他们或许表面上回答应下来,但是贼心仍然是不会死的。

救得了人一时,救不了人一世,孟缺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去天天守护着苏雯。而且,若是直接打电话给苏雯,提醒她有她的老同学将要害她,她肯定不会随便相信的,肯定会问东问西。孟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那么多借口去回答她,索性暂时按兵不动,等到该出手时再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那几个男人突然低声细语了下来,聚首商量了一阵,然后确定好了计划。半醉男老牛喝了一杯冰水,醒了醒神,然后振作了起来,道:“那你们去准备其他的,我现在就去她家里找她。”

嗓音洪亮男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鼓舞道:“去吧,咱们哥几个等你的好消息。”

半醉男老牛叹了一口气,这会儿清醒得多了却是有些后悔刚才自己那么鲁莽地答应了。只可惜,跟这群哥们在一起玩,讲得就是一个信用,自己这次若要扫了他们的兴,搞不好他们以后就会跟自己绝交。如此思来想去,他觉得反正苏雯是一个表面上近在咫尺,实际上却是远在天边的女人。若是因为她而失去了自己的交际圈子,那可是大大的不值得。

一想到这里,他决心坚定,轻哼了一声,挺起胸膛就出了餐厅。

剩下的那几个人,笑哈哈地一击掌,然后由嗓音洪亮男喊了一声,其他几个也就跟着站起了身,纷纷吼道:“走,开工去!”

眼看他们出了餐厅,孟缺赶紧结了账,也跟了上去。

那几个人得意至极,一路上笑哈哈哈地,当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嗓音洪亮男却是开始分配任务了,他指着其中一个瘦小的男人,道:“冬瓜,你把你家容容带上吧,再叫你家容容喊几个她的姐妹,既然是同学聚会,咱起码也得弄出点样子来,不能全是男人吧?”

那个叫冬瓜的瘦小男人犹豫了一下,也没反对,点了点头,道:“行,为了苏雯女神,我豁出去了。”

嗓音洪亮男嘿嘿一笑,又对着其中一个胖子说道:“胖子,买酒的事就交给你了,顺便再买点那个啥的催什么情的药,你懂吗?”

胖子霪贱地笑了一下,点点头,眉头一挑,道:“知道知道,这个还用你教么?”

“哈哈,知道就好,那你们就开始去做吧,我现在去找个KTV,订个包房,等一下喝完酒,咱们就直接去唱歌。”

“行。”

……………………

他们一行人,共五个。孟缺就跟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将嗓音洪亮男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待他们分头去办事之后,他只选择跟踪身材最高的嗓音洪亮男。

嗓音洪亮男大摇大摆地走着,浑然没留意到自己的背后有人跟着。

其时已经是傍晚五点许,太阳落山了,西边的天际还留着一些余霞,血一般地红。

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因为红灯而停下来的奔驰S600的车窗缓缓地降落了下来。坐在车后坐的一个戴着橙黄色墨镜的人微微地抬起了头,恰好看到从车前经过的孟缺,他轻轻地“咦”了一声,然后向司机问道:“老陈,你看看前面那个穿迷彩服的男人眼不眼熟?”

司机老陈是个络腮胡,闻言,他朝前面看了看,果然瞄到了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那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亦有几分英俊的风范,仔细瞧了几眼,嘿,还真别说,果然是有些眼熟:“少爷,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了。”

坐在车后坐的人,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指了一下驾驶位旁边的一个小袋子,道:“你在里面翻一下,如果我没记错,那里面应该有一些关于他的资料的。”

司机老陈有点惊诧,也没迟疑,当即就把袋子拿了过来,一翻之下,掏出了好些张资料。原来这些资料都是一些钱氏家族通缉的人的资料,最新的一张,上面登记的名字叫“刘浜”,根据资料显示,他正是穿着一身迷彩服。

而司机老陈仔细地看了看车子前面刚刚走过去的那位年轻人,又觉得跟资料上的照片很不相似,摇了摇头,道:“少爷,这不像啊,资料上这人长得像刘德华,可刚才经过那人他——”

车后座戴墨镜的人面无表情地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一摇,道:“你忽略这一张,看下面那几张。”

司机老陈听话地又翻开了下面几张,直到他翻到第三张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立刻凝滞了下来,嘴巴有些结巴地说道:“少……少爷……这……这人……这里的确有这人……的资料。”

车后座戴墨镜的人仍旧是面无表情,微微地仰起了头来,问道:“那么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司机老陈咽了口唾沫,按照资料一字字念来:“S级通缉者,孟缺。”

“孟缺?可是杀了钱丰的那个孟缺?”车后座戴墨镜的人陡然来了兴趣,一把将墨镜摘掉,眼睛里神光闪闪地问道。

司机老陈点了点头,道:“没错,就……就是他。”

“呵呵,这可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车后座的男人冷地一喝,道:“既然是他,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追上去?”

老陈欣然领命,也不管这一刻还是不是依旧红灯,他将油门一踩,方向盘一弯,车子横转90度,追着孟缺的屁股就杀了过去……

第三百九十六章 钱氏三杰之首

孟缺仍然不知觉地跟着嗓音洪亮男一步步地走着,因为嗓音洪亮男走得很慢,所以他也跟得很慢。

就在他刚要走完斑马线的时候,陡觉背后如山般的杀气及背扑来。孟缺及时反应过来,仗着自身敏锐的感知力,他早早地就判断出这一股杀气是想来取自己性命的。

当下一个纵跃,跳到了一辆国产东风货车的旁边。背后的杀气疯狂奔来,不下三秒,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尖啸般地响了起来。

孟缺猛地一回头,忽见背后突然停顿的车,乃是一台黑色的奔驰S600。时下,马路上的走马灯已经从红灯转为了绿灯,可是正由于这辆黑色的奔驰S600停在路的中间所以导致了后面长长的一条车龙都不得通过。

很显然这辆车并不是无意为之,它横冲蛮撞而来,分明是故意的。

但见着黑色的奔驰S600的后车门被打开了,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六七岁左右的男人戴着一副橙黄色的大墨镜。一身穿着很是时尚,让从来都不关心娱乐圈的孟缺差点就把他当成明星了。

只不过这家伙就算是明星,也成不了大牌的一线明星。因为他长得并不帅气,形容他的相貌顶多只能说还过得去而已。现今时代,无论男女,大多数皆是靠脸面吃饭。像此人这类,若非是官二代,就该是富二代了。

如此这般猜想着,孟缺也没太在意。眼下还是苏雯的事情为重,其他的事暂且可以抛到一边。

便转身就走,不太想理会这位戴墨镜的男人。

而就在孟缺刚刚走出第三步的时候,那位戴墨镜的男人懒洋洋地说话了:“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就是孟缺吧?”

孟缺闻声,浑身一震,先前的放松立刻又变得紧张了起来,猛地转回了身:“你是?”

戴墨镜的男人淡淡笑了几声,并不回答问题,而是又问了一句:“可是那位杀了钱丰的孟缺?”

孟缺再次一震,再次打量眼前这位戴墨镜的男人时,也下意识地用感知之力在他的全身探测了一遍。

探测之下,他惊愣地发现此人的身上蕴藏着一股磅礴雄浑的力量,这力量不是一般的力量,而是货真价实的龙血之力。

“你是谁?”亦没回答戴墨镜的男人的问话,孟缺堤防着问了一句。

戴墨镜的男人慢慢地把墨镜又摘了下来,似乎是因为天色已晚的缘故,戴起墨镜来会让人有些视线受阻。他就半靠在车上,也不管那些等待已久想要从这里过去的车辆,不急不缓地说道:“至于我是谁,恐怕就算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既然是如此,那我又何必说呢?”

孟缺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已然上到了对面的人行路上。戴墨镜的男人也落后,一把关上了车门,然后跟着孟缺的速度亦上到了人行路上。

接着那两奔驰S600加足了马力,直接从前方冲了上去,亦是离孟缺不远。

“我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猜得出来你是谁呢?”孟缺且说且退,他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能量波动比自己强太多了。

戴墨镜的男人慢慢地走到了孟缺的近处,然后拿出了一瓶眼药水,若无旁人地给自己的眼睛滴了几滴,然后才笑着对孟缺说道:“你要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姓钱,单名一个战字。如此名字你是否是没听说过?”

孟缺神色剧变,敛神惊疑道:“你……你就是钱战?”

墨镜男略有惊讶,礼貌性地笑了一下,道:“你认识我?”

孟缺冷笑道:“传说中的钱氏三杰,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呵呵,你居然还知道钱氏三杰——”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道:“昔日的钱氏三杰受众人敬仰,那是因为在众人的眼中钱氏三杰都是万中无一的奇才。可是而今,钱氏三杰这个名头就像是一顶耻辱的帽子,做为三杰之首,我也感觉脸上甚无光彩,你可知道这一顶耻辱的帽子是因何而来?”

孟缺面色一沉,已经猜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我给你们钱氏三杰带来了耻辱?”

钱战拍了拍手,道:“你也算是个明白人,好罢,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自因你杀了钱丰,钱氏三杰的名号就不像以前那么响亮了。而三杰之一的钱易也连续失踪好几个月了,如果不出我的所料,他应该也是被你杀掉了吧?”

孟缺看着这个男人平淡无奇的目光,感觉有一种特别的压抑,好像浑身都不太舒服。

还没待孟缺回话,钱战已经拍了拍手,道:“我就知道我猜的没错,你既然有能力杀得了钱丰,那么钱易更是逃不出你手心的。因为我清楚地知道钱丰的实力比钱易高了不止一个层次,你能打败其二人,可以想像你的实力亦十非常高绝啊?”话说到最后,似笑非笑。

孟缺打了一个冷战,却扫视了一下周围。那些行色匆匆的过路人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刚才那个被自己跟踪的嗓音洪亮男居然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了,左看右看,哪里还有他的影子,简直连根毛都没有了。心里一急,就想立即摆脱这个难缠的对手。

钱战乃钱氏三杰之首,据说实力几乎接近钱氏家族的五大长老。这个时候跟他耗起来,可是极不明智的做法。

刚想着该怎么离开这里,却听钱战淡淡地笑了起来,他的言行举止一无钱易的冷漠,二无钱丰的霸道,相比较之下却是有一种反璞归真的普通人的感觉。只不过他那并不怎么犀利的眼神却如有魔法一般,一旦盯上谁人,谁人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的孟缺就是如此。

“前几个月,我也费了很大的功夫在找你,只可惜连鬼影子都没看到,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遇到你了呢。没想到,今天却在这条马路上遇到了。这叫什么?是不是可以用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来描述呢?”钱战微笑道。

看着他的笑,孟缺却笑不起来,眼角的皮肉轻轻地一阵抽动,转身就想溜走。

然而钱战却早料到他有这一手了,当即赶紧追了上去,“今天既然遇到了你,那么我也就要为‘钱氏三杰’这四个字重新正名了。你赶紧束手就擒吧!”

孟缺逃得飞快,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回道:“休想。”

钱战冷冷一笑,也知道这家伙不会那么容易就听自己的话。毕竟这小子可是击杀了钱易跟钱丰两人的,有一定实力的人都有一定地自傲,这样的人岂会在自己的几句言语之下就低头束手?

两人俱是跑的飞快,奔驰在人行道上就像是两道狂风。

然而,实力强者毕竟还是实力强者,钱战的速度明显要比孟缺快。可是孟缺这小子太过狡猾了,滑得就像是一根泥鳅,一钻进人群,便就很难拿得下他。

钱战也碍于有普通人在场,没敢施展什么惊世骇俗的能力,只凭借着自己的速度跟孟缺纠缠。他倒是不怕孟缺拖延时间,只要自己缠上了这小子,这小子就一定甩不掉自己。

孟缺越跑越慌,起初他还能够在人群里打转,跟钱战玩老鹰抓小鸡。可渐渐地跑着跑着,街道上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这让他无所遮靠,但觉压力陡增了起来。

暗呼了一声“糟糕”,前方的路已然变成了一条高速,就在高速路的旁边乃是YZ公园。此公园大约方圆五六亩地,算得较大了。

夜色降临,说黑就黑,道路上和公园里纷纷亮起了明亮的灯盏。

瞥了高速路一眼,孟缺弃之奔向公园而去。

钱战跟在他的后面,看清了他的意图,冷笑一声,道:“负隅顽抗没有任何意义。”

孟缺劲步疾驰,抽不出半刻时间来说话,这时已经冲进了一片人工树林里,想暂时借助树阴之黑暗先躲一躲,缓上一口气。

钱战紧追其后,就犹如附骨之蛆,借着速度上的优势,他蓦然一个纵步,身体如箭一般向前飙射了两三米,一手抓出来,堪堪抓住了孟缺的后背——“嘿嘿,你跑不掉的。”

孟缺亡魂皆冒,立即将腰身一扭,更将胸前的所有扣子一口气全部扯掉,如战龙卸甲一般光溜溜的身子灵活地一滑,如泥鳅一般弃掉了衣服,光身纵上了一棵大树。

钱战嘿嘿一笑,满眼尽是鄙夷,认为能杀掉钱易、钱丰的人也不过如此,同时心里也冷冷嘲讽起早已死去的钱丰和钱易:“那两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被这种人干掉,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却正在他二人追逐间,公园的某处花坛的边沿坐着一个黑影,他默默地抽着烟,嘴里的烟圈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吐,他似乎很享受夜晚公园里的这份宁静。

烟圈一个接一个,当吐到第七个的时候,黑影缓缓地一回头,漆黑而深邃的眸子冷冷地朝人工树林里瞄了过去,那双如兔子般敏感的耳朵微微晃动。倾听了有顷,他霍然笑了起来:“看来今天晚上是个热闹的夜晚。”

第三百九十七章 飞鱼相

黑夜无月,一朵乌黑的云朵如外星船一样遮盖着大片的天空。眼看着前面是一片空旷的草地,再无什么躲闪的倚仗之物,孟缺叹了一口气,也就在大树的顶端停了下来。

若是再继续跑下去,自己绝对会在草地上就被钱战抓住,与其如此倒不如在这树林里与他纠缠一番。若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大不了自己使出火之镜把这片林子烧了。

一想到此处,孟缺的心里方才有了些底气。

钱战也纵上了一棵大数的冠顶,看着光着上身的孟缺,讥讽地笑道:“莫非你打败钱易跟钱丰都是用跑的?然后把他们活活累死?”

如此风轻云淡的一句话中,却是饱含了无尽的讽刺与嘲笑。

孟缺听出话中的话,道:“是又如何?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停下来让你休息一下,免得你会继他们的后尘。”

“呵呵……”钱战淡淡一笑,伸手作请,“你放心,我钱战别的什么本事没有,若论脚上功夫,却还是有些自负的,你尽管跑,半个小时之内,我若抓不到你,我就当没见过你,径自回家。”

“哦?好大的口气啊,如此看来,你不但是自负,更是傲到天上去了。”孟缺笑了一下,却是不答应他的条件。

别说半个小时,若再继续跑下去,不出十分钟自己就有可能被他擒住。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装装逼,在气势上震慑一下他。、

钱氏三杰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这一点孟缺十分认同。虽然钱易和钱丰都死了,但是孟缺却清楚地知道那二人都不是死在自己一个人手里的。

钱丰是死在自己跟爷爷联手合击之下,而钱丰,则是死在大猩猩的英国左轮手枪之下。若将他们二人与自己一对一单挑,恐怕不出十个回合自己就会败下阵来。

而这钱战做为钱氏三杰之首,他的实力明显是在钱易、钱丰之上的,至于他比钱易、钱丰强了多少,这就不可而知了。

孟缺笑着摇了摇头,道:“依我看还是算了吧,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我连杀了钱易跟钱丰,正觉得天下再无敌手了。这次遇到你,怎么说也要多留你活个几天,要不然我此生岂不寂寞?”

钱战冷冷发笑,“好一个自吹自擂,你一听到我就是钱战就夹着尾巴逃走,虽然你当我是敌手,但在我的心里,你却连个废物都不如。”

孟缺暗暗一震,表面上依旧装着淡定自若,哈哈笑道:“可笑,真是可笑,枉你还是钱氏三杰之首,方才我们都在大街之上,恐怕你也非常清楚四大家族无论哪一个家族都有祖训,那便是不得在普通人的面前展示自己的特殊能力。街上那么多人,难道我就当街和你对打起来?”

钱战略一愣,冷声道:“你莫是想说你是故意引我到这里来的?”

孟缺依旧镇定,“没错,这里相对而言,路人稀少,咱们交起手来也更为方便。”

钱战一愣,暗暗忖道:“莫非这小子真是故意引我到这里来的?且看他表情如此从容淡定,难道他有绝对制胜的把握?”

几分钟前,钱战还十分看不起孟缺,他觉得像孟缺这种只会夹着尾巴逃走的人,必定是没有多少实力。而现在孟缺的一番淡定表现,却又让他迅速地否定了之前的猜测。

钱战心想着:“这小子能够杀得了钱易跟钱战,实力必然不弱。现在他又如此胸有成竹,难道他真的有办法打败我?”一想到这里,钱战不由地谨慎了一些。

高手过招,往往害命的只是那么突然一招而已。多年来的训练让他不敢松懈,冷眼紧紧地盯着孟缺,忽地将手里的一件衣服远远地扔了过去,道:“不说别的,你这脱衣服的功夫确实不错。真有点像那种‘壁虎断尾’的伎俩。”

孟缺接过衣服,哼了一声,也不客气,直接穿了起来。钱战讽刺自己脱衣服像什么“壁虎断尾”,实际上他只不过是想骂缩头乌龟而已。壁虎断尾快,乌龟缩头更要快。

“也罢,暂且我不将你视作钱氏家族的通缉者,只把你当成一个可敬的对手,做为东道主,我让你先出招,来吧。”钱战招了招手,在树冠上缓缓地摆开了一个架势。

孟缺心里打了一个突,盘算着自己跟钱战的距离大概五米左右,这要是再能跟他拉开十米的距离,估计又能让自己借机跑一阵了。只不过,依旧跑下去也不是办法,钱战这小子就跟个牛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如果被他追赶几天几夜,那还不累死?

突然间,孟缺想起了光头唐琅。初见那小子的时候,他也是被人追杀,然后爬上了货车顶部。据说他那次是被人追杀了七百多公里,连跨了几个省啊,真够生猛。

好在那小子最后遇上了自己,要不然他肯定要被慕容家的那小子给活劈了。

现在自己独自一人,却没有了当初唐琅那般的好运气。眼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爷爷尚在阴山还没回来,也就算他现在及时回来了,爷孙俩联手干不干得过这个钱氏三杰还是个问题。

钱战摆开了姿势,等待了几秒钟,见孟缺一动不动,便催道:“怎么?难道想让我先动手?”

孟缺嘿地一笑,道:“何须急也?”话罢,活动了一下手脚,俨然是一派正宗的广播体操的伸展运动。

钱战不禁莞尔,笑道:“你这是那门子功夫?”

孟缺知道他是在耻笑自己,却不以为怒,反而笑道:“这就是你的没见识了,这套身法就是昔年华佗传下来的‘五禽戏’,懂么?”

钱战微微敛容,眉头暗挑,饶有兴趣地观赏了一阵,关于五禽戏,他还真的是不知道。

而孟缺其实也是在瞎忽悠而已,什么五禽戏什么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所做的只不过是广播体操的改编版而已。

之所以做操只不过是想虚张声势拖延一下时间,然后借用这些时间来想想该怎么脱身。

一套“五禽戏”做完,孟缺长嘘了一口气。钱战问道:“一套五禽戏已然做完了?”

孟缺点头:“做完了。”

钱战再次招手,道:“那就来吧。”

孟缺忽然长笑了一声,笑声当中,突然趁钱战不注意闪电般地就朝他一脚横飞了过去。

方才他再三地思考,觉得既然跑不掉,那就不如跟他好好比划一场。反正目前也不知道钱战的究竟实力如何,比一场,既可得知对方的实力,亦可得知自己这一段时间有没有进步。

横飞而出的这一脚,乃是孟缺所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了。

钱战这一秒确实是没怎么注意,他认为孟缺估计还要搞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动作来拖延一下时间,想不到这小子居然不玩小动作了,直接来了一下这么猛的。

孟缺一脚踢至,钱战立刻架起双手织成一个“X”型挡在胸前,好在这次格挡还来得及。孟缺一脚恰是踢在钱战的双手之上,一击之下,钱战的身体如秋天的树叶一般从树冠上直飞而落。

“钱氏三杰之首,看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孟缺得势,故意打击了一句。

钱战飘身落地,回想刚才那一脚,确实是力量奇大。只不过若是要比较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那可就差得远了,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诡计多端的小子,怪不得钱易跟钱丰都死在了你的手上,原来除了你有着不错的实力之外,还有着一个堪比狐狸一般的狡猾脑子。”一话说完,他毫无表情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杀气,双脚一蹬,立即从地上如火箭一般往上冲了去。

孟缺看得分明,急急让开,如此,两人又分别站在了两棵大树的树冠之上。

这一次钱战却是不客气了,方才他说让孟缺先出招,这一次他连个招呼也不打,身子刚一停住,就立刻折返而来,对着孟缺欺近。

距离将近,他的身体瞬间变成了一种如鱼跃龙门的姿态,双手屈在胸间就像是鱼的两鳍。来势奇快,孟缺难以闪开。如此怪异的身法,孟缺猜都不猜就知道这乃是“三十二身相”当中的其中一相了,只不过这是何相呢?自己从前却是从来都没见过。

为了对付这一招,孟缺赶紧扭起了身子,两手交盘在背,双腿交叠了起来,横着看,极像一匹奔走的烈马。

“飞鱼相。”

钱战低吼了一声,忽然那双屈在胸间的手弹射而出,左右劈开,就如两把利斧。恰在同时,孟缺亦是低喝了一声,右腿在树冠上借力一弹,整个人如同一根锥子一样对着上头暴冲而去———“龙雀相。”

三十二身相,其实并无强弱之分。若真要分个强弱,那也只是强在合理搭配运用,弱在死板固守。

《大金刚神力》这门武功只有学会了全部的三十二身相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而这究极的力量也正是将三十二种身相合理搭配运用才能看得到真正的效果。

三十二身相,每一个组合相都是一种奇妙的武功。全套身法博大精深,模仿容易,想学到精髓却是十分困难。

当孟缺的“龙雀相”对上了钱战的“飞鱼相”后,两者之间孰强孰弱,立刻就见了分晓。

钱战稳稳地站在树冠之上,笑道:“你这偷学而来的‘龙雀相’学得不错嘛,只不过徒有其形,尚未学到其中精髓。所以,在力量方面便就差了许多。”

孟缺已然落到了地上,“龙雀相”施展而出,并未占到什么好处,反而还被钱战的双手斩中了自己的肩膀。这会儿双手几乎都麻痹了,痛得人想大叫。

“听说你是王氏家族的人,你本名叫什么?”钱战忽地想起了孟缺的真实身份,好奇地问了一句。

孟缺抬起了头,“这与你何干?”

钱战云淡风轻地扬了扬嘴唇,道:“我已经决定等一下把你的尸体带回去交差,所以在你没死之前先问一下你,免得我杀了一个无名之人?”

“当真是口气比脚气还大。”孟缺冷哼了一声,嘴上虽傲,心里却是清楚地知道这钱战确实是太强了,这根本与钱易不是一个档次的。隐隐的在他的身上,孟缺甚至感觉到了钱氏五老的影子。记得当初自己被钱氏五老拦下来的时候,其中一个光头、太阳穴高高鼓起的老者仅仅是一招就把自己击败了。那一种感觉太让人惊颤了,而这一刻,逝去已久的感觉又重新漫上了心头。

“你不说那就算了,反正称你为‘孟缺’也行。”钱战略为一顿,亦从树冠上飘了下来,道:“我建议你在我的面前,你偷学的那些钱氏家族的绝学就不要用了。”

孟缺眉头一挑:“为什么?”

钱战略为得意地道:“难道你不觉得这样一来,有些班门弄斧的味道吗?”

孟缺愠怒,两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钱战冷笑道:“你若是不想很快就死在我手里,你就赶紧使出你们‘王氏家族’的绝学《天魔策》吧,也正好让我见识一下。”

他们俩人在昏暗的树林里针锋相对,而在树林的边沿的黑暗当中一个黑影却是悠闲地坐在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昏暗中的钱、孟二人。

他静静地坐在这里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只不过钱、孟二人全然没有发觉而已。这时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来,抽出一支,悄然点上,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嘴角慢慢地扬起一抹微笑:“当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昨天认错了人,今天却遇到了本人。呵呵,小伙子,地牢一别,咱们可是好久未见了啊!”

第三百九十八章 何方神圣

孟缺暗暗冷笑,笑这些愚昧的钱氏族人,居然直到现在还将我当成王氏一族的人。孟氏一族重新现世的消息已经在东南域里的慕容氏家里传开了,现在钱氏家族还尚未可知,由此可知他们的耳目消息应该不是很灵通。

就光论身手,孟缺自然是不敌钱战的。钱战一式式精湛威猛的身相一旦施展出来,孟缺只有躲闪的份,不,就算想躲闪也得看运气才行。

孟缺缓缓地举起了右手,手在空气当中轻轻晃动,蓦然间那手掌心中就生出一团熊熊的火焰来。既然钱战认为自己是王氏家族的人,那么在火元素上的运用也不必掖着藏着了,只要不使出《虚灵三镜》的功夫来,他应该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呵呵,果然是王氏一族的人。来吧,就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王氏《天魔策》的厉害。”钱战不敢小觑孟缺,架势一摆开,全神贯注地警惕着对面。

孟缺手掌微微晃动,忽然手掌就那么凌空一切,一道火焰如刀一般飞射了出去。钱战立即偏转身体,躲闪了过去,尔后那道火刀就砍在了他身后的一棵树上。火一缠上树,立即就烧了起来。

钱战亦是一个较为细心的人,他转头看了一下那棵已经燃烧起来的树。按说像这样的树并不是柴,只有当树木晒干了之后才能容易燃烧,要不然除非浇了汽油,不然不可能燃烧得如此顺利的。而唯一能解释这一点的,只能说这个火不简单。

“好,好厉害的火焰刀。”钱战拍手赞道。

孟缺亦是一笑,道:“怎么着?怕了?”

“笑话,你的火焰刀虽然厉害,但是精确度却是太低了,你认为能够击中我吗?”钱战冷冷一笑,其身一闪,已经朝孟缺扑了过去。

“我向来认为王氏家族的《天魔策》是弱者流,今日一见,果然不错。我们钱氏家族才是四大家族当中最强的,《大金刚神力》一旦近身,其他任何家族都无能与我们抗衡!”钱战一边施展身法,一边说着。声音当中,带着无比的倨傲。

孟缺连连暴退,可惜钱战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退闪不及。没得奈何只能咬着牙齿跟他硬过了几招。

“青龙相。”

钱战纵身而上,忽地逆转而下,双掌交换在空,笔直垂落,就像是一根铁锥。

孟缺识得厉害,这一招以前钱丰是用过的。当即就地扑开,使了一招“懒驴打滚”。此招虽然不优雅,甚至显得粗陋,但是实用度无疑很高。

“白虎相。”

钱战青龙击空,紧接白虎之相。这一刻在他的眼中,孟缺就犹如是一头毫无抵抗之力的小绵羊,而他自己则是饿好几天的猛虎,两腿一蹬,凶猛地咆哮了起来,双爪扑朔间风声赫赫。陡然一个前纵,锋利的双爪扣在了孟缺的肩膀上,狠抓而下,只听“嘶啦”一声,孟缺刚刚穿上不久的衣服赫然被撕出了十道裂口。

而且被撕出裂口还不算什么,更见得那衣服裂口之后还有着血淋淋的爪痕。

孟缺轻轻地痛哼了一声,两边肩膀下的皮肉几乎痛入骨髓。然而,钱战并不打算就这么终止了,白虎相刚刚使完,他冷笑一声,迅即转换身相———双腿盘屈在地,左右两只手着是抓着脖子,模样极其怪异。

没待孟缺看得明白,钱战怪异的身相已经从地上弹跳而起,罡风四射,激得孟缺面目生疼。昏暗当中只听到钱战的呼声突然响起:“玄武相。”

玄武乃蛇龟,传说中的玄武既能引水成海,又能使水成冰。乌龟爬得虽慢,但是它的其他动作并不慢,就拿攻击来说。一头蛇也未必能打得过一只乌龟,因为乌龟的攻击讲究快、准、狠,进可攻,退可守。

玄武乃蛇龟相,钱战的双腿屈盘,明显就相当于玄武的双足,而他盘在脖子上的两只手,则突然引出了一只,就如剧毒无比的灵蛇一般。

他的整个人就那么扑向了孟缺,双足劈动,脖上蛇形刁手,上下同攻。打得孟缺措手不及,挡都不知道该怎么挡。

回合落定,孟缺狂退了七八步,身形有些摇晃,喉咙一阵鼓动,难忍之下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

钱战呵呵直笑,倨傲之气更加浓郁了起来:“怎么了?难道你们王氏家族的《天魔策》就只是这样吗?呵呵,这究竟是我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太强了,还是你们王氏家族的《天魔策》太弱了?”

孟缺没理会他,暗暗地调息龙血之力,使澎湃翻涌的五脏缓缓地安定了下来。

钱战也没急着继续攻击,而是笑看着孟缺,有一种猫抓老鼠的意味。

“怎么了?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了么?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可就太让我失望了。”

孟缺冷笑了一声,却是不语。钱战道:“如果你就仅仅如此的水平,那可真的难以让人置信。钱易跟钱丰两人的实力我是清楚的,就你这样,根本不足以是他们的对手。”说到这里,他似是怀疑起什么了,“你莫是还藏着必杀之招?如果有的话,就使出来吧。我钱战接着就是。”

话声一落,还没待孟缺有所反应。这树林子的外围黑暗处一道悠悠地声音响了起来:“孟家小子,何不用你们家族的绝学《虚灵三镜》来对付这厮?”

此话一出,孟缺甚惊,几乎全身都是一颤。然而,惊讶的也不止是孟缺一个人,更有钱战。他眉头一紧皱,猛地一扭头,厉声喝道:“是谁在说话?”

树林子外围的黑暗当中那道悠悠的声音淡淡一笑,道:“难道你们钱氏家族的人都是这么没有礼貌的吗?”

钱战面皮微抽,一双眼睛当中透露出无尽的杀气。若是眼下不需要抓孟缺回去,他肯定要立即把这说话的人给逮出来。

孟缺望着黑暗处,心中震撼:“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他直呼‘孟家小子’岂非叫的就是我?”

黑暗处的人悠悠然地又缓缓说出一句话来:“孟家小子,我告诉你两个钱氏家族的弱点,那便是他们的头顶‘天突穴’以及‘百汇穴’,你只要照准这两个穴位进行攻击,他们钱氏家族的什么狗屁‘三十二身相’根本就是浮云。”

孟缺全身再次一震,从这一句话中,他已然是由声音判断出来人是谁了。这一次的震撼比刚才何止强烈了十倍?几乎百倍都有。

钱战盛怒已极,听着自己家族的弱点被人一口道出,他如何不怒?

“你是何方神圣?有种就滚出来。”

(明天开始爆发,五一依旧爆发,一日最少三爆。休息了几天,劲足了,大家期待吧。)

第三百九十九章 黑暗中的慕容绝

“你是何方神圣?有种就滚出来。”

钱战一话喝完,树林边沿的黑暗处却是沉默了下来,死静极然,就像是根本没人存在过一样。听那人不是说话,钱战以为他是怯弱了,兀自冷笑道:“既是缩头乌龟,那就最好给我滚得远远的,要不然,别怪我要你好看。”

孟缺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饶是树林里光线昏暗,才让自己惊恐的表情和慌张的神情没让钱战看出来。

听了钱战的话,孟缺心里止不住冷笑:“好你个钱战,竟然敢如此大放厥词,你可知道对方是谁?你若知道是谁,恐怕你立刻就会夹着尾巴逃走。”

钱战忽略了黑暗中的人,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孟缺的身上,道:“姓孟的,别浪费时间了,方才我还有兴趣跟你玩玩,但现在我丝毫的兴趣也没有了,来吧,拿出你最得意的绝招来。”

孟缺仍在犹豫,一会儿看看钱战,另一会儿转目扫向那黑暗幽静之中,心中凌乱,完全不知所措。

正在他犹豫不定之际,那黑暗的幽静之中,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又笑了起来:“孟家小子,你怕他作甚?就拿出你们家族的绝学让他尝尝,当初在东南域的时候你不是很厉害么?慕容延都差点死在了你的手上,难道你会惧怕这钱氏小辈?”

孟缺当然不是惧怕钱战,他惧怕的不是别人,正是隐在黑暗当中的慕容绝。钱战再强,自己至少可以利用《虚灵三镜》之妙甩脱他,而相对于在几十年前就名声传天下的慕容绝,无疑,孟缺对他的忌惮更甚之。

一听慕容绝提起了慕容延,孟缺的心里就打起鼓来。原本以为这慕容绝若是认出自己,绝对会为他们族人报仇而对自己下手的。但听他说的这句话,口气轻松,似是完全不当回事,却又让孟缺纳闷了起来。

还没待孟缺有所动作,早就被激怒的钱战却是暴喝了一声,一弯下身子,从地上摸起一大块石头就微朝着方才声音发出地扔了过去。

石头一扔而去,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弧线。却只见得去,并没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

旋即,那道阴森的声音缓缓地笑了起来,“不久前我还听人说钱氏家族的后辈当中出了三个绝顶天才,被称为‘钱氏三杰’,原以为会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今日一见却是所传甚虚了。我观你脾气如此暴躁,却跟钱氏家族那五个老不死的有些相似。唉唉,你若像别人,或许还有点出息,但是你若是像那五个老不死的,那可就毫无出息了。”

“放屁,你究竟是何人?赶快给我滚出来。”钱战愈怒,也竟顾不得气度,张口骂起人来。

黑暗幽静之处,那道声音又是缓缓一笑,娓娓而道:“相比较之下,我却是更看好孟家那小子,直到现在他一言未发,镇定如山,嗯,或许你们孟氏家族还真的有翻身的时候。”

钱战完全被激怒了,也竟忽略了神秘人刚刚出口的“孟氏家族”四个字,他一直把孟缺当成王氏家族的人,这会儿他又拣起一块石头,运足了劲力,朝着黑暗中声音发出之地愤砸而去。

石头一飞而入,便如掉进了一团棉花之中,没有一丁点落地的声响。

孟缺冷汗长流,如今的情况对于自己来说是前有饿狼,后有猛虎。即便自己能摆脱得了钱战这只饿狼,但能否摆脱得了慕容绝这头猛虎呢?

这个问题,没有谁能为他解答。

黑暗中的神秘人却是突然悠悠地站了起来,他的手里有着一点红光,一亮一暗,想来应该是一支香烟。神秘人果然是把手上的星光移到嘴边,然后抽了几口,淡淡地说道:“动不动就用石头砸人,钱氏五老真是把你教得不错啊。”说着他的左右一挥,一物体轻落在地。

原来刚才的石头之所以没有落地声响,居然是被他抓在了手里。

钱战登时震惊了起来:“这人是谁?居然能两次接住我扔过去的石头?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来到的,我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心里有了疑问,嘴上便问道:“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黑暗中的神秘人越走越近,手中的香烟吸了几口,也就扔到了地上,踩了两脚,道:“你问我是谁?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干脆我来问你吧,你是所谓的‘钱氏三杰’当中排名第几位?”

一提到钱氏三杰,钱战表面上说这个称呼已经是一种耻辱了,但是真正提起,还是不由自主地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傲然道:“第一位,我便是钱战。”

“哦?钱敖之子钱战,呵呵你比起你父亲却是强得多了。”神秘人淡淡一笑,似乎对钱战一家人很是了解。

钱战身体猛地一震,惊疑地看着神秘人:“你到底是谁?”

神秘人不答反问:“既然你是‘钱氏三杰’排名第一位,那么第二位、第三位又在何处?他们与你的实力相差几何?”

钱战不明白他此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道:“他二人已死,自然是没法跟我比的。”

“哦?”神秘人微觉惊讶,然后笑了笑,道:“我此番周游大半国土,去了东北、东南、西南,了解到三个家族的后辈当中均有些出色的人物。若是论及你们这一辈,却只有你们钱氏家族略胜一筹,我本想见识一下所谓的‘钱氏三杰’的风采,可没想到居然已经死了两个了。敢问,另外两人因何而死?”

钱战听出他话中关心的意味,一时误把他当成了钱氏家族的友人,语气立即缓和了许多,道:“他们两人自然是被人杀死的。”

“谁?”神秘人淡淡问道。

钱战一指对面宛如木头一般的孟缺,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他。”

“哦?”神秘人阴声啧啧地摇了摇头,似乎有点不可置信,转身对着孟缺,笑着道:“孟家小子,看不出来你挺有手段的嘛,嗯,也不枉当初我带你从地牢你逃出来。”

孟缺哑然失笑,心里道:“什么叫当初是你带我从地牢逃出来?明明是我助你从地牢里逃出来的好么?”

神秘人微微感慨了一下,然后又转首对着钱战淡淡说道:“其实没看到‘钱氏三杰’另外两人,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所谓。因为你们三人既然可以并列齐称,那么也就说明你们三人是差不多的。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物以类聚嘛,你应该也比他们强不了多少。”说到这里,微觉失望地摇了摇头,道:“看来,传闻中的事,还真是虚多实少。”

高傲的钱战脸色霍然一变,他本以为这为钱氏家族的“友人”会赞扬一下“钱氏三杰”,没想到这神秘人不但不赞扬,更将自己和钱易、钱丰一起贬低、嘲讽。心里头怒火陡升,蓦地喝道:“好你个狂徒,‘钱氏三杰’可是你能随便评价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话声刚一落,黑暗中徐步走来的神秘人忽然右手一挥,一道杀气凌厉地悄然而至——“钱氏家族的小辈,依然与上两辈的老顽固一样,不但性格臭,就连说话都是一个德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钱战明显地感觉到了那股凌厉的杀气,当那股杀气悄然逼近,他迅即出手,虎爪博兔一般将黑暗中的“暗器”抓在了手中。

暗器一入手,他感觉余劲甚巨,震得自己的手掌几乎都快脱皮了。待松手一看,却见那“暗器”居然只是一根香烟。

钱战这才意识到那个神秘人不但神秘,更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当即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小心地提防着他,同时冷笑了一声,看向孟缺,嘲讽道:“孟缺真有你的,居然在我东南域里还能找到帮手,怪不得你敢再次现身。”

孟缺默然,暗暗自苦,黑暗中的神秘人哪里是自己的帮手?只要神秘人那家伙不跟自己做对就已经是千幸万幸了。

黑暗中的神秘人徐步向前,当走到离他们二人只有五六米远处停了下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地为钱战的误解解释起来:“不不不,你别误会,我并不是他的帮手。我虽然跟他相识,但并不是他家的长辈。”

钱战略为惊讶,看了看神秘人,只怪这树林里太过昏暗,即便只隔了五六米远的距离,自己也难以看清这神秘人长什么样子。公园里虽然各处都有路灯,但这个树林实在是太茂密了一点,偶尔有些灯光错落地从树缝间刺露下来,但这些光照明有余,若想暗中视人,却还差了一点。

“既然你不是他的帮手,那你有何目的?”

钱战略为一忖,就想定了主意。既然这神秘人不是孟缺的帮手,那么自己暂且最好是不要招惹他,眼下先斩了孟缺,后面的事后面再做。反正在东南域里,这神秘人只要一天不走,钱氏家族的爪牙就能盯上他。

神秘人突然席地而坐,从身上拿出一包烟来,从中抽了一支,缓缓地点燃。这一次借着打火机的火光,钱战明显地看清了这位神秘人的模样——相貌粗犷,颧骨偏高,鼻子却是颇低,俨然有一派江南地区人的地域风格。他整个人一米七○左右,形体干瘦,就像是一个被关在监牢里几十年没吃过好东西的犯人一样,除了这些体貌特点,他的左眼之下的一颗大黑痔却是如“真假防伪标志”一样明显而突兀,让人一看见就难以忘却。

看到这里,钱战终于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霍然认出了神秘:“你……你是……慕容绝?”

第四百章 天罗散手

神秘人略微一笑,道:“居然认得出我,不错嘛,钱氏家族的小子。”

钱战惊讶的表情没有持续多久,转而一脸愤怒道:“慕容绝,我家族中人已经等你多时了,你此次还敢再来东南域,分明是自找死路。”

神秘人慕容绝嗤然一哼,口气中明显带着七分不屑,道:“少说那些没用的屁话,你以为老子是死人,岂会送给你们抓?告诉你,纵然是你钱氏家族的那五个老不死的,老子也从来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过。”

“好狂傲的口气,你可不别忘了,当初你可是被我们钱氏家族五大长老囚禁了十多年,嘴巴上逞强有何用?有本事我现在就叫老五长老,而你别逃啊。”钱战不是莽夫,

慕容绝兀自抽着烟,冷笑道:“钱氏家族的小子,好一个牙尖嘴利,你这等激将法对我没用,若是你敢私自通报那五个老不死的,我可以让你下一秒就躺在地上。”

钱战十指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咔嚓爆响,他很清楚地知道慕容绝不是在吹牛。慕容绝这个家伙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名传天下了,是慕容家族真正的天才,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人能够超越他。他要是想对自己动手,那么自己的胜算极其之低,就拿刚才那一支香烟来说。

烟是柔软的,几乎一捏就碎,但是在慕容绝的手中却堪比一流的暗器。慕容绝所说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并不虚假。

钱战顿了一下,嗤笑道:“那你想如何?”

慕容绝摆了摆手,悠然地抽着烟,缓缓地吐出烟圈,道:“你不必管我,今天晚上我只是适逢其会而已,你若是跟这个孟家娃儿有恩怨,你们解决便是,我决不插手。”

钱战一声冷笑,眼神一凛:“此话当真?”

如果慕容绝真能如此,那便是件好事。因为如果慕容绝这家伙要是插手进来,自己不但搞不定孟缺,更会身受重伤,说不定把命撂在这里也有可能。现在他承诺说不插手这件事,那么自己则就有机会先收拾了孟缺,然后再转告家族里的五位长老,让他们来收拾慕容绝。

“钱家小子尽说屁话,老子说话当然是真的,岂不闻我慕容绝向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么?”慕容绝语气有些忿忿地说着。

钱战这才开心一笑,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孟缺的身上,招了招手,道:“继续吧,既然慕容绝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那么接下来我就要收取你的性命了。”

孟缺眉头紧皱,瞄了慕容绝一眼,且看着他悠然自若,也搞不明白这个老怪物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难道真的不会插手?

慕容绝如果真的不插手,那么不光对钱战来说是一件好事,对孟缺来说亦是一件好事。

钱战缓步朝孟缺走近,一面走一面也悄然提防着慕容绝。表面上那家伙说不会插手,谁知道他会不会暗中捅人刀子?

好在,他连续走了七八步,离孟缺只有一米的距离都没见到慕容绝有任何特别的动作,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孟缺把后背转换了一个方向,尽量让自己面向钱战、慕容绝两人,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钱战忽然嘿地一喝,身体纵向前扑了过去,所使的身相赫然就是“白虎相”。白虎一相,像极了饿虎扑食的姿态,只不过就招数而言,却比饿虎扑食精妙了百十倍。

钱战这一抢攻,孟缺早有防备,眼见他的双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钳子左右夹来,登时心里头想都没有想,直接一招条件反射一般使用了出来———身体诡异一闪,所使步法乃是《虚灵三镜》中的虚灵步法,而紧接着左右手互叠而出,犹如毒蛇盘树,出式极其诡异,须臾变化之间,他不但将身体转移到了钱战的左侧,双手更是抓住了钱战的肩膀。

那个坐在草地上观战抽烟的慕容绝看到这一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咦”地一声,甚觉惊讶。

而恰在这时,孟缺的左手忽动,往下又扣住了钱战的手腕,如此一来,右手拿肩、左手扣腕,一声暴喝之下,孟缺身体弯曲如弓,借力打力,随着暴喝声响起,他将钱战凶狠地以“过肩摔”的招式远远地摔了出去。

钱战身体一飞,显得颇为狼狈,但此招却并未让他受伤。他淡淡一笑,不怒反而愈是高兴:“不错嘛,除了这一招之外,你还会其他招式么?”话音一落,他又扑了过去。

这一次他扑到中途,突然就地趴了下去,然后双腿盘地,双手搭在了脖子之上。如此身相赫然就是他刚才用过的——“玄武相”。

孟缺不敢怠慢,连忙展开步法,与其周旋。

钱战追得极快,眼见狡猾的孟缺又绕圆、又打圈,他干脆中途变相,由玄武相变成了朱雀相。朱雀飞身上空,睥睨天下,如此一来,孟缺无处可躲,无论往哪边逃,都能被他及时挡住。

一旦近了身,他的身相就立刻活用了起来。一会儿“常胜将军相”加“白虎相”的组合,另一会儿又“飞鱼相”加“众生相”的组合,反正花样奇出,看得孟缺眼花缭乱。钱战所使出来的相术,有很多根本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

抵挡之下,身上又挂了几处彩,好在伤口不是很重,只流着一丝小血。

这时,钱战再次变招,由“至尊法相”变成了“猴王相”。猴子善于偷桃,乃是欺上而攻下的绝佳相术,相术一形成,钱战右爪疾出,凶狠地抓向了孟缺的下阴。

孟缺心里一寒,连忙退开。可是钱战却一路紧追,让他甩也甩不掉。

坐在一旁悠闲抽烟的慕容绝忽地长吸了一口烟,慢慢吮吐,一边半睁着眼看戏,一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道:“擒龙之道在于以虚化实,虚中求实,实中变虚。首先,欲做擒龙者,那就必须胆大而心细,其心不得犹豫,不出招则矣,一出招则必伤敌。”

钱战听在耳里,感觉莫名其妙,也就没有理会那么多。而孟缺听在耳里,却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脑中的画面突然飞速疾转,以前那些跟慕容氏家族人动手的画面一幕幕地回映。蓦然,其心有得,步子急停而下。双手纵开如网,顿时交叉挥动了起来。

钱战正欲从后背一举击穿孟缺的身体,却突然逢他使出如此怪异的一招。顿觉孟缺纵开的双手如一张很大的鱼网,而自己现在则已经被他圈进了网力,一种压力陡然而升起,感觉甚是奇特:“这是什么功夫?”

坐在一旁抽烟的慕容绝看到孟缺如此,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有意无意地继续说道:“欲擒则先纵,欲纵则先擒。欲左先出右,欲右先出左。”

慕容绝讲的莫名其妙,钱战听得好生心烦,顿时骂道:“慕容绝你嘴里吓嚷嚷什么呢?”

孟缺听到他的话,却是双手又变,慢慢地,他的双手所交织而成的网越来越密,越来越广。

慕容绝笑道:“此处乃公园也,你小子莫非不准老子说话不成?”

钱战冷冷一哼,碍于奈何不了他,只得把怒气转移到孟缺的身上。这会儿组合相术奇出连翻,虽然击得孟缺颇显狼狈,但是他自己亦在这进攻当中受了一两道轻伤。

这时,慕容绝扬起了眉头,长声向孟缺问道:“孟家小子,你所会的那几手是谁教你的?”

孟缺回道:“并非有人教,而是我依样画葫芦自学的。”

“呵呵,自学的?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慕容绝大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啊,慕容氏家族的绝学在自己后辈手里没能练至臻峰,却被你一个外姓人练到如此程度,唉唉,你小子若是慕容家族的人该是多好?”

他这一感慨完,又突然向钱战问了一句:“钱家小子,你可识得他刚才使的是什么功夫?”

钱战冷哼了一声,道:“不过尔尔而已,关我屁事,反正都是不入流的功夫。”

“哟呵,好大的口气啊。这手功夫,纵是连你们钱氏家族的五个老不死的都想学,你居然称其为‘不入流’?”慕容绝自嘲般地笑了一下,道:“那好,既然你看不起这手功夫,那么我就借孟家小子之手让你尝尝这功夫的厉害。”

说着他抖了抖手里的烟,似是把烟头上的灰给抖掉了,然后长声悠悠地说道:“孟家小子,今晚老子颇有兴趣,也就破例传授你几句心法,你仔细听好了——”

孟缺其神一敛,登时将耳朵几乎竖了起来。

且听慕容绝慢慢念道:“擒龙之术,在于擒心,能擒心者,必能擒龙……”

他淅沥哗啦说了一大段文字,孟缺听得入神,竟也全部如数记了下来。更是一边记一边实战试验。

钱战一开始就感觉这武功很是怪异,与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相比,几乎是各有千秋。只不过他在嘴巴上不肯承认而已,在孟缺受到慕容绝指点之后,招式愈发地变得凌厉而诡异了起来,他终于不得不服气,脱口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功夫?”

慕容绝哈哈一笑,得意道:“呆子,我既是慕容一族的人,教他的功夫当然就是《擒龙十八手》了,你难道从没见过么?”

钱战脸色一变,说实话,他还的确从没见过慕容氏一族的《擒龙十八手》,当即谨慎度不由提高了几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擒龙十八手》?”

第四百○一章 家族强弱

“看样子,你应该是从来都没见过了。”慕容绝的语气带着一种先天的倨傲,侃侃而道:“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你们钱家的《大金刚神力》根本不是我慕容氏家族《擒龙十八手》的敌手,《擒龙十八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是你们钱氏家族的客星。”

钱战一听,冷蔑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回道:“你可是好大的口气啊,钱氏家族跟慕容氏家族纠缠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你们慕容氏家族在武功格斗上占过上风。而且我还从长老的口中听说过三十年前的那一战,当时你们钱氏家族可谓是惨败而东归啊,现在你说这样的话,呵呵,算不算是自扇脸呢?”

慕容绝嗤地一声,完全不与苟同:“放屁,你懂什么?三十年前的那一战你看到过?实际上那一战中,我慕容氏族人大放异彩,不知道杀了你们多少的钱氏高手。你别光听那五个老不死的瞎说,你试想想看,你们家族当中你的上一辈还剩存多少个?”

这话一落,钱战倒是沉默了下来。他略微一想,脸色惨变,心里道:“这……算起来,钱氏家族当中父亲那一辈的人的确是少之又少啊,传闻上一代亦有‘钱氏三杰’,他们才是真正地天才高手,只可惜在三十年前的那一场战斗当中全部丧身了,要不然如今钱氏家主之位也不会落在钱豹的父亲钱文俊身上。”

慕容绝淡淡地怪声一笑,将吸得差不多的烟头扔在旁边,道:“怎么样?想清楚了吧?老子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你们钱氏家族最少死了上百位高手。”

钱战无言以对,反正三十年前的那一战自己没经历过,纵然慕容绝说的是谎话自己也没办法去证实。只得摇了摇头,道:“你跟我说这个完全没用,且不说三十年前那一战,就说你吧。你当初可是号称慕容氏家族千年难遇的怪才,最后为什么却被我们钱氏家族关上了长达十余年的禁闭?呵呵,你这岂非是自毁先前之言?”

慕容绝不屑地哼了一声,开口骂道:“别提这事,一提起这事,我就来气。他娘的,当初要不是你们钱氏五老偷奸耍滑我会被抓?开什么玩笑,我慕容绝岂是你们想抓就能抓的?现在纵使再让钱氏五老跟我交手,我也不见得惧他们。”

听慕容绝说得自信,钱战也微微感慨。从小他就从钱氏五老的嘴中听到过关于慕容绝的一些事,而这家伙也算得上是一个传奇人物,当初钱氏五老抓他的时候,确实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想来过了这么多年,慕容绝的修为肯定是比当初更上一层楼了。现在的他,估计也差不多能够和钱氏五老对抗一番。

原本做为钱战对手的孟缺,现在听着钱战、慕容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细提过往,自己一个人夹在他们中间,反倒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听着他们提起三十年前,孟缺觉得极是纳闷,到底三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呢?为什么钱氏家族会死了上百个高手?

这些事,爷爷以前不层跟自己提起过。也似乎在三十年前,自己的父亲孟晋也未死,他是否也参加过那一次战斗呢?

未等得这些问题想清楚,慕容绝挥了挥衣服袖子,将孟缺、钱战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他道:“他娘的,不知不觉扯远了。我现在不是要跟你提历史,我只是想告诉你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远胜你们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而已。”

钱战哼了一声,骨子里也带着一份先天就拥有的倨傲:“这可未必见得,依我看来,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才是天下至绝。”

慕容绝冷冷狂笑:“天下至绝?就凭你们钱氏家族的狗屁《大金刚神力》也配得上这四个字?也不撒泡尿照照。”

钱战怒地一喝,忿指慕容绝,道:“慕容绝你别以为你成名已早我就会怕你,即便我打不过你,也不能让你随意诬蔑我钱氏绝技。”

慕容绝坐直了身子,微微咳嗽了一声,笑道:“这么说来,你是不相信咯?”

钱战态度果决:“我当然不会相信,我只会相信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独步天下。”

“当真是癞蛤蟆打呵欠——胡吹大气。”慕容绝神色一敛,从鼻子当中哼出了一声,撸了撸自己的两只手的衣服袖子,道:“既然你不相信,那就让你瞧瞧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的厉害。”

钱战见他的架势似乎是要亲自出手,赶忙喝道:“慕容绝你也称得上是前辈了,难道今儿个要欺负晚辈吗?”

慕容绝一怔,动作停了下来,面上的表情一阵僵硬,略缓了一阵,他轻笑了一声:“既然你不相信,那我自然是要给你证明一下了,难道除了这个法子还有其他方法么?”

钱战自然是不愿跟慕容绝交手了,第一他自知不是慕容绝的对手;第二孟缺尚未被解决,他觉得还是不要横生枝节比较好。

听得慕容绝的话,他傲然一笑,道:“这个自然是简单,当下晚辈学艺尚是不精,等到晚辈学艺有成的时候,再向你讨教就是了,到时候就能验证你今天的话是真是假了。”

慕容绝冷冷一笑,将脸别过一边,神情尽是鄙夷:“就你?得了吧,等到你学艺有成,那要等上多少年?老子我可是全天下最没耐心的。”

不管他怎么说,反正钱战认定现在是不会跟他交手的,“当下晚辈又不是你的对手,你若仗势欺人,岂不是会让全天下人耻笑?”

之前钱战对慕容绝毫无礼貌,现在说话,却一口一个“晚辈”,故意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慕容绝在他们两个年轻人面前,还真算得上是前辈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前辈若要抓着一个学艺未精的晚辈逞威风,这说出去确实有点不好听,而且还不好看。

正在慕容绝沉吟间,钱战笑着又继续道:“所以说,做为前辈的你,稍微再等几年,我学艺一旦有成,就会立即找你挑战的,你无须着急。”

慕容绝刚刚就说了自己乃是全天下最没耐心的人,要他等个一两三天估计还行,要是等个三五七年,奶奶的,这可是太难受了,忍不住就说了一句打击的话来:“就你这资质,我看死了你,就算十年,你也打不赢我,你也就顶多是钱氏五老他们几个老不死的那种水平。”

钱战向来自傲,做为钱氏三杰之首的他,无论是走到那里几乎都会被人以敬仰、尊敬、羡慕、崇拜的延伸关注,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心里不怎爽快,脱口答道:“也不须你等个十年八载,三年,我只须三年时间,三年之后,我定向你挑战。”

“三年?”慕容绝摇了摇头,仍是显得没有耐心。又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烟来,缓缓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地吐出一口气,道:“不行,老子可没这个耐心,人生有多少个三年?若拿这三年只等你一个不成器的木头,这纯粹是浪费。”

“你……”钱战气急,可奈何自己现在也搞不过慕容绝,只能先服一下软,再退一步,道:“那就两年,两年总成了吧?”

慕容绝依旧是摇头,道:“两年,加起来就是七百多个日夜,老子忙得很,不行不行。”

钱战彻底地怒了,但又不好发作,只得问道:“那你说多久?”

慕容绝优雅地吸着烟,呼吸之间对烟草极是贪婪,仿佛要把当初被关在地牢里的时候没抽过的烟全部补回来,顿了顿,道:“若我说的话就现在,别拖延了,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我慕容氏家族的人可是都豪气冲天者。”

钱战退了一步,冷冷嘲讽:“说到底,你还是想以大欺小,以强凌弱。”

慕容绝眉头一挑,左眼之下的黑痔微微抽动,语气忽然一抬高,骂道:“他娘的,你小子嘴巴就是臭,老子不动手不就成了?唧唧歪歪,比娘们还罗嗦,就你这样也敢称钱氏三杰之首?真是污辱了这个名号,想当年上一辈的钱氏三杰,那可是真正的高手,我慕容绝自诩高人一等,但是对于他们却是从来都视以尊敬的眼光。而到了你这一辈,啧啧,不行不行了啊。”

钱战疑道:“你不动手?你若不动手,那又如何比?”

慕容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努了努嘴,对着孟缺,道:“我就让这小子代替我吧,这小子的实力在你之下,你总没什么好说的吧?”

钱战一听他居然要让孟缺做代替,忍不住轻蔑地笑了一下,“你别是开玩笑吧?就这小子?代替你?”

慕容绝却似乎很有自信似的,点了点头,兀自抽着烟,轻松地说道:“没错,就他了。他若是能击败你,依我看你也不用再苟且偷生了,干脆随便找一棵树一头撞死就好。”

钱战胸中怒火被他点起一波接一波,奈何又无法发作,这时脚步一跺,喝道:“那就来吧。”他虽然奈何不了慕容绝,但是却奈何得了孟缺,这会儿几乎是把所有的怒气全部迁移到了孟缺的身上,下定了决心等一下一定要狠杀这个小子。最好是一举击碎他的心脏,再打爆他的脑袋。

孟缺吞了一口唾沫,却是完全没想到慕容绝要玩这一手。正迷糊地云里雾里的时候,只听慕容绝悠悠地声音轻飘而来,他就像是在念诗一样,一句接一句,语句压韵亦平仄均衡。

钱战没管那么多,一听到慕容绝说话,他就果断地扑向了孟缺,大展杀手绝技,欲将这小子碎尸万断,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孟缺一边听着慕容绝的话,另一边极其狼狈地躲避着钱战的攻击。

其实这一刻,他实在是很想骂人。奶奶的,他本以为慕容绝跟钱战之间会愈演愈烈,最后更会大打出手。若是真的大打出手,那么自己就能够借机会逃之夭夭。可现在呢?杀千刀的慕容绝居然要自己代替他跟钱战打,奶奶个胸,这算什么?

如果这一刻一定要问孟缺有什么想说的,他一定会说:“我能骂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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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章 该有的报答

钱战一方面对慕容绝的这个做法很欣赏,另一方面也对此很诧异。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每一个大家族的绝技几乎都是不外传的绝密,现在他却把自己家族的无上武学假借一个外人之手施展出来。这样的事,放在以前可是绝无仅有的。

慕容绝却显得很无所谓,一边念着心法,另一边却看着孟缺的动作,连连指责道:“小子,手要抬高一点,不懂么?还有,出爪的时候不要那么生硬,你试想想看,若是老虎博兔像你这般,那老虎岂不是会饿死?”

孟缺暗暗叫苦,关于《擒龙十八手》他仅仅是偷学了几招而已。而《擒龙十八手》又是一种博大精深的武功,如此仓促之间即便有慕容绝这种绝顶怪才指导,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尽数领悟。

对面敌手钱战乃是千中无一的高手,新学的武功要拿去对付一个本来就远胜自己一筹的高手,如此的情况之下胜算焉有几何?

慕容绝却对此依旧很有信心,他除了对孟缺指导、点评之外,还会故意将钱战所露出来的破绽告诉孟缺。

如此一来,钱战倒也被他限制住了,也不敢轻易地放开拳脚。

慢慢地,两人上下之风虽然明显,但是钱战没有必胜之势,而孟缺也没有稳输之迹象。

慕容绝又看出了一个破绽来,叫道:“孟家小子,快攻他下盘,如今他下盘失守,你可用个猴子偷桃。”

钱战大惊失色,连忙闪避开来,一时气不过,大声骂道:“混蛋慕容绝,你如此这般偷奸耍滑,分明就是一个小人。”

慕容绝偏偏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胡说八道,老子那里有偷奸耍滑了?”

钱战怒指着他,道:“你连连叫他偷袭我,这非君子之举,你不是小人又是什么?”

慕容绝耸了耸肩膀,道:“第一他并不是我慕容氏家族的人,太过高深的东西我不会教给他;第二他初学《擒龙十八手》我自然是要在某些技巧方面教教他的,也并不是我故意打击你,说实在的,你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

钱战怒无可言,孟缺亦觉无语。其实慕容绝所提出来的弱点,孟缺一个也没看到,只不过在孟缺看来,以慕容绝的修为,他看出来的破绽必然不假,于是他就顺着慕容绝的指点,指哪打哪,却不料果真是收到了奇效。

话说,关于破绽这一方面,高手看低手,只须一眼就能全部看得透彻,而低手看高手,即便是有着明显的破绽,也不一定看得出来。

现在的钱战算是高手,而孟缺么,在格斗这一方面却只能算做是低手了。他一个低手自然是看不透钱战这个高手的。

然而,孟缺表面上也表现得一派泰然,更是镇定自若,仿佛他自己也分明地看出了破绽一般。

这使得钱战心里愈发地惊讶:“这小子,学得这么快?慕容绝才短短说了几句话,他就领悟如厮了,若是假以时日,他岂不能稳压我一头?”

一想到这里,钱战心里极不平衡,杀孟缺的念头更加的根深蒂固。

慕容绝哈哈一笑,却是仍然继续指点孟缺:“看好了,钱氏家族这小子这一相乃是‘破虚相’,所谓破虚,乃是破碎虚幻,虚中求实。嘿嘿,乃是很厉害的一相,你注意防守你的膻中、气海两穴。”

孟缺听了他的话,立即照做。而不到两秒时间,钱战的攻击点果然是朝准了自己的气海、膻中两穴而来。

由于孟缺早就有了防守,钱战攻不得果,气得几乎要跳脚。若是两人独自单挑,他有信心十招之内就将孟缺宰掉,可惜现在有一个可恶的慕容绝守在旁边,通过他的指点,孟缺那小子就像是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高手。

不得以之下,他赶紧换相,准备以自身的速度优势来打破慕容绝的作弊方案。

那知,他的速度再快,岂会快得过慕容绝的眼睛?他变得快,慕容绝就说得快:“孟小子,看好了,他这一相叫做‘万乘相’,所谓万乘亦有千军万马的意思,此相胜在气势,注意你的两边肩胛骨!”

孟缺又依言行之,果然又顺利地将钱战抵挡了下来。

钱战气得实在不能是再气了,几乎肺都快炸了。相术被识破之后,又赶紧换相。

慕容绝却笑了一声,一边抽着烟,一边摇头晃脑,感觉很有意思,道:“看好了,他这一相是‘贪狼相’,一般情况下,会联合‘破军相’、‘七杀相’一起使用的。你且先注意你的会阴穴、然后防守气海穴,再守背后,如此便可破他的相。”

孟缺依言为之,虽然不能打败钱战,但至少能够与他继续纠缠迂回。

比武,比的不单单是武功,更比的是耐心、技巧和攻略。

和尚院里的和尚为什么打架那么牛逼?那却是因为他们清心寡欲,拥有着一颗平常心,不被外界的因素所干扰,所以才会那么牛逼。

像钱战现在这般,大脑完全被气昏了,所施展的相术愈来愈凌乱。慢慢的,他的上风之势,也渐渐衰落了下来。

慕容绝依旧笑道:“此相名为‘轩辕相’,所谓轩辕破天,孟家小子,你得注意你的头顶了。”

他这话刚一落,钱战果然是飞天而起,到得空中之后,陡然笔直地倒身而下,有手成剑指欲将孟缺刺成两半。

好在孟缺有慕容绝的指点,早早就闪开了一边,让钱战的相术扑了一个空。

如此一连交手不下百十回合,孟缺越战越勇,就像是一只打了激素的小强,越来越荡漾。

钱战喘了一口气,突然停下了手来,“不打了,像你这般偷奸耍滑,要打到什么时候去?”

慕容绝笑了一声,道:“你服气否?”

钱战呸了一声,道:“服气个屁,我死都不服气,你这算什么?这跟你自己亲自动手又有何区别?”

慕容绝叼着香烟,神情不屑地说道:“错了,我若是亲自动手,你早就趴在地上不能动了。”此话一落,他转头看了看孟缺一眼,道:“孟家小子,嗯,你领悟力不错,只可惜你并非我慕容氏族人,要不然,我倒是想把《擒龙十八手》全部传授给你。”

孟缺面无表情,半句话也不说。这次虽然是大杀了钱战的威风,但是自己也被慕容绝当枪使了,心情不爽是自然的。

接着,慕容绝又说道:“钱家小子,你既然不服气,那么还想如何验证?”

钱战已然是看出了孟缺与慕容绝之间的关系,心里头认为这两个人既然是互相认识的,那么关系自然是不用说了。有慕容绝这只黄雀在这里,自己今天恐怕是拿不下孟缺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看来还是先走为妙。等纠集了家族的高手,再来铲除此二人也不迟。

一念及此,钱战立刻做出了行动,长笑了几声,暴退而开,道:“今天就战到这里吧,慕容绝,总有一天我会杀死你的。”

慕容绝见他逃走,也并不追,仅仅是冷笑了一声,及为不屑地说道:“废话就不用说了,你既然不敢,那就算了。三年五载我是没法等你的,像你这种废柴,我也懒得等。”

钱战一脸冷色,面上如罩了一层寒霜,却也不再与他斗嘴,步法一动,已然是从树林当中消失了。

孟缺看着他一走,琢磨着自己也赶紧趁机逃走吧,要不然,天知道这位怪人会怎么样对自己。

而当孟缺刚刚迈开两步,慕容绝的声音已经在他身后响起起来:“孟家小子,你上哪去?”

孟缺步子一停,后背之上渗出了一层冷汗来:“当然是回家睡觉去。”

慕容绝忽然就闪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五指有力而如钳,抓着孟缺一动也不能动:“这么早就睡觉,不嫌太早了点么?”

孟缺心虚,嗫嚅道:“我习惯早睡,难道不行吗?”

慕容绝笑着点了点头,道:“行,当然行,早睡早起,是个好习惯,为什么不行呢?”

孟缺表面镇定:“那你还不松手?”

慕容绝摇了摇头,道:“这可不行,刚刚我才教了你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难道这么快你就忘记了么?”

“没忘记。”

“那就好,我教了你功夫,说什么你也得报答一下我吧?”慕容绝拉着孟缺一步步朝有灯光地地方走去。孟缺本不想去,但被他连拉带扯,拗不过他只得跟着他走了过去。

“我可没让你教我功夫,都是你一厢情愿而已。”

“哟呵,臭小子还大言不惭?刚刚若不是我指点你,恐怕你现在早就成了钱家那小子的手下亡魂了,嘴巴还敢逞强?”

“哼,没有你,他同样也奈何不了我。”孟缺很自信地说道。

慕容绝略想了一下,倒也点了点头,道:“嗯,说来也不错,你孟氏一族的《虚灵三镜》还没见你用过,如果用出来,虽然说不一定能够击败钱家那小子,但自保却是应该没问题的。”

“那你还不放手?我根本就不欠你什么。”

“不不不,一码归一码,虽然你有自保的能力,但是毕竟我也教了你功夫,你还是得报答我。”慕容绝死咬这理,抓住孟缺肩膀的手恁是不放开。

孟缺气了,破口就大骂:“你这个王八蛋,凭什么要我报答你?当初你在地牢被关的时候,还不是我救你出来的?我都没要你报答我,你却要我报答你?这叫什么道理?”

慕容绝却不生气,干枯的身子在夜风当中显得极为单薄,就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似的,“嘿嘿,孟家小子,有件事你得弄清楚,当初在地牢可是我救你的。若没有我施法,你有可能逃得出去?”

孟缺默然,上次地牢事件,说实在的应该是靠两个人一同努力的结果。说谁救谁都不对。

见得孟缺默然,慕容绝以为他是默认了,便笑道:“上次地牢一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我也就不重提了,眼下我教你功夫这事,你却必须有个报答。”

“不行,我不报答。”孟缺亦是倔强。

慕容绝忽然语气一冷,阴森森的脸面忽然转向孟缺,喝道:“臭小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杀了慕容氏那么多人我都还没跟你计较呢,要你报答一下我,你还敢不答应?”

一说起杀了慕容氏家族那么多人,孟缺又心虚了起来。不错,慕容氏家族的确有很多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这慕容绝今儿个见了自己,却并不追究此事,却让自己颇觉疑惑。现在他仅仅是要自己报答他一下,思来想去,孟缺觉得,如果能够仅仅报答他一下,他就能放手的话,那倒也划得来。便问道:“要我怎么报答你?”

慕容绝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拉着孟缺狂奔而走,道:“你是答应了么?”

孟缺转念一想,道:“杀人放火,我绝对不干,有孛人伦我也不干……”

慕容绝打断他道:“你少跟我胡扯淡,杀人放火我用得着你?我只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这件事若是办好,我大可放你回家睡觉。”

孟缺心中一喜,暗道:“他果然是如此打算的。”嘴上却问道:“那你要我帮你办什么事?”

慕容绝拉着他一路狂奔,一边走一边说道:“再去一次钱氏山庄。”

“……”

闻言,孟缺心里立刻有着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第四百○三章 又见钱氏山庄(3爆)

“王八蛋……你混蛋……我叉你妹……”

孟缺破口大骂,却依然被慕容绝像拎猫咪一样拎着走了。

“孟小子,你若还要大吵大叫,我就把你扔到钱氏宰了然后扔到下水道里去。”慕容绝冷冷地吼了他一句。

孟缺却不惧怕,他认为无论是左右都是个死,说不定被他一手宰了还会有个痛快呢,道:“你要杀就杀,钱氏山庄我是不会去的。”

“哼,这可由不得你。”慕容绝拿住孟缺的肩膀,其手指跟是抓中了孟缺的肩井穴,使其使不出劲力来。

孟缺继续狂骂慕容绝,顺便把他祖宗十九代都问候了一个遍。奈何慕容绝就像是个聋子,浑然没听到一般。

奶奶个胸,去钱氏山庄?那不是去找死吗?

一提起钱氏山庄,孟缺就想起当初从里面逃出来的那一夜。偌大的山庄,乌八麻黑的,还有那几乎一模一样的亭道,什么九宫变数……想起来就叫人蛋疼啊。

去了一次已经是九死一生了,这次还要进去,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嘛!

“你为什么还要去那个鬼地方,难道你还想去那个地牢继续再待上个十年八年?”孟缺搞不懂。

慕容绝却笑了一下,道:“你不该知道的就别问,总之我此去有重要的事,你只须跟着我就行了。到了山庄里面,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到时候,随你去留。”

孟缺翻了一个白眼,一到了山庄里面,自己还能随意去留?

唉唉,眼看没办法了,只能跟着这厮前去钱氏山庄走一躺了。别的孟缺就不求了,只求这一次钱氏五老不要在家才好,他们五个老变态如果在家,自己可就危险了。

跟着慕容绝一路狂奔,孟缺亦是纳闷:“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慢点不行么?”向来觉得自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可跟这慕容绝比起来,仍是差了一大截。

慕容绝淡淡地说道:“现在不快点走,等一下就走不掉了。”

“什么意思?”孟缺念头一转,道:“难道你是说钱氏五老会来追你?”

慕容绝微微一笑,道:“你还不算苯,刚才钱氏家族那小子是我故意放他走的,其目的就是想让他回去通风报信,等他把钱氏五老等人都叫了出来,那时候钱氏山庄也就空荡了,他们绝不会料到我们会杀到他们老巢里去。”

孟缺暗暗心惊,想不到这看似粗鲁的慕容绝居然有这等阴险的谋策。

一路风驰电掣,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他们二人终于是来到了那座偌大的钱氏山庄的周边旷野。

夜,很宁静,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黑压压的云朵很浓厚,看起来似要下雨一般。夜风一阵接一阵地吹着,白天的热感被风尽数带走,这会儿吹在人的身上,竟有些微微的凉意。

慕容绝将孟缺放开,撩开了衣服袖子,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钟表,淡淡道:“先休息一下吧,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因为我们马上就要进去了。”

孟缺心里打着鼓,又将慕容绝狂骂了千遍万遍,表面上却依旧镇定,当即坐在地上,长长地呼了几口气。

慕容绝也跟着坐了下来,他坐下之后,慢慢地姿态就变得跟乌龟一样前胸趴在地上。接着他的双脚从背后弯曲了180度直接踩到了肩膀上。

如此柔软的身体韧性,即便是孟缺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了,仍不免啧啧称奇。第一次见到慕容绝摆做出这种姿势是在钱氏山庄的地牢里,当时慕容绝被从手铐、脚镣上放了下来,站都站不稳,但是他做了几遍这样的动作之后就变得生龙活虎了。

眼下,他如往昔一般如出一辙,先是慢慢地三吸一吐,然后接着是三吐一吸。如此循环了十余遍,那双弯曲180度的腿方才慢慢地放了下来。

孟缺眼看他还没收功,觉得自己要是趁这个机会逃走,估计是有机会的。这里靠近湘江,大不了等一下自己跳进江中,届时这慕容绝纵是弄来鱼网,也抓不到自己。

心中正有此想,慕容绝却轻笑了一声,直直地看着他,仿佛早已是看穿了他的心事,道:“孟小子,别东看西看了,你还想逃不成?在我手中,你是逃不掉的,死了那条心吧。”

孟缺心中本来还多少有个期待,但被他这么一说,完全是没有什么期待了。灰心地叹了一口气,神色也不忍黯淡起来。

慕容绝这厮太强了,论打,自己肯定是搞不过他的。论逃,刚才他施展出来的速度已经让孟缺大开眼界了,扪心自问,孟缺在速度上也不及他。

待得慕容绝在地上趴了一阵子,他陡然跳起,似乎已经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时机,一把抓起孟缺的肩膀,喝道:“孟小子,咱们该出发了。”

孟缺被他拉着,感觉极不自在:“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慕容绝却不依他:“你给我闭嘴,现在已经靠近钱氏山庄了,你再出声,若是被人发现了,我就首先杀了你。”

孟缺眉头一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奶奶个胸,老子先忍着。

近到山庄外面的围墙,慕容绝抓着孟缺沿着墙角而走。若是进入一般的人家,翻墙是最快的捷径,但是这钱氏山庄可不比一般的人家。它里面变化多端,只要走错一步,那么下一步就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了。

山庄里的变数可是如同太极分两仪,两仪化四相、四相成八卦、八卦分十二宫一般的推算,一进入到山庄里面,要么是从头开始走,要么就是从尾开始走。不然的话从中途而走,极有可能会迷路。

沿着围墙走了一百多米,慕容绝突然蹲下了身体,长目扫望了一下,淡淡一笑,道:“钱氏家族的人真是一个个榆木脑袋,守门的人居然依旧是两个人,而且看起来水平还很次。”说着,把孟缺往前面一推,道:“小子,你悄悄地贴近过去,先干掉那两个人。”

孟缺大惊:“什么?要我去?”

慕容绝冷道:“你不去,难道要我去?”

“……”

孟缺心里有着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点了点头,忿忿道:“我去就我去。”

慕容绝这才一笑,道:“这就对了,你若是听话,就会少吃点苦果。”

孟缺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

慕容绝忽地又补充道:“记住,下手要狠一点,你可别让我失望了。门口那二人必须要死,他们若不死,我们可就有危险了。”

孟缺理都不理他,兀自悄然贴了起上。此举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以而为之,究竟后事会如何,眼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慕容绝看着孟缺向前而去,兀自摸出了一根香烟来,却不点燃只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尔后微微一笑,道:“这孟家的小子,倒也有趣!这次你若不死,老子一言九鼎,答应放你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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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章 出卖(1爆)

孟缺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角慢慢地走了过去,彼此一两百米的距离,他慢慢地靠近过去,居然花了半个小时才走到三十米的近处。

却忽然听到门口那两人说起了话来,一人说:“看这天色,搞不好会下雨了吧?”

另一人嗯了一声,道:“好像是要下雨了。”

“嘿嘿,下雨也好,最好是下暴雨,那样的话,咱们就可以不用看守这里了,直接回监控室躺着多舒服。”

“是啊,其实我们在这里看守也算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堂堂钱氏家族的核心地盘,量谁也不敢进来。”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这是历代传下来的规矩啊,没办法,你我只能执行。”

“唉唉,但愿老天爷赶快下雨吧,下雨了我们才能轻松一点。”

听着他们的对话,孟缺心里头不觉笑了一下,暗道:“虽然这里是你们钱氏家族的核心地盘,但是偏偏就有胆大包天的人敢来这里打主意。”回头一看,茫茫黑夜中浑然看不到慕容绝的影子。

孟缺知道慕容绝并未离开而是在暗中关注着自己,便继续向前而去,同时通过能量感应,他判断出门口看守的那两个人实力平庸,不足为惧。要摆平他们甚是容易,只不过,摆平他们的同时亦不要惊动其他的人,就有些难度了。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蓦地想出了一计,孟缺蹲下身体尽量将自己隐藏起来,就地拣起一块石头扔了出入,故意扔得很响。

看门的两个钱氏家族的人,一听到石头的响动,聊天截然而断,一人疑道:“诶,刚才是什么声音?”

另一人似乎听得清楚一些,从门口走出了几步,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看,道:“好像是有什么东西。”

二人在黑暗当中注目很久,却没发现任何异常。而孟缺虽然是尽量将自己的身体掩藏在围墙的弯斜处,但是他们若是仔细看还是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只可惜他们一直处在明亮的灯光之中,这会儿是由明亮看黑暗,当然是看不真切的。

“大惊小怪,看来是没什么东西。”一人挥了挥手,表示没什么问题。

另一人“咦”了一声,晃着脑袋道:“不对啊,我明明是听到有声音的啊。”

“得了吧,我也不是聋子,刚才我也听到了。也许是老鼠,也许是野猫,咱们山庄这么大,老鼠也不见得少,见怪不怪了,走走走,咱们还是去里面吧,万一下起雨来,躲都不好躲。”

另一人又向外面瞄了几眼,仍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后,方才跟着走进了去。

孟缺缩在墙弯处,这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方才那两人朝自己这一边扫视而来的时候,双方的视线几乎对视了很久,好在夜色够浓,而那山庄门口的灯光又亮。光明与黑暗的两个对立,使得那两人目光短浅,一看黑暗就显得不真切了。

当听说他们要进去,孟缺急了,又赶紧拣起了一块石头,重重地扔了出去。这一次有了前车之鉴,他把石头扔得稍微远了一些。

石头一扔了出去,果然,那两个刚刚进去的钱氏族人又匆匆跑了出来。

“你听到了没?刚才我又听到声音了。”

“嗯,我听到了,好像就在不远的地方。”

“他娘的,难道真的是老鼠或者是野猫?”

“有这个可能性!”

“他娘的,一到老子当职守就连野猫和老鼠都敢出来挑衅,真是晦气。”

“嘿嘿,老兄你又何必如此生气,不过就是老鼠而已,你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嘛?”

“嗯,说得也是,走走走,别管那么多。咱们先进去。”

他们一说要走,孟缺赶紧地又扔出了一块石头。

他们二人虽然看不真切,但是耳朵却是听得分明。待声音一停,其中一人眉头一皱,对着另一人眨了眨眼,道:“你听到了没?好像是石头落地的声音。”

那人点了点头,也听得很清楚:“没错,好像是石头落地的声音。”

“难道真的是野猫?他娘的,如果真的是野猫,老子非抓了它吃肉不可。”

另一人笑道:“猫肉能吃吗?”

那人眉飞色舞,侃侃而谈道:“当然了,你可真没见识,猫肉其实味道还不错,比狗肉更佳。特别是野猫,那个肉啊,啧啧,香极了。”

也许是守夜守到饿了,另一人听着描述,也不觉咽了一口贪吃的唾沫,兴致一来,建议道:“那不如我们去把这只野猫抓了,然后杀了当作下酒菜,今天晚上打个牙祭?①”(①:所谓牙祭乃西南地方语,意思是搓顿好的。)

那人嘿嘿一笑,道:“行,你等着我去值班室拿个手电筒。”说完,他就往里去了。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去拿手电筒的人就去而复返。一拍另一个守门人,道:“走吧,抓野味去,不管是野猫还是老鼠,只要看见了,都逮走。”、

“嘿嘿,好。”

孟缺听着他们的话,不自觉地向后面倒退了几步,然后借机将身体趴在了地上,将脸面对着草地。

他所穿的乃是一套迷彩服,众所周知迷彩服这类服装,极为适合山林使用,只要穿上这么一套衣服,一跳进杂草丛中,那就相当于隐形了。

所以,那两个看门人,拿着手电筒对着孟缺照了好几下,也没能把他发现出来。

“嘿,他娘的,咋没看到影儿呢?刚才不就是在这附近么?”拿手电筒的那人嘀咕地说道。

另一人跟他走在一起,借着手电筒的光,左瞄右望,建议道:“再向前面走走看吧,也许就在前面不远。”

“嗯。”拿手电筒的人正有此意,反正手电筒也拿出来了,而自己等人嘴巴也谗了,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这外面的是野猫也好、老鼠也好,就算是蛤蟆也好,反正要拎一只回去当宵夜。

有道是吃货一旦下定了决心,人类是无法阻止他们的。这两人便是如此,他们慢步向前,走得不是很快,一边走一边拿着手电筒左瞄右望。其中一人还学着猫咪叫了两声,只可惜,这外面的草地上并无猫咪,也无老鼠,更无蛤蟆。沉静极然,黑黝黝地倒使人凭空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心忧之感。

“我擦,难道是跑远了?”拿着手电筒的人看了半天都没看到东西,忍不住骂了起来:“草,看样子今天晚上的宵夜又泡汤了。”

另一人叹了一口气,道:“唉唉,咱们偌大个钱氏家族,有钱自是不必多说的,可惜关于我们这些守业人的伙食却是不敢恭维。前些天有人反馈了这个问题,可是你猜五大长老怎么说?他们说如此正好锻炼咱们的意志,我一听了这话,就忍不住想骂人。”

“呵呵,他们那些个老人家都是从旧社会过渡过来的,现在钱氏家族越发展越大,他们当然是看不惯我们这些晚辈尽享福了,总要琢磨个事来折磨一下我们。也只有这样,他们的心理才会平衡一些。”

“……”

两人东聊西扯地说着,这时恰好是来到了离孟缺不远的地方。计算双方的距离,约莫是九到十米左右。

孟缺的心跳开始加起速来,十根手指亦是狠狠地发起劲力,抓入了深深的黄土当中。欲准备等这两人再靠近一点,自己就立刻虎扑上去,搞定他们。

可那二人却是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四周的空气仿佛也随着他们停止的脚步而凝固了,静幽幽地,孟缺趴在地面几乎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二人依旧没有说话,几乎是等了长长三四分钟。

孟缺有点犯疑:“难道他们已经发现我了?难道他们正悄然朝我靠近,想杀我个突然?”一想到这里,心中一紧,狠不得立即跳起身来。

可稍微冷静了一下,又感应到那两人似乎依旧是在九、十米外没有动。这就让孟缺更感疑惑了。

几百米外的慕容绝蹲在草地之中,嘴地叼着一根没有点燃地烟,静静地看着孟缺蹲伏的地方,嘴角上却是扬起了一丝微微的笑容,忽然,他想跟孟缺开一个玩笑。

便也从地上拣了一块石头,然后淡淡然地对着孟缺身边不远的地方扔了过去。

慕容绝的身手当然是牛逼不解释的,他扔出去的石头精准无比,石头穿过漆黑的夜幕,砰地一声,掉落在孟缺身边不足一米的草地上,发出了一声响。

那两个钱氏家族的人,一当听到了这声响,手里的手电筒立刻重新放出了光亮,笔直地陡射声音发出的源头……

孟缺伏在地上,蓦地感觉有一束光从自己的身上扫过。心里立时咯噔一响,大呼了一声“糟糕”……

第四百○五章 秘诀(2爆)

刚才那一块石头是从何处扔来的,孟缺听得清清楚楚。前方十来米处的两个钱氏家族的看门人一动也未动,丝毫的声音也没发出来,那块石头断然不会是他们扔的。

而这里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孟缺不可能自己喝多了自己扔石头暴露自己罢?所以呢,杀千刀的扔石头者,必然就是那该死的慕容绝。

他奶奶的个胸,他如此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正在孟缺的心头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的时候,那两个钱氏族人也似乎看到了某些异常的东西。其中一人用灯光照了照孟缺所伏的地方,努了努嘴巴,道:“咦,你看那里,似乎好像是有一个人啊。”

迷彩服一旦着地,虽然是很难让人发现,但仅仅是很难而已,并不是一定不会被人发现。再加上这边的草地上的草不算太浅,孟缺趴在地上,地上也就形成了一个凹形。

恰好被钱氏守门人看到了,如此才猜测地说了一句,其实他也不是很肯定,仅仅是猜测而已。

另一人听他一说“有人”,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也不敢走上前去一观真伪,只是站在原地远远地瞄了一下,“哪里有人?没人啊?”

“我擦,你眼睛瞎了吗?那边……你看……”手持电筒的人骂了一句,然后用手指着一方。

另一人顺着他的手指,这才看出了一些端倪,“诶,看起来还真有点像啊。”

孟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暗地里已经将慕容绝的祖宗三十代骂了十遍,正自气不过。却听手持电筒的那人朝自己吼了一声:“喂,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这句话吼得很是大声,孟缺听得分明,但是他却佯装未听到,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另一个看门人咦了一声,突然打了个寒噤,道:“你说,这该不会是一个死人吧?是不是谁把尸体抛在这里了?”

手持电筒的人略微一怔,想了一想觉得有也这个可能性。毕竟钱氏家族不是一般的家族,家族内部经常会有处决的刑法,至于所杀的人是谁,那是几乎各种人都有。至于杀完了人之后,那些尸体是怎么处理的,很少有人真正清楚。

会不会真的是有人把尸体扔在这里呢?

如果是,那扔尸体的人也太缺德了,什么地方不扔,偏偏扔到自己的家门口。

持电筒的人微微咳嗽了一声,又努了努嘴,道:“过去看看,看一下到底是不是死人。”

另一人一想到如果是死人,肯定是死相非常难看、非常恐怖、非常恶心的那一种,当下摇了摇头,道:“我擦,你怎么不去?要去你去,我才不去。”

持电筒的人甚是不悦,脑袋一昂,道:“你小子怎么这么胆小,这都在自己的家门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另一人反正就是打定主意不过去看,“说得好听,你自己怎么不去?就算要去,也一起去。”

持电筒的人小声地骂了一句,长长地“诶”了一声,道:“走走走,一起就一起,靠,原来你小子是这么的胆小。”

二人商定完毕,便开始朝孟缺靠近而去。他们走得很慢,一步接一步,仿佛都在提防着尸体会诈尸一般。

几百米外的慕容绝,一直看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才愈加地灿烂了起来。转过了背去,掏出打火机,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叹道:“好戏立刻就要开始了,待我吸完这最后一支烟。”

却说趴在地上的孟缺,他竖起两只耳朵,就跟兔子一样,静静地听着靠近的两个人的脚步声。

由声音判断他们跟自己的距离:五米……

四米……

三米……

两米……

一米……

逾过一米,正待他们两人还要靠近。孟缺突然从地上弹身而起,就宛若一只捕猎的老鹰,纵身上空,再扑射而下,左右两只手各出利爪,闪电般地伸出,堪是抓住了两个看门人的脖子。

那两人正是大惊,还以为是诈尸了想大叫一番。可还没来得及叫唤,那一口气就被堵在喉咙当中出不来了。

“扑通!”

手电筒落到了地上,那两人开始奋力地挣扎了起来。

孟缺一开始就下了狠手,没给他们任何活命的机会,十指蛮力大展,只听两声“咔嚓”,看门人的喉咙软骨皆被捏成了粉碎。

两个可怜虫只挣扎了十余秒,就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渐渐地动作慢了下来,终于停止。为了确定他们确实是死了,孟缺还多抓了几分钟。

搞定了他们之后,将尸体甩到墙边放着,正欲呼唤后面的慕容绝,却见黑暗当中一点红光已经一闪一闪地靠近而来。

红光到得近处,却不是杀千刀的慕容绝又是谁?那一点红光,正是他手中的一根烟,已经吸了一大半。这时他又多吸了几口,才将它扔到了地上,踩了两脚。

“不错,干得漂亮,不愧是孟氏家族的唯一传人。”慕容绝似笑非笑地赞叹了一声。

孟缺冷冷一哼,反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慕容绝眉头一扬:“我自然是夸奖你的意思了。”

“哼,我指的不是你刚才的话,而是你之前所做的事。”孟缺脸色阴沉,很是生气。

慕容绝微微一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之前做了什么事?不就是点了一支烟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孟缺本以为他会主动承认,没想到想他这种成名已久的老怪物居然也会偷奸耍滑,当即骂道:“慕容绝你这个小人,你还不承认你刚才做了什么?你可知道,就因为你那一块石头,差一点就坏了大事了?”

“哦哦哦……”慕容绝连点了三下头,道:“原来你是指这一件事啊,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仅仅是一块石头,又有何妨?”

孟缺差点吐血,奶奶个胸,老子为你冲锋陷阵,你在后面卖队友不说,居然还说又有何妨?如果不是因为老子打不过你,非一刀捅死你不可。

慕容绝哈哈轻笑着,一拍孟缺的肩膀,道:“开个玩笑,你别介意,想来你这个孟氏唯一的传人肚量会很大的,刚才那一块石头,其实仅仅是我想见识一下你的手段而已,嗯,其结果的确是没让我失望,很好很好。”

孟缺本想再骂几句,可被他一句“肚量大”的高帽戴了过来,也不好发作。顿了一下,心里忖道:“算了,反正打也打不过,就算把他祖宗九十代全骂一遍,又有什么用?”

沉默了一阵,道:“现在该怎么办?马上就进去么?”

慕容绝点了点头,收敛了笑容,道:“嗯,的确是该马上就进去了。不过在进去之前,我还有点事要跟你交代一下。”

孟缺问:“什么事?”

慕容绝忽然眉头微蹩,左眼下的那颗黑痔微微跳动了一下,好奇道:“说到上次的事,我还真是奇怪,我明明已经把你给甩掉了,你为什么还能找到路呢?难道你看着我从哪里走的?”这一问刚一说出,他立即就否定道:“不对,你不可能追得上我,即便是看见我一次,也不可能看见我第二次、第三次,小子,你难道有什么秘诀不成?”

孟缺一愣,犹豫了起来。关于钱氏山庄的秘密,恐怕自己也算是第一个领悟其中秘密的外姓人了。

慕容绝乃狼子野心之徒,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留一手比较好。

难道哥会告诉他钱氏山庄的星宫亭道是以木材而判断出路的吗?不,告诉他这个秘密,岂不是等于自毁出路?

“没秘诀,我仅仅是碰运气走出来的而已。”孟缺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慕容绝盯着他的脸,看了三秒钟,却也点了点头,没作什么怀疑:“想来也对,钱氏山庄修得那么复杂,连我也搞了好多次才弄清楚了一些名堂,你小子第一尝试,不可能第一时间就能破解得了,除了运气之外,也确实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了。”末了,他笑着一拍孟缺的肩膀,道:“不得不说,你他娘的运气真不错。”

孟缺白了他一眼,心里得意地回了一句:“难道哥会告诉你,辨认木材才是关键吗?”

慕容绝自然是听不到孟缺心里的话,只是小声地提醒孟缺,道:“等一下进了山庄之后,你要跟紧我,因为一旦进去了,我就不会太在意你了。山庄里面钱氏家族的高手如云存在,你若是走丢了,而碰到了钱氏家族的高手,那么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听到没?”

孟缺知道其中利害,点了点头,傲然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

“你知道就好,不过你也不要耍小心思,更别想着中途逃跑。我虽然答应过你一进山庄就放你,但是没到目的地之前,你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跟着我,一旦你有歪念,我就会不客气地宰了你。”慕容绝语气冰冷,这句话却是丝毫没开玩笑。

孟缺却不惧他,依然昂着头,横了一眼,道:“这个不劳你费心。”

慕容绝略一莞尔,忽地抓起孟缺的衣服袖子,道:“既然知道了,那咱们就出发吧!”

话声一落,两人如同鬼魅一般,从草地疾掠而过,几个眨眼的时间就从宽敞的山庄正口大门溜了进去……

(PS:更新一般是在晚上,说3爆就一定是3爆,投月票吧,啥都不说了。既然有人不信是3爆,那我每一章都标明一下,另外:本出QQ群:206821294)

第四百○六章 九宫星阵亭(3爆)

钱氏山庄依旧如往常一般,入口之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的两边是高高的围墙,观起高度得有十几二十米,如此的通道笔直向里,蔓延了几百米,方才进入了一条色相古朴的亭道。

一看到亭道,孟缺的心中莫名的浮起一丝熟悉感。

慕容绝走在前头,一言未发,疾走如风,一进入亭道他就跃上了屋檐顶,双脚悬浮在空横移而动。孟缺也学着他的样子,跟着他一路疾走,转呀转,弯呀弯,穿来钻去,如此走了十来分钟,连东南西北在哪里都分不清楚了。

正想问话的时候,慕容绝突然停了下来,他把左手食指放在嘴巴的中央,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右手指了指下面,示意是有人从这里来了。

孟缺不由地将问题咽了回去,静静地等了十来秒钟,果然发现有着两个人一边走路一边说话朝这边而来。

说话的是两个女子,听声音也是老大不小,均有四五十左右。

纵观偌大个钱氏山庄,孟缺唯一弄不懂的是这个山庄里面到底是住着一些什么人?为什么连钱文俊一家都没资格住进来呢?

钱文俊可是未来的钱氏家族的当家人,连他都没资格,还有谁有资格?

然而这个问题也没有任何人能帮孟缺解答。

慕容绝静静地等了一下,当说话的两人逐渐远去之后,他对孟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继续朝里面去。

接下来,两人又走了十来分钟,转了十来圈之后,又似乎回到了原点。慕容绝眉头一皱,嘴里头犯起嘀咕来:“他娘的,难道老子记错了?”

孟缺看出他应该是迷路了,顿时冷笑道:“哟呵,莫非你是迷路了不成?哈哈,出来的时候你没问题,进去的时候,你可就没办法咯。”言罢,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慕容绝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低低地喝道:“臭小子少说废话,你再多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孟缺吐了吐舌头,两手抱胸,乐呵呵地看着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号称慕容氏一族千年难出的怪才到底有多厉害。

慕容绝眉头越皱越紧,四下瞄了瞄,心里也发愣:“难道真如孟小子说的那样,出来的时候我能找到路,而进去的时候就不行了?”

钱氏山庄的布局博大精深,从最里面开始,由一化为二,由二分成四、由四开成八、由八解成十二……以此类推,几乎是越到后面,就越让人找不到北。

单从原理上来说,从里面出来更要容易一些,因为从里面出来是以少增多。而从外面进去,则是以多减少。

钱氏山庄最外一层,差不多有二十四条亭道之多。要从这二十四条亭道当中寻找一处正确的路线,谈何容易啊?过了二十四之后,便是重新化成十二,十二减到一又重新回到十二,以此循环。

纵使现在叫孟缺来辨认,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曾经出来的路。

孟缺含着笑意看着他,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

他似乎仍是没有想到。

三分钟过去……

忽然他森森一笑,手指朝孟缺一勾,道:“我想起来了,小子,快点跟我走。”

孟缺略惊,不慌不忙地跟了上去,一路颇持怀疑:“你真的想起来了?”

“少说废话,你跟着我就是了。”慕容绝心情很是不好,显然是刚才孟缺的话触怒了他。

孟缺忿忿然道:“我建议你还是想清楚再走,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岂不是就在这屋顶上打转?”

慕容绝哼了一声,道:“刚才我只是大意了而已,一时之间没能想起来。现在我已经完全想起来了,这条路绝对没错。”

孟缺半疑半信,跟着他走了一程,却果然发现,亭道的数量由多逐渐变少了。心里顿时惊讶:“想不到这怪人还真有些本事。”

若是要自己来寻找真正进去的路,那么自己也要一条条亭道去分辨木材,像慕容绝这般光凭记忆就能想起真正的路线,实在是匪夷所思。

慕容绝越走越快,孟缺也跟得很紧。没进山庄之前,他总想着找个机会逃出慕容绝这个老怪物的魔爪,但现在进了山庄他的这个念头反而消失了。替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奇。

为什么好奇呢?

然,之所以好奇,是因为这慕容绝为什么拼着老命要进这个山庄?

不为别的,就仅仅只为这一个原因。当然了,以孟缺的聪颖,他也早就猜到一些端倪了,只是还不敢确认而已。

记得几日前,这位怪人找上了钱雅茹,问她钱文俊的下落,并说要找他拿一些东西。而那个东西,钱雅茹虽然不知道,孟缺心里却是亮堂堂的清楚得很。所谓的东西不就是藏宝图么?

难道说慕容绝这次冒险闯进钱氏山庄为的就是那张藏宝图?

一想到藏宝图,孟缺心里的疑问也就更重的。到底藏宝图当中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惊天大秘密?到底藏宝图当中藏着一份什么样的大宝藏?

——谜

——谜

这个问题传沿了千年,没有任何人能够解开。而既然没有人能够解得开,那就说明这些谜就有真假的几率,万一是假的呢?

那么多人凭什么对之趋之若鹜?

没待孟缺多想,忽然间,慕容绝一扯他的袖子总亭道的屋檐顶上纵了下去,二人步入亭道走廊,疾走如风。

“还要走多久?”孟缺小声地问了一句。

慕容绝没有理他,只是疾走的速度更加地快了,仿佛有着什么事情令他越来越兴奋一般。孟缺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吐了吐舌头,觉得意兴索然。偶然抬头瞄了一眼天空,却见不知何时何秒,弯如镰刀一般的月亮却是从乌云当中露出了一个角。

乌云飘飘,奇形怪状,完全被其笼罩的天空隐隐地带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终于,慕容绝轻轻一笑,脚下的步子一停,看着前面唯一一条亭道,道:“到了,终于到了。”

孟缺似是不敢相信,走上了前去,果然是看到前面仅仅只有一条道路,而且这条道路的后面是一处大宅。朝左边而去,黑黝黝的,亦恰是地牢的所在。

“还……还真的到了……”

“哼,孟小子,看来你还不怎么相信我能进来,是也不是?”

孟缺眨了眨眼,面色镇定:“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怀疑。”

慕容绝淡淡一笑,也不生气,放开了孟缺衣服袖子,道:“好了,既然已经到达了这里,那么我也说话算数,你走吧。”

“走?现在就让我走?岂不是让我给你背风险?我可没那么傻。”孟缺哼了一声,显得极是明白。

慕容绝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想继续跟着我?”

孟缺点了一下头,道:“正有此意,我也想看看,你费尽心力进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慕容绝却偏偏不满足他的想法,摇了摇手指,道:“不行,接下来的事情已经跟你无关,你小子要走就赶紧走,若不走的话,我不介意先杀了你。”

“你……”孟缺心里狂骂了起来。

慕容绝却无视他脸上的表情,跟不看他:“还不走?再不走我可就真的要动手了。”

“好,你有种,老子这就走。”孟缺狠狠地吐出这几个字,转身就纵上了一面高墙。

第四百○七章 行窃(1爆)

孟缺跃上了高墙,转瞬就跳了下去。

慕容绝看了他一眼,直到感觉他的确是走远了,方才淡淡一笑,朝亭道里面的大房子而走去。

然而,咱们的孟缺大爷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想打发他走,可没那么容易呢。方才他也知道慕容绝一定会盯着自己离开,所以他也故意地走出了几十米,直到感觉慕容绝的气息完全消失了,他又重新回到了原来所站的墙头。

“嘿嘿,想甩掉我?门都没有,老子就要看看,你进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孟缺从墙头上再跳了下去,然后以鬼魅般的速度穿过亭道悄悄然地跟了上去。里面的中心大院乌七麻黑的,没亮一盏灯。黑黝黝的既阴森又寂静,走在其中让人感觉心惶惶的。

这个内大院似乎没人住,所以异常的安静几乎能让孟缺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时间,晚上7点半。走着走着,孟缺突然想起美女主播苏雯来,话说苏雯的小学同学正纠集了一群人想对她不利呢。计算着时间,如果她真的去赴同学聚会了,现在应该在餐桌上。

一想到这里,孟缺浑身一震,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糟糕,这可怎么办?难道自己现在抽身回去搭救她吗?”

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进来一次,而且钱氏家族的第二张藏宝图极有可能就是藏在眼前的这个大院子里。自己这一次进来能够顺利进来,运气极佳,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而且慕容绝这个家伙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他越是神秘,孟缺对他的好奇心也就越重。

思来想去,孟缺觉得自己还是不回去了。可苏雯那边又该如何办呢?

嗯,先打电话问问情况。

便闪身藏进一处黑暗里,悄悄地摸出了手机来,给苏雯打了过去。

电话一直嘟嘟地响,最后传来的声音居然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孟缺的手微一颤抖,手机几乎落地,神色惨然地拿着手机又重新拨打了一次。心里头忿忿然怒到了极点:“他娘的,那几个杂种若是真敢动苏雯,我绝对会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电话再次响着,嘟嘟的声音让孟缺的心纠成了一团。

所幸的是,在电话即将又要传出“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时,一句兴高采烈的“喂”传来过来:“孟缺吗?哇,你都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你现在在哪里呀?”

听到熟悉的苏大美女的声音,孟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我现在……嗯,就在YZ市里,不过有点事情需要忙,明天又得离开了。”

“啊?刚来就要走?你不找我玩吗?”苏雯对孟缺的感觉似乎一点也没变,比朋友要亲热,比男女朋友又要差那么一点。

孟缺叹了一声,道:“等忙完这一阵吧,我也快忙完了,忙完了之后就立刻来找你玩,好吧?话说你现在在干嘛呢?”

苏雯有点小失望,顿了顿,道:“今天晚上台长说要多录制一段节目,所以我现在在电视台,刚刚没接到你的电话是因为在忙啦。”

孟缺听到这里,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还好还好……”

“还好什么?”苏雯不明所以,好奇地问道。

孟缺赶紧掩饰了过去,道:“我前面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还以为你……知道你没事就好。”

“嘻嘻,我怎么会出事呢?最近啊,我老爸每天都闲着,连我上班下班都是他来接送的,我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苏雯笑着说道。

孟缺觉得自己也不好直接提醒她,要不然这丫头肯定会问东问西的,自己现在的处境可容不得多说下去了,便委婉地转告她,道:“我听说最近YZ市出了很多无赖,他们专门借同学聚会这种把戏来骗人,男的就抢钱,女的么就……就那个……反正我听起来甚是觉得心寒啦,你自己小心点,跟朋友在外面最好别乱喝什么东西啊。”

这话委婉地表达了让她别相信什么同学聚会之类的事。苏雯听在耳里,却也很是高兴。女孩子嘛,被自己欣赏的男人关心,她自然是很高兴的。

“嗯,知道了。不过这样的事,我怎么就没听说过呢?嘻嘻,该不会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苏雯若有兴趣地开着玩笑。

“我怎么可能?”孟缺又拍了一下脑门,却是突然忘了苏雯是在电视台工作的,一旦YZ市里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了,她们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愕然了一下,觉得不好再多说下去,道:“反正你自己小心一点啦,如果是外出的话最好是找个伴什么的,免得我担心,好吗?”

“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苏雯甜甜地笑着,却正在她答话间,有一个声音却在召唤她了。她应了一声,对孟缺说道:“台长在催我了,咱们还是等一下再聊吧,等我把这段节目录制完,好吗?”

孟缺点了点头,恰好自己也想找个借口挂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为了以防万一,他索性将手机关了机。

看来,那几个小流氓今天是没请到苏雯。她既是在电视台上班,那么今天就果断是安全的了。至于明天那几个小流氓会不会继续行动,谁也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不过,孟缺琢磨着自己今天晚上应该也能离开这里,只要自己出了钱氏山庄,那些小流氓无论搞什么手段,都不用愁了。

一想到这里,心情这才放得轻松了一些。

却突然长目望去,看到偌大的宅子当中幽幽地亮起了一个如萤火虫一般的光芒。

眼前的这座大宅子是木头做的,像这类宅子想来至少也有五六十年的历史了。弯弯翘翘的屋檐如钩子一般,足有个人环抱大小的柱子一共立了八根,使得这座大宅看起来既大气又宏伟。

宅子里面那道幽幽的光点,缓缓地移动着。孟缺仔细望了几眼,判断出,那应该是有人在里面用微型手电筒。

难道是慕容绝?

孟缺四下了望了一阵,发现这里再无第三人之后,轻飘飘地跃上了大宅的屋顶。然后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如壁虎一般轻轻地爬动着。

慕容绝那个老怪物虽然实力强悍,但是他并不具备感应能力。只要刻意地去隐匿自己的气息,想来他也是很难发现得了的。

将耳朵贴在瓦片上,果然能够清晰地听到里面有着翻东西的杂声。

里面的人一边翻东西,一边还低声地哼骂:“好个钱氏五老,居然留了这么多研究我慕容家族的笔记,看来那五个老家伙是想偷学《巨灵神功》想疯了罢?”说到这里,只听他拿起一堆纸张,然后撕啦撕啦地扯成了碎片,“你们辛辛苦苦搞这些笔记,今天老子就给你们全部销毁殆尽。”

孟缺眉头微蹩,从声音判断,大宅里面的人确是慕容绝无疑。他到底是在找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在找藏宝图?

从屋檐上缓缓地站了起来,由于站得高,所以也看得比较远。孟缺发现这所大宅的后面仍有着一处宅子,那宅子比前面这所大宅要小得多,不过形状上却是极为相似。

而且那小宅子的布局乃是在一处大池塘的中心,黑暗中,孟缺只能隐约看清它的所在。至于那池塘,看起来甚是宽大,起码有两三亩地那么宽,远远看去,它并不像是池塘,反倒是像一个湖泊。

将房子修在湖泊的中央?为毛要这么修?难道是讲究什么优雅的格调?

不,孟缺知道这附近的几所宅子都不是住人的。就拿脚下的这所大宅来说,当初自己就是被钱氏五老抓到里面,里面大致的布局,自己至今还能回忆的起来。

这里像是会议厅,而后面那所小宅子又是干嘛的呢?

难道藏宝图就藏在那里?

一念及此,孟缺觉得甚有可能。心中一动,悄然无息地朝着那处小宅子飘了过去。

却在他行动的同时,五条人影缓缓地渡过湘江,朝钱氏山庄而归,他们一路笑谈,所言甚欢。

第四百○八章 惊魂难定(2爆)

人影缓缓地朝钱氏山庄而靠近,他们一过了江。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的老者钱浩松微微笑道:“此番算慕容绝那小子跑得快,要不然非得把他再擒回来不可。”

接着,一个深凹眼,鹰钩鼻的老者钱浩荣哼了一声,道:“他又来YZ市简直就是自找死路,上次一不小心让他给逃掉了,若是再抓到他,必关他一辈子不可。”

一光、太阳穴高高鼓起的老者钱浩邢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若是再要抓到他,非得把他的手脚都给垛了才是。就像上次那个姓孟的小子一样,若是我早就折断他的手脚,想来就算到现在,他们二人也逃不出地牢。”

这话一说完,那位个子最高、须发皆白的老者钱浩松淡淡笑道:“老三,上次乃是我叫你别动手的,你的意思是责怪我了?”

钱浩邢本就是个粗人,心里自然是忿忿不平,但表面上却拱了拱手,显得对大哥很是尊敬:“不敢,大哥的决定永远是对的。”

须发皆白的钱浩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也不必如此,我的错便是我的错,我也承认了。上次若真是依着你折断了那小子的手脚,想必后来他也生不出那么多事端来。”

钱浩邢没料到大哥会主动向自己认错,诧异间,一阵默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五个人中,一向喜欢沉默的老五钱浩通忽地声音一起,打断了众人的感叹,道:“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眼下我们不能只气在过去,当是计划将来才是。慕容绝那小子又来YZ市而且还找上了文俊的家,这分明是表明了他是回来拿藏宝图的,既然知道了他的目的,我们就得防着他啊。”

一话说完,众人皆觉有理。

老三钱浩邢冷冷一笑,道:“就算他是回来抢藏宝图的,现在图纸藏在钱氏山庄之内,难道他还有种进来拿么?一看到这个山庄,恐怕他逃都来不及呢。”

钱浩松呵呵一笑,道:“老三说的有理,藏宝图放在山庄之内才是最安全的。另外一张之所以丢失,全是文俊那小子看守不牢所致。如果当初我们不将藏宝图交给他,眼下也不会损失。”

老五钱浩通摆了摆手,道:“丢了就丢了吧,别去提了。反正我们也留了拓印版,如果不是非要原版的藏宝图,我们有拓印版也是一样的。”

戴眼镜的老四钱浩鉴点了点头,道:“五弟说得有理,反正文俊那小子最终也会是钱氏一族的新领导人,藏宝图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是要交给他的。该来的总会来的,挡也挡不住。我们有拓印版在手,应该无甚大碍。”

钱浩松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但愿吧……但愿如此。”

说着话,五人已经来到了山庄的门口。

老三钱浩邢瞪了瞪眉头,忽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怎么今天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那些个小子都在偷懒么?”

老二钱浩荣谨慎地朝四周看了一眼,道:“记得出来的时候尚有两人守门,怎么……”

戴眼镜的老四钱浩鉴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道:“看现在的天色,想必很快就要下大雨了,那两小子应该是进到里面去了吧。”

钱浩邢仍是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道:“这叫什么?这叫擅离职守,老子非得好好责罚这两个人不可。”说着,他一马当先,先于四人走进了山庄。

其他四人跟在他的后面,均是微微哂笑。

当他们来到值班室,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甚至连灯都没有亮。钱浩邢怒喊了一声看门两人的名字,久久都未听到回应。

过了好几分钟,从山庄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老女人,她见钱氏五老回来了,对他们恭敬地作了一揖,然后道:“五位老爷,你们这是在找钱建军他们吗?”

五老之长者钱浩松点了点头,对待这位老女人也颇有礼貌,道:“余婶,我们找的正是他们二人,请问他们不在门口值班,跑去哪里了?”

余婶摇了摇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也在找他们二人,本来做了点点心想给他们二人做宵夜,谁知道我出来了两三次都没有见到他们的人影。”

钱浩邢脾气最为火暴,重重地哼了一声,就摸出了手机来,气愤地拨了两个电话。可电话的回音却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余婶摆了摆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不用打电话了,我刚才都打了不下三十个电话了,他们都没有接,估计是出去赌钱去了。”

钱浩邢忿忿地挂了电话,然后用几近颤抖的声音说道:“他们两个若是回来,我非罚他们面壁一个月不可。”

而就在他这句话刚一说完,那位一向都以安静、沉稳著称的老五钱浩通却突然皱起了眉头,道:“三哥,你再打一遍电话试试。”

钱浩邢冷哼了一声,道:“再打十个又有何用,这两小子根本就铁了心的不接电话。哼,等他们回来,看我怎么揍他们。”

钱浩通面色严肃,淡淡道:“不,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似乎是听到了一些声音。”

“什么声音?”其他四人皆是好奇地问道。

钱浩通道:“似乎是他们手机的铃声。”

余婶拍了拍手,道:“怎么可能,我打了三十多个电话都没听到什么声音,他们根本就是离开山庄了。”

钱浩松却没听余婶的话,对老三钱浩邢使了个眼色,道:“老三,你再试一次。”他向来都知道老五不喜欢开玩笑,眼下老五说得如此严肃,想必的确是有什么猫腻。

钱浩邢将信将疑地拨起了电话,在此之前,他可没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这次为了能够听到老五所说的铃声,他故意将手机放低了一些。

电话一拨打出去,过了十来秒钟,这一次钱氏五老俱是听到了手机铃声,只不过那道铃声很是微弱,如果不是仔细听,极难听得出来。

余婶看他们都像是听到了声音,可她即便是竖了起耳朵,也没听到丝毫的声音,顿时纳闷道:“我怎么没听到声音啊?”

五老微微一笑,却是不说话。

余婶之所以听不到,那是因为余婶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们五个人是何等的修为?何等的敏锐?这一听不但是听到了铃声,更是听到铃声响起的方位以及距离。

脾气一向火爆的钱浩邢哼了一声,手指朝高墙左面,道:“围墙外面将近一百米的距离,哼,这两个兔崽子,看我非拔了他们的皮不可。”

话一说完,他就朝外面奔了去。

不多时,他忽然高喊了一声,声音古怪而惊惨。其他四老听得声音不对,亦赶紧赶了出去。

当他们一出来外面,却看到钱浩邢在左边一百多米远的围墙角呆若木鸡一般地站着。各众生疑,一起围了过去。

后来的四人一赶到,猛地就发现围墙角处,赫然坐着两个人。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晚上守门的两个家族后辈。

“这……”

钱浩松赶紧走上了前去,摇了摇他们二人,欲将他们唤醒。钱浩邢冷冷地站在一旁,却阻止道:“大哥,别喊了,他们两个已经……已经死了。”

闻言,其他四人皆是一震。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这里可是钱氏家族的中心地盘啊,如果把钱氏家族比作老虎,那么这里就是老虎的巢穴。是谁杀了他们?谁敢在老虎的巢穴门口杀人?

钱浩松检查了一下他们的死因,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语气阴冷地说道:“喉咙骨碎裂,想来应该是窒息而死。”

脾气火暴的钱浩邢一拳猛砸在地上,怒喝道:“是谁?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人敢杀我钱氏族人?”

性格沉稳的老五钱浩通凝目注视了一会儿,道:“他们两人身手也不算弱了,对付普通人,他们以一敌百也没什么问题。能够杀得死他们的人,不用猜,十有八九是慕容绝那小子。”

“慕容绝?”

“慕容绝?”

“慕容绝?”

“慕容绝?”

其他四老俱是一惊,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钱浩松点头道:“老五说得甚是,普天之下,也只有慕容绝那小子敢做这样的事了。”

钱浩邢额头青筋暴涨,脸上的肌肉一阵阵地抽动,太阳穴一鼓一鼓,就好似有东西在里面跳动一般:“好一个慕容绝,居然来一个声东击西,我们出去找他,他居然杀到我们老家里来了。”

众人略微一阵沉默,不到半分钟,忽然钱浩松脸色一变,似是想起了什么来,道:“不好,慕容绝那小子绝对不可能只是杀两个人给我们摆一个下马威,他现在恐怕……恐怕已经进入到山庄里面去了。”

听他这么一提起,其他四老面色剧变。他们都知道山庄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也都清楚慕容绝那怪人到底想要什么东西。他们五老一离开钱氏山庄,这整个山庄也就等于没了防守。

现在只怕慕容绝那怪人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了。

五老越想越心惊,登时也顾不得这两具尸体,五人腾空而起,直接从围墙上翻了进去。进入到了内中,很多钱氏高手发现了五大长老的神色不对,便问及缘由。钱氏五老一边疾走一边跟他们交代,要他们迅速通知所有的家族高手,现在山庄里已经进入贼人了,要以最快的速度开启最高的警惕。

顿时,钱氏家族里面就像是炸开了锅,数以百计的高手,原本是打算睡觉了,这一听到长老的命令纷纷出了家门。他们分成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作为防守,既防着贼人逃脱,又防着再有敌人进来。

第二部分人则作为搜索,从山庄最里层、最关键的区域开始搜索,配合五大长老,势必要把那贼人给抓出来。

他们这一行动,呼声惊天动地,几乎整个钱氏山庄都动摇了起来。黑夜当中,灯光闪烁,若是居高凌下,则能看到这钱氏山庄里的手电筒便如天上的星辰。

恰在会议阁里寻找藏宝图的慕容绝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嘈杂之声,心里咯噔一响,立即就怀疑是不是已经被人发现了。不觉心里骂道:“这一定是那该死的孟小子引来的人,那小子苯手苯脚的,早知道会惹来如此的麻烦,不如一掌拍死他,干净而利落。”

此念刚起,会议阁的门就被人猛推而开,然后刹那间从外面奔入了十多个人来。慕容绝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想那么多,赶紧地一窜,灵活得如同老鼠一样,钻进了会议阁正大堂的佛龛下面。

与此同时,孟缺正在人造湖泊中心的那间小宅之内寻找藏宝图,猛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匆匆地脚步声,他的心里仿佛有着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糟糕……”

孟缺不知是谁到来,暗暗猜想着或许是慕容绝那个怪人朝这边而来了。顿时,朝小宅顶上瞄了一眼,瞥见上面有着一根横梁,足有二十厘米的宽度。

没来得及细想,纵身一跃,就跳上了房梁,静静地躺了下去……

第四百○九章 梁上君子(3爆)

屋内的房梁好在有那么大,孟缺瘦小的身体侧着躺在上面,藏得几乎天衣无缝。静静地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轻慢匀长了起来。

却听到突然屋子的门被人从外面一推而来,从脚步声听来,似乎来人还不止一个。

房梁上躲藏着的孟缺眉头一皱,暗暗忖道:“这么多人?如此说来,应该不是慕容绝了。那又是谁呢?”

此念刚刚生起,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说起话来:“亮灯,四周找找,看慕容绝那小子是不是真的闯进来了。”

接着,有人按下了屋内的开关,屋内立时灯光大亮。屋子内中,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几乎都布满了瓦数不小的日光灯。灯的总数加起来,起码不下十盏。整个屋子,刹那间就雪白了如同白昼一般。

孟缺艰涩地吞了一口唾沫,感觉自己的狂跳的心脏几乎就要从心口跳了出来。突然亮起了灯光,强烈而刺眼,使得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这时,又听那洪亮声音说道:“看起来这里似乎没被动过,难道慕容绝那小子并没找到这里来?”

另一个声音说道:“不管他有没有来,咱们先检查一下再说。”

说着,孟缺就听到一个闷嗡嗡地声音响起来,就好像是什么粗糙的门被打开了一样。碍于自己躲在房梁上一动也不能动,不然真想一窥究竟。

“大哥跟老五进去吧,咱们几个就在外面守着。”洪亮的声音说了一句。

然后两个脚步声便一步步地朝似乎是密室一样的空间里走了进去,孟缺强压着心里的好奇,整个身体绷得笔直,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也不敢急促分毫。

一直听到这里,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身下的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害怕得要死的钱氏五老。

奶奶个胸,这五个老不死的居然回来了。

这可怎么办呐?五个老不死的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万一自己被他发现了,那可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孟缺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暗暗地向观音菩萨、如来大大、耶稣大哥祈祷着,祈祷这五个老不死的老眼昏花看不到自己,更祈祷这五个老不死的神经大条,赶紧速速离开这间屋子。

心里头一遍一遍地祈祷着,但是好像这狗屁祈祷并不能起什么作用。

只听到那个洪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缓缓地说道:“二哥四弟,你们在这守着,我去外面看看,或许慕容绝那小子就在暗中候着呢。”

其他两人听了,“嗯”了一声,其中一人道:“咱们也别闲着,好好将这间屋子检查一下,凡事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听到这里,孟缺脸色惨白,两条腿都忍不住打起颤来。心里头一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不,应该是一亿头草泥马翻着滚,蹦着跳,狂奔而过……

要不要这么绝啊?哥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一个藏身之地,你们居然还要搜?

果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洪亮声音走了之后,剩下的两人便开始在满屋子地搜查了起来。

孟缺紧闭着眼睛,关闭了视线这一功能,耳朵却变得愈发灵敏了,他清楚地听到这两人几乎是翻箱倒柜,找遍了一切有可能的地方。

好在这屋子也不算小,虽然它跟前面的那间大宅相比,只能称作小宅。但是它的小,比一般人的家里却是大了十几倍,估摸着至少也得有一千平方米的大小。

而且这里面的箱子、柜子也不在少数,东南西北四面几乎摆得满满的。

至于这些箱子、柜子里面所藏的东西,孟缺之前有看过,乃是摆着一些古董文物和一些珍贵的玩意,再加一些古老的书籍。

好在自己之前翻找的很小心,每搜完一个地方,都会把原来的东西摆回位置。也正因为自己的小心,才让自己没有瞬间就被发觉。

孟缺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他清楚的知道,现在自己还算安全,但是这个安全绝对不会持续太久的时间的。下面的两个老不死的只要搜光了那些箱子、柜子,就很有可能就会朝上面搜来。届时,无论自己拜观音还是拜如来,都没鸟用。

下面两个老不死的搜了一阵之后,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其中一人笑了一下,道:“看来我们是多疑了,慕容绝那小子应该不会来到这里。以那小子的性格,若是来到了这里,必定是翻箱倒柜,那里还会让这里显得这么整洁?”

另一人听了点点头,道:“二哥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那就别搜了罢。咱们等大哥的消息,只要里面的东西没丢,就什么都没问题。”

钱浩荣嗯了一声,关上了一个被打开的柜子。静静地环视了整个屋子一圈,这里所存放的箱子、柜子不下百数,若真要个个搜来,还真有点使人心烦。他向来也不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顿了一下,他微笑着道:“依我看,慕容绝那小子估计是没进来。搞不好他真的只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而已。”

戴眼镜的钱浩鉴“哦?”了一声,道:“二哥为什么这么肯定?”

钱浩荣信步来回地走动,慢慢地分析道:“第一,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慕容绝那小子个性比较粗鲁,他若是来到了这里,必然会翻箱倒柜,而这里恰恰整洁无比。

第二,他现在可能尚是认为藏宝图是在钱文俊的手里,眼光说不定还是盯着文俊没有放。而他今天晚上杀了咱们家族的两个小辈,只不过是报复我们而已。毕竟我们关了他十多年,他心里气恨是必然的。”

钱浩鉴听他这么一说,细细想来,也觉有理,点了点头,道:“听起来不错,但是……藏宝图一事,可不是小事,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妙罢。”

钱浩荣也深为同意:“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说着话锋一转,冷笑道:“不过,我个人还是希望那小子已经进来了,如果他真的进来,哼,这一次就决不会再让他轻易逃得走了。”后半句话,敛含无限杀机。

孟缺听着他们的对话,狂跳的心脏扑通扑通,每一下的跳动甚至都让自己感觉到了疼痛。默默然地压低呼吸,忽然,肚子微微一动,咕噜一声,居然不合适宜地轻叫了一声。

“糟糕!”

孟缺瞪大了眼睛,眼珠子睁得比桃子还大,钢牙死咬着嘴唇,几乎裂出血来。双手捂着肚子,感觉一阵微微的疼痛。

奶奶个胸,这个感觉好像是吃坏了肚子了。

一时没忍住,肚子又是咕噜地响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孟缺自己听得清清楚楚。

在房梁下面的钱浩鉴、钱浩荣两人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正在孟缺战战兢兢猜测间。钱浩荣忽然眉头一皱,笑道:“老四,你饿了不成?”

戴眼镜的钱浩鉴笑着一摇头,道:“才吃过东西没多久,怎么会饿呢?当是二哥你饿了吧,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

钱浩荣咦了一声,道:“我肚子可没叫,该是你肚子叫了吧?”

戴眼镜的钱浩鉴很果断地摇了一下头,道:“断然不是我的肚子在叫,我向来喜欢美食,如果真饿了,我又怎会隐瞒呢?二哥,你饿了就直说嘛,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钱浩鉴不但是个近视眼,亦是个小胖老头,从他的身材看来,他说的话当是不假。

老二钱浩荣忽地脸色一变,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反应过来,眼睛迅速地扫望了整个屋子一眼,厉声道:“不,我肚子也没叫……”

“那……你的意思是……”钱浩鉴也瞬间醒悟了过来,立即就将谨慎度提高了十二分。

孟缺死趴、硬趴、活趴、软趴,不敢动一丁点,这下子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不让它继续叫唤了。脸上纠结的颜色比猪肝还难看——“尼玛,奸商……食物不过关……”

同时,战战兢兢的心几乎骇得停止了跳动,这一刻,连空气都似乎凝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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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完了(1爆)

钱浩荣凝起了双眼,仔细地盯着屋里的各个角落。方才那奇怪的声音连响了两次,起初他认为是老四的肚子在叫,所以也没有太在意,只是随意笑了笑。那知道跟老四说了之后,居然不是老四的肚子在叫。

现在这个屋子除了自己跟老四,难道还有其他的人?戴眼镜的老四钱浩鉴对钱浩荣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皆是静静地等候着,欲听那声音再响一次。如果那声音还能再响一下,那怕一秒的时间,也足够他们把藏在暗中的那人给逮出来。

孟缺流了一身的冷汗,后背的衣服几乎已经湿透了,他用力按着肚子,尽量不让它继续叫唤,同时亦觉得肠胃有一种淡淡地疼痛,感觉起来极其不适。

好在,这死命地按着倒也有效,肚子它果真是没叫第三声了。

钱浩荣、钱浩鉴在下面静候了好几分钟,没有听到丝毫的声音,那怕是一只飞蛾飞动的声音。他们两人惊疑了起来,相互交换了一个颜色,然后均是摇了摇头。

钱浩荣脸色一变,突然放声笑道:“那位朋友在此,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一见?”

孟缺一动也不动,手脚都感觉有些麻木了起来,心里念道:“他娘的,还出来一见?你要是不找我麻烦,我立刻就出来见你。”

钱浩鉴则在钱浩荣喊话的同时迅速把屋子绕了一圈,四下看去,没有任何嫌疑之处。

至于这屋子的上方,其实他们也瞄过一番,之不过这屋子的上方除了一根横梁之外,就别无其他了。再加上孟缺藏得极好,他们若不仔细观察也难以看得猫腻出来。

相比较屋子上端的那根横梁,他们更觉得如果这里真的有人,一定是藏在某个箱子或者是柜子里面。

也正因为他们是如此想的,所以注意力也就全部集中在那些个柜子和箱子上,毫无在意屋顶的那根横梁。

孟缺心里打着鼓,忖着自己这一次可能是难逃一劫了。虽然现在一时无忧,但下面的老不死若是继续寻找下去的话,还是能够将自己发现的。

因为横梁就只有那么宽,他们两个老不死的若是站在正下方,那么抬头观望定然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而若他们换一个方向,从旁边再往顶上瞧,那就能将自己看个分明了。

钱浩鉴推了一推眼镜的框架,走到一旁去,倾听着每一个柜子、箱子,渐渐的,孟缺横着眼,能将此人面目看得分明。

心中一颤,却不敢多看。因为人的视线等于是一种放射线能量,当刻意地关注一个人的时候,对方会有某种反应的。像钱浩鉴这样的高手,肯定比常人的反应能力更强。

紧闭着眼睛,孟缺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钱浩荣高声扬笑,继续说道:“藏头缩尾算什么英雄好汉?我钱氏族人喜待贵客,若是阁下能够主动出来,我们必以贵客相待。”

孟缺眼珠子转了转,心里道:“鬼才会信你这些话呢。”

蓦然,这屋子里那种奇怪的摩擦声又响起了一次,却是钱浩松和钱浩通从秘处出来了。钱浩鉴一见二人,便问道:“大哥,东西如何?”

钱浩松笑着一点头,道:“完好无损,看来慕容绝那小子就算进来了,也难以找到这个地方,倒是我们多虑了。”

钱浩通冷不丁地注意到二哥和四哥的脸上都挂着严肃的神情而且目光当中颇多谨慎,便问了一句:“二哥、四哥,你们这是……”

钱浩鉴将一根手指放在嘴巴的中央,轻轻地嘘了一声,嘴巴张动却无声音,乃是以口语说道:“屋内有贼。”

钱氏五老长年生活在一起,彼此之间早就有了默契。见钱浩鉴的嘴形动作,钱浩通和钱浩松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二人也立即分散开来,准备把藏在这个屋子里的贼人给揪出来。

孟缺绝望了,方才两个老不死的已经将他吓得不轻了,这下子四个老不死的联手一起寻找自己。天呐,难道我孟缺命运如此多艰?

他们四人分从四个方向,小心翼翼地搜索着,转瞬间,那些箱子和柜子就被他们掀开了一大半。

孟缺所面对的方向,这时能够清楚地看到两人。一人高高瘦瘦是一个须发皆白平头老者,另一人仍旧是那个戴着眼镜的糟老头子。他们二人翻箱开柜,每一个动作都很迅速,似是在寻找自己的同时亦做好了防偷袭的准备。

完了,完了,老子真的完了。

孟缺默默地在心里大喊了一声呜呼哀哉,斜下方的那两人只要一转过身、稍微抬高一点头,就能轻松地将自己发现。

而恰在这迫在眉睫、炉水鼎沸的时刻,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洪亮的声音:“各位速来,慕容绝那厮果然是在院里。”

孟缺猛然一睁开眼,听出了这声音即是钱氏五老当中的老三钱浩邢。

他的话一出口,其他四个在屋内的老者皆是一惊。四人面面相觑,迅速转移了注意力,目光齐齐朝门外望了去。钱浩松首先问道:“慕容家现身了?”

屋外的钱浩邢冷冷笑道:“没错,各位兄弟,他现在就在前院会议阁里,刚刚被人发现,现在正与族人纠缠。”

“哈哈……”钱浩松捋须一阵笑,道:“螳臂当车自找死路,面对我如此众多的钱氏门人,他小小慕容绝如何能够逃得脱?”

一话说完,他一马当先,眨眼间就闪出了屋子。

其他三个老者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是认为今天晚上的重点仅仅是慕容绝,也管不得这屋子里到底有没有人,当即紧随其后,亦跟着钱浩松的脚步闪出了屋子。

“走,就让咱们会一会他。嘿嘿,上次关了他十多年,这一次定要将他关到老死的那一天。”

趴在横梁上的孟缺,猛然发觉他们离开了屋子。一时间也竟愣得没反应过来,目光呆呆地望着前方。前一秒他可是打算找一个机会自己纵身跳下,即便是要死,也要先拉一个做垫背的。可……

可就是这么短短的几秒时间,乾坤似乎都被扭转了。

慕容绝?慕容绝居然会被发现。

登时一口粗气终于是放开了压抑,长长地呼了出来,孟缺微微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且听到外界已经有人大肆地喊叫了起来,至于所喊之话,无非就是生擒慕容绝XXX之类的。

心情又惊又喜,惊的是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跳扑下去找那几个老不死的拼命,如果真找他们拼命,自己可是一成的把握都没有。而喜的是慕容绝吸引开了钱氏五老的注意力,那么现在的自己则是安全无忧的了。

这时,在横梁上坐了下来。孟缺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暗暗一笑。朝刚才那种怪异的“摩擦声”响起的地方瞄了瞄,准备下去看个究竟。

便吸了一口气,作势纵身而下……

恰在此时,小宅的门口出现了一个脚步,一道冷冽的哼声亦是重重地响了起来。

第四百一十一章 地下密室

孟缺浑身猛然一震,被这一声冷哼几乎惊得要从横梁上掉了下来。

奶奶个胸,这是什么情况?故意诈我?

本来孟缺已经是作势要跳下去了,双腿都垂下一半了。这会儿且见着外面那双神秘的脚越走越里,孟缺打了个惊愣,微微一扭头看去,果见是那位戴着眼镜的老者去而复返了。

糟糕!

孟缺心里惊呼了一声,两只手纂紧了拳头。琢磨着这只来了一个老头,自己拼上全力跟他一斗,兴许还能有一个逃脱的机会。反正这宅子的外面是一面不小的池塘,只要自己一钻进水中,任他拿鱼网来,也抓不住自己。

一打定这个主意,孟缺也不再惧他了。只是死死地盯着他,欲等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就立刻扑下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但是,这位戴眼镜的老头却是走进门来,随意地瞄了一圈,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什么话,接着退出了宅子,反将大门给关了起来。

孟缺细细地听着,似乎那老头在关上了门之后还特意给外面加了一把锁。这倒是使他呆了呆——这是什么情况?自己的双腿垂了下去这么多,他居然都没有看到?

半惊半疑,孟缺就愣在横梁上,一直坐了四五分钟。直到听到门外再无动静,即便是用感知之力去探测也探测不到任何能量的波动。这才使他微微冷静了下来:“难道戴眼镜那老头真没看到我?”

不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轻地从横梁上跳了下来。为了以防万一,孟缺藏在一个大木柜的后面又躲了几分钟。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后,他嘿嘿一笑,开始在之前“摩擦声”响起的地方琢磨了起来。

原来,那响声发出的地方乃是脚下的地板。孟缺检查了一番,果然是发现脚下的地板甚有问题。用手敲上一敲,所传出的声音洪亮而匀长。这样的声音必定是说明此地板之下乃是空的,如若不然,敲出来的声音必定是低沉而轻短。

发现了密室的所在,孟缺大喜,却也不急着立刻就找寻开关,只是走到正门口的窗前,趴在那木墙的缝隙间朝外面观望。

视线所向,只见得外面人头攒动,声音嘈杂一片。明亮而闪烁的手电筒光一束一束地到处乱窜,一会儿这边几人飞奔而过,一会儿那边几人匆匆行来。由于距离太远,再加上小宅的面前还有一座大宅遮挡视线,所能看到的东西甚是有限。

才瞄了一会儿,孟缺就缩了回来。心里头笑道:“慕容绝啊慕容绝,此番你想进来找藏宝图,却不想这图最终是属于我的罢?”

却说慕容绝这一边,之前他躲进会议阁的佛龛之下的一个大罩子里。罩子三面皆有红布垂盖,本来他躲在其中是隐藏得极好的。

可是后续进来的人却是东翻西掀,几乎把所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一遍。这不,很快就搜到了他所藏身的佛龛这里来了。

慕容绝知道此番自己来此危险系数极高,轻易犯不得险。便在有一人掀起佛龛的帘子时,他右手一抖,挥出一把尖锐、锋利的三棱刀来,不待掀帘子的那个钱氏族人有所反应,他已是飞身窜出,手中的三棱刺精准无比地刺中了那位钱氏族人的头顶“百汇穴”。

当时,那人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传出,就呜呼断了气。头顶鲜血狂流,白色的脑浆都洒了一地。

其他人众观到这一惨幕,皆是大叫了起来,然后迅速反应,将手持三棱刺的慕容绝团团包围了起来。

然而,慕容绝乃是何等人?他可是慕容氏家族千百年难得一遇的第一怪才,武功之高,这些围堵他的钱氏族人纷纷望其项背。

只不消两分钟,就有七八人被慕容绝刺翻在地。那些个倒下的人,或是“天突穴”被刺、或是“百汇穴”被刺,死相均是难看,惨不忍睹。偌大个会议阁里,很快就血流一地,红色汪洋了。

一些自知敌不过慕容绝的钱氏族人便开始大喊了起来,而这时恰巧从小宅里面出来的钱浩邢正好听到了会议阁有人在惊呼,他飞快地赶了过去。刚刚一入门,他的两只略微浑浊的眼睛陡然大亮。

视线当中,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汉子手持三棱刺,被一群钱氏族人包围着,一动也不动,这一刻仿若雕像一般。

钱浩邢向来颇为自负,一见到昔日之囚,顿时一声冷笑,大喝道:“慕容绝,你可还认得我?”

闻声,被群人包围起来的慕容绝循声扫目看去,却见一个光头老者正含着一抹冷笑看着自己,顿时也是一哼,道:“钱浩邢,你回来的可真快啊。”

钱浩邢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的声东击西之计用得不错,害得我哥儿五个外出寻找了一阵,一无所得。最后才知道你这厮居然跑到我们家里来了,嘿嘿,你这次回来莫非是想念那地牢的味道了?”

一提起地牢之事,慕容绝脸色大变。做为慕容氏一族绝顶怪才,他亦是有着自己的那份荣耀与自尊,自己被钱氏五老关了十多年,这事一直都被他视为奇耻大辱。这会儿听始作俑者言及,他更是怒不可遏,暴喝道:“钱浩邢,你们兄弟五人昔日给我的,终有一天,我会加倍还回来的,你们等着就是。”

钱浩邢哈哈一笑,神情颇是得意:“听你的意思,莫非今日不还?”

慕容绝哼道:“今日我来的目的并不是找你们‘还债’,你们五条老狗的命,我先记着,等老子哪日心情好了,再来收取。”

钱浩邢语气骤然一冷,两只手捏成了拳头:“既然你不是来‘还债’的,那就是来送死的咯,很好,你的命,我就收下了。”言罢,他推开众人,一骑狂奔,以一式“常胜将军相”直杀而去。

慕容绝早有准备,低沉地喝了一声,突然他的全身皮肤居然变成了淡蓝色。乍然看去,却是有几分《阿凡达》的味道。

看到慕容绝体表变成了淡蓝色,钱浩邢内心大惊,表面声却故作镇定,冷笑道:“看来这一次你逃出去之后收获还不小,居然让你突破了《巨灵神功》第九层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慕容绝双手漫开,张罗如网:“这全是拜你们五条老狗所赐。”

交谈未绝,他们二人已经是交手二十回合了。慕容绝越战越勇,手里的三棱刺借《巨灵神功》的“擒龙十八手”施展出来,威力甚大,第二十五招之后,钱浩邢几乎不敢近他的身。更是是被慕容绝逼得屡屡倒退,情势颇显狼狈。

以钱浩邢的傲气岂能吞得下这口恶气?

却听慕容绝狂笑道:“钱浩邢,仅以你一狗之力,岂是我的对手,你家其余的四条狗呢?为何不一起叫来?”

钱浩邢狠不能食其肉,饮其血,可是奈何慕容绝这小子自从地牢逃走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记得当初自己与他对战,能够稳稳地压他一头,可是现在……现在却是反过来被他稳压一头。

正自气不过,慕容绝又狠追了过来,他手里的三棱刺舞得虎虎生风。周围一些胆大的族人本想偷袭于他,可是却在他狠毒的手法之下,接二连三地死在三棱刺的锋芒当中。

钱浩邢躲闪不及,亦被慕容绝的三棱刺的刃芒从肋骨处一直划到了肩膀,顿时衣衫破裂,皮肉也绽开了,鲜血奔流而出。他赶紧施展“鳞甲护体”这才止住了流血,跳开了十数步。

正欲说话,慕容绝却抢先一步,冷冷嘲讽道:“钱浩邢,想不到现在的你比十二年前更加地没用了,莫非真的是老得没力气了么?”

钱浩邢虎目一瞪,太阳穴突突地直跳,暴怒道:“你这手下败将,何敢言勇?”

慕容绝一声冷笑,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傲气,道:“我是手下败将?当下这么多双眼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着,分明你才是手下败将,呵呵,你莫不是老得既没力气,又老得稀里糊涂了?”

钱浩邢本是粗人,遇事只知道以暴力解决,在言语之上,不擅长诡辩,这被慕容绝反唇相讥,他竟是说不出话来,脸色涨紫,颤抖的手狠狠地指着慕容绝,老半天才从嘴里蹦出“放屁”二字。

慕容绝却依旧冷笑道:“昔日你我一战,你难道真的以为你的实力远胜于我么?如果你真是这么想,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当初你们五条老狗轮流战我,我早已是后继乏力。这才被后上的你占了便宜,实际上,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了。”

钱浩邢紫黑色的脸,慢慢地转为了煞白,气得翻滚的胸脯起伏飞快。他的个性虽然要强,但是活了五十多岁也不是白活的,所谓人老成精,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拿不下慕容绝的,便对他哼了一声,就迅速地夺门而去。

慕容绝笑眯眯地看着他离去,蓦地大施手法,又杀了十数人,然后逃出会议阁,借着钱氏山庄亭道之诡异,纵进了那幽深地大迷宫当中去了。

钱浩邢离开会议阁之后,就奔到后方的小宅,这便是到了孟缺险些被发现的那一幕了。其他四老听钱浩邢一说,就赶紧一同去了。让小宅当中,心儿悬在嗓子眼里的孟缺终于大松了一口气。

钱氏五老赶到会议阁时,慕容绝早已逃走。当即钱浩松下令加派人手封锁各大出口,其余的所有族人分成七人一小队前往各处寻找,只要发现贼人踪迹就立刻大声喊报。

而与此同时,钱氏五老分站五个方位,站在高高的屋顶之上,防着慕容绝从天空遁走。

这会儿九宫星阵亭里却是热闹了,蚂蚁般众多的强手,分成一组一组地四下搜寻。另外一面却是便宜了孟缺那小子得了一个清静。

孟缺不急不慢地掀开了地板上的一张毯子,蓦然发现这毯子的下面居然隐藏着一块红色瓷砖。

此间屋内的瓷砖多为青色,唯独这块被掩藏起来的瓷砖为红色。不用猜也知道这瓷砖之下有诡异了。

孟缺张了张嘴,坚信这块瓷砖下面必有玄机。

登时,脸上漫开了一种忍不住地狂喜之色,心中哈哈笑道:“五个老不死的家伙,任你们做梦都不会想到吧?这另外一张藏宝图,老子也要笑纳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密室潜伏

红色的瓷砖方方正正,触摸上去感觉跟一般的瓷砖没什么二般。孟缺轻轻地敲了两下,却能听到一种明显空荡的声音。登时也不管它三七二十一,握紧了拳头一拳下去,就把那块红色的瓷砖打了个粉碎。

瓷砖一碎裂,孟缺果然看到里面是有着玄机的。

那是一个白色的按钮,里面除了这个按钮之外,别无其他。孟缺想也没想,一指点上那个按钮,果断地按了下去。

随着手指地发力,白色的按钮沉了下去。接着这小宅当中发出一阵沉闷的摩擦声。就在孟缺蹲的地方,开始慢慢地向后移动,在他的面前逐渐地露出了一个一米长宽的方形洞来。

洞口散发着一股寒气,就像是藏冰的地窖。随着洞口的石门完全打开,里面也自动地亮起了灯来。

依然是日光灯,里面的布局跟外面很像,孟缺感应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并无人靠近这里,方才一跃而下,跳进了地洞当中,顺着下降的楼梯走了下去。

方方正正的箱子、柜子,靠着地洞里面的两边墙壁,摆放得很是整齐。孟缺随意地拉开了一个箱子看了一眼,居然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耀花了人眼的黄金。

一惊之下,又打开了其他几个箱子,我擦,依然是金灿灿的黄金。钱氏家族不愧是西南域里最有钱最有势的家族,光是这里的黄金,如果全部堆积到一起,足以形成一座规模不小的金山。

若是将这些黄金变卖成钱,说是富可敌国,也一点也不为过啊。

仅仅只看了几眼,孟缺就收回了目光。这里的金子虽然使人心动,但是就算想要也难拿得走。且看着这些金子都是融成很大一块的金砖,其分量不言而喻。

这整个密室,约有三四百平方米的面积,只不过里面的地形并不是四四方方,而是一条长方形,笔直向内。

外面的宽度只有三米左右,两边堆放着存放黄金的箱子,中间只有一米的宽度能够让人通行其中。如此往前走了三十余米,其地形豁然开朗,变得与外面形如天地,其宽敞度亦是外面的十多倍。

由于里面灯光众多,所以光线明亮就跟白昼一样。孟缺担心这里面会有什么暗器什么的,所以也没有走得太快。这一来到宽敞的地方,陡见这两面墙壁不再是被木箱子所遮盖,而是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字画。

这些字画也不是山水画,看上去像是格斗画。因为一副副的画里面的人物手上皆有刀、剑,即便是没有刀剑的,亦有爪、拳,看起来十分的明显。

另外一面墙上所挂的就全是字了,这些字写得龙飞凤舞地好不奔放。只不过其字体似乎是用小纂的,一时之间,孟缺只认出了几个字而已,其中好些个字比画繁多根本就认不出来是什么字。

顿时转过了头去,继续盯着那面有画的墙壁。慢慢地却瞧出,那些画的后面似乎依然有画。孟缺几步走了过去,将墙上的一副画揭了下来,蓦然发现,那画的后面乃是一张大油布。

油布的原本颜色像是白色的,但是可能由于是经历了太多的年代,现在看起来有些若黄若灰。

一看到这张油布,孟缺登时浑身大震了起来,一双眼睛眼珠子几乎暴凸而出,死死地看着油布上面的图画。

且见着那油布上面所描绘的一个人,此人双臂雄展如翅,左腿却是缠绕着右腿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孟缺吸了一口气,第一眼看到这副图,他就觉得眼熟了,略想了一下,他猛然发现,这不就是传说当中的钱氏家族无上武学《大金刚神力》当中的“朱雀相”么?

当发现了这一点,他陆续把其他的字画也揭了下来,顿时一幕幕栩栩如生的动作画如水银落地一般展现的宽敞的油布之上。

油布上的人物画,一同分成三十二局。每一局节有其特定的名称。目光从第一局慢慢地转到最后一局图,孟缺心情激动,无以复加,赶紧拿出了手机来给这面墙壁来了一个近距离的特写拍照。

“天呐,这不就是传说当中的‘三十二身相’么?三十二相全部都有,我发了我发大了。”

孟缺欣喜若狂,一转过身来,看着另外一面墙上写着的密密麻麻的小纂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亦是给它来了一个特写拍照。拍完了之后,又走了过去,将字副揭开,这一次却没有看到令人惊异的油布了。

发现了三十二身相固然让孟缺惊喜,但是他也并没有完全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拍完了照之后,他又继续朝里面而走去。

渐渐地,他突然听到了稀里哗啦地流水声。声音很清晰,不似是幻听,而是真实的存在的。

过了宽敞的地段之后,紧接着又是一条三米来宽的小径。小径弯弯曲曲,蔓延了又是三十来米。忽然那流水的声音更加地清晰了,孟缺加快了脚步,转过了一弯,忽然发现这小径的终点乃是一个巨大的水潭。

就在他对面的一个高处点,一根黄金铸造的龙头,狰狞地张着獠牙,清澈的泉水正是从它的嘴巴当中喷落而下,落到下面这个水潭当中来。

这水潭的宽度约是百米方圆,潭中之水,是墨绿的颜色,看起来十分的诡异。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多么地深。

刚走到这里,孟缺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原本他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感到很寒冷的,而一走到这里,他才觉得这里的温度几乎下降到了0度。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能够让这里这么森寒,缩了缩身子,皮肤上面的毛孔俱是缩成了鸡皮疙瘩。

却陡然见得,这水潭的旁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这个箱子跟外面的箱子不太一样,这个箱子跟那个喷水的龙头是一样的铸造材料——黄金。

孟缺好奇地走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那个箱子的盖子轻轻地打开。发现里面的东西很稀奇、很古怪。既不是珍贵的文物、古董,更不是黄金珠宝,仅仅是那些化学专用的瓶瓶罐罐而已。

好些个瓶瓶罐罐当中尚寸着一些颜色古怪的液体,也不知道他们拿这东西来是做什么试验的。

一抬眼,孟缺又发现这个黄金大箱子的盖子上有一个附带的隔间,里面放了一沓厚厚的文件。

二话没说,他就把那些文件抽了出来,且见着那文件的第一张纸上,以标准的楷体书写着“培养液”三个字。

随便翻了一下,一张残缺的羊皮纸轻轻扬扬地如秋天的落叶一般飘到了地上。孟缺眼尖,一眼就看出这就是自己一直想找的东西——钱氏家族的第二张藏宝图。

“哈哈哈……苍天有眼啊,这第二张也归我所有了。”

孟缺大笑了几声,将藏宝图拣起就塞裤兜里去了。回过头来,又瞄了那叠文件一眼,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化学元素公式以及一些化学药物的成分分析图。在一张彩色的图上,孟缺赫然看到了一瓶翠绿色的液体,正和箱子当中尚寸的几瓶试液一模一样。

彩色图的旁边有一串小字注释着:此为第一周期培养液。

“第一周期培养液?他们到底想要干嘛?难道这钱氏家族不经商了,反而要搞化学工程了?”孟缺苦笑了一声,从箱子当中拿出了一瓶翠绿色的试液来,却越是发现这瓶子当中的培养液跟水潭里的水的颜色十分的相似。

然而,这瓶试液才刚刚拿了起来,突然那深不可测的水潭当中喷出一根巨型的水柱来。水柱冲天而起,喷到了上面的天花板,然后四下溅开。孟缺躲闪不及,身上弄得湿了大片。

正欲猜测是什么东西在水潭当中作怪,突然一条生着鳞甲的巨大尾巴从翠绿色的潭水当中如箭一般突刺了出来,正卷向孟缺的身体。

孟缺骇然变色,蹲着的身体就地一躺,然后就地连续翻滚了七八下,方才停了下来。而那条长了鳞片的巨尾扑了一个空,尖锐的尾巴拍打在地面的瓷砖上面,顿时瓷砖爆裂,更是凹出一个二十多厘米的深坑来。

孟缺瞪大了双眼,心跳猛然加起了速来,适才还好自己闪得快,如若不然,岂不是会被这一条尾巴给拍死?

惊魂难定,一个疑问飘在脑海当中,久久不去:“那是什么?天啊,那是什么东西?”

第四百一十三章 水底怪物

巨大的尾巴拍烂了水潭边缘的瓷砖之后,就迅速地缩了回去。幽深的翠绿色水潭荡开一圈圈剧烈翻滚的涟漪,黄金龙头依旧在喷水,稀里哗啦的声音绵响不绝。

水潭面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如果不是孟缺方才做站的地方的瓷砖已经成了稀烂,估计他还真的会以为刚才那只是错觉而已。

孟缺慢慢地站了起来,手里的那支试管里面的液体已经全部洒了出来顺着水潭边沿的坡度缓缓地流到了潭水当中。

翠绿色的液体流下去之后,并没有立刻稀释,而是凝聚成团,在水里慢慢地翻滚着。而就在这时,水潭当中的水,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缩减了五十多厘米的水位。就像是这水潭下面突然出现了漏洞,而那些水则是从漏洞当中流出去了。

正觉奇怪间,陡见那翠绿色的潭水又缓缓慢慢地恢复了如常——水位满了上来。

潭水的一减一增,格外诡异。孟缺发现,适才那些倾流下去的试液却是在刚才潭水缩减的时候像是被什么完全吸收了一般。整个密室又继续安静了一会儿,安静持续不到一分钟,水潭的中央突然冒出一股一股的气泡来。

气泡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大,一股脑地从下面升了上来,就像是小孩子在玩耍一样。

孟缺觉得这水潭当中必定有玄机,而刚才的异相也极有可能就是那瓶试液引起的。一念及此,他又从黄金箱子当中拿出了一瓶翠绿色的试液。

将试管的瓶塞打开,二话不说就全部倒进了潭水当中。试液一流而入,果然,那整潭子的水立刻又向下缩减了五十来厘米的水位,其水中心处,更是形成了一个人头大小的旋涡。那些被倒入水潭的翠绿色试液卷成一圈一圈的顺着旋涡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收了。等过了几秒钟,潭水的中央又出现了一连串的气泡,其水位亦在同时回升了起来。

孟缺凝神一想,觉得甚有蹊跷。登时干脆把黄金箱子里面的全部试液拿了出来,一股脑地倒进了水潭当中。这些全部的试液里,有翠绿色的,亦有深红色的,更有浅蓝色的。根据那些文件的纪录,似乎红色的是二号培养液,而浅蓝色的则是三号培养液。

一直到现在,孟缺已经弄清楚这些培养液是干嘛的了,这些化学营养素的存在,为的就是饲养水底下的那只怪物。

回想起方才那只怪物巨大的尾巴拍打上来的那一幕,孟缺仍有后怕。只是怕归怕,在害怕的同时亦是十分的好奇。

那只怪物长什么样子?为什么钱氏家族要饲养这只怪物?这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孟缺想知道的。

数十瓶培养液倒了下去之后,整个水潭五颜六色,红色的跟绿色的一结合,瞬间就变成了淡黑色。淡黑色的培养液随着潭水微微荡起的涟漪飘得满潭皆是。

过了几秒钟,果然是不出孟缺之所料,潭水又迅速地下降了五十多厘米的水位。接着又是一连串地气泡,气泡冒完了之后,潭水的水位又重新恢复正常。

只不过这一次喂养的培养液实在是多了一点,也许是这培养液不是一般的营养元素,它有一定的刺激性。水底下的那只怪物在吸收了这些培养液之后,忽然一声低沉地嗷嗷叫从水底下倾荡开来。

潭水的表面,水花四溅。低沉的声音虽然不响亮,但是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整个密室都仿佛颤动了起来。

特别是那个流水的黄金龙头,在整个密室颤动的时候,它甚至停了一两秒的水。直到颤动停止,它的巨嘴当中才又缓缓地续流出水来。

孟缺微微一笑,水下之物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地有了强烈的反应,这也令他愈发地对水底下的怪物好奇了。顿时一脚踢翻了那个黄金箱子,更把那些资料文件全部撕得稀烂扔进了水潭。同时大声地狂喊了几下,剧烈的声音亦是震得密室微微晃动了一阵。

就在他叫声刚刚截然而止之际,深不可测的水潭里突然涟漪荡开,其中心处水花飞溅,刹那间又是探出了一条长满了鳞片的巨形尾巴来。那条尾巴呈直线飞出,一破开了水面,就朝孟缺刺了过去,速度惊人。

孟缺早就有了防备,这一次灵敏地向后一闪,待那条巨型尾巴刚刚刺来,他的左腿朝左边一迈,身体立刻让开了一边,两手疾出使出了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式”手法,顿时龙血之力狂涌而出,十指劲力齐发,堪堪擒住了那条尾巴。

“嘿嘿,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一声喝罢,孟缺狂喊了一声,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欲把水底下的怪物从水潭当中抽离出来。然而,双手刚刚发力,那条巨大的尾巴劲力一荡,其势足以撼动天地。孟缺不由自主地双手一脱,更被那条巨尾扫中了胸膛,登时往后面长飞而去,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长飞出了七八米,孟缺撞到了小径的转弯角的墙壁上。重重地撞击,让他五脏六腑皆是翻腾了。喉咙处猛然一动,一股鲜血长喷而出,忍也忍不住。

一落下地来,双腿发软,竟是站也站不住。

孟缺惊骇至极,可笑的是自始至终自己居然连那水底下的怪物的全貌都没能看上一眼。

那怪物太是厉害了,到底是什么怪物呢?

这一刻,孟缺已经没得机会再去窥视它了。只听它疯狂地咆哮起来,声音既似大象高吟又似野驴长哼。水潭里的水飞荡溅射,哗啦啦地已然是尽数朝小径这边流了过来。

整个密室亦在怪物的狂躁当中,摇摇晃晃,就像是随时要坍塌一样。密室里天花板的瓷砖,更是在这一次的摇晃中跌落了几块。

孟缺吓了一大跳,再也不敢在这里停留,急忙连滚带爬朝外面奔去。刚走出两步,一股剧烈的水柱从后面飞射而来,恰是击在他的后背之上,将他震得趴地滑出了五六米。

概因之前已经被那条尾巴震伤了一次,这次又被水柱强冲,勉强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孟缺几乎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碎裂了。

好在这条小径当中弯道较多,多走了几步,就安全了。只不过这时的密室里的地面已经积存了不下三十厘米的水位了。孟缺的双脚,皆是被淹没在翠绿色的潭水之中。

水潭里的怪物越叫越大声,到得最后,就像是一个巨形的喇叭一样,声音似狂怒又似铜锣。

孟缺已然隔它几十米远了,亦是觉得耳膜震痛,急忙用双手掩住了耳朵,脚步不停,加速地朝外面奔去。

这怪物既然叫出这么大的声音,外面也不可能完全听不到。若是钱氏五老听到这个声音,他们一定会迅速地赶回来的。

从密室当中爬了出来,孟缺趴在了小宅的地板上,剧烈地喘着气,浑身都感觉酸痛,特别是胸前的两边肋骨,就像是即将断裂了一般。

没敢在小宅里休息太久,孟缺勉强地再次站起了身来,然后寻到小宅一旁的窗户,一个重拳猛击了过去,窗户上的玻璃立即哗哗四碎地掉落了一地。

接着,孟缺就像是一条跃龙门的鲤鱼,飞身而窜,矫捷地从窗户破洞当中飞窜而出,只听“扑通”一声,他就落入了宁静幽暗的池塘里……

第四百一十四章 瓮中之鳖

漆黑的夜空愈加地堆满了乌云,南风刮得有点烈,虽说空气亦是沉闷得紧,但感觉上却是一时半会依然不会下雨。

钱氏五老各自站在钱氏山庄五个最重要的关口的屋檐顶,静静地等候着慕容绝那条大鱼现身。山庄当中,所有的年轻高手一齐出动,分成的小队约有三十多组。为了以防万一,钱氏五老中的老大钱浩松让每一组的人员扩充到十人,三十多组人算起来,其总数早就超过了三百多个了,由此可见得钱氏家族在西北域是多么地兴旺。

然而,钱氏家族的人手虽然众多,但是几番搜寻之下却找不到慕容绝的丝毫踪迹。钱氏五老把守着自己的方位,眼睁睁地看着,心里也急切。

五个老家伙急归急,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不能离开所站的方位,如今慕容绝那小子实力又更上一层楼了,自己一旦离开了这个点,说不定下一秒他就趁机逃走了。

钱浩松把守的方位是正门顶,蓦然远远地看到了钱战从外面回来,登时心中一喜,大喊道:“钱战,你速来助族人擒拿慕容绝。”

钱战之前在外面被慕容绝大杀了锐气,心里正自不爽,本来他是协助钱氏五老在外面寻找慕容绝的下落的,后来没有找到,他也就跟着回来了。这一刚到家门口,就听到了大长老在屋檐顶上喊自己,他猛然大惊,抬头望去,只见大长老一脸地紧张神色。

一听完话,他一阵暗喜,问道:“大长老,慕容绝居然在钱氏山庄里?”

屋檐顶上的大长老点了点头,肯定地道:“他现在已经隐匿在山庄里的某个角落里,你现在赶紧带人四处搜寻一下。”

钱战两手捏紧了拳头,骨节咔嚓作响,心里暗暗哼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慕容绝这是你自找的,居然连钱氏山庄都敢闯?”眼下有钱氏五老坐镇,钱战也不担心自己斗不过慕容绝,反正在他看来,今天晚上慕容绝必是逃不走的。

“好,我这就去把他逮出来。”

………………

与此同时,在山庄最里面的一座小宅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道冲天而起的水柱。那道水柱如利箭一般刺破了小宅直接喷射向天。

高高的水柱,即便是在夜里,也能让人瞧得分明。钱战刚要踏进山庄门口,猛然看到山庄后面那道冲天而起的水柱,表情呆了呆,问道:“大长老,那是什么?”

大长老钱浩松眉头紧了紧,脸色瞬间就苍白了下来,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嗫嗫嚅嚅,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总之观他的神色,便知那铁定不是一件好事。

钱战对此大感好奇,也没有再继续向大长老发问,顿时发足狂奔,直接飞升上空,朝后大院而去。

但见那水珠冲天而起,没入了那乌黑的云朵当中,没过一会儿,好好的天空,突然就下起了雨来。

暴雨,难得一见的暴雨。雨势胜过瓢泼,简直就像是天上有条河此刻已然是破了漏洞,河水正在拼命地往下流。

暴雨初临,一道既似大象高吟又似野驴长哼的叫声在苍穹之间回响难绝,飘飘荡荡,其回声更是传到了九霄云外,一迭接一迭。

这一刻钱氏五老的脸色均是惨如白纸,大长老钱浩松一颗心儿突然就猛提到了嗓子眼里:“这……那家伙好端端地在水底,怎么会突然显得这么暴躁?”

三长老钱浩松就站在会议阁的屋顶之上,离小宅最是近了。刚才那一道怪异的声音响彻寰宇,几乎震得他耳膜发疼。直到那声音弱了,他才松开了捂住耳朵的手指,以类似于大长老那般惊讶的口气喃喃自语道:“是……是那只家伙,它……它怎么突然显得这么暴躁?”

钱战对于此事丝毫不知,飞身上天的他,此刻轻飘飘地落在了三长老钱浩邢的身边,好奇地看着后方小宅顶上那一道经久不灭的水柱,好奇问道:“三长老,那是什么?”

钱浩邢吃惊了一番,很快地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虽然钱战是钱氏家族里年轻一辈的三杰之首,但是他依然没给什么好脸色,淡淡笑了一声,道:“这个,你暂时不需要知道。”

然而,钱浩邢越是不说,钱战也就越是好奇。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大长老也是一脸的吃惊,当自己问他的时候,他只是喃喃自语,并不回答。而现在这位三长老,他反而是干脆地告诉自己,暂时不方便自己知道。

为什么不方便自己知道?

作为钱氏三杰之首,这些年来自己受到各方面的照顾以及各方面的特权,甚至连祖先亲留下来的《大金刚神力》卷轴,自己都亲眼目睹过。现在居然有神秘事件不方便自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钱浩邢远远地望了几眼,见着那道冲天而起的水柱又慢慢地变细了,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转头看了一眼钱战,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慕容家那厮隐匿多时了,你还不去找他,更待何时?”

钱战无可奈何,只得抱拳一揖,退了开去。

孟缺静静地躺在池塘里,池塘里的水的确够深,足有三米来高。方才从小宅的窗户里跳出来之后,他连呛了几口水,当一爬到岸边的时候,身后的小宅突然就爆发出了一道冲天水柱,紧接着又是一道怪吼。剧烈的声音刺激耳膜,几乎要震得自己昏厥了过去。

好在这是泡在水里,大脑的晕眩仍有,冷水冰凉的感觉却让自己恢复了几分清醒。

回头瞄了那道冲天水柱一眼,孟缺忿忿骂道:“可恶的怪兽,下次若再看到你,非把你剥了皮烤着吃了。”

长了鳞甲的怪兽,巨长的尾巴,凶猛而有力。虽然未能看到那怪兽的全貌,但是从它的那条巨大的尾巴来推测,这家伙的体积绝对不小,至少也会有非洲巨鳄那么大。

但它是什么呢?

孟缺此刻忿忿地骂着它,却不知道小宅地下密室里的那只怪兽虽然可恶,但也在巧合之间,间接地救了他一次。

就在方才他敲碎了小宅窗户的玻璃从里面跳出来的时候,那玻璃碎裂的声音已经落水的声音皆是被站在会议阁房顶的钱浩邢给听到了。若不是后续小宅当中有一道巨型水柱冲天而起还有那道震人耳膜的怪吼声,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葬身在钱浩邢的手中了。

慢慢地从水中爬了出来,孟缺知道此地不宜久躲,小宅毕竟是钱氏家族至关重要的地方,钱氏五老或早或晚都会再来此地的。

顿时沿着狭长的池塘岸,以池塘边栽种的那些棕树为掩体,静步悄悄地往东边而走。如今藏宝图已经落到了自己的手里,当务之急肯定是要赶紧顺利地离开这里。按照上次逃窜的记忆,孟缺清楚地记得钱氏山庄的九宫图阵,第中第三环正是从东边的一条亭道转向的。

如果自己能够顺利地偷偷潜入到亭道之中,再悄悄地钻到亭道之下,就像上次那般如出一辙地肯定也能顺利地逃脱生天。

一念及此,心中笃定。孟缺定下了策略,决定就按这条计划而走。

沿着狭长的池岸快步速走,脚步比猫咪还轻,再加上此刻天色如墨,一身迷彩服的孟缺只有那张脸略显得白了一点,若是将脸抹黑,他整个人就像是完全隐形了一般。

速走当中,池塘附近也有不少的巡逻人走过,但是他们走得很匆忙。一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孟缺就蹲了下来。巡逻的人颇是大意,没一人能发觉孟缺的存在。

当巡逻的人一走远,孟缺才立刻站了起来,窜进了树丛。这眼看着已经来到了亭道的边缘,再向前五十多米,即可顺道而出。孟缺的心情如何能够不兴奋?

扩散开了感应之力,将周围感知了一遍之后,孟缺确定近处无人。便匆匆飙出几步,到得亭道近前的时候,忽然腾身一跃,纵步跨上了一个亭子的屋檐顶。

栖身下来,孟缺高兴地喘了几口气,回头了望了一眼那些远处的手电筒光束,淡淡自语:“钱氏家族也不过如此。”

话声刚刚一落,一片狭长的棕树叶子从他的头发上面穿刺而下,正好停在了他的眉头中央。

孟缺打了一个惊愣,突听自己的背后一个声音在暴雨当中虚无缥缈地响了起来:“是嘛?”

第四百一十五章 白眼狼

“是嘛?”

这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惊得孟缺魂魄也似离体了,猛然一下想转过头去,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已经被一只大手给攀住了。

孟缺缓缓地转过头去,只瞧得暴雨当中站有一人,此人一米六七左右,年逾半百,一身黑衣,其特征是深凹眼、鹰钩鼻,却正是自己昔日被擒于钱氏山庄时所见过的钱氏五老其中一老。

当即震得亡魂大冒,孟缺万万都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探测好好的周围无人,哪想到刚一登上屋檐就被这个老不死的给逮到了。天啊,难道天要绝我?

心中刚刚生起此念,那老头似也看清了孟缺的面貌,亦是一惊。须臾之后,老者大笑道:“本以为此次进来的只有慕容绝这条大鱼而已,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你这条小鱼。孟缺小儿,今次你再度被擒,可还有话说?”

孟缺早就惊得慌,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只想着自己这一次再被擒住,只会有两个下场。好一点的下场是再次被关入地牢,从此过着永不见天日的日子,在乌黑的地牢里被关到老死的那一天。坏一点的下场就是被这些钱氏族人一刀杀了……

老者钱浩荣却是对孟缺的倒来仍觉好奇,便问道:“听闻你是王氏家族的人,可为什么你三番四次地要协助慕容绝呢?上次他能够逃出地牢,想必就是你出手帮他的罢?而这一次他擅自闯入我钱氏山庄,你又在场,据我所知,你们王氏家族跟慕容氏家族的关系并不甚好,小子,你有何目的?”

孟缺感觉肩膀上的大手很有力量,就像是一只铁钳死死地卡出了自己的肩膀。正想着该如何脱身,被老者此问,顿时支支吾吾,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其实……”

“其实什么?”老者的手稍微一松,让孟缺转过了身来。

孟缺缓缓地转过身来,陡然间,他一直缩在小腹处的双手挥洒而开,顿时漫起一圈水幕。原来他的双手一直合在小腹间积蓄暴雨之水,水满之后,就一直在等待转身的。这下子得了机会,他将手中的雨水尽数洒出,全然射向老者钱浩荣的眼睛。

钱浩荣也万万没料到孟缺这小子在自己的面前居然还敢耍这等心计,雨水喷射而来,力量也足,他不禁微微一闭眼,躲过了雨水。

可就在他闭眼的这个时间,孟缺身体一扭,滑得就像是一根泥鳅,一个燕子翻身就跃下屋檐奔入亭道中去了。

钱浩荣睁开眼来时,孟缺早已逃出十米之谣。他顿时怒极,重重地哼了一声,双脚之下的瓦片纷纷碎裂:“好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在我面前居然还敢耍这等诡计,老夫我绝不饶你。”

一言罢,他也顾不得在屋檐上继续守株待兔静待慕容绝了。孟缺这小子虽然只能是算做小鱼小虾,但是方才就是这等小鱼小虾却从他的手中溜走了,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岂不丢他的脸面?

钱氏五老个个身怀绝艺,却非皆圣人。非圣人者就多有私癖,别人不说,单说他钱浩荣,他的此生追求只为一个‘名’字。眼下名节受损,他岂肯轻易放过?

大喝了一声,亦从亭顶屋檐上奔纵而下,伸住爪来,追擒孟缺。

孟缺一时得了逞,这会儿亡命而逃,惊慌之间,体内潜能被激发,速度极快。也来不及分辨哪一条才是正道,只管哪一条顺路就往哪一条亭道奔去,一边奔走一边绕梁、跃柱,灵活得就像是一只猴子也似。

钱浩荣追在后面更是怒极,追出一程,但见孟缺越跑越欢,他重重一哼,右手的指缝中间赫然出现一枚铜钱,照着孟缺的脊背,右手一挥,那枚铜钱呼啸而飞处,速如迅闪的雷电。

只听孟缺“啊”地一声惨叫,就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钱浩荣趁此机会翻身一腾,落在了孟缺的前方,冷笑道:“孟缺小儿,在老夫面前你还敢有生异心,当真是不知死活。”话一说完,就欲去掐孟缺的喉咙。

孟缺看得分明,岂会乖乖受他摆布?登时身体一让,使出了一个闪身步,退到了一旁。

钱浩荣“咦”地一声有点惊奇,但继招使来,一个“飞鱼身相”击得孟缺倒退三丈,身形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孟缺知道自己难以撑得住了,一看周边的水池,再看天空所下着的暴雨,心中念道:“眼下只能用‘地裂之境’。”

《虚灵三镜》亦分三境界,初层境界为“天决之境”亦名“火之镜”;中层境界为“地裂之境”亦名“水之镜”;终层境界为“人和之境”亦名“雷之镜”。

眼下处处受制,平日里对付其他人的那些手段,在这位钱氏家族的长老手里,根本施展不开。要想活命,除非用上孟氏绝学《虚灵三镜》了。

天降暴雨,四周水满,天决之境是断断不能用了。不幸中的万幸是孟缺总算是领悟了水之镜,水之镜一旦使出,自己或可能够借助天时地利逃个成功。

一念及此,刚刚欲施展孟氏无上真法。突听一阵轻笑从另一边的亭道里悠悠传来:“哈哈哈……我道是谁在说话,原来是钱浩荣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着?以你的资历居然欺负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小辈,真是不知羞耻呵。”

惊诧间,孟缺尚未从这一句话中听出来人是谁。而钱浩荣却是眉头一皱,猛然转身谨慎提防了起来:“慕容绝?你小子给老夫滚出来。”

孟缺听他喊出“慕容绝”三个字,脸一变色,趁机退开了两步。

然而,大鱼一出现,钱浩荣也再也顾不得孟缺这条小鱼了,眼见孟缺退开,他非但不追,反而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慕容绝出声的那条亭道。

“你要我出来我就出来,这岂非很没面子?你何不跪请我出来,若是跪请,说不定我还真乐意听你的话。”慕容绝颇是顽逗,才说了两句话,已经是将钱浩荣气得牙痒了。

“你既不滚出来,那就待老夫逮你出来。”钱浩荣判听了方位,蓦然双臂一展,如同一只捕猎的大鹰一般飞纵而去。

他这一纵去,突然一边的亭道的高墙上,瞬间闪出一条黑影来,那条黑影形如鬼魅,速度非常,居下而迎上,恰是半路迎击空中的钱浩荣。

钱浩荣呼啸连连,身体尚在空中,已经与来人交手了三十回合。孟缺站在十多米远,看得怔怔出神。

钱浩荣的三十二身相以及慕容绝的擒龙十八手,均是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不过两者相比较,似是慕容绝要稍占上风。交手第三十五招之后,钱浩荣就败退了五六步,面色极不好看。

慕容绝却故意笑他,道:“老不死的,如何?前番钱浩邢与我交手,才三十招就被我击得落荒而逃,今观你身手,要胜他许多,不过跟我比起来仍是差了一大截,你心服否?”

钱浩荣此生之为“名”而活,岂会认服于他人?顿时暴喝一声,三十二身相使得更是疾了。

孟缺呆呆地看了一阵,蓦然醒悟了过来,一拍了脑门,暗忖道:“我这个傻子,看着他们交手居然忘记了大事。此番他们两强相遇已经是不关我什么事了,我何不趁机逃个方便?”一想到这里,其心大喜,扭转过身就想悄然溜走。

可没走出几步,后面传来慕容绝的喊声:“孟家小子,你这就走了?难道不等我?好歹我慕容绝也救你一次,难道你连一声‘谢’都吝啬?”

孟缺震惊,脚步停住,甚觉蛋疼。嘀咕了一句:“你慕容绝城府深似若海,救我肯定是怀有目的的,怎么可能会稀罕我一句‘谢’?”表面上却道:“慕容前辈你要晚辈如何做?”

此刻慕容绝稳占上风,大喜形于色,道:“自然是来帮我解决这个老不死的了,钱氏家族最难缠的唯有这五个老不死的,现在好不容易单独遇到一个,不除掉他岂不可惜?”

孟缺一声冷笑,暗道:“慕容绝你好大的野心,此地可是钱氏山庄,你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说出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这里既有五老中的一老,那么其他四老肯定会不期而至。一个虽易对付,但他们五个合为一处,那就难以对付了。

眼下慕容绝虽然稳占了上风,但是想杀掉钱浩荣亦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钱氏山庄里,巡逻的人到处都有,不定下一秒就有会其他人跑到这里来,现在再不走,等一下可就难以走得掉了。

孟缺干脆一狠心,不去睬他,道:“你想干掉他是你的事,与我何干?”说完,扭身就疾步而去了。

慕容绝见他背影很快地就消失了,冷笑一声,道:“这小子倒是只名副其实的白眼狼。”

钱浩荣蓦然虎喝了三声,似是向其他众老求援。慕容绝听出有异,身体蓦然放大了一倍不止,远远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超形巨人。

他的左手轮转一缩,似乎骨头全部都缩到身体里面去了。而右手亦在诡异之间奇突而出,一个重拳直扫钱浩荣的门面。

钱浩荣退开一步,身子一弯,早已算出自己这一退能够顺利的躲开他的拳头。然而,这一次他的计算似乎失误了。

只见慕容绝的右拳暴击而出,似乎在眨眼之间增长了一倍不止。而复看他的左手却是软软绵绵,就像是整个左手的骨节全部增助右手去了。

右手一增长,即刻就扫中了目标。钱浩荣左脸上吃了狠狠一记,顿时口喷鲜血,连牙齿都掉了三颗。

慕容绝嘿嘿一笑,趁势而起,突奔上前,两手抓住了钱浩荣的左右肩膀,然后一个膝击,刺向钱浩荣的胸腹。

钱浩荣大惊失色,急切之间,他赶紧借机变势,弯曲的身子化成了一个“猴王相”,借着灵活劲,跄踉退开,极显狼狈。

慕容绝却一再哈哈大笑,然后甩他不管,追着孟缺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钱浩荣顿觉脸面无光,淋着雨,对着天空咆哮了一声,亦紧紧追上……

第四百一十六章 无头苍蝇

慕容绝去得甚是迅速,等到钱浩荣追过去的时候,早就已经是没了踪影了。直气得他狂呼大吼。

须臾之后,其他四老没来,钱战却是带着一队人赶来了。他们与钱浩荣碰头,钱战恭谨地问道:“二长老,适才这里是否是有情况?”

钱浩荣面色严肃,立刻把钱战带来的十人分成两组分别朝前方的两路搜寻而去。剩下的一路,他则对钱战使了一个眼色,道:“慕容绝刚才现身了,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叫孟缺的小子,那小子鬼鬼祟祟想来是跟慕容绝一起的,你现在跟我走,拿下他们二人。”

钱战一听孟缺也来了,肚子里憋着的那股气,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暗道:“好啊,我没去找你,反而你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了,这番我若是抓住你,非要你求生不能。”

钱浩荣一边说着情况,脚下却没停过,急匆匆地按照正确的那条路狂奔而去。在他看来,慕容绝和孟缺肯定是走了那条正确的路的。所以他叫其他人去其他两条路搜寻,而他跟钱战则是一路顺着正道搜寻而去。

却不知道孟缺之前是匆匆而去,哪里还来得及去分辨哪一条是正确的路?慕容绝随后跟去,恰是他看准了孟缺所去的方向,是以他追出去没多久就赶上了孟缺的脚步。

孟缺还想着躲过慕容绝,哪知慕容绝这厮太难缠了,自己最后一秒钻到了亭道底下,顷刻之后,他亦跟着钻了下来。

当他追上了孟缺,嘿嘿一笑,道:“白眼狼,你真打算不跟我一起走么?”

孟缺无奈,眼下这般情况,自己还能如何?只得瞪了他一眼,道:“你想怎么样?”

慕容绝淡淡道:“小子,你给我听着,钱氏五老绝非庸俗之辈,上次你我能逃走,纯属侥幸。这一次他们有了防备,眼下钱氏山庄有数百人组成小队在四处搜寻你我二人,你若不与我合作,必然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孟缺一听他原来是想跟自己合作,顿时语气一软:“你想怎么合作?”

慕容绝笑道:“这个简单,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眼下钱氏五老为了防止我逃脱,他们五人分别占了山庄的一方,若是仅仅只对付钱氏五老中的任何一个,我自然是不惧的。然而,还有其他的一些小杂碎甚是烦人。”说到这里,他对孟缺使了一个眼色。

孟缺是个明白人,一听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收拾那些杂碎,你对付钱氏五老?”

慕容绝点了点头,道:“没错,方才你小子若是能联我之手一起对付钱浩荣那老不死的,不定,现在我们已然逃脱了呢。”

孟缺顿时脸色一红,略觉羞愧。方才那般情况,他如何能想到这一着?而且慕容绝这厮向来就没给他留过什么好印象,上次从地牢逃出来,慕容绝曾想以他为诱饵引开钱氏五老的注意力,这让孟缺极其反感,更是怀恨至今。方才若要他以怨报德,他如何能做得到。咱们的孟缺大爷可不是圣人,有仇必报才是他的风格。

“走吧,小子,只有跟着我,你才有可能离开这里。”慕容绝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抢在孟缺之前,顺着亭道之底悄然而去。

孟缺皱了皱眉头,亦跟着他的脚步追了上去。

慕容绝见孟缺果是乖乖地跟自己来了,微微一笑,嘴角高高地扬起。其心里暗道:“毕竟只是一个小子,涉世未深,的确苯得可以。反正老子饶你一命,就算是对你的恩惠了,为了报恩,你也该偿还我一次。”

跟在慕容绝的身后,走得非常之慢。时不时地亭道上面会有人经过,当一有人经过上面,他二人就会立刻停下来,等到巡逻的人一走远,才继续赶路。

孟缺跟着他紧赶慢赶,足足赶了半个多小时,转来转去,从没发现有樟木材料的亭道,仿佛这半个多小时都在原地打转一样。慕容绝是初次在亭道下面行走,未猜出什么玄机,他只有借着自己的直觉左转右转,半个小时下来,就连他都有些急了。

慕容绝心中虽急,表面上却依旧镇定。这下子,在一个三叉口,他略作迟疑了一下,终究是选择了左侧的一条路。对孟缺勾了勾手,一马当先疾了过去。

孟缺没说二话,继续跟着他。不管怎么说,慕容绝这混蛋所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如今整个钱氏山庄戒备森严,自己仅凭一己之力是无法脱困的。欲想脱困,只有借助这慕容绝的力量。

虽说慕容绝可能心怀其他目的,但是这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能够逃脱此地。至于说到利用,他是在利用我,我何尝不是在利用他?

二人又走了十多分钟,依旧好似在原地打转。慕容绝忽然一怒,一拳就打在了亭道下面的水池里,顿时溅起花花水浪。他所熟悉的路线乃是从亭道屋顶出发的,现在匿于亭道之底,不说找不到出路,走了这么久,就连一次正确的路都没碰到过,转来转去仍在原地,岂不气人?

孟缺皱了皱眉头,道:“你认得路么?”

慕容绝心情不佳,冷冷地回了一句:“废话,我若是认得,岂会带着你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孟缺似笑非笑,眼神当中却有嘲讽的意味:“好歹你以前也逃过那么多次,难道就没印象了?若是没印象上次你是怎么逃脱的?”

慕容绝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森森道:“臭小子,还轮不到你来盘问我。老子若是能够上到屋檐顶,这一刻早就在YZ市大酒店里美美的睡觉了,岂会跟你泡在这臭水池里?”

孟缺朝上瞄了一眼,也知道屋檐顶现在是个危险的地方,不说有很多钱氏家族的高手在上面搜寻,更是有钱氏五老在上面坐镇。

见慕容氏家族这个怪才眼下也犯起愁来,胸有成竹的他却是冷冷地笑了起来,笑声中颇有得意之色。

“你笑什么?”慕容绝听得孟缺发笑,好不气恼。

孟缺故作一叹,道:“我原以为你知道出路在哪里,所以才跟着你没命的跑呀跑,谁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害我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力气。”

慕容绝脸色一变,疾出一手,掐住了孟缺的脖子,道:“臭小子,别以为我找你合作就不会杀你,再敢顶撞老子,老子就捏死你。”

孟缺却怡然不惧,傲首一抬,道:“要杀就杀,杀了我,你永远也找不到出路。”

慕容绝略一笑,沉思了片刻,缓缓地放开了手来,“听你的口气,似乎你知道出路在哪里?”

孟缺摸了摸被掐的脖子,道:“当然,你若早说你不知道路。便就由我带路,说不定这会儿已然是在YZ市的大酒店里美美的睡觉了呢。”后半句话完全是照搬慕容绝的语气,话一说出来,气得慕容绝牙痒痒。

不过慕容绝转念一想,又不气了,颜色缓和了一些,道:“说来我也有一个疑惑,那就是上次你是怎么出来的?前番问你,你说是运气,但此番看你如此胸有成竹,似是分明知道出路,小子,既然知道出路,那就前面带路吧。”

孟缺随意应了一声,然后就趋前选路而去。一路上他不显山不露水,一到叉口就故作冥想,虚眯着双眼,就似在入定一般。

慕容绝看不出个所以然,冷冷发笑:“你他娘的,找出路难道还要冥想?你别是在骗我吧?”

孟缺不睬他,暗中却在观察亭道的木质。一旦认定其木质是樟木,就果断而行。

起初,慕容绝将信将疑。可走了一程,他却发现,这路果然是不同于原来的路。原来他们所处的点靠近于内宅会议阁,时不时的能听到不远处有人呼喊的声音。而现在,四周寂静,倒想是来到了山庄的边区角落。

淡淡一笑,慕容绝道:“孟小子,想不到你这苦思冥想的功夫还不错嘛,说说看,你是冥思什么东西?又是凭借什么选路而走的?”

孟缺摇了摇头,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慕容绝大是不悦,骂道:“你他娘的少跟老子神神秘秘的,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不老实的人。”

孟缺也生怕他会发火,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道:“我这人没什么优点,若硬要说个优点的话,那就是记性还不错。上次我碰运气跑了出来,这一次我自然是在回想上一次怎么逃脱的。屡屡只要记起了回忆,再去选路,定然是错不了。”

“哦,原来是这样。”慕容绝不疑有他,略点了点头。

又走了一阵,慕容绝突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地向孟缺发问道:“之前钱氏山庄内宅里面喷起了一道冲天水柱,之后又有一道奇怪的鸣叫,你可曾听到?”

听到此问,孟缺立刻就忆起了自己在湖心小宅的地下密室里所见的一切,脊背不觉流了一层冷汗。摸了摸胸口,至今还觉得疼痛,“叫声那么大,我又不是聋子,当然是听得到的。”

慕容绝又问:“那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叫声?”

孟缺也不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眨了眨眼,道:“叫声叫得那么怪,而且冲天水柱也那么玄,不用多想,肯定是什么怪物了。”

慕容绝沉下了脸来,细细一想,随即又点了点头,似感慨又似惊叹地自语道:“好一个钱氏家族,想不到那东西还真给他们给培养出来了。”

孟缺内心一震,听到“培养”二字就不由得想到了湖心小宅地下密室里的那些化学培养液,也正是因为那些培养液的缘故,水底下的那只怪物才会突然狂躁了起来罢。

“培养出来了?他们培养什么出来了?”

慕容绝却不愿意告诉孟缺太多,轻蔑地眨了一眼,道:“你个孟氏家族的小子,想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好奇而已。”

“好奇?难道你没听说过好奇心会害死人的?”慕容绝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一推孟缺的肩膀,道:“少说废话,赶紧找路,若是天亮之前找不到出去的路,你我皆会完蛋。”

第四百一十七章 分道扬镳

不知不觉孟缺和慕容绝进入钱氏山庄已经长达六七个小时了,他们进来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多钟,夜幕刚刚笼罩加深,现在天色已经黑到了巅峰的状态了——凌晨两点半。

亭道下面的水池里,水凉得有些刺骨。孟缺和慕容绝两人均是身体漂浮在空气当中,浮在水面之上的十厘米处左右。

“小子想好了没有?你可不要想错了。”

又到了一个岔口,孟缺一如既往地虚眯着眼睛在各到亭道的端口细细地沉思着。表面上他是在沉思,实际上他却是在辨认亭道的木材质地。

“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认错的。”孟缺显得很有自信,这一路来,逢柏树则改,遇樟树则行。渐渐地他带着慕容绝已然是来到了靠近钱氏山庄出口二百来米的地方。

二百来米虽然不算很远,但是身在亭道之下的孟缺、慕容绝二人对此却是不甚知晓。

听着孟缺的自信,慕容绝又自怀疑了起来:“这小子难道真的记性如此之好?钱氏家族这个九宫星阵局,十多年来我闯了好几次,唯独最后一次才成功,而这小子第一次就顺利地找到了出路,这一次仅凭记忆又能找到出路……真不知道这小子真是运气好呢,还是别有算计。”

蓦然,走在前面的孟缺停了下来。慕容绝惊疑地推了他的肩膀一下,道:“为何停下来?”

孟缺转过头来,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上面,示意有人从这边过来了。

慕容绝半信半疑,等了十来秒钟,果然是听到一行人匆匆的脚步朝这边飞快地奔来。暗地里惊讶了一番,他定定地看了孟缺一眼,似是要重新将其打量。

待得那些人一走远,孟缺迎着慕容绝那奇怪的目光,问道:“你这么奇怪地看着我干什么?”

慕容绝似笑非笑道:“好小子,没看出来,你倒还真是有些手段嘛。”

孟缺知道他所指何事,讪讪一笑,也不答话,径自朝前去了。

慕容绝跟在后面,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响亮的汽车喇叭声,顿时一喜,轻声笑道:“小子,你带的路果然是对的,现在这里都已经能听到汽车喇叭声了,也就说明这里距离外面非常之近了。”

孟缺眉头一挑,看着他:“既然如此,你认为下一步该怎么做?”

慕容绝指了指上面,道:“如果我猜得没错,想从这正门出去,也必须得先搞定五个老不死其中一个。这样吧,你现在正面现身,我就在暗中保护你。如此一来,那老不死的一发现你,铁定会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然后我出其不意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孟缺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心里头盘算道:“好狡猾的一个人精啊,叫我上去正面现身,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你再出其不意杀他个措手不及?哼哼,依我看,要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真,你出其不意杀他个措手不及是假。上次老子已经被你利用了一次了,这次还想利用我?门都没有!”

“怎么样?你有问题?”慕容绝看着孟缺脸色不佳,淡淡地问了一句。

孟缺哼了一声,表面上也不显露出自己的不满,眼睛骨碌一转,微微笑道:“他们早就知道你我二人在一起了,我若是现身,那些老不死的也定会猜得到你在暗中跟着,如此一来,他们就会加大提防了。依我看,不如反着来,你出去正面现身,而我则是在暗中埋伏。就算真的与钱氏五老其中之一碰头了,你我二人联手对付一个,不也绰绰有余吗?”

慕容绝阴着脸,左眼下的那颗大黑痔频频跳动,顿了几秒,他面部的表情突然显得有些狰狞,忽然就伸出了手来,狠狠地抓在孟缺的肩膀上,手指指甲几乎刺穿了他的皮肤:“小子,我说怎样就怎样,现在还轮不到你来讨价还价。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在暗中埋伏?我明白地告诉你,就以你这样的手段,就算埋伏十次,也难以伏中一次。”

孟缺傲首一抬,显得不满,也不说穿,继续坚持道:“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好歹你慕容氏家族那么高手也死在了我的手中,如说我的手段是三脚猫,那么你们慕容氏家族的那些人岂非是两脚猫?”

“你……”

不提慕容氏家族的事还好,这一提,慕容绝的火气更大。原本他就把这事给压在了心里,想放孟缺一马。哪知这小子不知好歹居然重提此事,慕容绝两眼一瞪,那双凌厉的双眼几乎凸了出来,抓着孟缺肩膀的手更加地使出了猛劲,其指甲已然刺进了皮肉抓出五条伤口来。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孟缺怡然不惧:“要杀就杀,恐怕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去。”

慕容绝死死地盯了他几秒,突然转怒为笑,嘴角微微一弯。抓着孟缺肩膀的手,慢慢地松开了,语气重新转为低沉,道:“臭小子,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这件事。老子早就想杀你了,若不是瞧着你这小子还有点意思,恐怕你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所以,你千万别把你的运气当福气,若是惹得老子不爽,老子随时都会杀了你。”

“呵呵,恐怕不是你觉得我有意思而不杀,是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才没杀罢?”孟缺冷笑一声,目光直逼对方。

慕容绝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你若要如此认为,我也不否认。反正就算是被我利用,那也是你的荣幸。要知道全天下能有几人能被我慕容绝利用?”

“哼,如此荣幸,不要也罢。”孟缺埋过头去。

慕容绝却突然抓着他的衣服将他甩出了亭道之底,道:“少说废话,老子叫你上去你就上去。”

孟缺被他甩了出来,气得冒火,但又实在是无奈,对方的身手实在是高出自己太多了,就算有不满,难道自己能够就地K扁他?

如果能K扁他,孟缺当然会这么做,关键是——现在还没这个能力。

“上就上,谁怕谁啊,想利用老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孟缺暗呼了一声,一个筋斗就翻上了亭道。

慕容绝在亭道之下微微笑着说道:“小子,走吧,你在明我在暗,你尽管放心地走。”

孟缺站在亭道里,机灵的眼睛转了几转,蓦然想出一计来。心道:“像你这样习惯于过河拆桥的人,就算我协助你逃了出去,指不定出去之后你还会怎么样折磨我呢。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起我们就分道扬镳,嘿嘿,反正老子认识路,而你不认识路,老子一走,你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等到钱氏五老把注意力放在了你的身上,届时就该是老子离开的时候了。”

一想到这里,孟缺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登时,倒步一退,几个闪纵就离开了那条亭道,折身随便找了一条亭道弯了进去。

慕容绝身在亭道之下,感觉却是十分清楚,当觉察到孟缺那小子非但不在前面赶路,反而倒退了回去,冲进了别的亭道,这摆明了就是想甩下自己。顿时他狂怒地从亭道下面翻身而上:“孟家小子,你居然敢跟老子玩这一手?待老子抓到你,非宰了你不可。”

一语说完,慕容绝跟着孟缺逃去的方向疾纵了过去。

慕容绝的速度要比孟缺快的多,这一点孟缺自己也深为知晓。当见到慕容绝从后面追来,孟缺冷笑了一声,干脆翻身纵上了亭道的屋檐,然后飞来纵去,一瞬间跨过了很多亭院。

见孟缺胆大如厮,慕容绝却是愣了愣,居然没有继续追上去了。

他不追乃是有他的道理的,方今钱氏五老都在屋檐顶上守侯着。自己一旦现身,他们五个老不死的必定会倾力追来。而孟缺这小子却是有点不同,他跟自己比起来就像是一条小鱼。小鱼一现身,钱氏五老不会行动,他们顶多是指挥其他的人是抓捕而已。

想到了这一些,慕容绝既气愤又后悔。气愤的是孟缺这小子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没想到居然会耍出这等鬼把戏;而后悔的是自己没早早的一掌就把他拍死,若是拍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现在也不会惹到自己生气。

站在原地驻足了几秒钟,慕容绝内心一定,突然看了一眼孟缺所逃的反方向,两脚一蹬就冲那边飞纵而疾。

“孟小子,你以为老子没你的协助就不能逃走了么?蠢材,这里已近YZ市,你却向着里面逃跑,你既想逃,老子就成全你。”

慕容绝觉得,孟缺此番现身必定会招惹许多的钱氏高手过来这边。甚至钱氏五老的注意力也会被他吸引而去,而这也恰恰是之前自己想要的效果。钱氏五老的注意力一旦转移,自己再朝反方向而逃,他们五个老不死的岂会来得及阻止?

心情豁然开朗,慕容绝疾驰如箭,撕裂长空,犹如一道狂风……

第四百一十八章 以一敌五

却说孟缺这一边,适才他翻上了亭道的亭顶纵身而去,果然是如慕容绝猜测的那样。距离此地不足百米之处的一个高楼顶上,钱氏五老之中的大长老钱浩松身体站地笔直,静静地昂立在暴雨当中,孟缺刚一出现,就被他的视线捕捉到了。

然而,钱浩松的想法亦正如慕容绝所想的那样,在他的眼里孟缺仅仅只是一条小鱼而已,慕容绝才是大鱼,在大鱼未现身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离开这个驻守点的。当即高声一呼,只是呼喊了钱战一声。

钱战本来是跟着钱浩荣一起在追逐孟缺跟慕容绝,这会儿听到大长老的呼唤,他与钱浩荣双双升上了天空。

钱战拱手问道:“大长老,唤我何事?”

大长老看着钱浩荣也在他身边,立即喊道:“老二,你怎可轻易离开方位?万一被慕容绝趁机逃了,如何是好?”转瞬又手指指着孟缺刚才现身的地方对钱战说道:“钱战,刚刚我看到孟缺那小子在那里出现,你速去查看。”

钱战应了一声,立即就去了。钱浩荣哼了一声,也乖乖地听从了大长老的话,回到了自己原来把守的位置。

钱战一人疾追了过去,恰好瞥到了一眼孟缺的背影,立时大喊了一声“小贼莫逃。”

却在这同时,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又窜起一道黑影,黑影笔直地射向天空,去势极快。站在正北门上方的钱浩松看到那条黑影,瞳孔立即缩成一点,再也不迟疑,暴喝了一声,疾追而去。钱浩松年纪虽是大了,但是眼神还是好使,只是一眼,他就看出了那条黑影正是大鱼慕容绝。

钱浩松一动,其他钱氏四老也看得分明,再朝他所追的方向扫视了一下,亦是看到了一条去势极快的黑影,登时其他四老从各个方向围堵而上,就像是布开了一张巨大的天罗地网。

慕容绝刚刚飞出钱氏山庄,眼看就要投入灯光灿烂的YZ市了,身后却已经追来了五只惹人心烦的“大虱子”。他冷笑了一声,猛然坠落在地,钱浩松追得最疾,离他最近,当他一落地,钱浩松业已落下了地来。

“慕容绝,看你还往哪里逃。”

钱浩松乃钱氏五老实力最高者,一声喝罢,三十二身相在他身上使得行云流水,其凌厉、狠辣皆在钱浩荣和钱浩邢之上。

慕容绝与他交手十二回合,竟是不分上下。眼见其他四老亦追来了,慕容绝撤手而退,不再战了:“钱浩松你这老不死的,唯独你才算得上是我慕容绝的对手,若是你想一对一单挑,我很愿意奉陪。但是你想以五敌一,那老子可就不奉陪了。”

钱浩松得了势,岂肯轻易放他离开,右手一抖,从衣服袖子当中射出一条银丝来。银丝一挥,就如毒蛇一般追上了慕容绝。

慕容绝也识得厉害,知道钱浩松这个老不死的想留下自己,顿时十八般武艺全部使了出来,最后一个懒驴打滚,直接滚出十二三米:“老子不想奉陪,你们谁也别想留得住。”

钱浩松手中银丝再动,抖如幽灵。这时钱浩荣也赶了过来,他右手二指一伸,从衣服袖子当中排出一枚锋利的铜钱来。趁着慕容绝没注意,铜钱一射而去,恰是击中了慕容绝的腿弯。

慕容绝一个跄踉,也竟摔倒在地。

钱浩松看准了时机,赶忙射出银丝缠住了慕容绝的左腿,冷冷发笑:“慕容绝,看你还如何逃。”

慕容绝霍然回身,只觉腿弯剧痛不已,但见钱浩荣也追了上来,顿时明白了自己是被他的铜钱所伤,冷笑道:“好一个老王八,你们五个老不死的居然都喜欢玩这等阴险的鬼把戏。”

钱浩荣一招得手,之前的屈辱感也稍稍缓和了一些,嘲讽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哪来那么多废话?”

慕容绝仰天大笑:“好一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好一个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你们钱氏家族的五条老狗,今日我算彻底地看清你们的嘴脸了。”话说至此,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左腿迈开,全身蓝色光芒闪闪而动。眼看跑不掉了,他索性来个硬碰硬:“十三年前我没胜过你们五条老狗,今日不妨再来比上一比,别以为我慕容绝会怕你们五条老狗。”

钱浩松哼了一声,手中银丝一扯,陡听“噔”地一声,银丝居然从中而断。钱浩荣也迅射而出一枚铜钱,铜钱击在慕容绝的身上,就如击在了铜墙铁壁之上,“嗡”地一声就弹开了。

慕容绝蔑视一眼,傲然道:“雕虫小技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你认为这些对我有用?还是拿出你们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来吧。”

说话间,钱浩邢、钱浩鉴、钱浩通亦追赶而来。五人形成一个圆,将慕容绝团团围在其中。

钱浩邢之前败在慕容绝之手,这会儿觉得是能出口恶气的时候了,冷笑道:“慕容绝,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断。”

慕容绝看都没看他,只是冷冷地丢出一句话:“手下败将,只会嚷嚷,真是丢人现眼。”

钱浩邢的脾气最是火暴,一气之下,抢先就动起了手来。慕容绝顿时全身上下膨胀了不止一倍,乍看起来就像是从天上下凡的巨灵神。

其他钱氏四老也不迟钝,在钱浩邢动手之后,他们也全都一起出招了。顿时五人各自使出三十二身相,五人合力,非同凡响,刹时间他们战斗的地方隐隐地飘散出了一黑一蓝两种色彩。

黑色的是钱氏五老身上所释放出来的气息、而蓝色则是慕容绝体表的颜色。

慕容绝本不想跟他们五人动手,但眼下确实是没有办法。怪只怪孟缺那小子居然敢出卖自己,半途来了个分道扬镳,这才迫使自己不得不跟这五个老不死的缠上了。

如果有孟缺那小子在,如果那小子能够听自己的话,这会儿岂会弄得这个下场?

慕容绝内心气极,决定此次若是能够活着逃走,下次再见到孟缺那厮一定活撕了他。

却说钱氏五老联合出手,使得慕容绝顾头顾不了尾、顾左顾不了右。每次挡住了一人,便要受到其他四人的攻击一次,连续几番下来,他的巨灵之身受击数十下。五脏剧烈翻滚,若不是强自撑住,一口老血恐怕早就吐出来了。

钱浩松指挥众人作战,眼前三弟钱浩邢屡次进攻慕容绝的脑后风府穴,便喊道:“三弟莫要伤他性命,我们将其擒捉回去,截他四肢,关上一辈子岂不更好?”

钱浩邢为报之前战败之恨一心想杀死慕容绝,听到大哥如此一说,他觉得此计更是解气,便点了一下头,道:“好,就依大哥。”

慕容绝听了,羞愤已极,“你们五条老狗真是欺人太甚。”

钱浩荣冷笑道:“慕容绝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反正不光是你,就算是你的整个钱氏家族亦会全部消失在我钱氏家族的手里,你又何必负隅顽抗呢?”

慕容绝猛然想起了钱氏山庄后院的那道诡异冲天水柱,道:“五条老狗,你们也太异想天开了,想灭我慕容家族,你们还嫩了点。”

钱浩荣道:“那你就等着看吧,这一点迟早会来临的。”

慕容绝大展擒龙十八手,大开大合,速度用到了极致,总算能够勉强应付两人。其他三人的攻击,只能是任其施为。又是几番下来,终于是忍之不住,一口黑血猛吐了出来。

打着打着,众人已是来到了湘江之畔。慕容绝巨灵之体身高三米,听到暴雨后的湘江之水波涛滚滚,其势恢弘,蓦然一喜,计上心来。一边应付着钱氏五老,他一边有意地朝着湘江靠近。

钱氏五老打得正是起劲,无一人有注意到慕容绝的打算。一步步继续向后退却,当来到江边的时候,慕容绝忽地硬接了钱氏五老五次连击,鲜血狂喷,末了竟是一笑,声音微弱,其傲气却仍在:“五条老狗,咱们下次再会。”

他话一说完,纵身就投入了大江之中。

湘江之水深不可测,其河亦是宽大如湖,他这一落水,匿于滔滔江水当中,转瞬即是不见了。

钱氏五老比无后悔,直到现在才醒悟过来。钱浩松咬了咬牙,仍旧不肯放弃,喊了一声“追”,跟着跳进了水中。

第四百一十九章 困境

钱氏五老追逐慕容绝而去,而孟缺这边却也被一条疯狗死死地咬住了。这条疯狗不是别人,正是钱氏三杰之首的钱战。

只因为被这家伙追得太死,孟缺也没敢直接钻入亭道底下,万一被钱战知道了亭道之底可以躲人,那到时候自己就真的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了。

于是一直在亭道当中飞来窜去,渐渐地,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孟缺立刻停住了脚步,追在他后面的钱战冷笑了一声,道:“看你还如何逃?现在已经是四面包围了,你插翅也难飞。”

孟缺跳过亭道走廊,一个筋斗就翻进了亭道下面的池塘里。池塘里的水也不算浅,几有两米左右的深度,再加上此刻天上暴雨倾盆,其水位亦在疯狂地飙升。

钱战冷冷地扫了一眼,说来也奇怪,孟缺那厮偌大一个人,只见得他突然投入了水中,下一秒就不见了。他一下子就急了起来,也跟着跳下了亭道,浮在水池的水面之上,往周围扫视了一遍,竟连鬼影子都没发现,更何况孟缺的影子?

“孟缺小儿,你给我滚出来。”钱战甚感大惑,大吼了一声。

孟缺化身成水,此刻全身液体躺在水中已成透明。钱战所站的位置正是在他身侧半米处,待钱战吼声一过,孟缺双手一挥动,两条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水柱上冲天际,却在刚刚超过钱战身高之后两条水柱相撞,洒开了纷纷水幕来。

天上本来就是在下着暴雨,再加上孟缺的手段,顷刻间,上落之水就犹如天河断漏。钱战站在水幕之下,被那剧烈的水流冲击着,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水幕刚刚一降临,钱战突然发现这水的温度跟雨水截然不同,雨水虽然性凉,但至少也有个度。而这从水池里喷出来又落下来的水幕却是冰凉刺骨,就像是南极洲三千米以下的寒水一般。

觉出了端倪,钱战急忙倒退,破开了水幕,跳到了亭道顶上去了。

他这刚一跳走,水池面上的那些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了冰块。冰块沉落池地,水池面上又继续喷出两条水柱来。

钱战明白了这水池里的水断然不会自己活起来主动攻击人,一定是孟缺那厮在暗中指挥这些水,所以才会这么怪异。一念及此,心中甚寒:“向闻王氏家族擅长借万物之元素御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魔策》奇术?”

孟缺对于水之镜还没有彻底地掌握,能做到这一步仅仅只算是入门而已。关于火之镜,他才算是完全掌握了,毕竟火之镜在爷爷手里已经被研究了那么多年,孟缺拣了一个现成的,自然学得既好又快。

想要完全掌握水之镜,恐怕以现在孟缺的能力尚不足以办得到。因为水之镜的几个大招实在是太耗费龙血之力了,要想支持得住,可能得破开第三道封印才行。

钱战连连躲闪,一边闪一边大喊:“孟缺你这只缩头乌龟你给我出来。”

毕竟是由于经验不足,面对孟缺奇怪的术法攻击,钱战只有闪避的份。记得当初在上海市的时候,孟缺跟慕容山泰、慕容山安两兄弟交手,他们两兄弟算得上是经验老道的高手了,一见到水龙的出现,他们二人并不惊慌,很快就想到了以衣服来截水的办法。

钱战跟慕容山泰、慕容山安两兄弟比起来就要逊色了一些,孟缺震住了他之后,赶紧凝聚成形,变回了人的模样。悄悄地躲在亭道之下,趁着钱战不注意,偷偷地溜向其他通道去了。

而钱战静静地站在亭道的顶上,目光死死盯着水池,他认为孟缺那小子铁定还在水里。现在水池里的水虽然是安静了很多,但是物极必反,水池里的水越是安静,也就越是说明孟缺那小子有阴谋。说不定已经布好了圈套在等着自己落入他的大网。

钱战亦非等闲,突然听到隔壁的一小院里匆匆而来十个族内高手,心中一喜,连连呼唤道:“各位速来这边!”

那十个钱氏族人听到钱战的呼喊,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只听钱战指着身下的水池,严肃地说道:“水池内有贼人孟缺,大家速速把这里包围起来,莫让他逃走了。”

前来的十人,向着水池瞄了瞄,各自摇了摇头:“水池里明明是空的,哪来的人?”

钱战解释道:“孟缺那小子乃是王氏一族的人,精通擅借万物元素的本领,他方才还攻击了我,现在必然还在水中。”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纷纷明白了。若是一般的人如此说,他们可能还不会相信。但钱战就不一样了,无论怎么说,这家伙是钱氏三杰之首,向来深受五大长老的看重,说不定也是未来的当家人。

有了十个人的帮忙,钱战指挥他们把整个院落包围了一圈。一共十一人,二十二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亭道下面的水池水面。

奈何那水池的水面自从这十人来了之后,就一直格外的宁静。除了暴雨的水滴落下的清脆声,就再无别的什么声音了。

顿时有人生疑了起来:“钱战,既然他在水里,我们总得想个办法把他揪出来罢?不可能就这样一直死守着他吧?”

钱战等了这么久,心也等得急了,听人这么一问,他琢磨着也的确该想个办法了,不然就这么死死地僵持下去,不但有损自己的威风,更是助长了孟缺那厮的嚣张气焰。

结果还没待他想出办法,那十个人中就有人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办法来,道:“既然他躲在水中,我们何不以电触之?”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的人的眼睛皆是一亮。钱战更是双手一拍极为赞成:“好,这个办法好,快取电来,这小子既然藏在水里不出来,那我们就让他干脆死在水中。”

说取电,就有人立即把亭道走廊里的电线扯了下来,将之从中拧断,再将电线的两头都丢入了水池当中。

此电乃是高压电,又适逢雷雨天气,电流更是强劲。只见得两端电线纷纷入水,不待数秒,那池塘当中就有无数的鱼儿皆是纷纷窜起,或翻了白肚子,或是被电得半晕半死在水中艰难地抖动着。

钱战看得分明,嘴上咧出一笑:“看你小子还能藏到几时。”

以电克之,本来是一个极好的办法。若是孟缺尚在水中,一定会被电得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奈何孟缺早就已经没在水中了,水池当中除了那些可怜而无辜的游鱼之外,顶多还有一些小虫子。

且见着高压电入水之后,十数分钟。水池里除了浮起了大片的死鱼,再无其他什么异相。

众人看得奇怪,转问钱战:“这水池里真的有人?”

钱战脸色一变,心情也颇为尴尬,按理说水里如果真的有人,不可能被电触了这么久也不现身啊?就算是水里有一头大象,估计都被电成死象了。只不过,他向来爱面子,不肯承认这一点,便一口咬定这水里有人,道:“难道你们不相信我?”

众人微微耸肩,就算心里不相信,表面上也不能表现出不相信,“信,当然信,钱氏三杰之首说的话,我们怎么能够不信?”

钱战哼了一声,道:“那就继续盯着,我就不信那家伙不出现。”

……

再说孟缺这一边,他早就从亭道下面逃离了老远老远了。顺着樟木材质的亭道一路疾去,二十来分钟后,他终于到了亭道的尽头。

悄悄地从下面翻身而上,眼见周围没有人,他就索性登上了走廊。这一刻也不知道慕容绝那个混蛋怎么样了,孟缺暗暗一笑,自忖着那家伙现今定是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还在亭道之下乱冲乱钻吧?一想到这里,心里哼了一声,道:“就算如此,那也活该,你既不仁,我当然不义。”

静步悄悄地往前走去,这一段路,孟缺还是比较熟悉的。他清楚地知道走完这最后一段亭道,前面就是一条百米来长的巷道。只要安然地通过那一条巷道,也就等于顺利地通关了。

出口在即,心情不由地好了起来。

一步步向前,在亭道终点的位置,孟缺小心翼翼地翻上了亭顶,就像是一只壁虎一样紧紧地趴在屋檐上。朝向周围扫望了一眼,幸好视线范围之内的屋檐顶上似乎没有什么人,更没有令人心忧的钱氏五老。这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而当孟缺转过头,看向出口的时候,陡然间,他的两眼大睁,心里头仿佛有着一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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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形象大改

视线所及处,恐有二十多人守在巷道的尽头。以感应之力探测而去,那些个人的身上能量波动俱是强悍,几乎每一个人的实力都在以前的钱傲之上。

二十多个高手聚集在此,恐怕孟缺就算是信春哥也难以敌得过。更何况,之前孟缺在小宅地下密室当中被怪兽伤得不轻,后续又用了水之镜奇术,身上的龙血之力已然是不多了。

怎么办?该怎么搞定这些人呢?

回首眺望,其实孟缺最担心的人是钱氏五老,其次是钱战。只要这六个人暂时不出现,那么自己就暂时是安全的。

眼下,观遍整个钱氏山庄的每一个屋檐顶,却看不到半个黑影。孟缺抓了抓后脑勺,自忖道:“这倒是奇怪了,钱氏五老怎么都不见了?”

转瞬,霍然一喜,继续忖道:“既然无人职守上空,我何不御空而去?”

念罢,他果断地纵身一跳,身体飞在空中,犹如一团疾风。绕过出口,直接从半空纵过围墙,向着那灯光璀璨的YZ市疾驰而去。

他这一去,倒也果真安全。既无钱氏五老出现,亦无钱战追来。其他的人更想是没发现一样,孟缺又惊又喜,当距离YZ市越来越近,心里头那股忍之不住的喜悦感终于是爆发了出来,哈哈大笑道:“钱氏山庄不过如此嘛,我孟缺又出来了。”

殊不知,他这次能够如此顺利的逃出来,仅仅只能算是走狗屎运而已。其次,钱氏五老尽数追慕容绝而去了,钱战更是死守着那一池塘水,一动也不动。这才给了孟缺一个大好的机会。

当落身到夜色的都市当中,孟缺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身上衣服湿透,胸肋处疼痛刺骨。为了防止被人跟踪,他在街上左绕右绕,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方才朝家而归。

次日,孟缺一觉睡到了中午12点方才起身。一番洗漱完毕,他翻出了一些以前的衣服换上。小心翼翼地从湿透了的迷彩服的口袋里将那份偷回来的藏宝图摆的桌子上,细细观察了一阵,却是从中看不出任何的玄机。

这份藏宝图加上上次从钱文俊家里偷出来的那份,再加上从慕容山泰手里抢回来的那一份,总共就是三份了。四份藏宝图,眼下得了三份,也就是说距离那个神秘的千年宝藏又是近了一步。

孟缺得意地笑了笑,忍不住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爷爷。然而,还没待电话打过去,爷爷的电话就已经打过来了。

孟缺一接起家里的座机电话,只听爷爷叹息地说道:“缺儿,你尚在YZ市否?”

孟缺点了点头,道:“是的爷爷,我现在正在老家。”

“嗯,你既在老家,也好。我也正好回来研究一下你从钱文俊家里偷出来的藏宝图。”

孟缺强压住了心底的激动与喜悦,平静地说道:“爷爷你可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孟有财顿了顿,感觉莫名其妙,“什么事?”

孟缺笑道:“昨天晚上我又进了一次钱氏山庄,并且……哈哈,我将钱氏家族的另外一张藏宝图也弄到手了。”

这话一说出来,爷爷孟有财那一边完全沉默了,怔了十几秒钟,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钱氏家族的另外一张藏宝图也被你弄到手了?”

孟缺终于不再压抑心情的兴奋与激动,笑哈哈道:“是的,没错。现在我们手里已经有三张了,只要再收集到最后一张,就完全可以找到传说中的宝藏了。”

“好小子,真有你的。”爷爷也极是兴奋,又过了一会儿,心情微顿,问道:“对了,你是如何进入钱氏山庄的?那个地方可是极为危险的地方,你怎可一声不吭地就去了呢?”

孟缺叹息了一声,道:“我也不想进去啊,可是慕容绝那个混蛋偏偏要抓我一起进去。哈哈,这家伙本来也是想打藏宝图的注意,只可惜他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

孟有财听出这其间似乎有很多的故事,又问:“那慕容绝此刻在何处?”

“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故意把他甩在后面,料想现在他应该还没出来,或者是已经被钱氏五老抓住了。”

“哼,如果真是如此,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哈哈,依我看,直到现在钱氏五老还没料到藏宝图已经被偷了,如果他们知道了藏宝图已经被偷,说不定会把全部的气都撒在慕容绝的身上,那混蛋必定是难逃一死了。”

“如此甚好,你就在家好生待着,我很快就回来。”

“嗯。”

挂了电话,孟缺将藏宝图都藏了起来,摸出了自己的那台手机湿漉漉的,至今还在滴着水。看来这部手机兄弟也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了,也该退役了。

整理了一下,也就出了门。爷爷虽然叫自己好生待在家里,可是自己却不得不出去一躺了。

不为别的,只为了美女主播苏雯小姐。

昨天晚上听她说,似乎是将同学聚会推到了今天。有了一天时间的准备,那几个猥琐男肯定会想出更多歹毒的招数去对付她。为了不让苏雯这朵美丽而鲜艳的玫瑰凋落在那几个猥琐男的手里,孟缺必须要英雄救美。

出了家门之后,经过一家差不多六十年代成立的理发店。理发店的老板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记得孟缺小的时候经常在他这里剃平头。他既认识老板,老板也认识他。猛然心里生起一念,就转身走进了店里,道:“张爷,给我染个发吧。”

张老记性一向不是很好,孟缺外出读书那么些年,他也完全忘记这个小家伙了。一听来了生意,也不管是谁,立即放下了蒲扇,走了过来,“小伙子你要染发?染什么颜色?”

孟缺觉得自己这一张脸已经被钱氏家族熟悉透了,为了不那么容易被人认出来,这外面的形象必须要好好地改变一番才行。

想了一下,道:“就来一个金色吧。”反正现在外面染黄毛的人也挺多的,染个黄毛,戴个墨镜。嗯,就算不换脸,也难以被人认得出来了。

张老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给孟缺围了一个大袍子,然后搞出一堆的东西在他头发上抹来抹去。约过了十来分钟,冲水洗干净之后,张老拍一拍手,道:“好了,小伙子。”

孟缺就着镜子一看,湿润的头发还真是有些呈现黄金般的颜色了。给了钱之后,牛皮哄哄地甩了一下头发,甩出了一个自认为很牛逼的发型,扬长而去。

到了大街外面的时候,他为了节约时间,就买了一副廉价的墨镜和一部廉价的山寨老年手机。此时他的形象——金黄色的头发看起来有几分金毛狮王的味道,加上那副廉价的黑色墨镜,又有几分像是街头算命的瞎子阿炳,两者搭配在一起,就算不像个二逼,也像个傻冒。正常人几乎瞧都不正眼瞧他,然而,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发了一条短信问美女主播苏雯:“亲爱的苏大美女,你现在在哪里?”

苏雯的回信依旧是很快速的,没一分钟就回了信来:“刚刚有同学相约聚晚餐,我现在正准备出去。你呢?忙完了吗?”

孟缺一看信息,嘿嘿还真凑巧,也不当即点破,只是饶有兴趣地发信问道:“是在什么地方约餐呢?我现在已经忙完事了,如果你们吃完了晚餐没有后续活动,我倒是可以来借你去划船。”

一看孟缺要约自己划船,苏雯喜不自胜,赶紧回了一条短信:“好呀,说定了,你要是不来接我,下次我可就不理你了。我估计今天晚上吃完晚餐也就大概七点钟左右,你就到皇朝酒店门口来接我吧。”

“OK。”孟缺隐含笑意,回了一信。然后把山寨手机塞进了兜里,笑眯眯地横出一手,准备拦下一辆出租车。

哪料,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这条街恁是没有出租车出现。等了十多分钟,腿都站麻了,只听到呼啦啦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一个违法载客的摩的胖师傅对孟缺使了个眼色,道:“老板,要搭摩托车么?”

孟缺翻了一个白眼,本欲不理他,奈何这条街恁是没有其他什么车出现了。没得奈何,为了节约时间,只有硬着头皮在胖师傅的后面坐了下来:“师傅,我要去皇朝酒店。”

“好勒。”胖师傅两脚一缩,摩托车七拐八扭地摇晃了一阵,终于跑上了光辉大道。

第四百二十一章 乌合之众

不得不说摩的师傅的技术有点挫,一路上摇摇晃晃,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体重原因还是车子本身就不牢固的原因,上车之后孟缺就一直担忧着。

好在此去皇朝酒店也不是很远,十几分钟过后,摩托车在皇朝酒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这家酒店算不上是YZ市最好的酒店,跟钱豹的银河大酒店比起来,要差一两个档次。明面上说这是一家四星级的酒店,但实际上,依孟缺看来,顶多也就三星级的样子。

车费二十块,胖师傅接过了孟缺手中的钱,乐呵呵地一溜烟而去。孟缺也在酒店的两个保安异样的目光当中朝大门走去,酒店餐饮娱乐一体化,一二楼是餐厅,三四楼是娱乐场所。

随意看了一下门口的价格单,并不贵,大多数人都消费的起,也怪不得那几个混蛋会选择这个地方。

进了酒店之后,孟缺直接去到了二楼,一楼有点空荡荡的显然不适合同学聚会,上到了二楼之后,果然是热闹了许多。透过乌黑的墨镜,孟缺还发现了两个比较眼熟的男人在此。

没错,那几个男人正是自己昨天下午在一个小餐厅里碰到的那些。眼下,他们一个乐呵呵地,仿佛每一个人都买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一样。或是面现桃花,笑容灿烂;或是兴高采烈,激动得全身就跟抽羊癫疯一样。

他们订了一个大桌,眼下到来的人不在少数,逐一地数了一下,一共九位。其中五个男人四个女人,那五个男人也就是昨天那五个,至于那四个女人么,其中一位被称为“容容”,想来应该是那个瘦小男的女朋友。

昨天下午的时候,听那瘦小男还夸过他的女友,说是如何如何美艳动人。今日一看真人,只见那“容容”略显肥胖,身材适中,顶多也就是个一般货色。除她之外的其他三个女人,莫不是无一不长似恐龙难看极了。也大概是因为她们长得难看,才会被这五个猥琐男找来帮忙的罢。

这时,那位声音洪亮男对瘦小男使了一个眼色,道:“她怎么还没来,要不要你打电话催一下?”

瘦小男虽然有女朋友在身边,但是也丝毫无所忌,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说道:“像她那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失信的,既然她说了会来,那就一定会来的,别急嘛,咱们越催得紧,说不定越会使她怀疑呢。”

声音洪亮男迟疑了一下,想想也觉得有理。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先开了一瓶啤酒,兀自喝了一口。然后那位瘦小男则是反对他挑了挑眼色,道:“你呢,昨天晚上听你说搞了一些猛药,拿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很猛啊?”

一提起“猛药”,声音洪亮男的眼睛里放出了霪荡的光彩,嘿嘿一笑,那张可憎的脸上漫开了一朵喇叭花:“你小子想看?要不要给两颗给你,让你跟容容先去包间试一下?”

那位叫容容的女子正在和其他三位女人聊天,所聊甚欢,似乎也没听到那几个臭男人的谈话。鉴于这些男人会将这几个女人带到这种场合来,由此猜想,恐怕这些女人就算是知道今天这些男人有什么目的,也不会管什么闲事的。

所以,那位身材瘦小的男人得意地笑了笑,一双精明的狐狸眼眨了眨,道:“跟容容自然是不必了,要试也要跟大美女苏雯试啊,跟容容试,岂不是浪费么?”

其他三个男人听得有趣,身子前倾,也搀和了进来,哈哈笑道:“阿B你是怕自己吃不消吧?”

身材瘦小的男人“阿B”呸了一声,道:“放屁,老子会吃不消?等苏雯来了,我就让你们看看老子的雄风。”

“嘿嘿,你他娘的小声点,难道要全天下人都知道你的那些花花肠子么?”声音洪亮男拿起了一根烟,砸在了阿B的脑袋上,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提醒地说道。

阿B这也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大声了,大美女苏雯毕竟是公众人物,在YZ市可是有大把的男人视她为梦中女神的,在如此公众的场合,还是低调一点得好。

孟缺找了一个光线暗淡的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副大黑墨镜也没摘掉,只是静静地选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这时,一位女服务生优雅地走了过来。她看起来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估计是附近的高中生出来做兼职的罢,手里捧了一个红色的菜单,走了过来问孟缺要点些什么。

孟缺也甚觉饥饿,也就接过菜单很不客气地点了十几个菜。待服务生走了之后,不远处的那几个猥琐男这才又聚集在一起小声地说起话来。

那位声音洪亮男更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食中二指捏住小瓶子的头跟尾,从其他四个男人的眼前一晃而过,道:“看见了没?看见了没?就是这个,据说超级猛,仅仅一颗就能让一位规规矩矩的大淑女瞬间变成……”声音压低了一些:“变成大浪·女。”

其他四男一听,皆是有所悟地霪荡哂笑,伸出了手指,不怀好意地点了点声音洪亮男,道:“阿统,你他娘的老实交代,你用这东西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声音洪亮的阿统悠悠然地笑了一下,挥了挥手,道:“都是小意思啦,不足挂齿。”

阿B舔了舔嘴唇,看着那个小瓶子,两只眼睛几乎射出了极度炙热的光芒,“话说阿统,你说这么小小的一颗药就能让规规矩矩的大淑女变成……变成大浪·女,那么等一下苏雯来了,你……你准备用几颗药啊?”

听他这么一问,其他三男亦有同样的心思,皆把好奇地眼光投向了声音洪亮的阿统。

阿统轻轻地摇了一下瓶子当中的白色药丸,道:“卖药的老板说了,一颗药能够让一个女人疯狂五个小时。至于要喂大美女吃几颗,你们觉得想跟她玩多久咯。若是每人只玩一次,那就吃一颗就行了,若是……嘿嘿,想玩一整夜的话,三颗足矣。”

“啧啧,好牛逼的药啊。”阿B两只眼睛当中的光芒更加地炙热了起来,两手捏紧了拳头,贪心十足地说道:“那干脆一整瓶全部喂给她吃吧,今天玩完,明天继续。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咱们几个难得会见梦中女神,不管怎么说,也得风流一把大的啊。”

其余三男很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道:“阿B说的有理,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好不容易能够上一次梦中女神,上了这一次,下一次肯定是难上了。与其只玩一天,倒不如多玩几天,哈哈,想想就痛快。”

阿统却严肃地摇了摇头,道:“你们这几个混蛋,别只想着玩久一点,这个药这么猛,也是有副作用的。若是一整瓶喂下去,大美女不死才怪呢。物极必反,难道这个道理你们不懂吗?”

四男略有失望,“那你说最多能喂多少?能喂多少就喂多少吧。”

阿统莞尔一笑,又摇了摇瓶子,道:“虽然说一整瓶的药太强了,但是吃上个五六颗还是没问题的,哈哈。”

孟缺耳尖,故意趴在桌子上装睡,实际上却是将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听在了耳朵里。一直听到阿统霪荡的一声笑,他可真想直接走过去,一巴掌扇死这个猥琐男。奶奶个胸,老子的女人你们也敢动,更敢喂她吃药?

奈何心中虽然想一巴掌扇死这几个男人,但却不能直接扇死这几个男的。要让苏雯日后有个警惕,一定得让她亲身经历一次危险才行,不然由他人嘴中说出来的危险总是显得遥远的。

忽然觉得脸趴在手臂上有点疼,孟缺揉了揉脸,又摸了摸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处绑着一个东西,不止是左手,右手亦有一个。

原来这东西是不久前的一天夜里,自己救许欣的时候从两个黑衣人手里抢过来的。孟缺清楚地记得这是两个袖里针,其针十分纤细,如同牛毛。黑色的是麻痹针,当初自己的左腿中了一针,僵硬了好几个小时。至于那红色的针么,孟缺就不甚知晓了。

这两个袖里针一直绑在手腕上,几乎都被孟缺给忘记了,平时无事的时候,自己多半是将这两东西当成了“护腕”。这一下子想了起来,心中一喜,觉得今天晚上或许有好玩的游戏要发生了。

撸开了自己右边的袖子,检查了一下袖里针的颜色,乃为黑色,黑色即为麻痹针。这样的针如果射得好,短短几秒钟就能让一个普通人完全丧失行动的能力。又撸开左边的袖子,且见里面的针乃是红色的针,这红色的针是什么针呢?

沉思了一下,孟缺回想起事发当天的那个晚上,记得当时自己救回许欣的时候,她不但全身僵硬,更像是……更像是有发·浪的痕迹,从她的状况来看,很明显是中了几针的。

身体不能动,当是那黑色的麻痹针在起效果。而她娇躯滚烫,杏眼含春,莫非……莫非就是这红色的针在起效果?

如果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说明这红色的针上面所涂的东西亦是……亦是情药?

一想到这里,孟缺的嘴角上咧开了一抹邪恶的微笑,将两只手的袖子缓缓的放了下来,严严实实地把袖里针遮盖了起来。然后望了那几个猥琐男一眼,心里想出了一条很有意思的计划来。

第四百二十二章 及时赶到

很快,服务员就送菜出来了。孟缺随意地拿起筷子东挑西拣,慢慢地吃着喝着,吃饭倒是其次,主要的他是在等待美女主播苏雯的到来。

之前给苏雯发短信的时候,她已经出门了,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来呢?

正在孟缺思忖间,说曹操曹操就到,美丽的主播苏雯小姐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款款地从楼梯上走来,美若天仙一般的容貌,让孟缺一下子看怔了。

时隔几个月,这女人倒是越来越美丽了。

染了发戴了墨镜的孟缺,给别人的第一眼感觉很傻,所以,正常的人,尤其是苏雯这种有品位的女人,绝对不会看他第二眼的。

不过,孟缺坐在阴暗的角落里,此角落在楼梯的左侧,苏雯上来时,也没有四处观看,所以,也就没有看到孟缺。就算是看到了,以孟缺现在的形象,指不定她会认不出来呢。

注意到了苏雯的到来,那一桌蓄谋已久的男男女女开始热闹了起来。那为名叫阿B的男人高兴地笑着迎了上去:“哎呀,苏雯你终于来了,我们这些个同学可是等你多时了。”

苏雯歉意地笑了笑,对大家逐一地点了一下头,道:“不好意思,路上塞车,刚刚堵了一下,所以……”

阿B眼见梦中女神近在眼前,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讪讪一笑,伸手作请,道:“来来来,没关系啦,大家都是同学,没什么对不起的。来,再跟大家认识一下,我敢说今天这些人,你肯定已经认不出来了。”

阿B跟苏雯握了一下手,然后领着她入了座。

说实话,今天这些人里,除了阿B之外,其他的人,苏雯还真的不认识。其实她的记忆力算是不错的,无论是小学还是幼儿园,几乎都有不少的记忆尚存在脑海当中。

今天晚上这些参加聚会的人,观遍每一张脸,几乎都在她的心里没有任何的印象。

“嘿嘿,认不出来了吧,认不出来可就要罚酒哦。”阿B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端过一瓶茅台,就倒了足足地一满杯,递给了苏雯。先是指着声音洪亮男阿统,道:“你认认看,他是谁?如果能叫出他的名字,那么这杯酒就我喝,如果你叫不出,那就你喝,好不好?”

苏雯看了一眼慢慢的一杯茅台,天啊,这可是高度酒,自己平时也不怎么喝酒,这么一大杯下去不醉了才怪呢。今天晚上孟缺可是约了自己去划船的,在孟缺没来之前,自己绝对不能喝醉呀。

一想到这里,她尴尬地笑了一下,推托道:“我……我不会喝酒的,能不能别喝酒呀?”

整桌人,听到她这么一说,顿时无不板起了脸。那四个女人当中,特别是一个长得最是丑陋的胖女人更是偏着头,冷哼了一声,道:“哟,人家是海归,又是电台主播,当然看不起我们了。不喝就算了嘛,阿B你何必勉强呢?”

这话说得极是难听,苏雯一听就满脸火热了,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

然而,其他人面对如此尴尬的气氛却也无人出面调节,均是冷冷地看着苏雯。看样子,她不喝下这杯酒,大家是不会罢休的。

阿B也跟其他人一般的心思,指着阿统,向苏雯问道:“苏雯你不认识他了吗?他可是当年我们班里最闹腾的那个坏学生,老师最气的就是他了。”

苏雯看了阿统几眼,浑然是记不起自己有这么一个同学。然而她也没有去怀疑这些是假同学,只是认为是自己忘记了。尴尬地垂着头好一会儿,轻轻地摇了摇,道:“对不起,我确实想不起来了。”

其他三个男人盯着苏雯美丽的脸蛋看了几眼,视线又慢慢地下移,转到了她那高耸的胸部,心里意霪了一把,纷纷对着阿B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要他逼着苏雯把那一杯酒给喝下去。

阿B通晓其意,暗暗点了点头,哈哈笑道:“你还真不认识他了?他就是范统啊,哈哈,你既然没认出他,那么大家有言在先,你可要喝下这一杯哦。”

苏雯面现难色,一脸哀求地看着阿B,道:“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喝酒啊,能不能换别的,喝饮料好吗?”

阿B摇了摇头,道:“大家同学十多年没见了,怎么能够喝饮料呢?必须要喝酒,才能够衬托同学之前那些深厚的友谊啊。”

其他的人随声附喝道:“就是嘛,君子之交淡如水,咱们可是同学啊,同学之情,当是浓于酒才对啊。喝饮料啥的,岂不是侮辱了咱们之间的情谊?”

这些人动不动就拿情谊说事,苏雯红着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若是应了,这么一大杯酒,自己肯定喝不下去,而若是不应,等一下又会有人说自己耍大牌看不起同学什么什么的。

正在这纠结的时候,嗓门洪亮阿统却是出面解围了。他拿过一个空的杯子,将苏雯面前的那杯茅台倒了三分之二出来,义正严辞地说道:“苏雯同学,你没认出我没关系,现在重新认识一下也无妨嘛,来来来,我相信你不会喝酒,但是咱们同学十多年没见,总不能以饮料、白开水代替吧,我就替你喝掉这大半杯,你只喝这一小杯怎么样?”

其余男见阿统趁机拍马屁,都忍不住暗暗对他竖起了一根鄙视的中指。

唯独阿B似乎从中看出了玄机,立即催促道:“苏雯同学,既然阿统肯帮你喝掉三分之二,那么这一点点酒,你可不要不给面子哦。”

面对此种情况,苏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拒绝了。也就点了点头,道:“我真的不能喝酒的,但……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喝这一杯吧。”话一说完,她拿起杯子将那剩下的一点酒,一饮而尽。

在座的人见她喝完了酒,均是拍了拍手,大赞道:“好,真是爽快。”

那几个女人却是不知道是因为嫉妒她的美丽呢,还是嫉妒她被这么多男人如众星捧月一样围在中间。名叫容容的女子,这时酸溜溜地说出一句话来:“人家海归就是不一样,比咱们这些土包子矫情多了,就那么一小杯酒,唉,依我看呐,人家心里压根就没我们这些同学了。”

阿B看不下去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你们少说两句,好好的同学聚会,非要被你们搞砸了才甘心吗?”

容容幽怨地回了他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也果真不再多说什么话了,而是跟其他三个女人继续谈谈笑笑,把美丽的主播苏雯小姐晾在了一边。

像此般气氛的同学聚会,差不多是全天下最怪异的聚会了。苏雯小半杯酒下肚,那张粉嫩的脸儿刷地一下红了起来,就像是被抹了一层胭脂一般。

阿B把握时机地跟她东聊西扯,让她回忆一下当年小学时候的一些趣事。可惜,那些事情,苏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但为了不扫同学们的兴,她也只好跟着呵呵轻笑。

阿B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紧张的心情完全消失,替而代之的是唾沫横飞,满最滔滔不绝,“当初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只可惜那时候你学习太好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向你表白……”

苏雯听得一羞,垂下了头去。

阿统哼了一声,道:“你丫的少扯淡,那时候才是小学呢,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阿B不服输,头一昂,道:“你才不懂呢,你那时候是个混蛋而已,什么都不知道,你先一边凉快去。”

苏雯闻言又微微笑了笑,其他的三个男人则是心思猥琐,表面上却装得十分文静,乍看起来就跟斯文老师一样。他们三人一直都很少说话,只不过那六只霪荡的眼睛,却是总忍不住在美丽的苏雯小姐的身子上乱转乱溜。

他们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在阿统的示意下,阿B又将各人的酒杯倒了个满,然后起身扬声道:“好了,大家先静静,听我说一句。这一次是咱们小学毕业之后的第一次聚会,当初我们班里有四十多个同学,但今天能够坐在这里的仅仅才我们十个人而已。大家相聚一起不容易啊,为了我们的友谊能够天长地久,来,大家举起酒杯,干了!”

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阿统这厮在阿B煽情的说辞之下,更是虚伪地流下了眼泪。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阿B说的没错,小学毕业之后,咱们就天南地北各自去了,本来想着这一辈子都难再遇了,没想到大家毕竟还是有缘分呐,咱们好不容易能够聚集在一起,这一杯,必不可少,干了!”

那四个女人,倒是颇为豪爽,阿统的话一说完,首先是容容,然后是其他三个女的,一仰头,一杯茅台就下肚了。居然是脸不红,气不喘,神采飞扬就跟喝了一杯白开水一样。

接着是五个男人,皆是一仰头,咕噜一声,酒液下肚,喝得杯中空空如也。

苏雯端着那一杯酒,脸色红扑扑的,也火辣辣的,刚刚那一小半杯几乎已经使她脑袋有些迷糊了,这若要再喝下一杯满的,岂不就要就地趴下了?

神智尚清楚的她一脸难色,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但大家的目光皆是清一色地盯着她,眼神之意,分明就是想让她喝下去。

苏雯叫苦不迭,这一刻,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能够有个人来救救自己。其心里无比后悔地说道:“早知道同学聚会是如此,我就推托不来了。”

其实以前她也参加不过少的聚会,其中亦有大学同学的聚会,但是在那些聚会当中那些同学也颇会体谅人,不能喝酒的,他们绝对不会逼人喝酒。谁像今天这些小学同学,一个个就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动不动就喝。

只可惜,现在后悔已是无用,来都来了,难道就这样中途而别吗?

苏雯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亦是一个很讲究礼貌的人,是断然不会无礼地中途而别的。

阿B看着她那难看的脸色,也知道她的迟疑什么。顿时也学着阿统之前的样儿,将她杯中的酒倒出了一半,然后将杯子递到她的手中,道:“感情深,一口闷,咱啥都不说了。干。”说完,他将半杯酒咕噜一声喝完。

苏雯捧着小半杯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也喝了下去。

孟缺远远地看着她的举动,眉头一皱,暗暗叹道:“苯女人,叫你喝你就喝,还真是苯啊!”

第四百二十三章 尾随其后

又是一小半杯茅台喝了下去,大美女苏雯的脸色更加地红润了起来,简直就像是一朵开得正娇艳的桃花。

喝完了酒,她的娇躯明显地是摇晃了一下,好似脑袋当中已经发晕了。

缓缓地坐了下来,立即拿起旁边的白开水,倒了一杯喝了下去,火热的晕眩这才稍微好了一点。

好在阿B他们几个也没再继续灌她酒了,而是说着聊着回忆当年小学时代所发生过的一些趣事。

苏雯一边听着,也跟着他们笑着,他们口中所说的回忆,乃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事。随意听了一下,酒的后劲一上来,苏雯终于是顶不住了,开始用两只手趴在桌子上撑着下颚,迷离的双眼一睁一闭,仿佛那眼皮的重量逾有千斤,一眨下去就再也不想将它抬起。

奈何眼下是众同学在兴高采烈地聊着天,自己怎么能够闭眼睡觉呢?勉力地打起精神,苏雯努力睁大了眼,可是在她感觉起来,眼皮的重量始终要比自己的力气要大。

嗓门洪亮的阿统斜眼看着苏雯的反应,知道已经到了自己动手的时机了。当即对阿B使了一个眼色,阿B很会意地站了起来,然后跑到服务台去要了一杯冰水。

冰水拿过来了之后,他却没急着给苏雯醒酒,而是递给了嗓门洪亮的阿统。阿统接过冰水,悄悄地放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又悄悄地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玻璃瓶子来,慢慢地将瓶盖打开,排出五颗药丸,尔后迅速地把瓶子盖了起来,将药丸扔进了杯子里。和着冰水一阵摇晃。

阿B等人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皆是喜不自胜,暗以为好事马上就要开始了。每一个人都有着强烈的跃跃欲试的冲动,充满了无限贪婪想法的眸子,无一不是如同野兽一般在大美女苏雯的身上辗转流连。

为了方便阿统计划成功,阿B故意侧着身子,将阿统的动作全部遮挡了下来。

大美女苏雯以双手撑着脑袋,渐渐地也终于是支持不住了,手臂一歪,脑袋砰地一声就趴在了桌子上。

那几个女人冷冷地瞄了一眼苏雯,似笑非笑地对阿B他们说道:“现在你们满意了吧,这个妞又将是你们的猎物了。”

闻言,阿B瞪了说话的女人一眼,压低了声音骂道:“你给老子闭嘴,男人做事,岂有你们女人说话的份?”

被阿B一瞪眼,那女人别过了脸去,也不再多说什么。就算是那容容的女子也表现得很是淡然,好像这些都不关自己什么事。

苏雯的确是醉了,她本来就不会喝酒,就算是喝啤酒,也是喝一杯就会醉的。这会儿,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在翻天覆地地乱转,当转到自己找不到北在何方的时候,脑袋里又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逾越千斤,再也抬不起来了。

孟缺眉头皱得更深,左右的眉毛几乎皱到了一起,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这一刻他很是有想法过去将那几个男的狠揍一顿。

但,想揍也不能揍,起码不能是这个时候揍,这个时候揍他们,那么就没什么效果了。只有等到他们的狐狸尾巴完全露出来的时候,再揍他们,那才会有效果,而且是最佳的效果。苏雯见到这个结果,也定会以后处事处处谨慎,决不会像现在这般大意。

却见阿统将冰水杯子摇完最后一圈,看着里面的药丸完全融化了之后,方才将杯子推到了大美女苏雯的面前。朝周围众男人使了一个狡黠的眼色,众男皆是会意地阴阴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阿统轻轻地拍了拍苏雯的肩膀,嘴角浮起一抹邪恶的微笑,十分热心地说道:“苏雯,你怎么了?是喝醉了吗?真对不起,原来你真的这么不能喝啊,早知道你这么不能喝酒,我们就不应该让你喝酒了。来,我刚刚拿了一杯冰水过来,你喝下去解解酒。”

苏雯半醉半迷糊,听到有冰水给自己解酒,当即勉强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了冰水的所在,她想都没想,端起杯子咕噜几声就把水喝了下去。

冰水下喉之后,大美女苏雯像是真的清醒了许多,眼睛睁开不再是之前那般萎靡了。

阿统坐在她的身边,关心地看着她,道:“怎么样?好点了吗?要不要再来一杯?”

大美女苏雯冷静地坐了一会儿,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道:“谢谢,不用了,休息一下我应该就会好了。”

阿统点了点头,脸上装出来的那副关心十足的表情,看在孟缺的眼里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阿B见冰水杯子已经变成了空杯子,暗暗一喜,顿时建议道:“既然不能喝酒了,那么大家快吃饭吧,吃完了饭,咱们就去楼上开个包间唱歌,好不好啊?”

大家的算计早就是这么定的,一听阿B说出建议来,众人皆是拍手叫好。

苏雯昏昏沉沉,见众人皆是如此有兴致,她当然也不好扫兴,只好勉强地答应了下来。

孟缺抓起一只鸡翅膀,狠狠地咬了一口,暗暗道:“傻女人啊,若不是有我再此,今日你必被欺负不可。”

见大家都答应了下来,阿B笑着招呼大家吃东西,一边招呼一边也给大美女苏雯的碗里夹了很多好东西,“来来来,苏雯同学,你多吃点,既然喝醉了酒,那就多吃点东西,吃点东西下肚,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苏雯微笑着点了点头,谢了一声。依她现在的状态,哪有胃口吃东西呀?一看着那些油腻的菜色,她就想吐。只是碍在众人在场,她勉强地压制住了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而已。

阿统偷偷笑了笑,暗暗地竖起了五根手指头,在其他四男的面前飞快地一扫而过,其意思是说:“刚才老子放了五颗药!五颗药,你们看到了么?等一下够咱们爽的了。”

其他四男当然是能领悟他的意思的,心里偷偷地狂笑,表面上却装出一派镇定,斯文地吃着喝着。

由于他们这些人心有诡念,吃东西这事,只是随便地敷衍了一下,将所有的菜色都尝了一下,也就大呼吃饱了。

阿B看着双手扶额的苏雯,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苏雯,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

苏雯勉强地笑了一下,道:“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喝了冰水之后,她果然是清醒了许多,但是同时她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娇躯似乎也滚烫了许多。身体内中就像是燃起一把火,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

“那你不吃点东西吗?不吃东西怎么行呢?还是说这些东西都不合你的口味?”阿B继续关心地问着,表面上他是一派关心,实际上他只是想催促着去楼上的KTV包间里去办正事。

苏雯依旧摇了一下头,道:“别客气,这些东西很合我的口味,只是我现在不是很饿而已。你们别管我嘛,你们多吃点,我……没事的。”

阿B这才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里是大家吃饭的地方,人多眼杂的,你身为公众人物,我想还是不要在这里久待比较好。依我看,咱们先上楼去吧,去KTV包间里唱歌,那里有沙发,你也可以顺便休息一下,好吗?”

苏雯没有多想,一听到有沙发,她狠不得立即就上楼躺着。目前身子太软了,软得都没了力气了,再加上脑袋晕晕的,的确是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不然等一下怎么去跟孟缺约会呢?

一想到这一点,苏雯强自站了起来,道:“那……那大家走吧,去楼上唱歌吧,我……我也差不多吃饱了。”

苏雯嘴上说饱,实际上她一口饭也没吃,一夹菜都没尝。仅仅是喝了两小杯酒而已,而众人也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纷纷一笑,然后拥簇着她开始缓缓向楼上去。

孟缺看到这一幕,也赶紧结了账,尾随这些人之后,匆匆地跟了上楼去。

第四百二十四章 厕所风云

大美女苏雯走路摇摇晃晃的,阿B看在眼里,痒在心里,特别是当那一双邪恶的眼睛盯上了大美女苏雯挺翘的香臀的时候,他心念一动,琢磨着这苏雯既然已经醉了,自己为何不当一次好人,趁机吃个豆腐扶她上楼呢?

不想,此念刚刚一动,他的女友容容却不知怎滴做起了一次大好人,走到了苏雯身边搂着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扶着,一步步地上楼去。

苏雯勉强笑了一下,“谢谢你,同学。”

容容则是一脸的冷漠,别过了头去,却碰上了阿B气愤的目光。容容哼了一声,似乎早就看穿了阿B的心事似的,骄傲地扶着苏雯在众人之前缓缓地走着。

阿B愤怒已极,暗暗忖答:“容容看来是翅膀硬了,连老子的事也敢多管,看老子今天回去怎么收拾你。”

阿统却拉了拉阿B的手,又拦下其他三个男人,在后面小声说道:“喂,我问你们,你们身上有T没有?”

“什么?T?”阿B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冷笑了一声,道:“今天可不是玩一般的女人,这可是女神啊,用T岂不是侮辱了我们对她的喜爱么?”

其他三人也极为赞同,纷纷点了一下头,道:“是的是的,别用了,万一她怀上了我们之间某一个人的孩子,那就是福分,说不定她还会破罐子破摔,愿意跟孩子他爸继续生活下去呢。”

听了这话,阿B不太乐意,呸了一声,骂道:“你他娘的说什么呢?破罐子破摔?你才是破罐子呢。”

那人自知失言,讪讪一笑。阿统却冥思一想,觉得此法尚可,点了点头,道:“其实老车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他说的不好听,但是中国女人都有那种强烈的传统思想,万一苏雯真的会认命呢?如果真是这样,咱们中的某人岂不是走大运了?咱们几个都是好兄弟,如果谁真的交上了好运,那就算他的造化,行了,就这么办吧。”

阿统俨然是这群人当中的主心骨,他一决定,其他人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孟缺跟在他们后面,由于他们五个留在后面说话,孟缺走来的时候刚刚经过他们的身边,将这些对话,一句一句完全听进了耳朵里。

在孟缺的心中,早就把大美女看成是自己的女人了。现在这些人居然敢动如此歪念,奶奶的,如果不是要等着他们狐狸的尾巴完全露出来,孟缺现在就想动手了。

阿统逐一拍了一下四男的肩膀,然后跟在大美女苏雯的屁股后面,乐呵呵地上楼而去。他们五人就着楼梯一散开,几乎霸占了整个楼梯道。

孟缺本来走在边沿位置,他们这一挤来,几乎要将他挤下去。

“喂,你没长眼睛吗?”孟缺被阿B挤到了边上,难以上行,忍不住说了一句。

阿B喝了点酒,胆子也壮了,再加上仗着身边有四个兄弟,一时骨头特硬,冷冷地扫了孟缺一眼,只见他一头金发,还戴了一个大黑墨镜,一看就知道是个纯2B,登时骂道:“你他娘的说什么呢?有种再说一句?”

孟缺也不惧他,将胸膛一挺,霸气外露,活脱脱地像一个痞子流氓:“再说一句又怎样?你是瞎了眼了还是怎么的,这么宽的楼梯你就非要挤我?”

其时苏雯已经被容容扶着在楼梯上转了一个弯,上到三楼去了。

阿B见这金毛小子居然嘴巴这么硬,立时拉过嗓门洪亮身材魁梧的阿统,将阿统往自己身边一站,道:“众哥们听到了没有,这小子真臭屁,依你们看,咱们是不是该收拾他一下?”

阿B身材瘦弱矮小,要打架肯定是没啥实力的。但是此人善于狐假虎威,将阿统推到自己的前面,他自己却是倒退了几步。

阿统也霸道惯了,上下打量了孟缺几眼,一手拍上了他的肩膀,冷冷道:“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孟缺回道:“你脑子才有病。”

阿统冷笑了一声,朝周围看了一下,瞄到了楼下有个服务生正看着自己一伙人,顿时觉得即便要收拾这小金毛,也得低调着点。便拉起孟缺的衣服领子就往楼上扯,道:“小子,你挺带种的,既然有种,那就跟我来。”

话一说完,阿统仗着自己的蛮力将孟缺硬拉着就往三楼的厕所里去。阿B等人则在后面挡着去路,防着孟缺逃跑。

今日,他们几个好事临门,马上就要跟梦中女神欢好了,心情自然是激动加兴奋。突然跑出这么一个金毛小子来触怒自己的虎威,当然是要教训教训他了。

三楼是KTV包间,装修得不错,隔音效果亦是很好。在二楼吃饭,几乎完全听不到三楼的唱歌声。

上到三楼往左走就是洗手间的所在,阿统拉着孟缺十分霸道地跨步而走,气冲冲地在两个女服务员惊恐的目光当中走进了男厕所。

那两个女服务员对于这类暴力事件也见得多了,所以她们也颇有经验,清楚地知道对待这种事最好就是不闻不问。

阿统拉着孟缺一进入厕所,阿B就招呼另外三人在外面守着,道:“来来来,哥几个先抽根烟,让阿统一个人搞定就行了。就那小金毛,老子一只手就能K死他,杀鸡不能用宰牛刀,来来来,抽根烟先。”

三男也甚觉有理,接过了阿B手里递过来的烟,纷纷点起了火,顿时吞云吐雾,吸得不亦乐乎。

外面的两个服务员女生,看到他们如此凶神恶煞的,顿时也走远了。阿B盯着两个女服务生的屁股看了几眼,道:“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你们看那两个女人,跟女主播苏雯比起来,可真是彩云比淤泥啊,一者在天,一者在地。”

三男点了点头,颇有同感:“就她们这姿色当然是没法跟苏雯比的了,就整个YZ市而言,能媲美苏雯的,又有几个?依我看,一个都没有。”

阿B叹了一声,突然文性大发,吟道:“像苏雯那么美丽的女人,说真的,还真是应了那一句叫……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几回啥,他娘的!记不起来了,反正就是很牛逼的样子。”

他们在这外面闲聊生趣,男厕所里面此刻却是风云大变,发生了一幕让阿B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惊天变数……

男厕所的门帘静静地垂着,厕所里面有些安静,就连男人尿尿的声音都没有。

阿B一边闲聊一边说笑地指了一下身后的厕所,道:“他娘的,这么安静,莫非他们俩在里面搞基?”

三男笑了一声,道:“阿统原来有这喜好?如果真是这样,嘿嘿,那今天晚上大美女苏雯只是我们四个人的。让他一个人去对付金毛小子就好了。”

说着说着,忽地那个金毛小子悠哉悠哉地居然从里面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路过门口的时候,他还哼了一声,走姿极是拉风。

阿B几人看得呆了,特别是阿B,嘴里的那根烟叼了半天,只到烟雾熏到眼睛了他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孟缺的背影,他嘀咕道:“怎么回事?阿统这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这金毛小子看起来这么完好无损?”

其他三男已经顾不上抽烟了,眼见阿统还没出来,他们三人迅速地冲了进去。而当他们三人一进入男厕所,眼前的一幕,瞬间让他们惊得嘴巴张得有碗口那么大———只见得阿统已然被人打昏了,他的身体正跪在尿池的前面,其脑袋正插在尿池当中。

这事情的发生,他们刚才完全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甚至连阿统的惨叫都没听到。

阿B跑了进来,也看到了这一幕,惊得呆了,舔了舔嘴唇,叹道:“我勒个去,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三男分析了一下情况,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想来,定是刚才那个小子干的。”

阿B赶紧将阿统扶起,拍了拍他的脸,道:“阿统,你醒醒。”

阿统的昏迷程度也不深,被阿B拍了两巴掌居然也悠悠醒转过来。其脑袋上的头发沾满了尿液的腥臊味,一反应过来,猛然站了起来,喊道:“金毛小子……金毛小子在哪里?”

阿B赶紧退开了几步,生怕他身上的尿液会沾到自己身上来,道:“草,你干什么吃的,他走都走了。”

阿统盛怒已极,狠狠地呸了一声,打开了厕所里的水龙头,把头发冲了一下,然后问道:“那小子往哪里去了?我要去宰了他。”

阿B急忙拉住他,道:“阿统,你消下火,别忘了咱们要办的正事。那小子刚刚上楼去了,估计要好一会儿才能下来,等一下咱们办完正事,就在楼下守着他,不怕他不下来。”

听阿B这么一说,阿统才想起自己此来是有正事要做的。一想到美女主播苏雯那窈窕的身姿,他的火气顿时消减了一大半,缓缓地点了一下头,一拳砸在水泥墙上,“哼,等抓到了那小子,我非杀了他不可!”

第四百二十五章 发难

酒的后劲一点点地上脑,苏雯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被容容搀扶着,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容容的身上。

容容本就看她不是很顺眼,被她一压,嘴中抱怨不绝。可是苏雯已然是醉了,甚至完全没听到容容的抱怨声。

阿B安抚好了阿统之后,就主动地跑到了服务台订了一个豪华包厢。本来这个酒店的消费也不算低,以他们这几个铞丝羞涩的钱囊是难以支撑的,但为了能够一享梦中女神的滋味,他们都豁出去了,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一定要享受得跟皇帝一样。

订好了包间之后,阿B给容容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叫她把其他三个女人带走,她们的任务也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事情已经跟她们这些丑女无关了。

容容很不乐意,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哼道:“好你个阿B,你真要当着我的面这样对我吗?”

阿B平时挺爱她的,但今日梦中女神苏雯在此,两者相比较之下,糟糠之女友也就显得如浮云一般轻了。

阿统心中不快,听到了容容的埋怨,他冷冷地横了阿B一眼,讥讽道:“你当男人可真是当得够逊的。”

阿B一听这话,男人的自尊顿时冒了出来,胸膛一挺,反瞪了容容一眼,狠狠地指着她,道:“男人说话,女人最好闭嘴,你若再多废话,小心老子揍你。”

阿统淡淡一笑,拍着阿B的肩膀,道:“这样才像个男人嘛,在公众场合不懂得给男人面子的女人不是好女人,看来,哥们你还得回去调教一下。”

阿B被阿统如此一教,心中的那股怒气更加地盛了,觉得这话非常有理。做为一个男人,岂能让一个女人左右自己?

容容看着情绪大变的阿B,那双水灵灵地眼睛瞬间酿红了,“阿B,你当真要如此对我?”

阿B血气正盛,见容容这贱女人居然还敢说话,顿时伸出手来一巴掌就扇在了她的脸上,喝道:“你他娘的耳朵聋了是吧?老子说话你没听到?”

容容木然而立,定定地站在那里,一个耳光将她打成了雕像也似,只觉得耳朵里嗡嗡有声,她心里的世界,仅在这一瞬间完全地土崩瓦解。身形摇晃了一下,将苏雯放了手,然后为了不当着阿B的面流眼泪,她立刻转过了头去,匆匆地跑了。

其他三个女人见容容如此,也较为识时务,亦跟着容容的脚步,尾随其后。

阿B接过手,扶住了苏雯,但见她两眼紧闭,醉得已深,娇躯滚烫犹如一根正燃着火的玉脂。

刚才那一巴掌打出了之后,阿B就有些后悔了。自从自己追到了容容之后,似乎还从没骂过她,更别提打了。今天给了她这么狠狠地一巴掌,看来她是不会再跟自己在一起了。看到容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楼梯道,阿B的心顿时就纠结了起来。

阿统则是看出了阿B的优柔寡断,扫了一下他的头发,道:“你小子看什么呢?女人这东西就这样,不打不成器。你今日打了她,明日她更乖,哥是过来人,别看她了,他娘的,现在梦中女神就被你扶着,你还想那个狗屁容容,你可真是犯贱。”

阿B被阿统这么一说,苦笑了一声,看着自己所搀扶着的美女主播苏雯,这女人哪儿都好,比起容容,真是不知道好了几千倍几万倍。现在如此美女在自己的手里掌握着,自己何必再去惦记容容那个次品呢?

想到了这里,阿B变得豁然开朗,一狠下心来,不再盯着楼梯道看,而是转过了头,笑道:“也对,我真是他娘的犯贱,现在有如此美女在怀,我还惦记容容,真是该死。”

阿统笑道:“你现在明白也没算晚,走吧,依我看这苏大美女也挺需要我们来安慰她了。”

其他三男霪荡地笑了笑,道:“快快快,包厢就在前面,阿B你小子快点啊。”

阿B贱贱地笑了一下,道:“急什么?苏大美女再怎么美丽,她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我们五个男人,该怎么分啊?谁先来?”

阿统倒是突然大方了起来,拍了一下阿B的肩膀,道:“由于你刚才铁男人的风范,抛弃了糟糠,选择了珍珠。哥敬你是条好汉,让你先吧。”

其他三男也俱是些好色胆小之徒,听阿统这么一让,他们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据他们所知,这美女主播苏雯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交过男朋友的。所以呢,现在的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还是第一。

这四男都想到了这一点,唯独阿B这个家伙头脑比较简单,一听大家竟然如此义气,把头彩都让给了自己,顿时笑开了花,对大家拱了拱手,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啊,承让!”

阿统笑道:“客气什么,大家都是兄弟,你上第一个虽然占了大便宜,但是最终谁是幸运者,还有待后期考察,你先别高兴。”

阿B和其他三男笑得比太阳公公还灿烂,自然是明白阿统的意思。阿统的意思是说谁能让苏雯怀孕,还不一定呢,至于欢爱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个上了就是怀第一个人的。

越想,心里也就越痒。阿B实在是等不及了,扶着美女主播匆匆地走进了包厢,果断地把大美女摆在了长长地沙发之上。

阿统等四个男人则把外面的情况扫视了一遍,见没有什么人盯着,便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都进去,然后将包间的门给反锁了。

黑暗的环境,炎热的气氛,包间里的五个男人彼此目目相觑,或是微微一笑,或是振了振眉头。

如今美女近在眼前,而且是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如同一摊软泥,毫无丝毫反抗之力。根本就如同一只待宰的雪白大羔羊也似,原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激动而澎湃,可是这真轮到该上场了,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地紧张了起来。

阿统先前被孟缺揍了一顿,心情不是很好,有点急躁,一看阿B还杵在那里发呆,顿时骂道:“阿B,你还不上?你他娘的,你若不上,我就先上了。”

阿B被他一骂,也骂回了神来,看了看沙发上的美女主播,双手忍不住颤抖地抬了起来,“不,当然是我先来,大家刚才都说好了。”

阿统催促道:“既然你要先来,那你就快点,别耽误时间。我们五个人轮流上可是需要很多时间的,万一药效不存在了,老子可就要骂人了。”

阿B点了点头,开始脱起自己的衣服来,“好,我马上就上她。”

恰在此刻,一直醉晕晕的苏雯突然恢复了一些意识,她迷糊的双眼微微地睁开,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只见到五个色眯眯的男人正盯着自己的身子看,特别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小学同学阿B,他更是在飞快地脱除自己的衣服。

看到这一幕,苏雯又被吓得清醒了一些,“你……你们……这……这是哪里?”

阿统和其他三男把守着包间的房门,听到她问起,便是嘿嘿答道:“这里是KTV包间啊,咱刚刚吃了饭,开始唱歌吧,来,苏雯同学,就由你开始唱吧,要点什么歌呢?我帮你点。”说着,他坐到了电脑点歌台前面,若有其事的在菜单上挑选着。

苏雯发现刚才一起吃饭的那四个女人已经不见了,顿时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顿时就像挣扎着爬起来:“不……还是不唱了吧,我……我约了人……我现在……要走了。”

她挣扎着起身,奈何身子这会儿如泥巴一样软,根本使不上任何的力气。双手撑在沙发上,身子刚刚离开沙发面,又强撑不住,倒了下去。

身子不但没有什么力气,更是如火烧一般滚烫,反正现在这个感觉难受极了。

阿B脱衣服的动作一直没停,这时候已经把上衣和外裤全部脱了下来,只剩下一条蓝色的三角内裤。

阿统的嘴角微微一弯,邪恶地笑着,问道:“苏雯同学,我给你点一首《爱》好不好?”

苏雯是个聪明的女人,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她岂会看不出这几个人的意图?心里一急,她几乎都快哭了,急急忙忙地用手撑着沙发的两边,努力让自己站起来。虽然本身没有多少的力气,但是她凭借自己的意志力,还真得站立了起来。

她扶着有些发昏的脑袋,摇了摇头,道:“不行了,我真的要走了,对不起,各位同学,咱们下次再聚会吧。”虽然看穿了他们的意图,但是她并不表现出来,而是心平气和地当作没看穿。

聪明的她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这会儿挣扎着叫嚷,大骂他们是坏人,那样的话非但逃不掉,更有可能激起这些人的豺狼之心。五个大男人,绝对不是她一个小女子可以对抗得了的。

可是在包厢里却不容易逃走。

第四百二十六章 含怒出手

苏雯一动未动,并不是她不想挣扎,而是她实在是没力气挣扎了。一双泪眼紧紧地闭合着,眼泪止不住地长流而下。

阿B头脑有些发热,竟是什么后果也不顾了。

阿统和三男被阿B推了出来,正边说边笑着。猛然间,阿统的目光就变得僵直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笔直而来的孟缺,蓦然大喝一声,狠狠得指着他,骂道:“他娘的,你终于出现了,老子等你多时了。”

范统大吼了一声,抡起拳头就朝孟缺扑了过去。其他三男见是金发孟缺来了,也纷纷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分从三个方向欲抄断孟缺的后路,将他围死在走廊里。

范统一拳砸去,用上了全身所能用的最大的力气。金发孟缺却在他拳头砸来的前一秒,身子一低,前进一步冲,居然是以肩膀撞上了他的胸肋,一撞之下,范统就犹如一张断了线的风筝,笔直地“刷”地一声砸到了包间的房门上,声音轰响。

包间里的阿B突然听到包间的门轰响了一声,他以为定是阿统等人想捉弄自己,顿时,抬起头来就大骂:“他娘的,你们安静点好么?安静地等一等,会死啊?”

却说孟缺撞飞了范统,其他三男在同一时间就齐扑了上来,两人抱住了孟缺的大腿,另一人从后面抱抱住了孟缺的腰:“阿统,上,做掉这小子。”

范统被撞到门上,脑袋震得星星乱冒,当见得三个哥们已经把金发孟缺给制住了。他森然一笑,活动了一下全身,后退了几步,蓄足了劲之后,对着孟缺就暴冲而去,在靠近孟缺只有两米的时候,他突然跳了起来,飞起一脚直劈孟缺胸腹。

孟缺眼中杀机大露,漆黑色的墨镜反射着走廊里闪烁的彩光,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仍像是一个2B,但是他此刻展露出来的气势却是深深地将与他距离最近的三个人给震撼到了。

那三男在一瞬间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肩膀上就像是扛上了一座巨山,巨山的压力一层重过一层,几乎要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更压得他们脊椎骨头都快断了。

就在范统一脚飞来之际,孟缺爆喝了一声,虎躯一震,一圈强大的气流从他身体里爆发而出,那抱他大腿、抱他后腰的三男皆是被这鼓劲气震得直飞而去。

特别是抱他左右大腿的那两个猥琐男,他们被劲气震得后飞,直接撞到了墙上,脑袋砸到了墙壁,顿时就昏死了过去。其他一个抱孟缺后腰的人,顺着走廊被震出了三十来米,径直地冲进了女厕所当中,惊起了一片尖叫。

范统信心十足的一脚,欲将孟缺踢得肝肠寸断,却在铁脚刚刚要到达目标之际,孟缺闪电般地伸出了右手,其五指一张开,就像是一把铁钳。轻轻松松,看似轻描淡写一般朝虚空当中那么一擒,居然绕过了范统的铁脚,如夹子一般狠狠地扣住了他的脚腕。

范统脚腕被抓,上身也就失去了支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孟缺却冷冷地大哼了一声,明显不肯就这么轻易地罢休。抓紧了他的脚腕,在一连串爆喝声中,范统就像是一根拖把一样,被他左摔右摔,上砸下扔……

几个连环下来,范统全身骨节均是脱臼,痛入骨髓的感觉让他叫都没机会叫出一声,就果断地昏死了过去。

“哼!”孟缺抓着他的脚腕,长长地望了空荡荡的走廊一眼,最后瞄到了走廊尽头的女厕所,嘿地一声,一扔而去,范统就像是一个保龄球,贴着地面“刷”地一声,精准无比地射进了女厕所。

随即,女厕所当中又传来一串尖叫……

搞定了这四个男人,孟缺未敢耽误,飞起一脚就踢在了包间的防盗门上。

这酒店的KTV设施均是上档次的,特别是防盗门,不单单质量很好,其隔音效果亦是很好。

然而,饶是质量很好的防盗门,在孟缺含怒一脚之下,铁门从中间被折断,整个三楼轻微地一阵晃动,就跟闹地震一样。

只听“劈啪”一声,防盗们烂成了三块掉在了地上。包间口的门框更是尘土飞扬,水泥块纷纷掉落而下。其状相当壮观。

本在三楼当服务生的两女生,这时恰好是抬着一箱啤酒准备送给客人,路途清清楚楚地目睹了这惊人的一幕——孟缺踢烂了防盗门之后,如箭一般射进了包间。

她俩怔立了几秒,随即一醒悟,“啊”地一声尖叫,手中的一箱子啤酒哐当落地,俩人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跑得飞快——“出事了……出大事了……”

孟缺冲进包间的时候,阿B猛然地转过了头,蓦然看到黑暗的包间里面多出了一个人——金发佬。

又是这个看起来像是2B的金发佬!

阿B望了一眼门口,没看到阿统他们,觉得有些奇怪。当看到那纯铁而制的防盗门居然断成了三截,他呆了呆,瞄向孟缺,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绝望中的苏雯,本来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心了,如果这阿B真的要强上自己,那么自己立刻就咬舌自尽。然而当她刚刚把舌头放在贝齿之间,准备咬下的时候,那一串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然后,她又听到阿B的咆哮声在黑暗的包间里面回荡了起来:“你是谁?”

第四百二十七章 老虎发威

“你是谁?”

孟缺慢慢地转过了头,死死地盯着他,声音堪比十二月的寒风:“你认为我是谁?”

阿B本来作贼心虚,他起初以为这个戴墨镜的人是警察,但想了想觉得警察当中应该没有形象如此的人,警察部队里一向纪律严明,领导岂会允许手下染一头金发,更打扮得跟地痞无二般?

想到了这里,唯一能解释眼前人身份的就是——此人是来找麻烦的。

可是他大喊了几声,非但没有听到外面有人应声,更是连人走路等等丝毫杂声都没有,整个周遭静得可怕,就像是医院的太平间一样。

苏雯黑暗当中看到了曙光,感激的目光投向了那个染着一头金发戴着一副大黑墨镜的男人。最开始她认为这是个跟自己不相干的男人,顶多也就是热心人。可是在她仔细地盯看了几眼之后,却发现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就他的身高、胖瘦,以及那张脸的大致轮廓,当她意识到这人有可能就是要跟自己约会的那个男人,顿时不由地惊呼了一声,小小的心而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

果然,黑暗的包间里,孟缺开始将大黑墨镜摘了下来。这里面的环境实在是太暗了,再戴个墨镜就很难看得清楚东西了。

当墨镜一摘掉,苏雯发现,这男人戴上墨镜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很傻气,但是墨镜一摘掉。他的整个人的气质仿佛是翻天一变,原先那看起来很没档次的金发,现在看来是多么地飘逸、飒爽,原先2B般的形象,现在乾坤倒转,让他拥有了一种分外忧郁的绅士气度。

当她看清楚了那张脸,嘴中惊呼截然而止,替而代之的是小樱嘴儿大大地张开,几乎能够放得下一颗鸡蛋。漆黑色水灵灵的瞳孔居然收缩,瞄准了那男人的脸,她的心跳更加狂肆地蹦跳了起来……

“是他……果然是他……我没猜错……是孟缺!”

认出了来人是孟缺,苏雯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踏实地落了地,紧张的情绪略一放松,突然全身的疲惫感如山般席卷而来,她眼睛一闭,不由自主地沉睡了过去。

而阿B看清了孟缺的面貌,则是呸了一声,当即往四周看了看,顺势抄起一个啤酒瓶子,嘿地一声,就对着孟缺砸了过去:“他娘的,让你破坏老子的好事,老子砸死你。”

啤酒瓶子飞射而去,孟缺看在眼里,脸上尽是蔑视的神色,轻描淡写地随便伸出手,往虚空当中一抓,竟是后发而先至,那飞来的啤酒瓶只听见一声闷响,然后精准无比地落入了孟缺的手中。

阿B看到孟缺有如此的身手,小小地吃惊了一把,而他本人又原本是胆小怯懦之辈,此番对苏雯下手,他已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见到孟缺身手不错,他觉得对待此人不能硬来,得与之好生相谈,说不定事情还有良好的转机:“这位兄弟,我与你无怨也无仇,你何必要结这个梁子?在这YZ市,我的兄弟一大把,我觉得大家还是以和为贵比较好,今天的事我就不隐瞒了,”一指沙发上已经睡过去的苏雯,“这美女是谁想必你也知道,她就是YZ市第一大美女苏雯,今天我跟兄弟几个好不容易把她约了出来,正要成就好事,想不到半路杀出兄弟你这个程咬金,呵呵,大家都是男人,我就坦白说吧,如果兄弟你想要插一脚,我没二话,甚至让你先来也没问题,如何?”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气得孟缺何止气冒三丈,简直连肺都给气炸了。一怒之下,拿着手里的酒瓶子朝着阿B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以孟缺的手劲还有那份速度敏捷,阿B面对飞来的瓶子想躲也躲不开,只听“砰”地一声响,阿B惨叫了起来,迅速地伸出手按住了额头上流血的伤口,倒退了几步,“你……你居然敢动我,在YZ市……你居然敢动我……我——”

阿B本想吓唬他几下,事实上他在YZ市也的确有很多狐朋狗友是在道上混饭吃的,可是吓唬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那位金发男子已经如幽灵一般冲到了他的身前,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并且将他以单手举了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孟缺狠咬着牙,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一样。

阿B吓呆了,被孟缺以手掐住了喉咙,这会儿大气都不能喘一下,呼吸极为困难。加之被举得高高的,挣扎也挣扎不了,没过一会儿,他就翻了白眼,手脚皆是胡乱地折腾了起来。

孟缺哼地一声,掐着他的脖子,猛地往周边一摔。

只见阿B身子飞出如同发射的导弹,脑袋一撞而去,恰是撞上了点歌台的液晶电脑。一撞之下,那部电脑屏幕立即碎裂,火花四冒。阿B的脑袋扎了进去,鲜血狂流,这一刻也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

孟缺胸膛剧烈起伏,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了一些,立即走到沙发前将大美女苏雯拦腰抱起来,戴上了墨镜匆匆地就从包间里出去了。

皇朝酒店当中也装了不少的摄像头,而且方才也有两个女服务员看到了孟缺动手打人的一幕,更是看到了他一脚就把防盗门踢爆的疯狂一幕,这会儿酒店的经理立即召集所有的保安,并且还报了警,在警察还没赶到之前,他通知所有的保安务必要把那个金发墨镜男给拦截下来。

孟缺刚刚一从包间里出来,外面的走廊里就已经聚集了六七个保安,他们手里拿着钢管,或是拿着棒球棍子,凶神恶煞地把孟缺的去路给截断了。

“打了人,还破坏了酒店设施,你就想走?哼,等警察来了搞清楚了再走罢。”这几名保安俱是很年轻,其平均年纪似在二十四五左右。带头的一名保安性格比较火暴,再加上他带着这么多个兄弟,底气也足,说话的同时用手狠狠地指着孟缺,色声以厉。

孟缺横抱着大美女苏雯慢慢地走着,就像是毫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眼看前路被堵住了,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让开!”

看似淡淡的一句话,但语气当中却搀杂着一丝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有几个年轻的保安在这瞬间也居然是被孟缺的气场给震住了。

领头的年轻保安却是重重一哼,手里的棒球棍敲了敲地面,梆梆有声,“你给我乖乖的把人放下,在这里等待警察的到来,要不然,我们就让你好看。”

孟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依旧没有听到他的说话,步子缓缓地朝前迈着,不曾有丝毫的滞留。

领头的年轻保安见这个金发墨镜男居然不给自己面子,自己让他往东,他偏偏要往西。在这么多兄弟的面前,他的话没起到一点作用,顿时觉得脸面挂不住了,扬起了棒球棍就指着孟缺的脑袋,“你再走一步,我就让你好看。听到了没?”

领头保安凶神恶煞的,其余的保安也纷纷扬起了钢管和棒球棍,形成紧张地剑拔弩张之势。

孟缺目视前方,依旧缓缓地迈着步子。

领头保安见这金发墨镜难冥顽不灵,便再也不给他客气了,举起了棒球棍,对着孟缺的脑袋就狠摔了过去。

孟缺如剑一样的眉毛果断地朝中间一皱,犀利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子,瞬间就锁定到了领头保安的咽喉。

便在领头保安手里的棒球棍摔落之际,孟缺忽然身体向后一仰,仅以单足立地,怀里抱着大美女苏雯,仍旧是四平八稳。却也在这同一时间,他的右脚飞扫而出,紧接着整个身体飘动了起来,左脚也是旋风般地扫了出来。

如此一招,赫然就是他以前经常使用的截拳道“李三脚”。

第一脚狠狠踢中了领头保安的咽喉,一脚之下,那保安痛得哼不出半个声音,手里的棒球棍哐啷一声落地,然后他自己也如死狗一般趴在了地上,双手护着咽喉,表情痛苦至极。

其他几名保安尚未反应过来,皆觉手腕一麻,然后手里的兵器完全掉落。紧接着,一道劲风从他们中间穿过,再回首时,那位抱着大美女苏雯的金发墨镜男已是不见了踪影。

第四百二十八章 没问题

孟缺抱着苏大美女出了皇朝酒店之后,夜幕又是已经降临了。

孟缺摸了一下手腕上的袖里针,之前还想着用这个针在阿B他们身上做个试验,可惜他们几个实在是太惹人怒了,一气之下,半根针都没用,就把他们全部解决了。

远远地听到了警车警笛的声响一停一歇地传了过来,孟缺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便赶紧抱着苏大美女朝警车开来的反方向狂奔而去。

狂奔了一阵,由于路上的吹风,苏雯也渐渐地转醒过来。她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先是一惊,尔后看到了怀抱自己的男人居然就是孟缺,她的那颗芳心一下子就颤抖了起来。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并没有说一句话,就仅仅是那么看着他,而且还故意把眼睛虚眯了起来,装作没醒的样子。

然而,刚才她醒来的时候那一下颤抖,孟缺是明显地感觉到了。这时微微一笑,道:“怎么了?都已经醒了还不愿意睁开眼睛?你这是打算要我抱你到几时啊?”

苏雯被一眼看穿,芳心怦然跳动得更是迅速了。这才缓缓地将美眸轻轻睁开了来,一双妙目静静地盯着孟缺,忽然笑了一下,有些害羞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当然啦,我可是一直都在注意这你呢。”孟缺目视前方,仍旧奔跑得很快。

苏雯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这下子能够近距离地看他,忽然觉得这家伙一头金发其实也蛮好看的,乍一看还有些像是影视明星。短短几个月没见,这家伙的气质跟以前也大不一样了,似乎是……嗯,更成熟了一些,更有男人的味道了。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的原因,反正苏雯看着孟缺,自己的那颗芳心就稳定不下来。突突突地跳着,仿佛立马就要从胸膛上跳出来一样。

害羞了一阵,苏雯忽然感觉自己全身滚烫滚烫的,再加上闻到了如此近距离的男人的气息,陡然让她产生了一种羞死人的想法。

被搂抱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怀里,身体的一些部位也就免不了会碰撞接触。而每一次的碰撞接触,都会让大美女苏雯有一种触电般的异样感觉。

苏雯很清楚自己跟孟缺之间的关系,比男女朋友要差那么一点,但比普通朋友又复杂了一些。如果说要自己现在立刻就跟他跨越关系的距离,直接变成亲密无间的恋人,可能她实在是无法接受。因为她所向往的爱情,是那这种淡淡的、温馨的,而且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若是如此仓促地就完成所有的步骤,那必定会留有遗憾。

孟缺怀抱着美人儿,只感觉美人儿的体温越来越高,身子也越来越软。却是无法洞悉美人儿此刻的内心活动,现在的苏雯内心当中无异于摆开了战场,正与邪之间的战斗正演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孟缺本想将这美人儿带回家里去,但是现在美人儿既然已经醒了,那么就得先问问她的意见了:“现在去哪里?要我送你回家,还是……”

臻首低垂的苏大美女闻言,赶紧抬起了头来,匆匆地摇了一下,道:“不,现在不能回家。”

“为什么?”

“我……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回家呢?”苏雯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孟缺也点了点头,明白她担心着什么。她在家长的面前向来都是乖乖女的形象,哪里出现过像现在这般醉熏熏的模样?而且现在“猛药”正在发作的初期,等送她到家,说不定“猛药”就发展到了中期或者是巅峰期了,那时候她若是……嗯,那个啥的,又该如何是好?

“那怎么办?咱们去哪里?”

“你,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划船吗?”苏雯看着孟缺一脸的迷惑,情不自禁地提起了之前两人之间的约定。

孟缺愕然了一下,原本他的确是想带她去划船的,可是那仅仅是在苏大美女清醒的前提之下才能做的事,现在她都醉了,而且还被下了药,还怎么划船?别到时候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她身子一歪就掉进了水里。

“今天就别去了吧,你现在身体也不适,依我看还是找个地方先休息吧。”

苏雯有点小失望,但是依然接受了孟缺的意见,“好吧。”

又走了一会儿,孟缺的脸色忽然严肃了起来,道:“你知道吗,今天我要是再晚来一步,可能你已经吃了大亏了。”

提起此事,苏大美女仍是心有余悸,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我……”她想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但后半句话一到了口中,也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去。

孟缺板着脸,道:“这个世界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相信的,即便是信也不要深信,深信别人的人,终将会害了自己。明白吗?”

向来强势的苏大美女,今日受了惊吓,这会儿也像是一只温顺的小鸟一样,孟缺无论说什么,她都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十分听话。

孟缺本想借机再好好教育她一番的,但看她如此乖巧的模样,又不忍心再说她什么。

顿了一下,已经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孟缺看了一下红绿灯情况,然后选择了一条朝自己老家而去的道路。

“这样吧,现在我带你去我家,先让你休息一下。”

“啊?去……去你家?”苏雯很是惊讶,妙目睁得大大的,美丽的容颜依旧是那么得红艳,端得是美艳不可方物。

孟缺点了点头,心里道:“唯今之计当然是要先找个地方,安顿一下你,要不然等一下‘猛药’发作到巅峰期,你还不就在这马路上失态?”

虽然去酒店开房也是一个办法,但是现在两人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苏雯又是公众人物,很多人都是认识她的,若是去开房别说会引起别人误会,就是她自己,也会有些抗拒罢。

与其如此,倒不如索性带她回家,不管怎么说,带她回家,总比带她去开房要好听得多。

“有什么问题吗?”

苏雯红着脸,愕然了片刻,臻首低垂,脑袋里又涌上一阵晕眩感:“没……没问题……去你家……挺好……的。”

第四百二十九章 梦游九霄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许了。这个时间不早也不晚,房东大爷也还没有睡觉,似乎是由于天气有些变热的缘故,他正是坐在庭院的一张摇椅上乘着凉。

孟缺抱着苏大美女一回来,刚进庭院,目光就是房东大爷对了个正着。房东大爷睨了他几眼,发现他的怀里抱有一女子,那女子长得极是美丽,此刻却是双眸紧闭明显是睡过去了,当发觉这女子与上次那女子(许欣)并非是同一人,他略怔了一下,随即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却并不多言。

孟缺讪讪一笑,也不说什么话,这种事情是明摆着的不用过多地去解释,若刻意去解释,还只会是越描越黑,便对着房东大爷点了点头,然后就径直地往楼上去了。

房东大爷看着孟缺的背影逐渐地消失在楼梯道上,心中不由地感慨道:“这小子还真是像他老爸当年啊……”

上到了二楼,推开房门,匆匆地就把苏大美女放到了自己的床位上。摸了摸苏大美女的额头,此刻显然是热得有些吓人。

孟缺琢磨了一下,先是跑到浴室里弄了一块毛巾,沾了沾水,然后做成冰枕,放在苏大美女的额头上贴着,借此来降低她脑袋的温度。因为他生怕如此的高温,会把苏大美女的脑子给烧坏。

苏大美女睡得很是安详,表情也很放松,当孟缺把她放在床位上的时候。睡梦中的她,忽然梦呓吟吟,轻轻地嗯哼了一声。

孟缺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颤,内心当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看着睡梦当中的苏大美女,孟缺由不自觉地想起了许欣丫头。话说上次许欣丫头的情况跟苏雯极其相似,特别是两人都被那种药给整得难受至极。

只不过上次对待许欣丫头,孟缺勉强地克制住了自己那颗骚动的心,而这一次对待苏雯,却隐隐中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这股冲动萌发于心底,当它产生之后,就越来越显得强烈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冲动,也并不全是因为苏雯的美丽,更是因为孟缺的家族使命。因为苏大美女是爷爷再三催促自己要上掉她的,而孟缺自己也很清楚自己体内还尚存着一道封印,如果能够与苏大美女合二为一,得到她的处子能量,那么最后一道封印也会被消除,如此一来,自己的实力必会大升。

如此几个原因糅合在一起,那股冲动劲儿也就愈加地强烈了。

孟缺靠在床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颤抖的手举在半空当中,几次三番想要触碰一下苏大美女,可是自己一向的作风习惯却像是正派的阻碍一样,在内心当中与那股冲动激烈的战斗着。

“苏大美女现在仅仅是因为药性发作而这样的,我若是趁人之危,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吗?”

“不,苏雯她早晚都会是我的女人,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行,要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就必须先得到她的心,要不然还有什么意义?苏大美女现在还未清醒,若是等她清醒之后会因为此事而责备于我,甚者更迁怒于我永远不再见我,又当如何是好?”

“可是……如此大好良机,错过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两个方面的想法激烈地战斗着,战着战着,孟缺只觉大脑凌乱了起来。顿时用手拍了拍脑袋,努力地克制住自己骚动的心情,使视线转移到他处,浮躁的心这才稍微安静了下来,最终习惯战胜了热血的冲动,“不行,我绝对不能趁人之危。”

其心一定,邪恶之念便不再生起了。孟缺悄悄地离开了苏大美女,跑到了浴室当中冲了一把冷水,浑身的燥热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却想不到苏雯……

第四百三十章 长城外古道边

“苏雯,你怎么样了?”孟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询问道。

睡梦中的苏雯睡得极深似的,被孟缺连拍了两下一点转醒的反应都没有,仍然是紧闭着眼睛,瑶鼻、樱唇当中娇喘连连。

孟缺拿掉了她额头上的冰枕,却发现这冰枕业已被变热了,刚想拿着这毛巾去浴室里冲冷一点,一转背,突然右手被苏大美女给抓住了。而且是紧紧地抓着。

“别……别走……”柔柔的声音,轻轻地低喃着。

孟缺苦笑了一声,回头看着她,且见她仍然是紧闭着双眼,俨然一副熟睡的样子,而偏偏熟睡中的她又喊出这样的话,这究竟要不要当真呢?

“苏雯,你好点了吗?”为了试探她到底是醒还是睡,孟缺又连续喊了几声。

几声喊完,苏大美女仍是没有反应。而她紧紧地抓着孟缺的右手却摆放在她那骄傲而挺拔的玉兔之上,双手压着孟缺的手背,嘴中不断喃喃:“别走……你别走……”

抽回了手之后,他又是拍了拍苏雯的肩膀,喊道:“苏雯,你怎么了?醒醒。”

这一次喊话的音量稍微加大了点,也似比较有效,苏雯浅浅地应了一声之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眸。

从睡梦当中初醒过来的她显得很是迷糊,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身边正坐着孟缺,她惊呼了一声,一张俏脸瞬间变得血一般的红。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刚才所做的梦,梦很清晰,直到现在她仍然还记得里面的一些场景。

一幕幕地回忆起梦中所发生的事情,苏雯臻首低垂,一眼都不敢去看孟缺,心里嘀咕道:“哎呀,我这是胡思乱想什么呀?怎么……怎么会做那么羞人的梦呢?”

臻首低垂了一会儿,她猛然发现自己居然抱了一个枕头,而且抱姿很不寻常,看起来极易让人浮想连篇。特别是像她这样刚刚做完春梦,心里发虚的人,又是惊呼了一声,赶紧将枕头放开,就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娇弱地缩到了床内角去了。

孟缺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似的,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问道:“苏雯,你怎么样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闻言,苏雯这才回过神来,含羞带涩地看了孟缺一眼,却又不敢看他太久,仅仅是一睨的时间,又赶紧地缩回了目光,“我……我没什么事了……只不过……只不过……有点热。”

从她的眼神当中,孟缺也看得出来,她比之前是稍微好了一些了。只不过说话的时候酒气特别浓郁,神态也仍旧带着一些醉意。要想酒意完全消逝,恐怕要须等上些时间。

却在苏雯的话刚刚说完,她的肠胃里突然一阵抽搐,然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急急忙忙地想要下床来。

孟缺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看着她身形摇摆不定,知道她定是站不稳的,所以也就扶着她。

下床之后,她焦急的目光在四周看了看,似乎是在找洗手间似的,然而这里是她第一次来,目光扫了两圈都没有发现洗手间的所在。就在这个时候,肠胃里的翻腾更加的剧烈了,她的喉咙一阵鼓动,随即哇地一声,就当场呕吐了出来。

她晚上没吃什么东西,这一呕吐大多都是些酒水等物,从嘴巴里呕吐出来之后,洒了一地,浓郁的酒气显混合着肠胃的消化液,有些刺鼻难闻。

孟缺皱了皱眉,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既然她已经吐了,那就让她好好吐一番吧。反正地面也脏了,吐多吐少都要搞一遍清洁。

美女呕吐不比丑女好看多少,再加上那浓郁的刺鼻酒气,说实话,孟缺还真有些受不了。

倘若这次呕吐的人不是苏大美女,换成是大猩猩或者是唐琅那个家伙,孟缺绝对会一脚就把他踹出去。

苏大美女连续呕吐了好一会儿,当腹中吐空了,方才消停了下来,蹲在地上,眼泪鼻涕横流而出。难受之感觉,不言而喻。

孟缺却忍不住笑了一下,观她现在的模样,虽然很是狼狈,但狼狈之中又见可爱,从旁边抽来了纸巾给她擦了个干净,道:“怎么样,你还好吧?”

苏大美女眼睛红红的,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却是二话没说一头钻进了孟缺的怀里。这个举动来得太突然了,几乎让孟缺没有任何心里准备。当她钻进了怀里,那种柔软的感觉、玉体芳香的味道,一瞬间就把房间里刺鼻的酒味给遮盖过去了。

拍了拍她的背,孟缺柔声问道:“怎么了?要不要带你去医院?你身体现在好烫啊。”

苏雯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很躺,而且她更知道自己脑子里反反复复地一次又一次出现刚才梦中所发生的事情。

第四百三十一章 问君此去几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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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上班去了

这一夜是疯狂的。

次日醒来,阳光大好。明媚的光穿过玻璃窗,静静地落在房间的地板上。孟缺缓缓地睁开了眼来,看着地面上的阳光感觉有些刺眼。

用手挡住了那刺眼的光线,顿了好一会,孟缺才从迷糊当中苏醒过来,瞄了整个床铺一眼,居然是除了自己之外空荡荡的,苏大美女她人呢?

正觉得奇怪,却忽然看到床铺旁边的一个椅子上摆放着苏大美女的那件黑色的长裙。嗯,既然裙子在这里,想必她也是在这里了。她总不可能光着身子就回家吧?

刚一想到此处,忽地闻到一阵香喷喷的气味从厨房当中飘了过来。气味刚一出现,紧接着一个妙曼的人影亦是从厨房里出来了。

白色衬衫,仅仅是白色衬衫,除了这件白色衬衫,她似乎再也没有再穿其他的东西。

“懒猪,你终于醒了吗?”苏大美女轻轻地看了过来,甜甜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明媚。

孟缺怔了一下,心里头或多或少都有些强烈的震惊。他的震惊不是为了苏大美女的美丽,而是为了苏大美女的态度。

她,居然为我做早餐?她,居然对我笑了,还笑得这么可爱。她,昨天晚上当真是出自真心的?

“喂,你的眼睛在看哪里?”苏大美女发现孟缺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顿时双手叉腰,故意生起气来。

“呃……”孟缺赶紧收回了目光,讪讪地笑了一下,道:“早……早上好。”

苏大美女用手指刮了刮脸,道:“真不知羞,这都中午了,还早上好?才几个月不见,你可是越来越苯了嘛?”

中午?居然已经中午了?

孟缺吸了一口气,再次瞄了一眼窗外的阳光,果然,这阳光是西斜落下的,并不是东斜落下的。

自己怎么一觉就睡到了中午了呢?难道是昨天晚上太辛苦了?

拍了一下脑门,孟缺咳嗽了一声。好吧,中午就中午吧,虽然睡得久了一点,但是有美女做陪,哪怕睡个三天三夜也是美妙的。

顿了一下,孟缺看着苏雯,愕然道:“你……你……”

他很想跟她说几句话,关于两人之前关系的话,现在两人最亲密的关系也发生了,无论怎么样都要说一说的嘛。可惜,话一到嘴中,其分量就像是有千斤之重一样,瞬间又咽回了肚子。

“怎么了?想说什么?”苏雯看着孟缺,歪着脑袋问道。

“我……我想说……我……”孟缺向来都口齿伶俐,想不到也会出现这种语顿口吃的情况。也许,实在是因为苏大美女太美了,而她以前给孟缺的感觉又像是那种圣女一般的感觉。现在若是要拿昨天晚上发生的关系来说事,在孟缺看来,这很像是一种对苏大美女的侮辱。所以,心里的话,久久也说不出来。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想不出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说出来。

然而,苏雯岂是个苯女人?她可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一看孟缺那纠结的眼神,她立刻就读懂了其中的信息。浅浅地笑了一下,道:“你不必太在意啦,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不会去告你的,而你也不会去坐牢的,嘻嘻……”

孟缺尴尬地笑了一下,挠了挠头,突然勇气一震,胸膛挺起,道:“其实,我觉得,我应该要对你负责。”

听着这话,苏雯的笑意更加地浓郁了,两只如月亮一般的美眸弯成了一条线,柔声道:“好啦,负责不负责可不是你说了算。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应该是我先……嗯,我先的,所以呢要负责也应该是我对你负责,而不是你对我负责,知道吗?”

御姐不愧是御姐,无论是做事的风格和是说话的方式,就是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样。

“你对我负责?”

“嗯,只不过,这个我得好好想想才行。”苏雯伸出手指,妩媚地点了点尖俏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我觉得你这个人很不错,但是要想我对你负责,我还得继续看你的表现才行,别以为昨天晚上发生……发生了那种事我们的关系就确定了,这事还早着呢,我很明白地告诉你,想要我对你负责,你必须要得到姑娘我的心才行。”

听到苏雯这么说,孟缺反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御姐真不愧是御姐啊,她的气度和魅力绝对地成正比,如此好的一个女人,全天下恐怕真难找出第二个了。

“好,谢谢你!我会加油的,你的心一定会被我抓到的。”孟缺握紧了拳头,信心十足。

苏雯却笑了笑,然后小鼻子一皱,道:“既然想抓姑娘我的心,那么你还不乖乖起床吃东西,我可是花了好多时间来做这些早餐的呢。”

孟缺一点头,从床铺上一个鲤鱼大挺就翻了起来跑到饭桌旁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盘子里有这一个香菜饼和一个煎鸡蛋,舔了舔嘴唇,拿起筷子就猛吃了起来。

苏雯在旁边看着,呵呵直笑。

“笑什么?”

“你吃东西的样子好傻,可是一点也不像去我家的那一次,哎哟,那一次去我家,你显得可斯文了,我爸爸后来还提起过你好多次呢。”

孟缺眼睛一亮,“你爸爸提起过我?”

苏雯笑着一点头:“嗯,他说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小伙子,叫我跟你说如果你以后有空,可以去找他喝酒。”

“会的会的。”孟缺边吃边点头。

这一餐应该是算是早餐吧,早餐虽然简单,但是苏大美女的心意却在其中,饼的滋味以及鸡蛋的香脆皆是恰到好处。一口气将所有的东西都吃了下去,孟缺甚觉不够。忍不住说了一句:“真好吃,要是能吃一辈子就好了。”

这话一说出来,苏雯手中的筷子却是抖动了一下,然后她的俏脸上浮起了两抹红云,臻首低垂,却是不说话了。

待她也吃完,已经是下午2点许了。

她看了一下时间,“呀”地一声尖叫,道:“糟糕了,今天电视台还有节目要录呢,我得去上班了。”说着,匆匆地站起起来,从孟缺的身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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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三图合一(第1爆)

孟缺忍不住傻笑,在屋子里发呆了好久。

苏雯的确是一个好女人啊,从她之前的一系列反应来看,她嘴上虽然说后续发展还要看表现,但实际上却是已经倾心于自己了。

闻着依然残留着苏大美女香气的被褥,孟缺突然感慨:“自己的女人不知不觉地多了起来了,真不知道日后她们几个一见面,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场面呢?”

坏的结果孟缺不敢想,而好的么,则是越想越开心,又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推开,孟缺立即反应过来,“苏雯,你难道不去上班了?”

刚喊了一句,然后门口一道冷冷地哼声传了过来:“臭小子,你可总算是拿下苏雯那小丫头了,现在感觉如何?”

听到这个声音,孟缺脸色一红,知道是爷爷回来了,立即站了个端正,讪讪一笑:“爷爷,原来是你回来了啊。”嘴上虽然笑着,心里却是说了一声“幸好”,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琢磨道:“看来以后还是得自己弄一个私人小宅啊,要不然爷爷时不时地会回来,万一正闯见我跟谁谁谁在那个,那可多难为情啊。”

却见爷爷从外面走了进来,风尘仆仆的样子,来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径自倒了几杯水喝了下去,然后他定定地看着只穿了一条内裤的孟缺,严肃地问道:“小子,苏雯是四大美女之一王昭君的转世,拿下她之后,你体内的第三道封印也应该解除了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提到封印,孟缺这才醒悟过来。原本他只沉浸在苏大美女的美丽与温柔之中,几乎将这事给忘记了,经爷爷提醒,他这才暗查体内的变化。

一经窥查之下,他惊喜地发现,体内丹田之中的能量果然是澎湃汹涌了许多,比之前天,几乎多了两三倍。而且自己的四肢百骸全部充斥着一种强劲的力量,方才刚一起床还没怎么觉得,这一下子特意去感觉,才发现这种暖洋洋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爷爷,我……我感觉我的实力又变强了。”孟缺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惊喜地说道。

“废话!”爷爷孟有财吹胡子瞪眼睛,睨了他一眼,道:“既然已经破解了第三道封印了,那么你现在对水的领悟又有多少?”

“对水的领悟?爷爷你指的是《虚灵三镜》的水之镜?”

“废话,不是水之镜难道是火之镜吗?”

孟缺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爷爷,不瞒您说,这水之镜我早就领悟出来了,还是上次在SH市的时候。由于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多事情要去做,所以我也没告诉你。”

看着孟缺懒散的样子,孟有财眉头竖了起来,静静地看着他,问道:“你早就领悟了水之镜?”

“嗯,是的,爷爷。”

“哼,水之镜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领悟的?你爷爷我琢磨了几十年都没领悟到,你小子怎么可能领悟得到?若说现在的你能领悟的到,我还相信。若说早就领悟了,我很难相信。”

孟缺心头得意,表面上却是一派镇静,看着爷爷手中端着一只杯子,顿时心念一起,然后动用意念,猛然伸出右手来朝着爷爷的杯子就那么虚空一抓,随后,爷爷杯子当中的水就“咻”地一下飞了出来,轻飘飘地形成一团水球浮在孟缺的掌心之中。

爷爷孟有财看到这一幕,浑身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一双老眼定定地看着孟缺的手,这一幕他实在是有点难以相信。难道缺儿这臭小子当真天赋如此之高?我悟了几十年都没悟懂的东西,他居然在这短短几个月间就琢磨出来了,真是不可思议。

孟缺抓住了那团水,戏法却是还没玩,只见他低低地呼喝了一声,随即那团水开始冒起白色的烟雾来。那烟雾白森森的从水球上冒出来之后,并不上升,反而向下面飘散而去。

爷爷孟有财越看越静,看到激动处,他干脆站起身朝孟缺走了过来。

孟缺手法一动,然后将手中的水球朝爷爷扔了去,道:“爷爷接住。”

爷爷孟有财以杯子接住,只听到清脆一声响,原来那水球已经不再是水球,而是变成了冰球。球一入杯子,孟有财的老手立即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

“不可思议,简直是不可思议,你这臭小子居然真的领悟到了水能量了?”爷爷颤声激动地说着,一放下杯子,双手用力地抓着孟缺的两个肩膀,重重地一点头,道:“好,孟氏家族能有此后代,算是老天开眼了,既然你这么快就能悟透水之镜,那么我相信你在破了第三道封印之后,也会很快领悟雷之镜的。只要你通了这三镜,我相信,这天下再也没谁会是你的对手了。”

孟缺也很高兴,如今自己实力大增,使用水之镜必定会游刃有余,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用个一两招就会觉得虚脱了。

却突然想起一事,从房间的一个柜子里,将一个盒子取了出来,把自己最近所得到的藏宝图一一在餐桌上摆放开来,道:“爷爷,这东西你一定要看一看。”

爷爷孟有财一看,果然是三张藏宝图。第一张乃是在SH市从慕容山泰手里抢来的,第二张便是孟缺从钱文俊家里偷出来的,而第三张则是孟缺才得到不久的。三张藏宝图合并到一起,拼凑出了一大片奇异的景象。

这个景象很玄妙,若分开看,则它们每一副都像是在某某大山、某某山脉,但合在一起看,便就像是一个图阵一样,或者说像是一个宫殿。总之,怪异至极。

爷爷孟有财既惊喜又惊讶,惊喜的是自己能够在有生之年,还能够看到三张藏宝图合为一处。惊讶的却是这三图合一之后,所形成的图像实在是太怪异了。

原本单从其中任何一张藏宝图来说,自己能够从上面的每一处的特点分析处是祖国的哪一处山河。可是现在三图合为一处,越是让人摸不透、分不清了。

三图合一,仍是缺了一块,没有那最后一块,这整张大藏宝图就永远无法让人找到头绪。

爷爷孟有财沉吟了一阵,突然皱起了眉头,“看来,仅仅靠这三张图是无法揣测出整个藏宝图的头绪的,缺儿,眼下恐怕我们又得走一趟了。”

孟缺精神一震,问道:“去哪里?”

爷爷孟有财轻轻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框,道:“要去的地方有两个,一是正北方的王氏家族区域,二是东南慕容氏家族区域,最后一张藏宝图必然不在钱氏家族了,所以我们待在这里也没用,只有去其他两大家族寻找。”

“王氏家族和慕容氏家族?”孟缺疑虑了一阵,“可是当初爷爷你不是说当年慕容绝去到了王氏家族把他们的藏宝图偷走了吗?”

爷爷孟有财轻轻地哼了一声,道:“偷走?偷走一份,不代表没有第二份。这三个家族一共持有四张藏宝图,钱氏家族占二,王氏家族和慕容氏家族这两大家族的其中之一也必定占了两份。所以,这最后一份藏宝图不是在王氏家族就在慕容氏家族手中。”

“那爷爷你觉得哪一个家族拥有这最后一张藏宝图的可能性比较大?”孟缺问道。

爷爷孟有财摇了摇头,一点把握也没有,“我也不知道,只能说这两大家族拥有最后一张藏宝图的可能性一样高,五五均分。”

“那我们先去王氏家族还是先去慕容氏家族?”

“不是我们,而你我兵分两路,我去北方,你去东南方!”

“啊?我们分开两路寻找?”

“嗯,我知道你在SH市布有一个大局,至今还没有收网,现在也该是你去收网的时候了。而正北方的王氏家族对你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像这样的地方还是我去打头阵比较好。”

孟缺点了点头:“爷爷说的在理,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爷爷孟有财深吸了一口气,苍老的脸颊上漫开了一种岁月的疲惫,淡淡道:“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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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别来无恙

因为明日就要离开YZ市了,所以这仅剩的一天时光,孟缺特别的珍惜。下午时分,他先是约了许欣丫头,叫她出来一起喝点东西。一想着上次钱豹雇佣杀手残杀警察同志的事,孟缺的心里就一阵发寒,上次还好许欣命大,要不然也早就成了一条孤魂野鬼了。

两人约在电影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碰面,这一次见面,许欣丫头明显是要憔悴了许多。当她看到孟缺的时候,神色也没了往日的灵泛和霸道,仅仅是黯淡的样子。

孟缺也知道她因为什么而伤心失落,毕竟那些死去的警察都是些跟她共事了这么久的同伴,再加上她自己也受到了恐怖袭击,既伤心又恐惧之下,她没有崩溃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你最近还好吧?”

“嗯。”许欣抬头看了孟缺一眼,点了点头,道:“我听你的在表姐家里躲到现在一直都没出现。”

孟缺叹了一口气,推开了咖啡厅的门,伸手作请:“进去吧,咱们慢慢说。”

进入了咖啡厅,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定。许欣依旧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似乎随时都害怕有什么危险发生似的。

孟缺先给她倒了一杯凉开水,道:“你们警察方面怎么处理上次那件事的?”

许欣垂着头,顿了好一会儿,还没说话,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滚落了下来,泣声道:“死了,我们那一队人全部都死了。现在上级已经派了新的警察成员来到这边管事,但是关于上次那件事,领导们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一切都低调处理,还叫我们不要对外声张,并且也叫我休假半年,半年之后可能会调我去其他地方。”

孟缺一皱眉头,琢磨着她口中的领导估计是知道钱氏家族的厉害的,做为一个领导,他们只要管住自己的饭碗,然后安安稳稳地收钱发财就好了,才不会吃饱了撑着去管那么多麻烦事。关于钱氏家族的事,那怕是只沾了一点边的,他们都不想去管,也不敢管。

在西南这个偌大的区域里,只要是有点岁月资历的领导,几乎都是知道“钱氏家族”这四个字的。表面上钱氏家族是一个大型的家族企业,而背地里这个家族掌控着整个西南区域的黑势力,除了黑势力之外,很多白道的官员亦是他们一手扶植出来的。

钱氏家族根本就是这个疆域里的土霸王,或者说是土皇帝、无冕之皇!谁敢惹之,必定不得好死。

记得昔年西南某省的省长就是因为得罪了钱氏家族的某人,然后就在短短的一夜之间,某省的省长一家三口俱是头脑搬家,血染一地。此后又有一官员心有不服,遂故意挑衅钱氏家族,然后亦在一夜之间,全家死光。其死相,极尽恐怖。

自此之后,也就再也没有人敢与钱氏家族为敌了。

这一次警察局死了那么多人,上级领导表示低调处理,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人都是怕死的。

孟缺哼了一声,手掌猛地一拍桌子,道:“若是真的低调处理,那么你的那些同事岂不是白死?”

许欣流着眼泪,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孟缺,却是十分同意他的话,点头道:“没错,这事如果真的低调处理,那么就只会助长犯罪分子的野心与霸道,这事一定要严格追查下去,那些同事们的死不能是白死,一定要死得有代价,要不然,他们在天之灵也不会瞑目的。”

这话刚一说完,她的脸色瞬间又一是黯:“可是,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找不到证据,也找不到任何的头绪,就算那些新来的警察队伍里也有大部分拥有正义之心的同事,也拿那些犯罪分子没办法呀。”

“证据?”孟缺摸了摸下巴,“你是说如果能够找到证据,你们就可以付出行动?”

许欣点了点头,道:“是的,领导虽然说了要低调处理,可是我们这一边如果找到了足够的证据,那么他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任由我们继续追查下去。”说到这里,顿了一会,叹道:“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了。”

孟缺冥思一想,脑子里突然闪过了“银河大厦”的轮廓,微微一笑,道:“如果是有了证据就可以行动的话,也许我可以帮你的忙。”

“真的?”许欣一阵惊喜,她最相信的人就是孟缺了,时至今日,她所能相信的亦是只有孟缺了,突然听到他说有办法可以帮自己的忙,许欣登时喜出望外,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你怎么样帮我的忙?”

这时咖啡送了上来,孟缺不急不慢地先给许欣加了牛奶跟糖,然后再给自己加牛奶跟糖。许欣是个急性子,早已是等得心慌了,见孟缺悠哉悠哉的样子,她坐立不安拍了拍手,道:“你快说嘛,快说嘛……”

孟缺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道:“如果要办事,光凭我们两个人还不够,你得多带一些人去。不过,在大部队到来之前我们得先去侦察一下情况,等到证据落实,那时候才是你呼唤同伴的时候。”

许欣连连点头,咖啡也顾不上喝了,立即站了起来拉着孟缺的手臂,模样十分亲昵,“既然这样,那就走吧,那些新来的警察同事虽然与我不怎么熟悉,但是若是有大案件发生,我还是叫得动他们的。”

孟缺哭笑不得,这丫头的急性子一时半会儿可真难改。

“诶,咖啡才送上来呢,喝几口再走啊。”

“哎呀,别喝了,办案要紧。等办完了案,我再请你喝个十杯八杯的,好不好?”许欣一提到正事,精神就来了。拉着孟缺,她自己一马当先地走着,就如哄小朋友一样哄着孟缺。

孟缺笑着摇了摇头,叹道:“我倒是不稀罕你那十杯八杯的咖啡,我只希望你安然无恙就好了。”

两人来到了外面,看着左右穿梭如龙的汽车,许欣问:“朝哪边走?”

孟缺微微一笑,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道:“如果要去办案,我们还得化个妆才行,就这样的话太打眼了。”

一听这话,许欣点了点头,她亦是知道自己现在是罪犯的暗杀目标,如果公然露面是很容易遭受危险的。

“那要怎么化妆?”

孟缺神秘一笑,拉着她在街上随意地走了一圈,当走到一个化妆品店的门口,他想都没想就拉着许欣钻了进去,买了一大堆的东西之后,又转到隔壁的衣服商场,买了一堆的东西之后这才走了出来。

看着孟缺的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许欣满脸的迷惑:“你买这些干什么呀?”

“化妆啊!”孟缺自然地答道。

“化妆?化妆怎么会要这些东西呢?”许欣就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指孟缺手上的一包女性内衣、女性塑身内裤,“这根本就是女人才用得着的,你买这个干什么?”

那包女性内衣乃称“魔力挺”,据老板说女人穿上这个A杯罩能够瞬间变成C杯罩,C杯罩的能够瞬间变成F罩,要多诱惑就有多诱惑,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其实买这一套内衣内裤也并没有其他什么意义,仅仅是孟缺想买给许欣丫头穿的而已。这丫头平时总是穿着警察制服,即便是现在休假期也是穿着衬衫、西裤白领一般的套装。这种装束虽然也很不错,可以让人看起来英姿飒爽、风采绝伦,但是许欣丫头毕竟只是一个年轻的小丫头,年轻的女人当然要穿得漂亮活泼一点啦,只有这样才会完美地彰显出她们青春的美。

孟缺贼贼地偷着笑,却并不告诉许欣实情。找了一个酒店开了一个房间,拉着俏脸红嘟嘟的许欣上了楼。

进入房间关上房门了之后,孟缺从自己所提的大包小包当中拿出五六包东西递给许欣,道:“这些是你的,这里有衣服、裤子、假发、眼镜,你自己试试看,无论怎么样,只要打扮得让人不是很容易认出你就行了。”

许欣明明白白地看到孟缺这混蛋递给自己的的包裹当中就有那件“魔力挺”和塑身内裤,顿时脸色更是红了,低低地嗔了一声,道:“化妆就化妆,为什么……为什么连内衣……内衣内裤都要换啊?”

“呃,这个嘛……”孟缺两眼望着天花板,思忖了一下,笑呵呵地回道:“要化妆就干脆化一个彻底嘛,我保证这样的风格你从来没尝试过,也只有这样大异于你平时风格的装束,才会让别人难以认得出你,去吧,抓紧时间,我们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其实孟缺的话完全是胡扯的,为了怕许欣这丫头看破,他拿出了杀手锏赶紧催促她抓紧时间。

果然,许欣一听到“抓紧时间”这四个字,立即“哦”了一声,提着包就闪进了浴室当中。

看着许欣丫头窈窕的背影,孟缺嘿嘿一笑,摸着下巴猜测道:“许欣丫头这个妆一旦化完,会是什么样子呢?嗯,可真令人期待!”

第四百四十六章 鹰击长空

许欣去浴室之后,孟缺便在房里打开了其他的几个包,从里面把化妆品全部拿了出来。逐一下看了一遍之后,便是决定以胡子开始改变。

外面的一般的商店里面是没有假胡子可以卖的,所以孟缺买的是那种女性专用的假眉毛。对着镜子用假眉毛沾了点胶水,然后就贴在嘴唇上方,好好地摆弄了一下之后,就着镜子照了照,咦,还真别说,这两撮胡子有模有样的,极是逼真。

以眉毛做胡子,却是让人不由地想起了古龙先生的笔下人物——“陆小凤”,昔年这陆小凤就是相传有着“四条眉毛”,四条眉毛并不是指他真长着四条眉毛,而是指他的胡子像极了眉毛。

贴上了胡子之后,又戴了一个大墨镜,如此一来形象也就大大地改变了,加上本来的一头金发,就算钱战跟他碰上面了,也不一定认得他出来。

墨镜已经不是上次那副大黑墨镜了,那副墨镜太廉价了,戴在眼上,简直就像是一个街头巷尾算命卜卦的盲眼先生。此次买的墨镜是一副墨绿色的大墨镜,一戴上去,几乎盖住了孟缺大半张脸。

对着镜子反复看了看,这个样子已然让孟缺满意了。随即又换了一套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派头,像个有身份的人。

搞定了一切之后,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许欣。看了一下钟表,这丫头进去了之后搞了也差不多半个多钟了,却是直到现在还没个反应。一时忍不住,便喊了一声:“许欣,你好了吗?”

“呃……来啦,马上就好……”许欣慌慌张张地在浴室当中应了一声,然后又过了两三分钟,方才听到浴室的门被从里面轻轻地拧开。

“我……我穿这套……衣服,能行吗?”许欣很害羞,她对自己并不是很自信,虽然自己刚刚在浴室当中看到自己装扮后的模样也惊了一喜,但是在一个男人的面前,她还是不敢确定。

孟缺故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方才点了一下头,道:“太美了,美得我差点连魂魄都丢了。”

许欣紧张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瞪了孟缺一眼,嗔道:“真不正经!”

孟缺哈哈一笑,道:“我说的可是实话,你现在这样子实在是太美了。刚看你的第一眼,我有一种想把你立即娶回家当老婆的冲动。”

许欣脸色一红,却也不如往日一般嗔眼,而是垂下了头去,低声回了一句:“胡说八道,我才不嫁给你呢。”

“那你看我的装扮如何?”孟缺摆开了双手。

许欣睨着眼,抬起了头,突然啧啧叹了一声,道:“还行吧,就是样子……挫了点,呵呵……”

“……”

孟缺站了起来,也递了一副墨镜给她,道:“把这个戴上吧,现在我们就去找证据。”

许欣接过了墨镜戴在了眼上,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道:“去哪里找证据?向什么人找证据?”

孟缺走姿十分绅士,出了房门之后并不急着走,而是伸走作请,然后亲昵地挽着许欣小姐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既然此案皆由毒品而起,那么想要查找证据,当然是要去毒品倾销点查找了。至于向什么人查找么,呵呵,等我们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许欣弄不清半天头绪,想也想不懂,但是她却丝毫没有怀疑孟缺的决断。在她的心里,只要是孟缺认为的,那就必然是正确的。而且在当下,别的人也没有谁能够帮助她了,唯一能帮她的,只有孟缺一人而已。

二人出了酒店,孟缺拦下了一辆车,上了车他直接跟司机师傅报了一个点——“银河大厦”。

许欣一听“银河大厦”四个字,浑身猛地一震,忽然紧抓住孟缺的手,低声地喝道:“银河大厦?为什么是银河大厦?”

孟缺朝呼了一口气,道:“猜测而已,我来YZ市虽然没有多久,但是我听到很多的传言,说是就算你们警察能够搜遍整个YZ市,也不敢去打扰银河大厦的生意。这话虽然是有些夸大,但是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所以,这样的一个地方,也就成了犯罪者们的天堂,在这天堂里,他们势必会做出各种各样的生意,等一下我带你进去之后,你只要管住你眼睛就行,尽量去搜寻证据,然后再集结警力,一举将这个毒窝给端了。”

听孟缺这么一说,许欣觉得也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再问了。

她做为一个小警察,直到现在还连凶手是何派势力派出去的都不知道。她所知道的仅仅只是那天晚上偷袭自己的人乃是两个黑衣人,以她所知道的信息度,她很清楚光凭自己是无法替同事们复仇的。现在只能依靠孟缺,孟缺说怎样,她就得怎么样。

“哎,许欣,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孟缺沉默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

许欣定定地看着他,好奇道:“什么话?有话就说啊。”

孟缺道:“你有打算换工作吗?”

“换工作?为什么?”

孟缺却不回答为什么,兀自说道:“等办完了这件案子,你就辞职吧,警察这工作实在是不适合像你这种单纯的女孩子。”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道:“之前我也并没有开玩笑,也许你嫁了人,方才是最好的选择呢。”

一提到嫁人,又不禁让许欣想到了孟缺的那句玩笑话,脸色绯红,轻轻地垂下:“你想要我辞职吗?”

孟缺微微一笑,看着她的表情,感觉有些意外,也没多想什么,点了点头就回道:“没错,因为我无法总是固定地待在一个地方,所以也就找不出很多时间去保护你。万一你受到了什么危险而从我生命当中消失了,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但会很恨你,更会骂死你。”

这话虽然说得不甚好听,但是话中的柔情却是明显无遮,将孟缺的心意尽数表露了出来。

许欣冷静地想了很久,终于,在她第二次抬起头看孟缺的时候,却是眼神坚定,神情当中也流露出一丝难得的乖顺:“嗯,我听你的。”

许欣的回答很干脆,出乎意料地她并没有找其他的什么借口来反驳孟缺。按照孟缺的想法,本以为她会狡辩说什么正义什么和平什么的,但万万使他没想到的是这丫头居然什么都没提,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谢谢。”孟缺笑着点了下头。

许欣腼腆道:“为什么谢谢我?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啊。”

孟缺怡然道:“谢谢你成为我的朋友,谢谢你听从我的建议,不过说真的,如果你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我会痛心一辈子的。”

许欣一听,表情更加的腼腆了,脸色也逐渐红得几乎能够滴出血来。孟缺看似平常的说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他在表白,而许欣正是那个被他所倾诉的对象。

以前在警校、警队当中工作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大胆地跟她说这些类似于情话的话。这个情窦早就破开了的大丫头的心里一直为某一个男人敞开着心扉,而就在这不知不觉之间,叫孟缺的这个家伙似乎在不经意间闯了进来。几乎是一瞬间就打乱了许欣的所有阵脚,她的心乱过,也怦然加速过。她脸红过,也腼腆过;这些以前从未有过的表现,今日全是因为这个叫孟缺的男人而使她改变了。

所以,她性格也跟着大变,完全不像是以前那么刁蛮任性了,凡事只要有想法,都会第一时间问从孟缺,得到他的肯定之后,她才会确定行事。

正在这心头暖暖的时候,孟缺忽然脑袋一歪,两只眼睛贼贼地盯着她的胸部,好奇地摸了摸下巴,轻轻说了一句。

他自叹的声音很是轻微,但是坐在他身侧的许欣耳朵可是很灵便,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被她完全听进了耳朵里。

顿时,心里头暖暖的感觉烟消云散,替而代之的是一种勃然大怒。

许欣哼哼两声,两只手忿忿地叉在腰间,两只光波流转的杏目瞪圆了看着孟缺,阴森森地道:“混蛋……你刚才说什么?”

第四百四十七章 鱼翔浅底

银河大厦的门口下了车,看着高高的大楼,许欣有点紧张。孟缺说证据就在这座楼上,她半疑半信,及至楼底,她想起此楼乃是曾经队友们特别照顾过的地方,说若无重要事情,最好不要去骚扰这里。还说这里面龙蛇混杂,女孩子最好不要进去,一旦进去了,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危险。

当时队友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像是开玩笑的,但听在许欣的耳里,却全然当真了。女生,几乎每一个女生都会担心自己会遭遇被欺负的危险,看着银河大厦那几个大字,许欣没底气地看着孟缺,道:“真的要进去吗?”

孟缺不由笑了一下,想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许欣居然会怕这个地方,顿时揽住了她的肩膀,模样十分亲昵地说道:“来都来了,当然是要进去的了,证据就在上面,除非你不想为你的那些已经死去了的队友报仇了。”

“不,我要为他们报仇。”许欣握紧了拳头很认真地说道,此举不单单是为了队友们报仇更是为了自保。若是不将造毒的那群恶势力完全瓦解,那么自己依旧会是处在危险的阴霾之中。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进去吧。”

许欣点了一下头,却感觉有点不习惯被孟缺那么亲昵地搂抱着,挣扎了一下,道:“进楼就进楼,你可别想趁机吃我豆腐。”

孟缺翻了一个白眼,讪讪笑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此地龙蛇混杂,我若是不搂紧你,被其他的什么人抢去了,那如何是好?”

一听这话,其意思简直是跟许欣以前的那些队友所说的一模一样,顿时她的脸色大变,悻悻地垂下了头,也不再罗嗦了。

便当着大厦门口的两个保安的面,两人亲密无间地相拥而入。

银河大厦三十二层,每一层都有一项特殊的特色服务,传说能够玩遍银河三十二楼,纵是换个神仙,也没人愿意当。

这话虽然有些夸大,但是这银河大厦的特色确实是不容小觑的。不说别的,就拿17楼的赌场来说,那赌场孟缺去过一次,还赢过很大的一笔钱。赌场之中,甚具特色,不但有糜烂的VIP室,更有外面的特色PK服务。

一提起PK服务,孟缺就想起上次看到的那张大海报。

仅从这一的点看来,就足可窥见整个银河大厦的整体特色了。

“我们要去几楼?”

进了电梯,许欣看着三十二个数字,疑惑地向孟缺问道。

孟缺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却是摸出了一张VIP金卡。记得这卡还是赌场美女钱小诗送给自己的,本来她送的是一张银卡,但是后来孟缺赢了一大笔钱,她又临时换了张金卡给他。

话说银河大厦的金卡是十分难得可贵的,从银河大厦创办至今,拥有黄金VIP卡的,还没超过十人。这些人当中,多半是些官员人物,其次则是老板的得力手下。拥有一张黄金VIP卡,就等于已经买了各种各样的票,在这栋大厦当中可以享受很多免费的服务。

这些服务不乏桑拿、按摩、洗脚,甚至更包括了免费御女。

将金卡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孟缺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因为这银河三十二楼,他仅仅才去过17楼而已。其他的那些楼层干的是什么生意,他全然不知道。

听许欣问起,他很随意的在数字键盘上按了一个31,随即电梯缓缓上升了起来。

“去31楼?为什么要去31楼?”许欣不解地问道。

若要说出为什么要去31楼的理由,孟缺也说不出来,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多说话。

很快,电梯徐徐地上升,终于“叮”地一声,金属门朝两边而开——31层到了。这里很喧闹,光线也很昏暗。

刚一出电梯门,孟缺和许欣就听到了一阵疯狂而动感的摇滚音乐。昏暗的内室当中,耀眼的彩灯飘忽闪动,每每扫过人身的时候,皆会现出一大片让人膛目结舌的画面。

且见着那些摇动着身体在舞池当中沉醉的人,居然都是些没有穿衣服人。那些人里,多半是些女人,她们脱得光光的,头发上栓有一根发光的荧光棒发夹。看得出来,那些个女人应该是银河大厦搞出来的特色商品,因为几乎每一个女人的头发上都会栓着那么一根荧光发夹。

许欣小心翼翼地跟着孟缺,偶然看到了舞池当中的一幕幕,俏脸儿瞬间一片绯红,然后果断地闭上了眼睛,羞涩地道:“这……这里怎么这样啊?”

孟缺却笑了一下,眼光赤裸裸地在舞池当中扫描了一圈,欣赏着那些美女的青春美丽,边看边笑道:“不光这里是这样,整个银河三十二楼,差不多都是这样,依我看,这里还算是好一点的。”

“啊?”许欣羞得抬不起头来,暗暗地也终于是知道了当初为什么队友们会叮嘱自己没有必要千万不要来这里。

观看了一会儿,孟缺弄清楚了这里的商业模式,乃是一个酒吧,名为“美女夜吧”。更在从别人的聊天之中得知了32层为美女健身房,30层为美女游泳池。

这些个场地之中,均以女子为特色。就拿健身房和游泳池来说,健身房里的女教练统统都是光着身子,一丝无挂的。进去的客人只要买了消费券,就可以随便选择美女教练,然后在美女教练的教导下进行健身,当然了,如果觉得健身乏味,同时也可以推到美女教练,随时随地进行御女动作。

美女游泳池的经营模式与健身房大致相同,里面的游泳池里有着各色各样的美女,亦有来自各省各国的美女,她们身穿比基尼,在清水当中自由自在地游着,就像是一条条醉人的美人鱼。只要客人买了消费券,就能够带她们任何一个去包夜。

孟缺拥有的黄金VIP卡,享受任何楼层的半价服务。这倒是他之前不知道的,得知之后,心里既是感叹又是有些后悔。

“唉唉,早知道这里这么好玩,当初无聊的时候就该来这里消遣一下,不说发泄就算是按按摩也是好的。可惜啊可惜……”这话仅仅是在心里说了一下,并不敢声张出来。

许欣不敢东看西看,紧紧地贴着孟缺,就算是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她都是紧紧贴着孟缺,就像是一个第一次出门的闺房美眉。

“难道这里有证据吗?许欣悄声问了一句。

孟缺东看西看,思忖了一阵,当看到有几个小地痞模样的骚年摇头晃脑,在舞池当中晃了半个多钟都没觉得累,顿时觉出蹊跷,点了点头,道:“这里或可有证据。”

“那证据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孟缺伸出手,指着舞池当中摇头晃脑最厉害的一个骚年,淡淡地说道:“你看,证据就在他身上。”

第四百四十八章 放肆

“就在他身上?”许欣一脸不解地看着那个摇头晃脑的年轻人,只见他染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看起来极是妖异,借着闪烁的彩灯,她更是能够看到那人的鼻子上穿了两个孔,孔上挂着鼻环,闪闪发光。

像他这种的人,不用猜想,其身份不是脑残就是地痞流氓。才看了几眼,许欣就赶紧慌忙地把视线缩了回来,脸色嫣红,显然是害羞起来了。

孟缺也朝那青年瞄了一眼,心中知道许欣害羞的是什么,因为那青年全身上下什么都没穿,他一边晃动,一边以贼贼的双手在舞池当中的那些美女的身上胡乱地摸索着。

这样的场面,许欣丫头当然是不忍入目了。

“嗯,证据就在他身上。”

“可我没看到证据啊。”

孟缺笑了笑,道:“你再仔细看嘛。”

他二人所坐的地方离舞池并没有很远,其距离仅有五六米之隔而已。许欣依孟缺的话,再次看了过去,注目了好一会儿,尽量把自己的目光放在那青年的上半身,可是看着看着,许欣既好奇又忍不住地看了一眼他的全身,但觉脸上滚烫一片,羞涩地垂下了头去,道:“我……我没看到。”

却在许欣观察那位青年的时候,那位青年也觉察到了许欣的目光。当他注意到这位观察自己的女人是一个美女而且是一个千里挑一的大美女,眼睛顿时一亮,嘿嘿一笑,就朝着这边一唱一跳地走了过来。他全身上下什么都没穿,唱得放肆,跳得荡漾,却于自己的形象完全不顾,仿佛像他这个样子才是正常的。

许欣见他朝自己这边走来,眼神立刻慌张了起来,忍不住朝孟缺靠近了一些,低声道:“他……他过来了。”

孟缺淡淡一笑,他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到那青年走来,他非但没有任何排斥的表情,反而在桌子上多摆了一个杯子,往其中倒满了啤酒,直到那青年近了,他才说道:“这位哥们喝一杯如何?”

那青年却是一眼都不看孟缺,直接对着许欣吹了一声口哨,然后眨了眨眼。许欣对其极为厌恶,若是换成她以前的脾气,恐怕早就拔出枪来指着这位胆大包天的青年了。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往日的许欣有枪,现在的她身上连把刀都没有。面对如此杂乱的场所,她只有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孟缺的身上。

“美女,你也是来玩的吗?既然来这里玩,还穿得那么漂亮干什么?赶紧脱了,咱们一起去跳舞啊。”青年说着话,脑袋仍是不断地摇晃着。

许欣的眼睛偏向别处,恁是不看他,暗地里扯了扯孟缺的衣服,示意叫他应付这位青年。

孟缺微微一笑,也明白她的意思,顿时伸出一只手来,拍在这位青年的肩膀之上,旋即这位青年二话不说,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其实,那青年并不是自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而是孟缺刚才拍他肩膀的那一手的劲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这位青年根本反抗不了。那只看似消瘦的手掌拍在青年的肩膀上,就如一座巨山压迫而来,即便现在这位青年坐在了凳子上,肩膀上的无匹重量仍是让他骨架往下沉去,渐渐地连腰都压驼了。

然而这位青年也不是好惹的,他在这里显然是有点势力的,被孟缺的手一压,他哎哟一声,双手一拍桌子,低吼了一声,就想拿着那只装满了啤酒的玻璃杯砸向孟缺的脑袋。

孟缺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图,顿时手上再次用劲,其五指就如鹰爪一样深深地嵌入了青年肩膀上的皮肉,痛得他龇牙咧嘴,那只拿在手里的玻璃杯,乒乓一声掉在了桌子上,金黄色酒液倾洒了一桌。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若是不老实,我就废了你这只手。”说这话的时候,孟缺的语气尽量地低沉而凶狠。

那位青年被他一吓,倒也是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只不过自己的脑袋还是在忍不住地摇啊晃啊。

许欣不经意地又看了青年几眼,见他脑袋止不住地摇啊晃啊,顷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哦”了一声,刚想说话。孟缺却在她之前发出问来:“看你的样子,今天像是磕了不少的药嘛?说说看,你磕了多少?”

青年一边晃脑一边说道:“五颗,我磕了五颗。”

许欣高兴了起来,激动地看了看孟缺,这才完全地恍然大悟——“原来孟缺的意思是从这些吸毒的人嘴里问出药物的来源,只要如此一环一环地追查下去,就必定能查出幕后人了。”

想到了这一点,她也不发什么问,而是看着孟缺,待他如何来解决这些事情。

孟缺睨着青年,目光森寒,语气更是冷了几分,道:“那卖给你药的人又是谁?”

青年龇牙咧嘴,摇着脑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疼,疼……”

话说吸了毒的人的神经都会变得迟钝一些,一般的疼痛基本上可以直接忽略,而让一个磕了五颗药的人都感觉到了疼痛,足能看出孟缺这一手所用的力气有多大了。

眼看着这小子还算乖巧,孟缺就缓缓地缩回了手,道:“说吧,药是谁卖给你的?”

青年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张嘴就要说话了,却突然趁机挥了一手扫起桌子上的那些酒液洒向孟缺,然后他往后一退,跄跄踉踉地退开了五六步,匆匆地回到了舞池当中。

孟缺没料到这家伙磕了药之后,还能灵活得像一根泥鳅,顿时摇了摇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是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青年冲回到了舞池当中,突然大声地吼了起来:“兄弟们,有人来来挑场子了,大家来帮把手。”

他振臂一呼,没几秒钟,舞池当中就接二连三地走出了八九个人。这些人俱是没有穿任何衣服裤子的,赤身果体亦不觉害羞,一个个模样怪异,也差不多都跟那青年的造型相近。

待人一聚齐,青年拉他们一团,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们就开始朝孟缺这边围了过来。

这一圈人加上刚才被孟缺询问的那位青年也就是十个人,十人一走出舞池,整个酒吧顿时安静了一大半,好多双眼睛皆是不约而同的朝孟缺这一桌看了过来。

被询问的那位青年居于正中,他狠狠地一指孟缺,道:“兄弟们,看好了,就是这个穿白衬衫的金发小子,就是他!”

青年的一众兄弟也或多或少地磕了一些药,这会儿脑子一热,什么后果也不计较,各自抄了一个啤酒瓶子凶神恶煞的,看他们的样子很明显是想留下孟缺的性命。

许欣看到这一幕,开始担心了起来,虽然他知道孟缺的身手很厉害,可是现在对方有着十个人,而且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有啤酒瓶子,这啤酒瓶子虽然算不得是一击致命的凶器,但也是具有很强杀伤性的,她怕孟缺敌不过这么多人,便立即站起了身来,大声喝道:“你们这些人想干什么?我是警察,现在命令你们把酒瓶子全给我放下来。”

孟缺皱了皱眉头,没料到许欣这丫头居然会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暗骂了一声傻女人,同时亦觉得心中一暖,许欣的想法,他自然也是猜得出来的,便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一切就交给他就行了。

许欣却是不依,依旧是忿忿地指着那些青年,俏脸上一派严肃。

那些个青年本就是胆大包天,而且这里又是在银河大厦里,这个大厦自创建以来就像是个三不管的地方,他们才不怕什么警察、法官呢,纵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奈何不了他们。

十个人的色眯眯的目光皆是一致地朝许欣的身上瞄了过去,上看下看,好些人啧啧称道:“真是个大美女啊,看来今天晚上有福了。”

“嘿嘿,当然啊,送上门的羔羊不能不要啊。”

许欣听着他们的话,其意思摆明了是不给自己丝毫的面子,顿时觉得很挂不住,粉脸一青:“你……你们……也太放肆了!”

“呵呵,放肆?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放肆?美女夜吧里的人都是放肆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来到了这里,首先就要学会放肆,嘿嘿,美女,来来来,脱下你的衣服和裙子吧。”

“美女,你的身材很不错哦,脱下衣服和裙子,陪咱哥几个跳一曲,然后我们一起陪你玩人肉大战!”

许欣气得脸色由青转白,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指颤抖着,真是恨不得拿枪把这些人一人一枪给毙了。只可惜,自己现在没枪。自从领导给自己放了半年的假,那只警枪就给没收了。

这时,孟缺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说道:“他们就像是一群狗,你干嘛跟它们计较?人跟狗吵架,岂不是降低了自己的等级么?”

许欣一听,重重地点了点头,觉得这话挺解气的,道:“没错,人不能跟狗吵架。”

孟缺安抚她坐了下来,道:“你就坐在这里喝杯东西,其他的交给我好了。”话一说完,他离开了作为,大摇大摆地走向了那十个青年。

许欣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儿,刹时紧紧地揪了起来!

第四百四十九章 证据

孟缺站出去之后,目光就单一地盯在之前被问过话的那位骚年的身上,指了指他,道:“那只戴了鼻环的狗,现在我再送你一杯敬酒,你若再不喝,那就必须得喝罚酒了。”

鼻环骚年心头大怒,一马当先提着啤酒瓶子就朝着孟缺脑门扣来:“他娘的,什么敬酒罚酒,老子现在让你喝断头酒。”他这一出手,其他九人亦是接连而来。

孟缺突然眼中杀气大现,眉宇间凶色凌厉,两只手如鱼网一样纵横漫开。鼻环骚年刚刚将酒瓶子扣砸而至,却被孟缺抢先一步,先是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使劲一扭,只听到鼻环骚年痛苦地尖叫了一声然后倒趴在地上,抱着脱臼的手痛呼连连。

其他的九人陆续而来,孟缺飞起一脚,瞬间踢翻四人,尔后双手又如罗网一样漫开,将另外的五人的右手也尽数扭得脱臼,使他们痛呼在地,哀声连连。

孟缺闪电般的动作、凌厉而诡异的手法,让许欣看得眼花缭乱,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那十个骚年已然是全部倒在了地上。

搞定了这些人,孟缺也不敢迟疑,斗殴这种事在任何的场所都可以算是大事件,这事一发生,恐怕很快就会有保安来到这里。

他迅速地抓起那位鼻环骚年,狠狠问道:“之前我问你的问题,你说是不说?若不说,我把你的另一只手也拧断。”说着,他果然是抓起了鼻环骚年的左手。

鼻环骚年这会儿是真心怕了,哇哇哇地鬼叫了一番,然后颤抖地以眼神瞄了一下服务台边的一个矮子,道:“他……东西是他卖的,这里的东西都是他在卖的。”

“哦?”孟缺得知之后,立刻飞扑上前,朝那矮子抓了过去。

那矮子身高不到一米五,体型却是肥胖,方才见孟缺击倒了十人,他正想打电话叫保安来收拾孟缺,不想电话刚一拿出来才按了开锁键,一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就轰中了他的额头。

这一拳几乎把他打得懵了,没几秒,鼻子里面就喷出红色的鲜血来。他慌里慌张地逃一般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一边逃一边喊道:“你……你想干什么?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打我?”

孟缺一把揪起他的衣服领子,直接把他提上了半空。且观这矮子,虽然很矮,但是体型却很胖,大体上估算恐怕得有一百五十来斤,孟缺单手将他提至半空,仿佛没有任何压力似的,顿时让酒吧里的很多人都目瞪口呆了起来。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只要我能回答,我一定告诉你。”矮子很害怕孟缺,刚才那一拳打得他肝胆碎裂,这下子甚至比鼻环骚年还害怕。

孟缺冷冷地盯着他,一指鼻环骚年等人,问道:“听他们说,他们所磕的药都是你卖的?这是真的?”

“这……”一提到了药,这矮子显然是谨慎了很多。立即摇了摇头,道:“恐怕你们搞错了吧,我只是个小酒保,不卖药啊,如果你们要买药的话,出了大厦往左拐,那边有同仁大药房。”

孟缺一声冷笑,见他居然还装傻充愣,立即抓起他的一只手,亦如刚才扭断鼻环骚年那样“咔嚓”一声,果断地将矮子的右手扭得脱了臼。

矮子痛得狼嚎鬼叫,当即连声呼道:“我真的不卖药,我只卖酒。”

孟缺又抓起他另外的一只手,道:“还不说实话?那么你的这一只手也不想要了是吧?”

矮子可不是个傻子,他猜测这个面色凶狠的金发男轻人应该是个便衣警察,在面对警察的时候,岂可轻易地交代自己是贩毒者?贩毒不是小罪,若是认了这个罪,无异于自寻死路啊。比起手腕脱臼,死亡显然要更可怕一些。

矮子权衡利弊,下定决心宁死也不说。眼下这个金发年轻人作势又要扭断自己的左手,矮子猛吸了一口气,继续装傻,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不卖药。我这里只卖酒……”

孟缺皱了皱眉头,矮子如此嘴硬,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回瞄了鼻环骚年一眼,见他们一众十人皆是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光是捂着脱臼的手唉呼大叫。想来鼻环骚年不会撒谎也不敢撒谎,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矮子吃了称坨铁了心了。

“看来我不拿出点手段你是不会说真话的。”话音一落,孟缺没有丝毫的犹豫,抓起矮子的左右“咔嚓”一声,又是扭脱臼了。

然而这还没完,废了矮子两只手之后,孟缺抓起近侧桌子上的一个白色酒瓶子,将瓶子的一端在桌子上砸了个稀烂,然后用破碎的瓶子锋利刃口架到了矮子脖子上,道:“这下你说不说,我这人脾气一向不好,你若依然嘴硬,那么我可以保证从今以后你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你……你……你要杀我?杀人是犯法的。”矮子不大相信孟缺会杀他,他既怀疑孟缺是便衣警察,当然也就猜测得到孟缺这是在吓唬他而已。顿时心中有了几分底气,干脆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个警察吧?哼,警察杀人,那就是知法犯法,会罪加一等的,你敢杀我?”

此话一出,孟缺冷哼一声,盯着他,脸上露出一种戏谑般的神色:“谁告诉你我是警察?你见过警察有我这样打扮的?”说着,他手中用力,那锋利的啤酒瓶子已然是扎破了矮子的皮肤刺进了肉里,鲜血咻地一下就流了下来,速度极快。

“如果我是警察,嘿嘿,那更好,我会说你是毒贩,就算杀了你也是合法的。你认为法官大人会相信我这个人民警察呢,还是会相信你这个已经死去的毒贩呢?”孟缺冷冷地笑着,脸上的神气阴冷至极,让矮子见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矮子无话可说了,酒瓶子已经扎破了他的皮肤,若是要再刺深一些,恐怕喉管就要穿孔了。镇定的他终于是慌乱了起来,眼珠子四下转动,当看到吧台的一个女服务生,立即给她使了几个眼色,示意让她快叫人上来帮忙。

那女服务生早就被吓得傻了,这下子却哪里能理解得清矮子的意思?只当他是难受地反应而已,依旧愣在原地,两只小手捂着胸口,倾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

矮子见那女服务生居然无动于衷,暗暗地骂了一声,然后终于是不敢再强撑下去了,妥协道:“别……别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我都告诉你,只求你别杀我。”

孟缺豁然一笑,嘲讽道:“本以为你会是个硬汉,哪知道原来是个软蛋,嘿嘿,说吧,把关于毒品的事情都说出来,你说的若使我满意了就放了你,若说的不使我满意,那么……后果你自己应当知道。”

矮子肝胆俱裂,这下子还哪里敢撒谎。就算这金毛年轻人是个警察,他也没什么办法去反抗了,他娘的,谁叫这小子下手这么黑呢?万一他真的不管天高地厚,就这么一瓶子刺下来,那么自己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与其死得如此悲壮,倒不如把责任推托给别人,这样一来,就算这小子真的是警察,那么发现真相之后,也判不了自己多么重的罪,最起码不会是死罪。

一想到这里,矮子点了点头,道:“后果我知道……我知道。这里……这里的东西的确都是我卖的,但是,我也仅仅是给老板打工而已,这都不关我的事,货都是老板的。”

“货是老板的?你老板是谁?”孟缺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悄悄地拿出了手机将矮子的一言一举全部录制了下来,道:“快说,不得犹豫。”

矮子迟疑了一下,猛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我老板叫钱豹,货都是他的。”

听到“钱豹”的名字,孟缺终于是满足了。哈哈一笑,道:“不错,看来你说的的确是实话,你再说说,你们老板一个月会让你卖多少毒品?”

矮子不假思索了一下,道:“这个是不固定的,有时候多有时候少。”

“那一般的时候有多少?一天的销量。”

“一天的销量,大概是五百克左右。”

“啧啧,五百克,听到没有?也就是整整一斤,一天卖一斤,一个月下来也就是三十斤,如此大量的毒品,若是把你们塞给警察,恐怕枪毙十次都不够。这样的生意你也敢做?就不怕被抓吗?”

“这……为了养家糊口,没办法……只能这么做了。”

孟缺又问:“那你现在手上还有地货?”

矮子顿了一下,老实地回道:“还有两百颗‘刺激药’以及100克白粉。其余的都在仓库里。”

“仓库在哪里?”

“仓库就在老板房间里,每一次我都是直接找他拿货,再到各大楼层来卖。”

“那你老板房间又在哪里?”

“老板……老板的房间……”显然,矮子对钱豹还是有所忌惮的,犹豫了好一会儿,当孟缺手中尖锐的瓶子越刺越深的时候,他终于是不敢再迟疑了,立刻回道:“老板住17楼,他住在赌场里,他一般的时间都在那里。”

“好,很好。实话告诉你吧,我还真他娘的是个警察,现在你既然举发了你们老板,那么我会向法官大人替你求情,说你是举报者,或许法官大人会对你法外开恩。”

“啊?这样……这样我就多谢你了。”矮子明面上道着谢,暗地里却将孟缺骂了无数遍。钱氏家族可不是一般的家族,自己一旦升级成为“举报人”,那么可想而知,当这则新闻一传出去,自己很有可能会在短短几天之内被人乱刀砍死。

“好了,既然你每次都找你老板拿货,那么现在就带我们去仓库参观一下吧。如果我们能将你老板定罪,那么你的功也就大于弊了。”孟缺循循诱导着说道。

许欣听得一愣一愣的,孟缺本来说的是假话是用来骗矮子的。可是她这个旁观者居然也听得相信了,而这也不为别的,只为了当初她就有如此的想法,她曾经猜测过,孟缺或许是国际刑警。这下子见孟缺主动“承认”了警察身份,她既是兴奋又是激动。

孟缺的话刚一说完,他就推着矮子朝电梯走去。一面走他一面按弄着手机,没过一会儿,许欣的电话震动了一下。孟缺回头温柔地说道:“这个视频你保留着,会是一个很好的案上证据。”

许欣接收了视频,大致地看了一下,内心一惊,没料到孟缺这男人办事居然会这么细心。视频当中赫然就是刚才矮子所说的那番话,有了这个视频,等一下再成功地找到毒品的收藏仓库,将之一一发掘出来,然后再将这些证据到处发给领导、媒体,就不信没人不治这些混帐。

“你……你真的是警察?”许欣丫头红着脸,心儿狂跳,低垂着臻首,极不好意思地问了一句。

第四百五十章 深入虎穴

孟缺当然不是警察,孟缺要是警察,那还得了?冲着许欣眨了眨眼,莞尔一笑,却不承认也不否认,提着矮子就走进了电梯。

许欣不太搞得明白,愣愣地看了看孟缺,不知道他刚才眨眼睛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就在她想继续发问的时候,孟缺却抢在她之前说出了一句话,“美女小姐,等一下我可能要会一个老朋友,而这个家伙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啊?”许欣有点慌:“交给我?什么交给我?”

孟缺看她魂不守舍地,不由微微一笑,道:“当然是这个‘举报人’啊,等一下我要会一个老朋友,免不了要跟他切磋一番,这人就交给你看管了,有没有问题?”

许欣点了点头,这才明白原来是让自己看守这个贩毒者矮子,“没问题!”眼下这个矮子双手尽是脱臼了,量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枪来,故而孟缺才放心把他交给许欣。许欣虽然是女子,但好歹也是从部队里分工出来的,在部队里的时候那些锻炼可不是虚的,对付这么一个废人,就好比跟对付一只病猫一样。

电梯下降得很快,到了20楼的时候停了一下,加进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男人一脸的横肉,目光也甚是凶狠,走进来之后,偌大个身体占了大半个电梯。

许欣和孟缺擒着矮子尽量往后站了一些,哪知那大块头刚一站定,被擒拿住的矮子突然喊了一句:“大个子,救我。”

他喊了一句之后,就开始挣扎了起来,跳开了孟缺的身边,直接冲到了大块头的身侧:“大块头,你认识我吧?我是阿药……”手一指孟缺二人,“这两个人是进来捣乱的,你快搞定他们。”

大块头冷着眼,听他说完了话,还果真是转过了身来,定定地扫了孟缺和许欣一眼。忽然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动手就动手,舞起一个拳头就朝孟缺的脑袋砸了过去。

孟缺早有防备,左手一张,竟是后发先至,稳稳地接住了大块头击过来的拳头,接住拳头之后,孟缺冷笑了一声,不看大块头,反而盯着那矮子说道:“本以为拧断了你的两只手你就会老实下来,想不到你这人简直就跟豺狼无二。”

矮子仗着有大块头在侧,底气一足,哼道:“大块头你听到没有,我的双手就是被他拧得脱臼的,你赶紧给我在他身上报复回来,我会在老大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大块头“啊啊啊”了几声,只会叫,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是有苦难言,这自信的一拳凶猛地打了出去,若是摊上一般的人,肋骨被打断都极有可能,可是偏偏这个看似瘦弱的金发年轻人手上的力量奇大,自己的拳头被他抓住之后,就像是被铁钳箍住了一样,既挣扎不开,也动不了。

孟缺听他的吼声,知道这个大块头大概是一个哑巴,五指顿时劲力爆发,只听到一阵清脆地“咔嚓”之声响起。然后那个大块头脸色陡然铁青,钢牙紧咬了一番,随即左拳亦向着孟缺打了过去。

孟缺依然有所准备,右手一张,又将他的拳头接了下来,这次一用劲,竟是直接把他的手指骨节全部给捏得粉碎。然后,迅速地横出一手,砍在了大块头的脖子上,将他就地击昏了过去。

大块头一倒下,矮子阿药的精神一下子就垮了。他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大块头,狠狠地踢了他几脚,道:“起来啊,大块头,你他娘的装什么弱啊,起来啊……”

孟缺却走过几步,扣住了他的脖子,五指一发力,将他脖子两侧的动脉血管死死地抓住,没过一会儿,矮子的脸色就紫得跟茄子一样了,两只眼睛几乎就像要凸出来了一样。

“放……放开我……”矮子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脸上漫开一种疲惫的神情,道:“我本不想让你受罪,可你偏偏要仗着自己的小聪明跟我耍诡计,而我向来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一类人了。”

矮子感觉到了孟缺浑身上下突然散发出来的杀气,惶恐道:“你……你想怎么样?”

孟缺闭上了眼睛,稍微沉默了一下,道:“适才我只是让你的双手脱臼,脱臼之伤,两月足愈。可你偏偏不识好歹,现在我改变注意了,我要真正地废了你的双手。”一话说完,他的左右两只手扣住了矮子的手腕,奋力一抓,尽听清脆地咔嚓声,随即矮子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堪比杀猪一样的惨叫。可这还未完,孟缺捏碎了他手腕的骨头之后,又迅速地将手移到了他的肩膀处,又是一阵暴力拧捏。

咔嚓不绝的声音连番响起,矮子几乎痛得要昏死过去。奈何孟缺时不时地会猛掐他的人中穴,屡屡将他从昏厥的前一秒,拉回到清醒的状态。

矮子这下子是彻底地胆碎了,像孟缺这种恐怖的人,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往日那些兄弟们,虽然说会动不动就拿刀砍人,但是拿刀砍人起码也会得个痛快,被砍死也不会感觉到什么痛楚,可是眼前这个恶魔,他仅凭一双手就将自己的两条手臂都给废了,钻心的疼痛让自己感觉痛不欲生。

“你的狗命暂且留着,若是再想耍诡计,下一次我拧碎的就不再是你的手了,而是你的脖子。”孟缺冷言冷语,冷得就像是十二月里的寒风,凛凛地刺人心骨。

矮子面色惨白,哪里还敢再耍什么诡计,这下子站都站不稳了,剧烈的疼痛让他感觉每一秒都有要昏厥过去的可能。

许欣站在孟缺的后面,见他今天一改往日柔和的作风,下手居然这么狠毒,也不禁生出些畏惧来。但亦在这同时,她也感觉到了一种十足的安全感。

“叮”地一声响,17楼终于是到了。电梯门应声而开,门外一条走廊直通星光璀璨的大厅。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灯光。大厅的门口依旧站着两位身穿制服的保安,孟缺和许欣押着矮子朝这边大摇大摆地走来,立时就吸引到了两位保安的好奇目光。

矮子阿药的表情实在是太古怪了,估计是双手被废,疼痛感太强的缘故,他走路都是一摇一摆,双手木讷得一动也不敢动,走路也是极慢,生怕走得快了会引起手臂带来更加剧烈的疼痛。

那两位保安显然是认识矮子阿药的,远远地看他朝这边走来神色古怪,刚想问话。却又见一名金色头发的年轻人走路的速度陡然加快了起来,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超过了矮子阿药,再一眨眼就到了他们眼前。

金色头发的年轻人到了门口之后,举起了一张金色的VIP卡来。

两位保安初时还觉得诧异,但看到黄金VIP卡,也就必恭必敬地弯下了腰,对金发年轻人躬了一身。

然而,金色头发的年轻人正趁此时机,两手横成手刀分别砍在了两位保安的脖子上,两位保安措手不及等到感觉到了疼痛,下一秒他们也就看到了无限黑暗——显然是昏厥过去了,孟缺慢慢地将他们靠墙放好,让他们的模样看起来就跟醉酒了一样。再向许欣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一进入赌场,里面的热闹气氛比起上次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四处的叫嚣、四处的惊叫、四处的沮丧,各种各样的声音荟萃了一曲磅礴大气的交响乐。

外面的赌场一般是只给小老板小资等人玩乐的,像那些大老板大官员则VIP豪华包间才是他们享受的天地。

拎过矮子阿药,孟缺的目光扫过了那十多间VIP包间,声音格外冷淡:“说吧,你们老板在哪里?”

矮子阿药面色惨败,显得极是痛苦,听到孟缺发问,他一点也不敢怠慢,赶紧摇头道:“我……我也不知道,老板经常会陪一些特殊的客人赌钱,所以他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

孟缺盯着他的眼神,见他神色慌张,眼神却是诚恳,便相信他说的不是谎话,再问道:“那你有何办法知道他在哪里?”

矮子阿药完全是豁出去了,面对孟缺这样的恶魔,他实在是不敢再惹他不愉快了。登时用眼神瞄了瞄自己的口袋,道:“我兜里有手机,卖完了货之后通常会给老板打电话,再次提货的,现在我如果打电话给他,应该能知道他在那里。”

孟缺伸手入他的兜里,果然是摸出一部手机来,另外还有一瓶子药丸。冷笑了一声,立时将那一瓶子药丸扔到了地上,一脚踩了个粉碎。在手机上翻查了一阵,选到了一个备注为“老大”的人物,“这就是你老大的号码?”

矮子阿药点了点头,十分配合。

孟缺果断地将电话拨了出去,然后将电话开启免提,递到矮子阿药的耳边,另外一手拍了拍阿药的肩膀,示意他乖巧一些,若再敢耍花枪,他的小命就将不保了。

阿药痛得想要哭爹喊妈,他肩膀的骨头本就碎了,这被孟缺再拍了两下,几乎痛得他牙齿都快咬碎了。

终于,电话拨通了。电话另一头显得很是安静,“喂,阿药,有什么事?”

孟缺在旁静静听着,点了点头,确定这声音果然是钱豹的声音。

阿药一脸苦色,先是看了看孟缺,当见到孟缺一脸凶色,他似哭不哭地道:“老大,货卖完了,你在哪里?再给我些货吧。”

“哦?今天生意居然这么好?这么快就卖完了?”钱豹感觉有些惊喜。

阿药愁眉苦脸道:“是啊,今天生意特别的好。老大,您看……现在……”

“好了,别急,我在至尊1号包间正陪客人赌钱,你稍微等一下,我赌完之后再找你。”

“嗯,好的。不过……老大……”阿药其实很想向老大举报孟缺这个家伙,可是话到口中,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还有什么事?听你口气,似乎不太对,出什么事了吗?”钱豹疑问道。

孟缺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五根手指立即变成爪子,套在矮子阿药的脖子上,其眼色很明显在说:“你再说半句不该说的试试看?”

阿药立即哽住了,摇了摇头,道:“老大,没事了,祝你多赢点。”

钱豹没空听他废话,果断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孟缺笑了,目光在那十几道包间的门上搜索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至尊1号的字样。

当即搓了搓手,也晃动了一下脖子,活动了全身骨节之后,他笑了笑,道:“美女小姐,劳烦你在此稍微等候一下,我这就擒那幕后老板出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牛刀初试

看着孟缺朝至尊一号包间而去,许欣立即拿出了警察的威严,揪着矮子阿药背后的衣服,低声喝道:“你给我老实点,若是想耍什么花招,我同样会让你好看。”

矮子阿药这会儿还哪里敢耍什么花招,他既已经将老大给出卖了,那么现在的安全也就全都指望警察了。如果今次这件事,老大没有被警察抓捕归案,那么老大肯定要掉过来头问候自己的。一想到这里,矮子阿药的心里就乱成了一团,真是恨不得痛哭出声来,奶奶的,自己本来在好好地卖药,可偏偏为什么会碰上这么一男一女两个瘟神呢?

“美女,你行行好,我的两只手都断了,你能不能别揪着我的衣服。”阿药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痛苦地说道。

许欣见他表情不似是假,同时也注意到自己扯动他衣服的时候会带动他已经残废了的两只手,遂,也大施好心,将他的衣服放了:“放你也可以,但你别想着逃跑,你是逃不过我的手心的。”

矮子阿药长长地叹了一息,眼神当中尽是些绝望。如今自己已成废人,唯一能期望的就是刚才那个金发年轻人能够将老大钱豹绳之以法,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遭到老大的报复。

只见得金发孟缺一步一步地朝至尊一号包间走了过去,拿出了黄金VIP卡,在电子门的刷卡器上咻地一刷,那自动门应声而开。然后就见他的背影完全被金属门给挡住了。

矮子阿药看着孟缺进入了包间,表情开始紧张了起来,这一刻他希望的是老大能够被抓捕,同时自己也能趁乱溜之大吉,这是最妙的结果。再次一点的结果,那就是老大被抓,然后自己也被抓,在然后就如金发孟缺说的,转他为污点证人,这样一来自己则可以轻判点刑。

一想到这里,他好心地转过了身看着许欣提醒道:“美女,依我看你还是打电话多叫些人来吧。”

许欣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矮子阿药叹了一声,道:“你们可不知道我们老大钱豹的厉害,他是出了名的能打啊,当初保安部的五十个最能打的人群挑他一个人,你猜结果怎样?结果五十个保安全部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而我们老大钱豹一根毫毛都没被伤到。”

许欣冷笑了一声,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你的意思是叫我们知难而退?”

矮子阿药赶紧摇头,道:“不是的,我只是一番好意而已,我只是担心就凭你们两个人还拿不下我们老大,所以才这么建议而已。”

许欣沉默了一会儿,觉得矮子阿药的建议似是可行,反正现在多叫些队友来也没有什么坏处,而且孟缺立马就要找到证据了,多叫些队友来亦可以起到帮助的作用。登时摸出了手机拨打起电话来,电话打给新局长,将方才的事大致地叙述了一遍。

新局长对此事显得很是惊讶,虽然他也受到过上级领导的警告叫他没事不要去惹银河大厦那一窝姓钱的主,但是他毕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况且这次的案子也不是小案子,据许欣说是桩毒品大案,这案子若是能破的话,那么自己肩膀上可能又要闪亮一点了。

如能破案,那么自己就会被人说是能力强,治安有方。才上任没多久,就能破一桩这么大的案子,这事是多么地辉煌?

新局长越想越美,不由得雄心大震,当即就发下命令,召唤警察局全部的人员统统以火速赶到银河大厦去。

挂了电话,许欣心情亦是放松了一些,局长答应得痛快,而且说立即就率领全部的人员赶来,这让她原本还有些隐藏着的担忧完全消除掉了。

矮子阿药狡猾地听着许欣打电话,将她们对话的内容全部听进了耳里,心下暗暗呼道:“这两人果然没有骗我,他们果然是警察,天呐,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看来老子是应了这句话来,时也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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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缺进入了至尊1号包间,立即有一个女服务生迎了上来。女服务生笑得很甜。

她一迎上来,就立即弯腰躬礼,“尊敬的客人您好,请问你是要玩牌呢还是要洗浴?”

这女服务生虽然长得不错,但还不足以能够引发孟缺的想要,他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道:“玩牌吧,不知道还有没有座位?”

一般VIP包间最多只能容纳8个人,所以在满员之后,是不会接受第九位加入者的。若有第九位以上者进来,他们也不能进行旁观,但可以选择换房间,也可以选择在洗浴间等待。

女服务生甜甜地笑着,就像是个乖巧女仆一样,道:“先生放心,至尊一号包间还剩4个位置,先生您尽管去。”

“哦,如此甚好。”

说着,孟缺就轻车熟路地往右边一转,远远地就看到了五个人围成一桌正在严肃地玩着牌。

玩家只有四位,第五位是个美女荷官,她负责发牌,此美女不是上次接待孟缺的那位美女钱小诗,而是一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女人。

那女人五指纤长,每次一发牌都会引起对面的男人饥渴的眼神一阵追望。坐在赌客最中间的人,想必就是那钱豹了,从那魁梧的身材上孟缺认得出他。其他三位赌客差不多都是年过半百的老男人,他们似乎已经输了不少了,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孟缺慢慢地走近,钱豹却没有将他发觉,因为钱豹是背对着他的。

直到孟缺走到了他身后三米处的地方,他才回过了头来瞄了一眼,并示以一笑:“这位先生,看起来似乎是第一次来银河玩牌吧?欢迎欢迎。”

孟缺的嘴角慢慢浮起一抹诡异的笑,然后一个闪步就来到了钱豹的身后,右手擒出果断地盖在了钱豹的头顶,五根手指抓着他的“百汇穴”,森冷笑道:“第一次么?我明明是第二次来这里了。”

钱豹大惊,听到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但这个金发青年确实是他从未见过的人啊。陡觉头顶的百汇穴被控制,他骇得魂飞魄散,立即将身体往下面一缩,然后一脚窜起前方的赌桌就往后面砸了去。

眼见桌子砸来,孟缺手上一滑,奋力一抓下去的时候却是抓错了位置,只将钱豹的一块头皮连着头发给抓落了下来,血淋淋的。然后他弯腰一躲,很轻松地将身体弯成了90度的角,赌桌咻地一声从他身上飞了过去。

钱豹弹跳开来,一手捂着脑袋,痛喝道:“阁下是何方神圣?”

经次一着,其他的三名赌客吓得就如同一只只碎了胆的老鼠一样,纷纷抱着头躲到角落里去了。那位发牌的美女荷官亦是尖叫了一声,然后就地蹲着双手抱头,吓得一双玉腿不停地抖动。

孟缺哈哈一笑,道:“难道你还没听出我是谁?”

钱豹死死地盯着他,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血一般的猩红,“你到底是谁?有种就报上名来。”

孟缺摇了摇头,讽刺地道:“前不久我才赢了你九位数的巨款,这么快你就不记得我了?”

“你……”一提起九位数的巨款,钱豹如何能够忘记?上次就是因为输了那么一大笔钱,结果他被老子钱文俊狠狠地骂了一顿。

只不过……只不过上次与自己赌钱的人乃是一个名叫“刘浜”而且长相酷似刘德华的人,跟眼前这个金发青年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啊。

细看眼前人的身高胖瘦,钱豹霍然发现,此二者之间倒是有着几分地相似。心中一动,问道:“你认识刘浜?”

孟缺想着自己明天就要走了,现在也没必要再对他隐瞒身份,豁然道:“就你这样的草包,雅茹小姐嫁给了你可真是委屈了她。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老子就是刘浜么?”

“哼,你是刘浜?”钱豹又仔细盯了他一阵,蓦然眼中一亮,喝道:“少他娘的骗我了,我认识你,你就是当初杀了钱易的人,你叫孟缺,你这张脸当时被发遍了整个YZ市,我如何能够忘记?”

孟缺摇头苦笑,想不到自己把事实说了出来,这小子反而还不相信。既不相信,那也就算了。

只听孟缺长啸了一声,忽地身体腾空而起,一个鹞子翻身,身体在空中迅速化成了一式奇形怪状的姿势。

钱豹眼尖,却是将孟缺的怪姿势看得分明,惊呼了一声“朱雀相”,立即亦是双手拱起朝上顶去,赫然是一招“霸王相”。

“朱雀相”对上“霸王相”,一时间二人体内的能量争锋相对,孟缺的双手之上火焰弥漫,钱豹与之相触,那丝霸道的火焰立刻就蔓延到他身上来了。他一惊之下其心不稳,便是再难抵抗孟缺的下坠之力,蓦然只听得“砰”地一声响,孟缺的周身爆发出一圈巨大的气流,钱豹恁是被这气流冲出了七八米远撞到了墙壁上。

孟缺感觉浑身龙血之力汹涌澎湃跟没破解第三道封印之前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现在这种力量充足的感觉太让人兴奋了。此番战斗若是放在以前,他虽说也能胜钱豹,但那顶多也就是险胜,而现在胜他,却是如此地轻松。

一时忍不住心中的痛快,哈哈哈哈狂笑了起来:“钱氏族人难道就仅仅如此吗?”

钱豹重重地撞到了墙壁上,吃了大亏之后的他全身立刻长出密密麻麻地黑色鳞片来,冷冷地看着孟缺:“好你个贼子,居然能将我钱氏家族的无上武学练得如此纯熟。前日听说你闯进了我钱氏家族的山庄,既然五大长老没将你留住,那今日我就要将你斩杀至此!”说着,他就虎扑而来,“孟小贼,受死!”

孟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双手掌慢慢地展开,掌心处“哗”地一声就升起两团炙烈的熊熊火焰来,面对钱豹凶猛的攻势,他表现得风轻云淡镇定自若。

嘿然一笑,不仅不闪避,更是对着全身都布满了黑色鳞片的钱豹迎了上去:“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第四百五十二章 白虎相

钱豹一扑而来使用的乃是“白虎相”,白虎一相煞气极重,乃是直攻人五脏六腑的毒招。

自从孟缺从钱氏山庄出来之后,他就将手机里所拍的关于〈大金刚神力〉的照片拷贝了一份给爷爷,另一份则是自己无聊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全部的三十二身相他虽然没有练成,但是收获还是蛮多的,至少对于大多数的身相是有大致的了解的。

三十二身相当中,最玄妙的莫过于最后三相。名曰:如来法相、灭生相、破神相。这三相变化多端,结成姿势之后中途更有四五种变式。而且所要变化的姿势亦是极为艰涩的高难度动作,孟缺模仿了几次,都以告败而终。

除却最强的三相之外,其次便是那四兽之相了。四兽之相相较〈大金刚神力〉的最后三相难度要低得多,闲暇时期,孟缺也多半将时间放在四兽之相上研究。

这会儿见到钱豹使出了白虎相,他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破绽,笑道:“正所谓龙从云,风从虎,你这白虎之相使得可不标准。”

钱豹气极,他自己修炼了〈大金刚神力〉多年,而且也自认为在钱氏家族众多后辈当中算是佼佼者了。没想到这孟缺这个区区外人,居然说自己的白虎相使得不标准,开什么玩笑?

钱豹虎冲而去,双手成爪瞄准了孟缺胸膛膻中穴的位置,见孟缺不闪也不避反而是朝自己冲来,心中一声冷笑,“待我把你心脏掏出来,你再大言不惭吧!”

眼看着两人就要撞上了,突然孟缺上身朝地上扑了去,看起来就像是没注意摔倒了一样。上身扑地之后,他的四肢迅速地缩成一团,然后陡然蹬弹而起……

钱豹一举扑了个空,正欲再朝地上扑去,可惜孟缺的速度要快于他,这下子已经双脚踢上了他的下巴,将他踢得眼冒金星,脑中一片晕眩。

“嘿嘿,这一相,你应该没见过吧?”

孟缺所使的相术乃是“玄武相”的改编版,原本的玄武相姿势太高难度了,他试了好几次都做不来,之后奇思妙想,琢磨着虽然这个姿势做不到,但自己能不能以其他的姿势来代替呢?四兽之相,缺一则是乏味了。随即,孟缺也就胡乱地想了一个姿势来替代,没想到这一试之下居然还很有效。

钱豹被他这两脚踢出了赌厅,来到了另一边的浴池边,差一点他就掉进水池当中了。他好不容易站了稳,脸色一白,瞬即吐出一口鲜红色的血来:“这……这是什么相?我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根本就没有这一相。”

“没有这一相?嘿嘿,那可能是你孤陋寡闻了。”孟缺闪身追了上去,待得近了却不与他在招式上切磋,而是两只手上的火焰骤然熄灭,继而代之的是一道道晶莹的清水从水池当中如线一般飞到他手上来了。

钱豹骇然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喃喃问道:“这又是何招?”

这下子孟缺却不理他了,而是神情严肃,左右两只手随意挥动间,钱豹身后的水池当中的水就如两条水龙一般一左一右地飞射而出,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两条水龙已然是将他给吞没了。

只见两条水龙变成水柱,落地之后迅速地结成了冰块,钱豹被冻在其中纹丝不动。这冰块由孟缺控制,并未冷到极点。若是让这冰块冷到极点,那是非常恐怖的。记得当初救许欣的那一晚,孟缺使出水之镜对付黑衣杀手,由于操作手法不是很熟练,所以当那冰块将黑衣人冰冻之后,冰块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就冷到了极点随即待那冰块融化之时,就连黑衣人也跟着冰块融化成了一团血水。

这一次前来银河大厦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要将钱豹交给警察方面处理,同时还给许欣一个安稳的生活。

就在冰块将钱豹刚刚冰冻的瞬间,孟缺闪步冲了上去,凶猛地一拳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拳之所向,冰块迅速地碎裂、融化,最终拳头砸在钱豹的胸膛之上,只听“咔嚓”几声脆响,想是这一拳起码打断了他的三根肋骨……

钱豹中了一拳,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出了几米,掉进了水池当中,转瞬就昏死过去了。

而在外面等待的许欣和矮子阿药两人看着至尊1号包间的门一直都处于关闭状态,两人同时担忧了起来。

许欣担心的自然是孟缺的安危了,而矮子阿药担心的却也是孟缺,只不过他的想法跟许欣不太一样而已。他垂着两只残废的手,这会儿也忘记了疼痛,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至尊1号包间的门,心中念道:“天啊,但愿那金发青年别死得太早啊,起码也要其他警察来了再死啊,要不然老大杀将出来,我必然是逃不掉的。”

心中一愁,矮子阿药就想着自己应该要找个机会悄悄溜走了,不然无论是警察来了还是老大出来了,自己都没好下场。

一念及此,他斜着眼睛瞄了瞄身边的许欣,看她细胳膊细腿的,身材虽然很好,但显然不是那种拥有强劲爆发力的那一种,这便让他有了几分底气。登时暗暗地朝后面退却了几步……

刚退第一步,矮子阿药一瞄许欣,见她目光依旧盯着至尊一号包间的电子门,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

退第二步,她似乎依然没注意到。矮子阿药心中窃喜起来。

退第三步,糟糕!这妮子终于是注意到了,她猛地一回过头来,刚想喊话。矮子阿药看得分明,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许欣喊了一声,急追而去。

虽然说这矮子阿药双手被废了,手臂各处直到现在还疼痛刺骨,但是他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能完全忽略这些疼痛似的,竟是跑得比兔子还快。任凭许欣如何追,就是逮不到他。

好在这时候出口地方人比较多,阿药也没往出口方向跑,他想多绕几圈,然后再借助对地形的熟悉彻底甩掉这个女警察。眼下赌场里有这么多的赌客在这里做掩体,要甩掉一个女警察还不容易?

刚跑了十几步,近门口的时候,忽然矮子阿药看到了门口处来了六位保安,他们之中有两个人手提木棍威武严肃地站着,其他四个则是正蹲在门口似乎是在检查被孟缺打得昏厥过去的两位保安的情况。

一看到他们,矮子阿药的眼睛登时变得雪亮,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兴奋,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果然,矮子阿药为了能够逃脱生天,他拼着剧烈的疼痛朝那六位保安跑了过去,边跑边喊:“保安,快来这里,这里有人捣乱。”

他这话一喊,不止吸引住了那六位保安的注意,更是把周遭的赌客的注意力也吸引过去了。

矮子阿药求生欲望十分强烈,继续喊道:“这女人是来捣乱的,现在想要杀我,保安救我……”

那六位保安显然也是认识阿药的,一看到阿药果然是被一个女人追着,那女人居然还是个美女。虽然心中生疑,但是六位保安之中仍是有着四个冲着许欣围了过去。

许欣干警察也干了不短的时间了,警惕性甚高,一见到那围过来的四个保安手里皆是有着黑木棍,顿时停下了脚步,神色镇定地道:“你们想干嘛?告诉你们,我是警察!”

“警察”二字一出口,没镇住那四个保安,倒是把周遭的一些赌客给吓了一个机灵,众赌客们在这赌钱已然算是豪赌了,若是被警察抓到可是要判刑的。登时好些人急急忙忙地往门口溜去,想趁机拍屁股走人。

矮子阿药也想趁机走人,奈何眼下挤入门口的赌客实在是太多了。他急着干瞪眼,跺了几脚之后,转过身来,看着被四位保安围在中间的美女许欣,他突然心生恶念,道:“你们快拿住她,她还有一个同伙现在正在至尊1号包间里想对老板不利,你们拿住了她就是大功一件啊。”

许欣瞪了矮子阿药一眼,气得肺都快炸了,之前她还认为孟缺废了他的双手有点残忍,现在她却是觉得就算孟缺把矮子阿药的双腿再废掉,那也是罪有应得。

那四位围住许欣的保安,其中一位年长一些的男人忽然冷笑了一声,对许欣说道:“你说你是警察,那你亮出证件给我们看看。”

闻言,许欣一阵愕然,自从领导给她放假,证件和枪都已经收回去了。眼看着这四个保安每一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坏坏地戏谑意味,她心中一急,道:“我真的是警察,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的其他队友一来,你们就死定了。”

四保安相视一笑,皆是不认为这么漂亮而且打扮的还这么清纯的女人是做警察的,嘿嘿一笑,顿时慢慢地朝中间围去,欲将这美女拿下,然后拖去保安室好好“审问”一下。

许欣大惊,陡然见到一保安从自己后面扑了过来欲搂住自己的腰肢,情急之下,她曾经在部队里学的擒拿手立即派上了用场。只见她将腰身一躬,双手灵敏地竟是后发先至地将后面扑来那人的右手给抓在了手里,然后嘿地一声,来了一个过肩摔。摔到了这保安,她也未停留,趁机急急跳开,飞奔似的往至尊一号包间附近跑了过去。

那保安被摔了一个狗吃屎,哎哟哎哟直叫唤。其他三个保安见了哈哈哈大笑:“老刘,你可真不中用,连个女人都抓不到,怪不得养不了小三。”

“你别是看着这女人生得太美丽,而不愿意动她吧?嘿嘿,你若不动,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啧啧,看不出来这妞还有两手功夫嘛,我喜欢,希望她在床上也是这么地够劲!老刘,你还行不行啊?”

被称作“老刘”的保安颜面大损,哼了几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忿忿地撸起两只手的衣服袖子,脸色煞白道:“谁说老子不行?你们就等着看,老子非把她压在地上,当众给非礼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我是警察

“哟嗬,看来老刘真是要发威了。”

“嘿嘿,如此美女好难得碰上一个啊,老刘你也不能独享,起码也得咱哥几个一起用啊。”

三个保安兴奋地拍了拍赶紧跟上了老刘的脚步,四人形成围击之势,让美女许欣左不能逃、右不能去。

矮子阿药看着女警察被四个胆大包天的保安围了起来,又盯着至尊一号包间的电子门看了看,琢磨着:“那个金发青年还没出来,可能是已经死在里面了。钱豹老大的手段岂是他能斗得过的?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时机,再不走就没机会了。”想着,他就随入人流悄悄地朝外面而去。

许欣被四个保安围堵了起来,心中急了:“我真是警察,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想袭警吗?这可是很大的罪!”

四个保安根本就不把她当警察,越听她说自己是警察,他们四人也就越觉得有趣。保安老刘适才给她摔了一交,面色极不好看,走近几步,爆出一串冷笑,道:“警察?警察又怎么样?这里可是银河大厦,你是条龙得给老子盘着,是头虎也得给老子卧着,区区警察算个屁,老子照样能抓你去保安室强推。”

许欣打了个惊愣,慌张地向后退了几步,看起来这四个人是吃了称坨铁了心的要折磨自己了。顿时,倔强的心里亦涌起一股拼劲,两只小手握成了拳头,道:“敢袭警你们就上吧,等一下我的队友来了,我要把你们一一抓回局子里关着。”

保安老刘脸上横肉一颤,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手中的黑色棍子对着许欣就是几下狠抽,一点也没怜香惜玉的高尚品德。

许欣虽是学过一些擒拿术与搏击术,但是毕竟是赤手空拳,抵挡了几下保安老刘的棍子,她的两只娇嫩的玉手几乎被打得红肿,痛得她嗯嗯直叫。

其他三位保安见美女许欣果然是一个难以驯服的小辣椒,骚动的心里也就更加地兴奋了起来。

许欣终于惊慌了起来,她看出了这几个保安的意图,分明是想群起而捕。她身为一个娇弱的女子,怎敌得过四个大男人?顿时又向后面退后了几步,一直退到了至尊一号包间的门口,见得电子门依然是紧紧关闭着,自己退无可退,惶急的心儿乱得就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死孟缺、臭孟缺,你在干什么啊?怎么还不出来?”

心里喊着孟缺,眼中盯着那四匹饿狼,许欣神色慌张,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你们不要乱来,我真的是警察!”

保安老刘嗤地一声冷笑,手里的棍子舞得虎虎生风:“警察?我们知道你是警察。”

“知道我是警察你们还敢动我?法律会严惩你们的。”许欣严肃地说道。

保安老刘满脸的不屑,啐道:“我们现在这是在银河大厦,法律算个屁,能管到这里来?再说,我们几个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关于女人,什么样的都尝过味道,唯独美女警察还没尝试过,这次有机会了,我们动的就是你这个警察。”

“……”

保安的话都完全挑明了,他们这是非要把许欣抓了强推不可。许欣丫头从小到大就跟苏雯一样从来都没交男朋友,以前的她大大咧咧就像个假小子,根本就不稀罕交男朋友。后来的她慢慢地恢复了女人的一些柔性,却也没有跟任何男人亲近过。若真要说她跟哪个男人亲近过,那此男必定就是孟缺了。

许欣急了慌了,水润荧荧的眼睛红得几乎就要落泪了。该死的孟缺居然还不出来,他难道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了么?天啊,队友呢?电话打给局长也有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见有人来?

向后实在是退无可退了,美女许欣的后背都已经贴上了至尊一号包间的电子门了。正在她被吓得快哭出眼泪的时候,四个保安中的其中二人飞扑而来,均是抱住了她的左右大腿。

许欣“啊”地一声尖叫,想要挣扎,却是自身的力气太过渺小了,在臂力强健的壮汉面前根本无法撼动半分半厘。

两个保安抱大腿成功,让美女许欣无法逃跑了。另外一人则是迅速地将美女许欣的右手给制住了,最后那个保安老刘则是一脸讥笑地看着已然哭出眼泪的美女许欣,道:“怎么样?敢摔老子?老子这就给你好看!”说着,狠狠地就拽住了许欣的左手。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那道电子门“嘀”地一声响,突然缓缓地朝两边打开了来。四位保安却没去理会那么多,他们只想着手中有美女,等一下能够逍遥无边,这会儿才懒得去管其他什么呢。就算老板出来,他们也不想理会。所以,即便是听到了那一声“嘀”,他们也没一个回头去瞄一眼。

美女许欣挣扎不脱,哭叫之声越来越大,其声凄厉,让人听来心中生怜。

一连串的笑声当中,突然一道冷冽的男人声音从四位保安的身后传了过来,声音冰冷,就像是十二月里刺骨的寒风,所说的话就像是一字字从愤怒地牙齿当中迸出来的一样:“四只土狗,你们给我把人放下!”

四位保安的笑声截然而止,四人脚步一停,眉头均是一皱。奶奶个胸,居然敢有人骂咱几个是“土狗”?活得不耐烦了吧?

未将美女许欣放下来,四人只是愤愤地扭头一看,蓦然,所看到的一幕,让他们陡然感觉一阵冰凉之感瞬间从脚底板冲到了脑顶,浑身木然……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金发男人正款步从包间内走了出来,他带着一个人,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他拖着一个人。那个被他拖在地上就如同死人一样的男人浑身水渍,当四位保安仔细一看之后,骤然冷不丁地打了个颤,只见那位被拖在地上的男人却不是他们的老板钱豹又是谁?

第四百五十四章 震惊全场

看到被金发年轻人拖着的人居然是老板钱豹,四名保安震惊之余亦立刻提高了谨慎。他们其中一人吹了一声哨子,声响之后,本在门口检查两位昏厥队友的保安也匆匆跑了过来。

六人集结一处,刚刚跑过来的两位保安站在最前方,也看到了老板钱豹,惊愣了片刻,顿时也不管老板是昏还是醒,只想在他面前表现一番,便指着孟缺喝道:“他吗的,你是什么人,还不赶紧把我们老板放了?”

金发孟缺却是连正眼也不瞧那二人,只是死死地盯着扛着许欣的那四个保安,如十二月冷冽寒风一般的声音再次从他牙齿当中一字字地迸了出来:“四只土狗,难道你们都是聋子吗?我说的话你们听不见?”

保安老刘怒了起来,众保安当中他的个性最为急躁,顿时回骂了一句:“你他娘的叫嚷个鸟?信不信我们把你给废了,然后再把你那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里的牙齿也全部打碎?”

美女许欣被四人举在半空,哭声凄厉,这会儿她听到了熟悉的孟缺的声音,哭声截然而止,仰头看去,果然是看到了孟缺好端端地站在至尊1号包间门口。登时喜极而泣,眼泪如断了线地珠子长流不止:“孟缺……孟缺救我……”

孟缺无比怜惜地看了她一眼,温柔地点了点头,和煦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害怕,随即手一挥,将手中拖抓着的钱豹扔在了地上,脖子一动,骨节咔嚓有声,“我倒是忘记了一个常理,那就是狗永远只是狗,它们永远是听不懂人话的。”

钱豹被他扔在地上,微弱地痛呼了一声,居然还是清醒着的,他缓缓地仰起了头来,目光盯着面前的六位保安,眼神充满了绝望。

而那两位站在最前面与孟缺对峙的两位保安,陡见老板果然是清醒的,心里一激动,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没有白费。顿想变本加厉,再多多表现一下,如能救下老板,说不定老板还会提升自己的职位呢。

一想到这里,他们两人各怀心思,骂道:“臭小子混那里的?敢在银河大厦撒野?”

“你给老子跪下来,双手抱头,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听到他们两个大言不惭的话语,孟缺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随即脚步一动,身影立即就消失在原地。乍看起来就像是从空气当中蒸发了一样。

那两个出口狂言的保安惊得一愣,还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陡觉得腹部传来钻心的痛,下一秒他们的身体就都如炮弹一般飞了起来,眼睛一闭,再也没有任何知觉了。

其余的四个保安见得两队友突然飞了起来,皆是惊讶地看了过去。而就在他们目光转移的瞬间,一道人影飘到了他们四人的中间,人影一停,赫然显出其面貌来——此人却不是孟缺又是谁?

他蹬腿一跳,就如一只青蛙一样,只不过他跳得比青蛙要高,动作也比青蛙要灵敏。往上一冲,闪电般地伸出双手,将佳人儿许欣的蛮腰给搂在怀里,然后带着美女许欣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立时翻出七八米开外。

许欣吓得心脏扑通狂跳,就刚才那一飞,她的尖叫之声惊天动地,直待得双脚落地踩实了地面,她的叫声才停止下来。感觉到自己的腰身被一个男人的大手给紧紧地搂着,许欣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把他摔倒,可是当她低头一看那只手,却发觉其袖子很是眼熟,猛地回头一看,只见这个搂抱自己的人,不正是自己在心里头千呼万唤了无数遍的男人吗?

这一次她所受到的惊吓完全不亚于上一次,眼见最信任的男人就在自己的跟前,那种强烈的安全感立即又回来了。有了依靠之后,心里头那份被压抑地委屈感立即油然升起,愈演愈烈,哭声一起,就再也难以终止了。

许欣呜呜咽咽地大哭了起来,才哭了几声就一头撞进了孟缺的怀里,先是抱住了他,然后又伸出手在他的胸膛上捶打了几下:“混蛋……你是混蛋……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

孟缺反抱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许欣哭得很是哀伤,这一次哭的发泄就好像要把以前所累计的委屈一次性全部以泪水的形式流出来似的。

哭声使人心生怜意,孟缺紧抱着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两口,心疼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许欣哽咽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长流不止。待她哭了一阵,孟缺才将她慢慢地放开,冷森森地盯着保安老刘等四人:“你们四只土狗好大的胆子,居然把我刚才所说的话当耳边风!”

老刘等人浑身一颤,这才从惊愣当中回过神来。方才孟缺那一式鹞子翻身简直太诡异了,人类之中有能跳得这么高的吗?就算有人能跳这么高,但怀抱一个女人依旧还能跳这么高?

四位保安长呼短吸了几口气,纷纷想着退缩起来。

然而,一向都是有仇必报的孟缺却怎肯给他们逃脱的机会?只见其身一闪,就如幽灵一般神出鬼没,他一追上四个保安往每一个保安的两腿之间来了重重地一脚:“看你们刚才的样子,必然是想对我的女人有企图,既然如此,老子就成全你们四人成太监。”

四连脚刷刷齐出,踢得精准无比,老刘等四位保安皆是只中了一脚就痛得昏死过去了。搞定了他们,孟缺三连高空翻身,动作无比华丽地落在了美女许欣的面前。

刚才他所踢的那四脚皆是用上了十足的力气,纵然是没将那四个保安给踢死,也至少能把他们踢得半身不遂,他们几个后半生想再做男人,恐怕难度极高。

许欣看着孟缺为自己报仇,感觉特解气,当听到孟缺刚才最后那句“我的女人”的时候,她的脸色咻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就像是突然抹了一层桃红色的胭脂,美艳无双。小小的心儿里,仿佛有着千万头小鹿在撞呀撞呀的,撞得她心神难安。

孟缺扫视了周围一圈,突然眉头一皱,向她问道:“许欣,那个矮子哪里去了?”

“啊?”许欣擦了一下脸上的余泪,这才想起那个卑鄙无耻的矮子阿药好像是早就跑掉了,顿时愕然地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出口那边,道:“那个卑鄙的矮子好像是已经走了。”

闻言,孟缺朝出口方向看了去,只见那里吵吵闹闹,似乎是有挺多人在冲挤电梯想要离开这里。

这银河大厦修得虽然豪华,但是唯一有个缺点就是没有楼梯的存在。也许当初建造这座大厦的时候,设计人的理念在于没有楼梯就易于管理,这样一来,就算有警察想要来捣乱,他只要在电梯上做点手脚,警察也就无计可施了。

略想了一下,孟缺放开步子,冲着出口就狂奔了过去。许欣看着他从自己身边如风一样掠了过去,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口中却又咽了回去。

本来她是想喊孟缺别去追了,反正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就连银河大厦的老板也在其中,从他们身上找证据,足矣了。奈何孟缺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她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他就已经跑到出口处了。

许欣叹了一口气,看着一片狼籍的赌场大厅,心中感慨万千。却不到一分钟之后,赌场门口的通道里突然飞来了一道黑影,那道黑影就像是一个被投掷而出的篮球,从高空飞来,进入赌场大厅之后,划了一条悠长的抛物线,随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许欣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那团黑影,却见这人不是矮子阿药又是谁?猛然一惊之间,孟缺业已从外面走了进来。

“还想逃?你是不是连那两只脚都不想要了?”孟缺凶神恶煞地瞪着矮子阿药。

矮子阿药刚才虽然被扔得极高摔得极重,但是却摔得有技巧,双手被废的他摔到地面之后痛得全身都抽搐了,却仍旧没有昏过去。听到孟缺的话,本来快痛得快要歇菜的他陡然精神一震:“别……别……别伤我的脚……”

看到无比下贱的矮子阿药,这一次美女许欣再也不为他感到同情了,瞪他的目光当中充满了愤怒。这一刻,她几乎是恨不得要自己亲自动手废了阿药的双脚。

其实,说起来矮子阿药也算是个悲剧,之前他好不容易从美女警察许欣的视线当中溜掉了。但是这赌场大厅外面的那个走廊实在是太拥挤了,众赌客一听到有警察现身,便是再一无人敢继续呆在这里。阿药本想浑水摸鱼混入这些赌客当中一起跑掉,奈何这群赌客太他娘的不是人了,简直就是人渣,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一点都不文明,还好阿药是个男人,若要是个女人,恐怕还得被挤出个孩子来。

矮子阿药的双手被废,痛得无以复加,他走路的时候都不敢动作太大,生怕会引起手臂上的疼痛。然而,这群毫无文明可言的赌客你挤我,我挤你,那么拥挤的道路,岂是他矮子阿药可以浑水摸鱼的?

他便是只得无奈的慢慢地跟在众赌客的后面,再慢慢地追着他们的屁股排队等电梯。

银河大厦的电梯仅有四个,两上两下,几个百赌客鱼贯似的一涌而入争先恐后,苦逼的矮子阿药默默的等待了好久好久,眼看终于再走一波就要轮到自己。可就在他心情激动加兴奋的时刻,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拍上了他的肩膀,这一拍痛得他哭爹喊娘,尿都快痛出来了。

那只手狠狠地拍了他一下还不算,更是突然抓起他的衣服揪着他朝后面凶猛地一甩而去。登时,矮子阿药整个身体就像是一颗炮弹一样往后飞走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抓获

“起来,若想留住两只脚,你就不要再装死了。”孟缺牵着美女许欣的手,一步一步走近了矮子阿药。

矮子阿药欲哭无泪,艰难地从地上挪了起来,因为双手都被废掉了,他无处借力,便如一只翻过来的乌龟一样,动也动不得,“警……警察先生,我……我起不来了……”

孟缺扫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便一手扯着他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道:“现在你老板也被我拿下了,你老实说吧,他藏货的地方在哪里?”

矮子阿药远远地睨了老板钱豹一眼,表情战战兢兢的,生怕老板钱豹会因为自己出卖了他的事而遭到惨痛的报复。当他目光看向钱豹的时候,钱豹的目光也正好看着他,两对人了一眼,钱豹眼神凶狠瞪得矮子阿药浑身颤抖:“警……警察先生,我……我不敢说啊,既然老板已经在您手里了,您问他就好了,别……别扯上我啊。”

孟缺爆出一串冷笑来,道:“怕什么?你老板钱豹现在就是一只死狗,你虽然被废了双手但好歹也还算是个人,岂有人惧怕狗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地上躺着的钱豹也的确是像只死狗。但他这只死狗可不是一般的死狗,这只死狗只要它没彻底地死透,那么等它复活过来的时候就会后患无穷了。

矮子阿药战战兢兢地看着钱豹,嘴上却回答着孟缺的话:“警察先生,您……您饶我一次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下有16岁小蜜,我……我不容易啊。”

孟缺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哼道:“不说?不说那就废掉你的两条腿,让你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吧。”

听到这话,矮子阿药脸色剧变,再三地观察了一下老板钱豹的表情,最后他咬了咬牙。心里默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钱老板,我本不想负你,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负了你了,那就只好负个彻底吧!比起你对我的照顾,毕竟是我的双腿比较值钱。”一念及此,心中笃定。脸色瞬间变得毅然了起来,一转身,睨着左边角落里的一个包间,道:“就在那里,钱豹所有的货物一般都藏在那里。”

“很好。”说话间,孟缺早已是拿出了手机将矮子阿药的说话录了下来。将手机对准了矮子阿药,道:“去吧,去把那门给打开。”

矮子阿药点了点头,完全是豁出去了,道:“那扇门需要钱豹的个人钥匙才能打得开,钥匙就在他的身上。”

闻言,孟缺调准镜头对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钱豹,嘿嘿笑着,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果然是搜出一串钥匙来。

矮子阿药眼睛颇尖,一看到钥匙,立即叫道:“没错,就是那一串,我记得是个金色的钥匙。”

钱豹眉头紧皱,看着墙头草般的矮子阿药,他狠不得一手拧掉矮子阿药的脑袋。只是奈何现在的自己被孟缺打得浑身骨骼就像是散了架一样,这会儿使不上半分的力气。他咬了咬牙,盯着追随孟缺而去开门的矮子阿药,低声道:“阿药,你这贱渣,等我脱困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断。”

矮子阿药领着孟缺来到角落里的那个包间,从一串钥匙当中选出了一个金色的钥匙,对准了钥匙孔捣鼓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那门果然是被打开了。

矮子阿药笑了一下,拍马逢迎道:“警察先生,我说的没错吧,就是这钥匙。”

孟缺却是鸟都不鸟他,举步走进了房里,四下一看,竟是见到四处都堆放着大大小小的保险箱。

矮子阿药迈着小步跟了进来,环顾了一圈大大小小的保险箱,他惊喜地说道:“警察先生,我私下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这里面不但是毒品的储存点,更是整个银河大厦的金库。这些保险箱里几乎装的都是黄金,我以前看到钱豹开过箱子,看得真切,我很确定里面装的一定是黄金。”

孟缺环顾了一圈,悠悠叹了一息,叹得不是因为这里黄金太多,而是叹钱豹这厮居然请了矮子阿药这么一个小人为手下,像矮子阿药这样惯于卖主求荣的小人,实在是该一刀捅死。

“毒品在哪里?”

“警察先生,您不看看黄金吗?这里有这么多,您可以先拿一点……”矮子阿药继续献媚。

孟缺却瞪了他一眼,表现得对这些黄金没有丝毫的兴趣,如果自己喜欢黄金,当初在钱氏山庄地下密室的时候,早就被那能堆成金山一样的黄金给激动得乐死了。这里的黄金跟钱氏山庄地下室比起来,简直是蚂蚁比大象。连大象孟缺都看不上,何况是这些蚂蚁?登时,冷冷喝道:“我问你,毒品在哪里?”

眼看孟缺对黄金不感冒,矮子阿药暗暗诧异了一番,然后用眼神瞄着办公桌旁边的一个行李箱,道:“毒品在行李箱里,每次货运来的时候都是以行李箱装的。”

银河大厦功能繁多,亦含酒店业务,以行李箱装毒品可真是想得周到。送货人拖着箱子来这送货,一般而言只会被人看成是住店的,没谁会去怀疑他所拖的箱子里面装的会是毒品。

孟缺走过几步,将那行李箱的拉练打开,果然发现里面装着一袋硕大的白色粉末。这些白色粉末绝对不是面粉,而是实实在在的毒品。除了这一箱子白粉之外,办公桌下面还有另外三个箱子,将之一一打开,见得其中有“yaotou丸”、“注射剂”等等很多繁多的毒品种类。

发现这些之后,孟缺用手机特意给它们来了几个特写,顺便也把矮子阿药给录了进去。

矮子阿药是个鬼精,见孟缺用手机录自己,他连忙转过身去,道:“警察先生您……您别拍我……我长的不好看……”

孟缺哑然失笑,不禁骂道:“你妹,老子又不是因为你好看才拍你的,赶紧给老子转过身来。”

矮子阿药自认倒霉,想不到自己拍了这么久的马屁仍是没拍到正点,这个金发警察油盐不进,看来是没那么容易糊弄的。

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拍摄了一圈之后,孟缺一手提起两只大箱子,然后带着矮子阿药走到了赌厅当中。来到了钱豹的身侧,将两箱子毒品全部倒了出来,然后使劲地拍钱豹,拍完之后,孟缺将手机内存卡取了出来,递给了美女许欣,指着矮子阿药和地上的一堆毒品,笑道:“现在OK了,人证物证俱在,这钱豹是跑不掉的了。叫你的警察队友来抓人吧。”

许欣十分激动,很听话地打了一个电话。

“局长说他们已经来到银河大厦的下面了,只因为现在电梯比较挤,所以要稍微等一下才能上来。”

孟缺点了点头,突然面无表情地蹲下了身体,果断地伸出了手抓着钱豹的双手以及双脚,将它们对折到了一起。这突然来临的遭遇让钱豹痛嚎到眼睛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啊~~~孟缺……你……你不得好死……”钱豹仰天惨叫,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孟缺将他的双手双脚的骨骼全部捏碎,然后戏谑般地低下头去,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钱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这西南域是你们钱氏家族的天下,我就算把你交给警察,以你们家的关系,想必顶多两三天时间,你就会被放出来。然而,你认为我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吗?我可不是警察,那些法律法规约束不了我,你既然落在了我的手上,就休想再翻身!”

钱豹刚听完孟缺的话,就痛得昏死过去了。他从小到大活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并不是长辈们口中所说的王氏家族和慕容氏家族,而是今天废了他四肢的魔鬼——孟缺。

搞定了钱豹,孟缺走到美女许欣的身边,二话没说就将她搂进了怀里,紧贴着她柔嫩的耳朵,轻声说道:“我说许大小姐,这也许是我能帮你的最后一次了。依我看这西南域你是再也不能待下去了,钱豹一族的人向来是心胸狭窄有仇必报的,你若还继续待在YZ市,必定是凶多吉少。等一下办完案子,你就赶紧离开YZ市吧。”

许欣怔立了好几秒,细细咀嚼孟缺的话,突然觉得孟缺好像又要远行似的。登时,心儿一阵冲动,也完全没有了任何的羞涩感,张开自己的双手就将孟缺的虎腰给抱了起来。抱了好几秒,她才抬起头来,徐徐问道:“你……你又是要走了吗?”

孟缺长叹了一声,看着她,竟是发现她的眼睛又是红润了,苦笑着点了点头,道:“有些事情要办,不得不离开。”

许欣怔怔地看着她,眼睛儿一眨不眨,泪水却是情不自禁地从眼眶当中流了出来:“去哪里?带上我好不好?”她的心里头泛着一些酸楚,也不知道何时何地起,她发觉如果没有孟缺这个男人,那么她的生活好像就活变得再无光彩,而她也再也找不到任何的安全感。

所以,一知道孟缺真的要走。她便是什么都不顾了,什么含羞、什么矜持,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只是死死地抱住这个男人,只想求他带自己一起离开!

美女许欣的反常言举,让孟缺大吃了一惊,当他与之对视了几眼之后,也慢慢地洞悉了这个丫头的心思。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道:“我此去是去SH市,恐怕不能带你一起去,因为我要做的事情有一定的危险性,如果你去……我不能保证……”

他的话还未说完,美女许欣就已经摇着头,坚定地说道:“我不怕的。”

孟缺依旧苦笑,SH之行,怎么可以带一个女孩子呢?西南域的钱氏家族犹如虎狼,而东南域的慕容氏家族何尝不如虎狼?自己去SH市,尚且难保安危,更别谈许欣这普普通通的一个弱女子了。

“不行,我不愿意让你冒这个险。”

“可我愿意陪你去冒险。”许欣态度很坚定,就像是铁了心一样。

孟缺摇了摇头,突然间透过赌厅外围的玻璃听到了大厦之下响起了一阵阵嘈杂的警笛鸣响声,咿呜~咿呜的。他知道许欣说的没错,她的警察同伴果然是来了。

既然警察来了,那么也该是他要走的时候了。

也没再多说什么话,只是在美女许欣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对她微笑了一下,告了个别:“女人该听话一点,只有这样,男人才会喜欢的。你记住我的话,办完了案子就赶紧离开YZ市。”

话说完,孟缺如鬼魅一般地其身一飘,眨眼即是不见了。

许欣默默地流着眼泪,看着孟缺身影消失的方向,心里头突然萌生了一个坚定的想法:“孟缺,你给本小姐我等着,这辈子本小姐缠定你了,本小姐一定会去找你的。”

第四百五十六章 重磅炸弹

出了银河大厦之后,孟缺就回到了家。这次办事迅速而果断,等到钱氏家族那边知道的时候,银河大厦已经被查封了,变为残疾人的钱豹也被送进了医院更在警察的监视下在手术床上做着治疗手术。

钱氏家族的未来接班人钱文俊得知了此事之后,大发雷霆。他怒气匆匆地赶到了医院的时候,他儿子钱豹还在手术室里做手术。而另一个人矮子阿药却是早就做好了手术,被警察软禁在病房当中。

钱文俊先去看了儿子钱豹一眼,然后含着怒气冲到了矮子阿药的病房当中,也不管是不是有警察在旁,他动手就是两个耳光。这两耳光力量奇大,矮子阿药本来被打了一针止痛针正舒服地睡了过去,奈何钱文俊的这两个巴掌实在是太猛了,打完之后,生生地把矮子阿药从睡梦当中给打醒了。

悲剧的矮子阿药嘴角残留着鲜血,带血的舌头慢慢的蠕动,竟是将两颗带血的牙齿从嘴里吐了出来。

当他看清了扇自己两巴掌的人,本来心中也有怒意,想着张口就骂人,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人的熟悉的面孔,那句骂人的话,硬生生地又被回吞进了肚子,勉强地撑起一个微笑,道:“钱……钱先生,是……是你啊。”

钱文俊脸色阴冷,这段时间钱氏家族连续出很多不幸的事,让他这个未来接班人几乎心力交瘁,头上短而整齐的头发已然是白了一大半。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引起的,还是因为他昨日一夜没睡的缘故。

本在一旁监守矮子阿药的警察显然是知道钱文俊的身份的,见他冲进来殴打嫌疑人,却是连一个屁都不敢放,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成没看到。

钱文俊开门见山,开口即问:“这事是谁弄出来的?”

矮子阿药也清楚钱文俊的个性,当初钱豹还没接任银河大厦总责任人的时候,就是由钱文俊当家的。那时候矮子阿药还只是个小混混,对于这个老板的老板,他心里既敬重又恐惧。因为当初矮子阿药刚刚成为银河大厦的员工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恐怖的传说,这个传说正是关于钱文俊的。

传说钱文俊此人,表面上看来像个文弱绅士,但实际上却是心狠手辣,任何事情一旦他较起真来,那是必要见到血才肯罢休的。

起初矮子阿药听到这个传说还以为是个玩笑话,可后来有一次他亲眼看到钱文俊就在银河大厦的美女酒吧里连杀了三个办事不利的手下,而且是赤手空拳地杀了那三人,死者每一个人都被他打得脑袋稀烂,脑浆流了满地。自此,矮子阿药就对他更怀恐惧了。

此番,钱文俊一来就两巴掌扇掉了他的门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好在钱文俊没一拳打死他。

“回……回钱先生,这事是两个警察弄出来的。”

“两个警察?”听到警察二字,钱文俊眼中的怒火更是盛了。堂堂钱氏家族乃是西南域里的土霸王,更是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王,可是现在居然连警察都敢将“钱氏家族”这四个字不放在眼里了,真是岂有此理。

“是哪两个警察?”说话的同时,钱文俊的目光不由地朝门口处的两个守卫看了几眼。

矮子阿药感觉到了钱文俊的怒火,内心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琢磨着自己要说的话,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引起钱文俊生气,那可就小命难保了,“不,不是他们。是一男一女两警察,那男的染了个金色的头发,那女的……女的很漂亮……嗯,也很性感。”

钱文俊冷凝着眼,死死地盯着矮子阿药,很显然他对阿药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矮子阿药看出了端倪,急急回忆着男警察孟缺和女警察许欣两人的外表特征,道:“还有……还有那男的好像叫过那女警察的名字,女警察的名字好像是叫‘许欣’,而男警察……对了,他叫‘孟缺’,我亲耳听到那名女警察是这么叫他的。”

“许欣和孟缺?”

得知了这两个名字,钱文俊冥思一念,继续问道:“除了他们之外呢?”

矮子阿药摇了摇头,一脸苦色地道:“没有了,今日的事就是他们俩弄出来的,那个男的先是把钱豹老板的手脚给废了然后又从仓库里把毒品拿来出来栽赃钱豹老板……钱先生……我……我也没办法啊,你看,我的双手也被那男警察给废掉了。”说着,矮子阿药竟是装可怜地流出了泪来。

钱文俊本想再收拾他一番,可听到这番话又看了看矮子阿药的两只手,确实是已经废了,现今正包着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纱布,周围还裹着厚厚的石膏。杀心一淡,双袖冷冷地一甩在后,扭转过身,就朝门外去了。

钱文俊出了医院之后,就开始打电话交代手下立刻通知全城所有的势力锁定两个名为“孟缺”和“许欣”的人,只要一有消息就立刻通报于他。

银河大厦毒品事件一经发生,不到两个小时就上了电视的新闻,整个YZ市的人陡然间明白了原来市里最好的酒店之一的银河大厦是一个贩卖毒品的地方。这消息就犹如一个重磅炸弹,亲者恨仇者快,往日那些钱氏家族生意上的对手暗暗地掩嘴偷笑,而钱氏家族本族之内的人,则是引此为辱,不但愤恨孟缺和许欣这两个惹事黑手,更谴责钱文俊钱豹父子素质低下,堂堂钱氏家族的未来接班人居然还干起了贩卖毒品的勾当?

钱氏家族的五大长老得知此事之后,立即商议取消钱文俊的候选人身份。钱文俊这厮虽然近年来表现都良好,但是前番他刚失了家族至宝——“藏宝图”,这事还没处理好,今次又纵容犬子贩卖毒品,而且又被抓住公之于众。两次三番地让家族蒙羞的人,岂能继续担任族长候选人呢?

五位长老商定好了之后,就拟写一封信让钱氏三杰之首的钱战做为传信人,要钱文俊看完信后好好反思反思。同时,也叫钱战送完信后,也去查查孟缺和许欣二人之事。

钱战欣然领命,收好了信之后,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钱氏山庄,直寻钱文俊而去。此番出庄,他已经是下定了必杀孟缺的决心了。

前两次碰见孟缺,第一次是被慕容氏家族的怪人慕容绝给从中破坏了,要不然就在第一次会面的时候,他就能斩杀孟缺。此事屡屡想来,都让他千恨万悔。

第二次与孟缺会面是在钱氏山庄当中,那日孟缺凭空消失,钱战守在水池边足足守了六个小时都不见踪影,此事让他引以为耻,暗暗发誓必要用孟缺的血来洗净自己身上的那些辱痕。

这次得知孟缺那小子居然又开始兴风作浪,搞钱氏家族的破坏了,钱战内心激动,强烈的战意就像是熊熊的烈火越烧越旺。

“那小子居然还在YZ市,哼,既然你还不走,那就等着我来收你性命罢!”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一封信

“啪”一封黄色的信被扔在办公桌上,钱文俊虚眯着眼睛看着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钱战,道:“这是什么?”

钱战虽然在钱文俊面前算是后辈,但是却从来没把钱文俊看在眼里。眼下,钱文俊的族长候选人身份更是被五大长老削除了,他便是更显得倨傲了:“五大长老商议之后,决定给了你这个选择,你好好看看吧。”

钱文俊苍老的眼角,鱼尾一般的皱纹突然显得更是深刻了,眉头微微朝中间缩紧,苦笑了一声,也并不去拆信,而是自顾自地笑了一阵,道:“如果没猜过,应该是五大长老决定废除我族长候选人身份了吧?”

钱战冷笑一声,有点幸灾乐祸,道:“没错,上次丢失藏宝图,五大长老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头却是十分地责怪于你。而这一次,你竟然还纵容钱豹肆意贩卖毒品。你可知道咱们钱氏家族这近千年来的荣誉全部都给你们父子给毁掉了。”这一番话说得严词以厉,不带丝毫的仁慈,字字逼人。虽然钱战占据了有理的一方,却完全忘记了长幼尊卑的彼此身份。

钱文俊听得心里如同有着一把把的凶刀狠狠地在宰割着一样,末了,他狠狠地一拍桌子。老眼当中射出剑芒一般的凌厉之光,喝道:“钱战,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即便此次老夫纵容犬子犯了错,也还没轮到你来说教。”

钱战依然冷笑,双手抱在胸前,神情傲然地说道:“这信,你还是看看吧,我此来的任务也就是给你送这封信。对了,长老还有一句话叫我传达于你,那便是要你好好反思一下。”

钱文俊疲惫地往椅子上一躺,一下子就仿佛老了十岁一般,目光一垂,紧紧地盯着那封黄色的信,久久无言。

钱战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而走:“年纪大了,做错事情也是难免的。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都能和五大长老相比的,你好好在家养老吧,至于那两个去银河大厦捣乱的人,我会替你搞定的。”

钱文俊气得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了,奈何自己确实是输在理亏,面对钱战的奚落,他没有任何借口以及理由来反驳。钱战的那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都能和五大长老相比的”完全是在指骂他是个“老糊涂”,还有最后那一句“我会替你搞定的”也十足地将他这个已经过气了的族长候选人没放在眼里。

钱文俊狠狠地一拍桌子,抓起那封黄色的信,看都不看,只是愤怒地咆哮了一声,直接就将信给撕成了碎片。

…………………………………………………………………………………………………

钱战送完了信之后,得意至极。想当初自己见到钱文俊的时候,虽然内心不满,但碍于钱文俊的身份,免不了要对他客气一番。这一次五大长老公开废除了他的身份,并且让自己得了送信这么一个好机会奚落他,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出来了钱文俊的家,钱战回头瞄了一眼,摇头冷笑道:“毕竟不是钱氏正统,你钱文俊这一辈子再也别想有入住钱氏山庄的机会!”

却刚走到马路上,突然钱战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一看,见是“黑雕”打来的,黑雕不是动物,也不是一个人,乃是一支钱氏家族的精英侦察小队。这支小队历来只由长老或者族长控制。这次钱战奉命接手此事,也就得了长老手下的“黑雕”小队的帮助。

电话一接听,里面立即有一个低沉的声音汇报了起来:“孟缺暂无消息,只不过与他一起去银河大厦办事的女人却已经被我们掌握了行踪,她现在正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想趁夜离开YZ市,请问,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钱战眉头缓缓舒展开来,起初听到没有孟缺的消息,他还想讽刺这黑雕小队几句。没料到,他们虽然没查到孟缺的消息,却把孟缺马子的行踪给追踪到了,顿时笑了笑,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先把她抓起来,然后以她为诱饵,将孟缺那小子给诱出来。”

黑雕小队没有任何置疑,听到话后,立即回应:“OK,我们立刻就将她拿下。”

钱战将手机收回口袋里,脸上得意的笑容更加地灿烂了。现在黑雕小队既然找到了孟缺的马子,那么以他马子为诱饵,他必然是会再度出现的。只要孟缺再次现身,那么钱战便有十足的信心能够将他的性命留下。

当下,他火速赶到了已经被警察查封了的银河大厦的楼顶,他琢磨着既然孟缺在这里大展神威地挫败了钱文俊的儿子钱豹,那么不妨也在这同一个地方送他归西。

反正银河大厦已经被封,一般的人也来不了。在其楼顶约战,孟缺纵是想跑,也没那么容易。

到达目的地之后,他复了个电话给“黑雕小队”,让他们把那女人给带到银河大厦的天台上来。

黑雕小队办事向来都很有效率,钱战的电话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五个黑色西装打扮的中年男人押着一个身材、相貌皆称一流的女人从电梯口出现在天台上来。

一看到许欣的美丽姿色,钱战一下子竟是被她给迷住了。直听到许欣娇叱着破口大骂,他才收回了入迷的眼光。

黑雕小队的队长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他的辈分亦比钱战要高一辈,但却不是正统的钱氏族人,乃是分支一派。所以,钱战也很看不起他。见到他,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

然而黑雕队长却是公私分明的人,心里头也知道这个骄傲的后辈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却并不介意,将女人交给了钱战之后,他就带着手下离去了,期间没有说半句话。

钱战看着他们知趣地走了,反而轻松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走了也好,不然留下来,反而会碍手碍脚。”

话一说完,他转眼看向美女许欣。只见这女子一头短发,清新而可爱。身材妙曼,玲珑有致,小小的短裙轻盈而诱惑,纤长的细腿勾勒着完美的曲线。不由得舔了舔嘴唇,笑道:“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何称呼?”

许欣受了一番惊吓,这会儿狠狠地瞪了钱战一眼,骂道:“姑奶奶我叫什么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抓我?我可是警察,你这是袭警你知道吗?是要判重刑的。”

钱战在美女面前却并不如在钱文俊面前一样嚣张跋扈,反而会显得绅士一些,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是警察,更知道你是孟缺的马子,但这又如何呢?”

许欣闻言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又是一阵羞涩,俏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她惊的是这男人居然明知自己是警察还敢动自己,这分明是心有歹念。而她羞的,却是这男人居然把自己当成了孟缺的女人,本来在许欣的心底就自认为这辈子缠定孟缺了,现在被人一口道出,她忍不住地脸红了起来。

看到许欣的脸红,钱战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道:“也罢,既然你不说,那我便不问了。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叫许欣对不对?”

许欣呸了一声,撇过了头,“既然知道还问什么问?”

钱战凑近了她,细细地闻了一下她身上的香味,道:“多好的女人啊,为什么你偏要跟着孟缺那个混蛋呢?”

许欣登时一怒,却因为双手被绑着,她干脆横着一头就朝钱战撞了过去。死混蛋,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敢调戏姑奶奶我?看姑奶奶我撞不死你!

钱战冷哼了一声,见她撞来,不仅不闪不避,反而更是向前趋了一步,敞开了胸膛让她撞。美女许欣一撞而来,只听她“哎哟”一声,却是没撞倒钱战,反而把她自己给撞倒了。

许欣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一摔之下将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给跌落了出来。

钱战一手将她的手机给拣了起来,笑着问道:“这电话里应该有你男人的号码吧?”

许欣爬不起来,干脆就横躺在地上,骂道:“死不要脸、臭不要脸,你还我手机,你这个贱男居然连警察的手机都敢抢……你不得好死,我祝你出门被车撞四,喝水被水呛死,还有……”叽叽歪歪骂个不停。

钱战不禁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是个美女,但也太粗俗任性了点,并不是自己所钟意的那种类型。扫兴地转了一个身,并不理会许欣的辱骂,他兀自打开了她的手机,在一系列联系人当中查找了一番,果然是找到了一个名为“孟缺”的中国移动号码。

即时嘿嘿一笑,就着那号码就拨打了过去。

第四百五十八章 要挟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碰头,是夜,孟缺正洗了个澡准备睡觉。因为明天一大早就要听从爷爷的吩咐去往SH市准备“收网”了,东南域的慕容氏家族自从慕容山正和慕容山易死了之后,野心勃勃的慕容山泰肯定是想早日登上族长候选人之位的。

而在慕容山正和慕容山易死了之后,孟缺又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了慕容山正的儿子慕容子夜,此刻,慕容子夜肯定是联合其叔父——慕容山正的次弟慕容山傀准备复仇计划了。

慕容家族的这件大事,完全是由孟缺一个人挑起,既然事端由他而起,那么收尾也当有他的参与才行。

洗完了澡后,孟缺舒服地躺在床上,一时兴起便拿起手机给远在美国的郭美美褒起了电话粥,这一说足足说了两个小时。直到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体贴入微的郭美美方才催促孟缺赶紧乖乖地给她去睡觉。

郭美美乃是孟缺生命当中的第一个女人,他亦向来就把她当成准老婆看待的,对她的话当然是十万个从命了。

挂掉了电话,他脸上弥漫着一种满足的微笑,静静地静静地,很快他就接触到了梦的边缘。

然而,就在他即将要睡着的时候,那部被扔在地板上的手机果断地又响起了一曲《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我擦!”

叹了一口气,孟缺爬起身来,拣回地上的手机,见来电显示居然是许欣丫头。

许欣?接还是不接呢?

这丫头今天下午的时候可是说要我带她离开YZ市的,如果现在接她电话,她肯定又要重提此事。唉唉,并不是我不想带她走,实在是我不能带她走啊。

反复地琢磨思考,权衡再三,孟缺觉得自己还是不接她的电话为好。若是自己不接,那么她就能果断地自己离开YZ市,去一个有朋友有亲戚的新地方。

打定了主意,孟缺狠下心来,恁是不接,将手机放到远一点的地方,任它吵闹。

然而,这个电话一打就十多个。躺在床上的孟缺也无奈地听了十多次《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特么的,这首经典的歌曲,直到现在,他都能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地唱出来了。

这部新手机是从矮子阿药手里抢来的,感觉还不错,是什么牌子的,孟缺就不认识了,反正上面是一串英文,看样子不应该是山寨货,而是正品外国货。这手机的各项性能都是顶瓜瓜的,包括这个喇叭声音就很强劲,一吵起来,方圆一百米米内,听个清楚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就当《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播放第十三次的时候,孟缺还没听烦,隔壁间的爷爷以及楼下的房东晃爷已是听得烦不胜烦了。

“浑小子,都这么夜了,放什么国歌,还不睡觉?”这话是楼下的晃爷爷喊的,他虽年老,但喊起来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当真是廉颇未老,尚能足饭。

而隔壁间的爷爷却没房东晃爷爷那么客气了,他直接在墙壁上锤了几拳,骂道:“兔崽子,你还要不要人活了?赶紧给我把吵死人的国歌给关了,要不然爷爷我非揍你不可。”

孟缺吓了一个激灵,有道是爷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赶紧从床铺上跳了起来,一把抓起手机,正准备关机,却突然想着许欣这么大晚上的连续打这么多个电话给自己,会不会是有什么急事呢?若是真有急事,而自己躲着不接,万一有个什么无法挽回的结果,那时自己岂不是追悔莫及?

一想到这里,孟缺点了点头,便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很快就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只不过这声音并不是许欣丫头娇嫩的声音,而是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这道声音带着得意以及嘲讽,倨傲不可一世。孟缺一听就听出了是老对手——钱氏三杰之首的钱战。

“钱战?”

“哟呵,居然还能凭声音就认出是我,不错嘛!看来我对你的印象还是蛮深的。”钱战得意地说道。

孟缺面色剧变,左手紧紧地纂成了拳头,一拳就砸在桌子上:“你把许欣怎么了?”

钱战悠然自悦,道:“想知道她的情况?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偏不告诉你。只不过像她这么美丽的女人,如果被脱光了衣服和裙子,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孟缺几乎是吼着出声:“禽兽,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钱战哈哈哈大笑,孟缺越是发怒,他也就越是开心,这会儿笑得畅快淋漓,末了,继续调侃道:“我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男人,而许欣又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瞧她的身材,啧啧,多么地妙曼;瞧她的相貌,多么地可人。如果我粗暴地将她折磨到天亮,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呢?会是爽快到赛过神仙,还是全身软得像一块烂泥呢?”

钱战的这些话完全是为了激怒孟缺而说的,虽然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健康的男人。但做为钱氏三杰之一的他,并不是像矮子阿药或者是银河大厦保安那一类的人,他的品行还算高尚,奸污人妻的事情他不屑去做。再说他一向只喜欢处子之身的女人,而在他看来许欣此女必定已经是被孟缺破身了,所以,尽管许欣真的很美丽、身材真的很火爆,他顶多就是出于欣赏地多瞧几眼而已。

孟缺不知实情,气得肺都快炸了。盛怒中的他,长啸了一声,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紧咬着牙齿,一字字从嘴中迸了出来:“有种就报出你所在的地点,老子这就过来收你性命!”

钱战哈哈一笑,他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顿时笑容一敛,亦是冷声一字字说道:“银河大厦顶楼,半个小时之内你若未到,我必叫你追悔一生。”说完,电话嘟嘟嘟地响着——已然是挂断了。

孟缺冷静地站了几分钟,迅速地穿好了衣物,将缴获而来的两只袖里针绑在了手腕上以备不时之需。钱战那厮居然敢拿女人来要挟他,他最忌讳的事情莫过于此了,所以,今天晚上他暗暗发誓,定要将钱战这厮碎尸万断。

准备好了一切,刚准备出门,却听门外已经响起了爷爷的说话声:“出什么事了?”

很显然,孟缺刚才说的话实在是太大声了,导致隔壁间的爷爷也听到了。

打开了门,只见爷爷装扮如常地站在那里,定如松岳。

孟缺略一犹豫,微微叹息了一声,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爷爷。

爷爷孟有财一听完事情的原委,也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一双犀利闪亮的眸子毅然地盯着孟缺,道:“钱战这小子也太无耻了点,居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也罢,缺儿,爷爷我就陪你走一躺,此次必取钱战小子的身家性命。”

孟缺一惊,连忙摇头:“爷爷,谢谢您的好意,这件事我一个人足能摆平了,您就在家睡觉吧。”

对于搞定钱战,其实孟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之所以不让爷爷去,那只是为了不让爷爷去冒险而已。此次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埋伏什么的,若是有着钱氏家族大把的人在埋伏着,爷爷和自己一起去,岂不是要被一网打尽?

孟缺想到了这一点,爷爷孟有财亦是想到了这一点。他严肃地说道:“你此去必定是危机重重,说不定早就有大量的钱氏高手埋伏在银河大厦的楼顶,你这一去便是自投罗网。若是有我陪着你一起去,多少也有个照应,废话别说了,咱们一起去吧。”

爷爷越是如此说,孟缺也就越觉得不应该让他去冒险。毕竟爷爷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而且以爷爷的实力,纵算是去了,也难帮得上什么忙。若是对付钱战的话,爷爷倒是算得上是一大助力,可是若是有钱氏五老在场的话,爷爷去了根本帮不了半点忙,更有可能会使得自己放不开手脚。

现在自己已经破解了第三道封印了,本身实力早就不知道超过了爷爷多少倍了。今次就算是遇上钱氏五老,孟缺亦有两成的把握能逃走,而如果再加上爷爷的话,其结果那就很难说了。

孟缺一味地反对,死说活说恁是不让爷爷去。爷爷孟有财忽然苦笑了一声,苍老的脸上缓缓地漫开一种岁月疲惫,道:“看来,我这个孙子已经瞧不上爷爷了,呵呵,人老了,的确是没用了。”

孟缺眼睛一红,其实他哪里是瞧不起爷爷?仅仅是不想爷爷陪自己去冒这个险而已。不觉眼泪流了出来,泣道:“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回来的。”

爷爷孟有财叹了一声,点点头道:“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孙子,我不相信你,又相信谁呢?去吧,既然你不让爷爷陪你去,那便算了。”

得到了爷爷的谅解,孟缺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泪,点了点头,让过爷爷,一纵身就从二楼跳下了一楼。刚欲出庭院,爷爷孟有财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呼唤了他一声。

孟缺停住脚步,转过了身来:“爷爷,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爷爷仰天笑了笑,道:“你不让我陪你去,我答应你。但是你一个人去,我总是不太放心。”

孟缺挠了挠头,不大理解爷爷是什么意思。爷爷不放心我一个人去,难道要叫其他什么人陪我去?房东晃爷爷吗?

一直以来孟缺都觉得房东晃爷爷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如果某一天爷爷告诉他房东晃爷爷曾经也是一个牛逼的角色,那么孟缺一点也不会惊讶,因为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了。

只不过晃爷爷虽然让人感觉起来非常的不凡,但他毕竟也是老了啊,看他的模样,显然是跟爷爷是同一辈的,就算没有六十,也有五十九了。

爷爷老了,晃爷爷也老了,两个老人,谁陪自己去,担忧的后果不都一样嘛?

就在孟缺纳闷的时候,爷爷孟有财突然从袖子当中抖出一物,那物全身奇红似火,划过半空,形成一条烈焰似的抛物线,红光闪闪就像是一颗刚刚坠落的流星一般。

“流星”一落地,恰好一落在了孟缺的肩膀上。

这时,听得爷爷悠然说道:“就让它陪你去吧,这几个月来它一直跟着我,也保护了我不少次,它是个很强力的伙伴,有它在,我放心。”

孟缺怦然一阵心动,盯着肩膀上那只似狗又似狮子的小怪物,忍不住激动地呼出了声来:“鸡……排?”

没错,这只小怪物正是睚眦——当初从那颗怪蛋当中孵化出来的神兽。因为它很爱吃烤鸡排的缘故,孟缺便给它起了个绰号,名为“鸡排”。

这小家伙自上次去SH市后就一直跟着爷爷,几个月以来,孟缺差不多都快要将它这个强力的帮手给忘记了。这下子乍见到它,又惊又喜。

只见得这小睚眦比当初刚刚从怪蛋当中孵化出来的时候长大了一些,身上的颜色亦要红艳了一些。特别是它尾巴上的那一团火,飘飘然,就像是随时都能焚尽一切似的。

回到了孟缺的身边,这小家伙也显得很亲昵,用长了角的小脑袋在孟缺的脸上拱了拱,很自觉地就溜进了他的衣服当中。

孟缺不觉笑了笑,然后对着爷爷点了点头,步伐一纵,如幽灵一般闪出了庭院!

第四百五十九章 可恶的钱战

钱战给孟缺打电话的时候是晚上21点20分,电话当中他说要孟缺半个小时之内赶到银河大厦的顶楼,也就是21点50分为限。

孟缺一路如疾风狂弛而过,反正是夜晚,不管他的速度是如何的惊世骇俗,也不会引起一般人的恐慌。

银河大厦坐落于差不多是YZ市正中心的位置,当孟缺赶到了其楼下,时间已是21点44分,离约定时间还剩六分钟。

昔日繁华而喧闹的银河大厦,眼下一片孤寂,大楼一片漆黑,没有亮着半个灯。自从十七楼发现了毒品之后,这整栋楼都被警察查封了。

静静地站在银河大厦的楼下,孟缺并没有急着上去,而是扩散开了感知之力,先大致地查了查附近究竟有没有埋伏,如果有埋伏的话,自己得好好想个解决的办法。

好在,感知之力扩散出去,方圆三百米之内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能量波动。以前孟缺的感知力大不如现在,自从第三道封印被解除了之后,他的感应便是变得更加地强大了,扩散的距离也愈加宽了许多。若是将感知之力扩散到极限,五百米方圆之内,亦是可行的,只不过要多花费一些龙血之力而已。

孟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己虽然没有探测到有任何的埋伏,但是这并不代表必定就没有埋伏。银河大厦的楼顶,有着一个强大的能量团在波动,孟缺很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知道这团能量应该是从钱氏三杰之首钱战的身上爆发出来的。而除此之外,钱氏五老会不会也在上面呢?

钱氏家族的那五个老不死的实力太过强悍了,如果他们刻意隐藏实力,那么孟缺是很难探测得到他们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走,这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21点48分了。离限定的时间,仅剩两分钟了。

孟缺再也没有犹豫,隔着衣服抚摸了一下躲在腋下袖子当中的“鸡排”,也颇有底气地选择了一个大厦阴暗的角落,就如一只巨型壁虎一样贴着大厦的墙壁爬了上去。

袖子里的睚眦一动也不动,宛如是睡着了一般。它的身形可大可小,这会儿估计只有一颗鸡蛋那么大,静静地潜伏在孟缺的袖子当中,极通人性。

楼顶上的钱战,找了一条绳索,将美女许欣绑在一个铁架上面,双腿悬空。绑好了之后,他双手负背,在空旷之处来回踱步,神情悠然自得。

钱战每走三步,都会撩开袖子看一下腕表上的时间,这会儿瞧得分针已经到了49的位置,他冷冷地嘲笑了一声,再看秒针亦是到了30的位置了。离限定的时间,仅仅还有30秒了,孟缺那厮居然还没出现!

钱战走近了美女许欣,戏谑般地哼了一声,既像是嘲讽又像是替她感到可悲,道:“许大美女,你看看时间,现在立即就到21点50分了,可你那情郎居然还不出现,这显然是将你的生死置之度外啊。啧啧啧啧,这么美丽的女人居然会被孟缺那个混蛋欺骗,真是可惜可惜。”

许欣没哭,反而异样地坚强,听了钱战的话,她呸了一声,也不回答,只骂了一声“禽兽。”

钱战伸出手来,捏着她的下巴,调戏道:“本来我对已经有男人的女人是没兴趣的,但如果你愿意弃暗投明做我的女人,也许我还会考虑一下收下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许欣表面上坚强,实际上心里也是急得慌了,钱战刚才的话就像是针一样,一根根地刺扎着她的心。她内心当中其实也真的害怕孟缺会把她的生命置之度外,做为女人来讲,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当然是被自己所爱的男人抛弃!

当又听到钱战调戏的话语,她内中的惶急陡然转为怒气,狠狠地朝钱战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你这个禽兽,你不得好死,就你这样的禽兽还想要女人?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任何女人……即便是丑八怪也不会从你的……”

美女许欣的一口唾沫恰好是吐在了钱战的脸上,钱战的脸上原本还挂着一副期待的微笑,可当那一口唾沫吐上来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冷却了下去,随即眼中杀气一现,狠狠地一挥手,只听“啪”地一声,美女许欣的脸上就出现了五根红红的手指印。

“真他娘的是个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你这般货色,你以为小爷我看得上你?”被美女拒绝,钱战面子上多少都会有些挂不住,更何况自己还被她吐了一口唾沫。当即狠狠地恐吓,道:“还有12秒,12秒内,你男人若是还没赶到,那我就把你的衣服和裙子全部拔光,对了,连你的内衣和内裤也全部拔光,再将你从这顶楼上扔下去,让你的裸露尸体给全YZ市的人们一饱眼福。”

“你……禽兽……你不得好死……”

被他一吓,美女许欣还真是害怕了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什么底细,她一点也不清楚。可是联想到抓自己到这里来的那一群人似乎都听命于他,从这可以看出这个男人的身份很不简单,他若是想杀自己这么一个区区小警察,那必然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不由地漫开了一层绝望,“孟缺……孟缺你真的不会管我的死活吗?”

钱战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上的腕表:“还有5秒,看样子他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到了,许大美女,你说我是先脱你的裙子和内裤呢,还是先脱你的外套和内衣?”

许欣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清泪长流而出,她这般哭,并不是因为怕死而哭,而是觉得孟缺不管自己死活,令自己的心里头突然像是刺痛了一下,然后隐隐发酸,忍不住就想哭而已。

心里酸酸的感觉,还隐隐搀杂着一丝刺痛,就像是针扎着一样,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自己活了二十三年,这还是第一次品尝到这么令人难受的感觉。

“四秒。”

“既然你不说话,那么就由我替你做决定吧——先脱裙子和内裤!”钱战脸上带着邪邪的笑。

“两秒。”

“一秒!”

钱战数完最后的几秒时间,大笑着拍了拍手,果然是没见到孟缺出现,他缓缓地将袖子放了下来,道:“时间已到,你的情郎看来是抛弃你了,苦命的女孩。”

许欣默默地哭泣着,低垂着头,不言也不语,好像是已经认命了。

钱战长吸了一口气,对这样的结果既觉失望又觉好奇。失望和好奇并不矛盾,只不过他失望的是没有看到孟缺出现,孟缺不出现,他也就没办法将之杀死。至于他的好奇,却是因为他马上就要脱掉美女许欣的裙子和内裤了,当脱掉了她的裙子和内裤之后,那光溜溜的娇躯美体会有怎么样的一派风光呢?这正是令他血液加速更为好奇的事。

“不错的裙子,如果再短一点,必然会更加地妩媚迷人。”钱战一步步走近了许欣,缓缓地伸出了双手,准备帮美女将那小小的短裙从翘臀上脱落而下。

却正在此时,黑暗当中“嗖”地一声响,一道黑影撕裂了空气,带着隐隐地风的呼啸直对着钱战的咽喉而来。

钱战眸子闪动,早就有所防备了,本来欲解美女裙子的右手突然向上一伸,两根指头稳稳地将那一道黑影给夹在了指缝当中。

“瓷砖?”

没错,钱战指缝当中所夹之物正是一小块瓷砖,其色雪白,正是银河大厦外面所装潢的白色瓷砖。

将指缝所夹的瓷砖扔在了地上,钱战回过身去,踱了几步,对着幽寂的空气,缓缓说道:“既然来了,又何必畏缩地躲在暗中?现身吧!”

来了?

谁来了?

孟缺吗?

哭泣中的许欣慢慢地睁开了眼,左右扫视一遍,入眼处只见黑暗的空气,哪里有孟缺的半点影子?

钱战继续对着空气说道:“你再不出来,我可就真的要把你的女人脱个精光,然后从这顶楼扔下去了。虽然老子向来不屑于对女人如此残酷,但是你若逼我,这事我还是干得出来的。你信不信?”

钱战虽然看似是在自言自语,但是这句话落音之后,黑暗当中却有一个坚毅的声音回话了:“我信!”

这个声音很令许欣感到熟悉,她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立即停止了哭泣,循声看去,只见一座高大的太阳能铝板之上稳稳地站着一个黑影。她虽看不清这黑影的模样,但是光从那黑影的体型以及声音来判断,她已然是猜出这黑影是谁了。

顿时喜极而泣,又止不住地大哭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这个混蛋心里头还是有我的,他并没有抛弃我!”

许欣猜得没错,站在高高的太阳能铝板上面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孟缺。当他听到许欣的哭声一阵盖过一阵,顿时苦笑了一声问道:“许欣啊许欣,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平时的你看起来坚强无比,为了警察队友,甚至连小命都不怕丢,怎么今天的你哭得就跟谁抢了你棒棒糖似的呢?”

闻言,许欣忍不住“噗嗤”一声破涕为笑,白嗔了孟缺一眼,本想骂句“混蛋”,但因为哭得太久,喉咙麻木,话到口中竟难以说得出来。

钱战冷凝着眼,瞳孔当中所释放出来的杀气,瞬间就将太阳能铝板上的孟缺的全身给笼罩了起来:“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敢来单刀赴会,不得不说你小子还真有种。”

孟缺笑了一声,反唇相讥道:“身为钱氏三杰之首的你,居然沦落到要靠绑架女人来要挟我的地步,你这般做法可真没种!”

钱战却并不以言语生怒,反而悠然地笑了笑,道:“上次你逃得挺快的,甚至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样逃掉的。这一次在这银河大厦的顶楼,又有许大美女做砝码,嘿嘿,你该不会再逃了吧?”

孟缺纵身一跳,从太阳能铝板上跳了下来。上来之前,他已经将这里再三反复地侦察过好多次了,可以保证这里除了钱战、许欣之外,就再无任何其他的人了。

若说有钱氏五老在银河大厦附近埋伏,孟缺或许会惧怕一番。但现在自己已然现身了,都没有看到钱氏五老出现,这便是说明,钱氏五老极有可能并没来此。既然钱氏五老没有来,那么自己的惧怕便是不存在了。

以前自己没有破除体内的第三道封印,使得龙血之力十分有限,所以不是钱氏三杰之首钱战的对手,屡战屡逃。

但现在,自己已经将那最后的封印给彻底地破除掉了。以如今的实力PK钱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更何况,自己的身上还藏着一个威武牛逼的帮手——睚眦。有了这些本钱,岂会再逃?

“哼,逃?恐怕这一次不应该是我逃,而是你要落荒而逃罢?”

第四百六十章 一触即发

钱战笑了,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几天不见,你看起来似乎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太一样?”孟缺若有兴趣地问道。

钱战眉头耸动,语带讥讽:“几日前的你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一见到我就只会夹着尾巴逃跑。而现在的你,却像是一只癞蛤蟆,你知道是为何么?”

孟缺略想了一下,未能想到答案,摇了摇头。

钱战活动了一下双手的关节,依旧讥讽道:“癞蛤蟆除了有一颗总是幻想着吃天鹅肉的心之外,它还有一个天生的特点,那便是打哈欠。你可听过一个歇后语?”

听到这里,孟缺已然是明白了,冷笑了一下,道:“你想说的莫不是‘癞蛤蟆打呵欠——胡吹大气’?”

钱战拍了拍手,道:“正是,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孟缺也并不生气,只是指了指被绑在铁架上的许欣,以缓和的语气对钱战说道:“男人之间的事,不应该将女人牵扯进来,你说是不是?现在我既然来了,那么你也应该把她给放了。”

钱战就站在许欣的前面,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摇了摇头,道:“NO,本来我的确是想等你来了之后就放了她的,可是你迟到了,知道吗?你迟到了整整十秒钟,所以现在我已经改变主意了———她,我是不会放的。”

“你就不嫌此举污了你的名声?”

“名声?你以为我跟钱文俊那老不死的一样看重名声?告诉你,我在乎的东西只有一样,那便是实际的东西。”说着,钱战看了许欣几眼,道:“这个女人也算是个实际的东西,现在以她为彩头,今天晚上要么你杀了我,然后带走她;要么就是我杀死你,然后我领她去楼下的某间客房寻找一些关于男女之间的那些乐子。”

孟缺勃然大怒,却故意朝后面退开,想将钱战引得开一些,一连退了十几步,道:“也罢,你既然想杀我,那就来吧。”

钱战早就在等这一刻了,顿时虎吼了一声,凌空一蹬,竟是双脚在空气当中踏出了八连步,一逼近孟缺,他的手脚立即变幻成奇怪式子。

孟缺早有防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钱战的姿势乃是“蛇影相”,他立刻变出“朱雀相”与之抗衡。

朱雀乃北方之神鸟,又可称火凤凰,是天生蛇的克星。钱战使出“蛇影相”身如魅影,遥带着一团黑雾,曲曲折折、旋旋绕绕,绞缠而来,他的两只手就像是吐着信子的蛇头,觊视着孟缺身上随时都有可能暴露出来的弱点。蛇影相虽然变化多端,但是来势却是极快。

为了应对此相,孟缺立即变出“朱雀相”来,朱雀之相一旦施展出来,其身必然会纵空而起。

许欣睁大了眼睛,眸子一眨也不敢眨,她生怕只要一眨眼,眼前的这一切就会都消失。孟缺与钱战的交手的盛况,乃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惊骇场面,看着看着,她的那颗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平静了下来,一下一下跳得极慢,似乎亦是怕过快的速度会影响自己看不真切。

这是现实么?这是真的么?我不是在做梦吧?

孟缺跟钱战的交手不像是现实,倒像是在拍武侠电影,因为只有武侠电影当中才有如此震撼眼球的场面。

只见得钱战如一条凶猛的毒蛇一样盘桓在地,引颈待敌,就像随时都有可能以它那能毒杀任何一切的獠牙咬向对手、喷出毒液。

而孟缺,突然双臂一展,刹时就如同一只展翅大鹏凌空飞窜了起来。只是眨眼的瞬间,他竟是拔地五六米高。

许欣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嘴巴张得大大的,似能放得下一颗鸭蛋。

视线当中,孟缺拔地五六米高了之后,突然火速地掉转头来,往下方俯冲而去,就如一只捕猎的矫健雄鹰一样。

地面上黑蛇引颈待敌,獠牙早就是张好了,正是在守株待兔。天空上的雄鹰陡然疾冲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接近黑色毒蛇的时候,突然连环踢出四脚,乍看之间就像是老鹰对着地上的毒蛇伸出了致命的尖爪。

许欣骇然地见到孟缺连出四脚,第一脚踢在钱战的肩膀,第二脚则踢在钱战的脖子,第三脚踢在了钱战的脑袋,第四脚踢在钱战的胸口。他的每一脚力量都是奇大,钱战受他三脚,显然是难以支撑得住,右边身子倾斜了大半,右腿甚至都跪到了地面。

不过,孟缺的“朱雀相”虽然占了一些优势,但这个优势并不大。他初学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对一切的身相都只是空学其形,并未习到这无上法门的心法。简单来说的话,若以一门神功分为内外两功为例子,那么孟缺现在仅仅是学会了外功而已,至于内功,还未学会。也并不是他资质愚笨学不会,而是那内功太过难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得成的。

也正因为如此,在他踢完第四脚的时候,钱战的一条毒蛇之牙,凶狠地叮上了孟缺的脚腕。

只见得钱战一抓住孟缺的脚腕,忽然虎吼了一声,拽着脚腕将孟缺整个人左摔右砸,最后狠狠一甩,将之重重地撞到了天台铁护栏之上。

孟缺被这一震,几乎震得全身骨头皆断了。咬了咬牙,重新爬了起来,长长呼着气,暗忖着自己绝对不能再继续以《大金刚神力》对付他了。毕竟钱战这厮可是钱氏三杰之首的风云人物,对于《大金刚神力》他可是从小就在练,即便自己每一次都可以找出克制他的身相后发先制,也难以将他打败。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太强了。

钱战一招得胜,哈哈狂笑了起来:“朱雀相?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此相的最后,居然还能被你改变成连环四脚,可真有你的。只不过,你虽学得此相的形,却没学到它的意。有一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嗯,似乎是叫‘画虎不成反类犬’,哈哈哈,你还是用你们自己家族的绝招吧。”

话一说完,钱战对着孟缺狂冲了几步,突然亦是纵身上空,两手张开就像是一只展翅的大鹏:“什么是真正的‘朱雀相’,我这就让你见识一下。”

钱战使出朱雀相,无论是速度还是姿势的优雅规范性都强于孟缺,他纵身上空,拔地亦是五六米高,然后一个俯冲狂飙而下。

孟缺看得分明,却在想要防备的时候稍晚了一步。钱战手足尽用,连击而下,先是一双铁拳重击朝胸,被孟缺的双掌给及时挡住了。而当他的双脚踢向孟缺气海穴的时候,孟缺显然是无力阻挡了。

这双脚踢来,力量有如巨型山岳,只听到孟缺惨呼了一声,随即天台边缘的护栏都“铮”地一声断裂了,孟缺身不由己地朝后方狂退而走,才退了两步,就从楼顶栽落了下去……

许欣看得惊心动魄,这里可是银河大厦的顶楼,银河大厦拥有三十二层楼,加上天台也就是三十三层,如此高的建筑都快比得上市内最高的新会大厦了。一个人若是从这上面掉落下去,怕是连尸骨都不会留下半分。

眼见孟缺从天台边缘处栽落了下去,她尖声大叫起来,两只眼睛红汪汪地,眼泪狂飙:“孟缺……孟缺……”

钱战再次得胜狂声大笑,见孟缺掉落下去之后,他居然也跟着跳落而下,同时使出一式“常胜将军相”欲以一指洞穿孟缺的胸膛,彻底地将他在空中击杀。

许欣看到钱战这个疯子竟然也跟着孟缺跳了下去,一瞬间她的大脑空白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太疯狂了,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他……他怎么……居然也跳下去了?”

许欣呆了、愣了,被这个不可理解的场面给彻底震撼到了,红红的眼睛依旧在落泪,只不过哭声已经不再了。她愕然地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孟缺和钱战掉落下去的地方,恍若失了魂一样。

然而,她的失魂状态还没持续三秒,突然两团黑影就如炮弹一样从大厦的下面,也就是孟缺和钱战刚刚掉落下去的地方猛冲了上来。

两团黑影暴冲而上,在半空当中两次碰撞,随后黑影各自朝两边飞射而开。一者落在了大厦西方的铁护栏上,另一者则是落在了大厦东方的太阳能铝板之上。

待得两团黑影站定,许欣泪眼蒙胧地看了过去,赫然是看到两个男人威风凛凛地站立在夜的寒风之中。

特别是离她最近的也就是大厦东方太阳能铝板之上的那个男人,身高一米七八左右,夜中看去,他颇显瘦弱,衣袂儿随风飘荡,飒挲有声。

这个身影,许欣再熟悉不过了,他却不是那该死的混蛋孟缺又是谁呢?

许欣浑身一颤,见到孟缺之后,她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的惊喜,而是一声长长地尖叫,随即眼睛一翻白,果断地晕厥了过去。

晕厥的前一秒,许欣的心里蹦出了一声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的尖呼:“天呐,他们……他们会……会飞……”

第四百六十一章 六合离火

许欣的一声尖叫引起了孟缺的注意,他转头看了一下,发现许欣叫完之后脑袋低垂,再也不动了,看起来像是已经晕厥过去了一样。

对于此,孟缺也并不担心,他认为许欣如果真是晕厥过去了,那也算是一件好事,要不然这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再被她看在眼里,那一幕幕刺激眼球的事情恐怕会令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钱战的目光完全锁定在孟缺的身上,忽然他蹲下了身去,一手抓着铁护栏,然后大喝了一声,竟是硬生生地将铁护栏给扳烂了,从中拣出一条锋利的铁鞭在空中一阵舞动,随即朝着孟缺飞快地猛扑了过去。

孟缺连连退闪,他看得出来那铁鞭是多么的锋利,如果被扫中或是被刺中,小命绝对会呜呼的。

钱战哇哈哈哈地狂笑着,就像是一只捕兔的老虎,手里锋利的铁鞭舞动间就像是老虎的利爪,每当铁鞭扫过的地方,就连地面上都会留下一条深深的痕迹。

被他追来,孟缺发现自己的速度仍是稍逊一筹,不得已间双手迅速重叠,然后默念了一句咒语,他偌大的身体就在刹那之间化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

大火悬浮在夜的半空当中,显得极为玄妙而诡异。黑暗的银河大厦顶楼原本光线尚嫌不足,可当这团巨大的火焰出现之后,热烈的火光顿时将这上面照得跟白昼一般。

这样神奇而近乎不可思议的画面好在没让许欣丫头给看到,她要是看到了,还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一番表情,恐怕她甚至还会怀疑孟缺和钱战这两个人究竟是不是人类。

钱战瞄准了巨型火焰,铁鞭呼啸着撕裂了空气鞭砸了过去,只听“虎虎”风声,随即那巨大的火焰由一分成了二,两团火焰一左一右,本来它们被分割之后体型尚小,可过了没几秒钟,这两团火焰又恢复到最开始的巨型规模了。

两团火焰炙烈地燃烧着,它既不需要任何干燥物质做辅助亦不需要任何燃油的提供,就这样凭空燃烧,仿佛空气就是它的燃油似的,越燃越大之间,周围温度直线飙升。本来清凉的夜晚,却由于这两团火的出现,将这银河大厦的楼顶的温度升增到三十五六度。

钱战全身都因为这突然升高的温度而流了一场大汗,衣服都湿透了。看到诡异的火焰,他格外的惊奇:“这就是你们王氏家族的绝招《天魔策》之术?”

“哼,什么《天魔策》,不懂就不要乱说。”孟缺的声音空荡而虚无,轻飘飘地摇晃在空气当中。

钱战依然是一副倨傲的嘴脸,“既不是《天魔策》这又是何种雕虫小技?难道又是慕容绝那个老不死的教你的新招?”

一提起慕容绝,孟缺不禁想起上次在公园里自己在慕容绝的指导之下以《擒龙十八手》将钱战逼得狼狈而逃,不觉笑了笑,道:“错了,这个招数全天下仅有两人会用,他慕容绝见都没见过,又如何能教得了我?”

钱战拧眉道:“那我就不知道这是何种绝技了,你们王氏家族向来是三大家族当中最弱的,难不成又钻研出什么新的绝招了?”

陡然孟缺也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两团火焰突然再次分化,由二分四,再由四渐变成了六。六团火焰一成型,很快就变得庞大了起来,然后六天火焰占据六个方位,将钱战包围在其中并开始若快若慢地旋转了起来。

这一招,并不是孟缺第一次使用,记得第一次使用这招是在SH市跟慕容延交手的时候,那一次孟缺倾尽所有的龙血之力勉强地使出了这一招,差一点就将慕容延给烧死了,只可惜后来慕容延爬进了一个水坑,方才得了半条狗命。

这一招算得上是火之镜的最强绝招,名为“六合离火”。

比之在SH市与慕容延交手的那一次,这一次孟缺体内龙血之力充盈至极,使出这一招来更是信心百倍。

钱战被六团妖异的火焰给包围的了起来,深切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又升高了几个点的温度,他现在不止已经汗流浃背,更连皮肤表面都觉得灼烧刺痛了。好在钱氏家族有着“鳞甲护体”这个绝招,要不然换成普通人被这六团火给包围住,恐怕现在皮肤都已经被烧得溃烂了。

钱战表面上看不起这六团火,更看不起孟缺。但是这实际的感受却让他突然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再小觑这六团火焰了,万一它烧缠上身,那必定会是很麻烦的。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钱战刚刚想到这一点,然后下一秒那六团火焰果然是如同活物一般地往他身上窜了过来。

钱战赶紧蹲下身体,双手抱足,变成了一个球也似的圆体,就着地面果断地滚出了十余米,方才停住。

他滚得虽然很快,但那六团火焰飞得更快,他的身体刚一停住,那六团火焰就跟下雨一样纷纷地落了下去,只是仅仅地一瞬之间,钱战就被巨大的火焰给尽数吞没了。

“啊~~!”

火焰燃烧上身,阵阵刺痛感立即痛入骨髓。钱战暴吼了一声,在地上乱滚乱动,试图把这该死的火焰给扑灭。

奈何这火非是一般的凡火,钱战越是乱舞乱滚,这火反而会越大越炙烈,渐渐地他身上的衣服尽数被烧完,甚至那漆黑色的布满了鳞甲的身体表面也被高热的火焰给烧得焦裂了起来,一丝丝的鲜血就如同决堤的河水,止不住地从烧焦了的伤口处漫流出来。钱战吼声一阵盖过一阵,他发起狂来就像是一头疯狗,四处乱撞乱冲。

眼看着他就快要被这大火给烧死了,突然他充满血丝的眼睛瞥到了楼顶处东南角处有一群闪闪发亮的东西。

那东西并不是什么简单的摆设物,而是一个个巨大的太阳能热水器。一看到热水器的存在,钱战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二话没说疯狂地奔跑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天无绝人之路还是他真的是命不该亡,这些热水器本是用来供应整栋大厦的热水应用的,机器当中含水量极高,亦由于今天下午大厦就被警察给查封了,所以这些水大多都是些温冷水。

钱战砸烂了一个个的热水器,那里面的储存水立即喷涌而出,水量极大,流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小河也似。浑身是火的钱战颤抖的虎躯赶紧就往那哗哗长流的水中一躺……

“呲呲呲~~~~”

火焰遇水之后果然迅速地退却而开,钱战身上火焰眨眼尽灭,不断地冒着袅袅浓烟。

火焰退却之后,孟缺再次现身出来。他依旧是站在高高的太阳能铝板之上,神情依旧优雅:“钱战,你是否还依旧认为这只是雕虫小技?”

钱战怒吼了一声,就像是一头发狂的疯狗,从水洼当中猛地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死死地瞪着铝板上站着的孟缺。

他的全身依旧冒着浓烟,被火焰一烧,他的神智仿佛是越烧越清醒了,喘息了半晌,嘶哑的声音从喉咙当中一字字迸出,道:“这到底是什么绝技?”

孟缺居高凌下以一种俯仰众生的眼光,睥睨天下地看着钱战,忽然如沐春风般地微微一笑,悠悠开口道:“这是孟氏绝技!”

(PS:谢谢各位的打赏,今天果断爆发!)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三奇之相(3爆)

“孟氏绝技?孟氏?”钱战直到现在似乎才明白了什么,“你说的难道就是传说当中的孟氏家族的绝技?”

孟氏,这个词消失了近千年了。无论是钱氏家族还是王氏家族、慕容氏家族,这近千年来几乎已经把孟氏家族给遗忘了。而他们平时谈论各大家族的时候也习惯用“三大家族”来谈事,很少有人会说“四大家族”,在他们的意识当中孟氏家族就像是一段消失的历史,永远地只存在于古老的记忆当中。

可是突然这个名叫孟缺的家伙居然说他使的是孟氏家族的绝技,难道说……等等,孟氏家族?孟缺?他姓孟,真的是姓孟?

钱战的脑海当中一瞬间很多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又如电影倒带一样迅速地回放着,结合记忆中的种种,他想着孟缺这个家伙还真有可能是昔年孟氏家族的余孽,他之所以这么认为,也不单单是因为孟缺会使用孟氏绝技以及姓氏巧合。

钱战的回忆中,他想到了上次在公园里碰到慕容绝的那一次,当初慕容绝一见到孟缺就一口一个“孟家小子”,这岂非是说慕容绝早就知道孟缺是孟氏家族的人了。慢慢地回忆着,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慕容绝当初似乎也提到过“孟氏家族”这四个字。只不过那时,自己没有特别的注意,也就没将之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你姓孟?你难道就是传说当中孟氏一族的余孽?”钱战虽然猜到了结果,但是他还是想亲耳听到孟缺的验证。

听到“余孽”二字,孟缺很是不爽,嗤道:“孟氏族人便是孟氏族人,什么叫余孽?你们钱氏一族的人被称为余孽还差不多。”

孟缺此话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也很明显,他已经是承认自己是孟氏一族的人了。

“孟氏一族,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居然这个消失了近千年的家族居然还有你这个余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哈哈哈哈……”钱战两手张开,站在水洼之中放肆地狂笑。

“你笑什么?”孟缺不解地看着他。

钱战阴冷的眸子忽然射出了森然的光,嘿笑道:“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惜而已,孟氏家族在近千年之前就被三大家族联手给灭了,想不到至今居然还有余孽存在。你若是悄悄地躲起来,以你的能力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了,何苦再来招惹我钱氏家族?”

“我招惹你钱氏家族?你绑架了我的朋友,应该算是你招惹我的吧?”.

“哼,那你偷钱文俊家的藏宝图又该做何解释?”

“藏宝图本就是四大家族所有,我孟氏家族亦占一份。”

“放屁,孟氏家族名不存、实亦亡,还占什么一份?根本就没有你们家族的份,偷东西便是偷东西,你还不承认?”

“你若是一定要这么认为,那我没什么好说的。”

“也罢,且不说这个,那你为何又要杀掉我钱氏家族那么多人?钱傲、钱宾、钱易、钱丰等等等,这些人几乎都死在你的手上吧,你还敢说你不曾招惹过钱氏家族?”

钱战所说出的人,他们每一个也正如钱战所说的那样皆死于孟缺之手,孟缺无话可说,耸了耸肩膀,淡淡地说道:“没错,这些人也的确是我杀的,算起来我也的确是招惹了你们,但这又如何?”

“这又如何?”钱战先是学着他的语气重复了一边,然后脸色骤然一冷,他偌大的身体突然从水洼当中爆冲而出,身体一离开水面,手脚先是缩成了一团,然后他的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大肉球一般破风而去,“得罪了钱氏家族的人,向来没有存活的例外,你去死罢!”

最后那一声喝了出来,突然钱战的身体上爆发出了一阵金黄色的光芒,光芒射出,光线伸探万丈,就好似大半夜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太阳。其光极端刺眼,孟缺才看了半秒,就忍不住用手将眼睛给遮盖了起来。

就在这时,钱战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悬浮在空中的佛陀,全身金光大射,特别是在他的脑袋附近还出现了一圈五颜六色的光晕。他的双腿交盘,双手合十,蓦然一掌拍出,看似缓慢,实则快逾闪电。

孟缺才掩眼挡光,下一秒就觉胸膛压来一掌,其掌势如汹涛骇浪,又如千刃山岳,然后胸膛一闷,五脏六腑剧烈翻腾,一口老血在喉咙当中强撑了半秒,噗地一声,全部喷了出来。旋即,孟缺的身体更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笔直地朝后方轻飘飘地震飞了过去。

“这……这是‘三十二身相’最后三相之一的……‘如来法相’!”

身体受震,飘飞出了二十多米,才缓缓停了下来。孟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双漆黑的眸子当中充满了惊讶。双手捂着胸口,感觉其间肋骨就像是全部断裂了一样,一阵咳嗽之后,喉咙中又喷出一道鲜血来。

如来法相乃是《大金刚神力》当中最玄妙最高绝的三相之一,其余二相是“灭生相”、“破神相”。这三相即便是在钱氏山庄那地下密室当中的壁画上都没有看到招式的图像,有的只是那简单几句的文字而已。

孟缺曾经想要专攻琢磨这三相是如何练的,但是他钻研了手机当中私下拍摄下来的图片好久好久都没有领悟到什么。昔日自己跟钱易、钱丰交手,他们所能使出最厉害的身相,无非就是“四兽之相”了,在没有看到钱战使出“如来法相”之前,孟缺甚至都认为钱战所会的最厉害的身相亦是“四兽之相‘,没想到的是,这厮居然学会了三奇招之一的“如来法相”。

“哈哈哈哈……”钱战爆出一阵狂笑,金色的佛陀之身漂浮在空中,慢慢地飘移过来,“小子,我承认你孟氏家族的绝招很不错,但是若跟我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相比,还差得远,你小子素来喜欢模仿我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但是我这一相,你可模仿得出来?”

孟缺赶紧又惊退了十数步,每当钱战靠近一点,他就向后面倒退一点。听得发问,他摇头回道:“这一相太过玄奥,我模仿不来。”

“哈哈哈哈……我告诉你,这一相我苦练了十三年才将它悟透,就连我钱氏家族当中身份至高的五大长老,也只有三人练成过这一相。我今日还是第一次用它来对敌,姓孟的,这是你的荣幸。”钱战说着话,脸上的神情无比得意。

说来,这也的确是值得他骄傲的事了。身为钱氏三杰之首的他,年纪轻轻就练成了《大金刚神力》当中最关键的三奇相之一,就算他骄傲,也是拥有骄傲的本钱的。

黄金般的光芒将钱战全身笼罩,他所到之处,就连地面都会被铺上一层金色光影。渐渐的,他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孟缺连连闪退,退着退着,竟是退到了楼顶的绝端,再也无路可退了。

钱战就如跗骨之蛆一般紧逼而来,一路追着孟缺到了楼顶绝端,倨傲的眼神漠视苍生,他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巨大的威迫形成无形的压力将这周围十数米方圆死死地笼罩着。

孟缺当然被压在这股无形的笼罩之中,他就感觉好像肩膀上、背上突然压下了一付沉重的担子,这担子少说也重逾千斤,压得他面色苍白,大气都喘不过来,两条坚强的腿止不住地左右颤晃着,好像随时都会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钱战缓缓地移到了孟缺的头顶处,终于以佛印之掌劲拍而出,顿时光芒大振,银河大厦的楼顶仿佛一瞬间变成了金色的白昼一般。

“如来法掌!送你归西!”

第四百六十三章 如来法掌

钱战一掌拍出,手掌印陡然间扩散出了百倍强的威压,金黄色的光包裹着他的整只右手,使人乍看起来,就像是他的那只手在刹那之间变大了一百多倍似的。

相比较之下,孟缺也就渺小的像一只蚂蚁了。钱战的手掌一盖而来,他背上、肩膀上的无形重担也就更加地重了,先前是重逾千斤,这会儿起码重有万斤。

面对这种情况,孟缺逃又逃不掉,那强劲的威压就像是一个隐形的监牢将他困在其中,一步都难移动。钱战的手缓缓地压了下来,就如泰山压顶,这若是真的完全压下来,孟缺肯定得被他压得骨骼尽碎。

是以,他也立即使出浑身所有的力量,双腿踩在地面扎了一个稳稳的马步,双手则是以掌的形式朝上顶,其姿势赫然就是“霸王举鼎”的相术。

“别再做无畏的抵抗了,纵使你是一头大象也抵挡不住我这‘如来法掌’。”钱战对这一招很是自信,相信这一掌之下,无论什么都会瞬间化为灰烬。

果然,孟缺才抵抗了两秒钟,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几乎都快凸出来了,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他的上下牙齿也快要在这抵抗当中咬得碎了。在过渡第三秒钟的时候,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嘴巴一张,哇地一声,鲜血如箭一般狂喷了出来。

奶奶个胸的,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来人在受重伤之后的确是会狂吐血的。而且昔日只有电影当中才有的吐血场景今日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自从与钱战交手,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吐血了,刚刚这次,亦是最严重的一次。

血吐出来之后,孟缺反而觉得身体舒服了一些,继续举着双手顶着上面压下来的佛掌。这会儿,那佛掌已经压到了他的肩膀处了,所以孟缺的头亦是歪着,背也驼了,钢牙狠狠地相互紧咬着,牙缝之间血丝满是,这一刻的表情甚是狰狞。

“负隅顽抗是没有好下场的,你认命罢!”钱战见到孟缺拼死抵抗,心中不爽,当下力量更加地增强了。

一话刚说完,孟缺果然是难以抵抗得住了,惊呼了一声,身体一阵摇晃,尔后左腿一跪地,他的整个身形瞬间矮了一半。

钱战见到自己的掌劲奏效,不禁哈哈哈大笑:“孟氏余孽隐藏近千年,今日却要死在我的手里,真是叫我好生爽快,哈哈哈哈……”

说话间,孟缺的右腿也坚持不住了,扑通一声也跟着跪了下去。

钱战突然笑容一敛,表情严肃道:“我使的此相名为‘如来法相’,如来乃万佛之祖,啸傲禅林,睥睨天下,尔等凡夫俗子见到如来化身,早就该进行跪拜大礼了。”

孟缺死劲地抵抗着头顶上的巨掌,狠狠地吐了一口血唾沫,道:“放屁,就你这样也算得上是如来化身?如来多慈悲,你可一点都不像他,你顶多就是净坛使者化身。”

一听孟缺将自己比做净坛使者,钱战脸色瞬间绿了。净坛使者是谁?乃是猪八戒是也,猪八戒就好比是个癞蛤蟆一心想吃嫦娥那只天鹅的肉,其心好色亦贪财,是为典型的自私小人形象。

钱战向来自诩是优雅高绝尊士,孟缺的一句“净坛使者”摆明了是扇他的脸,他顿时一怒,一阵巨声咆哮,佛掌印的力量又加大了一倍。

孟缺苦苦死撑,这会儿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了地面上。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自己才跪了十来秒钟,水泥地面上居然已经裂开了一道道如蜘蛛网一般大小的细细裂纹了。

紧咬着钢牙,孟缺感觉到嘴巴里到处都是血液咸咸的味道,渐渐地他感觉到了自己双手的麻木以及双腿的剧颤,再这样继续坚持下去,恐怕能撑住的极限顶多也就一分钟而已。而,能撑一分钟还算是运气好的,若是运气不好,恐怕三十秒就顶不住了,此佛掌一旦强压下来,自己必然粉身碎骨。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孟缺艰难地垂下了头,对着衣服又似对着空气,一字字艰涩地吐字说道:“鸡……鸡排,你还不帮忙更待何时?”

钱战一心想杀死孟缺,这会听到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不禁冷冷嘲笑道:“都死到临头了,还有谁能帮你忙?难道你指的是许大美女?OH,NO!她帮不了你,你死之后,她须得给我暖床,做我的女人。”话末,他大声一吼,佛掌印瞬间威压又变大了几分。

原来钱战这会儿什么都不顾忌了只想着击杀孟缺,所以亦是倾尽了体内全部的龙血之力。佛掌印在强大的龙血之力的支持之下愈发显得刚强猛烈了起来。

威压一增大,孟缺的一双膝盖“咔嚓”一声,竟是跪裂地水泥地深陷进去两三公分,这眼看着他就要顶不住快要被这佛掌印给压死,突然之间,他的衣服当中闪出一道火一般的红光,红光一闪就犹如流星一样,在“流星”出现的同时,亦伴随着一种似来自远古般的嗷叫。

“嗷~~”

这个声音极是怪异,像虎又像狮,低沉却又刺耳。钱战活了三十几岁,还从来没有听到这等怪异的声音,他刚刚惊讶了一番,随即就感觉自己的掌心生起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这个疼痛就像是有万针齐扎,又像是有一把刀直接从掌心把手掌切开了一样。

一痛之下,他赶紧缩回了手。待到他目光转移到自己的手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掌心果然是被什么东西给割了长长的一刀。伤口从中指处一直划到了手腕处,鲜血正汨汨地流着。

“这……怎么会?”钱战大惊失色,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全身上下其实早就开启了鳞甲护体了,有鳞甲护身,纵是连冲锋枪的子弹都难伤自己分毫。如此坚硬的程度,除了之前孟缺的火能伤到自己之外,居然还有其他的东西能够破除这鳞甲之坚。

是什么削铁如泥的利器吗?

或者说是孟缺那小子新的绝招?

钱战思索未果,只见着天空之上有一道红光远远地又旋转地飞射了回来。他记得适才这团红光是从孟缺身上飞出去的,只因为这红光飞逝的速度太快了,他一时之间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这会儿见它又重新飞了回来,不禁对它重新观察了起来。

红光,奇红似火的光。无论是远看近看皆像是一颗飞逝的流星,它的表面闪着火花,对,是实实在在的火花。

紧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钱战都没能看出个分明来。暗下不禁猜测道:“这……难道这就是割伤我手掌的利器?”

“如果这是削铁如泥的利器,又为何如此奇怪,乃是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正猜测间,那道红光终于是“砰”地一声落地了。它稳稳地落在了银河大厦楼顶上那些太阳能铝板之上,本来它仅仅是一个拳头般的大小,可当它一落地,瞬间就变成了幼年老虎的大小了。

幼年老虎,没错,它不止体型上像极了幼年的老虎,就连外貌都酷似老虎。不,好像又有些不对。钱战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小怪物,极目看去,竟见这只怪物的头上居然还长着角,而且它虽然跟老虎一样长着四条腿,威势也差不多,但是它那如火焰一般的尾巴绝对不是老虎所能拥有的。

“这……这是什么怪物?”钱战极为震惊地喝问了一声。

孟缺大呼大喘地躺在了地上,虽然伤势不轻,但看到睚眦大显神威又救了自己一次,不禁哈哈大笑道:“没文化真可怕,难道你不认识它么?”

钱战狠狠地剜了孟缺一眼,本想趁势再甩一个佛掌印砸死他,但是他发现只要自己随便一动,那只趴在太阳能铝板上的小怪物就会朝自己龇牙咧嘴,疯狂地咆哮,就如藏獒一般护主。

若说那只小怪物就是刚才划伤自己手掌印的元凶,那么还真不能小瞧了它,方才它一爪可以撕裂老子的手掌,等一下一爪就有可能撕裂老子的肚皮,没清楚它是什么东西之前,最好还是谨慎着点好。

登时,钱战左思右想,盯着那只怪物的外貌对照了很多自己所认识、所见过的兽,可是对比之下,竟是没一样能和它重叠。仿佛这只怪物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新物种一般。

慢慢地,他陡然想到自己钱氏山庄后小院的地下密室里不是也藏着一只怪兽么?那只怪兽的存在一直被长老们视为绝密。自己之所以知道,那也是有一次在习练祖宗壁画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大水池,然后那水池当中有一条巨大的尾巴在缓缓的抖动着……

钱氏山庄后小院的地下密室那一次意外,钱战久久不能忘怀,有一次他趁着跟长老聊天的时候把自己的所见说了出来,却没料道话刚出口就引起了长老的格外严肃,长老也没跟他多说什么,仅仅是让他不要把见到的事情说出去,并且还说,此事若是泄露半分,定要族法伺候。

回想钱氏山庄后小院地下密室的那件事情,似乎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可屡屡回想那一幕,记忆又格外地清晰,只要一闭上眼睛,那条巨大的尾巴就仿佛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一念及此,钱战琢磨着,既然这孟缺自称是孟氏一族的人,而自己又是钱氏一族的人,会不会四大家族之间一直都有一些秘不可闻的奇异事件呢?就譬如说现在眼前的这只浑身冒火的怪兽,以及自己家族地下迷失里的那一条巨大尾巴?

钱战摇了摇头,他越想就越觉得不可思议,眼神突然杀气大闪,面目狰狞了起来,喝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孟缺哈哈狂笑,有睚眦在侧,他仿佛就有了仗恃,天不怕地不怕,当见到钱战一脸疑惑地愤怒,他的笑也就更加地灿烂了起来:“看样子你很想知道?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只不过,你得记好一点!”

“它并不是怪物,乃是神兽,亦是传说当中龙之九子排行第七的……”

———“睚眦!”

睚眦二字并非是出自孟缺之口,孟缺刚欲开口的时候,银河大厦之顶的某个黑暗处一道缥缈低沉的声音已经抢在他之前,替他说了出来。

听到“睚眦”二字,吃惊的不止钱战,孟缺也面色大变的吃了一惊,两人双双循声望去,却见————

夜风过处,那黑暗处,慢慢现出一道仙风道骨的黑影来。如松,如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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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致命弱点

“是谁?”钱战立即防备了起来。

“爷……爷爷?”

低声喃喃了一句,看到那条仙风道骨的黑影,孟缺一眼就认出了他来,还有他那熟悉的声音,显然就是爷爷孟有财。

他怎么也来了?不是早就跟他说好了,让他不要来的吗?

“您……您怎么来了?”孟缺愕然地问道,并没有当着钱战的面大喊“爷爷”二字。

孟有财在黑暗当中长长地叹了一声,反而对身份什么的显得无所谓似的,道:“我孟有财年近古稀,眼下只唯有你这么一个孙子,你认为我真的放得下心而不来?”

“现在的你便是咱们孟氏家族唯一的希望,你若出了什么事,我一个老头子还能有什么盼头?所以,此次我老人家不得不来。”

孟缺一阵感动,心头温暖。钱战却突然爆出一声笑,道:“搞了半天,原来孟氏余孽还不止孟缺这小子一个人,还有一个老家伙?来了也好,如此一来,今天晚上我也就能将你们一网打尽了。”

话一落音,钱战迅速双手合十,然后两条腿朝中间盘了起来。当他的“如来法相”一结而成,其躯体立即就升到了半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闪闪的金芒来。

孟缺见他又使出这高深的“如来法相”,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窜到了一边去,同时还不忘提醒爷爷:“爷爷,他的这一相是‘三十二身相’当中的最后三相之一的‘如来法相’,你要小心他。”

孟有财从黑暗角落里飞纵了出来,淡定自若,微微笑道:“如来法相,我如何不认得?这一相,在三十年前我就见识过了。”

钱战冷哼一声,似是对孟有财的话不大相信,“老不死的你就不要吹牛了,三十年前?在三十年前练成过这一相的人几乎只有我钱氏家族的三大长老而已,你若是跟长老交过手,还能活到现在?”

孟有财兀自冷笑,摇摇头,道:“见过不代表亲身领教过,你这小子难道没听说过三十多年前你们钱氏家族跟慕容氏家族的那一战吗?上一代的钱氏三杰可比你们这一代强得多了。上一代的钱氏三杰当中有两人就曾经悟出过‘如来法相’,此相虽然厉害,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三十多年前的那一次大战,上一代的钱氏三杰全部战死,而他们之所以会战死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招‘如来法相’。”

一提到上一代的钱氏三杰,钱战的脸色立即就变了。而当提到“如来法相”的致命弱点的时候,他的脸色更是瞬间白成了一张纸。

略微顿了一下子,他故意撑起了一笑,道:“老不死的,你胡说什么?‘如来法相’是三十二身相当中最神奇最难练的三奇相之一,它能有致命弱点?真是个滑稽的大笑话。”

孟有财眼含笑意,静静地盯着他,继续说道:“难道说钱氏五老没有跟你提起过‘如来法相’的弱点?”

钱战再也笑不起来了,说实话如来法相确实是有弱点的,而这个弱点一旦被敌人发现也的确是足以致命的。当初自己在学会这一招的时候,钱氏家族五大长老中的大长老钱浩松就对自己警告过了:“钱战,你虽然练成了‘如来法相’,但是你知道此相有何弱点吗?”

那时候钱战是第一次听到此问,初听此问的时候,他倍感纳闷。“如来法相”可是三十二身相当中最强的三相之一,它能有什么弱点?若是有弱点还能被称为最强的三相之一吗?

心里如此想着,钱战便问:“回大长老话,我不知道这一相有什么弱点。”

大长老钱浩松沉吟了一阵,便开始跟他讲述三十多年前的那一次钱氏家族与慕容氏家族开战的事,口中缓缓说道:“三十多年前的钱氏家族亦是有‘钱氏三杰’的,三杰之中有两人就悟透过此相,他们初悟此相,以霸道的‘佛掌印’打败过很多慕容氏的高手。

而就是因为如此,同样的一招用得多了,所以慕容氏家族中有人终于也看出了这一相的破绽之处,就于三十多年前的那一战,上一代的钱氏三杰全部战死,他们成也‘如来法相’,败也‘如来法相’,你是继他们之后,唯一练成此相的年轻一辈,老夫希望你不要步他们的后尘。

‘如来法相’之后的‘灭生相’和‘破神相’才是最为巅峰的存在,你不能满足于现状,应该以你的天赋去追求更高的身相。”

那时,钱战表面上听着长老的话,其实心里早就被练成“如来法相”的喜悦给冲昏头了,也就满足于现状,再也没有思考进取了。

这么多年来,知道“如来法相”有弱点的人应该是除了慕容氏家族的一些老一辈的高手之外,就只有钱氏家族的五大长老了。

为什么,这个姓孟的老不死的也知道这一件秘事呢?

钱战紧盯着孟有财的眼睛,他有点不相信孟有财,毕竟“如来法相”太过强大了,他当初练成这一相后立即就受到了钱氏五老的特别关注。要知道这一式身像就连前任族长候选人钱文俊都没练成过的,如此难练的相术,怎么可能有那么人会知道它的弱点?他决定要先试试孟有财,看这老不死的是真的知道如来法相的弱点还是在诈自己。

便问道:“老不死的你既然口口声声地说‘如来法相’有弱点,那你就指出来给我见识见识?”

想知道孟有财是不是真的知道如来法相弱点的人除了钱战之外,还有孟缺。孟缺刚才可是差一点就死在这一身相之下了,这一相的气势跟威严,还有漫无边际的压迫力,实在是拥有一种能让人惊慌的恐惧。偏偏如此强大的一式身相,居然在爷爷的嘴里被说成了有致命弱点。那么,弱点在何处呢?

反正在孟缺看来,无论脑子里回忆多少遍方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都不能想出如来法相有何弱点。

钱战一话问出之后,孟缺也好奇地看着爷爷。只听爷爷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缓缓说道:“所谓如来法相,顾名思义乃是西天如来佛祖的身相,如来大慈大悲,旨在救万民脱离苦海,达到极乐之境。这一相本是慈悲之相,但佛家亦有斩妖除魔一道,所以你们钱氏先人在创出这一身相之后,滥用如来之威来恃强凌弱,可是如来毕竟是如来,此身相通过用龙血之力的加持,有如真佛降世,却偏偏畏惧人血。

钱战小儿,我若现在以人血点你的头首,你知道会有何结果?”

钱战一听,狂吼着大叫了起来。孟有财所说的话每一言每一句也正是当初大长老钱浩松说给他听的那一些。大长老说“如来法相”是仁慈之相,如果使用者全身凡净,那么便能将此相发挥到极致,但若使用者的身上,特别是头首部位如果接触到了人血,那么此相的神奇效果也就不会存在了。如来之威亦会立即消散。

这个弱点听起来有点怪异,但事实偏偏就是如此。起初钱战也不相信有这样奇怪的事情,他便试了一下用自己的血点在自己的额头,然后再使用“如来法相”,却果真发现,自己的额头点了血印之后,先前那种神奇的“佛掌印”效果再也不复存在了。

如来法相耗费了他十三年的时间,才将之练成。可是一练成之后,居然才发现,原来这一先竟然有这么坑爹的一个弱点。

钱战发现这一弱点之后,曾经灰心丧气好一段时间,最后大长老钱浩松告诉了他一个办法,他才从灰心丧气当中走了出来——“我知道你现在觉得自己的努力白费了是不是?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想法,那么你就太幼稚了。如来法相毕竟是三奇相之一,虽然它不能见血,但是只要你全身不沾到血,也就没事了,不是吗?”

钱战一听,大受启发,之后便针对此而想出了一些办法,譬如说,头上可以戴头盔,而手上可以戴手套,如此一来,也就沾不到血了。

此办法虽然想得好,而且也实用。但是今天晚上钱战来杀孟缺,根本没想到有人会识破自己的身相的弱点。

头盔、手套等东西全都没有准备好,若是真的碰到了血,那还真的就麻烦了。

眼下,愤怒的钱战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掉孟有财这个老不死的。都是这个老不死的多嘴,提起了这个令自己懊恼的伤疤。

钱战虎喝一声,全身金光爆涨,忽然一手伸出,方圆十多米皆被强烈的威压所笼罩。孟有财站在楼顶的铁护栏之上,一感觉到这种无匹的压力,他的周身一动也不能动了,仿佛是上了枷锁一般。

孟缺远远地看着,知道爷爷是动不了了。如来法掌有多厉害,他再清楚不过了,自己的实力强过爷爷好几倍都不能逃得脱如来法掌,爷爷自己当然就更加不可能逃得出来了。

眼看着爷爷就要被钱战一站掌压死,孟缺将目光转向了睚眦,喊道:“鸡排,帮忙。”

小睚眦听到孟缺的话,咆哮了一声,显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只见它全身的火焰一阵一阵漫烧起来,渐渐的,它的体型仿佛又变大了几分。四只锋利的火焰爪子先是在太阳能铝板上面退了两步,然后就那么一蹬而纵,火光闪过,速如瞬时流星。

钱战由于是一心想要杀孟有财,所以也就暂时忽略了睚眦这只小怪物,当睚眦一从他背后飞过去的时候,他痛呼了一声,拍出去的手掌立刻就收了回来。登时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好像皮肉都裂开了一样。

他慢慢地伸出手来,朝背后一摸,事实上背后也确实是皮肉裂开了,鲜血如泉水一样向外面涌个不停。

孟有财得此一缓,立刻趁机逃遁而走,来到了孟缺的旁边。

孟缺将之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很关心地问道:“爷爷,你没事吧?”

孟有财哈哈一笑,不但不为钱战的强大而感到忧愁,反而显得很是开心,“没事,我这把老骨头暂时还死不了。”

孟缺吸了一口气,看着全身冒着金光的钱战,啧啧叹道:“不愧是钱氏三杰之首,这家伙确实很强。”

孟有财点了点头,阴森森的仿佛有什么阴谋似的笑道:“越强大越好,这家伙的资料我看过了,天赋确实不错,而且是O型血。”

孟缺不解:“O型血?这跟他的天赋有什么关系?”

孟有财笑道:“血型跟天赋虽然没什么关系,但是血型是O型,却跟大猩猩有关系,难道你已经将你的老朋友忘记了吗?”

一提到大猩猩,孟缺当然是不会将他忘记的。却猛然想起那家伙现在应该还在医院里修养吧,转瞬,浑身一颤,似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惊奇道:“爷爷你指的是……钱战的血型跟大猩猩一样?”

爷爷孟有财点了点头,看着全身泛着金光的钱战,就跟地主老财看到了财宝似的,眼中散发出一种贪婪的光芒:“没错,正是如此。”

孟缺不禁也激动地舔了舔嘴唇,暗下思忖道:“如此说来,只要得到钱战的血,再换给大猩猩,那么大猩猩继承了钱战的力量之后岂不是我的一大超强助力?”一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也火热了起来,盯着钱战手上流血的伤口,眼神极是贪婪。

钱战猛然转身,看到孟氏爷孙脸上奇怪的一副表情,那表情像什么?分明像是看到了一个没穿衣服的黄花大闺女。草,居然用那种眼神看老子?

“找死!”

(PS:下午三点有爆发,晚上8点接着爆!)

第四百六十五章 咬死他

“找死!”

钱战实在是受不了孟氏爷孙的那种奇怪的眼神,返过身来之后,佛掌印连连隔空拍出。每出一掌,巨大的佛掌印轮廓都会形成一种强劲的“掌气”,此物跟剑气相似,皆是能伤人之物。

孟缺连同爷爷双双携手,暴退而开,面对锋芒正利的钱战,他们俩只是避实就虚,并不与之正面交手。这躲避之间,却也并不一味的被动,在暴退而开的同时,孟缺吹着口哨。召唤着睚眦进行一遍又一遍的冲锋。

睚眦速度奇快,而且爪子也极端锋利。就连钱战身体表面的那一层黑色鳞甲都能划得烂,也真不愧是龙的后代。

佛掌印一掌接一掌的劲气,或是落在空气之中,或是落在银河大厦顶楼的护栏之上。竟是没有一掌是击中孟缺、孟有财的。

此身相虽然使用之后会形成强大的威压,但这种威压也是有距离限制的。那就是离钱战越近,那种威压也就越强大,相对的,如果越远,那么威压也就越小。

现在孟缺和爷爷离钱战的距离起码有二十来米远,所以对于那种威压的感觉也就没多么强烈了。压力不存在,自身的闪避灵活度自然也就提高了,待掌气一到,他们爷孙俩各往旁边闪去,轻松十分。

眼看难以击中孟氏爷孙,钱战又气又急,自己本想果断追上去,一掌拍死他们爷孙俩,奈何那烦人的怪兽睚眦如苍蝇一样,左闪一下右闪一下,速度奇快不说,它还带有可怕的破坏力,每从自己身边掠过一次,就必定会留下一道不浅的血痕。而每当自己想要留意这只怪兽的时候,它就又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等到自己不去注意它,它就立刻出现。真是令人烦不胜烦。

睚眦一来二去,已经在钱战的身上留下了五道伤口了。这五道伤口均是不浅,裂口处,血肉模糊,有的更是露出了森森白骨,十分触目惊心。

暴怒中的钱战怒吼了几声,在被睚眦爪伤了第六次之后,他终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钱氏家族的优势就在于躯体的强悍,虽然自己身体表面被睚眦抓伤了六道伤口,但是这并不算大碍,以钱氏家族人特有的愈合能力,这些伤只须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完全修复。

钱战沉住了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打算暂时先将孟氏爷孙放一边,等解决了怪兽睚眦之后,再去杀孟氏爷孙,那时候就能很轻松地捏死他们祖孙二人了。

蓦然间,在他沉住气之后,一道火红的光果然是又出现了,这一次它是从右边突然闪现出来。钱战猛吸了一口气,再也不去看那道红光,他知道这道红光的目的就是为了攻击自己,所以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心里头默默计算着时间。就在零点几秒后,他果断地拍出一道佛掌印,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果然是拍中了那头该死的睚眦。

睁眼一看,那只睚眦被自己一掌拍出了一百多米远,径直地从银河大厦掉落到了对面的大厦顶楼上去了。睚眦一落地,一动也不动,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样。

钱战这才仰天长笑了起来:“什么神兽?什么龙的九子之一?全他娘的唬人的把戏,不过就是一只死狗而已。”

孟缺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看着睚眦飞出了上百米远,坠落到了其他的大厦楼顶,他惊呼了一声,想奔过去看个究竟。

睚眦落地之后,一动也不动,似乎像是死了一样。一想到这里,孟缺心中阵阵刺痛。他刚想离开,前脚一动,后脚就被爷爷给拉住了:“浑小子你去哪里?”

“鸡排……它好像出事了。”

“傻小子,你还真以为它出事了?”爷爷却依然泰然,仿佛洞悉一切似的。

孟缺一疑:“难道它没事吗?明明都不动了。”

爷爷笑了笑,道:“睚眦可是龙的九子之一,你可听说过龙是一巴掌就能拍死的?”

“没有。”孟缺摇了摇头,这样的话题他当然是没听说过,而且这话题也有些可笑,堂堂尊贵的龙,岂是一巴掌可以拍死的?

“那就是了,我告诉你,龙在猛兽之中是最强大的,这种强大并不是单指它们的能力,更指它们的肉体强悍度。上个月前,我在调查钱文俊住宅的时候,曾中过一枪,但我却一点事都没有,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爷爷眉目之间带着笑意,问道。

孟缺惊呼道:“莫非是鸡排替爷爷你挡住了子弹?”

爷爷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睚眦是最记仇的神兽。所谓‘睚眦必报’,一旦谁伤了它,它都会加倍地讨还回来的。那一次中枪,子弹没伤到我,反而将鸡排给惊醒了,若不是我赶紧将它带了走,估计它会冲动地奔进钱文俊的家,找钱文俊拼命的。”

孟缺听着忍不住笑了笑,如果鸡排真的找钱文俊拼命,那场面肯定很滑稽。

爷爷继续说道:“睚眦除了很记仇这一个特点之外,它还有一个特殊的本领,那就是遇强则强,以它的体质,就算是炸弹,也难伤得了它分毫,你等着看吧,等它一恢复过来,钱战小儿必定要遭殃了。”

孟缺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暗叹道:“鸡排啊鸡排,才几个月没见,你居然强大到这种程度了?”

果然,爷爷的话刚落音没多久。远处的睚眦已经从上爬了起来,它抖了抖身体,全身上下的火焰依然燃烧着。蓦然,它抬起了脑袋朝着天上的月亮长嗷了一声,就像是天狗嘲月一样。叫声一完,它的躯体竟然生生变大了两倍多。

之前它的体型像是一只幼年老虎,现在的体型已然是像一只成年老虎了,远远看去,全身燃烧着火焰的睚眦,威风凛凛。吼声之中,连天上都隐隐会响着闷雷与之呼应。

“卧槽。”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异相,孟缺又吸了一口气,道:“爷爷,它果然是遇强则强了。”

爷爷镇定地推了一下老花镜的镜框,悠然笑道:“嗯,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话声一落,睚眦纵扑而去,百余米的距离,它只须一两秒的时间就能赶到。眨眼间,它又朝浑身冒着金光的钱战扑了过去。

钱战诧异地看着这只没被打死的小强,又含怒拍出了一掌,这一次,出掌之后,巨大的劲力几乎将空气都给撕裂了,但那只该死的睚眦居然在那强劲的掌气之中倔强地僵持抵抗了下来,没被击飞。

它隐隐地咆哮着,声音似虎又似狮,怪异至极。两只铃铛一般大小的眼睛,怒狠狠地瞪着钱战,那凶狠的眼神,就像是钱战这厮跟它有杀父之仇一样。

钱战大是惊骇,果断又拍出一掌,他就不信这个邪了,堂堂强大的“如来法相”居然杀不死一只怪兽?开什么玩笑?

其实他还没注意到,虽然孟缺和孟有财没有洒血到他身上来,但是他的身上被睚眦划了六道伤口,鲜血一直在流。自己的血,也是血,佛陀之身见了血之后,威力就大不如前了。所以,这一掌的威力仅有之前的三分之一而已。

睚眦遇强则强,这一刻的它比前一刻强得多了。以三分之一的掌劲对付它,自然是对付不了的。

待掌劲一过,睚眦愤吼着往前一扑,精准无比地扑到了钱战的身上,一张嘴就朝他的脖子咬去。

钱战吓的魂魄也散,登时从半空当中落身下来,赶紧从“如来法相”换成了“青龙相”,与睚眦一斗分合之后,他连连喘息地退开了十多步。

“这怪兽好生厉害,看来绝对不会弱于我钱氏山庄地下密室当中的那一只。该死的孟氏爷孙有这怪兽做帮手,看来我一人是难以杀得了他们的。

若是有我钱氏山庄地下密室当中的那一只巨兽能来助我,那该多好?只是……钱氏山庄地下密室的水池当中的那只怪兽又是什么东西呢?”

谜!这一直是个谜,五大长老从来不对谁说起此事,就连钱文俊都恐怕还不知道。

眼看着再继续僵持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钱战呸了一声,转眼看着不远处的许欣依然在昏迷,他生出一计,高喝道:“姓孟的,这次老子就不陪你们玩了,现在我带走你的女人,若想要回你女人,明日来我钱氏山庄找我。”

话一说完,他伸出手,就朝许欣奔了过去。

孟缺看得紧张,许欣丫头若是被这厮带去了钱氏山庄,那是必死无疑的。钱氏山庄是个极为可怕的地方,想救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孟缺虽然进去过两次,但两次都有慕容绝做伴。大把的危险被慕容绝挡了去,自己方才能够安全地逃出来,若无慕容绝,自己恐怕早就死在里面了。

这眼看许欣就要被他带走,孟缺发了狂一般地大喊道:“鸡排……咬死他!”

第四百六十六章 平阳之虎

睚眦当然是想咬死钱战的,就算孟缺不说话,它也会想要咬死钱战。因为对于它来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一剑之仇则万倍偿还。

如果把鸡排比作是蜜蜂窝,那么现在很显然,钱战已经把这个蜜蜂窝给捣拦了,一大群蜜蜂岂会不找他算账?

只听睚眦大声一吼,咆哮的声音有如山崩地裂。孟缺跟爷爷都隔了大老远,听到这声音后也觉查到了耳膜一阵刺痛。

钱战刚刚想带走昏厥当中的许欣,步伐才迈出三步,睚眦火红的身影就已经如闪电一般地挡在了它的前面,使他再难前进半分。

见着睚眦没被自己的“佛掌印”给拍死也就算了,居然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它的体型好像变大了数倍,仿佛瞬间就从幼年过渡到成年了。且看它的爪子,比猛虎还锋利,火红色的赤焰当中,那闪闪的爪子指甲散发着道道寒光。

睚眦突然后腿一蹬,对着钱战凶猛地抓了过去,两只前爪相互扑扇,交织成一阵飓风。在它进攻的同时,其血盆大嘴当中更是喷出长长的火蛇,温度炙热。

钱战哪里还敢硬碰?先不说这睚眦的爪子杀伤力太强,就连它所喷出来的火焰都是拥有那么高的温度,钱战很担心它的火就如孟缺的火一样,能够融化自己体表的黑色鳞甲。

孟缺揪着心,当看到许欣安全了,他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不料,爷爷这时拍了拍的他肩膀,抓着他的衣服就往钱战所在的方向飘了过去。

孟缺一阵纳闷,忙问道:“爷爷,你想干什么?”

“救人。”爷爷言简意赅,很随意地说了一声。

孟缺又看了许欣丫头一眼,见她依旧在昏厥当中,虽然她是被捆绑在铁架上面,但是至少现在也是安全的,有睚眦在,钱战根本动不了她半根毫毛。但为了以防万一,先救她出来,未尝不上一个好选择。

“爷爷,救许欣就我一个人去吧,我能搞定的,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爷爷孟有财突然翻了一个白眼,胡子一吹,骂道:“浑小子,毛才刚长齐,眼睛里就只有女人了不成?许欣丫头现在安全得很,你管她干什么?让她多睡睡,没坏处。”

“呃……那爷爷你的意思……”

“我说的救人,不是指救许欣,而是救钱战。”爷爷不悦地说道。

“救……什么?救钱战?我没听错吧,爷爷你居然说救钱战?”孟缺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像钱战这种危险人物当然是早杀早安全,可爷爷现在居然说要救他?这是什么逻辑?搞什么飞机?

爷爷点了点头,道:“你没说错,准备出手吧,咱们得将他救下来才行。”

“为毛?”孟缺还是不理解。

爷爷终于忍不住敲了他一下,骂道:“你小子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泛糊涂呢?难道真被许欣那个丫头给迷昏头了?”

孟缺一阵羞涩,垂头摇了摇,嗫嚅道:“当然不是。”

爷爷哼了一声,道:“不是就最好,你要是像你死鬼老爸那样只迷恋于女人,那你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出息的。现在你身上的封印既然已经完全解除了,那么你的目标重点就该转移一下了,不能再继续盯着美女追了。”

唉唉,孟缺心里一阵叹息,当初要自己追美女泡妞的人是爷爷,现在叫自己不要追美女泡妞的人也是爷爷。说到底,自己也算是个健康的男人啊,是男人哪有不想女人的?

心里虽然如此想着,但孟缺表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地顺从爷爷,点头道:“我知道了。”顿了一下,又问回原来的话题,道:“那话又说回来……到底我们为什么要救钱战?”

当下,睚眦大展神威,逼得钱战步步后撤,虽然钱战的《大金刚神力》练得很是不错,但在睚眦极其锋利的爪子下以及那炙热无比的高温下,他只能选择躲避,不敢硬碰硬地对扛。照这样下去,迟早他会被睚眦给累垮的,而一到他被累垮的时候,那也就是他将要归西的时候。

孟有财瞪了孟缺一眼,骂道:“你这臭小子难道忘记了我之前所说的事吗?我可是说要将钱战的血换给大猩猩的,你想想看,若是钱战死了,他的血还能用吗?

孟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着点了点头,道:“爷爷说的在理,没错,钱战确实不能死,暂时……暂时的确是不能让他死的,他若是死了,大猩猩找谁去?”

孟有财早就制定好了作战计划,登时推开了孟缺,喝道:“缺儿,还记得当初咱们是怎么干掉钱易的吗?”

孟缺精神一振,特别亢奋,点头道:“当然知道。”

当初他们爷孙俩干掉钱易,用的乃是火之镜的绝招。孟有财一听孟缺还记得往事,嘿地一笑,道:“那咱们今次再用一遍,只不过这一次不可杀了钱战,目标仅是钱战的双腿,如何?”

“甚好。”孟缺跃跃欲试。

听到孟氏爷孙俩人之间的对话,钱战气得要发狂,奈何这头睚眦神兽太难缠了,打它它又不怕痛似的,而且似乎也难以伤得了它。面对这样的一只怪物,自己还能怎么办?只能是且战且退了,顺便如果有机会逃走的话,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就逃走的。

但听到孟氏爷孙说到后面,更把目标瞄准到了自己的双腿,钱战不由得吃惊了起来,心里头骂道:“他娘的,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吗?若不是有这只红毛死畜生在,你们两爷孙我一掌一个眨眼就能将你们给拍死,现在居然敢反过来打我的主意,真是他M的气死我也。”

孟缺和爷爷孟有财分开之后,孟缺就盯着爷爷的手势,在爷爷比划出了一个“OK”之后,两爷孙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将身体化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焰。

钱战看得分明,几乎想要骂娘了,“卧槽,又是这一招?这只死畜生也喷火,你们也喷火,难道老子长得就像是一根柴,你们都想烧一把?”

慢慢地,孟有财的一团大火,徐徐分离开来,由一化成了三。而孟缺那边,则是先由一化二,再由二化四,再由四成六。六团大火交织成了一个火型阵,其气势明显要强了孟有财两倍。

孟有财看到孙子孟缺的成长,忍不住地叹息了一声:“到底是我孟有财的孙子,果然是不同凡响,好样的,现在的你已经远胜爷爷我十数倍了。”

两爷孙准备工作做好了之后,虚空当中响起了孟缺的一道缥缈洪亮的声音:“爷爷,现在可以动手了否?”

孟有财所化成的三团大火,老辣地盯死了钱战的三条退路,让他退无可退。公然指挥道:“缺儿你封他‘离’、‘兑’、‘坤’、‘艮’、‘乾’五个方位,堵住他的生路。”

“好。”

孟缺应了一声,果断地分出五团火焰封住了钱战的五大生路。钱战果然是退无可退,只得是跟睚眦硬碰硬对打了起来。

可钱战却那里是睚眦的对手,睚眦遇强则强,现在它已经势无可挡了。几道巨声咆哮之下,强烈的声波震得钱战脑袋发昏,趁其防备疏落之间,它的两只力爪劲扑而上,锋利的爪子赫然是从钱战的胸前划落了下来,带起十道血淋淋的伤痕。

钱战受此大伤,身形摇晃了几下,连连痛嚎,显然是再难支撑了。

孟缺赶紧驱使最后一团火,封住了钱战头顶上的方位。然后和爷爷一起迅速地缩短距离,八团火焰十分卑鄙歹毒,彻底贯彻“趁你病要你命”的战略方针,一下子纷纷缠上了钱战的两条腿。

而钱战的两条腿就跟灌了汽油似的,火焰一烧上去,“哗”地一声,熊熊爆涨,火势都快将钱战整个人给包裹起来了。

睚眦看准了时机,血盆大嘴猛地一张,还真准备一口咬死钱战这个混蛋。却被孟缺及时喊了一声“停”。

睚眦十分地通人性,孟缺一喊停,它也就立刻停了下来,并且还向后面倒退了几步,在地上扑了扑爪子,显得怒气还未消似的。

孟缺便和爷爷继续以火焰的形式缠在钱战的双腿之上,直到烧到钱战昏死了过去,两条腿亦烧得只剩下骨头之后,两人才撤退了出来。

孟有财站稳了身,大口大口地喘了几下,右手锤了锤腰,叹道:“唉唉,人老咯,不服输也不行了。这次总算是幸运的,还好钱氏五老没人来,钱氏五老的手下‘黑雕’也没出现,真是活该倒霉钱战这小子。”

孟缺赶紧扶住了爷爷,哈哈笑道:“咱们爷孙联手,必定是天下无敌的。就算钱氏五老来了,也不见得能奈何我们。”

孟有财及时瞪了他一眼,兀自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道:“钱氏五老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他们五个老不死的,随便一个都比这钱战强了十倍,若说今天有钱氏五老之中的任何一人在此,我们想必是凶多吉少的。”

孟缺本想逗爷爷开心一下,没想到爷爷对钱氏五老了解得这么清楚,顿时耸了耸肩膀。走到一旁,把昏厥当中的许欣给解开了身上的绳子,然后将她背在背上。

夜,更深了。

银河大厦的顶楼上,钱战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他的双腿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气当中。若光线稍强一些,便能看到,这厮的双腿,自膝盖以下完全是烧得没有了,只剩下森森的白骨。膝盖以上的皮肉也烧得焦了,所以血也没有流出来。暂时之间,他还死不了。

孟有财睨了昏睡中的许欣一眼,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嘴角,然后摸了摸睚眦的脑袋,一骑上它的背,果断地就跳开了。

孟缺跟在后面,急忙喊道:“爷爷,钱战怎么办?”

爷爷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带回去抽血了。”

“呃……您一走,谁带他?”

“废话,当然是你带了。难道要我这个老头子带着他走?”

“呃呃……可是,爷爷,我已经背了许欣了。”

“关我屁事,你小子好歹也胜过爷爷我了,这点事还难不倒你,我先走了,花场等你。”孟有财很悠哉悠哉地丢下一句话,然后摸了摸睚眦的大脑袋,如一道流星一般纵跃一闪,就远去了。

孟缺咬了咬牙,有点想要骂人。但琢磨着对方可是自己的爷爷,骂他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也就叹了叹气,狠狠地瞪了地上的钱战一眼,然后抓起他的森森白骨脚,就跟拎垃圾袋一样拎了起来。

振地一飞,也就凌空而去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挖坑

夜,深夜。花场里花香弥漫,尤以夜来香的味道最为之重。孟缺承认,他不太喜欢这个“夜来香”的味道,总觉得这个味道更似于臭。

花场中心的唯一的一间屋子里,灯光大亮。这里仅有一间房,平时只是爷爷用来闲时居住的。现在房里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男人,正是之前被虐得半死的钱战。

许欣被孟缺带走了,带去了自己所住的老住宅,她一直昏厥,刚好现在也算是深夜了,将她放下之后,孟缺就出来了。

来到了花场,一推开小房间的门,只见着爷爷在里头清洗着一系列的医疗用具。

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这么来回奔走,确实还有点累人。突然见着爷爷拿出了一个足有人手臂那么粗的针筒在蒸馏水里洗了洗,然后用干净的毛巾给擦拭干净,孟缺吓了一大跳:“爷爷,难道你是要用这个针筒来抽血?”

孟有财看都没看他一眼,兀自清洗着其它的用具。其实这一些东西,都是他以前用来研究化学肥料的,或者是转基因植物激素。待把一切要准备的东西都清洗了一遍之后,他才抬起头来,道:“当然了,不用这个用哪个?”

孟缺流了一身的冷汗,好吧,爷爷果然是牛逼的,这么大的一个针筒,估计就算是头大象也会被抽血给抽死的。可怜的钱战,堂堂钱氏三杰之首,居然要血尽而亡,真是一件极度可悲之事。

“爷爷你要我帮忙吗?”孟缺还是有点好奇,对于医学一道屁都不懂的爷爷到底会怎么样折磨钱战呢?

只见爷爷把清洗完毕的用具统统都给搬到了床头位置,然后当着孟缺的面,将那只有成年人手臂粗细的针筒插上了一个寒光闪闪的针头,“过来把,帮我按住他,虽然他昏死过去了,搞不好还会随时醒来的。”

孟缺依言,果断地跳上了床,将钱战的上半身完全按住,道:“好了,爷爷你开始吧。”

孟有财拿出剪刀,咔嚓几下就将钱战的裤子给剪烂了,然后有模有样地用一根橡皮筋将钱战的大腿根部紧紧地绑扎了起来,只过得几秒,那里就凸现出了好几条青色的筋脉。青色的筋脉一出现,孟有财手里的巨型大针对着其中一根最大的静脉血管就刺了下去,手法深谙“快、准、很”的精髓。

孟缺打了个冷颤,不禁有些犯疑,问道:“爷爷,平时医生们抽血总是从手臂上的,您为什么要选择从大腿呢?”

孟有财扔了一个冷眼给他,仍是有模有样的解开了橡皮筋,然后缓缓抽动针筒,“你小子知道个屁,平时叫你多学点你不听,现在看不懂了吧?”

孟缺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地道:“我当然看不懂,我又不是学医的。”

孟有财抽动针筒之后,那鲜红色的血液就像是冲动的魔鬼一般疯狂地涌进了偌大的针筒。一边抽,他还一边轻拍着钱战的大腿,看起来十分的专业。

不过,就爷爷这点水平,即便他懂一点医学知识,也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就他的这几样抽血设备来看,这老爷子顶多就是个杀猪的屠夫。

一针筒抽完之后,爷爷将血注入了一个储血袋,然后扔进了冷藏箱子里,换了一颗针头,居然又要来抽第二针。

孟缺看得瑟瑟发抖,说实话,他从小就怕打针,特别是像爷爷手中所拿的那只手臂一样粗大的针,太吓人了。原本昏死过去的钱战脸色尚为和缓,可是当抽完一针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起来。

眼看着第二针又插了进去,孟缺放开了钱战,兀自坐到了一边,呐呐地道:“爷爷你这一针的容量是多高?”

“一升。”爷爷回答得很干脆。

(天呐,一升?一个正常的人的体内顶多也就是四五升的血,就钱战这般体格,估计也就四升多一点。之前他的双腿被废也流失了好多血,现在的体内顶多也就三升接近四升的样子,爷爷抽了一针又一针,这很明显是要抽死他啊。)

说话间,第二针又抽完了,接着,果断地是第三针。

第三针抽到一半,钱战的脸色由苍白转为了煞白,就如扑了一层厚厚的粉底一样。这个时候,昏厥当中的他也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一半来。

当他一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而且斜眼一睨,身边坐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大敌——孟缺。

一看到孟缺,钱战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出手掐死他,可惜他的念头刚一动,右手抬到一半,突然无力地又垂了下去。奶奶个胸,他居然发现自己就跟一个鸦片鬼一样,身体之内被抽干了力气,就算抬起手臂,也觉得如举千金。

孟缺看到他的手动了,这才注意到这家伙原来是醒了,哈哈一笑,也知道这家伙现在没有了任何的破坏力,亦对自己没任何威胁,便道:“嗨,感觉可好?”

钱战不仅觉得全身无力,更突然感觉大脑发昏,浑身上下就像是压了一个巨大的石头一样,他就快喘不过气了,这种感觉像极了溺在水里,十分难受。偶然,他再一斜眼,瞄到了孟有财拿着一个超大号的针筒正在进行抽血工作。

起初看到那个大针筒,钱战也下了一跳,可当留意到那个姓孟的老头竟然是拿着超大号针筒在抽自己的血,他骇得魂魄也块散了:“你……老家伙……你……想干什么?”

孟有财有些诧异地瞄了钱战一眼,似乎是对他被抽了三筒血还能睁开眼睛说话很惊讶,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微弱,但看得出来他精神还算可以,并不萎靡,“你看不出来?摆明了我在抽血。”

如果说钱战以前天不怕地不怕,那么现在的他,便是碰上了一辈子之中最令他害怕、最令他心寒的事了———这个姓孟的老头太变态了!

孟缺看着第三筒血也抽出来了,觉得也差不多了,对爷爷问道:“爷爷,应该差不多了吧?”

谁知,爷爷就像是一个顽童一样,似乎是玩得正起劲,换过了针头,又准备第四针,道:“钱战这小子挺强壮的,应该还能再抽一筒,有四筒血在手,也就有备无患了。既然能抽,为什么不抽?”

钱战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挣扎了起来,虽然他的双腿被烧得废了,但双手仍在。即便浑身无力,他也拼着那一丝的力气恁是不配合。

“姓孟的……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孟有财哈哈一笑,猛地一拉针筒,又抽了半筒,“行,你若是做了鬼,再来找我,那样的话,我就再抽个几筒。”

抽了半筒之后,孟有财也就点到即止了。这个地方可是他闲时要来住的,若是在这里弄死了一个人,那可不太好。

三筒半血,静静地放在冷藏箱子里,盖了起来,然后,他从屋子的角落里找出了一把锄头,对孟缺使了一个眼色,道:“走吧缺儿,扛上他种花去。”

孟缺依言将快死却未死的钱战扛了起来,到底是钱氏家族的人,身体里的血都快干了,他居然还能强撑下来,若换成一般的人,都不知道死了几十几百次了。

扛着钱战跟着爷爷出了屋子之后,就去到了花场的后山。这后山种着很多种茶花,亦有着很大一块空出来的空地。

爷爷扛着锄头悠哉悠哉地就去到了那块空地上,然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就挖起坑来。他挖坑的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就挖出了一个深约一米五的大坑,然后指了指里面,示意孟缺将钱战扔进去。

孟缺也很理解爷爷的意思,二话没说,就将肩膀上扛着的钱战扔进了坑里。

钱战落进了深坑当中,仍有着一丝清醒,半睁半闭的眼睛恶毒地盯着孟有财,仿佛很想一口咬死他。

孟有财却毫不介意地与他对视着,莞尔一笑,指着旁边不远的一处还未成型的花圃,道:“钱氏三杰之一的钱易的碎尸被我搜集了起来葬在你的旁边,虽然钱丰的尸体没葬在这里有些可惜,但总算是有个人陪着你,钱战,永别了!”

钱战动了动嘴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实在是没力气了,睁开半个眼睛都差不多用尽了身体的所有力气。嘴巴才微微张开了半个厘米,然后头顶上就有着纷纷黄土盖落了下来。

很快,他的整个人就都被埋葬了起来。

温柔的月光下,一脸疲惫的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对着被活埋的钱战微揖一礼。然后转身跟着爷爷的步伐,扬长远去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赴走东南域

次日,天才蒙蒙亮,孟缺的房间门就被爷爷给敲响了。

孟缺一夜未睡,两只眼睛黑得就跟国宝熊猫一样,打开了门,见爷爷背后带这一个包袱,知道爷爷这是要走了。

果然,还未待孟缺开口说话,爷爷就已经拍着他的肩膀说话了:“我要走了,你去东南域之后要小心一点,虽然慕容山正和慕容山易两兄弟死了,但是剩下的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却依然是不可低估的角色,除此之外,慕容氏家族当中还有三个极少出世的老不死的,你去了之后,也必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知道没有?”

孟缺点了点头,才隔一夜,他突然发现,爷爷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一些,想着想着心里不禁发起酸来,“爷爷,你去王氏家族那边,也要小心呐。”

爷爷略一颔首,却是很明白孟缺的心思,会意地笑了一下,道:“我已是无妨了,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遗憾,能看到你成长如此,我早就欣慰足愿了。”

听着爷爷漠视生死,孟缺的心里更是难过,像一般的家庭里,爷爷这么大年纪的人必定是吃好喝好玩得好,生活悠闲自在。可爷爷呢?自打自己懂事时候起,他就一直在忙东忙西,这一忙,他就忙过了大半辈子。对于这些孟缺看在眼里,酸在心里,爷爷谨尊祖先遗嘱一心想要恢复孟氏荣耀,此心虽然迂腐,却也令人肃然起敬。

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多瞧了爷爷几眼,最终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保重”二字。

爷爷悠然地大笑了几声,似是想缓和一下气氛,眼睛斜瞄了一眼孟缺的卧室,深意地问道:“许欣丫头也算是个不错的丫头,人家为了你,差一点就遭了钱战的毒手了。如此女子,你当是好好待她才行。”

孟缺一声苦笑,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许欣,自己算什么呢?现在自己跟她的关系,不明不楚的,甚至比当初跟苏雯的关系还复杂。想了一想,只有苦笑应对。

爷爷这个老顽童,刚刚才正经了一会,却突然又奸笑了起来:“昨天晚上倒是挺安静的,这丫头也真含蓄。”

愣在一旁的孟缺,听了这话,秒懂了其中的含义,脸色瞬间就红了起来:“爷爷你瞎说什么?”

爷爷却笑了笑,道:“比起上次苏雯丫头,许欣确实是要含蓄得多,嗯,苏雯丫头那一次,可是吵得隔壁邻居都没睡好。就连房东阿晃都向我抱怨了。”

“……”

孟缺翻了一个白眼,耸了耸肩膀,道:“爷爷你想歪了,昨天晚上我可是很规矩地守了她一夜,并没碰她。”

爷爷却并不稀罕他的解释,只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而去了,边走边道:“虽然当初是我叫你多泡妞的,但是妞被泡到了手,你也要付起这个责任来。那么多个丫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爷爷走后,孟缺回到了房里。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昨天晚上他的确是没碰许欣,就仅仅是在床边守了她一个晚上而已。

为什么要守她一个晚上呢?这却是因为孟缺在想该如何处置这个女孩子,琢磨了一个晚上,办法没想到,反而让孟缺更加凌乱了。

自己马上就要搭飞机去SH市了,该不该带上她呢?

若是带她吧,SH市那边的慕容氏家族可不是好惹的,万一被他们盯上了,许欣的处境就十分的危险了。

若是不带她吧,留在YZ市,自己又不放心。昨天仅仅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就被钱战给抓到了,自己要是再纵留她在这里,搞不好下一次就会被钱文俊给抓到。钱文俊之子钱豹被自己整得那么惨,钱文俊不可能不想报仇。

以上两个想法均是有后顾之忧的,究竟有没有什么没有后顾之忧的两全之法呢?

也许有,但暂时之间,孟缺还想不出来。

想着想着,许欣丫头居然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边的孟缺,俏美的脸蛋上挂着甜甜的微笑。

“你……你醒了?”孟缺有点慌神地腼腆一笑,挠了挠头,说道。

许欣“嗯”了一声,看着他的两只熊猫眼,呵呵一笑,道:“你守了我一夜吗?”

孟缺点头承认:“昨天晚上你一直在昏睡,我由于担心你的安危也就一直在守着你。”其实这也是一个他守夜的原因,许欣因为一直昏睡,所以孟缺也无法得知她到底有没有受什么伤或者是有什么不适,为了以防万一,也只有守夜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孟缺在想该如何处置这丫头。

许欣听到自己所喜欢的这个男人居然为自己守了足足一夜,心里头感动得甜蜜蜜的,看孟缺的眼神也更加地温柔了起来。

“谢谢你救了我。”许欣微笑着感谢了一句,对于昨天晚上的事,似乎她也不想问什么缘由,也不想回忆有多么地惊险,她只想细细地体会这一秒那种奇特的美妙感觉。

俗话说恋爱中的女人是零智商的,许欣这丫头虽然还没有跟孟缺开始恋情,但是她喜欢孟缺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孟缺昨天晚上为了担心她为她守了足足一夜,这在她看来若不是爱情又是什么?

没经历过爱情的人,总是对爱情的见解很简单也很直接。很明显,许欣就是那种很简单也很直接的。

看着许大小姐那温柔的眼神,孟缺怔然了几秒,觉得很是不习惯。这丫头以前可总是那种超级霸道的大小姐,现在突然温柔了下来,让人感觉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别那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嘛,朋友之间帮忙是应该的。”孟缺随口客气了一句,然后转过了头去,以一种几不可闻的声调,慢慢地说道:“本来我是想等我走了之后再跟你说的,但是现在你既然醒了,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吧———我要走了。”

许欣没有什么惊讶,因为这个事她早就知道了,点了点头,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很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要走了,你之前也对我说过这事。不过,我也想告诉你,我也要走了。”

“你也要走了?”孟缺很诧异,“你要去哪里?”

许欣笑眯眯地看着他,很坚定地说道:“当然是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咯。”

“……”

“许欣,我……我真的不能带你去啊,我这次离开是要去办事的,而且所办的事也很危险,你跟着我只怕……”

“我不怕。”孟缺的话还没说完,许欣就一句“我不怕”打断了他。然后一脸很认真的表情,坚定地说道:“我觉得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算是立刻要我死,我也不怕,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是不是?”

被美女信任是一件好事,但眼下这种情况,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孟缺苦口婆心地一再劝解道:“真的不能带你去啊,那边的情况比这里更乱,我自己都难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何况要再保护你呢?”

许欣丫头油盐不进,反正孟缺无论说什么,她都不停。爱情如今都摆在眼前了,她怎能不争取?当下,立刻展示出她一向神经大条的可爱特性来:“那我就不要你保护了,你好好保护自己就可以了,我就跟着你去,不妨碍你办事。”

“可是……真的很危险!”孟缺诉说无力了,有点想吐血的冲动。

许欣丫头依旧很可爱地笑了笑,道:“那我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跟着你嘛,别人看不出来的,你可别忘了,我是做警察的。”

“唉唉……好吧。你要去,我就带你去吧。”孟缺终于还是妥协了,对于美女,狠话他又说不出来。再者,他原本也没想好要怎么处置许欣。比较起带她走和不带她走两个办法,算起来还是带着她走比较安全,这样子起码有自己能保证她的安全。

“耶!”许欣得到了他的跟随许可,激动起从床上扑了起来,跳进了他的怀里,狠狠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道:“谢谢你带我走。”

第四百六十九章 再遇

飞机场。

不出所料的今天的钱氏家族的人派出了不少,他们依旧一个个身着黑色西装,就如同警犬一样在机场里走来走去,几乎每一个新进机场的人,都要被他们观察一遍。

孟缺带着许欣,大概地观察了那些黑色西装男。粗步估算他们这些人的数量应该在二十个左右,实力不弱的有七个,其他十三个实力一般般。他们的个体水平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二十号人集中在一起的话,那还是很让人头痛的。

特别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万一被这些人给耽误了自己的行程,或者被他们拖住了脚步,然后引来了钱氏家族的高手,那可就不妙了。

所以,还未进入机场之前,孟缺就要把一切都计划好。

“看见没有,那些身穿黑色西装的人都是想要抓捕你我的人,你要万万小心,别让他们盯上你了。”孟缺指着那些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对着许欣说道。

许欣戴了一个大墨镜,头上更是顶了一个金黄色的假卷发,整个人的气质就像是经过了180度的转变,从英姿飒爽瞬间变成了娇俏可爱。现在的她对孟缺百依百顺,再也不复以前那副大小姐刁蛮人性的个性了,“哦,我会小心的。”

孟缺看着那些黑色西装男,摸了摸下巴,想着该怎么避开他们的视线呢?虽然自己跟许欣在外表上有了一些简单的易容,但是这并不能百分之一百地保证不会被他们认出来。

想要百分之一百地安全无忧,只能有两个办法行得通。第一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然后自己带着许欣以最快地速度从他们身边浑水摸鱼溜过去;第二是寻找一个掩体,然后趁着混乱再溜过去。

以上两个办法说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不太容易。就如第一个办法,该如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呢?第二个办法,该从什么地方寻找掩体呢?

想着想着,突然机场外面驰来了好几辆高级的轿车。那几辆车刚刚停住,机场外面就立刻有很多人围了上去,仿佛这群人在这里等待良久为的就是这几辆车。

许欣看得奇怪,不禁扯了扯孟缺的衣服袖子问了一句:“那些是什么人?”

孟缺摸着下巴,呐呐地说道:“估计应该是什么官员之类的吧。”

然而,那几辆高级轿车的门被打开之后,中间的那辆车中,忽地款款走出一个一身白色长裙样貌极其标致的美人儿,她的出现就像是一个巨型炸弹,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波动气氛。

“百合百合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LILY小姐,我爱你……”

“LILY小姐,给我签个名吧!”

“LILY,我们是南国周刊的记者,能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么?”

“LILY这次YZ市开演唱会得到了异样的成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漂亮的美妞一出现,顿时如众星捧月一样被群众围在了中间。那些围拢而去的观众,或只记者或只粉丝,俱是显得格外地疯狂。

面对记者和粉丝们的发问和热情,LILY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微微笑着跟在场的所有人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其他车辆里走出了九个维护秩序的护卫人员,他们隔开了记者和粉丝为LILY小姐清开了一条直通机场的道路。

许欣看到LILY小姐,突然也是惊呼了一声,然后一脸兴奋地说道:“快看,是LILY耶,我好喜欢她的歌,哇,没想到在机场居然能够碰到她。”

孟缺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点点头,道:“你是她的粉丝?”

许欣点着头,道:“当然啦,LILY是跟我同年的耶,她一直是我的偶像。”

孟缺摸着下巴,看着涌动的人群,忽然想出一计来,微微一笑,攀着许欣的肩膀,道:“也许我能帮你跟你的偶像近距离接触一下。”

许欣看着LILY小姐,听着孟缺的话,撅了撅嘴,显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LILY小姐可是当红歌手,名气都快盖过全亚洲了。像她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如明亮的月光般的存在。孟缺虽然有可能是国际刑警(许欣私下里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就算是国际刑警也跟当红明星挂不上边啊,他凭什么能让自己跟偶像近距离接触?

“算了吧,虽然我很喜欢她的歌,但是我可不是那种小年纪的疯狂粉丝了。即便近距离接触了,也没好像没什么可以跟她说的,顶多也就向她问一个签名而已。”

孟缺却摸出了手机来,在上面寻找着一个电话号码,一边寻找一边有意无意地说道:“就算是个签名也不错啊,总比没有的好吧?”

说完话,他的眼睛一亮,似是在手机通讯录中找到了想要找的号码了,然后略一犹豫,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按下了拨号键。

摸着电话,孟缺的眼神却是紧盯着LILY小姐那一边,这时她们一群人正朝着机场门口靠近了过来。因为围堵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她们走得很是缓慢,几乎是一步一停。

走着走着,她们之中的某人的电话响了起来。

孟缺微微一笑,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接听,忽然手机当中“喂”地一声,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并不是孟缺所熟悉的那个声音,但孟缺并没有疑惑,因为电话当中的那个中年女人正是LILY小姐的经济人兼助理。电话一通,孟缺语气很是平静地说道:“你好,麻烦你让LILY接个电话。”

LILY的经济人就走在她的旁边,听到电话中的男人要自己把电话交给LILY,她想都没想就把电话递给了LILY小姐。若是一般人打来的电话,或许这个经济人可以先斩后奏地将之挂掉,等到闲暇时候再告诉LILY,可是这一次她却是不敢挂了,因为来电显示的名号乃是——“表哥”二字,既然是LILY的亲戚,那么她这个当经济人的当然是不好再先斩后奏了,万一她家有个什么急事,而被自己破坏了,那后果可是很不好的。

LILY小姐接过了电话,原本一脸的微笑,却在看到来电显示之后渐渐凝固了下来,略过了几秒,她柔和的脸色瞬间转红,然后稍稍犹豫,还是将之凑近了耳朵,轻轻地喂了一声。

听到熟悉的女声依旧温柔如水,孟缺轻轻一笑,道:“LILY小姐别来无恙,YZ市之行,过得还开心吗?”

LILY小姐点了一下头,长长地轻呼了一口气,能接到这个电话,确实够让她觉得诧异的,一边走一边说道:“过得还好,YZ市人民都很热情,我挺喜欢这个地方的。”

许欣就站在孟缺的旁边,她听到孟缺一口一个“LILY小姐”,再远远地抬头眺望人群中的LILY,天呐,她有点不敢置信,这是真的吗?孟缺这个混蛋居然认识亚洲小天后LILY?

“天啊,你……你和LILY是朋友吗?”许欣呆呆地问道。

孟缺笑了笑,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她先别发问,然后对着电话说道:“好遗憾,你在YZ市开的演唱会,我没抢到票,错过了。你这下一站又是要去哪里呢?”如果说“睁着眼睛说瞎话”是说谎的最高境界,那么孟缺现在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了。

LILY闻言,微微错愕,尔后柔柔笑道:“这次开演唱会确实效果很好,人也特别的多。其实你要是想看我的演唱会,可以提前打电话给我呀,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给你走后门哦。”

孟缺略一莞尔,道:“好啊,这话我可记下来了。那么你的下一站是哪里呢?为了美丽的LILY小姐能给我走后门,无论说什么我都得去听一次。”

LILY很愉悦地回道:“下一站SH市。你也要去吗?”

“SH市?”

太巧了吧?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孟缺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点点头,道:“去,当然要去。”

LILY小姐笑道:“那好吧,我等一下就会登机去SH市,到了SH市之后,会在这一周的周末在虹口体育馆连开两天的演唱会,到时候你要是来的话,可以先打电话给我。”

虹口体育馆?

虹口区可是骚年会当初创建的时候的中心基地啊!

孟缺止不住兴奋,道:“太巧了,我现在也在飞机场门口,等一下也要登机,不如我们一起吧?”

“啊?”LILY小姐略一惊讶,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一起?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被好多人围着,好不方便的,你还是先进去吧。”

LILY小姐的不方便包含了两个意思,一是她现在的确是被很多人围着,如果再携带他人,不但不会起到帮助作用,更会拖累别人一起被围。二是现在她的身边有着很多记者在场,孟缺是一个男人,年轻的男人,如果他就这么突然一现身是很容易被媒体乱写乱说的。

孟缺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了,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如果再不进入候机室,等一下就登不了机了。

便沉吟了一下,认真地说道:“其实这一次,我想请你帮个忙,现在机场里有很多人在找我的麻烦,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带你通过安检进候机室?”LILY小姐显然是个聪明的女人。

“没错。”孟缺很坦诚,笑了笑,道:“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并不是犯了什么事。”

LILY思忖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心态,忽然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在机场门口,你快过来吧。”

第四百七十章 冤家路窄

得到了LILY小姐的同意,孟缺赶紧拉着许欣向着如潮水般涌来的人群挤了过去。

众多的粉丝和记者仍是疯狂的,即便LILY小姐不回答他们任何的问题,他们依然是不肯罢休。

待他们刚到门口的时候,孟缺刚好拉着许欣靠近了过来。一接近LILY,他就呼喊了起来,LILY原本离他们俩并不远,这下子听到孟缺的喊声,她觉得声音极是熟悉,可是转头看去,却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你……你是?”

孟缺莞尔一笑,故意把脸遮盖了半边,道:“难道我把迷彩服脱掉了以及简单的化了一个妆你就不认识我了吗?”

LILY小姐微微张了张嘴,感到极是惊讶。没错,眼前此人,她可以大概地确定是上次帮了自己大忙的“兵哥哥”,因为他的声音一点也没变,但是……等等,他的相貌变得也太快了吧?上次明明见他长着一张酷似刘德华的脸,可现在……根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LILY稍微犹豫了一下,却碍于现在这个复杂的场合,她也不方便多想什么、多问什么,毕竟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而且在这里在这么多粉丝和记者的目光之下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说话太多,并不利于自己。

不管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上次那位兵哥哥,他的要求仅仅是让自己带他进去而已,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想到了这里,她便跟护卫人员说了一句话,让他们把孟缺跟许欣放进护卫圈里来。

护卫人员得了她的命令,也就立刻撤开了一道口子,将孟缺和许欣放进了保护圈。

LILY小姐刻意地多看了孟缺几眼,然后又看了看他身边的许欣,感觉除了诧异还是诧异。这家伙跟上次出现的形象差别太大了,她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上次帮自己忙的兵哥哥。而且,这一次他居然还带了一个美女。

许欣一直是LILY的粉丝,这会儿离偶像这么近距离,她紧张得就像是一个刚刚参加面试的毕业生,不止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更连眼神都不敢触及LILY。

由于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所以一行人慢慢地进入机场,也没耽误什么,走得虽然慢,但从来都没停过。

孟缺和许欣的出现,显然也没让媒体抓住什么可卖性的新闻。如果单单是孟缺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也许他们会制造一个“绯闻男友”来抄作一下卖料。但可惜的是孟缺带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美女,一个男人带着一个美女,大多数人的思维肯定是第一时间认为他们是情侣关系,正因为如此,那些个记者们,甚至都没有给孟缺拍照。

在记者们看来,这个一头金发而且还戴着个大墨镜的男人太没品位了,若是拍他,岂不是浪费了相机的内存资源?

一进入机场,孟缺的目光首先锁定在离自己最近的那几个黑色西装男的身上,一边拉着许欣,一边轻声叮嘱她道:“把头垂低一点,别让他们认出来了。”

“哦。”许欣很听话,乖乖地跟在孟缺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腕,两人之间的亲密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对情侣。

LILY小姐就走在孟缺的前面,方才孟缺对许欣说的话,她也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当下微微疑虑着,目光四下张望了一眼,果然是见到好多个身份神秘的黑色西装男,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要找孟缺麻烦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这些黑色西装男。

想到了这里之后,LILY小姐复杂的心里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决意好好帮助孟缺这一把,便对护卫人员说道:“咱们快点走吧,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而且我还有好多设定需要重新制定一下,时间很紧。”

那几个护卫人员也的确很称职,一听到LILY小姐这么说,他们立刻把护卫的范围圈扩得更加广了。渐渐的,那些记者和粉丝几乎将周围的那些黑色西装男给淹没掉了。

无论是粉丝还是记者,他们或是追问着问题,或是大喊着喜欢LILY爱LILY的宣言和口号,机场里嘈杂之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人潮涌动着,看起来就像是在赶集一样。离LILY团队最近的四个黑色西装男原本稳稳的站在一旁四下警惕,可是当LILY的护卫一将护卫圈扩大,那些粉丝和记者很快就挤到了他们身边来了。

这些记者和粉丝的总数加起来恐怕得有三四百个,熙熙攘攘的你一言我一句,一推我我挤你。转眼,这四个西装男就被他们带动得只能顾及自己,再也无暇去注意其他。

等到安然地从黑色西装男的身边走了过去,孟缺方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再走了一程,待到验票安检,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地来。

众多的记者和粉丝被拦在了检查口的外面,一时间,四周的环境安静得多了。

走着走着,LILY小姐忽然转过了头,精明的眸子里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轻轻地向孟缺问了一句:“那些是什么人?”

孟缺被她一问,起初还不太确定她在问什么人,便明知故问道:“哪些人?”

LILY小姐道:“找你麻烦的那些人啊。”

“哦。”孟缺很镇定地松耸了耸肩膀,胡编乱造地找了个借口,道:“其实我们是警察,这次来YZ市是为了办一件大案子的,找我麻烦的人自然就是那些干了坏事的人。本来以我们的身份是不用怕他们的,但由于特殊的关系,我们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只能像普通人一样必须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走,然后等寻找到足够的证据,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听到孟缺这么说,许欣也在旁边插了一句嘴:“我是YZ市本地的警察,我……我叫许欣,警察编号5060314。”

LILY小姐见许欣自报家门,又听到她连警察编号也报了出来,也不由得相信了他们。消除了心中的疑虑,她松了一口气,微微笑了笑,友好得伸出了手,道:“原来是警察小姐,好漂亮哦,真是令人羡慕。”

许欣一阵惊愣,见到LILY小姐对自己竟然友好的伸出了手,她迟钝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然后赶紧握住了LILY的手,尴尬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毕竟跟她握手的人可是她的偶像啊,在以前这个偶像是可望不可及,但现在这个偶像就在自己的眼前,并且还主动跟自己握了手,天呐,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不敢想像……

孟缺走在旁边,这时恰当地又补充了一句:“美丽的LILY小姐,我们这次的任务是需要极其保密的,所以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之后,也千万别向第三人透露,不然的话,我们可就麻烦越来越大了。”

LILY小姐可爱的点了点头,莞尔道:“两位放心吧,我会为你们保守秘密的。”

自孟缺找了“警察借口”之后,相信他的人不止是LILY小姐,更有许欣丫头。许欣丫头本来就一直怀疑孟缺是个警察,而且还是个国际刑警,现在听到他亲口“承认”,她也就更加地确认了,不由地心里再次生出了几分亲近感。

顺利地上了飞机,这一次依然是坐在头等舱当中。

头等舱当中人比较少,除了LILY和她的两个女经济人助理,还有孟缺和许欣之外,其他的乘客仅有六个而已。

那六个乘客之中有一对中年夫妇,另外四个之中则是有一个年纪似在二十六七左右的男人,这个男人应该是最早来到机舱里的。在孟缺刚进来的时候,他一直在闭着眼睛,看起来就像是在睡觉一样。直当LILY小姐到来之后,他才睁开了眼睛,眼神很赤裸很无遮地一个劲地锁定着LILY,好像他此来乘坐此客机为的就是LILY。这男人虽然眼神很让人讨厌,但是他长得并不错,一张标准的韩式脸,一身高档的休闲装扮,如果有人说这家伙也是个明星,估计孟缺都不会感到多少惊讶。

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个其貌不扬、肥头大肚的中年男人,看到那三个中年男人极其大众化的相貌,不知怎地,居然让孟缺感觉有些眼熟。仔细地盯着他们看了几眼,孟缺不由得笑了笑,才发现这三人不就正是上次乘机骚扰LILY小姐的那三个猥琐男么?如果记得不错的话,他们之中那位一脸横肉而且耳朵上还粘着创可贴的肥佬,名唤“丁老板”,似乎是中X石油的老总,而他耳朵上的伤,也正是自己上次的杰作。

LILY小姐和她的两个助理坐在靠前的位置,孟缺和许欣则是正好坐在他们的后面。许欣在靠窗的位置,孟缺坐在外面接近走廊的位置。而那对中年夫妇则坐得稍微远一点,在LILY的左边以及斜左边的位置则坐着那三个其貌不扬的肥佬中年男人以及那位年纪约在二十六七岁左右的神秘男人。

很显然,LILY小姐也是认出了那三个上次骚扰过她的猥琐男,这一次她很不愿意跟那几个肥佬近距离接触,她刻意跟助理换了一个位置,坐到了靠窗的最里面。

那三位肥佬中年男看到LILY小姐的反应,阴险地笑了笑,仿佛他们三个这次是有备而来的。上次他们是怎么受的辱,这一次就要怎么样从LILY的身上讨还回来。

孟缺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同样坐在走廊边的丁老板,当睨到他那粘着创可贴的受伤耳朵,不禁笑了笑,暗道:“可惜啊可惜,我认得你们,你们却不认得我。”

第四百七十一章 起飞

飞机开始起飞了,看着窗外缓缓变得更远更小的景物,许欣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落寞。从小到大,似乎这还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而且是跟一个男人。YZ市是她的故乡,这个城市平时看起来,既没有什么优点也没有什么缺点,可当这即将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城市的平凡当中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亲近,它就像是亲人,平时在一起的时候,很难让人感觉到亲情的温暖,而一旦将要远离,那中浓郁的亲情瞬间就会极致地体现出来。

静静地看着窗外,许欣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终于……下面的景物越来越渺小,直置飞机升入了云层当中,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的眼眶红红,似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样子。

孟缺觉出了端倪,赶紧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

许欣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很快地把头转开了去,似是生怕被孟缺看到自己的这副感伤的模样:“我想念我姑妈他们一家人了。”

然而,无论许欣隐藏得多么好,她的表情和心情依然是被孟缺发现了。

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回想自己跟许欣所认识的这些时间里,似乎自己对她的了解甚少甚少,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和身份之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姑妈一家?他们也住在YZ市吗?”

“嗯。”许欣点了点头,就这么应了一声,眼泪已然是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孟缺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他向来都见不得女孩子哭,不管对方是不是美女,只要是见到有女孩子哭,他就有一种想要替她们解决烦恼的动力。许欣这丫头既然下定了决心要跟自己走,那么也就相当于是自己的女人了,对于自己的女人,无论怎么说,都至少要了解一下她的所有大致情况。

“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许欣虽然极力掩饰,但是眼泪流着流着,喉咙跟着亦是哽咽了起来:“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是个孤儿,这些年来,几乎一直都是跟着姑妈一家子生活。现在突然要离开这里,我……我突然很想她们……”

孤儿?她居然是个孤儿?

这倒是让孟缺诧异了,这个平时胆大包天、没心没肺、刁蛮任性、责任心重的姑娘,居然是一个孤儿?

“听我姑妈说,我两岁的时候,爸妈就因为得罪了人,然后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我爸爸是个警察,那时候我从姑妈的口中听到爸爸的生平事迹,就发誓自己也要当一个警察,然后把全世界的坏人都抓起来……”

孟缺点着头,静静地听她说。

许欣依旧把头朝向窗户的那边,哭声很小,压得很低,除了孟缺之外,其他人应该是难以听得到。

“可是……这个世界怎么是这样子的呢?坏人为什么可以无法无天,为什么没有人能够真正治理他们呢?”

许欣的情绪有点激动,可能是想起了YZ市警察局这近一两年里死的人太多了,光是局长这个位置就换了好几轮。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也抓到了不少的坏人,可是有的坏人的确是能够依法判刑,也有些坏人能够利用各种的关系逃脱法律的密网,当天把他抓进警察局,第二天就被放出来了。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刚刚做警察的开头几个月,许欣很有干劲,但是做了警察半年多时间之后,她开始觉得这一切都不如自己想像的那样。

这个世界太黑暗、太肮脏、太无情了。黑不是黑,白不是白,或者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真正的黑与白。

做为一个柔弱的女子,一直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实在是难以再支撑下去了。

听到这里,孟缺叹息了一声,苦笑道:“知道吗,算起来我也差不多跟你一样呢。比起我,你还更要好一些,因为好歹你有姑妈一家子的亲人,而我,从小到大都只是跟爷爷相依为命。”

“你……你也跟我一样?”许欣惊讶地转过了脸来,看着孟缺,似是不敢相信。

她这一回过脸,孟缺明显地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以及红红的眼眶,微微笑着帮她擦干了脸上的泪,自嘲地点头道:“我还没出生的时候,老爸就去世了,而直到现在我连我妈是谁都不知道,你说可不可笑?”

说这话的时候,孟缺表面上很轻松,实际上心里也是泛着酸酸的味道。天底下有哪个做子女的不想见到自己的亲生爹妈的?只可惜,这种在常人看起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摆在孟缺的面前却是万万不可能变成现实的事。

许欣渐渐地停止了流泪,静静地看着孟缺,仿佛今天他们才是真正认识。

孟缺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说道:“至于你所说的这个世界,其实它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从古到今从来都没有变过。没有十足的白,也没有十足的黑。黑白是一种互存的关系,有黑才有白,有白也才有黑。因为有了太阳,所以出现了白天,有了白天也就有黑夜。就算是耀眼的光明,在它的背后也会有阴影,光明愈盛,阴影也就越强。这两者是一样的。”

许欣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的理论,以前无论是在学校里或是部队里,老师跟教官教的都是一些洗脑式的骗子美好论,若将之与孟缺所说的对比起来,简直是大相径庭。

“那究竟什么是白,什么是黑呢?”

孟缺答道:“黑白没有定义,也并不是公家的就一定是白,其他的就是黑。为公的,也有黑,甚至墨黑。而其他一些非公的,也有可能是白,洁白。其实黑黑白白,都不怎么关我们的事,看远一点,人类只不过是地球上因为幸运而进化出来的生物,何必去追求太多死板的凡俗目标呢?自己只要活好每一天也就是了,一辈子的生命其实并不长。”

许欣沉吟了好几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孟缺的话很有道理。虽然他的这个道理,做为一个普通人来说是很正常也很符合逻辑的,但是对一个公务员来说,这是很不负责很没道德的。

两人低声地继续谈论着,过了十多分钟,突然一串得意的冷笑从左前排里爆了出来,将孟缺和许欣皆是惊得一愣。

那个笑声笑得很疯狂很肆意,正是中X石油丁老板口中发出来的。他大笑了一声,然后仰着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着他那俩哥们悠悠地说道:“两位老板,此去SH好要好几个小时,旅途无聊,不如弄点节目来玩玩?”

坐在丁老板旁边的那两个中年肥佬纷纷接口应道:“甚好甚好,不知道丁总,想玩一些什么节目呢?”

丁老板嘿嘿一笑,大马金刀的坐在座位上,昂首挺胸,忽地一斜眼,盯着自己右边靠窗户处美丽的LILY小姐,悠然道:“碰巧大红大紫的LILY小姐又跟我们是同一班飞机,有句俗话叫什么来着?叫什么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那个啥的共枕眠,坐同一条船都得修十年的缘分,那么咱们跟LILY小姐两番同机,岂不是修了好几十年的缘分?”

身边两位肥佬亦是纷纷应道:“那是那是,何止几十年,上百年都有了,简直就差共枕缅了。”

丁老板听得一喜,忽地站了起来,弯着腰死死地盯着LILY小姐,调戏地说道:“亲爱的LILY小姐,我两个朋友说咱们就差共枕眠了,你看呢?”

LILY小姐将头别向一边,并不理他。她身边的经济人丽姐却是忍不住地对丁老板友好地提醒了一句,道:“丁老板,咱们这是在飞机上,你还是坐回座位去吧,小心摔倒。”

丁老板哼的一声,就像是没听到似的。今天上飞机的时候,他已经找了很多关系把这头等舱给摆平了,基本上只要这里的其他乘客乖乖的不插手,就算丁老板三人把LILY小姐以及她身边的两位经济人直接在这机舱里给强推了,也没人会来问什么。

正因为如此,丁老板才肆意嚣张,不可一世:“我在跟LILY说话,你个老女人插什么嘴?”

丽姐热脸贴了冷屁股,被丁老板反骂了一句,她气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但由于长期以往的良好心态,她将气给忍耐了下来,也并不发作。面对财大气粗的中X石油老总,她这个小小经济人,纵是想发作,也不顶什么用。

丁老板嘿笑了一声,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四下一张望,幸灾乐祸般的说道:“上次坐飞机,咱几个碰上了一个该死的当兵的。那家伙确实是气人,好在这一次没见到他了。从这里亦可看出,我们三人跟LILY小姐才是真缘分,跟其他人那只是偶然而已。”

所谓的“当兵的”,无非就是指孟缺了。孟缺上次穿了一身迷彩服,非但被丁老板三人当成是当兵的,更被大明星LILY小姐称作“兵哥哥”。

如今,孟缺换了身衣服,也换了一张脸。孟缺认得丁老板,丁老板却认不得孟缺。听到丁老板的话,孟缺淡淡一笑,轻抚着许欣的小手,戏谑般的说道:“你看那三头肥猪,他们就是明显的‘黑派’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不简单

丁老板拍了拍手,忽然很高调地对着LILY小姐说道:“明星陪人睡觉的事,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了,无论是一线明星还是二三线的小明星,基本上都有明码标价,大明星一晚顶多也就几百万而已,小明星么,嘿嘿,几十万就搞定了。不知道LILY小姐,如果要陪人睡觉的话,想开多少的价码呢?”

LILY虽然没有说话,也没有用正眼瞧丁老板,但是听到这话,她也不禁生气了,美丽的脸儿煞白一片。LILY身边的丽姐也很生气,但是她并不再多说什么了,刚才她被丁老板痛骂了一顿,这会儿只是敢怒不敢言。

而一直沉稳的娟姐这会儿却是轻笑了起来,“丁老板是什么意思?”

丁老板哈哈笑道:“我是什么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如果你们听不懂,那么我可以再说明白一点。”舔了舔嘴唇,道:“我的意思是想让LILY陪我睡一觉,关于价钱么,好商量,你做为她的经济人,应该不会有生意也不接吧?”

娟姐皱了皱眉头,虽然很是不悦,但也没爆发,“丁老板你也算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这样的公众场合,我希望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不然的话,遭成损失的不止是我们,你的损失也绝对不会比我们小。”

也许是因为娟姐说话要比丽姐好听,丁老板也没有以同样暴躁的口气对她说话。

“损失?你且说说我会有什么损失?”

娟姐镇定一笑,道:“至于损失么,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吧。你做为中X石油的老总,那个公司可不是你一个人家里的,你若是真要耍流氓要我们的LILY陪你睡觉,这事要是传出去,你想想你的损失会小么?身败名裂是必定的,可能你的饭碗都有可能难保。”

听到这里,丁老板的脸上笑容略淡了一些,想来娟姐也是说到了他担忧之处。

娟姐见自己的话好像起到了效果,继续说道:“再者,LILY是现在当红的艺人,其粉丝众多,你要是真的不顾忌后果而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恐怕,那千千万万的粉丝当中不乏冲动者会找你报复呢。”

这一番说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是将丁老板说得沉默了。丽姐在一旁听着,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暗暗地给娟姐比了一个大拇指,示意她说得好。

娟姐看到丽姐的称赞,她略一莞尔,随后道:“丁老板,其实我们LILY是一个很友善也很乐于交友的人,如果你以正当的规矩的姿态来跟我们的LILY交朋友,那我们是非常欢迎的。大家做的虽然是各行各业,但基本上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丁老板又何必把彼此的关系闹得那么僵呢?”

此话以退为进,故意放低自己的姿态,并且说乐于交友,也很希望能跟丁老板结成普通朋友。

丁老板原本一腔的冲劲,在听到娟姐的这些话后,竟然是再也强硬不起来了。毕竟她们只是三个弱女子,自己一个大男人,在面对她们主动放低姿态求和的情况之下,焉能再狠得下心来?

说到底,丁老板也只是一个商人,商人贯彻的终旨是“唯利是图、以和为贵”。他略一犹豫之下,回头跟两个哥们交换了一个眼色,其意思很明显是在说:“怎么办?还要不要搞?”

他那两个哥们胆子比老鼠还小,色心却比大象还大。当见到丁老板想罢休的眼神,他们两个就如同穿一条裤子似的,猛地一摇头,然后还刻意地指了指耳朵,意思是告诉他:“你难道忘记了上次飞机上所受的耻辱了吗?如果你真能忍辱而偷生,我们倒是没什么所谓。”

不提耳朵的事还好,一提到耳朵的事,丁老板怒气陡然又升上来了。面色一阵狰狞,猛地一跺脚,暗道:“对,老子好歹是中X石油的老总,岂能说两句话就能让我罢休的?哪有这么容易?”

怒气就像是魔鬼,一旦占据了内心,就难以让人冷静下来。丁老板眼下明显是着了魔了,重重地哼了一声,从兜里拿出了一叠支票来,大声地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报价吧,为了能和LILY共度春宵,再多的钱我也出得起。”

听到这话,他的那两个哥们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一旁挥舞着拳头,作死的为丁老板打气加油。

“快点,多少钱你们支个声啊,如果不支声的话,我就当你们是免费的了。”说着话,丁老板又向LILY欺近了一步。

坐在最外面的娟姐,见自己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将丁老板说动,万分无奈之下,她只有搬出法律来:“丁老板,希望你放尊重点,不然下飞机后,LILY的律师会找你的。”

丁老板狰狞一笑,突然一挥手,只听“啪”地一声,就见他冷不丁地给娟姐扫了一个巴掌,他狠狠地笑着:“用这招吓唬我?老子很多年不用这招吓唬人了,律师对我有用么?你要知道老子中央都有人,区区律师能奈何我?”

娟姐被他打了一个巴掌,竟是被打愣了,坐在那里捂着脸,一动也不动,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丽姐则是慌了,不禁向里面缩退了一些,战战兢兢地道:“你……你想干什么?”

丁老板得意地笑道:“这次那位当兵的不在,我看还有谁能来捣乱。所幸今天头等舱里的乘客不多,不如LILY和我就在后面选一个空座位来完成一下男女之间的好事吧?”

坐在稍远处的那对中年夫妇看到这一幕,连连摇头叹息,对于这样的事,他们亦是敢怒不敢言,叹息了一阵,两人均把视线朝向窗外,就当没发生似的。

孟缺跟许欣就坐在LILY的后面,许欣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好歹LILY也是她的偶像,可恶的丁老板居然当着她的面要侮辱她的偶像,这叫她如何看得下去?

她将安全带一解开,就想站起来训斥丁老板一顿,毕竟她的身份也是个警察,一般的人管不了,她这个警察多少都能管得一些吧?

当她刚想站起,孟缺却及时拉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许欣气不过,道:“他这人怎么这么烂?我非教训他一下不可。”

孟缺小声地道:“别冲动,要教训他也轮不到你来,你先坐下。”

对于LILY,不光是许欣,就连孟缺也曾经好一段时间把她当成梦中女神的。当年就因为她的一首,孟缺而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名叫“百合”的姑娘。眼下,这姑娘正遭到无赖的骚扰,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视而不见呢?

只不过,孟缺虽然也想动手,但是在动手之前,他注意到了坐在LILY斜对面的那位二十六七岁的男人有些异动。

那个男人给孟缺的第一感觉是神秘,第二感觉是高深。从大家上飞机开始,这男人什么都没多看一眼,除了LILY之外。

原本孟缺以为这家伙也有可能是一个什么名不经传的明星来着,但是当他感觉到这家伙的身上扩散出了一丝不属于正常人类的能量波动,他才蓦然发现,这家伙的来头居然不简单!

“龙血能量?”

“这家伙的身份是?”

“难道是来抓我的?”

第四百七十三章 LILY小姐的心计

龙血能量,没错,孟缺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那小子身上有一股暗性的龙血能量在波动。这明显是他自己刻意掩饰过的,只不过他体内的力量实在是不弱,即便是经过掩藏,还是让近距离的孟缺给感应到了。

这家伙是谁呢?

是钱氏家族的高手?

如果是钱氏家族的高手,为什么从一开始他都没正眼瞧过我一眼?而如果他不是钱氏家族的人,那么又是什么人呢?

这个问题很值得深思,孟缺之所以拉住了许欣,那是因为他还注意到这家伙似乎想为大明星LILY小姐出头。

那小子已经站了起来,他的身高约有一米八○,比孟缺还要高上两公分。这么好的身高,又那么漂亮的容貌,这家伙若是去泰国做一次变性手术,估计能迷倒很多生理冲动的男人。

“LILY,需要我帮你吗?”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听其口气,这句话乃是直接对LILY说的,而且似乎他跟LILY本来就认识。

而这也就让孟缺更加地生疑了,这小子居然跟LILY认识?

大明星LILY小姐轻声一笑,却对那家伙的殷勤显得不冷不热:“帮什么?我有什么好帮的?”

丁老板顿了一下,慢慢地转回了头去,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帅气的年轻人,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显然,这丁老板看到这小子很不爽。本来他还想着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傻小子,可是丁老板当看到这小子身上的几样东西后,却立刻改变了主意,只重重地哼了一声之后,就不鸟他了。

丁老板此人虽然没有什么大才,但是这么多年在商场上打拼也不是白混的,什么手表贵啊,什么衣服值钱啊,这些知识他比谁都了解。当他打量身后那个帅气的小伙子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那小子身上所穿的衣服的牌子,那赫然是英国皇室专有的服装。

英国皇室的衣服在市场上虽然没得卖,但是很多有钱有势的人依然可以弄得到。而且更有很多人把穿英国皇室的衣服当成一种炫耀的资本,因为这种服饰是最顶级的英国设计师所设计出来的,领先世界潮流。现在不正流行“英伦范”嘛,说的就是这个。

以前丁老板也认识几个穿过英国皇室衣服的人,那些人不是当大官的就是富可敌国的商业大鳄。即便是贵如中X石油老总的他自己,也不太够格穿这种衣服。

所以,丁老板认为这小子就算不是什么高官二代,也必定是什么大富商的后代。像这样的人,当以和为贵,若以仇怨则是伤财行为了。

LILY小姐的一句话,不冷不热,说出来之后。丁老板却是笑了,他笑自己身后这个愣头青不自量力、自讨没趣。

而那小子却并不生气,反而和颜悦色地笑了笑,指着面前的那位丁老板,道:“难道你不认为这个家伙很烦人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忙你摆平他。”

那小子指着丁老板,丁老板却没发现,他正在洋洋自得,准备看LILY更进一步地奚落这小子。

果然,LILY小姐没有让丁老板失望。那小子好像得罪过她似的,让她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就算这样送上门的服务,她都不屑一顾,“他烦人是他的事,又关我什么事?就算要帮忙也轮不到你。”

不得不说,那小子脾气确实很好。即便被LILY小姐如此奚落,他也脸不红,心不蹦,依旧和颜悦色,镇定自若:“那我倒是想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帮你的忙呢?”说着,他环视了整个头等机舱一眼,逐一地数了数,道:“这里一共有十一个人,我看不出来还有谁能帮你的忙。”

从个人角度来说,这小子说的的确算是实话。远处的那对夫妇就不用说了,他们从头到尾都没向这边看过一眼,根本就是睁眼当闭眼,不想管闲事的主。而LILY右边的第二排上座位上所坐的人又是跟丁老板一个鼻子出气的,他们两人算不得是帮手,就算是帮手,他们也是丁老板的帮手。

而LILY后面的那对年轻的男女(孟缺和许欣),在这小子看来,他们顶多就是一对偷偷跑出去度蜜月的大学生情侣而已,自保尚且不易,何谈多管闲事呢?

然而,LILY小姐轻轻而骄傲的又一句回话,却大大地出乎了这小子的意料。

“我表哥在这里,我才不需要外人帮忙呢。丽姐、娟姐,你们说是不是啊?”

丽姐跟娟姐就像是蒙在鼓里,听着LILY的话,她们更如堕进了云里雾里,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啊?闹得是哪一出?LILY哪来的表哥?

丽姐什么都不知道,一脸苦色地看着LILY,疑惑地眼神不断地向LILY询问着。而娟姐略微地沉思了一下,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在没上飞机之前,曾经有个LILY的电话打了过来,那电话上的显示赫然就是“表哥”。起初,娟姐也没太在意,毕竟这算是LILY的家事,像她这种经济人,只管公事,私事基本上是不会多管的。

这一下突然想了起来,她又慢慢回忆LILY挂断了电话之后,就有一个金色头发的男人和一个卷发美女朝她们靠近了过来。这猛然一想起,她才突然醒悟——为什么当初LILY会让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和卷发美女跟随自己一起搭机?原来这金发男人竟然是LILY的表哥!天呐,这太不可思议了。

娟姐明白了之后,张大了嘴巴,然后伸出手指朝后面指了指,道:“LILY……你……你是说他是你表哥?”

LILY甜甜地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他就是我的表哥,我表哥这人比较低调,所以你们也别怪我没给你们介绍。”

丽姐和娟姐讪讪一笑,皆是有点哭笑不得。当初金发男子加入她们的阵营,她们打心里还是非常排斥的呢。只不过那时碍于有太多的记者和粉丝存在,所以她们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想不到啊想不到,那金发男子居然是LILY的表哥,这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得知LILY表哥就在后面,丽姐和娟姐的心也就稳了下来。毕竟有个男人撑场面,她们女人也就能松一口气了。

LILY也不管孟缺同不同意,她就是一口咬定孟缺就是她表哥,这会儿还亲昵地喊了一声:“表哥,你不会让我被人欺负的对不对?”

孟缺挠了挠头,奶奶个胸的,这一唱得那一出?为什么不给提前准备一下?

许欣睁着大大的眼睛,就跟看国宝熊猫一样看着孟缺。她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孟缺可以大大方方地打电话给LILY,而且还能带着自己跟她一起上飞机。在登机之前,他之所以还故意在LILY面前解释身份,这根本就是在掩饰他自己的身份。哼哼,还想骗本姑娘?这下子LILY连表哥都喊出来了,你还敢狡辩?

面对许欣“兴师问罪”的目光,孟缺哭笑不得,叹了叹气,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哎,表妹有事,我这个做表哥的当然不会看着不管的。”

得到了孟缺的回答,LILY笑意更甜了,嘻嘻嘻嘻地笑着:“谢谢表哥,表哥我爱你哦。”

如果LILY这句话当中的“表哥”二字换成“孟缺”二字的话,估计孟缺这会儿能兴奋上天了。因为如果换成“孟缺”,那么那句话就是“孟缺我爱你哦”,LILY甜蜜的声音喊得那么醉人,可惜啊可惜,摆明了她这是在做戏,强硬地拉着孟缺演配合而已。

然而,为什么LILY会拉着孟缺来演这出戏呢?

原因有一:不管这个“兵哥哥”是不是上次那个“兵哥哥”,表面上看起来他并不坏,而且声音和身高都跟上次那位“兵哥哥”很相似,更何况这位“兵哥哥”还有自己的电话。LILY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私人电话只有自己的家里人和少数的朋友才知道的。

即便这位“兵哥哥”不是上次的那位“兵哥哥”,也应该是那位“兵哥哥”的好朋友,或者是好兄弟。既然上次那位“兵哥哥”能够帮助自己,那么这次这位“兵哥哥”也应该多少都能帮到自己吧?

原因二:在登机之前,孟缺曾报了自己的身份乃警察是也。警察是干嘛的?不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嘛。丁老板虽然是有后台有关系的大老板,就算孟缺这个警察不能动他,也多少能够震慑于他。

综合以上两点原因,LILY便是没得到孟缺的同意,就强行把他认作自己的表哥了。

表哥一出现,虽然给了大家一阵惊讶。但带来的副面效果明显是要强于正面效果的,当然了,这副面效果只针对孟缺个人。

只见那位长得帅气的年轻男人和丁老板,皆是以仇恨般的目光盯着孟缺,恨不得将他拨了皮抽了筋,再喝了血……

特别是那位长相帅气的年轻男人,如果孟缺没有看错,他的那一双棕色的眼睛当中赫然是充斥着一股浓郁的杀气。

他狠狠地瞪了孟缺一眼,随即回到了座位之上坐了下来。

他的最后一眼就像是一把刀子深深地扎中了孟缺的身体,孟缺叹息着吸了一口气,暗暗喃喃道:“LILY呀LILY,你这声表哥可给我带来大麻烦咯!”

第四百七十四章 扮猪吃老虎

丁老板打量了孟缺几眼,将他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又顺带着把他身边的许欣也看了好几遍。一边看,他一边笑,笑是那种带着嘲讽意味的笑:“这位居然是大明星LILY的表哥,真是看不出来啊,如果不是LILY介绍,我还以为是耍杂技的呢。”

不可否认,孟缺的外表看起来的确有些滑稽,酷似金毛狮王的头发,以及那副大大的墨镜,让看他起来就像是一个街头卖艺的杂技演员。然而,孟缺之所以是这般德行,那完全是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其实他自己也不喜欢这副装扮,他常常自诩优雅无双,像他这么优雅的人,不到万不得以,是不会轻易改变优雅的格调的。

接着,丁老板话锋一转,语气很不客气,冷冷道:“即便这位猛男是LILY的表哥,那又怎么样呢?我跟LILY之间要谈的事是利益关系,也就是买跟卖的关系,这关她这个表哥什么事?”

丁老板那两个同伴这时也插嘴说道:“就是,关她表哥屁事,她表哥算哪根葱?”

孟缺坐着没动,听着丁老板的话,心里头燃起丝丝怒火来。但他却憋着并未发作,如果是平时,这会儿他大可将这丁老板打得趴下,再让他给LILY磕头一百个都没问题。可是今天这机舱里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高手,在没弄清楚这高手的身份之前,自己最好是保持低调。

然而,孟缺越是低调,在丁老板看来那就是软弱、无能。一个既软弱又无能的人是不会被人看得起的,丁老板见LILY把她表哥拉出来做挡箭牌,可她这个表哥明显就是个软蛋,顿时一兴起,便想再深一层次地打击一下LILY的表哥,如此一来也可做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丁老板大摇大摆地走到孟缺的面前,傲首朝天,语气不屑地问道:“请问LILY的表哥是干什么工作的啊?在哪里高就?”

孟缺摸了摸下把,依旧忍着怒气,俗话说“欲将令其亡,必致先疯狂”,既然这丁老板如此嚣张,那就索性让他更嚣张一点。所谓“抬得高才摔得重”,登时略想了一下,道:“我的职业谈不上高就,只不过是在养猪场干养殖工作而已。”

说出这个职业,完全是孟缺想到了以前自己穿的一件廉价地摊衣服,上面写着“金华饲料”。

“哎哟,我没听错吧?堂堂LILY小姐的表哥居然是个养猪的?”丁老板笑容灿烂,就跟春天里刚刚绽放的菊花一样。

丁老板的俩个朋友听了,更是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养猪的?哈哈哈,太有前途了。”

神秘青年听了,也不禁忍俊不禁,脸色神色尽显鄙夷。双手抱在胸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本来他以为LILY拉出这么一个表哥会阻挡自己对她的追求大计,可现在看来,她的那个养猪的表哥根本不顶什么用啊。表面上看来,根本就是一个软蛋。

为了能让自己有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大展神威,这位神秘青年决定自己有必要要帮助丁老板一把,帮他把LILY的表哥好好羞辱一番,顺便再把他打击得抬不起头来。如此助长了丁老板的威风之后,丁老板也就会更加嚣张,届时自己再以正面人物出现打倒丁老板,这样的话,说不定就能俘获美人心了。

想到这里,神秘青年心中笃定,冷冷地讽刺了一声,道:“养猪确实是个不错的职业呢,只不过今年养猪似乎有点不划算啊,黄浦江里扔了那么多头死猪,这位LILY表哥,该不会是你家养殖场里扔出来的吧?”

丁老板正想着要好好打击一下孟缺,当听到神秘青年说了这么一句极端讽刺的话,他嘿嘿一笑,接过话头,道:“说得没错,黄浦江今年被扔了那么多头死猪,该不会真的是你家养殖场扔出来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缺德了。”

孟缺耸了耸肩膀,完全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被丁老板和神秘青年讽刺了一番,他不但生气,反而悠哉悠哉地笑了笑,道:“这个你们大可放心,我家养殖场专门养那种肥头大肚的猪,这种猪一向横行霸道,哪那么容易生病?”

这句话当中的“猪”其实就是暗指丁老板,因为丁老板就是那种肥头大肚的,而且也符合一个特性——“横行霸道”。

听到这话后,丁老板不但没听出其中的反讽,更是乐呵呵地直笑。

坐在孟缺身边的许欣却是听出孟缺的意思了,她知道孟缺这个人平时挺喜欢开玩笑的,而且跟人说事,在口头上总不会吃亏的。这时不禁掩住了嘴偷偷地发笑。

LILY和娟姐、丽姐也似是听出了孟缺的意思,这会儿齐声笑了起来。可唯独丁老板,人不知自丑,马不知脸长,还偏偏没听明白,反而认为孟缺这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当下哼了一声,道:“这个可就难说了,且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啊?你的养殖场又在什么地方啊?”

如此两问,丁老板是有目的而问的。这一次他是打定主意要吃LILY的豆腐的,当然不能让这个养猪佬坏了大事。一旦问出了LILY表哥的名字和养殖场的所在,那么下了飞机之后,他就立刻找关系把这人的养殖场给整垮了,让其永远翻不起身来。哼,如此一来,叫你知道爷的厉害。

孟缺当然知道丁老板的小算盘,笑了笑,道:“我叫倪大叶,养殖场就开在SH市的郊区。”

倪大叶,谐音“你大爷”。

“倪大叶?”丁老板听得古怪,却没听出孟缺这是在骂他,只是笑了笑,道:“倪先生,很好,这次回去你准备收拾一下吧,我猜测你的养殖场应该会开不下去了。”

孟缺露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道:“为什么?”

丁老板洋洋自得,仿佛信心十分坚定:“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开养殖场,你的表妹可是堂堂的亚洲天后,如此大明星,怎么能有一个养猪的表哥呢?”

孟缺依旧明知而故问:“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影响到我的表妹,我跟她的关系除了你们之外,其他人也不知道。”

丁老板笑道:“在现在这个时代,哪有永远的秘密?你职业的存在,就必定是LILY星途大道上的一个黑色污点,所以,你的养殖场是开不下去了。”

“可……不开养殖场,我……我吃什么?”孟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活脱脱地像个农村合作社里刚进城的农民。

LILY一直含着笑意,并没插一句嘴,她知道孟缺这是在玩弄丁老板,所以也就不忍打断继续看戏。而丽姐和娟姐也差不多知道LILY的这个表哥这是在开玩笑,因为她们可是知道LILY一年的收入是非常可观的,刚才LILY又跟她的表哥表现得那么亲昵,明显两家走得很近,既然是很近,那么她的表哥肯定不会是一个养猪的,而且看他的气质也不像。

丽姐和娟姐阅人无数,她们觉得孟缺此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隐隐之中,他的身上却有着一丝不凡的气息。这种气息很神奇也很诡异,让人判断不出究竟,但无论这种气息是什么,最起码不会让人感觉卑微。所以,丽姐和娟姐一致认为LILY的这个表哥一定不是什么养猪的!

LILY和娟姐、丽姐三人低垂着头,忍俊难禁。除了她们三人之外,笑得最夸张的要属许欣丫头了。这丫头平时就是神经大条的主,这会儿听到孟缺既明讽丁老板是猪,又暗讽地用“倪大爷”来骂丁老板,可偏偏丁老板还不自知,她笑得肚子都痛了。

丁老板仍旧没判断出什么端倪来,也不知道她们这几个女人在笑什么。养猪就那么好笑?“其实,倪先生,如果你不养猪也不用担心会饿死,你可以来我公司,我可以给你找个工作。”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了。”孟缺感激涕零,一脸真诚地看着丁老板。那逼真的表情,让一旁的许欣看了,可真想咬他两口。

“嗯。”丁老板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在我手下办事,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一年的收入绝对不会比你养猪少,所以了,现在我要跟你表妹做一份交易,这份交易只会有利于你表妹,你该不会反对吧?”

“呃……这个……”孟缺犹豫了。

神秘青年听到这里,知道还差一步就能令丁老板可以尽情地放肆了,忽然插了一句嘴,道:“倪老板的养殖场难道真的没有扔过死猪吗?这事可得好好查查,嗯,我在这方面也有些关系,届时可以找些检查机关去查查看。倪老板你可别骗人啊,若是真被查出些什么来,那么坐牢判刑是免不了的。”

若换成一般的养殖户、生意人,被这么一吓绝对要吓得尿都出来。谁都知道检查机关是坑死人不偿命的机构,那些人吃人饭不干人事,查到谁,谁就得给钱,而且数目还不小,如果不给,那么就等着判刑坐牢吧。

丁老板突然笑了笑,他发觉那个神秘青年越来越让自己看顺眼了,神秘青年说的话,总是那么符合他的心意。再次接口道:“倪先生,你要是答应我,这方便倒是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搞定。”

“真……真的吗?”孟缺松了一口大气。

丁老板点点头,打包票道:“当然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老丁是一言九鼎的。”说着,对自己的俩哥们使了个眼色,那俩哥们很会意地附喝道:“就是就是,丁老板说话不算数还有谁的话能算数?”

孟缺摸了摸下巴,在丁老板看来,他这是在权衡利弊,所以也没急他,让他慢慢想。其实孟缺是在琢磨着那个神秘青年,他奶奶个胸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刚才那神秘青年那几句话,摆明了是为了助长丁老板的气焰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想英雄救美?

有老子在这里,你也想英雄救美?

嘿嘿,也罢,既然你想救,就让你救。等你出手了,老子再抽你马脚。

念头一定,孟缺决定狠下心再低调一点,看看那位神秘青年是不是真的想要玩英雄救美,也就对着丁老板深深地敬了一个礼,然后道:“谢谢丁老板,以后我就靠你关照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纸片飞刀

丁老板“搞定”了孟缺之后,乐呵呵地大笑了几声,然后对着LILY说道:“看到没有,这个世界亲戚算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利益才是永恒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表哥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我看好他,他将来的前途一定无可限量。”

LILY皱了皱眉头,心里头很是纳闷:“那个叫孟缺的警察哥哥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啊?”

丽姐和娟姐也有些急了,怎么搞的,LILY的表哥真的就这样被丁老板给收买了?这也太不像人了吧,仅仅就是那几句利益以及恐吓的话?

丁老板把支票递了出来,道:“说个数吧,听说LILY你还是个黄花闺女?嘿嘿,这话我有点不敢相信,谁都知道娱乐圈是多么的肮脏,怎么可能还有处子之身的存在呢?就算是有,也大概是在医院动过手术的吧?”

LILY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娇叱道:“丁老板,请你放尊重点,告诉你,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你的钱在我的眼力就是一堆屎,你认为我会对屎看得上眼吗?”

丁老板见LILY发脾气了,也就更加高兴了起来,哈哈笑答:“狗?屎?如果金钱真的是屎,那么你还这么辛苦地跑来跑去开演唱会干什么?为的不就是钱么?你这前言不搭后语,完全是自相矛盾啊。这个世界本就是金钱为主的世界,喜欢钱也没什么不对,也没什么丢人的,为什么你不敢承认呢?”

“你……”LILY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而且还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子,骂人的话从来都没学会。面对舌尖嘴利的丁老板,她完全找不到任何的话来发泄心中的愤怒,只是气得脸色煞白,不住地喘气。

LILY越来越气,而丁老板却越来越开心。他得意地笑着,不达目的不罢休。他的两个哥们嘿嘿笑着看着他的表演,暗暗地为他鼓气。丁老板信心十足,今天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拿到LILY的第一夜的。

以丁老板的后台跟关系网,即便是在这飞机上把LILY给强推了,法院也判不了什么罪,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想谨慎一点。这个开支票就是谨慎的保险单,如果LILY收了支票,那么自己怎么玩她都没问题,就算她告到法院去,自己也能反驳回来。

“哈哈哈,怎么了,不说话?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35万的价钱,嗯,不多也不少。对你来说,应该抵得上你一次演唱会的收入了吧?”丁老板笑眯眯地说道。

LILY狠狠地回过了头来,一双美丽的眼睛瞪着丁老板,很严肃地说道:“把你的臭支票拿走,别弄脏了我这里的空气。”

奈何LILY是个十足的大美女,她生起气来的样子,更加地有一种让人怜惜的美,丁老板看得心儿痒痒的,已经拿出了笔来,刷刷刷地写下了几个字,然后撕了下来,扔到了娟姐的手中,接着他就伸手想要把LILY从里面拉出来了。

娟姐看到这一幕,赶紧挡在前面,道:“丁老板你想干什么?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你别这样,你冷静点……”

丁老板眼睛微微发红,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这下子动都动手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他一抓而出就抓中了LILY的左手,嘿嘿一笑,猛拉着就往外走。

娟姐吓得慌了,赶紧大声地叫喊起来,同时她死命地按铃,想把空姐叫来维持秩序,可惜无论她怎么喊,无论她怎么叫,这里就是没有人来帮忙。

丽姐也赶紧站了起来挡在LILY的前面,她之前被丁老板扇过耳光,打从心里有些惧怕丁老板,这下挡在LILY的前面的她,战战兢兢地说道:“丁老板……你……你别乱来,我们会告你的……你这样是会坐牢的。”

“坐牢?你们以为我真的会坐牢?你们都收了钱了,还想告我?你们两个老女人给我滚开,我对你们两个没兴趣。”丁老板大吼了一声,双臂一振,他的力气奇大,丽姐和娟姐一下子就被他振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丁老板的两个生意上的朋友看到这里,也赶紧站了起来帮忙,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了,他们两个如果再坐着看戏,那可就要错过好机会了。他们两个一站起来风风火火地朝着丽姐和娟姐冲了过去,将她们两人给制住了。

然后,丁老板奋力地抓着LILY往外扯,“臭女人,你给我出来,别再继续装模作样了,等一下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有本事别叫出来。”

许欣看得急了,本想动手,但自己的手一直被孟缺抓着。孟缺的两只眼,严肃地盯着丁老板的一举一动,看起来他显然是在等待动手的机会。

可是这眼看LILY就要被丁老板抓出来了,孟缺还在等什么呢?

许欣想不明白孟缺还在等什么,便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管吗?”

孟缺微微哂笑,道:“她是我表妹,我怎么可能不管?”

许欣更加地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还不帮她?”

孟缺深吸了一口气,道:“还没到时间,我估计就算我不动手,另外一个人也会动手的。”

果然如他所料一般,在孟缺的话刚刚落音的时候,丁老板的身后,那个之前助长其气焰的神秘青年站起了身来,他两只手抱在胸怀之间,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亲爱的LILY小姐,这会儿你要不要帮忙啊?”

LILY好像对他很是厌恶,即便自己现在被丁老板抓着,她也不想得到他的帮助,瞪了他一眼,冷冷回道:“我才不稀罕你的帮忙呢。”

神秘青年摇了摇头,道:“可是,都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LILY没再理他,而是倾尽全力地在挣扎丁老板的束缚。丁老板大笑不绝,狠狠地咬紧了牙齿,然后猛地一使劲。终于,一声尖叫的女声传了出来,随即LILY就被她拉了出来。

孟缺看到这里终于也不再眼睁睁了,他总算是看清了那位神秘青年的算盘了,那小子果然是想英雄救美,而且他的英雄救美还不单纯。如果他是LILY的真朋友,那么他应该会二话不说,直接三拳两脚把丁老板搞定。眼下他的帮忙似乎还有附加条件,从这里显然可以看得出,这家伙不是人渣就是败类。

孟缺双手一拍,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啊。如果这不是我亲眼所见,恐怕我还会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呢!”说着,他站了起来,目光从之前的那种平庸、老实瞬间转变成一种犀利和凌厉,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不禁地让人觉得心头一凛。

毕竟,这一年的时间里孟缺也斩杀了不少的人,人杀得多了,身上自然而然地也就会有杀气气场的存在。这会儿他的杀气气场自然而然地释放了开来,不禁连LILY、娟姐、丽姐震惊了一把,更连丁老板和他的两个朋友都怔住了。

丁老板剜了他一眼,冷声道:“养猪的,你好生坐下,你的下半辈子还要靠我养活呢,你多什么嘴?”

孟缺冷冷一笑,道:“其实有一件事,你想错了。我虽然是养猪的,但并不是养普通的猪。”

丁老板哼了一声,玩味地说道:“姓倪的,我知道,你之前有说过嘛,你养的是那种肥头大肚,横行霸道的猪嘛。说白了还不是一个养猪的?”

孟缺点了点头,不慌也不忙,把手机刚刚录下来的一条短视频给保存了下来,然后慢慢地说道:“没错,我养的猪的确是肥头大肚、横行霸道,但是你有没有觉得它跟某些人特别相似呢?”

丁老板也不是特别傻,这下子分明是知道孟缺这小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又明知而故问道:“倪大叶,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怕我找人查封你的养殖场吗?更把你交给检查所,让你坐牢?”

孟缺眼睛微微眯起,微微笑了一下,突然闪电般地伸出一手,点在了丁老板的手肘之上。丁老板“呀”地一声叫,就跟有一根针刺进了他的骨头一样,痛得赶紧撒开了手。

孟缺则轻轻地拍了拍LILY的肩膀,温柔地说道:“表妹放心吧,有表哥在,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

LILY笑了笑,暗地里也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得救后的她,不知是挑衅还是得意,翘着小嘴巴对那个神秘青年哼了一声,其意思很明显是在说:“看到没?本姑娘有表哥罩着,才不需要你这种人的帮忙呢。”

神秘青年冷着眼狠狠地瞪了孟缺一眼,他似乎是想把这个男人的模样完全地刻在自己的心里,然后再找个时间,将之给干掉。只是这会儿是在飞机之上,他也不能太高调做事,只得重新坐了下来,哼了一声,冷眼看着丁老板跟孟缺之间的矛盾。

在神秘青年看来,LILY虽然有她表哥出头,但是人家丁老板这一边有三个人,她表哥仅一个人而已。以一敌三?哼,他以为他是李连杰?

神秘青年双手依旧抱在胸怀之间,跷着个二郎腿,心里念道:“亲爱的百合,就算你现在不需要我帮你,等一下你还是需要我帮你的。”一念完毕,他瞥见自己的座位旁边有很多杂志,顿时生起一念,从中随便抽了一本出来,然后悄悄地撕下了一小片纸,暗暗的藏在衣服袖子当中。

这时,丁老板被孟缺点了一下手肘,痛得大呼小叫。确实是彻底惹怒了他,他咆哮着就要扑上人跟孟缺硬搞。

神秘青年瞧准了机会,心中冷笑:“这次就便宜你了,丁老板,在LILY没开口求我之前,你便是我的盟友,这一次我助你一把!”话毕,他的衣服袖子微微晃动,然后一张小纸片如刀刃一样,撕裂了空气,咻地一声,就射了出去……

(6月儿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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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麻痹针奏效

丁老板朝孟缺扑了过来,孟缺一声轻笑,伸出右手来后发先至,一指点在了丁老板的额头上,顿时丁老板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双腿止不住地往后倒退了起来,没退三步,他就跌坐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恰在同时,那位神秘青年手中射出来的纸片就如刀刃一样,奇准无比地从孟缺的手臂旁掠了过去。锋利的纸片瞬间割破了孟缺的衣服,更把他的手臂割出一条深深的伤口来,鲜血煞时就流了下来。

孟缺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鲜红色的血液一流出来,片刻就让他自己注意到了。捂着左手手臂上的伤口,孟缺吸了一口凉气,第一时间,他冰冷地目光就朝神秘青年瞪了过去。

哪知那位神秘的青年这会儿根本没有看向这一边,他兀自那着一本杂志正在专心致志的阅读,好像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似的。

只是这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孟缺。这整个机舱里,除了孟缺本人之外,谁还能掌握以纸片为武器的绝技?很明显那位神秘青年就是刚才的背后黑手。

许欣看到了孟缺手臂上出现了鲜红色的血迹,惊讶地叫了一声,满脸的关怀,连忙说道:“你……你怎么了?受伤了吗,要不要紧?”

孟缺摇了摇头,趁机再走上了几步,将丁老板的两个同伴分别送了一拳,将他们打趴在地。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LILY和她的两个助理听到孟缺受伤了,均是站起了身来,向他看了过去。当看到他的手臂上果然是红了一大片,三人均是吸了一口冷气。LILY惊慌失措地问道:“表哥……你……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这一声表哥叫得极是自然,就好像孟缺本来就是她表哥。

孟缺微微一笑,默运龙血之力将伤口给封闭了起来,道:“放心吧,没事,一点点皮外伤,不碍事。”

这时,丁老板和他的两个伙伴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两个伙伴看起来挺忌惮孟缺的,刚才孟缺的那两拳威力可不小,打得他们骨头都快断了,令他们纳闷的是明明这位养猪佬看起来弱不禁风、瘦不拉几的,可是偏偏他的拳头却拥有炸弹一般的爆发力。

丁老板被打趴在地,颜面大损,这会儿,他完全没有任何的理智了,一双利欲熏心的眼睛里都泛起了一条条狰狞的血丝,瞥了孟缺一眼,两手一挥,示意他的两个伙伴,道:“上,这小子不识时务,咱们把他绑起来。”

孟缺走出几步来,干脆站在走廊的最中央,招了招手,道:“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许欣见到孟缺以一敌三,虽然知道他可以抵抗得了,但是她仍旧还是不放心,这时也忿忿地站了起来,指着丁老板,大声喝道:“你们三个人不得放肆,我是警察,你们要是再乱来,我就要抓你们了。”

丁老板狞笑一声,睨了许欣一眼,阴声道:“警察?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会怕警察?你是那一个地方的警察?有种说出来,老子让你明天就下岗。”

丁老板的话并不是恐吓的话,他的后台硬,关系广,让一个小警察下岗,不需要太费功夫,只需要几句话就能搞定了。

许欣本来的确是警察,可她现在乃是休假中的警察,说得好听点是休假中的警察,说得难听点,她就是个将要被开除的警察。就因为这样,她的底气不是很足,被丁老板这么一吓,她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孟缺拉了拉许欣的手,示意让她坐下来。

丁老板嘿嘿一笑,以为是许欣服软了,又仔细地盯看了她几眼,忽地哟呵眼睛一亮,似乎是发现宝一样,惊呼了起来:“之前我还没看出来,原来这里还坐着一个美女呢。唉,怪只怪LILY太美艳动人了,有她的存在,让我很难再去注意其他的女人。这下好了,居然又让我在这小小的机舱里发现了第二个美女。啧啧,这位美女,不知道你接不接生意啊?以你的姿色,我开你十万块一夜,干不干?”

许欣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瞪着丁老板这只禽兽,几秒种后,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王八蛋杀千刀的阴阳人死变态……”她这一骂起来,口中词汇不断,均是骂人的绝句。

LILY听了,紧张之中也不禁笑了笑,暗把许欣当成了女中豪杰,如此酣畅淋漓地骂个痛快,真是大快人心,若要自己来骂,根本连半句也难骂得出来。

丁老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心中大是不爽,忽然解开了腰间的皮带,将之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同伙,然后指着孟缺说道:“先把这个养猪佬给绑起来,然后那个女的就随你们处置。”

说罢,三人一起动手,分从三个方向向孟缺扑了过去。他们计划是先按住孟缺的双手,然后把他撂倒,再把他的双手双脚都捆在座位下面的柱脚上。

神秘青年早就在等着丁老板的第二轮进攻了,他悄悄地又从杂志书上撕下了一块小纸片,然后又将它藏进了袖子当中,趁势待发。

当丁老板三人扑向孟缺的时候,神秘青年迅速地转过了身,然后一双饱含杀气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了孟缺的手腕上的一条筋脉。那筋乃手筋,只要一割断,整只手也就差不多是残废了,再难用得上力气。他的想法是先废了孟缺的手筋,手筋一断,那么孟缺也就相当于一个废人了,到时候仍凭丁老板三人再怎么差劲也足能将之弄得半死。

孟缺眼见丁老板三人朝自己扑了过来,他的注意力却没放在丁老板三人身上,而是透过了他们三人,瞄向了他们身后的那位神秘青年。奶奶的,丁老板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神秘青年的那只背后黑手。

身为龙血传人,居然玩背后偷袭,也太无耻了!

孟缺才盯了几秒钟,果然不出他所料的,那神秘青年真的动手了。只见他的衣服袖子轻轻一甩,看似很随意,实际上从他的袖子当中已经射出了一块锋利如刀片一样的碎纸。碎纸带着呼啸之声,撕裂了空气,咻地一声飞了过来。

盖因孟缺有了防备,这一次在纸片即将到达的时候他扭身往左一闪,飞快地躲避了过去,然后忿忿地一手指着神秘青年,喝道:“背后偷袭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神秘青年这一次意外失手,感觉极是诧异。在他的眼中,孟缺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一个区区普通人居然能躲得过我的攻击?他若有兴趣地看着孟缺,耸了耸肩膀,冷冷嘲讽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偷袭谁了?我都坐在这里动都没动,你可别睁着眼睛说瞎话。虽然你是LILY的表哥,但就凭这也不能随便诬蔑人。”

孟缺紧紧皱起了眉头,奶奶个胸的,这厮出了手居然还不承认,真想把他捅上十刀八刀的,只有这样,方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神秘青年刚才出手太快了,除了自己以外,恐怕还没有第二个人可能注意的到。眼下,他一口咬定自己是诬蔑他,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孟缺也只有无奈吃下这个暗亏。

如此一顿,丁老板三人已经扑了上来。有两人抓住了孟缺的双手,而丁老板则是抱住了孟缺的双腿。得手之后,丁老板大声狂笑,喊道:“把他给我放倒。”

丁老板的两个同伙一闻声,赶紧拖着孟缺就往后拉,丁老板抱住孟缺的双腿不动,如此一来也就把孟缺放倒在地了。

许欣在一旁看着,难以再袖手旁观了,她站起身来狠狠地踢出一脚,就把丁老板的一个同伙给踢到地上哇哇大叫、哭爹喊娘。许欣那一脚踢得极是准,不偏不倚,恰好是他命根子的所在位置。

许欣摆平了一个人之后,孟缺突然蛮力爆发,强硬地挣脱了丁老板和他同伙的束缚,从地上一个鲤鱼大挺就站了起来。

随即,孟缺二话不说,抓住丁老板和他的同伙,暗暗地甩动了一下自己袖子里面所藏着的“袖里针”,咻咻两声,两根细小的黑针刺进了丁老板和他同伙的身体。其后,孟缺又抓着被踢中小弟弟的肥佬,也给他来了一针。

袖里针当中的黑色针乃是麻痹之针,这针只要射中目标几秒钟之内就会产生效果。

孟缺放了暗针之后,大大方方地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鼻头里哼出一声,露出完全不屑的神情。冷冷地扫了神秘青年一眼,然后闭着眼睛,养起神来。

LILY、丽姐、娟姐、许欣皆是吃惊地看着孟缺一系列的动作,眼见他坐回到座位上去,再也不管丁老板三人。起初她们几个还感到疑惑,可过了好一会儿,她们只见得丁老板三人趴在地上呜呜直叫,却一动不动了,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原来孟缺是把他们都搞定了。

虽然搞定他们的方法很神秘,但不得不说效果还真是很显著的。

神秘青年也忍不住扫了地上的丁老板几眼,见他们三人既没受什么伤,又没昏厥过去,为什么再也爬不起来了呢?搞什么鬼?

丁老板三人伏地不起之时,便是大家皆大欢喜之刻。坐在远处的那对中年夫妇这会儿也忍不住扭过了头来,幸灾乐祸地指了指地上的丁老板,两人轻声说道着些什么,看他们的口型,仿佛是在说活该之类的。

LILY和娟姐、丽姐则是拍了拍手,大肆赞扬了孟缺一番。当然了,LILY依旧是把他当成表哥,又亲昵地喊了几声,腻声甜甜,听得孟缺都快醉了。

大家谁也没有再理会丁老板三人,自此之后,便过了安静的几个小时,渐渐地飞机着陆,已然是到达目的地了。

飞机刚一停下,最先起身离开座位的是那位神秘青年,他站起身之后,先是跟LILY打了一个招呼,LILY依旧没理他。他也不生气,依旧是一副笑脸,看起来他脸皮的厚度一点也不亚于孟缺当年。

然后,很意外的,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孟缺的身上。并且还款款几步朝其走了过去,大方地笑道:“LILY表哥,很高兴认识,我想我们俩应该还能再见面的吧?”说着话,他伸出了“友好”的手。

孟缺哼了一声,见既然他想握手,那么也不好拒绝,不然会显得哥小气没度量。也伸出手来,两人两手握住,孟缺牛逼哄哄地道:“有缘则能见,无缘则不见。”

神秘青年莞尔笑笑,突然手上加大了力气,道:“依我看,应该是有缘的。”

孟缺没料这孙子居然来这一手?一时又吃了暗亏,心里狂骂他的祖宗五百遍。这样的情况之下自己又不能使用龙血之力来对抗,唯有吃下这个哑巴亏,痛得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

神秘青年看着孟缺的脸色转为苍白,表情也难堪了起来,方才满意地放开了手,然后拍了拍孟缺的肩膀,道:“后会有期了,倪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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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命悬一线

孟缺甩了甩手,暗暗嘀咕了一句“你妹”,尔后隐隐觉得这家伙主动找自己说话握手还说什么以后会见面,难道说这厮真想来找我麻烦不成?

下了飞机后,LILY又向孟缺表示了一番感谢,并且还邀请他今天晚上共进晚餐。但都被孟缺给拒绝了,他也知道LILY的话只是客套话而已,人家大明星跑来跑去地安排演唱会忙都忙死了,哪里还有什么闲空来招待客人吃饭?

倒是许欣这个家伙,一路上来跟LILY也很谈得来,就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两人看起来就像是认识很多年的闺蜜一般。本来许欣这个家伙见到偶像是有些胆小的,但是LILY认为她是女中豪杰,所以想结交她一番,所以两人越谈越投机。

这一到分别,LILY也不说别的,很干脆地把自己贴身随带的一条项链摘了下来,送给了许欣。许欣受宠若惊,也终受不了LILY的盛意拳拳,只得把项链收了下来。

“你们要是不忙的话,欢迎来看我的演唱会哦,可以提前给我打电话,这样的话,我可以安排你们走后门,呵呵。”LILY笑眯眯地说着。

孟缺点了点头,道:“当然了,在YZ市的时候没抢到票,的确是可惜了,这一次一定不会错过的。”

LILY听了孟缺的话,眼睛眯得更深了,幽幽地呵呵一笑,小声地凑近了孟缺,道:“亲爱的表哥先生,你可别再说没买到票了,其实我在YZ市开演唱会还有好多票没卖出去的呢。”

YZ市的大体育馆,足能容下十万观众。YZ市在内地,一次演唱会能有五万人参加已经算是非常成功了。十万人的场地,不可能将票卖得完的。即便是世界级的天王来开演唱会也不见得能卖完。

孟缺马脚一露,大是尴尬,讪讪地笑了笑,“呃……这个……其实……我……呵呵……”

唉唉,细细想来,这个马脚也露得太不应该了。怎么自己之前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呢?那么大的场地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能卖完票?

LILY笑意更深了,看着一脸尴尬的孟缺,她幽幽地笑着小声道:“话说,兵哥哥,你真名真的是叫‘孟缺’吗?”

孟缺眉头一动,点了点头,道:“当然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叫孟缺。”

LILY甜甜一笑,“嗯”了一声,道:“好,我记住了,再次谢谢你一再地帮助我,孟缺表哥,咱们后会有期。”

孟缺挠了挠头:“嗯,LILY表妹,后会有期。”

一行护卫人员走了过来,将LILY护在中间,为她们开路离开。孟缺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若问别人,难以得知,但问LILY,她很有可能会知道。

“LILY表妹,等等……”

LILY闻声顿住了脚步,扭过身来,歪着脑袋,笑意甜甜地说道:“表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孟缺皱着眉头问道:“之前在飞机上的那个年轻男人是什么人?”

LILY撅了撅嘴,似乎不太想提起这个人,想了想,不答反问道:“表哥你问这个干什么呀?反正他不是一个好人啦。”

孟缺很认真地说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或者他是哪里人?”

LILY被一再相问,也不好再隐瞒不说,想了想,道:“他,他叫王晟,是哪里人我就记不清了,反正他这个人心术很不正,怎么了表哥?还有什么疑问吗?”

“王晟?姓王的?”孟缺摸了摸下巴,突然感觉这件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奶奶个胸的,居然是姓王的?如此说来,他应该就是王氏家族的人了?

想到这里,不觉笑了笑。

LILY看着孟缺表情怪异,便喊了一声:“表哥?”

孟缺回过神来,冲她挥了挥手,道:“没事了,我只不过是好奇而已。警察嘛,嗅觉都比较灵敏的。呵呵,拜拜了,表妹。”

“嗯,表哥拜拜。”

……………………………………………………………………………………………………

出了机场之后,孟缺拎着保温箱带着许欣拦下了一辆车,火速地赶到了大猩猩所住的医院。去之前,孟缺完全没给任何消息,要的就是想给大猩猩一个惊喜。

果然,大猩猩的愈合程度还不错,但远远还出不了院,以他的伤势,起码还要休息个把月才能恢复正常。

孟缺以前来看过他的,所以知道他住在几号病房。带着许欣一杀将过去,只见那病房门口蹲着高矮胖瘦一大群人,他们或是长得凶神恶煞的,或是长得粗犷无边的。一见到有陌生人靠近病房,他们的警惕性立刻提高了起来,几十双眼睛在一瞬间盯上了孟缺和许欣。

正当孟缺想要去推开大猩猩的房门,一个大块头从旁边立刻闪了过来,一伸手就将他挡住了:“你干什么的?”

孟缺微微一笑,道:“探望病友啊。”

大块头哼了一声,道:“你找错地方了,这里不是你病友的病房,你不得进去,赶紧带着你的马子离开这里,不然的话,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这些个骚年会的小弟显然是不认识孟缺,孟缺本来在会里待得就不久,而且也不是经常在公众场合露面。这些新人,不认识他也正常。

听到大块头严肃的警告,孟缺满意地点了点头,骚年会有如此忠心的小弟,也算是帮会之福啊。

他依旧微微一笑,对着大块头说道:“我没找错地方,兄弟,别见外,我也是骚年会的一员。”

大块头微微一惊,有点不敢相信:“你也是骚年会的?”

“当然。”孟缺从手机内存卡里找出一张昔日自己跟大猩猩的合影,道:“你看,有图有真相。”

大块头看到照片后,这才相信了孟缺的话,看照片上,这家伙跟猩猩老大的关系似乎很不错。大块头亦是聪敏之人,也不再阻拦,而是笑了笑,更伸手作请,道:“请进。”

把门一推开,孟缺牵着许欣偷偷摸摸地钻了进去。一进房,只见得大猩猩躺在床上睡觉。这许久不见,这厮居然养肥了一圈。

孟缺悄悄地走到他的身边,一巴掌打在他的大腿上,哈哈笑道:“大猩猩,空姐、双飞三百五。”

大猩猩猛然从梦中惊醒,大声呼道:“空姐?哪里在哪里?”

当他一眼看到孟缺站在自己的床前,他怔了好几秒钟,然后“啊”地一声大叫,一拳就打在孟缺的胸膛:“卧槽,你这家伙居然还没死?”

孟缺会心一笑,道:“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你身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

大猩猩挺起胸膛,更用手捶了几下,道:“健壮极了,以我现在这身姿,挑战两位空姐,没一点问题。”

孟缺哈哈一笑,朝他竖起一根鄙视的中指,骂道:“你这是癞蛤蟆打哈欠——胡吹大气,就你这德行还想挑战两位空姐?”

大猩猩急了,他一向对自己的某方面能力很自负,被孟缺一打击,他当场表示决心道:“我擦,你要不信,今天晚上咱们去试试?”

孟缺赶紧摇了摇头,道:“得了吧,我不好那一口。”

许欣跟在孟缺的后面,听他们哥俩突然说起这一方面,不禁羞得脸儿红了一大半,臻首更是低得抬不起来了。

挑战空姐,而且还是两位。这是什么意思,成年人都知道。许欣当然不例外。

孟缺也注意到了许欣的窘态,故意咳嗽了一声,正气凛然道:“大猩猩你妹的,你该注意一下节操,这里有女孩子在场呢,你怎么能如此奔放?”

不说大猩猩还不知道,刚才他一看到孟缺,高兴得就忽略其他了。猛然听到孟缺说有女生在场,他这才转过眼神,果然是瞧到孟缺的手中牵着一位美女。

这位美女长相漂亮,身材亦是绝佳,而且看起来还有几分面熟。仔细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大猩猩骤然想了起来,哇哇呼道:“我……我勒个去,这……这不就是咱们YZ市的警花小姐吗?她……她……你居然连她都搞定了?”

孟缺不禁瞪他一眼,道:“胡扯什么?什么叫连她都搞定了,她是因为在YZ市触犯了钱氏家族的利益,我带她过来避难而已。”

“哦哦。”大猩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嘴上虽然是“哦”得痛快,可那副欠揍的表情摆明了就是不相信孟缺所说的。

两人都手牵着手,那么亲热了,居然还说没搞定?骗鬼吧?

许欣羞得头都抬不起来,话更是说不出半句。

大猩猩本就是个老油条,见许欣害羞了,也不再取笑了。重归严肃地问道:“你在YZ市的事搞定了?”

孟缺点了点头,道:“算是搞定了,也算没搞定。”

“什么意思?”

“一半一半吧。”

“那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

“这次回来当然是收网了。”

“收网?”大猩猩眼睛一眯,略想了一下,也想出了其中缘由,道:“你的意思是慕容氏家族的那张大网?”

孟缺颔首道:“没错,就是那张网。”

大猩猩笑了笑,道:“那张网撒得真不错,到现在也的确是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这若能一举灭掉慕容氏,我他娘的这颗心也就爽透了。”

孟缺慢慢地又拿出一个保温箱来放在大猩猩旁边的桌子上,神秘高深地说道:“这次除了收网之外,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什么礼物?”大猩猩看着偌大一个保温箱,甚觉好奇,看了半天没看明白那是什么,问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孟缺却不立即告诉他,而是扔给他一个悬念。悠悠地摸出电话来,先给唐琅打了过去。待唐琅一接电话,孟缺轻松地呼了一口气,道;“唐琅,你小子在哪里呢?现在赶紧赶来医院,有件事要你参考一下。”

第四百七十八章 龙血输送

唐琅接到电话之后,风风火火地就赶来了医院。这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换下了人皮面具,现在的脸恰是自己本身的脸。三人一汇在一起,免不了闹腾了一阵。当唐琅见到漂亮的大美女许欣,不禁地叹息摇了摇头,道:“孟缺你这厮身边总不缺女人啊。”

他这话一落,就像是一个炸弹,孟缺脸色瞬间白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妹的,瞎说啥呢?”

唐琅猛然醒悟过来,连连讪笑:“是我失言了。”然后转头对许欣躬身一礼,道:“美女别见怪,孟缺是个好男人,跟着他没错的。”

许欣一脸羞红,她当然也是知道孟缺很受女人欢迎的,像孟缺这么优秀的男人如若不受女人欢迎那才是一件怪事呢。对此,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亦有十足的信心面对将来的各方挑战。

孟缺揽过光头唐琅的肩膀,突然严肃了起来,言归正题,道:“这次叫你来是让你帮忙的。”

唐琅道:“帮什么忙?”

孟缺一指那个不大不小的保温箱,道:“这个东西你应该知道吧?”

唐琅不明所以,蹩了蹩眉头,道:“什么东西?”说着伸手去把保温箱给打了开来。箱子一打开,且见里面装着三个大血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醒悟过来,道:“这……这是……”

孟缺点了点头,道:“没错,这血是要给大猩猩的,这些血的血型跟大猩猩一致,我想知道在输血的过程当中,有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

他们之间的话说得很是隐秘,谁也没提“龙血”二字,许欣不知道缘由便是纳闷了,这眼看着大猩猩生龙活虎的,精神特好,只要筋骨上的伤慢慢地愈合好了,也就自然没什么事了。至于要给他输这么多血么?

一般来说,需要输血的病人,往往是那种病入膏肓大失血或者是出了什么车祸之类的病人才会需要。像唐琅这样已经好得差不多的病人,怎么可能还需要输血呢?

心里虽然疑惑,但许欣也没多问什么。毕竟她也不是学医的,对于这方面的事也不是很了解。

且听唐琅沉吟了一下,心里虽然震撼孟缺一次性搞了这么多血,但脸上也不由地露出了一丝担忧。他看着孟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该让大美女回避一下,像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是越少人知道才是越好。

孟缺略一颔首,也觉得是该让许欣回避一下。恰好两人刚来SH市,什么都还没安排好,将许欣支走恰好可以以此为借口,便对许欣说道:“许欣,咱们大清早地坐飞机过来,想必你也累了吧。这样吧,现在我叫人带你去我们自己开的酒店,先选一个房间休息一下好不好?我跟他们两个还有点事要谈,晚点再来找你。”

许欣也算知情达理,明白孟缺这是在故意支自己走,顿时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见许欣一答应下来,唐琅主动走出病房召唤了一个小弟过来,然后很严肃地吩咐他一定要安全把许欣带到酒店去安排房间,好生伺候着。那小弟极为听话,点后哈腰,唯命是从。许欣便是跟着他出了医院,乘车去了。

许欣走了之后,唐琅把病房的门给反锁了起来,表情严肃地走到了病床前,道:“你这想把这些血换给大猩猩?”

孟缺沉声道:“这些血是钱氏家族当中钱氏三杰之首的钱战之血,他的天赋超然,大猩猩若是用了他的血,很有可能会继承到他的能力,有这些资源摆在眼前,为何不用?”

唐琅看了看大猩猩,只见他的眼中亦是火热一片。大猩猩对于四大家族的事也知道不少,很早以前他就从孟老爷子的口中听说过凡人之躯体可以用换血来变成龙血传人。回想起跟孟缺在一起时,孟缺的威风凛凛,还有那想飞就飞,想跳就跳,想爬墙就爬,想水上漂就水上漂墙等等等等的逆天绝技,这些无一不是一种天大的诱惑啊。

大猩猩心情一激动起来,就难以再克制了,眼见唐琅一脸严肃的表情,他忙问道:“小光头,你快说啊,这换血的过程需要怎么样才搞得定?”

唐琅剜了他一眼,骂道:“你这是死大猩猩你再叫我小光头,我就把你第三条腿给打断。”

大猩猩哈哈一笑,道:“你本来就是小光头,又何必不承认呢?少废话了,快说吧,这换血的过程到底需要怎样?”

唐琅是个换血成功的典型案例,虽然说他所继承的人天赋不是特别的好,但至少他也得到了一股很强的能力。为了换血的过程不走弯路,必须得先请教请教他才行。

孟缺也颇是心急,抓着唐琅的肩膀,道:“快说吧,该怎么样?这些血来之不易,必须要尽快给用上,若存得太久,我怕会变质。”

唐琅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地沉声道:“这种手术是存在很大危险性的,譬如说,大猩猩的身体若是能够接纳下这些血那还好,若是接纳不了,那么这些血就像是毒药一样会扩散大猩猩的全身,搞不好……搞不好他会没命的。”

卧槽?居然有这样的风险?爷爷当初可没这样说啊?

细细一想,孟缺摸了摸下巴,琢磨着:“爷爷毕竟也没有亲自做过这样的试验,搞不好这手术还真存在这样的危险。若是大猩猩的身体接纳不了这些血,那可就麻烦了。”输血不比吃药,吃错了药可以用洗胃、灌肠等手术来把药物排出来,但是这个输血可就没得救的,这些血一旦进入大猩猩的体内,也就再也无法将之排出来了。它若是形成毒药,大猩猩必死。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几乎等于是拿命来赌博。

但是这个几率有多少呢?成功的几率?

孟缺问唐琅,唐琅只是摇了摇头,道:“几率我也不知道有多高,当初我老爹为我搞这个,完全是他一手操作的,之前用猴子、老鼠等做试验,它们均是没过多久就死了。我做这个试验的时候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做的,输完血之后,我就不知道任何东西了,完全昏死了过去。我老爹说我是九死一生,至于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关于成功的几率,我实在是不能确定。”

面对这样的情况,本来一腔兴奋的孟缺,顿时凉了一大截,目光转向了大猩猩,说道:“既然有这样的风险,依我看还是算了吧。为了这个能力,犯不着拿命来开玩笑。我相信大猩猩只要伤势一好,他也绝对是牛逼的存在。”

大猩猩沉默了几秒钟,纠结的表情让人菊花一紧。他狠狠地紧咬着牙齿,几乎就要将牙齿给咬碎了,心里头反反复复地琢磨了几十次几百次几千次,犹豫跟勇敢两个方面的情绪对垒做战,他这一纠结,直是持续了十多分钟。

这十多分钟之内,谁也没说一句话。孟缺和唐琅均是看着大猩猩,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终于,在接近二十分钟之后,大猩猩瞄了一眼桌子上那三大血袋,脸上坚毅的表情堪比黄继光炸碉堡,哦哦,错了,应该是董存瑞炸碉堡。他狠狠地一拳砸在床边,道:“奶奶的,拼了,给我试吧。”

见大猩猩如此坚毅果断,孟缺反而有些后悔自己带这些血来SH了,忧道:“大猩猩你可别拿性命开玩笑,这样的事岂是说试就能试的?万一一个不好,就小命玩完了。”

唐琅也是劝他:“听说你的枪法不错,日后你若专练此一道,必定也将是个高手的存在。至于这龙血,实在是太有风险了,依我看,可以将它放弃。”

大猩猩摇了摇头,显然是决心果断,道:“怕什么?人一辈子也就是那么几十年,与其平凡一生,我倒是更希望能够牛逼地过一生,萤火虫跟流星二者,我更愿意选后者。就算我在试验中死去,也不会有什么遗憾,来吧,试就试吧,别扭捏得跟娘们似的。”

孟缺还是不肯轻易让他犯这个险,立即将保温箱盖了起来,道:“算了,这东西暂时还是别用了,等以后研究透彻了再说也不迟。”

大猩猩见他如此,突然从床头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保温箱,大声道:“孟缺,你听我说。”

“这事是我想了很久很久了的,如果不试一试,我将会终身遗憾!”

“可你也不能拿命开玩笑啊?”唐琅劝解道。

大猩猩苦笑着道:“知道吗,每次看到你们大显神威,我都好羡慕,我期待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你们一样。而且四大家族之间的恩怨,不也把我卷进来了吗?既然是个参与者,若不是龙血传人,那还像话吗?换血的手术虽然是一次赌博,而且赌资还不小,但不也是有赢的概率吗?唐琅小光头就成功了,以他的资质都能成功,凭什么我不能?”

唐琅听得很是郁闷,什么叫以我的资质都能成功?貌似爷在你心里资质很差很差似的?

孟缺严肃地看着他,也沉默了起来。说实话,孟缺的心里一方面希望大猩猩能试一下,但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他试。

希望他试一下,是抱着他能成功的侥幸,如果他真能成功,那么将会是自己的一大超强助力,这是孟缺的希望,也是大猩猩自己本人的希望。

而不希望他试,则是孟缺实在是把他当成真朋友真兄弟了,很害怕这小子突然因为龙血的事而英年早逝。

两个想法矛盾在一起之后,他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愣愣地看着大猩猩,从对方坚持的眼神当中,他看到了一种渴望,强烈无比的渴望。

“如此说来,你是铁了心的要试?”

大猩猩坚定点头:“没错,试试又不会怀孕,怕什么?”

唐琅擦了额头一把汗,嘀咕道:“你妹,你又不是女人,怀什么孕?只怕你会死翘翘。”

大猩猩哈哈笑道:“死又有何惧哉?”

孟缺沉默了好一会儿,双手一拍,道:“那好吧,试就试,第一次先少量试试吧。”

唐琅接口道:“不行,少试跟多试的副面效果是一样的。”

“嗯?”

“也就是说,不管你输入多少这种血,只要大猩猩的身体排斥它,它就是剧毒之物,不管少或者多,它都会致大猩猩于死地。与其如此,倒不如把这三包血,全部输给他。”唐琅说得很认真,边说边回忆,道:“我老爹说过,这种次龙血传人的继承能力,是根据造血着的天赋和继承人的受血量有直接关系的。也就是说这血的本来主人,天赋越强,那么继承他的人,也就越厉害。而这个厉害的程度,则是取决于受血量了。多输就多厉害,少输也就资质平平了。”

大猩猩一听,很干脆地把一双手的袖子给挽了起来,道:“三袋就三袋吧,全来吧,哥接下了。”

孟缺咬了咬牙,狠狠地一拍手,道:“也罢,试就试。走,找护士要输血工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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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两重天

在医院的器材房里,孟缺跟唐琅偷偷地摸出了很多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部带到了大猩猩的病房,奈何这种手术不能让医生来做,也只有他们两个半吊子来做了。

这类手术就算让医生来做,他们也不敢做,因为这万一要是出了事,可是要福刑事责任的。至于那些小护士,就更别提了,如果要她们来做换血的工作,估计一个个都会吓得双手发颤罢。

器材摆好了之后,唐琅吩咐外面的小弟好好的把守病房的门,然后对孟缺点了一个头。换血手术便是要正式开始了。

钱战的血将近有四升,如此多的血,断然是不可能全部一次性给输入大猩猩体内的。必须得另外拿一个相同规格的血袋放在另外一边,就譬如说左边输血,那么右边就必须放血了。

龙之血比常人的血要霸道一些,它一旦入体,就不会轻易出来了,它只会把原本属于大猩猩的血给排挤出来。

所有的东西摆好了之后,唐琅跟孟缺两人一左一右。像模像样的一人拿个橡皮筋将大猩猩的手腕给扎了起来,然后等到大猩猩的筋脉高高鼓了起来,他们就用碘酒在选定的区域里进行消毒。

消完了毒,唐琅摸着那细细的针头,手指有点发颤:“我可是真要扎了哈,你要有心理准备。”

大猩猩闭上了眼睛,道:“扎吧,不过你要扎准一点,要是扎错了,我非剁了你的小弟弟。”

唐琅讪讪一笑,捏着针头愈发的紧张了,深呼吸了几口气,终于决心一定,一针扎了下去。毕竟这家伙不是专业人员,第一针下去,果然是歪了,血没输进去,反而扎得大猩猩的手臂上冒出红红的血珠。

大猩猩咬着牙,忍耐道:“扎好了?”

唐琅尴尬一笑,道:“很接近了,差一点。”

大猩猩纳闷:“什么叫差一点?”

唐琅灿烂一笑,道:“也就是……扎歪了。”

“……”

与唐琅相比,孟缺也是个半桶水,只不过他的手要比唐琅稳一点。而且也不心急,慢慢地探出针头刺破了皮肤,小心翼翼地就进入了血管,很快,橡皮筋一松掉,那条空空的透明管道里,就立刻有鲜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

孟缺赶紧把调节器按到最小,以使血液暂时不向外流。

大猩猩心儿惶惶,闭着眼睛问孟缺,道:“扎好了?”

孟缺“嗯”了一声,道:“扎好了。”

唐琅见孟缺搞定了,自己居然还没搞定,又拿着碘酒抹了一圈,然后飞快地一针刺了下去。这一针下去,颇为幸运,恰中血管。橡皮筋一松,血管里亦有血流了出来。

大猩猩被唐琅吓怕了,忙问道:“这次扎好了没?再没扎好,我就要跟你拼了。”

唐琅得意一笑,道:“哥出手,你放心。”

接着唐琅把一个血袋给高高挂了起来,然后将输液管的接口扎了进去,慢慢地放开了调节器,只见得鲜红色的血液由上往下慢慢地流进了大猩猩的血管。

恰在这时,唐琅对孟缺使了个眼色,道:“你那边也开始放血吧,这种血较为霸道,如果放得慢了,恐怕他有撑爆血管的危险。”

孟缺颔首,也赶紧将调节器开到相应的程度,让其血液缓缓流出。

如此一进一出的工作一搞定,虽然看似简单,但唐琅和孟缺都流了一身的汗。孟缺看着大猩猩面色如常,便问他:“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大猩猩这才敢睁开眼来,瞄着自己的左右两手,都是插着红红的输血管,他心儿一蹦一蹦的,细细地感觉了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不适,道:“感觉很正常,跟打吊瓶差不多。”

唐琅面色严峻地坐在一旁,慢慢地看着,道:“别急,再过十分钟才是真正感觉来临的时候,你等着吧。”

孟缺和大猩猩对此话半疑半信,时间一秒秒的过去,大猩猩的心里也在不停地打着鼓。在接近十分钟的时候,突然大猩猩两只眼睛陡然瞪大,全身的肌肉瞬间就紧绷了起来。他的表情分秒变换,不管何种表情,总之看起来是很难受很辛苦的样子。

孟缺赶紧按住他抖动的双腿,担心问道:“你怎么了?感觉怎么样?”

大猩猩浑身颤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副模样看起来就跟触电了一样,就差口吐白沫了。

唐琅却是不慌不忙,很是镇定地说道:“这是自然反应,龙之血太过霸道了,进入人身体之后,它会肆意开垦,这个过程必定是很难受的。当初我在承受这个感觉得时候,那几乎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只要身体不排斥这种血,过上几个小时就好了。”

孟缺也冷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大猩猩的反应,眼下这种情况,真是爱莫能助了,无论大猩猩如何辛苦,这一切都得他啊自己承受。

才过得一分来钟,大猩猩实在是受不了那种痛苦了,忽然“啊”地一声大叫,然后四肢一颤,头一歪,就跟死了过去一样。

孟缺连忙探了探他的鼻息,竟然发现他的气息极为微弱,就像要断气了似的,赶紧拉过唐琅,道:“他这是怎么了?气息好弱,就像马上就要断了,他这情况是排斥龙血吗?”

其实这种情况唐琅也不知道,他也急了起来,回想当初他自己可是昏厥过去了,后面的事情也只有老爹知道,他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手术既然已经开始做了,那就没有停下来的必要了。是生是死,就要看大猩猩自己的造化了。”

“那我们怎么办?起码得帮帮他吧?”

“不行,我们没办法帮,这情况只有他自己能够解决。”

“那这个情况大致会持续多久?”

唐琅回忆道:“记得我老爹告诉我,当初我做换血手术的时候,昏死过去了大约五个小时。我那时输的血可没这么多,按照大猩猩的情况,就算八九个小时,估计也在有可能。”

两人焦急的等待着,却不知道大猩猩此刻的感觉就像是如坠冰火两重天之境地。一会儿,他像是光着身子掉进了南极大陆的海底,那冰冷的感觉冻得人骨头都能化掉;又一会儿,他又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炙热的大火山岩浆当中,炙热的感觉充斥着每一个细胞,仿佛身体也随着岩浆燃烧起来了一样。

被困在这两种交替变换的感觉之中的大猩猩想逃也逃不掉,想躲也躲不开。

就在这种非人能承受的痛苦之中,持续了三个小时之后,大猩猩再一次感觉掉进了南极大陆的冰海当中,冷酷之极的寒冷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割破了自己的皮肤,甚至刺进了自己的骨髓。

某一瞬间,他大吼了一声,然后像是看到自己的身上居然长出密密的鳞甲来。鳞甲,对,没错,黑色的鳞甲,看起来就像是蛇或者是鱼的皮肤,那一块块漆黑色的鳞甲慢慢地在皮肤上蔓延开来,渐渐地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奇怪的是,这种鳞甲出现之后,大猩猩浑身的冰冷感觉居然瞬间就消失殆尽了。下一秒,他的处境再次变换,又是掉进了炙热的火山岩浆之中。

奇热的温度烧得他全身都快要融化了,那一波一波的岩浆就如惊涛骇浪朝自己的身上拍打而来。每当岩浆及身,大猩猩都感觉像是死了一遍,而岩浆一退却下去,那感觉就像是活生生地拨掉了自己的一层皮。

体表之外的黑色鳞甲被岩浆全部烧坏,就在大猩猩感觉求生无望的时候,那漆黑色的鳞甲居然又慢慢地长了出来。而且这一次的鳞甲的色泽比上一次更要黑,更要亮。当鳞甲布满双脚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双脚居然感觉冰凉了一些。

而后,鳞甲慢慢生长,渐渐地蔓延他的全身,直到这时,他的感觉才稍微好了一些。经过了这一冷一热的长期折磨,即便是处在潜意识当中的大猩猩,也禁受不住疲累而彻底从梦境当中脱离,瞬间堕入了一片白茫茫地混沌世界。

时间,已过长达五小时。

孟缺和唐琅依然守在病床边,一动未动。孟缺搭着大猩猩的脉搏,注意着他体内的随时变化。突然之间,他的三指之间一阵平静,再也没有了任何波动。登时,大惊失色了起来:“糟糕了!”

唐琅猜测情况不妙,也赶紧搭上了大猩猩的脉搏,一探之下,居然探不到任何的博动。紧张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这……这……他的心不跳了?”

第四百八十章 破茧重生

“心……真的不跳了。”

孟缺和唐琅两人目目相觑,各自的脸上都是漫开一种错愕的惊诧。心脏不跳了,这代表着什么?

孟缺赶紧在大猩猩的“人中穴”位置狠狠地掐下去,此处具有能让昏厥过去的人苏醒的效果。一掐再掐狠狠地掐,掐了好久,竟是没见到丝毫的效果。

唐琅摇着头叹息了一声,语气沉重的说道:“这……这该不会是排斥龙血吧?”

“排斥?如果排斥,那么龙血就变成了剧毒之物,你是说大猩猩必死无疑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总之我们再等等看吧。”

孟缺十分着急,摇头道:“不行,他现在明显是心脏停止跳动了,再等下去,他身体的温度都要完全消失了,身体一旦冰凉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了。”说着他站起了身来,准备出去叫医生来。

唐琅赶紧拉住他,道:“你想干什么?”

孟缺急道:“当然是叫医生啊,这种情况,说不定医生还有挽救之法。”

唐琅蹩着眉头,骂道:“放屁,血都进去了,就算叫再好再多的医生来也没用。”

“那你说怎么办?”孟缺一急起来,语气也不由得加大了,这句话近乎吼声一般。

唐琅镇定地说道:“再等等看,反正血都已经输给他了,那么多的血,他要么就是成功,要么就是死亡。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钱战的三袋血,完全输给了大猩猩,而从大猩猩的体内也抽出了三大袋血。其实孟缺跟唐琅不知道,像这种换血的手术,本身就存在着很大的危险性。其一,新血进入体内,因为它一直被放在冷藏箱里,所以它的温度是非常低的,低温度的血一进入体内,其流动速度肯定很慢,当它占据了大猩猩的身体一大部分,大猩猩的身体几乎是在瞬间就变得冰凉了。

而这个时候又将大猩猩本身的血给放了出去,他本身的血是带着身体的温度的,这个温度一旦离开身体,身体也就更加地冰冷了起来。当三袋血完全离体之后,大猩猩整个身体就像是刚刚从冰窖当中拉出来的尸体一般。

三袋大血,将近有四升的血量。一个正常的人,本身的血就仅是五六升而已。四升的血对于一个身体不是很强壮的人来说,那就是所有的血量啊。一次性把体内的血全部换一个遍,这样的手术,恐怕连世界顶级的医生都不敢轻易尝试。

孟缺和唐琅这两个愣头青对于医学一道屁都不懂,却偏偏有着比大象还肥的胆子。如此一来,受苦的可就是大猩猩了。

两人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还是再等一等,也许情况还真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静等下来,唐琅和孟缺依旧是一左一右地将手指搭在大猩猩的脉搏上。大猩猩的脉搏仍然没动,他的身体更是逐渐地变冷,最开始的温度跟尸体差不多,但到后来更是冷的更寒冰一样。

孟缺呆了,怔怔地看着双眼禁闭的大猩猩。他的身体都冷成这个样子了,体内的血肯定是不再流动了,如此一来岂不是……死人一个?

孟缺突然咆哮了一声,拉着大猩猩的衣服就狂扯了起来,大喊道:“大猩猩你小子给我醒来,别在我面继续装睡了,你给我起来。”

大猩猩明显是醒不过来了,他的这种情况绝对不是在装睡。孟缺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喊着喊着,喉咙中的声音亦是哽咽了。

唐琅心情无比沉重地看着大猩猩,他这人对生死看得比较淡然,虽然大猩猩的死,他觉得很是可惜,但也觉得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样。像大猩猩这样追求流星而放弃萤火虫的死,是值得骄傲、值得自豪的。顿时,劝慰孟缺,道:“别太难过,这都是命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孟缺摇了摇头,道:“什么叫命中注定?命是自己的关老天什么事?命由自己不由天!”依旧抓起大猩猩的衣服,大声吼道:“你给我醒来……”

唐琅赶紧将他阻止下来,道:“你别闹了,大猩猩已经死了。他真的已经死了!”

“不,他没死!”

“你清醒点吧,他的心脏都不跳了,身体连一点温度都没有了,不是死了难道是成仙了?”

唐琅说的是实话,此刻大猩猩的心脏不跳,身体的温度都没有了,这若不是死了,还能是什么?

孟缺呆立半晌,紧紧地握着大猩猩的手,一个劲地摇头,道:“不,这家伙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当初他一路跟我从YZ市逃到SH市,多少次遇到过致命的危险,他都逃过去了,这一次也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唐琅叹息了一声,也知道他们兄弟情深,不禁再劝道:“死者已矣,大猩猩的死虽然可惜,但绝不可悲,他这是为了追求而死的,不是窝囊而死,你当为他感到自豪才是。”

孟缺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表情古怪得让人看着害怕。他就那么发呆了大半个小时,唐琅看着他,心都看得发毛了,问道:“你……你怎么了?”

孟缺霍然眼神一亮,脸上漫开一种恍然的神色来:“他,他没死。”

“没死?”唐琅觉得惊奇,又将手指搭上了大猩猩的脉搏,一探之下,依旧没有跳动,而且大猩猩的体温更是冷入了一个更冷的层次。

“你脑子烧坏了吧?大猩猩已经死了,你要认清现实。”

“不,你再仔细感觉一下。”孟缺就像是发现了什么。

唐琅见他神情肯定,也就再次试了试,这一次他都将手按在了大猩猩的胸膛上近距离地去感觉心跳,可是试了好久,什么反应都没感觉到,反而手掌被冻得一片冰冷。

“他已经死了,心跳都没有了。”

“不,难道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什么不对劲?依我看,最不对劲的就是你了,难不成你死一个朋友,你就要疯掉?”

孟缺紧紧地抓着大猩猩的手,慢慢地心情越来越激动,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唐琅感觉莫名其妙,孟缺古怪的表现让他感觉这间病房里像是有什么鬼怪似的,隐隐的,他感觉脊背发毛,一股子寒冷从脚底板直冲上脑:“奶奶个胸,你该不是撞鬼了吧?”

一提到鬼,唐琅更加地是肯定了起来。这大猩猩刚刚死掉,他的鬼魂一定还在这病房里飘荡着。而当想起,大猩猩以前总是跟自己斗嘴争吵,奶奶的,该不会他的鬼魂要来找自己算账吧?

就在唐琅骇得发慌的时候,孟缺的脸上突然漫开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没死,他真的没死。”

“你别说胡话了好么?他已经死了。”唐琅双手合十,欲唱阿弥陀佛了。

孟缺笑道:“你再感觉一下,大猩猩的体温如何?”

唐琅一想到大猩猩的鬼魂就有可能站在自己的背后,那里还敢去触碰他的尸体?摇了摇头,道:“冷到不行了,摆明了是死透了。”

孟缺听到这话,不但不再伤心难过了,反而笑得更灿烂,“没错,他的身体确实是冷,但他可并没有死透。”

唐琅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孟缺冷静下来,一字字问道:“你有见过死人的尸体会这么寒冷吗?”

“这个……”说真的,死人唐琅也见过,而且他跟着孟缺也杀过不少的人。可是,他却很少有触碰过死人。记得当初老爹死的时候,是他亲手将老爹埋了的。回忆起来,当初老爹似乎还真没这么冷。

“好像……好像没这么冷。”

“这就对了,人死了之后也就是血液停止流动,就算再冷也不会冷如寒冰,所以我断定大猩猩并没有死。”孟缺坚定地说着,仿佛很肯定自己的推断。

唐琅细细一想,也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人死了之后跟动物无一二般,就拿死猪做例子,宰了一头猪,待它的体温冷却下去之后,那就顶多跟冷水差不多。万万不会冷如寒冰。

“照你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大猩猩的身体这么冷,还真是有些端倪。”

就在他们胡猜乱想之际,大猩猩的身体突然开始了一种逆天的变化。那种如寒冰一样的温度急速地退却了下去,继而替之的是一种炙热的如火焰一般的高温。这个温度替换的非常之快,几乎就在眨眼之间。

孟缺本来紧握着大猩猩的手,感觉冰冷一片,可是就是这几句话间,突然感觉手心当中热得刺痛,他赶紧将大猩猩的手放了下去,心情骤然更加高兴了起来:“没错,他真没死,这种变化很不寻常。”

唐琅呆了呆,似乎完全不敢相信。大猩猩的这种情况,完全是所谓的冰火两重天啊,先是冷,然后热。等到冷热两种温度完全退却之后呢?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成功接纳了龙之血了?

昔日,唐琅做换血手术成功的时候,他曾问过他的老爹自己的情况。他老爹当时说:“你是九死一生,最后勉强挺了过来。”

所谓九死一生,那就是生还的几率非常之小。而一旦择生,那么就如黄虫破茧,化碟重生,得到的将是异样的灿烂人生。

想到了这里,唐琅一拍手,激动道:“冰火两重天,大猩猩果然是没死透,他的身体看来是不排斥龙之血,他现在面对的正如我当初面对的情况一个样,接下来是九死一生的抉择,择死的话,则他会一声不吭地死去,择生的话,他将会破茧重生,得成为了一新的大猩猩!”

(PS:粉丝排行榜上终于出现第一位盟主,应之承诺会大肆爆发。爆发的日子当由盟主决定。)

第四百八十一章 艰难一道

择生和择死两个选择,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了。择生的路必然是最为艰难的,因为一旦选择了生,那么就得继续承受痛苦,并且还要在无限的艰难中继续坚持。而择死,则是最为简单最为轻松的,在人的惰性习惯当中,一旦将这两种选择摆在面前,几乎80%的人会选择舒服的一途。

然而,选择了舒服的人却不知道,这并非是一条通往新生的道路,而是一条走到黑,再也醒不来的路。

像那些植物人、重伤者,有少数一部分在后期家人的照料当中能够醒来。那是因为,他们放弃了舒服,选择了艰难的路。人都是有惰性的,在面对舒服跟困难两种选择的时候,孟缺觉得可能自己都会偏向舒服的那一途。

大猩猩的选择究竟会是什么呢?是舒服一途还是艰难一途?

孟缺忽然向唐琅问道:“你当初是什么样的感觉?”

唐琅努力回忆,依然是难以回忆的起来,只是隐约记得一些画面:“我只大概地知道当时我老爹在使劲地喊我,他喊的急了,我也就睁开了眼。”

孟缺略一琢磨,觉得很有道理。现在大猩猩也面对跟唐琅当初一样的抉择,现在自己也必须呼唤一下他,要不然,他必然是要选择舒服的那一途。

顿时一边拍打大猩猩的脸,一边大喊他的名字。唐琅见了,也跟着孟缺一样使劲地拍打大猩猩的脸。唐琅这厮平时就喜欢跟大猩猩斗嘴,这下得了机会可以收拾他,便是使劲地扇。

他们两个连续打了好几个小时,左手打累了换右手,右手打累了就换左手。一番打来,大猩猩的脸都见浮肿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到了晚上了。从早上耗到了晚上,如此漫长的时间,却不让人觉得慢。唐琅跟孟缺一口饭都没吃,一直守在病床前。

一直等啊一直等,到了将近晚上凌晨12点的时候,大猩猩身体表面的炙热温度终于是慢慢地冷却了下来,变成了正常的体温。

孟缺停止了打他的脸,又高声地呼唤了几声,摸了一下大猩猩的额头,道:“温度降了,看样子,他应该是活过来了吧?”

唐琅连续“收拾”了大猩猩好几个小时,仍不觉得累,笑了笑,继续扇打大猩猩的脸,道:“谁知道呢?这小子就是欠抽,居然耗了这么久都没醒来。不过,看他现在的体温似乎的确是正常了。”

言罢,唐琅使劲地扇了两个大耳光,大喊道:“大猩猩,空姐双飞,你要不要一起去?”

也不知道大猩猩是真的选择了生途,还是他根本就是对“空姐”、“双飞”两个字眼特别敏感。唐琅喊出了这话,大猩猩居然浑身颤抖了一下。

唐琅眼睛一亮,觉得自己打的巴掌是挺有效果的。便又狠狠地抽了两下,道:“制服诱惑啊,空姐长腿加丝袜,双飞只要180,你去不去?”

孟缺哭笑不得,见着唐琅这小子下手那么狠,也不禁为大猩猩揪心了一把。不过打脸应该打不坏,所以他也没阻止。

唐琅扇得起劲,连续扇了六七个巴掌,当他喊出最后一句“空姐、双飞”时,大猩猩居然一声轻微地咳嗽,然后两只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线。

孟缺看得激动,连忙拉住了唐琅又要甩下去的巴掌,喊道:“住手,他……他醒了。”

唐琅“啊哈”一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道:“看来我的巴掌还真的是挺有效的。”

大猩猩果然是醒了,他没死,他选择了生途,现在的他已然是破茧成蝶的大猩猩了。刚刚复活过来的他,显得很是虚弱,嘴巴微微张动了一下,似乎是在说话。

唐琅哈哈大笑了几声,看着大猩猩嘴巴在动,便将耳朵凑了上去,道:“你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清楚。”

大猩猩虽然很虚弱,但是吐出来的字眼却是一字字非常坚定:“奶奶个……胸……你个……死光头趁我没……醒来,故意……打我是吧?

唐琅讪讪一笑,赶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没没没,我只是为了唤醒你而已。”

大猩猩恨恨道:“你小子……等着吧,等我……醒来……非剁了你小……弟弟……不可。”

唐琅搓了搓手,道:“别,咱们好兄弟,别计较这个了。虽然我真的打了你,但真是为了唤醒你而已。呐,你也别怪我,大不了,我请客就是了。”

大猩猩眼睛一闭,声音微弱地问道:“怎么请法”

唐琅翻了个白眼,道:“废话,当然是空姐双飞一条龙服务了。”

大猩猩像是立即来了精神,道:“当真?”

唐琅当即给了他一捶,骂道:“奶奶的,说到空姐你小子就醒了。哥说话当然是当真了,等你一康复,哥就带你去一条龙。”

孟缺摇头苦笑,这下好了,大猩猩活过来了。他既然已经醒来了,那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现在他的体内流着钱战的血,虽然暂时很是虚弱,但是钱氏家族的人向以体魄强壮而闻名,大猩猩只要适应个三到七天,身体应该就会恢复过来,甚至连他之前所受的伤都会在这几天内完全痊愈。

“醒了就好,刚才还真是担心死我们了。”孟缺很是开心地说道:“从现在起,大猩猩你也是龙血后裔了,至于钱氏三杰之首钱战的力量你能继承多少,就要看你个人的造化了。对了,我还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说着,孟缺摸出自己的手机,将内存卡当中的几张图片以蓝牙的形式发给了大猩猩,道:“这是我在钱氏山庄后院的地下密室中拍到的,图片上面记载的都是钱氏家族的无上武学——《大金刚神力》,你既然是继承钱战的力量,那么就该学他们钱氏家族的武学,《大金刚神力》的基础就是三十二身相,你只要学会这些身相,那么就会成为超一流高手。”

大猩猩目光火热,几乎想接过手机立刻就练,奈何他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连睁个眼睛都觉费力,更别提练武了。只得好手机收了起来,等到自己恢复了再练。

这一切都是大猩猩梦寐以求的,钱氏家族的各系列身相,千变万化,奥妙无穷。曾经的对手钱傲、钱丰,无一不是此中高手,特别是钱丰,他的杀招——“四兽之相”给大猩猩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想不到啊想不到,自己最终接受的换血者居然是在钱丰之上的存在——钱氏三杰之首的钱战。太牛逼了,太热血了。想着心情就亢奋。

亢奋了没几秒钟,大猩猩脑袋一歪,不醒人世了。

孟缺赶忙又探了他的鼻息,发现鼻息尚在,心跳也处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唐琅舔了舔嘴巴,得知道大猩猩将有《大金刚神力》修练,他眼巴巴地看着孟缺,问道:“那个……你既然有《大金刚神力》的功法,却不知道有没有〈巨灵神功〉的功法呢?”

孟缺笑了笑,早就知道他有此一问,便也从手机上找出了几张图片,发给了他,道:“这几张图是我自己写出来的心得以及一些偷学到的招式,虽然不完整,但内容也不少。其中心法精髓更是来自于慕容氏家族千年怪才——慕容绝之处,他当初指点了我一些东西,我都把它写了下来,现在都交给你,至于能不能领悟,也要看你的造化了。”

唐琅激动地接受了图片,然后笑得跟一个土财主一样,“谢谢,谢谢谢谢……”

孟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现在我们几个都站在同一阵线,未来要面对的敌人很强大,光是我一个人是不行的,所以你们也必须尽快强大起来。”

“明白,这些东西我一定尽快就将它掌握。”唐琅信心坚定地说道。

“嗯,我们先走吧,大猩猩就让他自个休息休息。”

“好。”

第四百八十二章 醋坛子

大猩猩换血成功,倒是让孟缺松了一口大气。虽然这个过程很让人担心,但其结果还是好的。接下来,只要等他慢慢恢复就行了。

孟缺出了医院之后,也回到了醉仙楼酒店,时近凌晨两点。随便搞了点东西吃了,然后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大早,约莫六点来钟的时候,有个女声使劲的在他的房门外面敲打着。边敲边喊:“孟缺你这个大混蛋,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赶紧给本小姐我起来。”

孟缺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侧耳倾听,却很快听出这声音不是那刁蛮大小姐罗贞儿又是谁?便掀开了被子,懒洋洋地走了过去把门大开:“大小姐,你让我再睡一下好么,我昨天两点钟才睡……”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罗贞儿双手捂着嘴巴大叫了起来:“流氓!”

门口的罗贞儿闭着眼睛,尖声大叫,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楼层。

孟缺怕她的叫声会让别人误会,当即赶紧把她拉进了房里来,然后把门给带上。罗贞儿被孟缺这一拉,忽然猜想着这家伙该不会是要对自己动邪念吧?她更加地吸足了气,然后拼命大喊。

孟缺却叹了叹气,慢慢地走回床边,把衣服找了过来,一边穿一边说道:“罗大小姐,你别叫了行吗?就你这般叫法,你老爸听到了估计还会以为我在非礼你呢。”

罗贞儿见孟缺兀自穿衣,并没有对自己动粗,这才放心了下来,停住了叫声,看了他几眼,道:“谁叫你这个流氓……不穿衣服?”她既生气又好奇地看了看孟缺光溜溜的身子,眼神不知不觉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到他那撑起帐篷的内裤上。

孟缺何等感应力?她的视线一瞄过来,他就发觉了。当感觉到罗大小姐的目光盯在自己的内裤上,他不由地一笑,道:“我是流氓?依我看你才是流氓吧,一个大姑娘盯着人家大男人看个不停。”

罗贞儿赶紧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别处,脸儿却是红了一大片,就跟抹了胭脂一样。

今天罗贞儿穿着是一套盛夏的装束,青色的小衬衫,配一条米白色的小热裤。

“话说,你罗大小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有什么事啊?”

罗贞儿嘻嘻一笑,红着脸道:“你可真聪明,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

孟缺仍给她一个白眼,道:“得了吧,你找我若没有其他的事,怎么会这么早就来找我?说吧,什么事?”

罗贞儿被看穿了心思,羞涩地一笑,忽地神秘地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想让你带我去玩。”

“什么好地方?”

罗贞儿小声地说道:“逍遥城啊。”

“逍遥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孟缺想了想似乎从来都没听说过。

罗贞儿却向他走近了几步,拉着他的衣服袖子,道:“去嘛去嘛,我听说那里面好玩极了,你就带我去嘛。”

孟缺摸了摸下巴,摇头道:“不行,我还有正事要办,你要玩的话就找你哥嘛,反正他也是整天都闲着。”

罗贞儿跺了跺,小姐脾气立刻就上来了,撒娇道:“别嘛,我哥哥他就知道玩车,除了车子之外,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我才不要他带我去呢,还是跟着你比较好玩,你就带我去嘛。”

罗贞儿这一撒娇,孟缺的心立刻就软了。

“好不好嘛,你就带我去吧,不然我一个人去会很危险的。”

一个人会很危险?

孟缺皱了皱眉头:“老实说吧,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罗贞儿摇摇头道:“逍遥城就是逍遥城啊,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总之里面好玩极了,有同学告诉我,那里面什么都有,甚至还有好多好多我没见过的新鲜事物。它的存在是整个SH市第一家呢,这样的好地方如果不去,那就太可惜了,好不好嘛,你就带我去嘛?”

“整个SH市第一家?什么时候开的?”

“它开了很久了,有好些年了,但以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光是这一点你就知道它的神秘度了。”罗贞儿越说越神秘,道:“我就是最近才听我同学说起的,有个同学跟着熟人进去过,说里面好玩极了。什么都有。”

孟缺叹了口气,道:“好吧,去就去,不过,我还得再带一个人去。”

罗贞儿满脸狐疑,突然撅起了嘴巴:“是不是昨天来的那个女人?”

孟缺微微一笑:“你见到过她?”

罗贞儿“哼”了一声,很不满地说道:“那么大一个人,我当然是见过了。”

从贞儿的语气当中听来,似乎是带着一些醋意。很显然,她早就已经猜到了许欣跟孟缺之间的关系了。

孟缺笑道:“你说的没错,就是她了。”

罗贞儿跺了跺脚,皱着小鼻子道:“为什么要带她去,带她去就不好玩了。”

孟缺苦笑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就是没有为什么嘛,就我们两个去嘛。”罗贞儿扯着孟缺的衣服袖子拽来拽去。

孟缺摇了摇头,按住了贞儿的肩膀,道:“你也别针对她,其实她很可怜的,她从小是个孤儿,这次也是因为受到我的连累才到SH市来的。昨天我已经把她放在酒店里晾了一天了,总不至于今天再把她晾一天吧?”

罗贞儿翘起个嘴巴,依旧很不满。

“走吧,要去就赶紧的,不去就算了。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带她去其他地方逛逛。”对付像罗贞儿这种小女生,孟缺有的是办法,顿时态度一坚定下来。她也终于不再反驳什么了。

两人出了房间,一边走,孟缺一边笑着说道:“罗大小姐别再闷闷不乐了,许欣是个好女孩子,她的个性跟你差不多,我相信你们会相处得很好的。”

罗贞儿撅着个嘴巴,哼哼道:“鬼才信你的话。”

第四百八十三章 地下广场

俗话说,一个女人等于是五百只鸭子,两个女人加在一起,那就相当于一个鸭子养殖场。女人对女人天生就有一种亲切感,当然了,只要这个女人对她的威胁不是特别的大,那么她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会相处得很不错的。

罗贞儿本来是不太愿意理会许欣的,可是出了酒店之后上了车,她的好奇劲也就升起来了,盯着许欣看了好几眼之后,觉得对方也算是个大美女,也就忍不住主动找她说起话来。

罗贞儿的本意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叫许欣的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一试之下,她居然发现这个家伙果然跟自己很谈得来,而且大致的性格都跟自己很相似。很快的,几乎不用一个小时,她们俩变得就跟闺蜜一样好。

而孟缺呢,则一个人闷闷地开着车,听着她们俩个大小姐你一言我一语地叨叨说个不停,哭笑不得。

女人是世界上最善变的动物,她们变脸就跟翻书一样快。就拿罗贞儿来说,她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喂,罗大小姐,你所说的‘逍遥城’到底在哪里?我都跑了一个多小时了,难道还没到吗?”孟缺停在一个三岔口,等待着绿灯的到来,顺便问了一句。

罗贞儿眨了眨眼,摇开了车窗,判断了好一会儿,才道:“朝左边走,再往前一点就到了。记得同学说过,那边有一个停车场,就在停车场的后面。”

此地是SH市里的哪一个区,孟缺不太知道,反正这一路来,跑得够远的。估计总路程得有三十来公里,有可能都已经出了SH市了。

按照罗贞儿的指点,孟缺等到绿灯一到,往左边一拐,果然,才行驶了几分钟就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停车场。

这个停车场的宽度起码得有两亩地,场地虽然很宽,但是场内所停的车辆却不是很多。放眼看去,停靠的车辆的总数都没超过二十辆。

进入停车场的入口有两个,一个在东面,另一个在西面。两个入口均有保安职守,保安悠哉悠哉地坐在保安室里抽着烟,其保安室的外面的玻璃窗户上三个红红的大字格外惹眼——“收费处”。

显然,想在里面停车是要收费的。

随意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孟缺便将车子开了过去,在保安室的门口停了下来。打开了车窗,道:“停车如何收费?”

保安懒洋洋的睨了他一眼,对他的态度并不怎么好。不为别的,就为孟缺这小子开的是一辆东风蓝鸟,这车的档次太低了,所以这保安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吸了好几口烟后,才缓缓道:“八百块。”

擦,停个车要交八百块?干脆去抢吧?

孟缺对此很不满意,车窗一降,就准备后撤。就在这时,罗贞儿将他喊住了:“别……别走啊,这里就这一个地方能停车,外面不能停啊。”

“可是这里收费要八百,这摆明了是坑人。”孟缺很是不悦。八百块对他来说虽然是小意思,但是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乱收费的人。

别人要收费,你就给?如此一来,一准会把他们的野心养得越来越大。做人要有原则,老子不想干的事,谁都不能逼老子干。越想贪的人,老子就越让你贪不到。

停车场的外面,是一条宽阔的马路,路上车辆较少,也许因为这里是郊区的缘故,所以车辆比市区要少得多。孟缺二话不说,就把车停在了路边。虽然在外面停车是违章要罚款的,但这个车又不是他的,就算被拖走,也只是一辆区区蓝鸟而已。

车子一停,他就带着两位美女下了车。

“罗大小姐你带路吧,到底是在哪里我可找不到。”孟缺环视了四周几遍,入眼处只见得高楼林立,多半是些写字楼和商业楼盘。

罗贞儿拉着许欣的手,两女生显得极为亲切,她想了向,指着停车场的后面,道:“听我同学说,入口好像就在停车场的后面,咱们过去看看吧。”

孟缺点了点头,一马当先领着她们俩大摇大摆地从保安室门前穿过,朝里面走去。

那位值班的保安见孟缺这个铞丝居然不把车停里面,反而停在路边,这也就果真印证了他对孟缺的猜测——没错,这家伙果然是个十足的铞丝,连八百块的停车费都给不起。

当见着这个铞丝居然带着两位美貌如花的大美女,保安的心中甚是惊奇——这个死铞丝居然能泡到两个这么漂亮的妹子?我擦,这俩个漂亮的妹子真是瞎了眼了。然后就喊住了他们:“喂,你们干嘛呢?这里面不能随意进去。”

孟缺一回头,也没拿正眼瞧他,道:“逍遥城是不是在这后面?”

保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废话,当然是在这里了。怎么?你们几个想进去玩?”

孟缺应道:“正是。”

保安嘲讽道:“得了吧,你想泡妞还是找个别的地方吧。逍遥城不是你能玩得起的。”

“为何这么说?”孟缺饶有兴趣地双手叉腰看着他。

保安嘲讽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道:“能去逍遥城玩的人,不是大款就是富豪,你算什么?连八百块停车费都给不起的铞丝,就别去丢人现眼了,进入逍遥城,我觉得你会被活厚打击而死。”

孟缺淡淡一笑,也不反驳,更不再理会他,领着许欣和罗贞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了。

保安看着孟缺那个嚣张自傲的模样,心中十分不爽,待他们走远之后,他冷哼着拿出了电话拨打了出去,道:“辉仔,带几个人来停车场,奶奶的,刚才晦气碰到了一个铞丝,他居然没钱停车还跑进了逍遥城,你带人过来把他的车拉走吧。也当是教训教训他。”

挂了电话,保安冷笑着看着孟缺三人的背影,哼哼道:“既然给不起停车费,那老子就收下你的车了。哈哈。”

保安很是得意开心,这样的事,他以前也做过,而且做过不少。屡屡当车主发现车丢了,多半都是一声没吭自认倒霉。因为大家几乎都知道,警察是吃干饭的,就算让他们找,他们也找不到。也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保安今日狂肆的习惯。

正在保安以为自己这一次又可以吃一黑票了的时候,一个令他们后悔万分的伏笔亦在同时埋了下来。

逍遥城。

这个地方确实是存在的,也的确是在停车场的后面。停车场的后面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游泳池里的水很清澈。当孟缺三人经过那里的时候,更有两个洋妞在水中游泳。洋妞穿着露骨的比基尼,美好的身材被展露得淋漓尽致。

洋妞不愧是洋妞,一个个身材就是那么棒。该翘的翘、该凸的凸,特别是那两个美妞的屁股,浑圆而高耸,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想要拍上去的冲动。而她们所穿的那一块小小的三角方巾布,在腰胯上系成了一个蝴蝶结。

蝴蝶结的线条系得很柔松,仿佛只要轻轻一拉,那一块小小的方巾布就会从美妞的两腿之间滑落下来。

孟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许欣和罗贞儿都很不满意他那赤裸又无耻的目光,咳嗽了几声之后,他才尴尬地收回了目光。

“看什么看,大色狼,人家姑娘洗澡你也偷看,太没道德了。”罗贞儿撇了撇嘴,很不满意地说道。

许欣见罗贞儿“教训”孟缺好似是理所当然,她也扬了扬嘴角,忍不住附喝了一句道:“就是嘛,有什么好看的,偷看人家姑娘洗澡是流氓行为。”

“……”

孟缺被两大美女联合“教训”,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嘴上虽是说不出,心里头却是大喊冤枉,道:“什么叫偷看姑娘洗澡?她们压根就是在游泳啊,哪里是洗澡?真是胡说八道。”

罗贞儿赶紧走上去几步,把他的袖子扯紧了,然后又对许欣使了一个眼色,道:“欣姐,咱俩个好好逮住他,他要是敢再偷看那两个洋妞洗澡,咱们就戳他。”

许欣不由一笑,也跟着抓住了孟缺的一只袖子,“对,他要是敢再偷看,就戳他。”

孟缺赶紧宣告投降,然后快走了几步,突然发现游泳池的后面是一个向下凹进去的阶梯。阶梯的长度得有十米左右,而宽度则在两米左右。

就在那阶梯的最上方的某处,三个朱红大字以朱砂正正楷楷地写着“逍遥城”,分外惹眼。三人都还没进去,一段劲爆的音乐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罗贞儿一阵激动,使劲地扯了扯孟缺的衣服袖子,道:“对对对,就是这里,我听同学手就是从这里下去的。走吧走吧,我们进去吧。”

许欣毕竟是个干警察的,虽然同样是女生,但她的警惕性要比罗贞儿高得多。像逍遥城这种隐秘近乎诡异的地方,肯定是不太寻常,光听着这段劲爆的音乐,她就初步怀疑这里面应该是一个类似于夜场的娱乐场所。

当即问道:“这里面是干什么的?”

孟缺耸了耸肩膀,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罗大小姐一大早就吵着要来这里玩,鬼知道这里面是干什么的。”

罗贞儿撅了撅小嘴巴,很不悦地跳了跳脚,催促道:“走嘛走嘛,别问了,你们一下去就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了,走吧走吧。”

孟缺一脸苦笑与无奈,点了点头,也就迈开了脚步。

就在三人即将要走下阶梯的时候,停车场里突然不声不响地杀来了一辆漆黑色的宝马X3。这车来得很凑巧,几乎是孟缺前脚来,它就后脚到了。宝马X3跑得很灵动,车技甚为娴熟,进入停车场后,它一个漂亮的漂移稳稳地停在了一个车位点上。

宝马X3的主人一下车,一身纯黑色的商务西装打扮,显得格外贵气。晨光之下,他优雅地摘掉了鼻梁上的大黑墨镜,悠哉悠哉地大步朝逍遥城的方向而去。他表情轻松,脚步愉快,看起来像是这里的常客。

忽然,走着走着,他无意间瞥见了刚刚走下阶梯的孟缺三人。登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蓦地停步一怔,两条浓黑的眉毛紧紧地朝中间皱了起来,两只棕色的瞳眸更是迅速缩小了起来,死死地注视着那个金色头发、白色衬衫的背影。

看了几眼,他觉得看得不是很真切,吸了一口气,便紧追了几步,再盯着细看。

直当看到那位金色头发、白色衬衫的男人完全消失在逍遥城的阶梯口,神秘车主终于是认出那人身份了,冷不丁地冷然笑了起来,玩味地自言自语道:“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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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冤家路窄

所谓的“逍遥城”,其实孟缺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定义它。因为这里确实是如罗贞儿所说的——什么都有,它的广播几乎囊括了一切。就以它的占地面积来说,大到无可想像。

这座城是一个藏在地下面的城,本来三人在外面的时候还感觉天气有些炎热,可一进入这里面立刻就感到凉快了起来。

首先入场的一个地方,名唤“食为天”的餐厅,在餐厅的周围还有一些小卖部,如此的部署,让人乍一看,还会以为这里是什么地下超市。

但只要再往里面走一点,就可以轻易地撕破门口“超市”的伪装,明白地发现这个地下逍遥城绝对不会是超市那么简单的。

因为穿过了超市之后,进入人眼帘的是一桌桌的麻将以及各种各样的牌,显然这里是个规模不小的大赌场。

许欣是警察出身,对这样的地方极为反感,一进入到这里,她就想起了YZ市的银河大厦。在银河大厦里,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的。只不过银河大厦三十二楼,每一楼有每一楼的特色,而这个逍遥城却有些异曲同工的是隐藏在地下的多元化经营的地下王国。

也正是因为许欣想起了YZ市的银河大厦,所以她仍是心有余悸,她扯了扯孟缺的衣服袖子,小声地问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孟缺皱了皱眉头,环顾了左近周遭一遍,发现穿过赌场还有很宽很宽的地方,处处灯光明亮宛若地面上一样。如此大规模的地下之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能力修得起呢?

不用说的是这个“逍遥城”里肯定是涉及到“黄、毒、赌”三种明令禁止的犯法行为,可是听罗贞儿说这个“逍遥城”的存在已经不是个位数的年纪了,既然早就已经存在了,那么有谁那么有能力可以撑它度过这么长的岁月呢?

这让孟缺立刻就想到了一个答案——慕容氏家族,在东南域里,除了慕容氏家族,他再也想不出谁还有如此实力搞出这样规模的多元化地下场所了。

一想到这里,他扩散开了自己的感应之力,一经感应之下,他果然是发现这里面有着不少的能量在波动。有强的也有弱的,总的加起来,应该不下十个。而这也更让他确定这是慕容氏家族的旗下产业了。

“看起来像是个多元化的商业中心,有点类似于YZ市的银河大厦。”孟缺若思若想地回着许欣的话。

罗贞儿大小姐却是激动异常,她从进来的时候就忍不住心情激动而亢奋了。特别是当她看到赌场之后,拉着孟缺兴奋地叫着,道:“赌场……这里是赌场啊,咱们去玩两把吧?”

孟缺赶紧从口袋里把墨镜拿了出来戴了上去,在慕容氏家族的地盘里,自己可不能不小心一点,万一被他们认出来了,可是一件不小的麻烦事。

戴好了墨镜之后,他皱了皱眉头,道:“算了吧,你罗大小姐还不够钱花么?何必还要去赢赌场的钱呢?”

罗贞儿一听,撅起了嘴巴,一脸不悦的模样,小声嘀咕道:“玩玩而已嘛,你那么较真干什么?”

孟缺苦笑了一声,道:“赌钱还是算了吧,我带的现金可不是很够。再往前面看看吧。”

三人便接着再往前面走,赌场的范围也就大概两千来平方左右。这里的各个区域都是用那种彩色的钢化玻璃隔开的,所以,站在这一区域里,并不知道下一区域是什么。

待三人走出了赌场,便是来到了一处非常宽阔的观望台。这个观望台修得跟足球场一样宽,它的场地一再地往下凹,几乎又深入地下十来米。这里虽然很像足球场,但它绝对不是足球场,因为在观望台的中心——那一处深凹下去的地方,有着一个巨大的方形陆地,方形陆地上有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铁笼子里面是空的,而在方形陆地的四周是一条深约两米宽约一米的水坑,水坑里贴着白色的瓷砖,里面的水清晰可见,那么深的地方,也不知道那些水是从地下渗出来的,还是被人放进去的。

观望台呈圆形落座,此刻场地里坐了数百个人。看这些人的穿着,清一色的名牌西装,从这亦看得出,坐在这里的人,不是有钱的便是有势的。

孟缺摸了摸下巴,感觉纳闷了起来。回想自己三人进来的时候途径停车场,只见停车场里只有几十辆车,可是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人呢?这完全不科学啊,难道这些客人也都跟自己一样把车停在别处?

正猜测间,观望台中心处的那个铁笼子突然被人打开了来。随着铁笼子的打开,场内的观望者的情绪也逐渐沸腾了起来。时有时的有人在喊:“快点啊,别耽误时间,加快速度。”

许欣看着那个巨大的铁笼子,茫然地问道:“这里又是干什么的?”

她一发问,罗贞儿也是好奇,扯了扯孟缺的衣服袖子,道:“那笼子是用来干嘛的?”

孟缺微微沉吟,且见着那些看客的手中几乎都捏着一张票,而就在距离他们三人不远的地方就有着一个售票台。售票台里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老头的身边摆放着一个话筒,以及一台电脑。

恰在这时,那老头看了看电脑上的数据,然后悠悠地说道:“这一次很明显,买大炮赢的人有两百三十三个,而买麻雀赢的人,只有七十六个。大炮连赢了三场,士气大振,究竟他能不能取得四连胜呢?大家且拭目以待。”

老头的话一说完,他就拿起了一个锤子,对着身边的一个铜锣敲了一下。

然后随着嗡地一声响,观望台的一条通道的门缓缓地被打开了来。首先进入人们视线的是一个个头高大,肌肉健硕的男人。他双目无神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径直地朝那个大铁笼子而去。

孟缺盯着他瞄了几秒钟,这种阵势、这种感觉、这种场地……难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角斗场?

许欣也有所发现,惊讶地张大着嘴巴,喃喃道:“难道这是角斗场?”

罗贞儿也看过不少的欧洲电影,知道角斗场是干什么用的,“啊”了一声,道:“难道他……他是要跟老虎或者狮子决斗吗?”

孟缺摇了摇头,淡淡笑道:“刚才你没听到那个老头的话吗?这人应该不是‘大炮’就是‘麻雀’,他要决斗的人不是野兽,应该是人。”

果然,在孟缺的话落音之后,那条通道里又接着走出了第二个人。这第二个人相较于第一个人,他要显得瘦小很多,光从体型来看,几乎是瘦得皮包骨头了。但是他表面上虽然很弱,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却是异样的阴冷而犀利。

他们俩一前一后地从通道里走出来,并没有其他人押解着。从这里看得出来,他们应该是自愿参加角斗的,通过角斗,他们获胜的人则可以在东家处获得丰厚的报酬。

很快,他们两个就都走进了那个巨大的铁笼子当中。他们一进入铁笼子,立刻就有工作人员把铁门给锁了起来。

在场观看的群众这个时候情绪沸腾到了极点,大家的嘴中纷纷地大喊着:“大炮必胜……大炮威武……”亦有少数一部分人高喊着:“麻雀弄死他……”

许欣看得眉头皱了起来,狠狠地道:“这分明是违法的活动,他们怎么可以做这样的生意呢?如果不出所料,那角斗场里的两个人应该是要生死相搏的。”

罗贞儿却没许欣那份天生的正义感,她反而既兴奋又害怕地朝孟缺身边缩了缩,小声地问道:“欣姐,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之间可能有人会死?”

许欣点了点头,道:“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早年在YZ市的时候也有人办了类似的场所,可是后来被警察给端了。像这样的角斗,多半是生死角斗。”说到这里,她习惯性地拿出了手机来,道:“不行,这得报警。”

孟缺一听她要报警,赶紧将她拉住,竖指嘘声,道:“别报警,报警是没有用的。”

许欣一脸抗拒的神色,道:“可是就这样任他们为所欲为吗?这可是犯法的。”

孟缺微微哂笑道:“难道你忘记我在飞机上跟你说过的话了吗?我说过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白,也没有绝对的黑,这个场所能够开在这里这么久,而且你看见没?我们进来如此容易,基本上都没人监督,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场所的存在,警察方面一定是知道的。而且如果不出所料,他们乃是蛇鼠一窝,你就算报警也没用,反过来,还有可能有人会找我们的麻烦。”

此话一落,突然孟缺的身后响起了一串掌声,一人一边拍手一边走近,道:“好一句‘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白,也没有绝对的黑’,说得没错,许小姐,我也建议你不要做这种傻事。”

闻言,孟缺、许欣、罗贞儿三人俱是一惊,连忙转过了头来,循声看去,只见说话的人乃是一个青年男人。他的一身西装革履,显得极是贵气。一头干净舒爽的短发飘逸而有型,温和的笑脸看起来就像是早上初起的太阳之光,和煦而让人倍感亲近。

如果孟缺和许欣压根就不认识他的话,或许还真得可能认为他这个人是让人倍感亲切的。可是,偏偏这个青年男人是他们俩都认识的,而且还倍感厌恶的。所以一当看到这个青年男人的笑脸,许欣立刻蹩起了眉头,孟缺也咬了咬牙。

除了孟缺和许欣之外,罗贞儿倒是对这位青年男人挺有好感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这男人长的挺帅的,有点像韩国帅哥。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听此人直呼许欣为“许小姐”,这显然他是跟孟缺他们认识的。便认为此人是孟缺的朋友,所以,还对他招了招手,“嗨”了一声。

孟缺对此极为不爽,将罗贞儿拉到了自己的背后,冷冷地朝对面的青年男人哼了一声,道:“你怎么也在这?”

青年男人温和地笑了笑,道:“倪先生,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有缘自会相见。这话应验得真快,从这便可看出,咱们是真的有缘呢。”

说着,他慢步朝前悠悠走来,并且还友好地伸出了手掌,道:“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王晟。”

(PS:更新晚是晚了点,但今天绝对不会少于三更。)

第四百八十五章 挖墙角

王晟,没错,就是王晟。这个名字孟缺早就从LILY的口中得知了,这丫的不止是大明星LILY的疯狂追求者,更是东北域王氏家族一脉的传人。

这丫的来SH市不是为了搭讪LILY的吗?为什么他也会来这种地方消遣?

许欣对他没丝毫好感,所以在他做完了自我介绍之后,就别过了脸去,不再看他了。罗贞儿这丫头虽然很喜欢看帅哥,但是她看得出来孟缺并不喜欢这位帅哥,所以她也跟着许欣一个样转过了头去,不再看他。

面对三人的冷脸色,王晟显得有些尴尬。但他似乎并不介意,耸了耸肩膀,笑道:“倪先生,今天很有空嘛,来这里莫非是想捞几把?”

孟缺蹩了蹩眉,道:“第一次听到SH市有这么一个地方,来看看热闹而已。”

王晟点了点头,一种很理解地模样认真地说道:“也对,像倪先生这么忙的人,怎么可能会刻意来这里玩乐呢,你的养殖场所养的猪时刻都需要你去照料,猪养好了,钞票也就自然有了,哈哈哈,怎么会稀罕这里的钱呢?”

孟缺有点生气,奶奶个胸的,自从自己在飞机上编造了自己是一个养猪的,名叫“倪大叶”的借口,这厮就认定自己必定是个养猪人。瞧他说得那么恳切,若周边有不知详情的人听了,还真会以为自己是个养猪的呢。

果然。罗贞儿就是一个很好奇的家伙,她听了王晟的话,忍不住咯咯直笑,忙问孟缺,并学着王晟的语气问道:“倪先生?你是养猪的吗?”

孟缺回身瞪了她一眼,小声说道:“你再多嘴我以后就不带你玩了。”

罗贞儿撅了撅嘴,哼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说就不说,小气鬼。”

王晟精光闪闪的眸子在罗贞儿的身上打量了几眼,发现这妮子虽然是年纪小了一点,但不得不说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瞧瞧那双腿、那脸蛋、那皮肤……相比较她身边的那位许欣许小姐,若是她再长大几岁,其美貌丰姿绝对会赛过许小姐。

孟缺方才“警告”她的话虽然说得很小声,但王晟却是听到了。不知详情的他暗以为孟缺这是从哪里拐骗而来的女孩子,顿时心中生出一计,欲好好羞辱这倪大叶一番。便道:“倪先生,这场角斗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不要买一注呢?”

孟缺可不想跟他走得太近,登时一点面子也不给,冷冷地说道:“要玩你自己玩吧,我可不想玩。”说着,他就拉着许欣跟罗贞儿要走了。

许欣倒是很听话,第一她也不喜欢王晟这个人,第二现在的她是出门在外,做为一个女人,她只有什么都听从孟缺的。反正她已经认定,孟缺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男人说怎么样,那么自己当然就顺着他怎么样了。

但罗贞儿么,她本来就是一个贪玩的女孩子。眼见角斗就要开始了,可孟缺却要拉着自己离开这里,不由得她跺了跺脚,显得很不满意。

而王晟恰是看中了这一点,立即对罗贞儿打招呼道:“看起来,这位美女是很想玩一把的,倪先生,既然这位美女想玩,你又何必急着走呢?”

罗贞儿虽然不知道王晟跟孟缺之间的关系如何,但眼下这家伙替自己说出了内心的想法,却不觉看他挺顺眼,随声道:“就是,来都来了,干嘛什么都不玩?”

孟缺吸了一口气,回头瞪了王晟一眼,然后心平气和地对罗贞儿说道:“你若是想玩,等一下我们再来玩,现在嘛,去其他地方转转。”

罗贞儿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倔强无比,小脑袋一偏,道:“我不,我偏不走,我就要下注买这个。”

王晟唯恐天下不乱,趁机又加了一把火,道:“这位美女若是想玩,我可以带你玩哦,你想下注多少,我都替你买单,如何?”

“好啊好啊,帅哥你人真好。”罗贞儿得到了支持,立即高兴地跳了起来。

孟缺板着一张脸,气呼呼地看了罗贞儿几眼,又转身盯着王晟瞪了一眼,忿忿地点了点头,冷漠的眼神仿佛在说:“王晟,真特么有你的,老子的女人你也敢骚扰?”

王晟傲然含笑地看着他,眼神一点也不示弱,骄傲而自信地仿佛在说:“骚扰又如何?就凭你这个养猪的,能有资格拥有如此美女吗?倒不如让我为你调教她们。”

许欣很清楚王晟的为人如何,在飞机上的时候这家伙虽然没像丁老板一样霸道乱来,但是就凭他所说的那几句话,就足可让人知道这个人绝对是个正宗的小人。眼见罗贞儿对他大生好感,她悄悄地拉过贞儿,附着她的耳朵,小声道:“贞儿,那王晟不是个好人,你最好别答理他。”

罗贞儿听了似疑似信,也不说什么话。

王晟趁机拿出了钱包,从中抽出一张卡来,对着罗贞儿道:“这位美女,你要玩吗?要玩的话,就拿我这张卡去,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赢了算自己的,输了算他的。如此天上掉馅饼的事,谁能拒绝?

罗贞儿立即“哇”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几个欢跳就从孟缺的身后蹦了出去,大大方方地接过了王晟手中的卡,笑嘻嘻地说道:“谢谢帅哥。”

王晟很是绅士地微微一笑,道:“美女何须客气?我这人爱交天下朋友,美女若是看我顺眼,不妨告诉我你的芳名如何?”

罗贞儿接过卡后,欢蹦乱跳地就朝售票台跑了过去,果断地把孟缺和许欣晾在了一边,她一边跑一边笑着说道:“我姓罗。”

王晟点了点头,“原来是罗小姐。”

接着,他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来,回身递向了许欣,道:“许小姐要不要玩呢?如果要玩的话,不妨拿我这张卡去。和罗小姐一样,赢的算你的,输的算我的。”

许欣轻轻地咬着朱唇,眉儿轻蹩地看着王晟,她明知道他这是在挑拨自己跟孟缺之间的关系,但是王晟表面上的礼貌,却又让她狠不下心来谴责他,不由地将臻首转向他处,装做没听到没看到。

孟缺心里火冒三丈,特别是看到了罗贞儿接受了他的银行卡还那么开心,奶奶的,挖墙角挖得这么明显,你真当老子是吃素的?

还好,许欣这丫头终归是比罗贞儿听话多了,也正因为许欣的懂事,孟缺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

王晟瞥着孟缺那明显不悦的脸色,心中愈发地开心,道:“许小姐,这场角斗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如果不下注,那么等一下可就晚了哦。”

许欣依旧不理他,眼睛更是看向别处,不闻也不理。王晟的话一说完,她涩涩然地主动抓起了孟缺的手,紧紧地握着,并且妙目回眸,以真诚地眼神与他对视,其眼神似乎是在说:“孟缺,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看到许欣丫头的真诚,孟缺很是感动,对她点了点头,并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还没等王晟尴尬地缩回手,孟缺就已经劝解许欣说道:“人家给你卡让你刷,你就别客气啊,反正不刷白不刷。”

听到孟缺的话,许欣浑身一震,错愕地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疑问。这王晟摆明了在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你怎么还让我接受他的卡呢?

孟缺似乎看懂了许欣眼神当中的疑问,悄悄地对她眨了眨眼,亦偷偷狡黠一笑,以小声得只有她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轻说道:“他给你,你就接着,反正就算把卡刷爆了,也不用你负责。”

闻言,许欣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眼睛一亮,脸上立马浮起一抹兴趣极然的微笑。朝孟缺点了点头,还没等王晟后悔地缩回手,她就已经将卡“抢”到了手里,也不说个谢字,飞快地就朝售票台跑了过去。

王晟暗以为这两个女人皆被自己的大方所给俘获了,顿时得意地对孟缺高声一笑,道:“倪先生,你不是要去其他地方玩吗?你可以放心地去玩,至于你这两个女伴就交给我吧,我保证会让她们快快乐乐的。”

孟缺真是恨不得立刻给他抽上十个百个巴掌,再捅他六七十刀,奶奶个胸的。真可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加菲猫啊?若不是因为这个逍遥城里还有很多个慕容氏家族的人存在,老子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算了,我的事情就不用麻烦王先生你了。她们的快乐,当然是应该由我带给她们。”

王晟愈发地得意,道:“依我看,那位许小姐应该是倪先生你的女友吧?”

孟缺眉头一挑,道:“是又如何?”

王晟不急不缓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雪茄,先是递给孟缺,被孟缺“嗤”地一声给拒绝了,他便自己叼在了嘴里,慢慢地点燃了起来:“我发现那位罗小姐是个十足的大美女,她要是再长几岁,估计出落的不会比LILY逊色,既然倪先生已经有女朋友了,那么如此美女,不妨让给我如何?”

孟缺面无表情,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做梦。”

王晟长长地吐出了一个烟圈,道;“倪先生又何必如此小气?你我相识便是缘分,有如此美女资源,就算不介绍给我,她将来也会被别的男人得到。与其如此,倪先生倒不如送个顺水人情,如果好事成了,我定重谢。”

孟缺眼角的肌肉一阵阵抽动,自己泡妞多年,一般只有自己抢别人的女人,何曾碰上有人抢自己的女人?

奈何这个抢自己女人的男人不是铞丝是高富帅,而且是王氏家族的超级高富帅,如此一来,不得不说压力不小。

罗贞儿那丫头现在对王晟的感觉应该挺好的,然而,也正是因为她对他的感觉很不错,这便是最危险的啊。女人跟男人能够进一步发展,第一步的前提需要就是“好感”。

王晟自信满满胜券在握,看起来是对罗贞儿志在必得似的。

孟缺一肚子火,半句话也不说了,鸟都不鸟他。而王晟,越看到孟缺生气,他也就越开心。见到孟缺不理自己,他乐呵呵地自言自语暗声道:“养猪的就该滚回去养猪,泡妞不是你能做的事。那位罗美女,我抢定了,而你的许小姐,嘿嘿,也将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第四百八十六章 赌博

“这也怪不得谁,要怪就怪你自己,谁叫你当初在飞机上要那么拼命地维护LILY?LILY是我的菜,你就算是她表哥,也给我死一边去吧。”

王晟面带傲然笑意地看着孟缺,又故意在钱包里找了找,结果明明里面还有很多卡,他也揣着明白故意装没有,道:“不好意思,在下囊中已是羞涩了,让两位美女投注已经拿去了我所有的卡,我没办法再给你也来一张了,倪先生。”

孟缺仍旧不理他。

王晟自言自语道:“不过,像倪先生这样的大老板,也不稀罕我的卡,嗯,倒是我失言了。”

很快,罗贞儿和许欣两人都拿着两叠厚厚的票走了回来。王晟原本是一脸微笑,可当看到罗贞儿和许欣两人手中那厚厚的投注票时,他的脸色瞬间就青了。

孟缺这才转过身来,说话:“你们两个买了谁啊?”

许欣一脸笑意,很开心地说道:“我买了那个‘大炮’,他看起来强壮一些,那个‘麻雀’相比较而言就弱很多了。”

罗贞儿嘻嘻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投注票,无比可爱地说道:“我也买了‘大炮’,啧啧,这里的票好贵哦,还好王先生的卡里的钱不少。”

孟缺的脸上突然悄悄地浮起了一抹的奸计得逞的微笑,问道:“这个票是怎么卖的?”

罗贞儿歪着脑袋,轻轻晃着手中的票,道:“好像是一万块钱一张,一张就是一注。”

“那你买了多少呢?”孟缺饶有兴趣地问道。

罗贞儿完全没有注意到王晟已经变青了的脸色,笑嘻嘻地回孟缺的话,道:“我也不知道到底买了多少,我只是对那个老头说,卡里有多少钱就买多少,想不到居然可以买这么多。”直到这里,她这个没心没肺的仿佛才记起“冤大头”王晟,对他客气地笑了笑,道:“王先生,谢谢你了哦。”然后把空卡退给了他。

王晟一脸的肉痛,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女人这么败家,居然一次性就把他卡里的钱都花完了。这些卡,每一张里面都有一百万。乃是他泡妞的神器,每次遇到自己看上的妞,他只要把卡塞给她,那么她就必定臣服在自己的胯下。

这一次,这两女生收了自己的卡没多少表示也就算了,居然当着自己的面,一次性就花完了。

整整两百万呐,就这短短几分钟,浪费掉了两百万,不得不让人肉痛啊。

只是,那两百万,不给也给了,现在她们更是已经花出去了。再怎么后悔也是没用的,王晟勉强撑起一个微笑,道:“罗小姐不必客气,在下祝你大杀四方。”

“嗯。”罗贞儿应了一声,然后一脸期待地看向了角斗场。

许欣也将手里的空卡退给了王晟,自始至终,她半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本来她是不想要王晟的银行卡的,后面之所以接受了他的卡,完全是按照孟缺的意思。现在把王晟这家伙卡里的钱全部刷了出去,她也显得很是开心。

孟缺笑了笑,完全是把王晟当成空气一般不存在,道:“恐怕你们两个都买错对象了哦,那个‘大炮’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壮很威武,但是那个‘麻雀’却也是不容小觑的。”

罗贞儿看不出个所以然,反正她就是觉得“大炮”会赢,翘着嘴巴,很不满地说道:“你别胡说,‘麻雀’怎么可能打得过‘大炮’呢,你看他那小胳膊小腿的,就跟个病秧子似的,哪里会是‘大炮’的对手?”

许欣观摩了一阵,也没看出玄机,摇摇头,道:“我的看法跟贞儿一样,那个‘麻雀’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厉害。”

王晟亦往角斗台上的铁笼子瞄了一眼,强壮而高大的是“大炮”,而矮小瘦弱的则是“麻雀”。就这两个角斗者,从表面上看,很显然“大炮”的武力值要高出“麻雀”很多很多,但若是从专业的眼光来看,就可以明白地发现那矮小的“麻雀”绝对不逊于“大炮”。

不说别的,光是“麻雀”那副眼神,以及那看似轻飘实则稳健的步伐。如果说“大炮”是纯力量型的武斗者,那么“麻雀”就是典型的敏捷型暗袭者。此二者要判高低,极为不易。不过,听说“大炮”在此之前连战了三场,由此看来,他的体力必定是消耗了很多。现在再来PK阴险敏捷的“麻雀”,其胜率实在是有些渺小。

王晟分析了好一会儿才判断出“麻雀”要比“大炮”更有获胜的几率,而孟缺才瞄了一眼就下了定论,这倒让王晟对他稍稍有点刮目:“看不出来这个养猪的眼光还不错。”

虽然倪大叶说的是实话,但如今美女在前,风头岂可让他抢了过去?王晟想到这里,摇摇头,完全不苟同地冷笑道:“我的看法亦和两位美女一样,这场比赛必定是‘大炮’赢。”

孟缺似笑非笑道:“你也认为是‘大炮’赢?那你就等着看吧,我认为‘大炮’必输。”

许欣深知孟缺这个家伙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眼下他如此肯定地说“大炮”必输,那么想必他有他的道理,便问道:“为什么呢?”

孟缺耸了耸肩膀,心中虽然有答案,却不愿意说出来,只是推说:“直觉而已。”

罗贞儿很不满地嘟着小嘴巴,调皮地她趴在前面一张座位的椅腰上,翘着小屁股,努力张望着,呐呐地说道:“乌鸦嘴胡说八道,明明‘麻雀’必输的,我可买了‘大炮’这么多钱,要是我输了,你非得赔我。”

孟缺不想理会他的什么私下开赌,目光朝着角斗场的中间大铁笼子,表情认真,什么话都不说。

王晟却不会这么轻易就罢休,估计刺激地说道:“难不成倪老板怕输吗?看你自信满满地说‘麻雀’会赢,难不成这话是欺骗两位大美女的?要知道欺骗女生是很大的罪过,特别是像罗小姐和许小姐两个这么漂亮的美女。”

他越是如此,许欣也就对他越是反感,他的话一说完,孟缺还没什么反应,她就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对他的强烈不满。

罗贞儿听到王晟的话,却有一种极为赞同的感觉,翘着嘴巴很认真地说道:“他说的没错,你这个家伙是不是想欺骗我们呀?”

孟缺苦笑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欺骗你们?若是不信的话,等一下就可以见到答案了。多说无益,事实才是硬道理,你们等着看吧。”

王晟趁机再加刺激,道:“既然如此,那么倪老板为什么不敢赌呢?为什么堂堂LILY的表哥,连这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LILY表哥?LILY?大明星LILY吗?谁是LILY的表哥?罗贞儿睁着大大的眼睛,十分惊奇地回头看着王晟,好奇地问道。

王晟笑了笑,听到罗贞儿的问话,他也更加确定了这小丫头是被倪大叶骗拐来的。因为这小丫头完全不知道倪大叶的真实身份,不光他是养猪场的老板,还有LILY表哥,这两个一低一高的两种身份都不知道。

“哎哟,原来罗大小姐还不知道?这位倪先生就是LILY的表哥啊,大明星LILY的表哥。”王晟得意地说道,暗以为将倪大叶的虚伪面具给撕破了。

罗贞儿张着大大的嘴巴,惊讶万分地将目光转到了孟缺身上,“你……天呐,你居然是……是LILY的表哥?”

孟缺皱着眉头,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扯淡,随意地点了一下头,道:“别问了,这个事情有时间再告诉你。”

罗贞儿很失望地“哦”了一声,嘴巴张得能放下一颗鸡蛋,小小的心里头胡思乱想道:“孟缺这个家伙身上有好多的秘密啊,爹爹说的没错,这个家伙真的不是一般人。”

王晟紧追紧打,继续发问:“倪老板?敢不敢拿出点男子气魄来?”

孟缺一恼,两只手暗暗地捏成了拳头。奶奶个胸的,如果大家不是在慕容氏家族的旗下产业当中,老子非得拔了王晟这小子的皮不可,太可恶了。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加菲猫啊?

“麻雀”摆明了是会赢的,既然你小子非要说他会输,那赌就赌吧,老子要么就不赌,要赌就豪赌!

一念及此,孟缺竖起了一根手指,道:“你真想赌?我只怕你钱不够。”

这话是有根据的,因为在此之前王晟说自己已经没有卡了。

王晟也明白孟缺的意思,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方法给自己下了台,骄傲地笑道:“没关系,钱不是问题,我只要打个电话,立即就会有人给我汇钱来。呵呵,倪老板你想玩多大?”

孟缺依然竖起一根手指头。

王晟猜道:“一百万?”

孟缺“嗤”地一声,明显不屑。

王晟心里哟呵一声,暗道:“你个养猪佬,一百万还嫌不够?一百万够你养好几年的猪了。”

“难道……一千万?”

这个数字有点庞大,王晟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养猪佬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谁知,孟缺听到一千万,不但仍然是“嗤”地一声,而且脸声不屑的色彩更加地浓郁了起来。

卧槽,这养猪佬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吧?一千万还不屑?一千万你拿得出吗?

王晟冷笑了一声,嘲讽道:“倪老板的这根手指,我有点不懂是什么意思,你能否说说?赌多少总有个数吧?不管赌多或赌少,咱们就是赌个心情而已。就算是一百块,我也会跟你赌。”

王晟暗以为孟缺的那根手指应该是个小数,要么是一万块,要么是一千块,要么就是区区一百块。就是因为数目太小,所以他自己不出口,只竖了一根手指头。

“倪老板赌多少你说吧,角斗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说可就来不及了。”王晟催促道。

孟缺突然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更活动活动了脖子,表情很是淡然地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道:“王先生为什么这么小家子气呢?一百万?一千万?难道我就只是这个档次?”

还没等王晟发笑,孟缺忽然一拍手,接着说道:“我从来不赌小钱,要赌就赌大的,这次咱们就赌一亿,你敢不敢?没种的话就算了。”

(PS:这一更晚了点,但还是做到了三更。明天要爆发么?要的话,打赏、月票强力支持,绝对有爆发。)

第四百八十七章 王晟的算盘

一……一亿?

不得不说这一刻王晟的心中几乎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一个亿啊,开什么玩笑?这么多钱,他可拿不出来,现在他身上所有的资产总共也才一千多万。

他讪讪地笑了笑,道:“倪先生别开玩笑了,九位数的一亿人民币吗?这……”

孟缺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地说道:“如果不够种就算了,我又不逼你赌。只不过如果你不赌的话,还劳烦你离我们远一点,说实在的我不太想看到你。”

王晟的脸色极不好看,但是他的脸皮却够厚,孟缺都已经这么说了,他都没感到丝毫的羞愧,反而继续笑了笑,道:“倪先生可真爱开玩笑,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如果倪先生真想赌一个亿的话,我是可以奉陪的。”

王晟嘴上虽然客气万分,心里头却不知道已经将孟缺骂了几千几万遍了:“该死的养猪佬,猪鼻子插葱装象是吧?就凭你个养猪的你能拿出一个亿来?就算是你的表妹LILY想拿出一亿,恐怕都得倾尽所有资财。一个亿的人民币,你养猪养两辈子都赚不到。你之所以说要赌一亿,恐怕是想利用这个大数目让我知难而退吧?哼,我就偏偏要反其道而行,让你输得哭出来。”

孟缺显得很是干脆,道:“既然说定了,那么就这样吧。反正这里也不太好交易,你我既是熟悉人,那么也不用什么中介管理了,你若输了直接汇钱给我,我若输了直接汇钱给你,怎么样?”

王晟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流露着一种“看你的花招还能耍到几时”的得意,“倪先生的这个方法非常好,你说的没错,大家都是熟悉人,不必需要什么中介管理,咱们就一言为定,谁输了谁就汇钱到对方账户。”为了特别强调这是来真的,王晟最后还加了一句十分狠毒的话:“咱们这是公平对赌,谁也不能赖帐,赖帐的人,就让他下半辈子做不成男人,如何?”

孟缺“嗤”地一笑,道:“甚好。”

口头立下赌约,虽然看似不够庄重,但是两人自身却是心知肚明。一旦要是谁想赖帐,双方都有让对方成不了男人的手段。因为他们都是龙血传人、四大家族的后裔。

王晟拍了拍手,忽地一指场地中心的角斗台,悠悠地道:“角斗开始了,大家睁大着眼睛好生看吧。”

孟缺欣然自得,立下赌约之后的他不但不紧张,反而表情轻松,心情盛然。两只脚跷着二郎腿,眼睛当中的神色,十分玩味。

许欣有些紧张地抓住孟缺的手,轻轻地问道:“你还真跟他赌一亿啊?这么多钱,你别开玩笑啊?”

一亿,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对整个国家的98%的人来说都是一个遥不可及,只可听不可触及的数字。孟缺这家伙动不动就跟人家赌一亿,这万一要是输了,可怎么赔啊?

孟缺轻拍着她的手,示意让她放心,自己既然能跟王晟立这个赌约,就必定是有取胜的把握的。

王晟就站在孟缺三人的旁边,适才许欣的话虽然很小声,但是他也是隐约听到了。他打一开始就认为许欣是倪大叶的女朋友、最亲近的人,现在这个最亲近倪大叶的人居然也提出了这样担忧的疑问,从这足可以看出,倪大叶此人必定是在装腔作势。

罗贞儿从小就被家里视为掌上明珠,从来都不缺什么钱,一个亿在她看来虽然很多,但也不至于到了那种可怕的程度。相比较许欣,恐怕她这个小丫头还要更了解孟缺一些。因为她至少知道孟缺才是统一整个SH市的骚年会的最高领袖,骚年会从几个月前统一了整个SH市,社团里每一个月的收入恐怕都有上亿,所以,孟缺一说要赌一亿,她非但没什么惊讶,反而更加地开心了起来。因为孟缺他们这一豪赌,也恰是衬托了这一场角斗赛的可看性。

“开始咯开始咯,你们等着看吧,那个‘大炮’绝对会赢的。”罗贞儿两手抓成拳头,舞在空中扬了扬,十分开心的样子。

王晟最想打的就是罗贞儿的主意,见贞儿又漂亮又单纯,他的贪婪欲也就更加地强烈了。每次有机会,他都会趁机表现表现,好让自己在美女的心中印象更深:“罗小姐眼光真不过,那个‘大炮’据说连胜了三场了,现在他正是士气大振,‘麻雀’必定不是他的对手。”

罗贞儿如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道:“就是就是,还是你说话好听一些。”

“呵呵。”王晟慢慢地收敛了脸上的微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现在虽然已经定下赌约了,但是角斗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自己一心买定“大炮”,可是“大炮”并非能胜过这一场,所以,想要取得胜利,得动点小小的手脚才行。

而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离角斗台太远了,即使是想动手脚,都有很大的难度。一想到这里,王晟的手指往前面的很多空位一指,道:“倪先生,罗小姐、许小姐,前面还有不少的空位,不如我们到前面去吧,你们这次买了这么大的注,不看得真切一点如何能行呢?”

这个建议一提出来,罗贞儿首先呼好,她早就想去前面看了。因为她这丫头的视力并不是很好,远距离看角斗,还得眯着眼睛才能看得清楚。王晟的建议一说出来,她第一个站了起来,就往前面去了:“很好,我早就想去前面了,走吧,大家都去吧。”

罗贞儿一走,王晟也不管孟缺、许欣会不会跟去,随在罗贞儿之后,跟着就下去了。在他想来,如果孟缺不跟下来的话,那更好。这样一来,自己就有了跟罗贞儿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了,拉近距离不再是空想。

王晟一走,许欣扯着孟缺的袖子,蹩着眉头小声地说道:“这人可真讨厌,这么明显在拍贞儿的马屁,看着真让人反感。”

孟缺哼了一声,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他已经接近无敌状态了,像他这样的人,不必跟他太过计较。”

许欣依旧显得很担忧,道:“那你还跟他赌那么大,一个亿啊,这可不是开玩笑随便就能拿得出来的,一亿根本就是天文数字。”

孟缺很明白许欣的担忧,握紧了她的手,表情显得很欣慰。眼见王晟已经走远了,他便将自己的“把握”一一对着许欣说了出来:“你看那个‘大炮’,他在此之前已经战了三场,虽然士气不错,但是体力就难以在短时间恢复过来。而另外一个‘麻雀’,这家伙看起来很弱,实际上他并不弱,他只是那种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必伤人的角色而已。‘麻雀’现在以巅峰状态对决疲惫状态的‘大炮’,你还认为‘大炮’会输吗?”

许欣听孟缺这么一说,突然就恍然大悟了起来,“哦哦”了两声,展开了笑脸,道:“这么说来,你岂不是赢定他了?”

孟缺自豪一笑,道:“你什么时候见我打过没把握的仗?他这是自己送钱来给我,我当然是不会客气的。”

许欣嘻嘻一笑,抓着孟缺的手更加地紧了,有如此男人在身边,她就是觉得倍有安全感,倍有激情。心里暗道:“看来我的决定没有错,这个男人果然不一般,哼哼,本姑娘绝对地缠上你了,甩不掉的。”

孟缺眼神玩味地看了看她,道:“大炮若是输了,你也就等于输了一百万,为什么你还这么高兴?”

许欣脸色一红,臻首微垂,自从她下定决心缠上孟缺,就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刁蛮任性神经质了。性子突然那么一转,变得温柔似水,是个男人就想娶回家做老婆的那一种。她略一沉吟,然后以弱不可闻的声音慢慢说道:“我……我没所谓啊,反正那又不是我的钱,大炮输的话,你就赢了,你要是赢了,我会更加开心的。”

孟缺紧盯着她的眼睛看,突然闪电般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调笑般地说道:“许欣丫头变得越来越温柔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许欣浑身一颤,缓缓地抬起了头来,一脸的惊恐,生怕孟缺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哪知,她的臻首刚刚一抬起来,孟缺就抵住了她那精致的下巴,然后深深地在她的樱唇上亲了一口,微微笑道:“不过,越温柔,我也就越喜欢。”

许欣心里乱成了一团糟,连连暗呼:“天呐,他……他吻我了,怎么办……怎么办……”

还没等许欣从迷乱当中回过神来,孟缺已经拉着她的手往下面走了去,“走吧,要下去就大家一起下去,贞儿这丫头太单纯了,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跟王晟这个混蛋在一起呢。”

说到贞儿,其实许欣多少还是有点吃醋的。她多么希望这一次是自己跟孟缺两人单独出来约会呀,可是偏偏天不作美,两人之间还夹了一个罗贞儿。虽然许欣对罗贞儿的感觉很好,就像是妹妹一般,但是在感情这一方面,女人是天生的小气的主儿。

许欣回过了神来,“哦”了一声,心里头坚定地说道:“孟缺你是我的,我不会让其他女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

第四百八十八章 阴险之心

王晟本想跟贞儿套套近乎,奈何正在他想要近一步发展的时候,孟缺和许欣从上面下来了。他心里虽然很不乐意,但表面上还是很客气地给孟缺和许欣让出了两个座位。

四人坐定,两女在中间,两男在两边。之前王晟是挨着罗贞儿的右边坐的,孟缺和许欣来了之后,他把自己的座位让了出去,主动地坐到了罗贞儿的右边,依然跟她挨着。孟缺和许欣对这小人的如此做法虽然看着不爽,但也不方便太过计较,也就随意坐了下来。

这时,角斗台上的战斗已然是拉开了序幕。偌大的铁笼子被上了锁之后,里面的两个人是无法逃出来的,或者说在他们两个人都活着的情况下是无法逃出来的,只要他们其中一人杀死对方,那么就能获胜出来,更能获得丰厚的奖励。

在大铁笼子的旁边一直守候着一个中年男人,方才上锁的就是他,现在当裁判的也是他。

“大炮”和“麻雀”在铁笼子当中目目相对,两人的中间有着两三米的距离。裁判的手腕上戴着一个表,口中含着一个哨子。他看着手表的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着,终于,在秒针跳到表盘上面的“12”的时候,他猛吸了一口气,然后哨子“哗哗”一阵尖响。

罗贞儿的两只小手纂着拳头,听到哨子声,她兴奋地“啊啊”叫了两声,“开始了开始了,欣姐看到没,开始了。”

许欣坐在一旁,心里乱七八糟地,至今她还在回想着刚才孟缺亲吻自己的画面,听到罗贞儿喊到自己的名字,她“啊”了一声从失神当中醒来,也完全没听到贞儿刚才说的是什么。

“什么?”

罗贞儿笑道:“欣姐,角斗开始了,注意看哦。”

许欣这才将目光正视到角斗台上,点了点头,“嗯,我在看呢。”

裁判员的哨子一吹响,不止罗贞儿的情绪激动了,观看台上的其他观众也激动了起来。在这里看角斗赛的基本上都是买过投注票的,买得多的有几十、几百、上千万的,买的少的最少也有一万。大部分的人,眼睛红红的完全被利益所掩盖了本来的神色,一个个大吼着:“加油!……”

哨声一止,铁笼子当中的“大炮”突然怒吼了一声,早是蓄势待发的他几个速跑,飞快地迈过三米距离,朝“麻雀”身上扑去。

“麻雀”看似很弱,实际上他真如孟缺所说的那般——身手异常灵活。一个闪退轻松地躲开了“大炮”的虎扑。

试想想看,一个成立了多年的角斗场,会弄一些毫无悬念的战斗出来吗?如果“麻雀”没有真本事,这个角斗场的管理者会让他上台吗?如果“大炮”稳赢的话,这岂是不反过来说明这个角斗场的老板智力低下嘛?

“大炮”若是稳赢,那么观众也就稳赢,为商的哪一个不奸诈?角斗场的管理者会送钱出去?

这完全是不可能的,无商不奸,是商者就必定唯利是图。从这一个观点出发,便可知道,“麻雀”此人绝对不弱。

果然,“大炮”仗着自己的力量,横行霸道,出招大开大合。虽然他的攻势很猛很激烈,但是“麻雀”借着自身的灵活速度,周旋左右,伺机而动,往往“大炮”攻击不到他,他却能骚扰到“大炮”。

几分钟过去,“麻雀”丝毫无损,“大炮”的脸上却多了五条爪痕——那正是“麻雀”刚刚偷袭得手,抓出来的。

看到这里,孟缺双手抱胸,微笑道:“两位丫头,看到了没,‘麻雀’并不如你们想像得那么不堪。”

罗贞儿张大了嘴巴,显得很是惊讶,摇了摇小脑袋道:“太不可思议了,‘麻雀’原来这么厉害啊!”她的惊讶表情才持续两三秒,旋即惊讶变成了担忧,道:“我可买了‘大炮’一百万啊,这么说来,岂不是我会输?哎呀,怎么办?怎么办呐……”

许欣笑而不语,这一切,孟缺早就预料给她听了,现在亲眼见证预料变成现实,她更加地佩服孟缺这个男人了——看得就是比一般人远,想得就是比一般人深。同时她心里想着刚才他亲自己的那一刻,感觉美滋滋地甜蜜蜜的。

王晟泰然自若,依旧面色未改,亦是笑了笑,趁机拍马道:“角斗才刚刚开始呢,开场获得一点点的优势并不代表能取得最终的胜利。美丽的罗小姐你别担心,就算是输,也有我陪着你呢。”

罗贞儿撅着小嘴巴,弯弯如月的眉儿微微朝中间皱起,听到这句话,她并未有丝毫的感动,反而很不开心地哼哼啐道:“胡说八道,你个乌鸦嘴乱说什么,本姑娘才不会输呢。”

“呃……呵呵,也对,罗小姐一定会赢的。”

这个马屁没拍好,拍到了马腿上,王晟讪讪地笑了一声。

比赛仍在继续,在角斗持续到二十分钟的时候,“大炮”已经累的大呼大喘了。相比较他,“麻雀”却依旧气定神闲,在前二十分钟的战斗中,“麻雀”多半是在防守,只有逮着了十足的把握他才会伺机进攻。如此一来,他的体力也就得到了节省。反观“大炮”一路追着“麻雀”打,累得大汗淋漓,气喘难息。加上他在之前已经打过三场擂台,其疲累度,不言而喻。

孟缺看了看时间,觉得这场角斗应该快要结束了,便把自己的银行卡拿了出来,这摆明了要进财了,得先准备账号伺候着。一个亿啊,呵呵,赚钱就是这么容易。

王晟私底下暗暗观察着孟缺的一举一动,当看到孟缺把银行卡拿了出来默记账户,他就已经猜到这家伙一定是信心十足认为“麻雀”必胜的了。当即轻哼了一声,暗声喃喃道:“有我在这里,岂会让你获胜?养猪佬也想跟我斗?下辈子吧!”

接着,王晟悄悄地将左手缩进袖子当中,从袖子当中慢慢地摸出了一块小刀片。这种刀片是很常见的剔须刀片,它很薄、很利,两面刃口,说起来算是非常恐怖的刀具了。在一般的公车上,很多小偷就是用这种刀片割别人背包的。

王晟摸出这块刀片,其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割别人的包裹,他的打算是弄死“麻雀”,助“大炮”一臂之力。这场角斗,他赌的不单单是那一亿人民币,更赌得是自己能不能泡到孟缺身边的这两个美女。

他算定孟缺拿不出一亿人民币,所以,一旦自己赢了就逼迫他给钱。要是给不出,哼哼,这两个身材相貌都是一流的美女便都是归自己所有了。

王晟越想越觉得这次的赌博赌得够劲,这许大美女和罗小美女,两人若是能够同在一床,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做为一个男人,最爽的事情,就是莫过于被美女在床间包围了。

念头一动,王晟悄悄一个弹指,那块轻而薄的刀片就如风一样飞射了出去。这种刀片实在是太薄了,几乎薄得堪比纸张,而且它的颜色又是银暗色的,被王晟发射出去根本就等于无形之物一样。

铁笼之中,“麻雀”稳占上风,“大炮”疲累一现,他立刻趁机反攻了起来。步步猛追猛打,“大炮”身上连受数道伤害毫无还手之力,当他把“大炮”逼到了一处角落,正待他要窜高而起,攻击“大炮”的脑袋,准备将之一击搞定的时候。突然一道利风突刺了过来,从他的手腕上横掠而过。

顿时,“麻雀”感觉手腕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然后动作一滞,反而被“大炮”得了逞,“大炮”一个重拳轰了出去,“麻雀”的身体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远远地飞出了六七米。

“麻雀”一落地,面上表情十分痛苦,他低头看了一眼仍旧火辣辣的手臂,只见猩红色的鲜血长流不止,手腕到手肘之间被划破了一道长约十二三厘米的伤口,其伤颇深,流血的同时,那红色的肉、青色的筋,明显地暴露在空气当中,触目惊心。

王晟暗招得手,嘴角浮起了一抹阴险的微笑,悠然说道:“果然不出罗小姐所料,那‘麻雀’果然是不行的,‘大炮’已然是胜定了。”

他这一次的马屁拍得还不错,罗贞儿高兴地点了点头,道:“是啊是啊,本小姐的眼光怎么会错呢?”

孟缺摸着下巴,长目望去,只见“麻雀”的手腕鲜血长流,这很明显不是“大炮”刚才那一拳所伤的。拳头能打断别人的骨头,亦能打碎别人的内脏,却从未听说过拳头能如刀一样割裂别人皮肉的。

许欣亦是满脸狐疑地张望了望,然后看向了孟缺,眼神似是向他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孟缺摸了摸下巴,一时之间也不能判断出“麻雀”的伤是从何而来的。当下暗暗地将目光往左边一扭,盯在了王晟的身上,但见王晟这贱人一脸贼笑,得意的双眼之中充满了自信的光芒。

一看到王晟的这副贼笑,孟缺的怀疑立即就有了头绪——“麻雀”手臂上的那处伤,极有可能就是这孙子弄的。

那么触目惊心的一道伤,明显是什么暗器伤的,“大炮”那厮就算吃了脑白金年轻态,也不至于这么牛逼,一拳就能打出那么深的伤口来。

一念及此,孟缺心中笃定。

左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右手的手腕,暗中啐道:“在我面前玩暗器?这不就等于在鲁班门前耍大斧么?找抽是吧?”

“你要玩,哥陪你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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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王晟本来是想用刀片从“麻雀”的喉咙割过去,直接将他搞定的。可是因为“麻雀”身手确实很灵敏的缘故,这一刀没射中他的喉咙,只是从手臂上划了过去。

这样效果虽然没有达到王晟的预想,但是从“麻雀”的狼狈模样来看,他已经是非常高兴了。至少罗大美女也很高兴。

“倪先生,似乎你的猜测错误了呢,那‘麻雀’看起来就像一只死狗一样,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啊。”王晟讥笑着说道。

孟缺眉头一振,似笑非笑着学着他之前的话,说道:“现在的比赛还早得很,现在取得一点优势并不算什么,笑到最后才是赢家,这话是你是的,不是吗?”

王晟点了点头,“嗯”声道:“没错,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他悠然地抽着雪茄,嘴里缓缓地飘出一丝丝白色烟雾,心中笑道:“装,继续装,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一个亿的人民币你拿得出吗?现在居然还在我面前故作镇定,好,我就看你能镇定到几时!”

说话间,孟缺拍了拍许欣的肩膀,对她招了招手,示意有悄悄话要对她说。待到许欣的身子向他倾去,他一边假意地说悄悄话,另一边则是把自己的右手瞄准了铁笼子之中的“大炮”,然后趁着谁也没有注意,手腕里面藏着的“袖里针”咻地一声发射而出,那如牛毛一般细的针闪电般地射了出去。

相比较王晟的刀片,孟缺的这种针更加地细小,即便是当着王晟的面发射这种暗器,都有可能不会让他发觉。

射出去的针是麻痹针,所以,孟缺也不用刻意瞄准什么部位,只要随便扎中“大炮”的身体就行,麻痹效果一旦蔓延而开,就算是射在手指头上,他也会全身不能动弹。

王晟依旧优雅地抽着雪茄,吞云吐雾,左手却在暗中又摸出一块刀片来,小心地掂量着,这一次他决意定要将“麻雀”搞死,好让倪大叶那厮输得心服口服。

一边寻找机会,他一边想着在美女的面前耍耍威风,便道:“罗小姐,你猜猜看这场角斗还须多久能分出胜负啊?”

罗贞儿很认真地看着角斗场,表情也很是严肃,虽然她以前也是见过死人的,但是如此真见血的战斗,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让她还是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听到王晟的话,她犹疑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哎呀,那个‘麻雀’的手臂流了好多的血,他受伤了啊!”

王晟微微哂笑了一下,又问许欣:“许小姐你认为呢?”

许欣不同于罗贞儿,她喜欢谁就是喜欢谁,讨厌谁就是讨厌谁,从来不玩敷衍。听到王晟的话,她理都不理,全当没听到一般。

王晟热脸贴了冷屁股,感觉颇是尴尬,也不再继续问孟缺了,他生怕孟缺也跟许欣一个样,那样的话,自己还真有点难以下台。登时,自信满满判断道:“我认为三分钟内胜负立判,而且‘大炮’必会取胜。”

孟缺的嘴角微微亡上翘起一个邪恶的弧度,似笑非笑道:“是么?为何王先生如此肯定呢?”

王晟一点也不谦虚,自豪道:“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强,这一次第六感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所以我才如此肯定。”

孟缺漫不经心地说道:“第六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居然也信?”

王晟笑道:“当然,难道倪先生你不相信?”

孟缺摇头道:“我的确不相信,我只相信亲眼所见,至于第五感第六感,呵呵,从来都不是我的习惯。”

王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明夸暗讽道:“倪先生果然非同常人,怪不得养猪生意做得那么好,在下佩服。”

孟缺被他取笑,也浑不在意,冷笑了一声,双手抱胸,一副等待好戏上演的期盼模样。

王晟左手的拇指、中指捏着锋利的刀片,朝着铁笼子中的“麻雀”瞄了瞄,欲等着他们两人再次交锋的时候,就将这枚刀片射出去收取了“麻雀”的性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角斗场上的铁笼子里,“大炮”一拳击倒了‘麻雀’之后,他也没急着趁胜进攻,而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准备恢复一些体力再动手。

“麻雀”躺在地上,慢慢地爬了起来,这厮果然不是寻常之辈,右手受伤了之后,他一点惊慌的模样也没有,而是二话不说,一张嘴就将衣服撕下了一块长条的布,然后将手腕上的伤口紧紧地包扎了起来,让它暂时止住流血。

两人再次隔了三四米的距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立刻就动手的意思。“麻雀”盯着“大炮”看了看,本以为伤了自己手腕的暗器应该是“大炮”身上的某种东西,可是观遍他的全身,也没发现什么利器。

他们俩这一僵持足足等了五六分钟,因为“麻雀”见了红的缘故,裁判也没催促。

观众台上的大众看客也都是沉默不语,这一场比赛的结果到现在为止还是难以揭晓答案的。到底会是谁赢呢?他们暗暗地捏了一把汗,无论是谁都想着能赢钱,所以,这一刻全场的气氛仿佛都凝固了起来。

时间是把杀猪刀,不止催老了人的容颜,更是消磨了王晟的耐心,他熄掉了手中的雪茄,皱起了浓眉,暗骂道:“狗曰的,为什么还不动手?‘大炮’你还在等什么?有我为你撑腰你还怕什么?还不动手?”

他之前说三分钟内胜负立分,可是现在都过了七八分钟了,铁笼子里的两人依旧在对峙,仍然没有要交手的迹象。如此一来,先前所说的话就等于自扇巴掌了。不觉,他亦尴尬了起来。

好在,孟缺和许欣都没有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要不然还真是能好好地糗他一番。

然而,正在王晟如此想的时候,罗贞儿却是很不满地抱怨了起来,道:“王晟你个大骗子,不是说三分钟内胜负就可以分出来了吗?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分出来啊?”

王晟很是尴尬,讪讪地笑了笑,道:“呃……这个嘛,人算不如天算,唉唉,变数太大了。倪先生说的果然没错,第六感果然是不可轻信的。”

孟缺在旁听着,冷冷笑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许欣直接是当王晟不存在,完全给无视了。

罗贞儿哼了一声,道:“既然算不准就不要乱说话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王晟无比汗颜,本来是想在美女面前耍个威风,没想到这个威风没耍成,反而惹得美女不爽了,这真是失策啊!左手愈加用力地捏紧了刀片,坚定地说道:“我虽然算错了,但是我可以保证罗小姐你一定会赢的。”

罗贞儿半疑半信地转过了头,嘟了嘟嘴,道:“真的吗?你为什么这么确定?还是第六感?”

王晟摆了摆手,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第六感了,我之所以这么确定,那是有原因的。其原因就是罗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如果让你输了的话,那可就真是天理不合了。你说是不是?”

女孩子嘛,都希望别人说自己长得漂亮、生得标致。听王晟这么一夸,罗贞儿的心情勉强好了些,哼哼道:“姑且再信你一次吧。”

王晟吸了一口气,看着铁笼子当中依然站得跟块木头似的“大炮”,心里那个急啊。不觉又暗骂了一声:“狗曰的‘大炮’你此时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一直很少说话的孟缺,忽然微微哂笑了起来,他转头对着许欣,柔声说道:“许欣,你觉得这场比赛还需要打多久呢?”

许欣也微笑了一下,很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我猜不出来,照这个情况下去,估计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吧。”

孟缺又问罗贞儿,道:“小贞儿你认为呢?”

罗贞儿对孟缺的态度却是比对王晟好得多了,她点了点小脑袋,道:“我猜二十分钟。”

孟缺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很自信地说道:“不,你们都算错了。依我看,顶多一分钟内就能打完。”

“啊?”

“一分钟?”

许欣和罗贞儿皆是大惊,她们知道孟缺向来不说大话,他之所以能这么肯定地说一分钟,肯定是有某种理由的。

便齐声问道:“为什么啊?”

孟缺不答话,反而指着铁笼子中的两人,道:“你们看啊,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王晟坐在一边冷冷发笑,道:“一分钟?倪先生恐怕大言不惭吧?”

孟缺耸了耸肩膀,很无所谓地道:“你若不信,大可计时。”

王晟看了一眼手表,饶有兴趣道:“很好,我现在就计时。”一边计着时,他一边心里催促着大炮:“‘大炮’你快点给我动手,再不动手,我就让你好看。”

大炮其实是想动手的,这一休息,也差不多十来分钟了。就算是没吃盖中盖一口气上五楼,休息这么久也缓过来了。奈何,他虽然很想动手,但是全身怎么突然就他娘的变僵硬了,动也动不了,完全没了任何知觉。

大炮的心里有着一百万头草泥马疯狂地奔过,这个状态,在角斗场内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麻雀”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他距离“大炮”最近,忽见得“大炮”的面部表情有些怪异,他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

两步,就是这两步,看在“大炮”的眼里,他还暗以为“麻雀”是要向自己动手了,心中一动,顿时使出全身的力气准备后退几步,奈何,他全身本就没了知觉了,这一退,反而重心不稳,“扑通”一声笔直地摔倒在地,动也不动,就跟一具尸体无异。

“麻雀”一阵大惊,疑惑大大地盯着倒地的“大炮”!

“这……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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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气死你

“麻雀”愣了,他迈出的两脚本为试探,谁料到,自己还没试探出什么,“大炮”就已经趴在地上了。

在场的所有观众看到这一幕,登时哗然一片。大多数的人当然是大声地喊叫大炮的名字,因为在场的80%的观众都下注买“大炮”的——“‘大炮’你奶奶的还不起来?在地上趴着干什么?”

“大炮,你这是要害老子输钱吗?快给老子爬起来。”

“大炮你都三连胜了,那么威武居然就这么倒下了,你是在耍诈作弊是不是?”

“这绝对是假角斗,大炮肯定是收了钱,装输的。”

“………”

一系列不和谐的声音此起彼伏,大炮听在耳里,恨在心里。他哪里是装输?像他这样的一个硬汉岂会装输?这会儿他实在是动不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被谁在无形之中完全抽走,甚至连神经都麻木了。

大批观众愤怒难止,王晟亦是愤怒人群当中的其中一位。他的手至今还捏着那块刀片,本来他是准备等待“麻雀”和“大炮”再次交锋的时候就一刀了结“麻雀”,可谁想到事发突然,“大炮”冷不丁地如木头一般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混蛋,快点爬起来啊!”王晟心里呼喊着,眼神当中焦急的神色臻于极点。

孟缺却在这时拍手大笑道:“两位丫头看到了没有,一分钟内,‘大炮’果然是输了吧?”

许欣满脸惊奇,十分欢喜,点了点头,“嗯”声道:“你猜得好准啊。”

罗贞儿虽然很不满“大炮”输了,但是她也挺惊奇孟缺能猜得这么准,跺了跺脚,嘀咕道:“早知道‘麻雀’会赢,你也不提前告诉我,哼哼,我不管,反正你害我输了一百万,你得赔给我。”

孟缺苦笑道:“罗大小姐,你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你输了钱却要我赔给你呢?”

罗贞儿继续跺着脚,道:“我不管,你知情不报当然是算你的错了,难道还算是我的错吗?”

孟缺哈哈一笑,也不计较,对于美女嘛,当然是她们有什么要求,就满足什么要求。反正自己也赢了一亿,区区一百万,小意思而已。

顿时,头一转,微微笑道:“王先生,现在胜负已分,咱们的私下赌注也应该结算一下了吧?”

王晟再也克制不住强烈的怒意了,轻哼了一声,手中的雪茄也抽不下去了,忿忿地将它扔在地上,道:“倪先生急什么,裁判还没吹哨呢,只有裁判吹了哨,才能断定是谁赢了,现在还早了点。”

孟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笑道:“好吧,你既然不死心,那就让你再等一等,不过我告诉你,就算再等一个小时也是白费功夫,依我看,那‘大炮’是起不来了。”

麻痹针的效果,孟缺是亲自尝试过的,那种强烈的麻痹感,至少能折磨人好几个小时,所以,他对此信心十足。

王晟怀着一种奇迹会出现的心态,哼道:“这可不一定。”

观众台上,大批大批的观众嘶声力竭地叫骂着,几乎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趴在角斗场上的“大炮”没被气死,也差不多快被骂死了。“麻雀”见他再也不能动了,便对着铁笼子外面的裁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是不是可以宣布结束比赛了。

裁判蹲在铁笼子外面,留意了“麻雀”的眼神,他大声地呼喊了几声“大炮”,只见得“大炮”的眼睛尚能动,身体的其他地方一动也不能动,就如中风瘫痪了一样。

这个角斗赛场开办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裁判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换作是平常,也差不多是一场比赛结束的时候了。他再三思虑了一下之后,就开始数数了——“我数十下,‘大炮’你要是还不起来,就算你输了。”

“一!”

“二!”

“三!”

裁判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听在大票观众的耳朵里却是十分清晰。大部分的人,每听到一个数字,心都会揪紧一分。因为,大部分的人都买了“大炮”,现在数十下是代表着“大炮”会输,而“大炮”一输,他们也就输了。所以,他们的心揪得特别紧,面色也十分纠结。

只有一小部分的人双手纂着拳头,跃跃欲呼的模样,他们心情激动,无以复加,与那些买了“大炮”赢的人相反,他们非常希望裁判的数数能再快一点,最好是一口气就数到尾。

王晟绝望了,他睨着角斗场上的铁笼子里的“大炮”,很明显这厮是再也爬不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动都不能动,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王晟只知道,这家伙很令自己生气,特别是这家伙还害自己输了一个亿的人民币。

“士可忍孰不可忍,你装死是吧?行,我就让你死个彻底。”愤恨交加的王晟眼中杀气大起,眼见“大炮”再也爬不起来了,他索性将手指当中所捏的刀片瞄准着“大炮”右手手腕上面的动脉血管。一经瞄准,二话不说,弹指就射。

刀片闪射而出,如风一般略过,随即,“大炮”的手腕上鲜血横流,那鲜红色的血如喷泉一样几乎是射出来了。

这诡异的一幕,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只不过他们能看到的只是“大炮”手腕上鲜血狂飙的一幕,并没有看到有刀片从他手腕割过的一幕。

裁判依旧在数数,每数一下,他的手都要在铁笼子上重重地敲一下:“七!”

“八!”

“九!”

“十!”

“好了,十声数定,这场角斗赛的最终冠军是……‘麻雀’!”

“OH,YES!麻雀太棒了!”观众台上,买麻雀赢的人终于是齐声大喊了出来,高亢的声音无法掩饰他们心底的激动和亢奋。

角斗场当中的“麻雀”虽然是取得胜利了,但他并没有显得多么地高兴,这一刻他反而走向了“大炮”,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然后将“大炮”流血的地方给包扎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有些令人感动。一般情况来说,角斗场上的两个人是生死天敌,两人一旦战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这麻雀却有着仁者风度,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有些敬佩。

孟缺看着“大炮”受伤的手,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光不由自主地瞄向了王晟,冷冷说道:“现在胜负已分,王老板该实现承诺了吧?”

王晟一拳砸在座位上,心情很是不爽,哼了一声,道:“倪老板果然好眼力,居然看得这么准,也罢,我愿赌服输,你报账号给我吧。”

孟缺手中早就拿着银行卡了,这时,将卡上的账号一一念了出来,道:“倪老板是守信之人,我很相信你会一分不少地给我将账转过来,我的手机有开通过短信服务,钱到帐了会有信息,你现在就可以转。”

王晟瞪了他一眼,很明白孟缺的言外之意。哼道:“倪老板你放心,我承诺过的事,从来不当假,不就是一个亿的人民币么,我还支付得起。”说着,他拿起了电话似乎是拨给了谁,然后稍微走远了一些与谁通着电话,接着,他就把孟缺的银行账户报了过去,道:“帮我这次吧,将这个账户转一亿人民币过去,一周之内,我会还给你的。”

王晟忙了好几分钟,果然在他通完电话的五分钟后,孟缺的手机接收到了一条来自银行的信息——“XXXX年X月XX日,您的账户被转入100,000,000人民币……”

转完了钱,王晟慢步走回了过来,道:“倪先生,钱可到帐了否?”

孟缺晃了晃手机,笑道:“速度不错,钱已经到帐了,谢谢王先生你的慷慨。”

王晟明悠暗怒,皮笑肉不笑,道:“谢就不用了,输了钱本来就是该给的,倪先生不必客气。”

孟缺得意地收起了手机,也不知是故意挖苦还是讽刺,悠悠然道:“一个亿的人民币啊,嗯,这么多钱,真是够我养好几辈子的猪了。唉,现在我好歹也是亿元富翁了,嘿嘿,看来以后不用再养猪了。”

许欣忍俊不禁掩嘴直笑,罗贞儿看着孟缺那逼真的表情,也忍不住格格大笑了起来。

唯独王晟这个家伙不识得真假,暗以为孟缺说的是实话。突然他从孟缺这句话的意思当中,生起一个疑问来——为什么他赢了这一亿就不用养猪了呢?难道说在此之前他并没有一个亿的资产?如此说来,他岂非是在空手套白狼?

“倪老板,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你能为我解答么?”

孟缺喜笑颜开,点点头道:“尽管说来,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晟皱着眉头问道:“倪老板赢了一个亿如此开心,却不知道如果刚才是‘麻雀’输了,你当如何?”

他这一问,本算是一句废话。输了当然是给钱咯,但是孟缺却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的意思无非是在问:“如果你输了,你能给得起一个亿的人民币给我吗?”

一亿人民币孟缺当然是给得起的,但是他偏偏就是想气王晟一气,最好是气得他心脏病突发、气的他七孔流血,乐悠悠地说道:“其实说实话,我非常抱歉,如果我输了的话,可能我实在没办法拿出一个亿来给王先生你。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养猪的而已。”

闻言,王晟脸色瞬间绿了,胸间怒火堆积就快要把肺都炸了,一口老血在喉咙间徘徊了很久,饶是他刻意抑制,要不然早就喷出来了。当下怒极反笑了起来:“好……好你个倪老板,你真够种!”

第四百九十一章 比车

角斗赛一完毕,兴奋的罗贞儿拉着孟缺和许欣就要去其他的地方转转,这逍遥城实在是太大了,每一处都给人无比的新鲜感。

王晟此人脸皮真得是足够厚,输了一亿之后,他气得差不多快半死了。所以,他一心只想报仇把输的钱给再找机会赢回来。孟缺三人走哪里,他也就跟哪里。

孟缺实在是不习惯被一个大男人跟着,若说王晟是个大美女,那么跟就跟没什么所谓,谁叫他是个大男人呢?而且还是一个王氏家族的心怀不轨的男人,这叫孟缺很难接受得了。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道:“王先生你这是要去哪里?”

孟缺打定注意,先问王晟他要去哪里玩,只要他去的地方自己绝对不去,这样就可以和他错开了。

王晟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微笑,很热情地说道:“这逍遥城我经常来玩,所以对里面的一切也颇为熟悉,看样子你们是第一次来吧,不如让我做个导游领你们四处看看可好?”

逍遥城很大,如果能有个导游的话,逛起来确实是好玩一些。罗贞儿第一个跳出来拍手赞同的,“好啊好啊,这里面太大了,你既然对这里很熟悉,那么就快快带我们去见识一下有那些好玩的吧。”

王晟连忙点了点头,每次遭遇尴尬都有罗贞儿跳出来给他解围,他真是越看她也就越喜欢了。

“却不知道罗小姐喜欢玩些什么?这逍遥城当中几乎是应有尽有,你们说吧,只要你们说得出来,我一定带你们找得到。”

孟缺板着一张脸,狠狠地瞪了罗贞儿一眼,其面部表情很明显是在说:“你这个死丫头,多什么嘴,谁让你答应他了?”微微一顿,嘴上说道:“算了吧,王先生是个大忙人,日理万机,我们就不用麻烦你了,我们自己到处逛逛就行。”

这话说得委婉,可其中的意思却是简单明了——就一句话,你不要再跟着我们了,我们不想跟你一起。

王晟不是个傻子,相反的他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当然明白孟缺这句话的意思,可是他偏偏就是硬要厚着脸皮装作没听明白,依然很客气很热情地说道:“倪先生说哪里的话,我不忙的,大家都是熟悉人,你也别说什么见外的话。我今天来这里也是来玩的,既然大家顺道,就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了,走吧,就这么定了,我当你们的导游,”一边说着,他也不等孟缺答应,兀自在前面带起路来。一边走一边介绍着逍遥城里的各种有趣的历史。

亦因为王晟并不知道孟缺也是龙血后裔,所以他在孟缺的面前夸夸其谈,说什么三大家族的辉煌事迹。只不过他口中的三大家族被定义为“商业三大家族”,丝毫未提到什么以前的历史,只是说了说几近十年各大家族的商业成就。

“这座逍遥城就是慕容氏家族中的人创建的,距离现在也差不多有五十年的历史了,算得上是老资历了。”王晟一边走一边说。

孟缺虽然很不想听他的废话,可是他说的实在是太大声了,不想听也听了。顿时,明知故问地道:“那么王先生你姓王,难道你是王氏家族中的人?”

一提到王氏家族,王晟的脸上立即就漫上了一种自豪,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的确是王氏家族的人。”略顿了一下,他又小声地说道:“三大家族其实表面上是互益互存,但实际上却是竞争得非常激烈。对于慕容氏家族来讲,我王氏家族可谓是他们生意上的一大劲敌,所以,倪老板知道了我的身份可不要随便对其他的人说呀,要不然,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孟缺轻笑了一声,继续在他的伤口上撒盐,道:“怪不得王先生这么有钱,原来是王氏家族当中的人,一个亿对你来说,应该如同九牛一毛的存在罢?”

果然,提到输掉的一个亿,王晟的脸色立即就变差了。要知道那一个亿他是向族人借的,还说这周之内会还上,孟缺提到此事就像是揭掉他的伤疤,让他又烦躁了一把。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过来,勉强笑道:“倪先生也别太高看我了,偌大个王氏家族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一个亿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啊。”

王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些,不就是输了一个亿吗?我会想办法弄回来的,现在在美女面前,我可绝对不能丢了面子。

孟缺听他居然还能装,便开玩笑道:“我之前算是瞎了眼了,居然没看出王先生的身份来,以王先生如此风度,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了。这个……既然大家都是熟悉人,那么我有个小忙,不知道能不能请王先生帮一把?”

念着罗贞儿和许欣在旁,王晟尽量让自己大方洒脱,豪爽笑道:“没问题,只要能帮得到的,我一定帮。”

孟缺阴险地笑了一下,厚着脸皮道:“是这样的,我的养猪场其实养的猪还不少,现在猪肉反弹了,我想再多开几个养猪场搞个养猪大集团,到时候,我也弄个什么养猪大王的称号来当当。只是,想在全国开养猪大集团需要的资金不在少数,起码也需要好几个亿,既然王先生这么有钱,再接我两个亿,好不好?”

许欣忍不住掩嘴偷偷地笑了,这孟缺还真能吹,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了。王晟把他当成养猪的,他还真在这方面较上劲了。乖乖,两亿啊,好庞大的数字啊。

王晟的笑容立刻就冷却了下来,犹豫了一下,道:“这个,倪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以你的生意头脑和人脉,岂会缺少资金呢?你的表妹可是大明星LILY,两个亿的资金很容易就能弄出来了吧?”

孟缺唱苦,道:“唉,LILY虽然是我的表妹,但是一个大男人向女人借钱,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所以,只得请王先生你帮帮忙了。”

王晟微微一笑,其心里是恨不得把孟缺碎尸万段,表面上却依旧装作温和儒雅,道:“这件事不算小事,而且两亿的资金我一下子也难以拿得出来,这样吧,我回去帮你问问,如果能筹得到两亿资金的话,我就通知你。”

孟缺知道他这是空头支票,是得不到应诺的,耸了耸肩膀,道:“好吧,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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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他们几个来到了一片电玩区域,这里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游戏机。说得简单直白一点,这里就是一个游戏厅,只不过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游戏厅而已。

这个游戏厅的特殊之处,就在于里面有着各色各样的比基尼美女。她们来自各个国家,从肤色上看,黄的、白的,甚至他奶奶的连黑妞都有。

这些美妞站在各个游戏机的旁边,其作用就是用来当陪练的。游戏玩家如果是在游戏当中,是有权利对美女陪练做任何事情的。所谓的任何事情,是包括了吃豆腐、占便宜,甚至爱爱在内的事情。

当然了,这里面游戏玩家多不胜数,也只有极个别胆子大的人才敢在人前跟美妞爱爱。

罗贞儿一跑进游戏厅,兴奋地都跳了起来,拉着孟缺就要去买游戏币。这个时候王晟想在美女面前多输出一些好感,所以他站了出来,很大方地说:“我请客吧,你们可以尽情地玩。”

孟缺也不客气,既然他想当冤大头,那就让他彻底地冤一次。

这个游戏厅里的游戏币是不同于外界一般的游戏厅的,这里的每一个游戏币的售价达到了一千人民币。

王晟本以为他们三个会随便玩玩而已,所以才托大说自己请客,可结果呢,孟缺、许欣、罗贞儿三人的表现,又差点让他吐了一口老血——他们三人每一个人都端了一大桶的币,等他去结帐,服务员告诉他需要付款的金额为:三百万人民币。

王晟懵了,从钱包里翻找了一下,结果还剩最后四张用来泡妞的百万金额卡。忍着心痛,将其中三张递了出去。

孟缺三人每一人的手中都有一千个游戏币,他们端着一大桶币乱玩一通,不到十分钟就消耗掉了三分之二。王晟跟在他们的后面,看得那个心痛啊,每一个币就是一千人民币,他们这三个渣渣,简直是把钱不当钱,只知道乱扔乱投,一点也不节省……

孟缺暗暗偷着笑,看着王晟脸上那精彩的表情,道:“王先生,你怎么不玩?”

王晟勉强撑起一个笑脸,道:“我不喜欢玩这种游戏。”

孟缺不消分说,就从桶子里抓了一把币给他,道:“都一起来了,别一个人落单嘛,要玩一起玩。”

王晟也不客气,接下了游戏币,突然看到旁边不远的赛车机,兴趣一来,道:“相比较这些游戏,其实我稍微喜欢一点的只有赛车了,倪先生你陪我赛一局如何?”

赛车?

孟缺当初玩赛车可是所向披靡啊,只不过当初玩的是真车,至于这游戏车,还从来没玩过。

“好啊,王先生既然想玩,那我就奉陪一把!”

第四百九十二章 王晟的计策

两人各自在一台赛车机上坐了下来,投币以后就开始进入各种选择了,孟缺随便点了几下,给自己的车装备得一身漆黑。

王晟一心想着要把输的那一个亿给赢会来,便是无时不刻不在找机会复仇:“倪老板,光是这么玩恐怕不够劲,不如咱们赌点什么?”

孟缺微微一笑,王晟一抬屁股,他就几乎已经猜到这小子会拉什么屎了,故意不给他扳本的机会,道:“算了吧,我今天运气不错,已经赢了王先生你那么多钱了,如果再赢的话,我也不好意思,还是算了吧。”

王晟死皮赖脸,依旧发挥厚脸皮神功,笑道:“诶,话不能这么说,方才我输的那一个亿只是小意思而已,若是倪先生运气真的好,那么在这逍遥城里几乎可以猛赚一把。现在么,就让我来为倪先生你来验证一下,是否你的运气真的是很好。”

验证运气?奶奶的,你干脆说要扳本不就得了?

赌赛车,孟缺当然不惧他,在赛车这一方面,自己的技术已经差不多登峰造极了。当初可是杀遍SH市无敌手,现在也当然不会惧怕王晟这个家伙。

“好吧,既然王先生有如此兴趣,那么我也不好扫兴,赌就睹吧。依王先生看,我们赌什么呢?”

王晟暗暗琢磨道:“跟我玩赛车你就是找死,在赛车这一方面,我想怎么虐你都没问题。既然你吃了豹子胆敢应战,那么我就让你输的彻底。”一张口就道:“就赌一亿两千万吧,好事成双,如果倪老板再次赢我,那么你就是赢了两亿两千万,多么吉利的数字啊。倪先生意下如何?”

之所以开注一亿两千万,其中一个亿是王晟想扳本的,另外两千万才是他想赢孟缺的。因为在先前的谈话中,他亲耳听孟缺说自己的资产还没有一个亿,既然没有一个亿,那么开再高的价,这养猪佬也给不起。

两千万,比起一亿,少是少了点,但也算是个天文数字了。照王晟的估计,就算是两千万,也必定会让这倪大叶把养猪场给卖掉才能还得起这个钱。

孟缺犹豫了一下,显得对此还有些担忧,毕竟这种赛车游戏机他以前没怎么玩过,所以对技术的掌握也不甚知晓。顿了顿,道:“赌这么多啊?这游戏机我以前可从来都没玩过啊,赢的把握可不大,要不,咱们少赌点吧?”

王晟哈哈一笑,他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以前没玩过?没玩过更好,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虐死你了。王晟很随意地耸了耸肩膀,道:“没所谓啦,才一亿两千万而已。这种游戏其实我也很少玩,说不定我比你还差呢。”

孟缺苦笑道:“王先生真是好魄力。”

王晟道:“男人嘛,总敢是要有些魄力的,难道倪先生你没男子汉的魄力?”

“有,当然有了。”孟缺很不服气地回道:“我当然是有男子汉的魄力的。”

王晟眯着笑,道:“那就好,既然决定了,那么咱们就开始吧。”

孟缺还是有些犹豫,从脸上的表情看来,似乎他还是很担忧。

王晟却是早就等不及了,他心里其实是恨不得直接开抢,把刚才输的钱全部抢回来,顺便在把这该死的养猪佬也打劫一番。可是现在是在公众场合,而且许欣、罗贞儿两大美女也在不远处,甚至这游戏赛车的旁边就有两位金发碧眼的身材火辣的洋妞在守侯着,这样的场合绝对是不适合开抢的,所以,他只有借助赌博来把一切搞定。

看着孟缺犹豫,王晟生怕他会后悔不赌了,赶紧送点甜头出去,诱惑道:“倪老板,玩就玩嘛,你别再担忧啥了,大不了我让你先跑三秒如何?”

孟缺眼睛一亮,暗自冷笑了:“你的贪心也太急了点罢?让我三秒?这可是你说的,整个SH市,恐怕还没有谁能敢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头狂喜着,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一再叹息道:“这个游戏我实在是没玩过,感觉很忐忑啊。”

王晟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这游戏简单得很,比开真车还容易,我也不是经常有玩这个,技术也很生涩,来吧来吧,大不了我让你五秒好了,这总行了吧,倪老板?”

王晟一个劲儿地说自己不是很会玩这个,其实在他自己家里的卧室里就摆着这么一个游戏机,一到无聊的时候就会玩上几把,几年下来,他不但把游戏机里的所有地图都记得清清楚楚,更恐怖的是他只要一选地图,几乎不用睁眼一口气就能跑到底。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敢放出让孟缺先跑五秒的狂言。

孟缺沉默了一下,先试了试方向盘和油门,然后再看了一下旁边的加速装置,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倪先生你可别欺负我呀,我可是完全的新手。你说让我五秒的,可别使诈啊?”

王晟开心地大笑了起来,道:“倪老板说话真是幽默,放心吧,我怎么会使诈呢?”说着他将目光转回到大屏幕上,道:“既然决定了,那么咱们就选地图开始比赛吧。”

“好的。”孟缺配备好了车子之后,选择了一个自己以前玩过的沿海地图,道:“就这个地图吧,这条赛道看起来简单一点。”

王晟瞄了一眼,富含深意地笑了笑,仅凭这条赛道,他就能判断出这个养猪佬的确是个从来都没有玩过赛车游戏的外行。为什么呢?因为倪大叶这家伙所选的这条赛道其实是五星高难度的赛道,最简单的赛道乃是高速公路那副地图,眼下他虽然心里清楚,嘴上却不说穿,故意要让孟缺自讨苦吃。

“好吧,就按倪先生你说的比,沿海地图就沿海地图,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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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做好了准备,开始的键由孟缺按下。键盘一按,屏幕上立刻闪现出一个大大的数字“3”。

“3”字过后,立刻就是“2”。王晟悠然自得地舒服坐在座位上,看着手表上的秒针,微笑道:“倪老板不用紧张,我说让你五秒就一定会让你五秒的,放心吧,不用太紧张。”

孟缺呐呐一笑,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这会儿“2”字变成了“GO”,他立即重重地踩下了油门,车子猛冲而出。

前面这一系列动作,本来是简单无比的,但是孟缺做完这套动作,偏偏看起来让人觉得他十分笨拙的样子。特别是他踩油门和转动方向盘时的表情,那分明就是紧张到了极点,差一些就要手忙脚乱了。

王晟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淡淡笑着念着表上的针,“五、四、三、二、一!我来了,倪老板。”

五秒,王晟果然是让了他五秒,五秒之后他也飙冲了出去。因为是刚刚起跑,所以即便是隔了五秒钟,两车之间的距离也不是很远。

王晟一派镇定自若胜券在握的表情,悠然地开着车,目光没看自己的屏幕,反而是盯在了孟缺的屏幕上。以他的技术,以及对沿海赛道的熟知,早就已经到达了不用看地图就能跑了。

孟缺注意到了王晟这孙子的表现,见他开车都不用看屏幕,就已经猜到这孙子肯定是此中高手,顿时在心里将他大骂了几遍。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认真地操作起方向盘来。

不就是游戏机么?老子连真车都开得飞得起来,何况这游戏机?

王晟这小子说了一堆的假话,可是有一句话还是没错的,那就是——这游戏机果然很简单,操作十分简便。只不过能操作是一码事,能不能把它开到极致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好在孟缺的领悟力极高,而且在真车比赛一途也颇有经验,昔年教他开车的那位师傅可是超一流赛车手。超一流赛车手教出来个徒弟岂会平庸?

所以,他一认真起来,车子跑得四平八稳,漂移入弯、直线冲刺,才十来秒钟的时间,他就玩得跟一个老手一样。

王晟看了,甚觉惊讶,暗道:“这小子不是说以前没玩过吗?怎么突然之间开得这么稳妥?”

便问道:“倪先生还说不会玩,这不玩得挺厉害的嘛?”

孟缺摆出一副紧张的表情,道:“别开玩笑了,想不到这条赛道这么难,我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太难坚持了,唉唉,王老板你可得让让我啊。”

王晟一声轻笑,点点头道:“别担心,倪老板,现在你还领先我一点呢,你别太紧张,放松点就好。”

让?开什么玩笑?这场比赛的赌注可是高达一亿两千万,我岂会让你?想得美!

王晟一语说完,目光转回到了自己的屏幕上,暗喝道:“前面就是直线赛道,我就在这里一举超过你!”念头一定,他分出右手来,忽然闪电般地拍打在一个闪着黄色亮光的键盘上,其车子便在这一瞬间,速度加满狂飙而去……

第四百九十三章 再比一场

王晟一加起速来,车子就犹如一支离弦之箭,飙得非常之快。孟缺无意间瞄了一眼,吓了一大跳,奶奶的,以那么疯狂的速度狂飙,只怕不消三秒就会被它追上。

就在这时,孟缺的视线往右边瞄了一眼,亦看到自己车子的方向盘的旁边有着一个黄色的加速键,想着你既然加速,那我也加速,要你永远跟不上。

一念及此,朝着那个黄色的键就拍打了下去。这一拍打而去,车子瞬间就跟打了激素似的,更如一头发春的狂牛,跑得跟灰机一样快。

王晟见孟缺也加起了速来,他微微笑了一下,不但不惊慌,反而悠哉悠哉地提醒道:“倪老板好快的速度啊,只不过你的速度虽然很快,但直线赛道却差不多到尽头了,前面立马就是弯道,你可要小心呐!”

王晟果然料事如神,他的话刚一说完,前面的直线赛道立刻告终,替而代之的是一条向左边弯曲的弧形弯道。

速度超快的孟缺暗暗叫苦了起来,过弯的时候切忌速度过快,这是赛车的常识。因为一旦快了,车子就容易撞到护栏或者山壁。

孟缺猛吸了一口气,狂打方向盘,利用精湛的车技,横甩一个漂移,只听游戏机中“砰”地一声,车子还是免不了跟护栏来了一次亲密的亲吻,然后勉强过了弯。孟缺脸色虽然依旧如常,但其中惊险之处,却让他身后那位身穿比基尼的金发外国美妞狠狠地捏了一把汗。

王晟笑了笑,道:“倪老板技术不错哦,这个弯过得真漂亮。”

孟缺板起一张脸,知道他这是在讽刺自己,便道:“我的技术当然不能跟王先生你比,我都先你五秒出发的都要被你追上了,唉,看来这一盘我输定了。”

王晟心中得意,表面上却是一派谦虚:“现在还早着呢,倪老板也别先下结论,万一有奇迹出现也不一定呢,我可是很忌惮倪老板你那比走牛屎运还强大的运气。”

比牛屎运还强大的运气?卧槽,这是什么意思?

孟缺心里不爽,当下猛踩油门,即便是遇到了多个连环弯道,他也不减速。渐渐地,他发现这款游戏的加速前提跟跑跑卡丁车有点相似,那就是只有漂移了才能补充能量加速。

其后追来的王晟难怪他每到直线都能加速,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仅是这眨眼之间,王晟的那辆绿色的车已经追了上来,跟孟缺的黑色汽车齐头并进。

王晟果然是个高手,过弯很漂亮,动作十分利落。亦因孟缺离他很近,所以能发现他悠闲地坐在座位上,操作着高难度的过弯车技就犹如信手拈来,特别轻松似的。

孟缺一咬牙,很清楚自己再不想点必胜的方法出来,此局必输不可。目光往右边一瞄,且见那黄色的加速键又亮了起来,他二话不说,又是一手拍了上去。黑色的汽车,又在一瞬之间如打了强烈的雄性激素,发.春般地狂飙猛驰。

王晟忍不住笑道:“倪老板,这个车可不是这么开的,前面一段路,仍以弯道占多,这个加速键,我建议你在直线赛道的时候再用。”

他的这个建议是不错的,他自己就是这么跑的——弯道的时候以常速行驶,到了直道就立刻发飙。

孟缺玩赛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这个道理自然是懂的。只不过嘛,王晟的那套战术只针对他自己有点用处,对孟缺来说,弊绝对是大于利的。

为什么呢?

因为王晟他熟悉地形,所以,他知道什么时候该以常速,什么时候该以超速。换之,孟缺就不知道了,这条沿海公路,他以前虽然也玩过,但显然这个版本跟以前玩的那个版本不太一样。眼下这个版本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地图。

王晟他熟悉地图,所以他能掌握每一秒的时间,几乎整条赛道在哪里该加速,加速有多少秒,能跑多长,他都有足够的经验。

换之,孟缺一点也不熟悉地图,如果还一味地按照王晟的策略去跑,步人家的后尘,那显然是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在想到这一点之后,孟缺二话没说,心里突然蹦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那就是——从当下在这一秒起,一路加速到终点。

加速到终点,这是一个极为疯狂的想法。从现在就开始加速,那就意味着,他不但在直线道上要加速,在弯道路上也要加速。

直线赛道上加速的难度自然是很小的,但是在弯道上加速,纵是王晟也没有足够的把握。

孟缺付出行动之后,车子果然没有如他所料一般,又是跟护栏来了几下碰撞,由于碰撞而滞留,反而让王晟给反超了过去。

“嘿嘿,倪老板承让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王晟抢了第一位,自豪万分。

孟缺蹩了蹩眉头,暗一咬牙,他就不信这个邪了。反正这一盘稳着来是输,倒不如冒险着来,也只有冒险着来,才有获胜的希望。

跌跌撞撞,车子撞得有些难看了,但还好性能依旧坚挺。不知不觉,加速键又被充满了能量,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

孟缺毫无犹豫又猛拍了上去,这一次车子狂飙而起,孟缺有了前面两次的经验,提前将方向盘往左边打了一些,猛吸了一口气,只见眼前的屏幕——“刷!”地一下,黑色的车子就如幽灵一般,完美地扫过了弧形弯道。

就仅仅是这一个弯,孟缺从落后的状态又追回到与王晟齐头并进的状态。而且由于他依旧是在加速中,更有返超王晟之势。

一直站在孟缺身后的那位比基尼金发洋妞看得精彩处,也忍不住喝彩了出来:“嚎力海,泥太甩了!”

洋妞的中文说得很蹩脚,但仍然是让孟缺听懂了她的意思——“好厉害,你太帅了!”

嘿嘿,玩赛车最爽的事情莫过于把所有的敌人都摔在屁股后面,而且自己亦有美女喝彩。孟缺哈哈一笑,继续朝前方浪奔浪流……

激动到极点,金发洋妞忍不住大叫了起来,指着孟缺右手边又闪烁起金色光芒的加速键,也不再用蹩脚的中文了,干脆用英语大声喊道:“Acceleration!Acceleration……”(翻译:加速!加速……)

Acceleration这个单词孟缺还是听过的,所以一听到洋妞的呼唤,他眼睛往右边一瞄,果然是看到加速键闪起了金色光芒。登时,嘿地一声,又拍了下去。

如此一来,他果然是一路疯狂加速。虽然其间仍会有跌跌撞撞,但是总体的速度还是要比王晟快了那么一点,而且越到后面,他也跑得更稳了起来,每次一加速,无论是过弯还是跑直线,他都以一种近乎完美的跑法在跑。

王晟偷看了几秒,觉得这一局的胜负有些不妙了。明明这个养猪佬苯手苯脚的,怎么这才这么短短的时间,他就能把车开得这么好了?难道这小子是个特么的天才?

王晟几经努力,再一次反超了孟缺,可是不到四五秒的时间,孟缺又会继续反超回来。渐渐地孟缺过弯的时候不会再撞车了,速度让他身后的洋妞看得呼上一浪高过一浪。

在不远处玩游戏的许欣和罗贞儿听到了金发洋妞的浪.叫,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递了过去。只见得,那金发洋妞激动地趴在孟缺背后的椅子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呼上一浪接一浪。

许欣甚觉醋意,顿时游戏也不打了,端起一桶子游戏币就朝孟缺走了过去。罗贞儿觉得好奇,也放下了手中的游戏,跟了过去。

当她们两个围过来的时候,也正是孟缺和王晟两人赛车赛到最激烈的时候。偌大个游戏屏幕当中,两个一黑一绿的点,你追我赶,已经快到终点的边缘了。

孟缺眼睛一眨也不眨,似乎是玩上瘾了,脸上的表情不觉地露出了激动。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的金发洋妞又大声呼喊了起来:“Acceleration!Acceleration!”(翻译:加速!加速!)

孟缺哈哈一笑,大喊了一句“OK”,又凶猛地拍打了上去。这会儿,他是高兴了,可王晟却不爽了,他听到金发洋妞的“Acceleration”几乎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

渐渐地,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孟缺遥遥领先,跑得越来越顺。而王晟因为心情不爽的缘故,反而在一处并不是很难的弯道上跟沿海护栏亲密地撞了一下。如此一来距离越拖越远,很明显他很难再追得上了。

孟缺忽然意味深长地叹了一息,道:“王先生你说得很对啊,不到最后还真是无法得知究竟谁能获胜,哈哈,看来我的运气还真是特别的好。”

王晟脸色阴沉,某一瞬间,他狠狠地眼神朝孟缺瞪了过去,那双凌厉的眸子当中,分明充斥着浓浓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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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你能拿我怎么样

“OH,YES!”洋妞高声尖叫,看到孟缺一口气冲到了终点,她兴奋地几乎将自己整个娇躯都扑到孟缺身上去了。

许欣和罗贞儿都站在孟缺的旁边,见到这一幕,均是哼了一声,然后把金发洋妞给拉开了。

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也完全没去注意王晟的脸色,大笑道:“王先生,这游戏确实挺简单的,想不到现实当中我开车那么差劲,到了游戏中却可以这么厉害,真让人激动啊。”

王晟满眼杀气地看着孟缺,数秒过后伪装出一副灿烂的笑容,道:“倪先生真是天赋超然啊,你几乎可以算是游戏界的天才了,以你对游戏的领悟能力,依我看将来你就算不养猪,光玩游戏就足够逍遥了。”

“真的吗?”孟缺知道他这是在讽刺自己,却仍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王晟冷笑了一声,道:“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说假话呢?”

孟缺也陪笑了几下,然后慢慢地笑容冷却了下去,言归真传,道:“王先生,刚才咱们的赌约是一亿两千万,你看,现在……嘿嘿,是不是该结算一下?”

一提到钱,王晟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这一次他毫不掩饰地狠瞪着孟缺,默然了数秒,忽然大笑了起来,道:“结算,当然是该结算一下了。我王某人说话一向一言九鼎,一亿两千万便一亿两千万,总之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言罢,他从游戏机的座位上站起身来,摸出手机又走到一边去通电话去了。

孟缺一脸得意,摸了摸下巴,现在他才发觉其实让这厮跟着自己也是有好处的。就譬如说,这个冤大头会源源不断地送钱过来。

王晟这一次情绪很暴躁,说话的声音也颇大,虽然他与孟缺等人的距离隔得有些远。但孟缺还是隐约听到了他的说话——“少废话了,再给刚才那个账户汇一亿两千万过去。”

“我说过了一切后果由我负责,你只管给我汇钱过去就行了,剩下的我来搞定,反正一周之内我会把钱全部还给你的,就这么定了。”

至于电话里的人在说些什么,孟缺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就王晟的脸色来看,恐怕电话里面的人这一次变得不好说话了。

王晟重哼了几声,近乎咆哮一般地说道:“别废话了,大不了上次你求我的那件事我答应你就好了,你快点给我办好这件事。”

挂了电话,王晟站在那儿平息了好久,方才折转回来。

“倪老板,钱马上就到,你放心吧,你稍微等等就好了。”说到这里,他很郁闷地手指了一下出口,道:“我突然有点事要去做,就不陪你们玩了,倪老板还有两位美女,后会有期。”

孟缺略一颔首,回应道:“后会有期。”

许欣依旧没说话,罗贞儿也没跟王晟打招呼,估计是看到他那已经变绿了的脸,不想跟他打招呼。

王晟之所以要走,其原因绝对不会是因为真的有事要办,想来大概是输得太窝火了,他也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才想着离开这里。一来,看不见孟缺,他就不会那么心烦了。二来,他得想一个法子把今日输掉的两亿两千万给补回去,毕竟这钱是借的,而且是向家族中人借的,是必须要还的。

本来他的打算是输在倪大叶身上就该从倪大叶的身上赢回来。但是连输两次之后的他,开始发现这个养猪佬倪大叶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第一次赌博角斗赛,明明自己私底下动了手脚,一般情况来说,“麻雀”是必输无疑的,可偏偏“麻雀”没有输,反而“大炮”冷不丁地就倒地不起了。

第二次赛车的情况更加诡异,明明这个养猪佬倪大叶是个苯手苯脚的新手,可偏偏就是他这样的一个新手,把那辆该死的黑色车子开得出神入化,即便是玩赛车游戏玩了好几年的王晟都自愧难以到达他的那个境界。

综合以上两个诡异点,王晟毅然决定不再跟他赌了。万一再被他赢了,那么自己也就再也筹不出钱来给他了。方才的那一亿两千万,自己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才从家族人的手里借出来,如果再要第三次借钱,恐怕就算自己把手机给吼爆也吼不出什么结果。

不得不说,这个养猪佬倪大叶还真是走运,太可恶了!

盛怒中的王晟,这一刻什么心情都没了。原本他还想泡罗贞儿和许欣,这一刻却是连他梦中的女神LILY都不想了。他现在脑子当中完全被两亿两千万的债给充斥得满满的。

“到底该怎么筹到这两亿两千万呢?”

两亿两千万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天文数字,就算此刻在东北域也难以在一周之内筹到这么多钱,更何况现在是在东南域的慕容氏家的地盘之上。

王晟气冲冲地跑出了逍遥城,其时已近中午,他丝毫胃口都没有,一出了逍遥城直接就上了车。坐在车里,他狠狠地拍打在方向盘上,自言自语地问道:“怎么办?两亿两千万该如何筹集?一周时间,一周时间我真能弄到这么多钱?”

一番左思右想,上忖下滤,王晟依然是想不出半点办法。突然眼中杀机一闪,他将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在孟缺一个人身上去了:“没错,就是那个混蛋,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摊上这个麻烦事。”

“两亿两千万,既然输在他身上,那么就该从他手里再拿回来。”

一想到这里,王晟拧在一起的眉毛终于缓缓地舒张开来,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对了,那小子本来就得罪过我,上次在飞机上若不是他,我可能早就得到LILY的心了。这一次,咱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老子干脆就送你上西天,然后你身边的那两个女人,也就由我笑纳接手了。”

“哈哈哈……”王晟想出解决的办法,心情陡然转好。

却再说孟缺那一边,自王晟走了之后,她们就随意到处逛了逛,看看新鲜,也没再像之前那么疯狂的玩耍了。毕竟这里面的消费非常的高,若是没有冤大头请客的话,无论是许欣还是罗贞儿都不想做这个浪费。

转悠到12点,罗贞儿抱着小肚子轻轻地揉了揉,道:“孟缺我好饿,你带我们去吃午餐吧。”

许欣对这个建议也很赞同,反正这逍遥城也差不多被她们逛遍了,没有多少新鲜感了,道:“现在也差不多是午餐时间了,既然贞儿饿了,那咱们就去吃午饭吧。”

孟缺颔首,眉飞色舞地说道:“没问题,今天我的收获不小,赢了两亿两千万,两位大美女想吃什么啊?”

“哇,两亿两千万?”罗贞儿一脸的惊讶,忽地神秘地小声问道:“难道那个姓王的笨蛋真的把钱全部转给你了?”

孟缺点了点头,调出手机上银行发来的信息,道:“没错,第一次一亿,第二次一亿两千万,一分也没少。”

许欣忍不住笑了,道:“他可真是个既无耻又蠢的笨蛋。”

听到许欣的话,孟缺却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来摇了摇,道:“不,如果你把他当成笨蛋的话,那么就大错特错了。王晟此人其实不但不傻,反而很奸诈。这次他之所以连续两次输给我巨款,那仅仅是因为他的贪心太重,傲心太高的缘故。”

罗贞儿眨了眨眼睛,她才不管孟缺是怎么赢的、王晟是怎么输的。她只想着完成自己心里的小算盘,忽地她将自己又白又嫩的小手伸了出来,笑嘻嘻地道:“既然赢了那么多钱,那么老实点,你拿来吧,本小姐说过了,我输的那一百万,要你赔偿给我的。”

孟缺摇头一声苦笑,点头道:“不就是一百万嘛,没问题。走吧走吧,咱们现在去吃午饭,吃完了午饭再去看电影,至于罗大小姐你的那一百万,晚上来我房间,我给你现金。”

对于这个决定,罗贞儿没有什么异议。三人便一起出了逍遥城,其时太阳高升,正悬于中天,一走出地下室,炎热、闷燥的感觉立刻像鬼魂一样缠上人的身体来。

待到三人来到马路上原来停车的位置,一片空空如也叫三人当场吃了一惊。

“车呢?怎么不见了?”

“咦,奇怪啊,本来就是停在这里的啊?”

“怎么消失了?”

许欣之前是干警察的,所以一碰上这事,她的第一个条件反射就是——问人。快步匆匆地跑到停车场门口的保安室窗口,保安室里的保安恰在悠闲地吸着烟看着报纸。

许欣一来到窗口就问道:“打扰一下,请问保安先生你刚才有注意到马路上的那辆东风蓝鸟吗?”

保安一听她是来找车了,冷冷一笑,早有应对计谋,道:“笑话,你的车不见了,关我什么事,谁叫你们不停在停车场里。在停车场外面丢的,关我屁事。”

受了冷遇,许欣表情一阵严肃,很认真地说道:“保安先生,告诉你,其实我是警察,现在我想请你协助我调查这一桩车辆失踪案。”

一听对方是警察,这保安非但不怕,反而更是满眼的鄙夷,冷哼哼道:“警察?警察就了不起?警察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老子一没犯事,二没犯法,你能把我怎么着?我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你又能把我怎么着?”

“你……”许欣气极,她以前当警察那么久,何曾碰上这么胆大包天的刁民?在窗口上,重重一拍,道:“你这是藐视法律。”

说到法律,保安更是不屑,淡淡地道:“得了吧,小丫头,你拿你的警察身份吓唬别人去,我老张活了三十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你别在我面前耍花枪了,没用的。如果你确实想找回你的车子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一点消息,只不过,我老张可不从来白告诉别人什么消息,你要想知道车子的去向,总的给我意思意思。”

孟缺远远地看到许欣生起了气来,便也走了过来,想看看是什么惹得她这么气恼。一走到近处,恰好就听到了保安的话,还没等许欣发言,他就已经抢声说道:“却不知道你所谓的意思意思是要多少钱呢?”

保安嘿嘿一笑,嘴里长长的白色烟雾渺渺萦绕,顿时比出了三根手指,道:“不用很多,这个数就行了。意思完了,我大约可以保证你们能找到车。”

孟缺皮笑肉不笑道:“三十块?”

保安脸色一黑,骂道:“放屁,三十块能干什么?吃顿饭都不够,你少跟我扯淡。我的意思是三万,你们给三万,我就告诉你们车子的去向,要不然,哼,你们走路回家吧。”

“三万?你这明摆着是在抢钱啊?”

“哼,别说得这么难听,给不给随你的便,不意思意思的话,那你们就走路回家吧,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保安耸了耸肩膀,很无所谓地说着。

孟缺盯着这家伙看了几眼,从对方的眼神、表情以及语气中判断,他几乎是瞬间就猜到自己开来的那辆东风蓝鸟绝对被这厮给藏起来了。

若车子不是被这厮给藏起来了,那么这厮也不会这么信心十足地说给三万就能找回车。本来一辆区区东风蓝鸟,在孟缺的眼中就如垃圾一般的存在,丢了也就丢了。可是他实在是看不惯这种坑死人不偿命的坑爹者,你偷了车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反过来坑钱?

卧槽,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加菲猫?老子的车你也敢偷?老子的钱你也敢坑?

顿时,孟缺眼神一冷,面罩寒霜,重重地在玻璃窗口上捶打了一拳,狠狠地声音一字字出口,道:“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说不说车子的去向?”

保安当然不吃他这一套,孟缺捶了一下窗,他亦大力捶了一下桌子,狂声吼道:“草,嚷什么嚷?恐吓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我就是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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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 追踪

俗话说“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保安的话刚一说完,孟缺喝得一声,一拳猛击而出,只听“咔嚓”一声,那保安室外面的钢化玻璃直接是应声而碎,所有的碎片都被孟缺凶猛的一拳之力给震得全部落到了保安室里。

刚才还唱高调的保安被玻璃碎片痛击全身,衣服割破无数处,手臂上更是鲜血淋漓。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孟缺已然拉住了他的衣服领子将他半截身体拉到了窗口,“我再问一次,你说还是不说?”

保安惊恐地看着他,艰涩地咽了一口唾沫,道:“你……你想干嘛?”

孟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想干嘛,我只是想要回我的车子而已。我知道,我的车子之所以不见了,应该就是你搞的鬼,说吧,现在说出车子的下落,我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而你要是依然嘴巴硬不肯说,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保安果然不是吓大的,虽然被孟缺勾住了领子,刚才也被他的那一拳给震慑到了。但他仅仅是震惊了几秒,之后便是恢复了之前的那种高调的态度,哼道:“你想干什么?你打碎了保安室的玻璃,这是毁坏公共财务,还有……还有你扯我的衣服领子,这是恐吓加要挟,哼,我绝对不会向你妥协的。”说着,他将目光转移到许欣的身上,道:“这位小姐,你不是说你是警察吗?既然是警察,那么你看到了没,现在有人对我动手动脚,难道你不管吗?”

保安不说还好,这一说,许欣更是气大。她娇叱了一声,扬起拳头就给保安的脸上来了两拳,打得他的脸都肿起来了:“你给我闭嘴,像你这样的人渣,就该被打。”

孟缺将他按倒在窗台上,冷冷地说道:“你这人可真是贱,难道不吃点苦头真的是不肯妥协?”

保安哼了一声,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你敢动我?你知道我是跟谁的?你知道这里的地盘是谁的?你敢动我试试看,我保证你全家老小活不过明天。”

说这句话的时候,保安声色以厉,表情十分狰狞。若是换成一般的人恐怕还真会被他的这番话给吓到。

孟缺冷笑了一声,道:“你跟谁的关我屁事,我只是想要回我的车而已,我再说最后一次,你说是不说我的车在什么地方?”

保安面目狰狞地喝道:“告诉你,我是跟慕容庆老大的,知道慕容庆吧?整个SH市还没有人不怕庆哥的,你给我小心点,现在你赶紧给我放手,再对老子磕头三百,我就放过你。要不然,我要你全家好看。”

不要脸的人,孟缺见过,但如此不要脸的人,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

“慕容庆?什么慕容庆,老子没听过。西门庆我倒是听说过,你不说是吧。很好。”孟缺淡淡地说着话,忽然冷不丁地从一旁抓起一块玻璃碎片对着保安的手掌就扎了下去。这一扎之下,鲜红色的血液狂飙而出,如箭般射了出来。保安哇哇鬼叫,他的左手手掌显然是被玻璃碎片刺了个穿心。

“说不说?再不说的话,你的右手将受到同样的待遇。”孟缺再拣来一块玻璃,对准了保安的右手,淡淡地说道。

保安狼嚎鬼叫着,痛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一次他是彻底地害怕了,“我……我说……你……你别扎我。”

“哼,说你是贱.人你还不信!”说着,孟缺把他从保安室里硬拖了出来,扔在地上,道:“快点吧,十分钟之内,我需要看到我的车出现在原来的位置,如果没有出现,那么你的右手必将不保。”

保安浑身发颤,他已经好多年没碰到这样的狠角色了,咽了咽唾沫,道:“请……请容我打个电话,车……车不在我手里,我得叫人开过来才行。”

许欣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喝道:“还果然是你偷的,你这个当保安的监守自盗,哼,我非要带你去警察局喝喝茶不可。”

保安痛得哎哟直叫唤,这会儿摸起了保安室里面的座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出去。为了防止这个保安耍什么诡计,孟缺没让他拿听筒,而是按下了免提键。

对方号码一接听,只听电话当中传来一个干涩的男人声音,道:“喂,老张,什么事?”

姓张的保安一边哎哟一边苦诉道:“刚才马路边的那辆东风蓝鸟呢?你搞哪里去了?”

对方一听他问起东风蓝鸟,顿时笑了起来,道:“怎么了?那车主给钱来赎了?你要了他多少钱?哈哈哈,没想到开区区东风蓝鸟的居然给钱给得这么痛快。”

姓张的保安面容就跟苦瓜一样,讪讪地看了孟缺一眼,突然对着电话咆哮道:“别废话了,现在把车开过来,开到原地。”

对方也没迟疑,很显然他们以前是经常做这种坑人生意的,做得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所以,姓张的保安一说把车开回来,对方一点怀疑也没有。

挂断了电话之后,姓张的保安战战兢兢地看着孟缺,道:“这……这位老板,现在总行了吧,车子马上就会被开回来,你……你就放过我吧。”

孟缺哼了一声,抓着他的衣服领子将之摔出去了六七米,然后对许欣使了个眼色,道:“这样的人的确是应该报警抓他,许欣你报警吧。”

许欣点了点头,她早就想这么干了,当即拿出电话拨通了警察局的号码,然后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大致地讲了一遍。十多分钟之后,有三个警察开着警车来到了这里,因为许欣以前是警察身份的缘故,只跟他们大致地交代了一下,也做了一分笔录,就将姓张的保安上了手铐给带走了。

警察走了之后,又过了十来分钟,那辆东风蓝鸟果然是被人开着缓缓地从公路上驰来。车子被开到原来停靠的地点之后,车内人熄了火,推开了门,笑嘻嘻地从中走了出来。

孟缺三人迎了上去,与他碰了个正着。只见此人留着一个长头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笑起来的样子极其猥琐,见到三人之后,他拍了拍胸口,很职业化地说道:“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将你们的车给找到,你们可要好好感谢我啊。”

许欣冷冷地看着他,道:“无耻,偷了车也就算了,居然还假装帮我们找到了车,真该叫警察连你也抓起来。”

罗贞儿也看得忿忿不平,扬了扬拳头,道:“这样的人就是欠揍。”

猥琐男子被说穿了邦,面色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极力掩饰道:“饭可以乱吃,这话可别乱说啊。两位美女,咱们摸着良心说话,我的确是辛辛苦苦地费了好大功夫才帮你们找到车子,你们不感谢我也就算了,也不至于要诽谤我啊。”

说着,猥琐男子一指保安室,拍着胸脯道:“不信你问老张,老张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大好人,曾经帮好多个人找回了车子,保安室里现在都还留着车主赠送的锦旗,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看。”

猥琐男子一边说一边朝保安室走去,刚走了几步,他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入眼处,保安室一片狼籍,最外面的钢化玻璃碎了一个巨型大洞,而保安室里面空空如也,不但没有老张的影子,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咦……这……这个……老张呢?怎么不见了,他方才还给我打了电话。”猥琐男子摸了摸后脑勺走了过去。

许欣冷冷讽刺道:“你就别再装了,你们一伙骗子迟早会得到报应的,现在你所谓的老张就被警察请去喝茶去了,哼,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啊,警察?”猥琐男子惊恐地呼了一声,然后扭头看了看孟缺三人,突然觉得这事情的确是有点不对劲。呆立了好几秒,他迈开两条腿,如疯狗一般朝逍遥城的方向跑了去。

孟缺摆了摆手,道:“算了吧,跟这种人计较真是降低了自己的品位。走吧,上车,哥带你们俩去吃私房菜。”

许欣、罗贞儿依言上了车,孟缺坐回到驾驶位置,随意地打量了车里的一切,只见得车内已经有好些东西被拿走了,甚至连驾驶位置的坐垫都被人拿走了。暗骂了一声,也没得奈何,发动机一阵轰鸣,车子呼啸而驰。

把坑人钱财的保安交给了警察之后,孟缺三人的心情都还算不错。他们一边行驶一边讨论着该去什么地方吃中饭。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在他们刚刚开车走后,那逍遥城外面的停车场里也缓缓地跟出了一辆漆黑发亮的宝马X3。

宝马X3优雅地从停车场里开了出来,在马路上一个犀利的转弯,陡然间速度突然加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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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疯狂的蓝鸟

孟缺的东风蓝鸟开得不是很快,因为他们现在还没决定好究竟要去哪里吃午餐。开着开着,突然孟缺在无意中发现了车子外面的后视镜当中有一道黑色的幽灵狂奔而来。

这道黑色的幽灵明显是一辆车,而且以孟缺的经验来看,那应当是一辆豪华级的宝马X3。宝马X3来势汹汹,由远至近,尽抄直道,即便是靠近东风蓝鸟不足五十米了,它也没有要转弯的迹象。

现在所在的地方算是郊区,马路宽阔,车辆甚小。宝马X3笔直而来,气势汹汹,如果它仅仅是想飙车的话,完全可以走内道超车,可它偏偏没走内道,一直是追着蓝鸟的尾巴而来的。

孟缺突然感觉有些不妙,为了以防万一,他果断地对许欣和罗贞儿喊道:“赶紧把安全带系上,快点。”

许欣和罗贞儿见孟缺表情严肃,也未多犹豫,迅速地抓起安全带几下就系好了。而就在她们刚刚系好安全带的后一秒,一阵剧烈地“砰”然声响从车后尾处传了出来,东风蓝鸟一阵狂颤,许欣和罗贞儿尖叫着几乎要被着后震之力撞得给飞起来了。好在她们有系安全带,要不然,如此狠撞一下,小命绝对堪忧。

“呼~~”孟缺大松了一口气,心中暗呼侥幸,方才若不是自己多了个心眼,现在车后座的两大美女绝对要受伤了,登时,轻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个来找麻烦的家伙!”

许欣和罗贞儿被这一震,几乎震得脑袋发昏了,许欣朝后面看了一下,只见一辆黑色的宝马X3紧紧地跟在后面,她这一后望之间,那辆宝马X3又狠狠地向前撞了一下。

“啊……谁啊,到底是谁在撞我们,真该死。”罗贞儿气呼呼地大叫了起来。

孟缺朝后视镜当中仔细地瞄了瞄,由于这是正午,太阳之光太过耀眼了,向后面看去,只能看到宝马X3流线型的车身,至于车内的人,便是一点也看不清。

不过,从对方来势汹汹、下手狠毒的手法来看,极有可能是逍遥城里的那帮家伙。毕竟孟缺刚刚收拾了一个姓张的保安,其中另外一个猥琐的男子还跑进了逍遥城,极有可能就是他报了信,然后慕容庆派出杀手来追了。

一想到这里,孟缺点了点头,觉得很合逻辑,便道:“放心吧,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罗贞儿知道孟缺车技很好,当初她哥哥的车就是这家伙从老黑手里赢回来的,登时叫道:“孟缺,你赶紧把它甩掉。”

孟缺点了点头,顿时将东风蓝鸟的车速挂到了极限,同时默催龙血之力,将车身的重量减到最低的程度。

东风蓝鸟的极限速度差不多是185KM\/小时,而宝马X3的极限速度是210KM\/小时。从这基础的最高时速来看,两车差不了多少。但若比到综合性能,东风蓝鸟铁定是没法跟宝马X3相提并论的。

孟缺这一加起速来,同时又把东风蓝鸟的车身重量减到了最轻,其大致的速度几乎是瞬间爆增到350KM\/小时,堪比法拉利ENZO。

在马路上面的摄像头监控视频当中,东风蓝鸟的影子在一瞬之间就像是一条闪电,刷地一下就不见了。

黑色的宝马X3紧随其后,本欲将东风蓝鸟的车后尾撞个稀烂,可是在它第四次撞上去的时候,东风蓝鸟突然就像是发了疯似的一口气将彼此之间的距离狂拉二十多米。而且这还不算什么,且看东风蓝鸟越跑越快,渐渐地,彼此之间的距离变成了30米、40米……

黑色的宝马X3中的王晟看到这一幕,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怎么可能?那辆破车居然能跑得这么快?”

王晟也是个爱车之人,在他看来,是个男人都应该爱车的。所以,在赛车一道,他也甚有研究。东风蓝鸟的大致参数,他只要听听它的引擎声音就能知道它的速率有多高。若将东风蓝鸟与自己的宝马X3相比,那是根本没法可比的。

一个每小时能跑210KM,另一个每小时能跑185K,这能比么?而且现在是直线赛道,就算要领先,也应该是宝马X3领先啊!当下东风蓝鸟领先的这一幕,太不科学了。

而且,就算东风蓝鸟领先也就算了,偏偏它还跑出这么疯狂的速度,这还是东风蓝鸟么?跑得这么飞快,就算来一辆进口兰博基尼雷文顿恐怕也难以追得上啊。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个倪大叶可真是越来越让我吃惊了。”王晟一双眼睛虚眯了起来,暗暗地亦将龙血之力倾注到车身上去,以增加它的速度。

渐渐地,宝马X3也逐渐追了上去,将两者之间的距离再次缓缓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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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贞儿最喜欢的就是坐在车上享受狂飙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她享受起来就像是飞起来了一样。这似乎是一种家族遗传,因为她老爹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玩赛车,到了她这一辈。她哥哥是个超级赛车迷,而她,虽然没有哥哥罗威那么疯狂,却也对赛车颇有独钟。

“快点,再快点。后面的车都追上来了。”罗贞儿趴在座位上,朝后面看了一眼,禀报地说道。

孟缺原以为自己已经把后面那辆宝马X3远远甩开了,可当听到贞儿如此一说,他眉头微微一皱:“追上来了?怎么可能呢?”

罗贞儿撇了撇嘴巴,很不满意孟缺不相信她,忿忿道:“不信你就自己看呀,它还追得越来越近了呢。”

孟缺半疑半信地扭头往窗外的后视镜瞄了一眼,一看之下,大吃了一惊。后视镜当中,果然是有着一个黑色的车影疾追了上来,而且看它的速度还越来越快了。那黑色的车影不是别的车,恰是之前撞东风蓝鸟屁股的宝马X3!

“卧槽,我开这么快他都能追上了,这人不简单呐。”孟缺意识到了这一点,反而瞬间又将速度降了下来。顺便提醒罗贞儿和许欣两个,道:“你们把安全带再检查一下,别弄掉了,这人来者不善,看样子不好好教训他一下,他是不会罢休的。”

罗贞儿听到孟缺要对后面的追来者动手了,她一脸的兴奋,拍手叫道:“好啊好啊,揍他,狠狠地揍他,看他还胆子那么大,敢撞我们的车,哼,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许欣一脸严肃,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问道:“后面追来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啊,孟缺你知道吗?”

孟缺点了点头,把自己之前的猜测说了出来,道:“我估计应该是逍遥城里的人,之前那个姓张的保安不是很嚣张的警告我们嘛?现在可能是他的同伙来找我们报仇了。”

许欣立刻拿出了手机来,道:“咱们报警吧,让警察把他们的老巢给端了。”

“不,不行的。”

许欣的想法刚一说出来,立即就被孟缺给否定了:“逍遥城成立了这么多年,跟警察方面肯定存在某些猫腻勾结的,而且我们现在也没凭没据,凭什么要警察端了他们的老巢?难道仅凭我们的一面之词?就算SH市的警察暂时深明大义,把他们那群人全部抓起来了,依我看,顶多不过三天,他们又将会被放出来。”

孟缺说的这些,也不失为大实话。许欣当过警察的,所以也知道其中的一些猫腻。在YZ市里,这种官匪勾结的事情就已经屡见不鲜了,更何况这是在SH市呢?消费越高的地方,人的追求和贪欲也就越大,这是无法避免的。

她摇了摇头,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孟缺很认真地开着车,突然在转过一个弯后,他果断地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默默地将鼻梁上的墨镜摘了下来,悠悠地说道:“刚才我不是已经说了嘛?他既然追来了,那就好好揍他一顿。”

第四百九十七章 藐视(第四爆)

东风蓝鸟一停下,完全出乎了王晟的意料。他紧跟着绕过了那个弯,想都没想就挂上最强劲的速度,冲着东风蓝鸟的车尾就撞了过去。

“砰”

意料中的一声巨响轰然扩散开来,东风蓝鸟车中,罗贞儿和许欣两人受道重震,小脑袋儿都被震昏了。

宝马X3撞了一下又接一下,从它的这般做法来看,分明是想致孟缺等人于死地啊。

想到了这里,孟缺一怒,车子陡然往前面一开,然后就在马路中间潇洒地来了一个180度的摆尾,车头跟车尾相互换了一个位置。

这时宝马X3又狠狠地撞了上来,孟缺也不惧他,登时踩足了油门,默运龙血之力传达车身各处,同时亦使出“千斤坠”神功,车子跑出几米立刻停了下来,稳如山岳。

黑色的宝马X3猛冲而来,一撞上东风蓝鸟的车头,非但没把它撞退,反而像是撞到了一块坚硬的巨石上面。因为冲刺之力太猛的缘故,宝马X3的车头一撞上东风蓝鸟的车头,然后它的车尾呈90度地倒立了起来。

这一幕是十分惊人的,孟缺一脸玩味的冷笑,趁着这个时机,他脚下的油门再次一轰,然后就见得东风蓝鸟发狂似的将宝马X3给撞翻了,而且巨大的冲击力还把宝马X3撞得滚出了七八圈。

直当看到宝马X3像一只乌龟一样仰天趴在公路上,冒着一屡屡的青烟,孟缺方才满意地掉转了车头,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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睨着孟缺的东风蓝鸟逐渐远去,漆黑色的宝马X3之中,一个人愤怒地、声嘶力竭地咆哮了起来。他从车里猛地一脚将车门给窜开,然后跌跌撞撞地从中爬了出来。

这时的王晟,满脸的血污,身上多处亦是受到了撞伤、擦伤,满是淤痕和伤口。他从车里爬出来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两手抓着车底盘,大肆发力之下。漆黑色的宝马X3果断地一个横转,翻了90度,又以四个轮子平稳地落在了地上。

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随便检查了一下身体上的伤,这才发现还好没受什么重伤。如果再摔得严重一些,恐怕自己这条小命都快呜呼了。毕竟王氏家族的人不比钱氏、慕容氏两个家族的肉体强横,王氏家族的人和传说当中已经消失了的孟氏家族的人都是身体较为脆弱的,再普通的致命伤也足能令之死亡。

眼看公路上,东风蓝鸟已经跑得无踪了,想再追上去,根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王晟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地上,两只愤怒的眼睛布满了猩红色的血丝,忖道:“这个养猪佬原来车技如此精湛?之前还真没看出来,怪不得他在逍遥城里的时候能够在分秒之间就领悟到游戏赛车的精髓,原来,这小子才是真正的此中高手。在比赛之前,他一味地说自己没玩过游戏,其实那根本就是为了麻痹我,使我大意,最终,他果然是得逞了,诈走了我两亿两千万……可恶,真可恶!”

直到这一刻,王晟才如醍醐灌顶,瞬间秒懂了过来。孟缺的扮猪吃老虎,让他越想越气。好歹他也是王氏家族一脉的人,王氏家族可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存在,身份是多么的高贵?能力是多么的惊人?可是,饶是如此条件的自己,今日却惨败在一个养猪佬的手里。

这是耻辱,绝对的耻辱!

“啊~~~~~~~~”

仰天一阵长啸,两眼猩红而愤怒的王晟指天发誓道:“倪大叶,我王晟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

与此同时,逍遥城中。

一个面目可憎的长发猥琐男跪在一个嘴角长了三颗黑痔,且身材高大,一身名牌,面容粗犷的男人面前,战战兢兢地诉说着:“老大,我是亲耳听到他们不把你当回事的。”

嘴角长了三颗黑痔的男人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在他的周围必恭必敬地站了很多人,皆是西装革履,眼戴墨镜,看起来威武极然。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猥琐男,问道:“那他们是怎么个说的?”

猥琐男机灵的眼睛一阵转悠,脸上露出一种愁色来:“老大……这个,我不敢说。”

嘴角长了三颗黑痔的男人哼了一声,一掌就拍打在桌子上,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大男人岂可扭扭捏捏?快说,他们是怎么说的,你要一字不漏地给我复述一遍。”

猥琐男咽了咽唾沫,心里头打着腹稿,犹疑了好一会儿,方才战战兢兢地说道:“老大……当时我报上你的名字,然后,他们……他们说‘什么狗屁慕容庆,老子听都没听过,西门庆倒是听说过,只不过依我看,你的老大慕容庆连西门庆的十分之一都够不上。你最好是叫他躲起来,要不然我见一次就揍他一次……’”

“放肆!”

话才听到一半,慕容庆就愤怒地站了起来,怒发冲冠,两条刀一样的眉毛几乎竖了起来。

猥琐男赶紧把头埋低了一些,细声颤颤地说道:“老大,这……这不是我说的,这是那三个人说的,而且……而且后面他们说的话更难听。”

“哼,够了,不用说了。”慕容庆站起身后在太师椅的前面来回走动了两遍,忽地向跪在地上的猥琐男问道:“那你可认识那三个人?”

看到老大彻底地发怒了,猥琐男偷偷地笑了一下,这个效果正是他想要的,也不枉了刚才那一番添油加醋的夸张编造。当下摇头道:“回禀老大,那三个人我不认识,从来都没见过。”

慕容庆锋利的眼神突然瞪住了猥琐男,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马来戈壁的,他们三人如此骂我,你居然也不问下他们的姓名?你说我养你何用?”

猥琐男吓了一大跳,被扇了巴掌的左脸立刻就肿了起来,他惊恐无比地捂着双脸,生怕又被老大扇巴掌,道:“我错了,老大。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但是……但是我记得他们的车牌号。我们可以通过查询车牌号找到他们。”

“哦?记得他们的车牌号?”

听到总算还是有方法可以寻到那三人,慕容庆脸的怒意这才稍释,沉默了一会儿。他振臂一呼,大声喝道:“兄弟们,听我号令,现在大家全部出动,以车牌号为线索,定把那三个藐视我的人给全部抓回来,我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话罢,站在他左右两侧的那些西装男立刻就展开了行动,齐声应道:“遵命!”

第四百九十八章 后续的麻烦

孟缺带着许欣和罗贞儿一路飞驰着车子,也并未先回虹口区,而是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家装修很特别的餐厅,所以就临时决定停下了车来。

“饿死了,就在这里吃吧。”

车子一停,最快下车的是罗贞儿,这丫头长相美丽身材妙曼对却吃的这一方面十分钟爱,也不知道她的这副身材是怎么保持出来的。

与她相比之下,许欣则含蓄了很多,从头到尾,她没说过半句饿的话。毕竟,她也是在部队当中待过的人,忍耐能力比一般女生恐怕要强好几倍罢。

“好吧好吧,既然你罗大小姐发令了,我们还能不听嘛?”孟缺耸了耸肩膀,微笑着也跟了出来。

三人出了车,往这周围打量了一下,只见这里的繁华程度并不逊于市中心。孟缺和许欣都是外省人,来到这陌生的地方自然是分不清地名的。只有罗贞儿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能在第一时间报出地名。

“这里是宝山区啦,你们别看了啦,赶紧的跟我去餐厅点吃的。”

说着,罗贞儿就迫不及待的一手拉着许欣,另一只手拉着孟缺,几乎是拖着两人朝那餐厅走去。

与此同时,在餐厅之外不远的街道之上,好几个混混打扮模样的人骑着单车一边走一边左瞄右盼。他们所关注的东西,不是人也不是街道两边的商店,而是街道附近停靠的车的车牌号。

到这一群骑着单车的混混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有一个领头的人,随便吆喝了几声,然后将群人分成了三拨,分别往三个方向去了。

那三拨人当中有一拨四人组的,他们所去的方向正是孟缺他们选择吃东西的餐厅的那个方向。三人中为首的一人,年纪似在二十上下,另外两个年纪相似,皆在十八九岁左右。三人一副非主流的模样打扮,看起来十分的脑残,活像三个不伦不类的妖怪。

为首的那人,名唤“阿德”,另外两人乃是一对兄弟,兄长名为“阿海”,其弟名为“阿田”。三人一路骑车而来,看到很多停靠在路旁的轿车。走着走着,阿田突然摸了摸脑袋,好像忘记了什么,喊道:“阿德,老大让我们找的车牌号是多少来着,我给记乱了,你再跟我说说。”

骑在最前面的阿德,闻言大骂了一句,道:“格老子的,你记性怎么那么差?34219,你记好了!”

阿田讪讪一笑,点头道:“放心吧,这一次我一定记好,不会再忘记了。”

阿海边骑车边皱着眉头,忽然也问道:“阿德,你说远在逍遥城的老大一般只有到了有急事的时候才会找我们帮忙,上一次他找我们帮忙的原因是为了寻找一个美女的住址,这一次该不会又是要我们帮他找什么美女吧?”

阿德嗤了一声,白了阿海一眼,道:“你管那么多干嘛?不管老大要找什么,咱们这群人都是要仗着他才有吃喝拉撒的本钱。就算是找美女,又怎样?老大是超级高富帅,只要一看中某个美女,不出三天,绝对会把她弄上床,换成是你,你有这个本事吗?”

阿海很识相很有自知地点了点头,道:“我当然知道自己是哪根葱,只不过是对此事好奇而已。”

阿德仗着自己年纪比阿海、阿田大了两岁,不觉以过来人教训地口吻,淡淡地说道:“年轻人,少些好奇多干些实事吧,有些事情,你知道得太多,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骑着骑着,突然阿田眼睛一亮,一双发光的眸子当中,死死地盯住了一双细美柔滑的美腿,那双美腿笔直而修长,蔓延而长,短短的小裙子,包裹着挺翘的小香臀,啧啧……

美腿白嫩细腻,看得人心中痒痒。阿田喜不自胜,揉了揉眼睛,再看去时,居然发现在这双美腿的旁边还有着一双美腿,两双美腿各有千秋,看得他应接不暇。骑着骑着,他一个没注意,自行车撞到了旁边阿德的车上,两人惊呼一声都摔倒了下来。

阿德一摔落地,额头蹭破了一大块皮,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吸了一口冷气,连忙按住伤口,狠狠地剜了后面的阿田一眼,大声骂道:“阿田你这个扑街货,眼睛长到屁股上面去了吗?老子在前面你没看到还非要撞过来,这下好了吧,让老子挂彩了。”

阿田眼睛依旧注视着美腿,目不转睛,即便是被阿德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也浑不在意。

阿德看得气恼,一脚就踢在他的胸口,骂道:“混蛋,我说你呢,你特么撞了我,连句‘对不起’也没有吗?”

阿田被踢了一脚,痛得哇哇大叫。他哥哥阿海连忙将他扶起,皱着眉头道:“阿德,阿田撞了你,的确是他的不对,但你也不至于要这样吧?”

阿德忿忿地骂道:“你这狗屁弟弟,天生就是一个白痴,你看他像个什么,根本就像是一头猪。”

“你……”阿海听得心里很不爽,但是,他弟弟脑子有点问题,这也是众所周知的。无法反驳之下,他也只有把气撒在弟弟身上,恨铁不成钢,道:“阿田,你认真点好么,大家现在在做事,你起码别捣乱啊。”

阿田却依然没介意什么,这时他伸出手来,远远地指着那双被自己注视已久了的美腿,道:“美女……有美女,快看啊。”

阿海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果然是看到一个身穿小短裙的美女,除此之外,在短裙美女的身边还有着一个制服美女,制服美女所穿的是职业西装裤配以白色衬衫,看起来像是一个干练的御姐白领。

看到美女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两个美女绝对是两个很少见的美女。阿海也不禁呆了呆,颔首道:“的确是大美女啊,啧啧,那皮肤那身材,真是绝了。”

阿德也不禁看了几眼,心里头虽然也痒痒的,但是他非常具有自知之明,哼了一声,道:“看什么看?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别做白日梦了,像她们俩那种的女人,不是你们兄弟俩可以泡的。”

阿田舔了舔嘴唇,艳羡无比地说道:“在宝山区待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美女。”

阿海慢慢地收回了目光,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傻小子,别看了,那种美女不是你能泡的,你看她身边早有凯子了,轮不到你这种铞丝上场。”

阿田憨厚地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我配不上她们,但是我想着以后能经常见到她们,我就高兴。”

阿德讽刺道:“得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经常见到她们?你真见得到么?”

阿田挠了挠后脑勺,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辆车,很认真地说道:“可以啊,为什么不可呢?你们看那辆车,不就是老大要找的那辆车吗?32419,刚才我就是看到那两个美女从那辆车里走出来的。”

听到阿田的这句话,阿海和阿德都惊诧了起来,目光纷纷按照阿田所指,远远地瞄了过去。当他们看到了一辆外形撞得很奇怪的东风蓝鸟,再将目光集中在车尾上的车牌号时,那一窜数字瞬间就让他们给石化了。

“34219,没错,的确是34219。老大在电话当中……好像也提到了是一辆东风牌的车子,难道真的是这个?”阿海几乎不敢相信,老大的任务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才发下来,偌大个宝山区,他们才寻找了不到四分之一。可就在这一大群人刚刚分开之际,目标车辆居然被自己的傻弟弟给一眼发现了。

阿海很清楚自己老大的慷慨劲儿,每一次帮他找到目标的人,都会得到一笔丰厚的奖赏。这一次,自己的傻弟弟一眼发现了目标车辆,岂不是说……老大会好好的奖赏我兄弟俩?

阿德表情严肃了起来,找到目标这个首功被傻子阿田赚了过去,让他感觉很是不爽。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哼道:“先别那么高兴,你们看那车的牌照,明明就不是SH市本地的车,搞不好就不是的。让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先。”

说着,他拨了一个电话给远在逍遥城总部的老大。他的老大,当然不可能是慕容庆。像慕容庆那样身份的人,不可能会收像他们这样人做小弟的。

在阿德、阿海、阿田三人眼中超级高富帅的老大,其实就是慕容庆手下那个长相极度猥琐的猥琐男——贾玉飞。贾玉飞在逍遥城里的地位虽然低,但是在逍遥城之外,却有着不小的名望,特别是在混混堆里,他也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哥大了,人称:“玉飞哥”。

玉飞哥一接到电话,盖因之前他被慕容庆教训了一顿的缘故,所以心情很不好,口气很不爽地回道:“搞什么飞机?阿德,找到目标车辆了没有?”

阿德听到玉飞哥的声音,立即摆出一副笑脸,收起了刚才教训阿田跟阿海的那种口气,轻言细语道:“老大,你好,我们找到车子了,只不过是想再确认一下。”

玉飞哥顿了一下,破口大骂道:“他娘的,确认什么?我之前没跟你们说清楚吗?3”

阿德毕恭毕敬,点头哈腰道:“老大,我们找到的车,正如你之前所说的那样车牌号是34219,但是,我们现在找到的这辆车是一辆外省的车,看样子是东风蓝鸟,撞得有点烂。”

“东风蓝鸟?”玉飞哥精神立即抖擞了起来,大声问道:“卧槽,你说什么?你们找到了车牌号是34219的东风蓝鸟?”

“嗯,是的,老大。”

“那你有没有看到三个人?一男两女,男的不说了,那两个女的长得特别漂亮的?”玉飞哥忽然发现自己可能已经抓到一个可以立功的机会了,兴奋地问道。

阿德点点头,很肯定地说道:“老大,你真是神了。刚才那辆东风蓝鸟当中的确是走出了三个人来,一个男的,两个女的。啧啧,那两个女的美的真是没话说,看得我都心里痒痒的。”

“好!”玉飞哥坐在沙发上,猛地一下弹跳而起,激动地说道:“就是他们,我要找的人就是他们,这次阿德你做得好,我会好好赏你的。你现在给我好生盯住那三个人,别让他们给逃了,我这边立即派人过来。”

阿德听到玉飞哥说要好好赏自己,登时喜得心花怒放,一张脸皮笑得跟灿烂的菊花也似:“谢谢老大!谢谢老大……”

第四百九十九章 贞儿是只大花猫

阿田、阿海看着笑脸乐开花的阿德,连忙问道:“怎么样?问好了没有,是不是那辆车?”

阿德立即板起一张脸,严肃地说道:“没错,就是那辆车,现在老大交代我带领你们两个好好看着那三个人,别让他们给逃了。只要等到老大那边有人过来,完了事,老大会重重地赏我们的。”

阿海不禁皱了皱眉头,道:“我们?这次发现目标车辆的可是阿田,要奖赏也该是奖赏阿田才对。”

阿德很不开心阿海提到这一点,怒斥道:“发现顶个屁用?如果不是老子打电话,你们知道个屁?如果不是老子反复地强调目标车辆的车牌号是34219,阿田他能找到个毛?告诉你们俩,这次就算受赏,也该是我受头赏。”

“你……你不要脸。”阿海很愤怒地说道。

阿德冷冷一笑,道:“你说话可得给我客气着点,要不然我就让你们兄弟俩回家喝西北风去。我阿德重仁重义,你们跟着我,我自然把你们当兄弟,阿田发现目标的事情我不会忘记的,就算我有重赏,也会有你们的一份。现在你们最好给我把嘴巴闭起来,如果我再有听到阿田发现目标这事,那么就从今天起,你们哥俩滚回老家去吧。”

阿海气得没话讲了。说实在的,他们兄弟俩只是最底层的小弟,平时连老大的面都见不着,有什么任务都是由阿德他们几个老成员说了算的。眼下,阿德摆明了要抢功劳,他敢怒而不敢言,阿德说得很对,他的确有开除新成员的权利。暗暗地反复再三地想了想,阿海决定忍气吞生,先暂时将这事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再找阿德这个贱人算账。

“也罢,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们听你的。”阿海忿忿地说道。

阿德见阿海妥协了,笑容更加地灿烂了起来,道:“既然你们开窍了,那么现在我就交给你们两个人一个任务。”说到这里,他指着车牌号为34219的东风蓝鸟,续道:“我现在去餐厅盯着他们三个人,你们俩个就去给他们的车子把轮胎的气给放了,让他们有车没法开,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想跑也难跑得掉了。”

阿海点了点头,拉起弟弟阿田就骑着自行车朝东风蓝鸟飙了过去。

阿德兀自悠哉悠哉地骑着车去到了餐厅门口,将单车往旁边一停上了锁,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这时,孟缺、罗贞儿、许欣三人正吃到开心处,他们三人坐在一个位于门口左侧第二桌的位置。坐这个位置是孟缺的习惯,因为坐在此处可以纵观整个餐厅,同时这里靠近出口,一旦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还可以从容遁走。

孟缺和许欣捂着肚子大笑不止,所笑之事,原是因为罗贞儿这丫头吃东西太可爱了。饥饿的她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完全不顾及淑女形象,那张樱桃小嘴儿沾满了食物的碎屑,就连她的俏脸也沾到了不少,看起来就像一只大花猫。见到孟缺和许欣发笑,她还不自知,也跟着笑。也正因为如此,孟缺跟许欣才笑得更加地肚子痛。

“你们笑什么啊?有什么那么好笑?我跟着你们笑了那么久,都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罗贞儿撅着嘴巴有些不满地说道,一边说话她还一边咬着一个油炸鸡腿。

许欣掩着嘴儿,笑得说不出话来了。孟缺笑了一阵,拿出手机,将屏幕对着贞儿,道:“我们在笑一只大花猫,你看看,这只花猫挺可爱的。”

罗贞儿大是好奇,也就对着孟缺的手机看了看,本以为他要给自己看什么图片呢,那知道他的手机根本就没开锁,一片漆黑。对着平整的镜面,她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这一看之下,她睁大了眼睛,眨巴眨巴的,突然明白了过来孟缺所说的大花猫并不是指什么图片,指的就是自己,她气哼哼的抓起一个鸡腿就朝孟缺扔了过去:“臭人坏人,居然敢笑我!”

孟缺笑得开心,完全对她没防备,鸡腿一扔过来,正好打在他的脸上,如此一来,他也就变成了一只更大的花猫了。

罗贞儿刚刚咬了一口鸡肉,看到孟缺亦成了大花猫,她笑得噗地一声,嘴里的肉全喷了出来,完全没有任何淑女形象,咯咯咯咯地笑道:“我看到了一只大苯猫,哈哈哈……”

许欣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孟缺和贞儿两个活宝太逗了,她以前可极少碰到这样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有趣的开心事,笑了一阵,忍不住说道:“我看孟缺更像是偷吃食物的加菲猫,咯咯咯咯……”

孟缺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污,顿时玩兴大起,装做没听到,将耳朵向许欣凑近了一点,道:“你说我像什么猫?”

许欣大笑不止,断断续续地说道:“偷吃食物的加菲猫呀,嘻嘻。”

她的话刚一说完,孟缺点了点头,玩味地笑道:“加菲猫?嗯,挺可爱的。那你呢?我看你应该像是一只馋嘴猫。”说着,他趁许欣没注意,亦从桌子上抓起一条大鸡腿强行在许欣脸上抹了两圈,然后满意地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许欣被他用鸡腿抹了两圈脸,原本漂亮白净的脸蛋瞬间果然变得像一只馋嘴大猫。罗贞儿笑得都趴在桌子上了,上气难接下气,道:“哈哈哈,欣姐,你好逗啊。”

许欣狠狠地瞪了孟缺一眼,也并不生气,看着大笑不止的贞儿,突然她也从桌子上拿起一根鸡腿往大笑中的贞儿的脸上抹了去:“依我看,你更加地逗,哈哈。”

贞儿脸上被抹,“哎呀”大叫了一声,然后呸呸呸呸,也抓起一根鸡腿,跟许欣你抹我,我抹你,礼尚往来乐此不疲。

这个餐厅里的人,本来也没有很多。孟缺他们三个这么一闹,完全被别的客人当成了神经病,大多数的人匆匆吃完了东西,一溜烟就走掉了。

而他们三个家伙仍不自知,依旧在互相捣乱,玩得不已乐乎。十几分钟下来,三人模样都狼狈不堪,你看着我笑,我看着你笑。笑得连这餐厅的服务员都害怕靠近他们了。

罗贞儿气鼓鼓地嘟着脸,看着孟缺得意的样子,她立刻把最后一根鸡腿抢在了手里,然后叫道:“服务员再上一盘鸡腿。”

孟缺笑得累了,罢住了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忽然间,他注意到自己的右边仿佛一直有着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这一边的方向。登时,悄悄地将脑袋一转,目光所向,果然是看到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对面,他的眼睛也的确是一眨不眨地看向自己这一个方向。而那厮目光焦距的集中点,很明显就是锁定在贞儿和许欣的身上。

发现这一点后,孟缺很是不爽。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窥伺。虽然任何的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天底下最美的,但是这种美,只能是对自己绽放,丝毫都不能被别的男人占份。这是普天之下的男人的共通之性,在对待女人这一方面,男人必定是小气的。

对面那厮仍旧将目光盯在贞儿和许欣的身上,即便是孟缺已经瞪着他了,他都没有任何的收敛。仿佛完全将孟缺给无视了似的。

孟缺故意拍了一下桌子,然后重重地一声咳嗽,意在提醒一下那位男子,要他的目光不要那么饥渴。

听到拍桌子的声音以及孟缺的咳嗽声,那位男子果然也注意到他了,不过,他的注意仅仅是持续了三秒钟。然后又将饥渴的目光转移到了贞儿身上。

卧槽,还敢看?脸皮这么厚?

孟缺又狠瞪了他一眼,随手拣起一根掉在桌子上刚刚游戏过的已经没法吃的鸡腿,就朝那男子扔了过去,并且喝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此举并非是孟缺刻意针对那位男子,他这么做是有两个原因的。其一是他确实很不爽看到那厮饥渴的眼神;其二是他觉得那厮似乎有些意图不轨,所以,干脆试探一下,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许欣和贞儿看到孟缺这反常的表现,都感到很是意外。许欣疑惑地看着孟缺,问道:“怎么了?你干嘛恐吓别人啊?”

孟缺轻轻地摇了摇手指,小声地说道:“你们别管这事,我觉得那人有点问题。”

果然,孟缺的鸡腿一扔过去,很干脆很果断很直接地砸在了阿德的白色T恤上。鸡腿滚落而下,更带起了一条长长地黄色油渍。

阿德勃然大怒,却意外地没有众人意料中的那样当场发作,而是,慢慢地隐忍了下来。瞪了孟缺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狠狠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免费茶水。

然而,阿德越是如此,孟缺也就觉得他越有问题。登时又拣了一根鸡腿朝阿德扔了过去,这一次鸡腿砸中的地方是阿德的脑袋,击得油渍纷纷飞舞。阿德猛地一抹脑袋,将油渍擦拭了去,回头瞪着孟缺,终于说话了:“你别逼人太甚。”

孟缺油盐不进,耸了耸肩膀,微笑道:“就算逼人太甚又怎样?”

阿德满腔愤怒,恨不得立刻就摸一把西瓜刀将扔鸡腿砸自己的男人给砍成七八块。奈何这三人是老大吩咐下来要自己好生监视的,至于这三人是什么人,老大为什么要抓他们,这还是未知之数,所以,暂时之间,自己就算再怎么想砍他,也不能砍他。

忍,老子忍你!

阿德抖了抖手,指着孟缺,一字字道:“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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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饭店风云

阿德很愤怒,后果很严重。孟缺的两个鸡腿让他勃然大怒,虽然他阿德不是什么身份牛逼的人物,但好歹手底下也掌管着好几个兄弟。而且,像阿德这种在社会地层混迹的小人物,对面子的重视,甚至比一些大人物还要强烈。

孟缺的两个鸡腿,一根扔在了他的衣服上,另一个砸在了他的头顶上,如此奇耻大辱,他焉能不雪?

阿德狠咬着牙,三步走两步看,心里狠不得立即拿把西瓜刀跑上去挂他几刀。但又想着这三个人是老大要求要找的人,老大为什么要找他们呢?嗯,在这个问题没弄清楚之前,他决定还是不要太过冲动,万一这三人要是老大的朋友,而自己一气之下就把老大的朋友给做了,那等老大知道了之后,还不派出所有杀手追杀自己到老家去?

心里想到这一点,阿德慢慢地走出了餐厅,摸出了手机来。他决定先打个电话问问老大这三个人是什么来历,如果是老大的朋友,那么就不得不一笑而过了,就算对方朝自己扔石头,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谁叫他们是老大的朋友呢?而如果他们不是老大的朋友,那么……哼,阿德已经想好了,如果他们三个人不是老大的朋友,那么他立刻联手阿田跟阿海把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给干掉,然后再把那两个美女掳走享受享受。

我阿德岂是好惹的?你欺我三分,我必还你三十分。心里头如此地想着,阿德的电话已然是拨通了。

“喂,老大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阿德立即摆出一张标准的招牌式笑脸,即便电话另一头的老大见不到他的笑,他依然笑得很灿烂,点头哈腰,就如老大亲临到此一般。

电话里头,猥琐的玉飞哥也摆足了大哥的架子,懒洋洋地说道:“有事就说有屁就放,老大我忙死了,你知不知道?”

阿德嬉皮笑脸,连连点头:“当然,我当然是知道老大很忙的,但是我想问的问题是关于刚才那三个人的。”

“那三个人?”猥琐的玉飞哥语气突然一变,有些兴奋地不答反问道:“他们三个人是不是已经被抓住了?”

阿德摇摇头,听玉飞哥的语气,仿佛对那三人很感兴趣似的,道:“还没有,总部的人到现在还没过来,我现在只是在盯着他们。他们的车子已经被我们放了气,一时半会儿他们是跑不掉的。只要等到总部的人一到,我们就可以立即动手了。”

猥琐的玉飞哥略一沉吟,忽地冷笑了一下,道:“听着,阿德,那三人不是我的朋友也跟我没任何的关系,呆会儿如果动起手来,你跟你的兄弟卖力点,最好是在总部来的那些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总部派出去的人,都是慕容庆庆哥的直属手下,他们的身份在逍遥城里颇算高的了。就算是比猥琐的玉飞哥也高了一阶,所以,这次玉飞哥想借阿德等人之力,在那些庆哥直属的面前好好出个头,这样一来也多少会在庆哥面前得个好印象。

阿德一听那三人并不是老大玉飞哥的朋友,心里头的火气立刻无法抑制地狂烧了起来。好啊,既然他们三个跟老大没什么关系,那我可就不用再客气了。

怒火冲天的阿德捏了捏拳头,鼻孔当中喘着粗气,远远地朝孟缺的背影瞪了几眼,忽然心里头生起了一个抢功的念头,顿时喜不自胜,主动请缨道:“老大,其实你要找的那三个人只有一个是男人另外两个是柔弱的女人,像他们这么脆弱的阵容,我基本上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又何必要总部派人过来呢?”

猥琐的玉飞哥这么一听,“咦”地一声,忽地眼睛大亮了起来。阿德这句话就像是当头棒喝、醍醐灌顶,一瞬间就把他点醒了似的——对呀,那三个家伙当中有两个是女人,论战斗力强不到哪里去,我何不叫阿德他们将之拿下呢?如此一来将他们捆着去见庆哥,岂不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玉飞哥反而压住了心里的激动,语气突然就变得严肃了起来,道:“如果要你们拿住那三人,你们有几成的把握?”

玉飞哥之前没想到这一点,那是因为他害怕阿德这些家伙会把事情搞砸。毕竟那两女一男三个目标是庆哥指定要抓的人,万一要是搞砸了,庆哥绝对会怪罪自己的。同时,这又像是一把双刃剑,一刃是抓到了他们会得到庆哥的赏识以及丰厚的赏赐,另一刃是没抓到他们则就会被庆哥……恐怕后果难以预料。

到底动还是不动手呢?

遇到这个问题,玉飞哥没有自己思考,而是二话不说,把抉择权交给了阿德,所以才问阿德有几成的把握。

本来按常理来说,那三个人中只有一个男人,想要搞定他们是再容易不过了。阿德若是有着十成的把握,那显然是值得一做的。

阿德早就想报复孟缺了,登时大力地拍着胸脯说道:“老大你放心,如果我动手,必定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搞定他们。老大您说吧,那男的,你要他变成几级的伤残?只要老大您说的出,我阿德就办得到。”

此话一出,玉飞哥大喜无比,忍不住放声一笑,道:“十成的把握?你可要说到做到啊。”

阿德一向喜欢在老大面前表现自己,只要一碰到机会就绝对不会放过。眼下,有着一个一石二鸟,既可为自己报仇又可在老大面前立功的美事,他岂会不好好夸大一些?

“老大您放心,我阿德办事你还不放心嘛?我一定会把这事办得妥妥的,那个男人变成伤残是肯定的,而那两个女的,如果老大你想要的话,我就把她们全部剥光送到你的住所来。如果老大你不想要,那么……嘿嘿,我们就留着自己享用。”

阿德这话说得八面玲珑,极衬玉飞哥的心。玉飞哥听了,连赞三个“好”字,然后点了点头,定声说道:“既然你有十成的把握,那就去做吧,那两个女人和那个男人我都要了,你拿住了他们就给我送到总部来,老大我一定好好奖赏你。”

阿德激动无比:“谢谢老大,我一定完成任务。”

“去吧,干得漂亮点。”

挂了电话,阿德重重地哼了一声,瞥着餐厅里仍旧跟两个美女在说笑的金色头发的孟缺。也没急着自己一个人动手,而是朝着外面的大街大喊了几声。

虽然他在玉飞哥的面前自吹自擂把自己夸得很牛逼,但是要打架的这种事,岂可一个人就动手?为了保险起见,他得拉上阿海跟阿田两兄弟才行,反正现在老大认为是自己一个人在办事,任务完成了,最大的功劳也是自己的。末了,顶多分点点好处给阿海、阿田两兄弟就行了。

这个时候,阿田、阿海两兄弟正好把孟缺的东风蓝鸟的四个轮胎的气全部给放光了,整辆车的身高瞬间变矮了一大截。他们两兄弟听到了阿德的喊声,抬头一看,见阿德正在对他们大肆地招手,彼此点了一下头,也就快步赶了过去。

阿德捏了捏拳头,急得心都痒痒的了,见阿田、阿海两兄弟都跑了过来,他的目光往餐厅外面的四周一看,见入门处的旁边那里堆积着好几箱子的空酒瓶子。顿时,从中拎出几个瓶子来,递给阿海、阿田两兄弟一人两个,然后冲着餐厅里面一指,面色极度狰狞地说道:“老大发命令了,上!”

(PS:今天的更新送来得晚了点,大家请谅解,我晚上9点半才下车回家,吃了东西就立刻跟了这一章。今晚还有一章,明天爆发一下,作为补偿,大家请大力支持!)

第五百○一章 高手高高手

阿德大喊了一声“上”,随即就一马当先冲进了餐厅当中。他好歹也是个在外面混的人,杀人放火抢劫等等的事,都是有胆子干得出来的,一冲进餐厅里,杀气浓浓的他立即就引起了所有食客们的注意。很多人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孟缺跟许欣、罗贞儿三人分三面而坐,许欣坐在孟缺的左手边,罗贞儿则是坐在孟缺的正对面。杀气冲冲的阿德提着一个酒瓶子虎猛地从孟缺背后奔了过来,看样子他明显是想干掉孟缺的。贞儿看了个正着,反射性地惊呼了一声,赶紧伸出手来指着已经奔到孟缺背后的阿德,大声喊道:“孟缺……小心。”

“小心”二字刚刚出口的时候,阿德也刚刚好举起了空酒瓶子朝孟缺的脑袋砸了下去。罗贞儿、许欣目瞪口呆,本想帮忙阻止,可是两人离得远了点,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算出手也晚了。

眼看孟缺的脑袋就要被瓶子给砸中,贞儿和许欣都不约而同地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

“砰!”

清脆的一个声音如预料中的一般响了起来——酒瓶子碎裂了,很果断地碎裂了。

贞儿微微咬了一下嘴唇,心里揪得一紧,道:“可怜的孟缺……”下一秒,她和许欣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将眼睛又睁了开来。

眼睛一睁而开,瞳孔骤然收缩,入眼的一幕,两人看得突然瞬间惊得呆了。

惊呆的,还远远不止贞儿和许欣二人,更有着餐厅里的其他的一些食客。

一双双的眼睛全部睁得奇大,就仿佛是看到了美国总统奥巴马没穿裤子在条钢管舞一般。

———孟缺,并没有如许欣、贞儿预想的那样头破血流,他依然完好无损,一根毫毛都没有被伤到。

众人惊讶的目光当中,孟缺消瘦的左手优雅地在刚才阿德的酒瓶子砸来的那千钧一发的紧迫之际轻而易举地挡在了脑袋之前,稳稳地将那个狠狠砸来的酒瓶子给抵挡了开来。

阿德猛力一砸,孟缺挥手一拍,两股力道撞在一起,顿时那瓶子呼呼呼地被震得从阿德的手里脱离落在了四五米远处的地上,摔了个稀烂。瓶子落地摔烂之后,阿德的手亦被孟缺左手的三根手指头给紧紧地扣住了,就跟探入了铁钳子当中一样,抽也抽不出来。

贞儿的心儿砰砰几跳,又激动又高兴地看着孟缺,心里感叹道:“天呐,这家伙怎么看起来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许欣的心情跟贞儿差不多,只不过,在她的眼中,越看孟缺也就觉得越喜欢。禁不住脸色瞬间一红,艳若四月桃花,泠泠动人。俗话说情人眼中出西施,其意思是不管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有多么的不堪,但只要是自己爱上了他,无论他的优点或缺点都成了美好的了。也许,她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阿德一招失手,大感惊奇,不过他可不曾将这个变故当成是孟缺的本事,只当这是他走牛屎运突然碰巧挡住了而已。当感觉自己的右手被孟缺抓住,他冷哼了一声,左手迅速地伸了出来将孟缺的脖子给紧紧地箍了起来,欲将他直接勒死。

然而,孟缺又岂是如此轻松就能被杀死的?

在整个餐厅当中所有食客们的骇然的目光当中,忽然,被阿德勒住脖子的孟缺,双脚重重地一踩地面,然后陡然发力整个身体猛力朝后面后退。如此一来,他身下所坐的椅子也就受力在地板上“支”地一声刺响滑出了两米来远。

就在这时,被阿德箍住脖子的孟缺,双脚再次重重地踩了一下地面,这次他踩地面不是为了后退,而是为了整个人翻身而起———双腿蹬地一借力,然后如鲤鱼跃龙门一般,整个人头下脚上地倒了起来,“呼”地一声风响,连转360度,孟缺落地时,已然到达了阿德的背后,整个人亦是轻松地摆脱了阿德的束缚。

双脚落地之后,孟缺趁势而动,猛然擒住阿德的一只手臂,倒抓在肩,喝地一声,一个劲爆的过肩摔,只听“嗖”地一声,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阿德整个人就如马桶一般,笔直地被扔出了餐厅。

见到孟缺露出这么犀利漂亮的一手,全餐厅的所有食客都忍不住地拍手呼了一声“好”。这样精彩的动作画面,简直比看好莱坞电影还生动。

之前,他们见孟缺刻意地针对阿德,还以为孟缺是一个专爱惹事欺人的主儿,可直看刚才所发生的一幕,很明显阿德这厮不是个好东西。众食客的看法飞速一转,瞬间觉得这个金发小子孟缺才是好人,而拿酒瓶子砸人的那个阿德是个实打实的坏人。

正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阿德被孟缺大力扔出了餐厅,恰是摔到了站在门口还未冲进来的阿海、阿田两兄弟的身上。盖因孟缺的力道太大,即便是阿海、阿田两兄弟挡住了阿德,也扛不住那飞来的无穷劲力,所以,只听“哎哟”两声,他们三人一齐摔到了地上。

阿德狼狈地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一摔摔得他很是尴尬,之前的威风再也不在了,揉了揉被孟缺扭得有些发痛的手,他气哼哼地瞪着阿田和阿海两兄弟,完全把气撒在他们身上,喝骂道:“娘的,你们看什么看,老子动手,你们看戏吗?”

阿田和阿海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两人重新拣回了空酒瓶子,点点头道:“上,一起上。”

阿德哼了一声,跑到餐厅的旁边,从纸箱子当中又抽出了两个空酒瓶子。他就是不信这个邪,瞧那个金发男子年纪轻轻身材消瘦,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拥有爆发力的软柿子。

刚才自己被他使了一个过肩摔,应该也是他撞运气的。再来一次,他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一对一,让他撞运气了,现在三对一,还能让他撞运气么?卧槽,如果还让他撞运气,老子就把这酒瓶子吃下去!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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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章 一夫当关

阿德大喊了一声,这次没敢再一马当先,而是选择与阿海、阿田两兄弟一齐动手。他们三个人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抓着两支空酒瓶子,一冲进餐厅的大门,三人不约而同地将酒瓶子在附近的桌子或者凳子上砸碎一半,然后持着锋利的半支碎瓶子朝孟缺扑了过去。

许欣看得惊了,也喊了一声“小心”,立即站起了身来,将自己所坐的椅子给抄了起来,准备助孟缺一臂之力。在她旁边坐着的罗贞儿见到了她的举动,连忙拉住了她,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欣姐,你别过去。”

眼看着孟缺就要被阿德三个人给围歼了,情急之下许欣也顾不得那么多,死扯硬扯着非要去帮忙。急道:“孟缺两手空空,对付那三个人会吃亏的。”

罗贞儿还是硬将她拉了下来,安慰道:“你别急嘛,孟缺那家伙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依我看,那三个人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许欣其实也知道孟缺身手很厉害,但是这明摆在眼前的危险,她还是忍不住想上去帮个忙。听到罗贞儿也十分肯定地说孟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她一好奇,就想知道为什么贞儿会这么肯定,问道:“为什么?”

罗贞儿笑眯眯地说道:“这家伙当初单枪匹马地在几百个人的包围之中,成功地救出了我一家子的人,你说他厉害不厉害?而且当时那些包围我家的那些家伙,个个手中都有枪。孟缺也是手无寸铁,可偏偏什么都没有的他,却把所有的坏人全部给消灭了。现在你知道他的厉害了吧?有枪的人尚且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这三个小混混呢?”

贞儿从小就在帮会当中长大,对于大场面特别是打架方面的场面,早已是见得多了。所以,也就见怪不怪。在她的眼中,阿德三个人明显是那种街头小混混,面对老爹亲口夸奖过的孟缺,这三个小混混岂会是他的对手?

许欣慢慢地点了点头,这才把手中的椅子给放了下来。

视线当中,阿德三人已经在同一个煞那间用尖锐的破碎酒瓶子扎向了孟缺身上各大死穴。许欣眼睁睁地看着,忍不住大叫惊呼了一声:“小心啊。”

恰在那破碎的酒瓶子将要刺进孟缺身体的这时,孟缺突然弹跳而起,整个人拔地几乎超过两米,完全凌驾在阿德三人之上。他这一窜空,时间把握的精准至极,分秒不差。晚一秒则死,快一秒则失。

拔地两米之后,他突然迅猛地踢出一脚,这一脚奇准无比地踢在了阿德的脖子上。雄浑的力道就如五岳山塌,千均力道在一瞬间奔腾而至。

阿德的脖子受了一脚,他自己只听到“咔嚓”地一声响,然后脖子处传来了一阵刺入骨髓的剧痛。他打了一个趔趄,跄跄踉踉地被震出了十多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个脑袋瞬间发昏了,一双眼睛在眨眼之间完全被一片黑暗所笼罩。他强撑着,想要再爬起来弄死那个金发小子,可是双手才撑在地上,下一秒整个人就完全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了。

阿海跟阿田两兄弟是分从左右两侧袭击孟缺的,孟缺一脚将阿德震开了之后,身体在空中漂亮地完成立一个360度的圆周旋转,他刚刚一脚踢完阿德,下一秒居然又迅猛地飞出了一脚踢在了阿海的胸膛。

阿海手中持着破碎的尖锐酒瓶子,才刺到半途,就被一脚踢得返回而来。尖锐的啤酒瓶子很无情地扎进了自己的胸腔,然后那凶猛的一脚之劲亦震得他连连倒退,最终躺在了餐厅门口的一只石雕狮子的旁边。

连踢了两脚之后,孟缺并未就此停止,而是继续出脚踢出了第三踢。如此一套精美华丽的“李三脚”,使得惊艳绝伦,令在场的所有食客都看得目瞪口呆。

第三脚踢出,正中阿海的弟弟阿田的左边脸颊。一脚之下,阿田忽然整个人飘飞了起来,身在半空的他,两颗带血的牙齿随风飘落,口腔里亦飞出一条长长的血丝。

这第三脚,孟缺是收了五成劲力的。要不然这一脚能直接把阿田给活活震死。阿田的身体如炮弹一般被踢得笔直地从餐厅正门飞了出去,倒在了外面的大街上。

孟缺淡淡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使他一动也不能动。

阿田受此一击,直骇得肝胆破碎,面色都青了,惊恐地看着一脚踩在自己身上的金发孟缺,他浑身颤抖着,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别……别杀我。”

孟缺冷哼了起声,却并不稀罕要他的狗命,只是问道:“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受人之命来杀我的吧?告诉我,那人是谁?”

最开始的时候,孟缺只是觉得阿德这人比较可疑而已。可是当自己一再地试探之后,阿德那厮果然是藏不住狐狸尾巴了,他一出酒店就立刻召唤了两个帮手过来,而且二话不说,直接大呼“动手”。从这看来,他们显然是有目标的,而且目标之所向,明显就是自己。

阿田被吓得一点抗拒力都没有了,孟缺问什么,他便回答什么。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我们是玉飞哥派来的,玉飞哥说一定要抓住你们。”

“玉飞哥是谁?”

“玉飞哥就是我们的老大,他在逍遥城里当管事,我们都是他的小弟。”阿田可怜巴巴地看着孟缺,老老实实地回道。

闻言,孟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笑道:“原来是来自逍遥城里的人,看来真正想抓我的人,应该是传说中的逍遥城的大老板慕容庆吧?

阿田生怕孟缺会宰了自己,一边说一边想,想起什么就说什么。这会儿慌慌张张地说道:“我们一帮子人,派出了很多小队,正在整个城区搜索你们。你……你别杀我……”

孟缺淡淡一笑,慢慢地将踩在阿田胸口上的脚给挪了开来,道:“滚吧,看你还算老实,我就饶你一条狗命。”

阿田得了饶恕,兴奋地赶紧爬了起来,对着孟缺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悻悻地跑到一边,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哥哥阿海给扛了起来,匆匆地溜走了。对于昏倒在餐厅门口不远的阿德,他却是瞄都没瞄一眼。

孟缺略一琢磨了一下,觉得既然慕容庆已经派出人来追杀自己了,那么他派的人肯定不会少到哪里去。眼下这里是个已经暴露的地点,是不能久待的,再待下去,恐怕会引来更多的麻烦。自己倒是没什么,关键还有两个女孩子跟着自己,做为一个大男人,当然是不能让自己身边的女人受到半丝伤害的。

想到这里,他对餐厅里的许欣和罗贞儿招了招手,道:“两位美女,你们应该吃饱了吧?吃饱了,咱们就该走了。”

罗贞儿嘻嘻一笑,推了推许欣的肩膀,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是不是啊,我就说他这个家伙很厉害的,你不用太关心他的。”

许欣腼腆地点了一下头,脸色微微绯红。还没待她说话,贞儿调皮地又附在她的耳边问了一句:“看样子,欣姐好像很喜欢孟缺这家伙似的,是不是呀?”

被贞儿这么直白地一问,许欣的俏脸红得更是厉害了。她羞涩地看了看贞儿,又有些怯怯地看了看孟缺,一时表情紧张无比,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句话若是别人问的,也许许欣还不会这么纠结紧张。可偏偏是与孟缺关系不清不楚,既暧昧又简单的贞儿问的,从关系上来看,贞儿其实算得上是自己的情敌。可是这丫头却又年纪尚小,才19岁,而且还这么地可爱,又与自己十分投缘。就算是情敌,许欣也讨厌她不起来。如此众多杂乱的因素揉搓在一起,她的心也就自然而然地乱了,表情说不出的紧张。

罗贞儿调皮地攀上了许欣的肩膀,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地奸险地嘻嘻笑道:“看来是被我猜中了,那个坏人不会已经把你的心都给俘虏走了吧?”

许欣紧张无比,眼神一个劲地回避着孟缺,生怕刚才贞儿的问话被他给听到了,连忙捏了贞儿几下,道:“别乱说,我们该走了,别闹了。”

罗贞儿脸上嘻嘻不绝,当与许欣从餐厅出来到了孟缺身边的时候,她却是暗暗地瞪了孟缺一眼,眼神当中仿佛是无比幽怨。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冷却了下去,看向孟缺的时候,气嘟嘟地板着一张脸。

当然了,她的这个表情,并没有让许欣给看到。而是做给孟缺一个人看的,那幽怨的眼神,就仿佛在问:“你这个混蛋,还说跟许欣只是一般的朋友,现在倒好了,连她的心都给勾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孟缺仿佛是没领会到贞儿眼神当中的意思,看着她满是油污的小脸,忍俊不禁地笑道:“怎么了?我的贞儿小姐,你没吃饱吗?要不要再来十个鸡腿?”

罗贞儿气哼哼地踩了他一脚,一个人兀自抢先朝车子跑了过去,道:“臭混蛋,要吃你自己去吃,我才不吃呢。”

孟缺用衣服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看着同样满脸油污的许欣,大笑了几声,伸出了另一只袖子来,道:“来来来,许大花猫,让我也给你擦擦。”

许欣一脸的羞涩,见孟缺的手朝自己伸来,她就像是一只害羞的鹌鹑一样,静静地垂着头,绯红的脸色红成了四月里的桃花。

罗贞儿走出了十余步,忽然一回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原本心里就不太爽快的她,登时更加地不爽快了,也不管是不是当着许欣的面,她忍不住地大声喊道:“不是说要走了吗?要走就快点啊。”

大喊了一声之后,贞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十分委屈似的,鼻子一酸,就几乎想哭出来了。孟缺那个混蛋,居然给许欣擦脸上的油污,却不给我擦。哼,坏人坏人死坏人。我恨死你了!

气呼呼地贞儿在鼻子酸到极致的时候,赶紧转过了头,打开了门就径直地钻到了副驾驶位置。紧紧地把眼睛给闭了起来,暗暗地给自己打气,道:“不哭,我不可以哭。谁要为这个混蛋而哭呀,我才不呢,我又不喜欢他,凭什么要哭?”

她一个劲地为自己打着气,可是那眼泪却仿佛是非常不争气似的,越不想它流出来,它就越来地凶猛。

就在孟缺他们打开了车门进来的时候,贞儿的眼角终于是忍不住滑落了一行清澈的眼泪……

第五百○三章 摆一道

孟缺和许欣上了车,当然是没有发现贞儿的情绪变化的,因为贞儿把头朝向了窗户,根本没给他们看见的机会。

孟缺坐上的驾驶位,看着副驾驶位上的贞儿,多少还是感到有些奇怪。原本来这里吃东西之前,贞儿是一直跟许欣坐在车后座的,可是现在她却是选择单独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而且还闷闷不乐,显然是情绪不太理想。

不禁问道:“罗大小姐,你怎么了?没吃饱怎么着?”

许欣也进入了车中,见贞儿一个人半声不吭地坐在副驾驶位置,这与之前嘻嘻哈哈的她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也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贞儿,你不舒服吗?”

贞儿使劲地闭紧了眼睛,努力忍住那涓涓细流的眼泪,可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那眼泪就是止不住地要落下来。而且,当听到许欣的的话后,贞儿的心里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厌恶感,她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讨厌许欣这个家伙了。

低低地哼了一声,贞儿的嗓子略带哭腔地说道:“还不开车,愣着跟木头一样干什么?”

孟缺挠了挠头,感觉很莫名其妙,似乎自己没惹过她啊。之前虽然跟她和许欣有过一些吵闹,但那也只是游戏而已,而且游戏玩完了,大家也挺开心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她的情绪变化就这么大呢?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女人思考问题的时候虽然是单项思维,但是她们的思维跳跃很大,这就让多项思维的男人难以猜测到她们在想什么了。

孟缺摸了摸下巴,也明显听出了贞儿声音中的哭腔,不禁回头对许欣使了一个眼色,意在向她请教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普天之下,最懂男人的人,必定是男人;而最懂女人的日呢,也必定是女人。贞儿莫名其妙地情绪变化这么大,同为女人的许欣肯定能够猜测到一些东西的。

哪知,许欣看到了孟缺的疑问的眼神,她也是摇了摇头,表示毫不知情。前不久,大概还是几分钟前,贞儿还对她开玩笑来着,怎么这才一会儿的时间,她就像是受了无尽委屈一样了呢?

见许欣也搞不明白贞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孟缺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膀,道:“好吧,那我们就先离开这里吧。”

说着,他发动了车子的动力系统,方向盘一转,油门一轰,车子呼地一声摇摇晃晃地冲出了十多米,十分不稳定地撞在了路边的花坛上。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

车子撞上了花坛,幸好大家都有捆安全带,所以并没一人受伤。孟缺再次发动车子,但觉车子依旧摇晃不稳,开起来就跟坐木轮车一样,而且好像整个车身的底盘都跟地面摩擦了起来。

带着疑惑,他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一见之下,居然发现这辆东风蓝鸟早就已经被人放干了气,车子的四个轮胎完全地干瘪,车身的底盘果然是贴着地面的。

“卧槽!”

苦笑了一声,孟缺猜到这应该就是刚才那三个孙子搞的鬼。

没得奈何,他只得对车里的两个美女招了招手,道:“两位美女都出来吧,咱们这车算是废了,看来只有打车回家了。”

许欣、贞儿接连从车里走了出来,贞儿偷偷地哭了一阵子,虽然哭得没声音,但是眼睛却是红红的。而且,由于之前大家相互抹鸡腿,她的脸上到现在还是沾满了黑黑的酱油,看起来既让人觉得心疼,又觉得无比可爱。

孟缺走到了她的身边,也不再问她究竟为什么不开心,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衣服袖子给她擦干净了脸,道:“别哭了,再哭,下次我就不带你出来玩了。”

贞儿红着一双眼,忿忿地看着孟缺,含泪的眸子要多可人就有多可人,孟缺的话刚说完,她的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当中,眼泪流得更是急了,就像是受到了无尽委屈一样。这会儿从车里出来了,没什么可再给她遮掩的了,所以,贞儿干脆也不躲不藏了,大大方方“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她越哭越伤心,越哭声音也就越大,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小女孩子。

许欣赶忙走到贞儿的身边,将她搂进了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问道:“贞儿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了?”

贞儿其实也弄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心里就是觉得无比地委屈,就是想大声地哭一次。而许欣越是来安慰,她的心儿也就越激动,哭起来也就越伤心。

孟缺挠了挠头,苦笑不绝。从小到大,爷爷教过他很多的泡妞技法。当学成爷爷所教的那些泡妞技法的时候,他自认为对女人的了解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可是当自己亲身实战起来,他才知道,女人的心思远远比理论上的猜测要复杂得多了。

就譬如说女孩们的心思,他可以用爷爷所教的那些泡妞技法来引起女生们的注意力,也能利用各种战术勾得她们的芳心,但是,如果想要完全掌握一个女孩子的情绪和思维,那却是万万不能的,至少不是现在的孟缺能够完全掌握得住的。

贞儿大哭不止,许欣就那么一直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不断地安慰着。而孟缺呢,则是靠在车子的旁边,静静地等待罗小姐哭完。

约莫是半个小时之后,贞儿的哭声终于是慢慢地小了起来,最终一步一步变成了若有若无的抽泣。

许欣微微轻笑了一声,替贞儿擦干了脸上的泪,继续柔声轻问道:“贞儿你这是怎么了?”

贞儿看着搂着自己的许欣,觉得她这个人其实真的挺好的,自己本想恨她、讨厌她,可是反反复复就是狠不下心来去恨她、讨厌她,与之对视了几秒钟,贞儿突然翘起了嘴巴,揉了揉眼睛,忿忿地伸手指着孟缺,道:“那个混蛋他欺负我!”

闻言,孟缺一愣,立刻双手举了起来做投降状,道:“罗大小姐,说话可要摸着良心说啊,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

许欣也跟着瞪了孟缺一眼,“他怎么欺负你了?”

贞儿哭得红红的眸子气呼呼地睨着孟缺,道:“他……那个混蛋把鸡腿擦到我眼睛里去了。”

此话一出,孟缺和许欣略怔了几秒,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情况呢,原来是这样啊,行,那以后我再也不干这混蛋事了,这总可以了吧?”

许欣扬了扬拳头,道:“你说的话我可帮贞儿记下来了,你要是再敢欺负贞儿,我就狠狠地收拾你。”

孟缺耸了耸肩,笑道:“行,没问题。”说着,伸出手来,捏了捏贞儿的小鼻子,道:“我还真服了你能哭得这么伤心,别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人,看到你哭得那么伤心,估计还会以为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贞儿的鼻子被他捏住,她也伸出手去将他的鼻子给捏了起来,哼哼地说道:“没错,你就是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了。”

许欣看着这一对活宝又欢腾了起来,也跟着笑了笑。虽然同为女人,可是贞儿随便说出来的借口,她却是没有看破。向来神经大条,粗心大意的她还真的把贞儿的哭的原因误以为是鸡腿给辣的,与此事相比,身为警察的她却是把更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车子的四个轮子之上。

瞅着四个干瘪的轮子分明是有人刻意为之,她不禁向孟缺问道:“这是什么人干的?”

孟缺与贞儿闹了一下,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摸了摸下巴,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刚才的那三个人。”

许欣又问道:“刚才那三个人?对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针对他们呢?”

孟缺双手抱胸,微微笑道:“你还认为是我针对他们?其实准确地算来,应该是他们针对我们的吧。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把我们车子的气给放了,而且刚才那三个人中最先进入餐厅的那个人他一进餐厅就将目光锁定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上,眼神明显不轨,所以,我猜测他不是个好东西。稍微一阵试探,果然还猜准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孟缺伸了一个懒腰,道:“因为我们三个得罪了慕容庆。”

说着,一辆空的出租车从他们面前开了过来。孟缺赶紧将车给拦了下来,道:“废话就不说了,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要不然晚了,可又有不少的麻烦会跟来的。”

“哦。”贞儿许欣双双应了一声,很听话地跟着他上了出租车。

孟缺一开车门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贞儿和许欣坐在车后座。车门一开,出租车里立即传出一阵清新、凝神的香味,闻起来好像是香橙的味道。

开车的司机,是一个年纪似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标准的黑色西装,鼻梁上还戴了一副十分帅气的墨镜,虽然他的长相不怎么样,但是这一身打扮却是挺有品位的。

三人上车关门后,司机面无表情地轻轻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淡淡地问了一声:“去哪里?”

“去虹口吧。”孟缺随意地回了一句。现在饭也吃了,玩也玩够了,也该是回家了。

车子很快就启动了起来,司机很安静,开起车来半句闲话也不会说,即便是遇到红灯停车的时候,他依然是保持着那一份木然的表情,以及神冷的态度。这一点,让孟缺感觉挺是有趣。

就一般的出租车司机来说,几乎80%的人都是话唠,只要一上车,司机就会或多或少地跟客人闲聊。东拉西扯,反正无论怎样都不会闷成这位司机这样。

略一观察之下,孟缺无意间瞥见了驾驶台上摆放着的一张巴掌大小的驾驶员工作证。一般的出租车,都会有一张这样的司机工作证。证上印有司机的照片,以及编号等等信息。这是非常常见的。

“王负重?呵呵,挺沉稳的一个名字。”

起初,孟缺也没怎么在意,随意瞄了一眼,也就略过去了。可是,车子跑着跑着,方向一转,所挑之路是向北而去的,完全不是去虹口的方向。而且,它的速度陡然快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他这才感觉到事有蹊跷。偶然地一个回头,他这才发觉,貌似那司机工作证上面的照片好像跟这个司机有点不相像啊,看起来根本就是两个人。

长长地吸了一口冷气,孟缺静下心来仔细地反复确认了一下,登时眉头一瞪,暗地里呼了一声“糟糕”——这位司机根本就不是出租车工作证上面的那一位。

第五百○四章 大开杀戒

“司机师傅,好像你开车的方向有点不对吧?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虹口,应该是往南去才对。”孟缺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身穿黑色西装的司机板着一张脸,目视前方,将车开得极为迅猛。最开始的一段路,他还留意一下红绿灯,而越往北上之后,他也就越显得焦急了起来,什么红绿灯甚至连交警都没被他放在眼里。

听到孟缺的问话,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方向没有不对,就是这条路。”

孟缺微微冷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道:“你不会是开黑车的吧?想坑我?”

这年头开黑车的人不在少数,黑心的司机外表装成合法的出租车司机,实际上却是经常干一些非法的勾当,譬如说,一载到客人,他并不往目的地送去,反而是载着他们去到荒郊野外,然后进行各种抢劫。

原本这种黑心司机,只活跃于各中网络新闻或是报纸杂志之上,不想今天如此碰巧,竟让自己撞上了一个。

“如果你真是想黑我,那么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趁我还没向你动手之前,你赶紧给我老老实实地把车头掉转,乖乖地去虹口,要不然,我就让你后悔终身。”孟缺双手抱胸,霸气十足地说道。

黑衣司机嗤地一声冷笑,道:“年纪不大,口气却是不小。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能怎么样让我后悔终身?”他一边说着,忽然车子冲进了一个绿阴带,然后一个急转弯杀进了一个小型的停车场里。

停车场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里面却是停满了车,一排一排地围成一个圈,其总数恐怕不下三十辆。细看那些停泊着的车辆,居然无一不是跟这辆车一模一样的出租车。

孟缺好奇地将目光探出窗外,亦惊奇地发现那些出租车里都是坐着满满的人,而且那些人的装束也都是跟自己车上的这位司机一模一样,清一色的黑色西式套装。

“哟呵,抢劫也搞出这么大的阵容,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孟缺半嘲笑半讽刺地看着驾驶位上的司机说道。

那司机半声也不吭,将车门一打开,径自走了出去,道:“都出来吧,我们这些人可不是抢劫的,这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

“哦?”孟缺好奇地笑了一声,然后偷偷地给许欣和贞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们呆在车里不要动,随即也将车门一推,走了出去,“那我倒是好奇了,既然你们不是抢劫的,那是干什么?难不成载我到这里来,是看表演的?”

那位司机嗤地一笑,拍了拍手,然后所有的出租车的门都在同一时间朝两边打开,身穿黑色西装的人,一个接一个鱼贯也似的从车里陆续而出。估算其数目,约莫是在六十左右。

待所有的人都从车里出来了之后,孟缺还在人群当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一当看到这张面孔,他瞬间明白了这些人果然不是抢劫的匪徒,而是来自逍遥城里慕容庆手下的走狗。

熟悉的那张面孔,带着一抹猥琐邪恶的微笑。当孟缺看到他的时候,他也正好将目光扫到了孟缺的身上,仗着自己这一边人手众多,他的底气十足,霸气瞬间侧漏了出来。登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道:“有道是冤家路窄,嘿嘿,咱们又碰面了,看来这路还真是挺窄的。”

孟缺睨着他,满脸鄙夷地道:“看来我的确是猜错了,你们并不是抢劫的,而是一伙偷车的。啧啧,抢劫的人多少还会有些魄力,而偷车的顶多就是下三滥之辈,倒是我高看你们了。”

熟悉的那张面孔听闻此言,面色骤变,一双眼睛狠狠地瞪在孟缺的身上,喝道:“他娘的,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得罪了我玉飞哥,你认为你还有活的机会么?”

其实关于偷车的这件事,一直是玉飞哥和几个哥们一起干的私下生意。这件生意一直是没让老大慕容庆知道的,这一次玉飞哥故意挑起老大跟孟缺之前的矛盾,他完全算是为自己泄愤。当然了,报仇归报仇,自己报仇的动机是什么,当然是不能让这些西装男知道的。这些西装男可是老大慕容庆的直属手下,被他们知道了,也就等于被老大给知道了。所以,他赶紧反驳孟缺的话。

“玉飞哥?你就是玉飞哥?”孟缺不由笑了一下,想起阿德那三个家伙,不就是自称是玉飞哥的手下么?原来传说中的玉飞哥居然就是这个猥琐男!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没错,我就是玉飞哥,看来你是听过我的大名的嘛,那你就赶紧给我束手就擒吧。”玉飞哥一脚踩在车头上,嚣张至极地说道。

孟缺无邪地笑了一下,乖乖地伸出了双手来,道:“也罢,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来吧,你来抓我吧。”

玉飞哥见孟缺居然如此配合,这倒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他高兴地笑了笑,然后冲着这群西装男当中一个为首的名叫“西哥”的家伙打了一个招呼,道:“西哥,看样子这小子很识时务,就让我去绑了他吧。”

西哥乃是这群黑色西装男的领头者,亦是老大慕容庆最信任的副手。多年来,西哥在慕容庆的带领下,傲视天下,目空一切。在他的眼中,孟缺只不过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角色而已。像这样的小角色当然是不值得他亲自出手的,见玉飞哥主动请缨,他也没拒绝,随意点了一个头,算是答应了。

玉飞哥得到了西哥的准许,立即从身边兄弟的手中接过了绳子,霪荡无比地笑着,一边朝孟缺走去一边说道:“小子,我倒是有些欣赏你了。我最喜欢的也就是那些识时务的人,嘿嘿,你很合我的口味。”

说着话,他已然来到了孟缺的身边,绳子一甩就将孟缺的双手给捆在了一起。然而,就在他得意地想要将孟缺的双腿也绑起来的时候,突然只听“崩”地一声响,偌大根起码有拇指大小的绳子居然铮然断裂了开来,碎成了五六段。

原本看起来乖乖的金发孟缺,霍然伸出了铁钳一般的手掌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瞬时间,玉飞哥满面站涨红,一双眼睛鼓鼓地几乎要向外面凸出来了。脖子一被掐住,他得不到半点的呼吸,登时又挣又打,奈何,无论怎么使劲就是无法脱出金发孟缺的毒爪。

不远处的西哥看到这一幕,眼色一厉,迅速地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枪来,指着孟缺二话不说,就抠动了扳机。

“砰!”

枪声突然响起,孟缺在枪响的那一瞬间五指之间骤然发力,暗劲果断地捏碎了玉飞哥的脖子。然后提着玉飞哥的尸体对着开枪的西哥狠狠地扔了过去,下一秒,孟缺步伐一动,整个人就像是化成了一道风,凭空消失不见了。

西哥赶紧躲开了飞扑而来的玉飞哥的尸体,持着枪在众兄弟的包围之中四下搜索,居然没发现半个影子:“人呢?人到哪里去了?”

手下众兄弟看得也是惊奇,刚才他们明明看见金发孟缺是站在车子边上的,直到玉飞哥的尸体被他扔出去之后,就那一瞬间,他仿佛在空气之中蒸发了一般。

听得西哥的喊声,他们皆是摇了摇头:“没看到。”

“刚刚还在这里的,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就在他们暗暗吃惊的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在西哥的身边凭空升起了三团火苗来。那火苗就像是一头饿虎,一靠近人它就会迅速地缠烧上去。当西哥发现那三团火苗的时候,很明显是晚了一些,那三团火焰一扑而来,瞬间就将他给淹没在火海当中。

铺天的火势一展而开,三火合一之后,那巨型的火苗越烧越大,最后彻底地蔓延而开,砰地一声爆炸,火屑纷纷,就像是下了一场淅沥的火雨。

大火漫烧而开,整个停车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团火海。那六十多个从逍遥城里辛辛苦苦追杀出来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得出这炙烈的火势,一个个都被烧得哇哇惨叫。

待得火势大到无法制止的时候,孟缺这才慢慢地从大火之中退出了身体。他的动作非常迅速,几乎没任何人看到他使出“火之镜”的过程。出租车里的贞儿和许欣看得车子外面大火焚天而起,正是暗自担心,却不料,刚在她们翘首以盼的时候,一脸邪笑的孟缺悠宰悠哉地打开了驾驶位的车门,一屁股就坐了进来。

第五百○五章 回家

一路无话,回到虹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两位美女各怀心事,下了车之后便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休息去了,而孟缺则是在酒楼里喝了一杯茶又走了出来。

本来他是想睡个午觉的,可是在他刚想上楼的时候,手机当中一条短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打开手机一看,孟缺微微惊讶,忍不住好奇点开了这条来自一个有点意想不到的人发来的短信——“亲爱的表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看到这条短信,孟缺的嘴角浮起了一抹玩味地微笑。发这条短信的人不是别人,恰是那大明星LILY,也就是在飞机上突然认自己为“表哥”的那位古灵精怪的美女百合。

摸了摸下巴,孟缺站在大街上带着一副傻笑,也不着急,足足等了十来分钟,才回了一条短信过去:“亲爱的表妹,不知道你要我帮你什么忙啊?”

泡妞之道,攻心为上。在女生发来短信的时候,站在男人的立场千万不能立刻就回短信,要不然,对方就会以为你很看重她,如此一来她的寸进尺之心也就会日益扩大。当然了,对不同的女人,得用不同的方法。这一招并不适合所有的女生。

孟缺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他认为像LILY那样一个既高贵又美丽的女生,在她面前如果自己跟别人一样,无论她干什么都是在第一时间回应的话,那么就太庸俗了。要想引起她的注意力以及好奇感,那就必须来点跟众人不一样的,只有别开生面的的新鲜方式,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短信一发过去,不到一分钟,LILY就又回了一条过来:“亲爱的表哥,这几天我将会在虹口准备演唱会的事情,由于这边情况有点乱,所以,我想请你过来保护我,好不好呀?”

孟缺笑着回道:“原来是要我去给你干保镖啊,可是可以,不过,你该知道你亲爱的表哥可是干警察的,我有公务在身啊,若是你非要让我去帮你做保镖,那么你能开出什么报酬啊?”

“……”LILY显然没料到孟缺这个家伙居然会这么说话,好歹自己也是他的“表妹”,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开口闭口只想着报酬呢?

LILY咬了咬嘴唇,心里骂了一句“混蛋、坏蛋”,一个人仅穿着内衣、内裤趴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中间,其尺度足能让任何男人鼻血狂喷,她抓着手机一字字地按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报酬?”

孟缺邪恶地笑了笑,摸着手机站在大马路的边上,来回踱步。思来想去着,嗯,要什么样的报酬呢?要她以身相许?哈哈,这个我喜欢,不过……好像不太现实。嗯,要她狠狠的亲一个?嘿嘿,这个可以有!

这时,一个骑单车的老太太慢悠悠地从孟缺的身边经过,她看着孟缺带着一副傻笑在公路旁边走来走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从神经医院里跑出来的神经病患者。近来,听说有很多医院里跑出病人来,或杀或抢的,想到这里,老太太大惊失色,顿时两脚猛然发力,一辆老式的单车被她踩得疾风也似,咻地一下飘过了弯,转眼就不见了。其技术几乎堪比正规的自行车赛车手。

孟缺一边想着一边在手机上按出一行字,“呐,别说表哥不照顾你,我帮你的忙可以,但是你得给表哥一个深深的吻,怎么样?”

LILY趴在床铺上,看到这条信息,面色刷地一红,气哼哼地看着屏幕上的“表哥”二字,心里骂道:“死色狼大色狼,在我的朋友圈里,还没谁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你倒是第一个。”手中却是按道:“这怎么行呢?你可是我的表哥呀,你这么欺负我是不行的。”

孟缺笑了笑,顺带着发了一张板着脸的表情过去,道:“我才没欺负你呢,咱们这是公平交易,我还是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才答应帮你的,要不然你表哥我公务繁忙,那里抽得出时间?”

LILY也笑了笑,心里觉得虽然这个“表哥”有点小坏,但也挺有趣的。在自己的朋友圈里,他倒像是唯一的一个异类。

这一次来到SH市,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虽然公司方面有安排了随身保安,但是那些人都不是很尽责,这让自己很不放心。特别是王晟那个家伙,时不时的就会来骚扰自己。那些个公司派来的保安,他们不但不会赶走王晟,甚至还会帮王晟当送花使者,屡屡想到这一点,LILY就一肚子的气。

想来想去,她想到了在飞机上两次相遇的“表哥”。虽然大家算是萍水相逢,但是她总觉得如果自己开口的话,这个“表哥”应该是会答应帮自己的,毕竟他是个人民警察嘛,警察的职责不就是为人民服务么?而且警察的身份也更让她觉得放心。所以,这一有了时间,她就尝试着看能不能请动这位亲爱的表哥。

亲一下?本姑娘的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给你?

“不行,本姑娘的吻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送出去的。”

孟缺摸了摸下巴,赶紧追着回了一条短信:“那怎么样才能得到LILY表妹的香吻呢?”

LILY笑嘻嘻地在床铺上滚来滚去。

还好她这是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当中,倘若此刻在她的身边有一个男人,那么此男人必定会立刻喷鼻血喷得血尽人亡。

“本姑娘的吻可不是随便能送人的,只能给我所喜欢的人。”

“那亲爱的LILY表妹,你喜欢表哥我吗?”孟缺厚着脸皮追问道。

LILY笑嘻嘻地啐了一句“厚脸皮”,手中却是按道:“表妹我当然喜欢表哥啦,只不过这种喜欢不是我说的那种喜欢啦。表哥表妹之间的喜欢是亲情,而我所说的那种喜欢,是……是爱情。”

孟缺继续厚着脸,回道:“亲情爱情都是情,差不多的,说不定某一日表妹就会对我有爱情了,所以,你还是亲表哥一下吧。”

LILY闪电般地回了一条,道:“不行不行,表哥跟表妹怎么可以有爱情呢?有了爱情那可就算是违背纲常了,我可不要做这样的事情。”

孟缺止不住地狂汗了一把,心里道:“什么违背纲常?我又跟你没血缘关系,你还当真把我当亲表哥了啊?”手中按道:“少胡扯,要我帮忙就赶紧地答应这个条件,要不然,表哥我可就要忙去了。”

LILY蹬了蹬腿,气嘟嘟地在枕头上捶打了几下,似是将枕头看成了孟缺,砸它几下以泄愤。“小气鬼、大坏蛋,没见过你这么坏的表哥……”

孟缺笑了一声,舔着嘴唇很有意味地回道:“好吧,你既然不答应,那就算了,我忙去了。”

欲擒故纵是泡妞的常用技法,招式老是老了点,但是管用的效果还是非常好的。孟缺看得出来LILY是很想请自己去帮忙的,要不然以她的身份也不会亲自发信息来找自己。既然她自己找上了门来,那么不狮子大开口一下,岂不是对不起党和人民嘛?更何况,自己还没有狮子大开口,仅仅是索要一个吻而已。

短信一发出去,果然,没到一分钟就看到了效果——LILY的信息很快就响了起来“别……别啊……我答应你还不成么?你这个坏人!”

孟缺奸笑一声,继续按道:“当真?”

LILY趴在酒店的大床上,气哼哼地表示对此很是不满,但她又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眼下应该也只有这位坏人“表哥”能帮自己了。答应了之后,她迅速地列出了几个条件来,道:“第一,我可以送你一个吻,但是你要帮我帮到底。而且在没帮完我的忙之前,我是不会提前送给你的。第二,说好了只是一个吻,没有第二个的,哼哼。”

孟缺拍了拍手,对此十分满意。本来就算LILY不答应,他也会过去帮她的。哪知这妮子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好吧,为了亲爱的LILY表妹的这个香吻,我马上就来。”

第五百○六章 醉仙楼总部

LILY住在虹口区一个名叫“宏机”的五星级大酒店当中,孟缺去的时候,LILY已经在酒店外面等候了。

看得出来LILY是偷偷地从酒店当中跑出来的,她穿着一身很朴素的衣服,黑色的休闲裤、白色的T恤衫,长长的头发扎了一个马尾辫,马尾辫从一顶黄色的鸭舌帽的后面垂了下来。

整个人的形象清新而自然,饶是朴素着装,也掩盖不了她的那份高贵的气质以及那美丽绝伦的天使面容。相反的,这套装束还更让她平添了一份自然、优雅。

LILY躲在酒店门口的一颗大铁树的后面,她一边等待着孟缺一边时不时地往酒店方面瞥看,似乎生怕是会有人出来找她。

孟缺是开车过来的,醉仙楼是骚年会的总部,其车库当中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当然了,这些车平时都是给小弟开的,所以档次并不是很高。而且这批车多半是由大猩猩采购的,大猩猩这厮比较有爱国情怀,所以购买的的车大多数都是国产品牌。说得好听,他这是爱国,说得难听点,他这十足的抠门,因为大家都知道,国产车便宜嘛。

上午带贞儿和许欣出去玩的时候,孟缺开的是一辆东风蓝鸟。他这次出来也没刻意选择,直接开了一辆停在车库最外面的国产强车——奇瑞QQ。

然而,孟缺这厮对车子这方面也没什么特殊要求,在他看来,无论是奔驰宝马还是保时捷什么什么的,开起来的感觉都差不多。甚至现在这辆奇瑞QQ也不是很差劲,起码这车的性能还行,比面包车要强许多。

奇瑞QQ一靠近酒店,LILY大老远就透过车子的玻璃看到了孟缺那头金色的头发,连忙对他招起手来。

见到有人对自己招手,孟缺将车速减慢了下来,放眼看去,却见那对自己招手的人儿不就正是大明星LILY么?当下将车开了过去,车窗跟着一降,忍不住笑道:“还以为是谁这么贼头贼脑的呢,原来是亲爱的表妹啊,你怎么躲在铁树后面啊?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LILY白了孟缺一眼,将头上戴着的鸭舌帽横着一偏,嗔骂道:“你才贼头贼脑的呢,你才干了什么亏心事呢,人家这是偷偷跑出来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孟缺耸了耸肩膀,笑道:“我还真没看出来。”

LILY瞪了他一下,赶紧小跑着绕过奇瑞QQ的车头径自地打开了副驾驶位置的门,匆匆地坐了进去,“快走快走,要是被娟姐她们发现了可就糟糕了。”

孟缺不慌不忙地慢慢地转了一个弯,笑道:“你是她们的老板,为什么要怕她们呢?”

LILY摇了摇头,道:“表面上好像是这样,可是事实上,应该说她们是我的老板才对。娟姐她们是职业经纪人,我能有今天也差不多是她给捧出来的。所以,好多的事情,我都必须听她的。”

孟缺对这一类事情也略有耳闻,略一感慨了一下,道:“既然她们是你的老板,那你现在要背着老板出去玩吗,这可不像是一个好员工该做的。”

LILY哼了两声,很是愤愤不平地说道:“我才不管呢,其他什么的,我听她们的也就算了。可是今天晚上的这件事,我坚决不会答应。”

“今天晚上?什么事?”孟缺好奇地问道。

LILY沉默了一下,本来她是不想将这事给说出来的,但在孟缺面前,她又藏不住话,一时口快,也就说了出来:“记得王晟那个家伙嘛?不知道那家伙是寻到了什么关系,居然跟我们这次开演唱会的赞助商拉上了关系,今天晚上他们还摆下了一个宴,说要求我一定要去参加,哼,娟姐和丽姐明明知道我很讨厌王晟那个家伙,她们居然也一致要求我去,真是气死我了。”

“哦?”孟缺不禁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道:“王晟这个家伙你是怎么跟他认识的?”

LILY不假思索地说道:“应该好有几年了吧,认识他还是在BJ开演唱会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是天王公司赞助商的代表人,也就一起吃了个饭,就这么认识了。本来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觉的他人挺好的长得也不错。可是后来,慢慢的我才发现,这人太讨厌了……”

孟缺淡笑了一声,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所谓天王公司,其实就是王氏家族的商业集团旗下的一个分支,这些基本资料以前爷爷有过介绍。从这里看得出LILY说的都是实话。

“那他是怎样的一个讨厌法?”

LILY翘着嘴巴,很是气愤地说道:“你知道吗,那个家伙十分好色,而且又花心。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人了。”

“唔,仅仅是这样吗?”

说起好色和花心,恐怕所有的男人都有这样缺点。特别是孟缺,他自认自己也是这样的人,虽然自己的本心很不想是一个花心的人,但是现在自己的女人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若说不花心,也没人会相信。

“他……哼……他还喜欢欺骗女人的感情。”LILY越说越气愤,两只玉手都纂成了拳头。

“难道他欺骗了你?”

“才没呢,本姑娘何等的聪明怎么可能会被他欺骗?”

“那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欺骗女人?”

LILY略一犹豫了一下,支吾着道:“因为……因为他曾经追求过我,而且……而且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感觉也很不错,差一点就答应他了。可是后来幸好我遇到了一个人,这才看清了王晟那个家伙肮脏的面孔。”

“什么人?”

“一个被他欺骗过的女人啊,你知道吗,那个女人都怀孕六个月了,王晟居然说抛弃就把她给抛弃了,太没人性了。”LILY一边气愤地说话一边忿忿地捶着车窗。

孟缺点了点头,深有同感,道:“没错,的确是太没人性了。”

“所以,自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之后,就再也没理他了。可是他却偏偏死皮赖脸地紧跟着我不放,我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上次去是YZ市,他跟去了,这次我来SH市,他又跟来了。简直就像是一个狗皮膏药,烦死了。”LILY叹着气,很无奈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王晟那家伙总想着在LILY面前展示出自己的重要性,原来他是想让LILY需要他。

“那么你想摆脱他吗?”

“我当然想摆脱他啊,只不过他这个家伙可不好摆脱呢,都两三年了,一直是我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我想了好多的办法,就是甩不掉他。现在好了,他居然跟各处的赞助商搭上了线,想甩也甩不掉了,哼哼,我有时候还真想不当这个明星了,真烦人。”

“既然你想摆脱他,那我就帮你彻底地把他摆脱可好?”孟缺笑着说道。

“真的?”LILY眼睛一亮,笑眯眯地看着孟缺,道:“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彻底地摆脱他?”

孟缺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道:“当然了,我可从来不打诳语。”

LILY高兴了一阵,没一会儿,笑容又立刻冷却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安慰我的,你虽然是当警察的,可是你也没那个能力帮我摆脱他。王晟这个家伙据说是北京天王公司的接班人,他的后台和关系网很硬的,你吓唬不到他的。”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他就是怕我呢?”对此,孟缺很有自信。不就是个王氏家族的人么?大不了就将他给做了,这样一来也算是彻底地永远地将之摆脱了。

关于王晟的实力,孟缺近距离感应过,他的实力一般算不上是什么高手,想要解决他,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对于孟缺的自信,LILY可不看好。她勉强地笑了笑,道:“算了吧,还是不要因为我,而让你惹上了麻烦。现在,我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就不做明星了,反正这几年来,我也受够了。”

孟缺苦笑着摇了摇头,嘴上不说话,心里却呐呐道:“被王晟缠上,你以为不当明星就没事了?你若是不当明星,他恐怕还会有更多的手段来骚扰你。”

LILY摘掉了头顶上的鸭舌帽,释放开了那根马尾辫,一头青丝立即随风荡漾,袅袅香气悠然而飘。吹着窗外灌进车里的风,她忽然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呢?”

孟缺反问道:“你想去哪里?”

LILY摸了摸肚子,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道:“我感觉好饿,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一排练完却突然感觉饿了。要不,你带我去吃东西吧?”

“OK,没问题。”

孟缺开着奇瑞QQ疾驰而去,却毫没察觉,其实在他的后面不远处,一直有着一辆黑色的本田汽车紧紧跟随着。那辆本田汽车,显然深谙追踪之道,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孟缺的奇瑞QQ,快的时候它能与之平行,慢的时候它能落后一两百米而不跟丢目标。

黑色的本田汽车当中,正副驾驶座位之上各坐有一人。正驾驶位上的人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满眼都印满了奇瑞QQ的影子,登时车子一加速,飞快地就跟了上去。

副驾驶座位上的人则是一直手持望远镜在偷瞄着奇瑞QQ中的一切动态发生,他一边看还一边与谁通着电话,这会儿,他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报告道:“王先生,说真的我没看错,LILY小姐的确是被一个开着奇瑞QQ的男人给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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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章 易容术

“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王晟正在酒店当中兴致勃勃地准备着今天晚上的晚宴,能有今天的这次机会,他可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打通所有关节的。这一次赞助LILY开演唱会的赞助商本是王氏集团生意上的对手,为了让这位赞助商能够帮忙,王晟让出了很多利好,才得他给自己拉到这么一个机会。

本来算盘打得好好的,王晟准备借这次晚宴的机会向LILY好好的道个歉,再顺便在气氛缓和的时候趁机向LILY求婚。毕竟两人之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就算没有爱情,也有友情啊。

以前由于他不肯认错,所以LILY一直不理他,这一次他洗心革面,决定痛改前非,料想LILY一定会原谅他的。

可没想到,好好的一步棋,却让半路杀出来的一个程咬金给破坏掉了。这使得王晟心头大火,抓着手机近乎咆哮一般:“快说,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黑色的本田汽车追得很疾,车内的专业跟踪者拿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汇报道:“对不起,王先生,暂时我还看不到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只能看到他的车。”

王晟一拳砸在桌子之上,愤恨道:“什么样的人就开什么样的车,告诉我,他开的是什么车?”

跟踪者吸了一口气,很肯定很确定地回道:“奇瑞QQ,如果我没记错,他开的应该是一辆奇瑞QQ3。”

“什么?”王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奇瑞QQ3?开什么玩笑?一个开奇瑞QQ3的男人把大明星LILY给载走了?

天呐,一辆奇瑞QQ3,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两三万的价钱,如此廉价的车其相对应的车主人也必定高档不到哪里去。

“你确定你没看错?”王晟还是想确认一番。

跟踪者依然很确定很肯定地说道:“王先生,请相信我们的专业,我绝对没有看错。如果这么近的距离我还会看错,那么我就不干这一行了。”

王晟哼了一声,心里头醋意极浓。砸在桌子上的那只拳头紧紧地捏着,骨节处爆发一阵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心中狠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土包子,敢跟我做对?”口中却是问道:“他们是要去哪里?”

“呃!”跟踪者追了远远地一程,这时来到了一条香气扑鼻的街道,他大概地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只见周围到处都是烧烤店,摆明了这是贫民区的大排档街。而前方的目标开着开着,竟意外地在一个店铺的门口停了下来,跟踪者略一错愕,苦笑不禁地回道:“他们已经停车了,是在一家大排档的门口。”

“停车了?大排档的门口?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堂堂大明星LILY难道要吃大排档?”王晟气极反笑道。

跟踪者也将车靠边停了下来,继续观察了一下,很认真地回道:“没错,看样子,他们的确是要吃大排档。”

听到这话,王晟重重地哼了一声,拿着手机直接砸到了地上。他的面色一片狰狞,两只眼睛当中都充满了愤恨的血丝,“开奇瑞QQ的垃圾也敢跟我斗?居然还带大明星LILY去吃大排档,哼,难道我设的这个晚宴不比大排挡高档一千倍一万倍?”

王晟愤怒地吼了一声,然后召来服务生,喝道:“给我备车,我要出去。”

“是的,尊敬的王先生,我这就给您准备车辆。”一名仅穿着三点式的火爆身材的女服务生唯唯诺诺地匆匆跑出来应命,点头哈腰地用一口并不太熟练的中文回道。

“哼,臭女人,真以为我耐心这么好?我待你如个宝,你却无视我两三年。两三年,你知道这两三年里,我为了你改变了多少?而你呢?却一味地对我装冷漠,哼,看我几时撕下你的冷漠面具,让你还原成一个既原始又霪邪的贱人。”王晟拎起沙发上的外套,气势汹汹地一摔门就出了房间。

再说孟缺这一边。

LILY一说肚子饿了,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带她去哪里吃东西,也就随便开车着乱走乱逛。这一不知不觉地也就逛到了贫民区的烧烤一条街来了,这里到处都摆满了香喷喷的烧烤架,由于是白天的缘故,此时的客人并不算多,偌长的一条街,只有仅仅二三十个客人而已,亦多半是些年轻人。

本来孟缺对这个地方也是不屑一顾的,因为像这种地方的确是太没档次了。至于卫生不卫生,暂且不好下定论,起码这里的设施太简陋了一些。所谓的商店只不过是用布棚子搭成的,看起来非常贫民化。

像LILY这么高贵这么美丽的一位美女,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吃东西呢?要是被人认了出来,对她的影响可是很不好的。所以,在经过这里的时候,孟缺想都没想地就重踩了油门,准备一飙而过。

哪知,在他刚想飙过去的时候,LILY突然叫住了他:“停车吧,这里好香呀,要不咱们就在这里吃点东西吧?”

“呃,不好吧,在这里吃东西?”

其实在哪里吃东西,孟缺倒是无所谓的,他不想在这里吃,完全是为了LILY着想而已。

LILY深深地嗅了一口空气中的香气,忍不住伸出了红嫩嫩的小舌头,轻舔了舔嘴唇,嘻嘻笑道:“哇,真的好香啊,好怀念的味道啊,停车停车,我决定了,我就要在这里吃东西。”

孟缺耸了耸肩膀,既然美女都如此说了,那么自己也不好再拒绝了。便将车子往店铺的旁边一停。

车子刚一停住,LILY就兴冲冲地解开了安全带,馋嘴的她似乎口水横流一般,恨不得立即叫来十只烤鸡腿。见她如此德行,孟缺哭笑不得地赶紧将之拉住,道:“别,你别就这样下去,你这样下去,十有八九会被人认出来的。”

LILY一愣住,伸长了脖子在后视镜当中照了照,道:“没有呀,我已经打扮得很好了,一般人是认不出来的吧?”

孟缺蹩了蹩眉,苦笑道:“得了吧,就你这样的打扮也叫很好了?刚才见面的时候,我都一眼把你认出来了,更别提别人了,特别是你的粉丝,恐怕就算你的脸蛋再抹成花猫,他们都认得出来。”

LILY一边馋嘴着想吃东西,一边倒也担心孟缺提出的这几点问题,无奈地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跺了跺脚,道:“那我该怎么办?你说该怎么办?难道不能让我下去吃东西吗?”

“那倒不是,来,让我给你易容一下。”孟缺撸起了两只手的衣服袖子,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样子。

“易容?要怎么个易容法?”LILY很不解地看着孟缺。

孟缺神秘一笑,然后从身上拿出了一只笔来,道:“别问那么多,一分钟,我只要一分钟就好了,你现在闭上眼睛。”

看着神秘兮兮的孟缺拿着一支笔,LILY莫名其妙地猜了猜,恁是猜不出这家伙想干什么,无奈只得把眼睛给闭上,有些小慌慌地说道:“你可别想趁机欺负我,你是当警察的,你要是欺负我,我会告诉你上司的。”

孟缺苦笑道:“得了吧,要欺负你早就欺负了,何必等到现在。你别说话,老实点给我把小嘴巴给我闭严了。”

LILY被他一说,果然是立刻就变乖了。小小的嘴巴紧紧地闭着,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刚刚成熟的樱桃。

接着,LILY就感觉自己的上唇有个东西划了过去,左边一下、右边也一下,两下完毕之后,又是左边来三下,右边来四下,反正左左右右,一笔一画地,渐渐地,LILY就闻到了鼻前一阵墨臭。这才大疑大惑地忍不住睁开了眼来,眼睛一睁开,竟见孟缺这个家伙正拿着笔在自己的嘴唇上面画东西。

天呐,她惊呼了一声,连忙躲开:“你这个混蛋在干什么啊?”

一边骂着孟缺如何混蛋如何坏蛋,一边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当中的自己眉清目秀,肌肤嫩白,原本漂漂亮亮的一个大美人儿,这会儿竟是活生生地被孟缺画成了长了胡子的臭男人。

LILY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孟缺这个混蛋怎么可以把自己画成这样呢?丑死了,那两撇胡子画得还不对称,明显一边粗一边细,哎呀丑死了丑死了……

“你这个混蛋,居然把我画成这样,我要跟你拼了……”LILY大叫了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小脑袋朝孟缺撞了过去。

孟缺赶紧将她的小脑袋挡了下来,心中笑道:“想不到当年我的梦中女神,居然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女人啊女人,原来绝大多数的女人的个性还真是差不多的。”面上却是一片平静地安抚道:“你这个笨蛋表妹,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啊,这样一来,就绝对没人把你当成大明星LILY了。虽然我的画功不怎么样,但是只要没人认出你,不就可以了么?反正这东西又不是纹身,可以洗得掉的啦,你放心。”

LILY一听,这才安静了下来,两手叉在腰上,气哼哼地瞪着孟缺,道:“真的吗?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孟缺拍着胸膛打包票,哈哈笑道:“放心放心,没问题的,只不过,要别人认不出来,还得再加点工才行。”

“怎么加?”LILY完全妥协了,现在反正不画也画了,倒不如让孟缺这个混蛋画个彻底。毕竟只要不被人认出来,脸被画花了,也算是值得的。

“闭上眼睛先,我只需要一分钟就好。”孟缺偷着笑,蛊惑着说道。

LILY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待她的双眸一闭,孟缺就立刻提起笔来在她的脸上画了两颗大痔,然后再将她那细细如柳叶一般的眉毛加长加粗,中间更是连到了一起,形成了横眼“一字眉”。原本一张天使般的美丽面孔,恁是被他糟蹋成了一张吓死人不偿命的丑脸。

待得画完,孟缺赶紧将镜子给挡住,一边以艺术的眼光欣赏着自己亲手描绘的“艺术品”,一边啧啧赞叹地点头道:“可以了,这下子,我保证你妈都认不出你来。”

第五百○八章 一百万

LILY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就算是镜子被孟缺给挡住了,她也能想像得出他把自己画得有多难看。反复的做了几次深呼吸,她索性不管了,反正就像是刚才说的那样,要是被人认了出来,她就绝对地要一口咬死孟缺这混蛋。

“既然好了,那就赶紧地陪我下车吃东西去。”LILY很不满地嗔着说道。

孟缺忽地摸了摸下巴,好奇地问道:“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话说你的中文名字叫什么啊?以前看你的资料,上面几乎都是写着‘百合’,我个人觉得这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

LILY有些惊讶地看了孟缺一眼,浅浅地笑了一下,道:“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嘛,这事可是很少有人怀疑过哦。‘百合’这个名字确实不是我的真实名字,出道的时候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那是因为简单好记,而且百合花还有纯洁、幸福的象征。这名字还是娟姐给我起的呢,后来,叫得多了,大家也都只知道我叫‘百合’,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真名。就算是在媒体上,我也从来没公布过。”

“那你的真名是?”

“你想知道?”LILY忽然歪着脑袋,眼神狡黠地盯着孟缺问道。

“当然了,若是不想知道,我还问什么?”孟缺一脸期待。

LILY嘻嘻地笑了一下,顽皮地仰首道:“你想知道,我就偏不告诉你,哼哼,谁叫你把我画得这么难看。”

“这……喂,我这是为了你好,知道不?”孟缺蹩着眉头说道。

LILY较起真来,性子跟罗贞儿倒是有几分相似,都有几分公主脾气,“我才不管呢,反正你把我画得这么难看,让我心情很不好,所以,我不告诉你,哼哼,让你干着急,嘻嘻……”

“你……”孟缺恨得牙痒痒,若是顽皮淘气的人不是LILY而是苏雯或者是郭美美,那么,现在自己绝对会将之推倒,蹂躏一百遍一千遍。

“我怎么样?”LILY得意得眨着眼睛,一脸幸灾乐祸。好似孟缺越是心急,她也就越是开心。

碰巧,这时外面某家烧烤店远远飘来了一首雪村的成名曲——《东北人都是活雷锋》,恰好是唱到了最后结尾的一小部分——“翠花,上酸菜。”

一听到“翠花”这个乡气十足的土名字,孟缺咧开了嘴笑了笑,道:“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名字嘛就是用来叫的,既然我不知道你真名叫什么,那么就干脆给你起个代号吧,就叫‘翠花’,嘿嘿,听到没,刚才那歌里唱着‘翠花,上酸菜’,啧啧多有意境。”

说着话,孟缺已经蹑手蹑脚地匆匆跑下了车子,因为他已然是看到了亲爱的LILY表妹额头青筋鼓起,连拳头都扬起来了。他刚一下车,LILY就拿了一个矿泉水瓶子朝他扔了过去:“混蛋,我要杀了你。”

两人嬉嬉闹闹着双双下了车,也就随便找了一家靠近路旁的烧烤店坐了下来。这家烧烤店的老板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店面虽然很小,但是里面的卫生还是搞得不错。而且也因为这个老板年纪略大,所以也应该是不会认识LILY,两人一坐下来,都显得很轻松。

LILY虽然是一个大美女,但是不得不让孟缺承认的是——她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吃货”。

老板一来招呼,她就毫不客气地把所有的东西都点了三份。要知道烧烤店里的烧烤品种有二三十样,她每样要三份,那堆在一起几乎能形成一座袖珍小山峰。而且要得多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她居然还嘱咐老板多加辣。

吩咐完老板之后,LILY就像是一个未成年的调皮小女孩子一样两只手捏着一根筷子在桌子上叮叮叮地敲着完。看起来心情大好。

孟缺摸着下巴盯着她看,虽然现在的她被画得很“难看”,但是以孟缺大爷那富有内涵的眼神瞄去,处处皆是美丽,一边看一边还好奇地问道:“唉唉,以前看杂志看新闻,他们把你吹得多么多么淑女,多么多么纯洁,多么多么温柔,哪知道见面不如闻名,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LILY听了,立刻瞪起了两只杏眼,扬了扬手中的拳头,小声地叱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小心我打你。”

孟缺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指着她,道:“呐,除此之外,似乎还有暴力倾向,唉唉,就你这样还亚洲天后、著名偶像呢,翠花,告诉我,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看着孟缺那逼真的表情,LILY也忍不住地被他逗笑了,扬起拳头就捶了他几下,道:“不要叫我翠花了啦,难听死了,人家真名叫‘陈怡倩’啦,你要是再敢乱叫,我就把你嘴巴缝起来。”

“陈怡倩?啧啧,不错的名字嘛!”孟缺奸计得逞般地笑了笑,道:“在中国就该叫中国名字,我就一点也不喜欢英文名字,好吧,以后就叫你‘小倩’了。”

LILY将“小倩”念叨了几遍,突然皱起了眉头,道:“小倩不是鬼吗?我才不要呢。”

孟缺笑道:“此小倩非彼小倩,而且聂小倩也只不过是小说当中的人物而已,你又何必如此介意呢。”

LILY想了一想,也懒得跟他计较,歪着头,道:“算了,小倩就小倩吧,总比什么‘翠花’要好听一些。”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等待着老板送烧烤上来,在他们之后跟来的那两辆黑色本田车也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了下来。停车之后,两个普通休闲装束的人不声不响地从车里走了出来。他们两人,一个人中拎着一个包,另一个人的手中则是拿着一架高倍数的望远镜。

他们俩下车之后,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彼此点了点头,便是装作很随意很碰巧地一起钻进了孟缺他们所在的那个烧烤店的隔壁店中坐了下来。

他们俩一坐下来,随意地点了一些东西,然后其中一人就开始从拎来的包袱当中拿出各种各样的摄像器材出来。其中一位年长一些的男子舔了舔嘴唇,忽地眼中精光一闪,诡异地笑道:“堂堂大明星居然私下与神秘男子幽会,这消息如果传了出去绝对是重磅炸弹啊,话说老刘,你觉得我们该不该再赚个外快?”

“赚外块?”被他称为“老刘”的人也是个明白人,略想了一下就明白了,笑道:“听起来不错的样子。”

年长者得意地笑道:“虽然我们是收了王先生的钱,听从他的命令全天24个小时全面监视LILY小姐,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进行其他生意。试想想看,堂堂亚洲天后、顶级偶像LILY,在这样的时间,与这样神秘的男子一同幽会在偏僻的大排档,这消息如果投给杂志社,肯定价格不菲。”

老刘拍了拍手,表示十分赞同,道:“嗯,不错。LILY这几年越来越红,关于她的任何花边新闻都能卖到不错的价钱,这要是被我们爆出她私会情郎的消息和照片,那么一定会有大批地人来找我们购买的。”

年长者点了点头,即说即做,当即立刻把设备组装了起来,然后偷偷地把设备放置到一个隐秘的角落里,调准镜头,让摄像头完全能捕捉到隔壁的那一对绯闻男女。

在此同时,王晟开着车子从酒店里狂飙而出。他对SH这个地方,显然是很熟悉的,在马路上飞驰而去,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个偏僻死寂地下黑市。

黑市,几乎在每一个城市当中都会存在。特别是大城市,黑市的规模也会愈大。在黑市当中,有任何可以买卖的东西。这些东西譬如枪、譬如炮、譬如毒药、譬如杀手等等等等,几乎只要是有钱,在这里就能够买到任何想要买的东西。

王晟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买枪买毒药。一路来他死板着一张脸,眼神当中充满了醋意亦充满了无尽地愤恨,很明显他要做的就是请杀手。请杀手干掉那个胆大包天,敢泡LILY,开奇瑞QQ的那个神秘男人。

杀手杀人是最干净、最没有后顾之忧的,以前刚刚过来SH市开拓商业市场的时候,王晟没少用这一招,效果甚好,百试百爽。所以,这一次,他亦想要那个神秘男子消失得很意外。

“这里是一百万。”

说着话,王晟从钱包当中抽出了一张银行卡,递进了一个漆黑的玻璃窗里。

银行卡一递进去,里面立即回应了一个声音:“买什么?”

王晟拿出笔和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地址以及一个车牌号码,道:“一个男人的命,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我已经写了下来,我希望他能够在一个小时之内,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黑色的窗户当中,沉默了几秒钟。

少时,一道低沉的声音轻笑道:“挺划算的买卖,一百万买一条人命,成交!”

第五百○九章 杀手

“请记住我刚才说的条件,我需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让他上西天。”王晟面无表情,一字字冷冷地说道。

黑色的窗户中,有人开始整理一些文件,然后一边给王晟刷卡,一边淡淡地说道:“你放心,既然我们收了你的钱,那么目标人物必定会在一个小时后归西。”

王晟这才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点了点头,接过了被刷完的银行卡,道:“OK,我相信你们的专业。”

黑色的窗户中,那份淡淡地声音不急不缓地说道:“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3点20分,就从现在开始计时吧,到4点20分的时候,阁下尽管去确认。”

王晟将被刷干了的银行卡捏在手里,只听“咔嚓”一声,银行卡即被他捏成了碎片。登时双袖一拂,傲气无双地扬长去了。

………………

烧烤街。

烧烤店的老板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他的手脚还是挺快的,才等了十来分钟,大半的东西都给烤好了。他将那些烤熟的食物用三个超大号的盘子装着,一一摆上桌来。

LILY早就伸着舌头拿着筷子等不及了,一见食物上桌,她伸长了筷子夹着就往嘴巴里送。奈何刚刚烤熟的食物温度过高,烫得她哎呀哎呀地直叫个不停。

孟缺忍俊不禁地笑道:“你这个吃货,那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跟你抢。”

LILY白了他一眼,伸长了舌头使劲地用手扇着风,道:“你就知道说风凉话,你是不知道我有多饿,如果你能体谅我有多饿,那么你就会明白了。”

孟缺好奇道:“莫非你的娟姐和丽姐不给你东西吃么着?说得这么可怜。”

LILY摇摇头道:“平时我们吃的东西都难吃死了,娟姐和丽姐明明知道我喜欢吃辣,却从不让我吃,只让我吃那些口味很平淡的食物,我一看到那些食物就没胃口了,而且今天中午又被王晟的事情给气的,所以也就没怎么吃,现在当然饿了。”

“为什么娟姐和丽姐不准你吃辣?”

“因为辣椒对嗓子会有伤害啊,辣椒的刺激性很强,所以,娟姐说为了保险起见,不让我吃辣椒。”

都说辣椒对唱歌的人嗓子有害,但是这一观点,孟缺向来就不赞同。也许辣椒这东西的确是会有一些刺激效果,但是人类的嗓子也不是那么脆弱的罢?

“依我看来,吃辣椒对嗓子应该并没有什么坏处吧,你看人家宋?祖英正宗的湘妹子来着,辣椒吃得欢,歌唱得更欢,从这就可以看出,辣椒并没什么影响嘛。”

LILY听到这话,像是遇到知己一般,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以前小时候还不是照样吃。可是娟姐她们就偏偏那么死脑筋。”说着话,她呼呼地吹冷了一根鸡翅,然后轻轻地舔了一口,当尝到味道之后,满脸堆起一副很是幸福的表情,嘻嘻笑道:“哇,这个味道好怀念啊。”

孟缺笑道:“看你的样子,就像是饿死鬼头胎一样,多久没吃过烧烤了?”

LILY瞪了孟缺一眼,然后扳着手指一一算道:“好像是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嗯,应该是有四年了,四年没吃到了呀,我真的好怀念。”

“平时在酒店里吃东西,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任何的酒店,其实越高档,口味也就越差。因为他们在乎的不是口味,而是外观和价钱。咱们国家真正的民间美味饮食是藏在各个地区的角落里的,就譬如说这些烧烤。”一边吃,LILY一边支吾着说道。

看着她吃得那么香,本来吃饱了午饭的孟缺,也忍不住拿起了一只鸡翅尝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个烧烤店的老师傅手艺很是不错,鸡翅又大又肥,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其肉香酥,外脆里嫩,油而不腻,香辣之中更兼孜然风味。

才尝了一口,孟缺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哟,这东西的口味还真不错。”

因为这里是贫民区的关系,所以这一条烧烤街的老板,大多是都从湘蜀区域来的。所以,做出来的东西也具备了十足的地方味道。

一只鸡翅两三口搞定,孟缺吃东西可不像LILY那么斯文,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他一张嘴,那简直就如血盆大口,偌大只鸡翅,一咬之下就去了大半。一只吃完了,他果断地又拿起一只来,吃完再拿,拿了又吃……

LILY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气哼哼地盯着真正饿死鬼头胎的孟缺,忽地她将整盘鸡翅都抱到了自己的身前,道:“不许你吃了,你看你,你才像个饿死鬼呢。还说不跟我抢,这一吃起来你比谁都拼命。”

孟缺讪讪一笑,撑着一副厚脸皮,趁她不备又抢了一只鸡翅过去,道:“我可是你亲爱的表哥,对于表哥,你要做到中华传统美德——尊老爱幼,现在,赶紧地尊老一下,多拿几只鸡翅老孝敬一下表哥我。”

LILY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身上,跺了跺脚,道:“呸呸呸,表哥你个头啊,你才不是我表哥呢。鬼才要孝敬你,呀!你还抢……不准抢了,都抢完了……”

“啊~~~……最后一只你居然也抢走,我要跟你拼了……”

孟缺哈哈大笑,一手按住了LILY的额头,要她想发飙也发不起来。LILY奈何不了孟缺,只得反复地跺了跺脚,美丽的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暗暗地发誓道:“哼,抢我东西吃,这个仇我一定会报回来的。”

两人玩乐间,忽然孟缺注意到自己的背后仿佛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梢似的。登时猛地一下转过了身去,放眼纵观,只见得烧烤店之外,并无他人。却在临近隔壁店铺的拐弯处却似有着一架摄像机摆在那里。

摄像机,没错,的确是摄像机。反复地观察了几眼,孟缺甚至还发现了它是一台黑色的索尼爱立信牌的摄像机。

看到摄像机,孟缺的眉头立刻紧皱了起来。奶奶的,这台摄像机也不知道摆在那里有多久了,恐怕刚才自己与LILY抢东西吃的镜头差不多都被它拍了下来了吧?

LILY没注意到门口的摄像机,她见孟缺突然眉毛皱到了一起,好像是生气了,还以为他是生自己的气,便嘟了嘟嘴,嗔骂道:“呐,生什么气嘛,小气鬼,你要吃就吃嘛,我让你抢还不行嘛?”

孟缺苦笑了一声,伸手指了指门口的那台摄像机,道:“大小姐,我才不是为了几只鸡翅而生气呢,你看那里。”

LILY顺着他的手指长望过去,当看到黑色的索尼摄像机时,她第一反应是把脸蛋遮盖了起来,然后一脸惊恐地道:“有狗仔队……天啊,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

孟缺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镇定一些,道:“别慌,有我在这里,还没人能拍得了。”

说着他就离坐而起,霸气侧露地大步朝着摄像机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拎起那架价格不菲的摄像机就狠狠地往地上砸了下去。

原本坐在他们隔壁的那两个私家侦探还得意洋洋的以为这一次可以发大财了,他们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和各大报社、杂志社联系着商讨着拍视频的价钱。

LILY现在是红透半边天的人物,关于她的任何报道都能卖个不错的价钱。今次这两个私家侦探说拍到了LILY约会情郎的短片还有各式各样LILY的不雅照,好几家杂志社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做出承诺:“如果情况属实,我杂志社愿以五十万人民币的价格买断你手上的全部资料。”

五十万对这两个私家侦探来说可不是小数目,这笔钱如果换成生意,恐怕需要他们累死累活地干好几年。

所以,在得到了杂志社如此承诺之后,他们两个笑得合不拢嘴。

正在高兴之际,他们俩陡听“砰”地一声炸响,循声看去,只见烧烤店的门口的地面上躺着零零碎碎好多个黑色塑料碎片以及各式金属零件。

两位私家侦探,其中一人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喝着小酒道:“那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眼熟的样子。”

另一个人一脸错愕,看到地上的零件,他几乎秒懂。猛地一拍大腿,他的脸上涌起一副心疼至极的表情,抖了抖嘴,道:“我……我草,那是咱们的摄像机。”

第五百一十章 厚道不解释

“我……我草,那是咱们的摄像机。”

一反应过来,两位私家侦探立即冲了上去,心痛无比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正在他们愤怒间,隔壁烧烤店走出了一个青年男子,他在地上的一堆碎片当中拣起了一张内存卡,二话不说就将它扳成了两半。

两位私家侦探狠狠地瞪着那位青年男子,其中一人本想喝止,但话到口中已然是晚了一些,不觉怒火中烧大声嚷道:“你凭什么砸我们的摄像机?”

砸他们相机的青年男子,正是孟缺。他淡淡地睨了两位私家侦探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凭我不喜欢被人私自拍摄而已,其实像这种私自拍摄,已经构成了一种隐私侵犯。只因为法律没有严格管束你们,所以你们就愈加地变得无法无天。你们私自拍摄别人,我不会过问,但是私自拍摄我,我是不会给你们留一丁点面子的。”

两个侦探又急又气,看着满地的碎片,这青年男子不但没有一点歉意,反而说出这么一派大义凛然的话来。这让他们怒发冲冠,胸膛都快被气炸了。

LILY坐在原处,双手捂着脸蛋,偷偷地瞥看着烧烤店之外的事情。孟缺的霸道有点出乎她的意料,长期被狗仔队困扰的她,当见到那台可恶的摄像机被摔了个粉碎的时候,心情不觉地就大好了起来。接着又看到孟缺将摄像机的内存卡也给破坏了,她的那份担忧也就随之而消失了。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LILY对孟缺如此这般滴水不露的处事方法很是欣赏。特别是看到那两个私自拍摄的狗仔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此大快人心的一幕,真叫她恨不得鼓掌拍好。

两位私家侦探其中一人个性比较沉稳,脾气也比较大,他沉默了一会儿,狠瞪着孟缺,一字字道:“好一句不会给我们留一丁点面子,摄像机你说摔就摔,你可知道这台摄像机值多少钱?”

孟缺耸耸肩,道:“一堆垃圾,能值几个钱?”

侦探“呸”地一声,一字字喝道:“这是一流的高级货,你这土包子懂个屁,就这台摄像机的价钱,够买两三辆你的奇瑞QQ了。”他一心把孟缺看成了土包子,因为按常理来说,泡妞开奇瑞QQ,而且吃东西不去大酒店而来到这种没档次没水准的烧烤一条街的人,又能高档到那里去?不是土包子就是大铞丝。

被骂成了“土包子”,孟缺不怒反笑了起来:“够买两三辆奇瑞QQ?那到底是几个钱?”

侦探哼的一声,脸上漫起一种自豪,道:“那你可听好了,别吓着了。这台摄像机的市场价是七万六,哼,像你这种土包子恐怕辛苦一年都买不起。”

“那又如何?一个小日本的破东西,在你们的口中居然成了一个宝。真不知道你们是卖国贼呢,还是汉奸呢?”孟缺奚落地说道。

“你……”那侦探气急败坏地伸出了手来,道:“你少放屁了,你砸坏了我的摄像机,你得赔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赔给我,我跟你没完。”

孟缺双袖一挥,懒得理会他们,转身就朝烧烤店里走去:“想要赔偿?没问题,你们去‘醉仙楼’酒店,我打电话让人给钱给你们。”

两个私家侦探如此一听,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男青年这么好说话:“醉仙楼?哼,这关醉仙楼什么事,你欠我们的,如何能让别人还?”

醉仙楼在虹口区一带还算是比较有名气的,特别是在骚年会统一了SH之后,醉仙楼作为帮会的总部,自然而然地也扩建了一倍之多,就现在的规模而言,称它为“六星级”也不过分。所以,这两位私家侦探是知道这个地方的。

只不过,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男铞丝、土包子一无身份二无背景三无钱势,如此一个三无人员跟豪华富丽的醉仙楼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当听到要自己二人去醉仙楼要钱,他们当然是不相信的。

孟缺也知道他们不会相信,所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扔给了他们,道:“废话就少说了,我赔给你们十万,想要钱的话就半个小时之内赶过去,若是超过了时间,我就一毛都不会赔给你们。你们若是不相信我,大可打名片上的这个电话,问一问醉仙楼的大堂经理。”话一说完,孟缺拨打了一个电话,显然是对别人交代着什么。

两个私家侦探你看我、我看你,两人猜疑了一下,终是摸出了手机来,按照名片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接电话的人是一个女人,想来应该是醉仙楼的大堂经理了,一番询问之下,那女经理很爽快也很肯定地回答道:“没错,现金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赶紧过来取吧。半个小时之内,如果你们到不了这里,那么这些现金我们就会存到银行去了。”

听醉仙楼的大堂经理如此一说,两位私家侦探的猜疑再也不复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也顾不得计较着跟孟缺磨嘴了,对于打他们这一行的而言,工具才是命根。既然这位男青年答应爽快地赔十万块,那么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摄像机虽然摔了,私自拍摄的内容也丢失掉了,可惜是可惜了点,但总算也是赚了。相机市场价的确是7万6,但是他们入手的时候是5万8买的。现在这位男青年愿意赔偿十万,算起来,自己这一方也就净赚了4万2,这已是不错的结果了。

念头一定,他们两匆匆地跑回了车上,油门一轰就朝醉仙楼的方向驰去了。

见到两个狗仔走了,LILY才敢放心地吃起烧烤来,一边吃一边问道:“你还真打算赔他们十万快啊?就那个破摄像机,我看顶多也就四五万的样子。你这个笨蛋居然说赔他们十万。”LILY不愧是娱乐圈里的人,对于高端的电子产品还是挺识货的。只是一眼,她就能大概地判断出产品的价位。

孟缺笑了笑,道:“赔?当然了,我向来说一不二,说了赔当然会赔。”

LILY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好吧,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顿烧烤,就由我来请客吧。”

孟缺翻了个白眼,道:“请客吃烧烤就完事了?这人情也太轻了吧?你好歹也得亲表哥我一下,或者是紧紧地拥抱表哥我一下,才能表现出你的诚意啊。”

LILY正抓着一串麻辣豆腐在吃着,听到孟缺公然占自己便宜的话,她忿忿地拿着麻辣豆腐二话不说就扔了过去:“你这个坏蛋,去死……”

孟缺哈哈哈一笑,连忙躲了开去,又重新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给帮会里的一个兄弟:“阿羊,帮我办件事。”

小弟阿羊是骚年会的元老会员,也一直是孟缺和大猩猩最习惯用的小弟之一,一接到孟缺的电话。阿羊立即来了精神:“老大,您有何吩咐尽管说,属下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孟缺道:“是这样的,待会儿会有两个记者模样的人会来到醉仙楼,他们开的车是一两黑色的本田,他们到了之后,你就替我好好地‘招待’一下他们。懂不?”

小弟阿羊是个挺机灵的人,一听到孟缺语气不一般的“招待”二字,他立刻就明白了此“招待”非彼“招待”,顿时嘿嘿一笑,道:“放心吧老大,他们只要敢来,我们就绝对让他们爬着回去。”

孟缺满意一笑,道:“嗯,很好,人家大老远地来一次也不容易,的确是得好好‘招待’一下。”

这些话表面上听来是多么诚恳多么热情啊,LILY听在耳里,不由得对孟缺此人刮目相看,心里头道:“这家伙也太厚道了吧?赔给那两个狗仔十万块钱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好好招待他们?”

而实际上呢?这话的“内涵”也只有孟缺和阿羊两个人心知肚明而已,刚才那两个私家侦探,他们若是真敢去醉仙楼,那么这绝对是他们今年甚至是这一辈子所做过的最为后悔的事。没有之一。

打完了电话,孟缺重新坐回到座位上,陪着LILY又吃了一些烧烤。待两人都吃得满足了之后,LILY大大咧咧地摸了摸肚子,毫不顾淑女形象,道:“吃饱了,咱们走吧,去兜兜风,消化一下。”

美女的建议,孟缺向来是有什么听什么。便跟老板结了帐,很明显,结帐的依然是孟缺。LILY这丫头口头上大言不惭地说请客,实际上她一分钱都没带出来。

看到孟缺掏腰包,LILY幸灾乐祸地掩着小嘴巴偷偷地笑着。

孟缺忿忿不平地瞪了她几眼,偶然间,却瞥到烧烤店的外面有一个身穿雨衣的大汉正慢慢地经过这里。第一眼看到这个大汉,孟缺就觉得非常奇怪,这么大热天,而且还是大晴天的穿什么雨衣?神经病吧?

可当盯着那大汉看第二眼的时候,孟缺的脸色瞬间改变了起来,他两眼奇瞪,在所有的人还没意识到是什么情况之际,他一扑身就楼着LILY跳开了……

“小心!”

第五百一十二章 响尾蛇

“小心!”

LILY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刚听到呼声的下一秒,孟缺就抱着她闪步一个纵跳,跃开了原地四五米。烧烤店的老板依旧在烧烤着食物,不知是他年纪大了,还是干活太过认真的缘故,竟是什么都没察觉,仍在一心一意地工作着。

然而,LILY和烧烤店的老板没发现什么不对,孟缺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了烧烤店门口的那位身穿雨衣的大汉手里持着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

而且那位穿雨衣的大汉在经过这家烧烤店的时候,好几次有意无意地朝里面观察着。直当他确认了什么之后,这才停下了步来,悄悄地举起了衣服袖子当中所藏着的枪支。

大汉的动作,孟缺看得分明,几乎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一当看到大汉举起了暗藏在雨衣袖子里面的枪支,他就立即意识到这大汉来者不善,也没管大汉的真正目标是谁,第一时间抱起了LILY就果断地闪开了。

“咻”轻轻地一声响,帐篷所搭的烧烤店的布墙上果断地出现了一个瞳孔大小的破洞。虽然大汉的手枪装有消声器,但是近距离听起来还是会有一些声音的。

孟缺抱着LILY闪跳了开来,几乎与方才那颗子弹擦身而过。

雨衣大汉一枪没打中,甚觉惊讶,转过手,换了方向再次瞄准孟缺,准备进行第二次射击。

就在这当下,孟缺当然那不会给他第二次射击的机会,当抱着LILY落地站稳之后,孟缺一脚就踢翻了身旁不远的一个火炉子,火炉飘飞而出,呼啸着笔直撞向了烧烤店外面走道上的雨衣大汉。

大汉刚刚瞄准了目标,还没来得及抠动扳机,就见到一个巨大火炉子朝自己飞了过来,速度极快。大汉满面惊恐,连退了两步想要躲开这只火炉子,奈何这火炉子飞得太迅速了,而且飞来的力道也十分巨大。虽然大汉在急切之间退后了两步,但是火炉子还是撞到了他的身上,直接将他撞倒在地。

那一个个烧得红滚滚的煤球全从火炉子里滚了出来,溜过了大汉的身体,烧烫得他哇哇鬼叫狼嚎。

趁着这个机会,孟缺赶紧拉起LILY冲向了奇瑞QQ。他生怕周围除了这雨衣大汉之外,还会有其他的杀手,自己倒是不会惧怕这些人,只不过大明星LILY小姐可是跟在自己的身边,万一她要是受了一些什么伤害,那岂不是莫大的罪过?

LILY好似现在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匆忙地看了一眼被孟缺踢翻的火炉子撞倒的雨衣大汉,恰好看到了大汉的右手当中握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登时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脊背寒毛倒竖了起来。

孟缺一打开车子的副驾驶位置的门,一把就将LILY推了进去,道:“赶紧进去蹲下,把头垂低一点。”话一说完,就将车门“哐”地一声给关了起来。

LILY出道好几年了,别说她这几年在娱乐圈的日子,甚至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那可是真枪啊,一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她都吓得浑身都发抖了。面对这样危险的场面,她只有全部听从孟缺的,一进入车中,就立刻蹲了下来,将小脑袋垂得低低的。

孟缺冷冷地扫了地上的那位杀手一眼,本来他是想弄死这厮的,但是想着这是在公众场合,而且大明星LILY也在自己的身边,当着大家的面杀人,毕竟不是一件好事。

一想到这里,他伸着手指了指地上的大汉,嘴上没说话,其眼神当中的意思却是格外分明:“算你好运,这次就饶了你的狗命。”

接着他又是一个纵跳,竟是直接从高高个奇瑞QQ的车顶上跳到了另一边,迅速地打开了驾驶位的车门,一钻进去,立刻发动了车子引擎。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待到那位被火炉子撞翻的大汉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奇瑞QQ已经跑出了十来米了。大汉愤怒交加,这下想追也难以追得上了,直气得举起枪对着远去的奇瑞QQ将弹夹里的子弹打了个光。

烧烤店里的那位年纪颇大的老板怔在一旁,刚才眼中所发生的一幕幕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他错愕万分。更当他看到雨衣大汉拿出了枪对着远去的奇瑞QQ连开了五枪的时候,他的双腿打着急颤,身子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雨衣大汉将子弹打完,又追出了几步,眼见到奇瑞QQ越走越远,他终于“草”了一声,将手枪收了起来,摸出电话,黯然丧气地道:“报告总部,抱歉,让目标给逃掉了。”

电话当中,一阵沉默。听到这阵沉默,雨衣大汗的脸色极是难看。又顿了几秒,电话当中才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道:“响尾蛇,你不是第一天执行任务了,居然还有失手的时候,你有脸回来见我么?”

穿衣服的“响尾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目标人物有点不太好对付,他的身手极其敏捷,我不但没干掉他,反而被他弄伤了,现在他已经朝西南方向而去了。”

电话当中那个淡淡的声音,嘲笑了一声,道:“失败就是失败,没有什么借口好说的。我们收了顾客的钱说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就将目标人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既然说了这话,那么就一定要做到。现在离约定时间还剩35分钟,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反正目标人物必须要死,否则,你别回来见我。”

“响尾蛇”一脸难色,他十分清楚BOOS的“别回去见我”是什么意思,以前BOOS也对其他的杀手说过同样的话,之后那些杀手也就一个接一个地莫名其妙地从组织当中消失了。一般人或许不知道那些个哥们去哪里了,但是“响尾蛇”却清楚无比的知道,像自己这一种亡命之徒,若是任务失败了,那么将面对的只会是组织的淘汰。

BOOS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响尾蛇”的心里一下下地刻画着,话毕,“响尾蛇”镇重地点了一下头,全身都在不觉间出了一层的冷汗,道:“BOOS,我一个人要除掉目标确实有很大的难度,我请求总部加派人手支援我。”

“哼。”BOOS冷笑了一声,道:“也罢,看在你往日执行任务尽心尽力的份上,这一次就让‘变色龙’去帮你,他最擅长飙车,可以助你在路上截下目标。现在我通知‘变色龙’过来助你,然后你自己跟他交代目标的方向以及地理坐标。”

“谢谢BOOS。”响尾蛇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听到“变色龙”要来帮自己,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下去。“变色龙”的飙车技术是整个组织所有人都赞叹不绝的,只要车子的油门在他的脚下,那么就从来都没有目标能从他手中逃得掉。

挂了电话,披着雨衣的“响尾蛇”将手枪换了一个弹夹,然后跑到国道上对着一辆刚刚开过来的雷克萨斯ES250连放了两枪,将车中的女主人吓得哇哇大叫,车子刷地一声停了下来。

响尾蛇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拉开了雷克萨斯ES250的车门,狠狠地瞪了女车主一眼,道:“给你三秒时间滚下来,要不然下一颗子弹就会钻进你的脑袋里。”

女车主吓得魂飞魄散,听到这话,哪里还敢继续呆在车里?亡命般地连滚带爬从车里溜了出来。

“响尾蛇”一跳上车,将车门“哐”地一声带上,油门一踩,车子就在国道上当着监控摄像头的面来了一个360度的转弯,然后速度猛加而起,朝着孟缺所去的方向,疾驰而追。

第五百一十三章 变色龙

孟缺开着车长驰而去,所往的方向是醉仙楼的方向。刚才突然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还好自己意识得快,要是稍慢了一些,恐怕现在自己跟LILY都成了那位“程咬金”的枪下之魂了。

所以,他很想知道,这位“程咬金”是因为什么动机而出手的。

奇瑞QQ跑得很疾,孟缺很认真地开着车。当连跑了十多分钟之后,一直蹲在座位旁的LILY才稍微撑起了一些胆子,试探地问道:“现在……现在没事了吗?”

孟缺朝后视镜瞄了瞄,见一切无异常,点了点头,道:“应该是没事了。”

得到确认,LILY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额头上渗满了汗珠,伸手擦了一下,她坐到了座位上,道:“刚才……刚才那个人是什么人啊?”

想起刚才,她仍是心有余悸。那个穿雨衣的男人拿的是一把真正的枪,天呐,这么疯狂的事居然让我们给碰上了。LILY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现在仍旧在以超过平时200%的频率在怦怦跳动着。

孟缺摇了摇头,刚才那个雨衣男究竟是什么人,他也无从知晓,也不清楚那雨衣男的出手动机,更不知道他是冲自己而来的还是冲LILY而来的。

“那怎么办?我们要报警吗?”LILY心慌慌地说道。

孟缺道:“不,这事千万不能报警。一报警,就坏事了。”

“为什么?”LILY一脸地疑惑,很不解地看着孟缺问道。

孟缺道:“试想想看,你可是公众人物,如果现在报警,那么警察肯定是要你做口供和提供笔录。第一,那群警察有没有能力搞得定还说不定;第二,如果那群警察没鸟用,反而让你成了新闻焦点,我想这应该不是你乐意见到的吧?”

LILY俏脸瞬间变了颜色,孟缺说的句句在理,确实是直戳了她的要害。如果这事上了新闻,那么自己肯定是要被烦扰一阵子了。

“那该怎么办啊?那个人拿的可是真枪呀,他想要杀我们……如果不报警……那……他又追来了怎么办?”LILY急了,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孟缺微微一笑,道:“这一点你不必担心,你可别忘了,我也是警察。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LILY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孟缺。心里道:“对呀,他也是警察呢,我怎么就忘记了呢?”

孟缺继续道:“现在我先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我再查一下那个杀手的身份,我保证在明天之前就让那位杀手绳之以法。”

LILY缓缓地放下了心来,现在她只能相信孟缺,而且她也愿意相信孟缺。她隐隐地感觉着,自己只要跟在这个男人身边,就一定不会有危险。

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LILY轻轻地嘤声哭泣了起来。

孟缺听到哭声,看了看她,道:“怎么了,小倩?你刚才有伤到哪里了吗?”

LILY摇了摇头,半句话也不说,只是嘤嘤地哭个不停。

孟缺安慰道:“别哭了,傻丫头,没事的。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

…………

在此同时,同一条国道上的反方向,一辆奥迪A4迅猛地疾驰而走,车内一个剃着小平头,鼻子上戴有一个金灿灿的鼻环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开了手机的扩音器,懒洋洋地说道:“‘响尾蛇’汇报一下目标的方向以及坐标。”

一话问毕,电话当中很快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变色龙’你可终于来了,我等你多时了。现在我们正在XX国道上,目标人物开着一辆红色的奇瑞QQ3,我跟着他已经快到沿江地段了,但是我落后了他实在是太远了,起码有三百米的距离,短时间内很难追得上。”

变色龙闻言,嘲讽般地笑了笑,道:“啧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你‘响尾蛇’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唉,真是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响尾蛇也知道他这是在嘲讽自己,冷笑了一声,道:“你可别小看了那个目标,他的身手灵敏着呢,这次你拦截他绝对不能大意。因为BOOS刚才已经对我下了死命令了。”

变色龙平时与响尾蛇的关系还算不错,哥儿几个平时啥玩笑都能开,可这一听到响尾蛇提到BOOS下了死命令,他也不再开玩笑了,道:“明白了,我会将目标拦截下来的,你赶紧追上它准备动手吧。”

响尾蛇微微一笑,道:“OK。”

变色龙从反方向杀进国道,逆行而驰。一路上碰上很多正道而行的车辆,他凭借高超的车技过五关斩六将,轻松得不亦乐乎。他赖以成名的绝技名为“闪电跑法”,顾名思义也就是说,这套跑法无论是在平时超车还是过弯的时候,都能以闪电的形式跑“Z”字线。

变色龙8岁习车,浸Y车道已经有二十五个年头了。车技的出神入化,也让他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一直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曾经BOOS让他执行过23个追截任务,每一个任务都被他出色地完成了。不得不说,他的自傲也是有着一定本钱的。

“奇瑞QQ3?呵呵,开这么极品的车的人,看来也不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货色。”

当车子行驶将要靠近沿江路段的时候,远远的道路尽头处,一抹红光忽然闪现。夕阳之光的照耀下,那辆大红色的奇瑞QQ3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大红枣。

变色龙眼睛一亮,早早地就将它非盯上了,笑着对手机说道:“响尾蛇,恭喜你了,目标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

响尾蛇一阵激动,笑道:“好,很好。截下他吧,我这就追上来了。”

“嗯。”变色龙点了点头,然后调整车子的方向,慢慢地将速度提到最高程度,反向而行,直对着奇瑞QQ3爆冲而去。

奥迪A4一盯上奇瑞QQ3,奇瑞QQ3也立刻反盯上了奥迪A4。

只不过,孟缺一开始还没意识到目光当中那辆反向行驶的奥迪A4是冲着自己来的,一看到有人开反车,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暗骂那人是个大2B。甚至,就连一直在哭泣的LILY,看到反向行驶的奥迪A4也笑了出来:“噗……你看前面有个笨蛋,他居然开反车。”

孟缺笑着颔首道:“看来的确是个笨蛋。”

笑着笑着,眼见自己的奇瑞QQ3离那奥迪A4越来越近,那奥迪A4看起来非但没有让道的意思,反而好像是想直奔过来撞自己。

不觉,孟缺皱了皱眉头,手掌狂拍了几下喇叭,示意让奥迪A4让个路,喇叭声叭叭作响。

奥迪A4依然直冲而来,其车主仿佛就像是一个聋子,完全没听到奇瑞QQ3的喇叭声似的。

暗暗骂了一声“你妹”,孟缺将方向盘向右一转,几乎贴着国道最边上的护栏行驶——“奶奶个胸,既然你不让道,那么哥就给你让一次道。”

方向一转,疾速行驶中的奇瑞QQ3刷地一下就靠边去了,从距离来看,这下子这个宽度恰好能避开了直冲而来的奥迪A4。按常理来说,孟缺这一让,也应该是皆大欢喜,各走各的了。

哪知道,那个开奥迪A4的乃是超级贱人一个,孟缺刚刚打了方向盘朝右一转,他居然也跟着将方向盘朝内侧一转,仍旧对着奇瑞QQ笔直地爆冲而来,看样子,这辆奇瑞QQ3就像跟他有杀父之仇似的。

“……”孟缺翻了个白眼,极其愤恨地盯着那辆奥迪A4,气得肺都快炸了。奶奶的,2B他见过不少,唯独没见过的是像这么2的2B,忿忿地骂道:“卧槽,你非要跟哥过不去是吧?”

LILY看得心惊肉跳,随着奇瑞QQ3跟奥迪A4越来越近,她面部的紧张感也越来越强烈,直到两车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十来米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惊慌地大声喊道:“那辆车要朝我们撞来了。”

“知道。”

孟缺淡淡地回了一句,再次打转了方向盘,车子立刻朝左边而去。心里骂道:“奶奶个胸的,你想跑右边就让你跑,哥去左边。”

好在,这次奇瑞QQ3往左边一去,奥迪A4没再跟过去了。这使得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然而,孟缺的高兴还没持续三秒。就在他以为道路太平的时候,那辆吃了称坨铁了心的奥迪A4居然又硬着头皮跟着掉转了方向,笔直相对而来,看它的劲头,似乎是不撞一下是不甘心的。

这下子,孟缺完全火大了:“卧槽,你当哥是软柿子是吧?想捏就捏?既然你想撞,哥就跟你撞一撞。”

LILY听到孟缺这惊人话语,吓得三魂掉了七魄:“什……什么?你……你要跟他撞?”

孟缺哼了一声,道:“当然了,他既然想撞,那我们当然要陪他撞了。反正撞撞又不会怀孕,你把安全带系好咯!”

“啊?”LILY懵了,呆呆地看着孟缺,摇摇头道:“疯了,你是个大疯子……”

第五百一十四章 响尾蛇

LILY劝导了孟缺几句,想让他放弃撞车这个念头。因为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撞车这种事一个弄得不好,是会丧命的。

孟缺却带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耸耸肩膀道:“没事的,你先把安全带系好,身体尽量往后仰。”

LILY无奈,看样子孟缺也是吃了称坨铁了心了,只得速速将安全带系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按照孟缺说的那样尽量向后仰。

随着一红一黑的两辆车越靠越近,LILY的心跳扑通扑通从原来的200%的频率疾速上升到将近400%的频率,完全翻了几番。慢慢地,她将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她实在是不忍再看下去了,也不敢再看下去了。

孟缺单手扶着方向盘,笑容依旧是那么封轻云淡,好像撞车这种事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儿戏一般。

奥迪A4当中的变色龙冷冷地笑了一声,对着手机高声说道:“响尾蛇,看来也许不用你出手我就能搞顶他了。”

响尾蛇一阵惊疑:“为何?”

变色龙道:“或许你说的没错,那小子是有着不错的身手,但是很明显那小子是个没有脑子的白痴。现在我正以全速朝他撞去,你猜他怎么着?”

响尾蛇急问:“怎么着了?”

变色龙笑答:“那小子非但不躲了,反而也学着我的样正加着速度朝我撞来。哈哈哈,真是个蠢货,区区奇瑞QQ也敢跟我撞?”

众所周知,当两个物体以高速撞到一起之后,质量较轻地那一个,肯定是会被撞得飞起来的。

就拿从奥迪A4和奇瑞QQ3做比较,此二者,较轻的必然是奇瑞QQ3。奇瑞QQ是低档次车,买的时候也不过才两万来块钱,车子的重量甚至比不过一辆面包车。换之,奥迪A4就不同的,此车算得上是中高档次车,从质量出发,它的所有东西都比奇瑞QQ要高档,而且车身为了平稳性,其重量也比奇瑞QQ高出几乎两倍。

不难想像,从一般科学角度来说,奥迪A4和奇瑞QQ3凶猛地撞到一起,被震飞的绝对是奇瑞QQ3。

变色龙玩车多年,深谙此道,想到得意处,他更是打开了MP3,放出了一首劲爆的欧美摇滚音乐。

“来吧,让我撞飞你。”

孟缺深呼了一口气,眼看着两车就要碰头,他在这一瞬间却是抢先踩住了刹车,然后左手按在车窗之上,龙血之力默运而出,低声一喝,“千斤坠”神功立即使了出来。

奇瑞QQ3的本身重量的确是轻,这一点孟缺也深为知晓,所以为了弥补它的这个弱点,千斤坠神功恰好派上了用场。

在赛车一道,孟缺玩千斤坠撞翻别人车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玩多得了对此也有了深厚的经验。当下,他呼了一口气之后,千斤坠之力蔓延而开,整辆奇瑞QQ在一瞬间体重飙增了四五倍之多。几乎相当于一辆重型的大卡车。

变色龙吹着口哨猛踩着油门,二话不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凶猛地飙冲而来。

“砰!”

陡然一阵巨响,撞上了。

如想像中一般,两车终于是撞到一起了。

一直紧闭着眼睛的LILY“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两手抱在胸前,脸颊上写满了恐惧。

就在这一瞬间,一直自信满满的变色龙突然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了起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表情上也写满了不可置信。

黑色的奥迪A4,翻翻滚滚,在半空当中连转了两三圈,看起来就像是一片秋天里的落叶,被风一吹飘飘荡荡……

变色龙惊呆了,两车相撞是他意料只中的事情。而撞车之后所出现的这个结果,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甚至可以说,他死都不敢相信,奥迪A4与奇瑞QQ相撞之后,居然是奥迪A4飞了起来。这太不科学了!以前他同样是以奥迪A4与一辆上BYDS6撞到了一起,那一次将BYDS6撞得飘飞十多米。难道说BYDS6的档次不比奇瑞QQ高?难道说BYDS6的车身重量不比奇瑞QQ重?

为什么自己的奥迪A4反而会被区区奇瑞QQ撞飞?这是什么情况?

身在半空当中的变色龙脑子当中瞬间生起了十多个疑问,然而这些疑问没有一个人能够替他解答,这一切都是一个谜!

如果用迷信的观点来看,或许有一个答案可以解释——那辆奇瑞QQ3有鬼怪。

“砰!”又一声巨响,奥迪A4落地了。

变色龙这小子也不知道是走狗·屎运还是走牛屎运,奥迪A4被撞翻之后在半空当中连转了3圈,之后居然以四轮平稳落了地。这不得不说他小子实在是运气太好了。

奥迪A4不愧是奥迪A4,车子的质量过得硬,即便是从高空坠落了下来,它的性能依然坚挺,并没有出现什么硬性故障。

变色龙如在云里梦里,车子一落地,他尚未回过神来,仍在惊愣之中。直到手机里传来响尾蛇一阵阵地叫喊声,他才从惊愣当中回过神来。

“变色龙,情况怎么样?刚才远远的,我看到了有一辆车飞起来了,不过那车是黑色的车好像不是目标车辆。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响尾蛇急急问道。

变色龙回过神来,满肚子的火,啐骂道:“别问了,你看到的飞起来的车正是老子的奥迪A4。”

响尾蛇大吃了一惊:“什么?居然是你的奥迪A4?”

变色龙钢牙一咬,急忙打转了方向盘,将车子的方向狂转一圈,拼了老命地追着奇瑞QQ的尾巴而去。

“哼,想嘲笑你就尽管嘲笑吧。”变色龙心情很是不好,刚才那个变数实在是太大了。让他心里一下子难以接受得下来。

响尾蛇沉声道:“不,我并不是想嘲笑你,我只想知道大致的情况。”

变色龙又“哼”了一声,车子马力完全提高了起来:“情况就是我被撞飞了,就这么简单。废话少说,你赶紧跟上来吧,前面半公里处有一个转弯点,我准备就在转弯的地方将它阻挡下来,到时候你来动手。”

响尾蛇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就到。”

变色龙应了一声,目光转到后视镜中一望,道:“你还有多久才能追得上来?”

响尾蛇道:“我已经来了,现在距离你大约一百米的距离,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你应该看得到吧?”

变色龙冷笑了一声,道:“不错的车嘛,什么时候弄的?”

响尾蛇苦笑道:“再怎么不错,它也不是我的,这只不过是刚刚抢来的而已。”

变色龙将手机一挂,不再一心二用。专心致志地开起车来,车速一步步提高到极致,220KM每小时的车速在宽敞的国道上得以完全地发挥。

“这一次不会再让你那么走运了。”

…………

…………

孟缺依旧悠然地开着车,LILY依旧在尖叫,直到现在都还没停下来。她扯着嗓子,啊啊啊啊地尖叫着,就仿佛是遭遇了恶男非礼一样。

“喂,LILY小姐、小倩小姐,你别再叫了好不好。虽然你唱歌唱得很好听,但是这尖叫声确实不怎么样啊。我的耳朵就快聋了。”孟缺似笑非笑地抱怨道。

“啊~~~~~”尖叫中的LILY听到了孟缺的话,这才慢慢地停了下来。之前两车相撞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撞击,自己的身体就像是飞地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如果不是有安全带系着,估计整个身体都有可能从玻璃中飞出去了。

这一停下了叫声,她忽然感觉好像车子仍旧在平稳地跑着,不觉有些疑惑地缓缓地睁开了眼来,但见前面公路遥遥长长,自己身侧的孟缺亦还是那副欠扁的模样在悠然地开着车。她忍不住眨巴眨巴了眼睛,道:“我们……我们没死吗?”

孟缺没好气道:“谁说我们会死的?”

LILY一阵结巴,努力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道:“可是刚才明明撞车了呀。”

“谁说撞车就会死人的?”孟缺翻了个白眼,继续道:“难道你没开过‘碰碰车’么?”

LILY苦瓜着脸,“这可是真车,怎么能跟‘碰碰车’相提并论?”

孟缺哈哈一笑,道:“都是车嘛,你也不要看不起‘碰碰车’,这大概的原理都是一样的。撞车没什么大不了的,撞撞更健康。”

“……”LILY就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孟缺,像他如此这般荒谬的理论,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可是,虽然心里觉得荒谬,却又拿不出话来反驳他。

跑着跑着,侧视镜中LILY突然注意到那辆刚才撞自己的奥迪A4又跟了上来,她连忙拉了拉孟缺的衣服袖子,惊慌道:“来了……来了,它又跟来了。”

孟缺亦朝侧视镜里看了一眼,果然是看到了那辆撞不怕的奥迪A4又跟了上来,顿时安慰LILY道:“别怕,它想跟就让它跟。”

LILY害怕道:“为什么它要跟着我们?开那辆车的人是什么人啊?”

孟缺心平气静地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后面那个开奥迪A4的人,应该是跟之前那位雨衣杀手是一路人。”

“啊?”LILY赶紧将身子缩成了一团,战战兢兢道:“又是一个杀手吗?怎么办?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孟缺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咯。”

说话间,那辆奥迪A4已然是追了上来。它的速度实在是比奇瑞QQ快太多了,所以在这几分钟之间,就让它将距离完全地缩短了。

LILY瞥着侧视镜里的奥迪A4,哭一般的声音叫道:“它来了……它来了,你赶紧想办法啊……”

孟缺倒是没显得一丝一毫的害怕,微微笑着看着LILY,道:“照你说,我应该想什么办法?”

LILY吓怕了,也没多加思考,嘴儿一张,就迸出一句话来:“撞它呀。”

“撞它?”孟缺笑容灿烂了起来,点点头,道:“这个可以有!既然你说撞,那咱就撞吧!”

话一落音,他猛打方向盘,奇瑞QQ呼啸一声,果断地朝右侧猛撞了过去……

第五百一十五章 这个可以有

“砰!”

奥迪A4刚刚追了上来,突然车身一震,方向被撞歪了45度,变色龙差点从座位上栽了下去。大惊之下,变色龙猛吸了一口气,哟呵一声,瞪大了眼睛朝左边瞄了过去,只见得撞自己的不是那奇瑞QQ3又是谁?

“老子还没撞你,你倒主动撞起老子来了,哼,既然你想撞,那老子就陪你撞。”变色龙赶紧将方向盘向右边打转,车头一拐,果断地撞了过去。

“砰!”

“砰!”

“砰!”

“砰!”

两车连撞了四下,其中有另下是变色龙撞孟缺的,另外两下是孟缺回撞变色龙的。四撞之下奇瑞QQ屹立坚挺,就像是一座巍峨高耸的泰山,无论任何暴雨狂风,都无法将之撼动。

反观奥迪A4,虽然这辆车要比奇瑞QQ高了很大档次,但是在相撞之下却没占到半点好处。每一次撞击,都是它被反震而开,特别是最后一次,车子几乎被震得漂移了五六米。变色龙的脑袋都有些迷糊了。

孟缺使用龙血之力,将车子的重量加重加重再加重,这才使得车子跑得稳,不易被撞歪。在刚才那四次撞击之下,奇瑞QQ只是轻微地震荡了一下,感觉起来还确实跟坐碰碰车有几分相似。

LILY揪着心感受了四次撞击,忽然扑闪的大眼睛睁了开来,看了看外面,紧张的心情微微放松了一些,道:“好……好像真没事什么事诶!”

孟缺笑道:“我早说了,不就是撞个车嘛,没事的。”

LILY点了点头,这才完全相信了孟缺的话,道:“那再撞几下吧,让他知难而退。”

“OK。”应着LILY的话,孟缺猛打方向盘,还真是又对着奥迪A4撞了几下。这连续的几次撞击之下,奇瑞QQ都把奥迪A4撞到公路边上去了。奥迪A4几乎是擦着公路旁边的铁护栏而走的,带起一串串长长的火星子。

变色龙惊呆了,自从出道以来,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生猛的对手。对手生猛也就算了,令人无比稀奇的是,他居然能以一辆奇瑞QQ将老子撞得如此狼狈不堪,真是气煞人也。

难道说奇瑞QQ要比奥迪A4还要牛逼?

不,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即便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奥迪A4能在任何方面都完胜奇瑞QQ。

可道理虽然是这样,实际上呢?偏偏恁是这奇瑞QQ发飙似的反压奥迪A4一头。

变色龙相信自己的车技,不但是自己,就连所有的队友,甚至是BOOS都承认自己的车技是超一流的。所以,技术上的问题想都不用想,除此之外,能构成问题的还能是什么呢?

难道那辆红色的奇瑞QQ真的有鬼?

变色龙大吼了一声,快速地在手机上按下了几个号码,拨了出去,喝道:“响尾蛇,你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电话一接通,响尾蛇定声回道:“别急,我已经来了。多亏你拖住了它,我现在距离你们只有三十来米,马上就到。”

闻言,变色龙扭头一瞥,还果真是在侧视镜当中看到了响尾蛇的那两雷克萨斯追了上来。这才长呼了一口气,顿时油门一轰准备加个速一举超过奇瑞QQ,将之拦截下来。

孟缺接连不断地继续扑撞着,越撞越来瘾,甚至连一直害怕至极的LILY也不禁拍了拍手,之前她还感觉害怕的,可是连续撞了好几下都没出什么事故,顿时让她觉得这不但刺激,而且很好玩,特别是那每一次的撞击感,还真跟碰碰车一模一样。

“撞呀,继续撞,最好是把它撞得不能动。”LILY拍着手呼道。

孟缺笑了笑,依她所言。

陡然一个瞬间,奥迪A4的排气管喷出一大股浓烟,然后其车速瞬间加快了起来。几秒之内就将奇瑞QQ超过了半个头,看它的样子,似乎是想完全超车。

LILY看了个分明,连连呼道:“它想跑了,追呀快追,我们一定得把它甩掉才行,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嗯。”孟缺应了一声,同时也将奇瑞QQ的速度完全释放了出来,在暗中,他更是撤去“千斤坠”之力,将奇瑞QQ的车身重量缩减到了10%。蓦然之间,车速亦是猛提了起来,五秒之内,由落后之势,竟是反超奥迪A4。

LILY欢呼不绝,拍了拍手,道:“快,再快一点,把它甩掉。”

孟缺点了点头,暗暗地一步步将车身的最后10%的重量也完全撤了去,顿时整辆车子比羽毛还轻,跑起来的速度几乎能达到每小时300--400千米,堪比超级跑车。

仅是几个眨眼间,奥迪A4就被它完全超过,更有远远甩在后面之势。

变色龙再次傻眼了,望着反超了自己的奇瑞QQ,他努力地擦了擦眼睛,使劲地看去,满头的疑惑:“没错,是奇瑞QQ啊!可是……可是奇瑞QQ怎么能够跑得这么快?这不科学!”

“那辆破车的顶级速度撑死了也就每小时150千米的样子,而我的奥迪A4,最差也能达到每小时200千米时速,它……它居然将我完全反超了,而且看它这个速度,恐怕一般的跑车都难追得上。”

远远跟在最后的响尾蛇渐渐地靠近了上来,本来在他的视线当中有奥迪A4也有奇瑞QQ3,可是越当接近,他发现了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敢置信的事情——红色的奇瑞QQ好似越来越快,快到最后,几乎就快从自己视线当中消失了。

他连忙向变色龙问道:“变色龙,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奇瑞QQ跑得这么快了?”

变色龙心情甚是不好,这个问题就连他也在迷惑之中,冷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响尾蛇心里担忧,生怕目标会逃掉,“那你还有把握在下一个弯道处拦下它吗?”

变色龙“哼”了一声,道:“不知道,看情况了。运气好的话就能拦下它,运气不好的话,就连追都追不上它了。”

响尾蛇也是懂车之人,虽然他不似变色龙那么专业,但好歹也称得上技艺精通了。在他的印象当中,奇瑞汽车是非常差劲的低档次车,其时速能达到150千米就已经是极限了。可是现在呢?奥迪A4追不上它,雷克萨斯ES250也追不上它……

“怪,确实是怪!奇瑞汽车这是要逆天了么?奶奶的,改天我也弄一辆试试,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这么牛。”响尾蛇暗暗打着算盘。

孟缺开着奇瑞QQ遥驰在前,在速度之上占尽绝对的优势。可是他并不是一快快到底,屡屡快了一阵子,他就会刻意地把速度降下来,故意等等背后追来的车。等到背后的车将要追上的时候,他又会突然加速度,将之再次甩远。

LILY看得有些不解,坐在车里的她能明显得感觉到车速的快慢变化,问道:“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甩掉?你还慢下来等他们干什么?”

孟缺笑道:“甩掉他们有什么用?”

LILY气道:“甩掉他们,咱们就安全了呀?”

孟缺摇头道:“NO,甩掉他们,的确是能得到安全,只不过这种安全是暂时性的。要想得到长久的安全,还得将他们都消灭才行。你想暂时安全还是长久安全呢?”

LILY惊骇极然,结巴了一下,呐呐道:“消……消灭他们?怎么样消灭他们?”她暗以为,孟缺是要杀掉追来的杀手。所以,在听到要消灭他们之后显得很是害怕。

实际上孟缺还真是如她所料一般想要宰了那两个杀手,只不过孟缺隐藏得深,没让LILY发现,也不想让她发现而已,“等一下我就叫警察朋友布下一个网,然后我们把追来的杀手引进那个网里,如此一来,杀手就会被警方逮住了关进牢里,这样算不算长久安全呢?”

LILY听得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原来是这样啊,好啊好啊,你赶紧叫你的同事布埋伏吧,一定要把那些坏蛋给抓进牢里好好反思。”

说着,孟缺摸出了手机来,当着LILY的面,他打的不是110,而是自己的直属小弟阿羊的电话。只不过LILY不知道,依旧是傻忽忽地以为他真的是打给了警察队友。

“喂,阿羊,刚才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阿羊一接听电话,兴奋极了,大笑道:“老大,按照您的吩咐,刚才那两个来要钱的人已经被我们好好地‘照顾’了一遍了,他们两个皆被打断了一条腿加一只手,门牙也全被我们锹了,现在已经被兄弟们送到医院去了,由兄弟们看着,就算面对警察,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孟缺笑了笑,暗地里为那两个私家侦探念了两声“罪过”,道:“干得很好,很漂亮。接下来,你再帮我干一件事。”

阿羊一听还有任务,精神一振,道:“老大您说吧,有啥任务尽管交给我。”

孟缺道:“现在我至少被两个杀手在追着,正往醉仙楼方向赶来,你召集一些兄弟,等一下帮我把他们拦截下来,也好好‘招待’一下他们。这次‘招待’完了,就不用放他们回去了。”

阿羊听得一怒,拍桌而起,道:“卧槽,居然还有人敢对老大您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啊!老大您放心,他们只要敢来,我们就绝对叫他们有来无回。”

孟缺刚才的意思说的很清楚,“招待”也就是教训,好好“招待”也就是好好教训。最后那句“招待完了,就不用放他们回去了”这话的意思是教训完了,就直接做了他们。没命的人,当然是无法回去了的。

如此杀气腾腾的话,听在LILY的耳里却是那么地心慈手软,甚至她还觉得惩罚不够。顿时对孟缺建议了起来:“怎么能好好招待他们呢?最起码也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啊。”

孟缺忍不住笑了笑,道:“嗯,这个可以有!”

第五百一十六章 闭上眼睛

转眼间,沿江公路迎来了最大的一个弯道,绕过这个弯道再往前五公里左右,就是醉仙楼的所在地了。

孟缺不急不慢,快一阵子又慢一阵子,恰是钓足了响尾蛇和变色龙的胃口。屡屡在变色龙以为马上就能追上奇瑞QQ3并且将之超过的时候,那该死的奇瑞QQ就会突然又发起飙来立刻将距离拉远。

变色龙气得在车子当中狂砸方向盘,止不住地骂道:“该死,真该死,奥迪A4怎么会这么没用?”

响尾蛇追在后面,始终落后了变色龙和孟缺一大截,无论再怎么使劲追也追不上。好多次他试着把窗户放下对着孟缺的奇瑞QQ开几枪,想将之轮胎打爆,这样的话自己才有可能追赶上去。

只可惜,那辆奇瑞QQ跑得实在是太快了,他手中的手枪是普通的54型手枪,一二十米之内的目标还好说,超过了50米的距离,那就很难打得中了,特别像是飞驰当中的车辆。

“前面就要到弯道了,变色龙你赶紧截住他。”响尾蛇的心情急躁了起来。

变色龙心情正自烦闷,听到响尾蛇的催促,他吼地一声就破口大骂了起来:“他娘的吵什么吵?老子正在努力追赶,难道你没长眼睛吗,我要是能截住它,早就截住了,还用得着你来说?”

被变色龙骂了一顿,响尾蛇一阵冷笑,道:“你不是整个队伍当中车技最好的吗?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变色龙嚷道:“你给我闭嘴,这次任务老子还不是为了帮你?你少在这里给我说风凉话。我告诉你,从一般情况上来说,我们是没办法追得上他的,我看你还是另外想些办法,要不然让他给逃了,你就糟糕了。”

响尾蛇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忽然之间,他发现前面不远的转弯处是绕着一处草地而转弯的。草地平整,似可通车。登时,他眼睛一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然方向盘向左边一打,整辆车子就跟发疯了一般朝路边的铁护栏撞了过去。

“咔嚓!”

雷克萨斯ES250携以千钧之力奔袭而撞,脆弱的铁护栏当然是拦不住它的。所以那一声“咔嚓”之后,铁护栏应声断裂而开,雷克萨斯ES250成功地奔上了草地,以笔直路线攻袭弯道之前的一段路。

如此一来,它也就等于抢了一条捷径,不用绕弯大概可以省略两百米的路程。本来响尾蛇距离孟缺也就大概三十来米的样子,现在他抢了捷径,如果能够成功奔袭到弯道之前的那一段路,那么他几乎能有十成把握将孟缺的奇瑞QQ拦截下来。

一想到自己这一招极有可能将奇瑞QQ拦截下来,响尾蛇兴奋地对变色龙说道:“变色龙,你跟好了,现在换我来拦截他,等一下我们两面夹击将它困在马路上。”

变色龙一听着话,偶然向侧面瞄了一眼,一瞄之下,他见到响尾蛇那个家伙居然撞破了护栏,直接从人工草地上杀了过去。不觉笑了笑,道:“干得不错,这一段草地你也敢破坏,难道你就不怕市长找你喝茶?”

响尾蛇早就不管会有什么后果了,道:“市长的茶总比BOOS的茶好喝,我宁愿得罪市长,也不愿得罪BOOS。”

“很好。”变色龙大概地计算了一下距离,响尾蛇从草地上直穿而过,能够省略两百多米的路程,奇瑞QQ虽然跑得快,但它只要是绕了弯,那么必定就会落后一些,“一有机会你就将它拦截下来,然后我就从后面撞它个屁股开花。”

响尾蛇自信满满:“OK,这是必须的。”

…………

却说孟缺这一边,其实一开始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车后有两辆车在追自己。虽然他猜到了不止一个人在追自己,但却没有想到从后面追赶上来的雷克萨斯ES250也是敌人。

响尾蛇横穿草地的一幕,被他看了个正着,由于角度的关系,他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辆黑色的雷克萨斯ES250当中所坐的人正是杀手雨衣男。

心里暗呼了一声“不好”,黑色的雷克萨斯只要一穿过草地,那么必然就会挡在自己的前面。到那个时候,前有狼,后有虎,这样的情况可是大大的不妙。

LILY本以为会一帆风顺了,可一转头却看到了孟缺愁眉苦脸的表情,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孟缺皱着眉头,迅速思考着该怎么解决即将到来的问题。想了几秒种,他勉强地撑起了一个微笑,说道:“咱们来做一个游戏怎么样?”

“游戏?什么游戏?”LILY感觉莫名其妙,都这样的情况了,还玩游戏?

孟缺道:“你把眼睛闭上,默数十下,十下之后再睁开眼,我给你一个惊喜。”

“精细?什么精细呀?”

“天机不可泄露,你先把眼睛闭上嘛,数十下之后,答案就自然揭晓了。”

LILY想了一想,虽然搞不明白孟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要自己闭上眼睛默数十下,这事太简单了。也就答应了下来:“好,你可别骗我,要是没有惊喜的话,哼哼,看我怎么骂你。”

说着,她就将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并念出了第一声:“一。”

恰在此时,孟缺将全身的龙血之力全部释放而出,强大的力量笼罩着整辆奇瑞QQ,就在这一瞬之间,红色的奇瑞QQ不止车身重量变成了零,其速度更是翻了几乎七八倍。

LILY刚刚数到“二”,猛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虽然她是闭着眼睛的,但是车子的速度增加,她有明显的感觉。

孟缺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她,道:“眼睛一定不能睁开哦,你只要一睁开眼,那么惊喜也就没有了。”

LILY点了点头,道:“我是不会睁开眼睛的,哼,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咻~~~”

奇瑞QQ就如火箭一般,飞驰在公路之上,留下一道道残影。这是孟缺所开过的最快的速度,当初在跟慕容子夜比赛的时候,他都没有开得这么快。

全身龙血之力,全部大开,奔腾的力量全部化为了速度,最后,在奇瑞QQ上所显示出来的效果,也的确是吓人。

变色龙的视线本来一直锁定在奇瑞QQ的车尾之上,可是就在刚才那几乎眨眼的瞬间,奇瑞QQ就像是一道闪电一般,仅在那一秒的时间里,它几乎以超音速闪过了公路上的那一道大弯。变色龙仅仅是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视线之中就看不到奇瑞QQ的影子了。

“响尾蛇……响尾蛇,它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响尾蛇纳闷地问道。

变色龙惊诧极然地道:“奇瑞QQ,那辆奇瑞QQ啊,它不见了。”

“嘁,怎么可能不见了?那么大一辆车,难道还会从空气之间蒸发了不成?”响尾蛇不以为然,自以为变色龙是在开玩笑。

车子又不比蚂蚁,那么大一辆,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靠,好好的,跟老子开这种玩笑。

响尾蛇撇了撇嘴,正想调笑几句,忽然目光一侧,瞄向了道路拐弯的地方。按时间计算,这个时候奇瑞QQ也应该是要过弯了,可是视线当中为什么没有看到它呢?

惊疑之下,响尾蛇迅速地瞥眼再向后瞄了一下,这一看只看到了变色龙的奥迪A4在狂驰着,而在奥迪A4的前面还真的是没有任何车辆。

“我擦!它还真消失了?”响尾蛇大惊失色了起来。

变色龙骂道:“奶奶的,你还以为老子骗你不成?”

响尾蛇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他认为自己这一定是出现错觉了。那么大的一辆车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说消失就消失呢?

眼睛再次朝弯道处瞄了一下,这再次观看,其结果如刚才一般,仍旧只有变色龙的奥迪A4,并没有有看到丝毫奇瑞QQ的影子。

惊疑间,响尾蛇刚刚杀到草地的尽头欲要撞烂护栏,杀进公路。而恰在这同时,他的目光刚刚从弯道处转移了回来,猛然间,眼中一道火红的影子一闪而过,就像是鬼影一般。当那道火红的影子从自己的眼前狂飙过去了之后,它的速度仿佛又迅速地减慢了下来。

响尾蛇打了个惊楞,呐呐地看着那倒火红色的影子,慢慢地直当那火红色的影子显出了大致的轮廓来,响尾蛇浑身一颤,一个失神他突破了铁护栏,由于准备不足,车身极不稳定,在公路上狂打了几个圈,方才停住。

后面追上来的变色龙大感惊奇,问道:“你发什么神经,响尾蛇?”

响尾蛇狂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道:“是它……我看到它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彪悍不解释

“是它……我看到它了……”

“你说的是奇瑞QQ?在哪里?”变色龙吃惊地问道。

响尾蛇勉强将车子掌握平衡了下来,道:“是啊,就是它。”

“它在哪里?”变色龙眼睛往四边张望,什么都没瞧见。

响尾蛇道:“前面,它在前面,刚才它就像鬼魂一样从我眼前闪了过去。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我能够确定,那必定是奇瑞QQ。”

两人带着惊恐又带着疑惑,往前又追了一会儿,渐渐地在他们前面差不多五十来米开外的地方果然是有一个红色的车影在徐徐渐行着。变色龙默默地擦了一把冷汗,心里开始有点打退堂鼓的想法了。那奇瑞QQ实在是太诡异了,自己玩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诡异的事情发生。

“响尾蛇,BOOS有没有跟你说过目标是什么人?”变色龙忍不住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响尾蛇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你还需要问我么?向来我们执行任务只管听BOOS的话就行了,那里还能问那么多?”

变色龙叹息了一声,暗说:“也对,干我们这一行只管收钱接任务,谁管他目标人物是什么身份?”

继续又追了一程,渐渐地,视线当中的红色奇瑞QQ仿佛停了下来了。

响尾蛇看得一奇,吸了一口气道:“咦,难道我眼花了不成?那辆车好像停下来了。”

变色龙冷冷一笑,道:“白痴,他不是好像停下来了,他是真的停下来了。”

响尾蛇一阵激动,道:“如此说来,还是有杀他的可能性的。”

变色龙笑道:“当然了,依我看来,他应该是车子出什么故障了吧,刚才开得那么快,车子肯定是被改装过的,哼,改装车的爆发力虽然很强,但是容易出故障却是普遍存在的致命弱点。上吧,响尾蛇,最后的表演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响尾蛇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枪,六发子弹全部装齐。车子飞驰而走,离奇瑞QQ越来越近。

奇瑞QQ的确是停了,只不过它并不是如变色龙所猜的那样出故障了,它只是被孟缺故意停下的。孟缺之所以把它停了下来,那是因为前面已经到醉仙楼了,既然已经到了家门口了,当然是要停车了。至于后面追来的两个小角色,也用不着自己去管事了,交给手下的小弟就够了。

响尾蛇和变色龙仍旧是不知不觉,他们以为孟缺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要杀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慢慢地整开了眼睛,LILY终于是数到第十下了。孟缺说过当她数到第十下的时候会有惊喜,她很想知道这个惊喜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睛一睁开,入眼处,只有高高的楼房,红墙碧瓦。规模宏大,设计高华,LILY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只见这座大楼的正中心处高悬着一个牌匾,上书三字,写得龙飞凤舞,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醉仙楼’?”

“嗯,没错。”孟缺点头道。

LILY道:“看起来好大呀,好像比我住的那个酒店还要大。”

孟缺笑道:“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随时搬过来。”

“搬过来你给我交房租吗?”LILY笑眯眯地问道。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没问题啊,只要你愿意。”反正这酒店是自家的,房租啥的,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LILY笑嘻嘻地伸出了手来,道:“惊喜呢?你说的惊喜赶紧给我拿出来吧。”

“惊喜?”孟缺呆了一下,之前之所以要说闭上眼睛数十秒就能看到惊喜,那是因为他要发功催动车子,车子一旦狂驰起来,那个视觉效果是很惊人的。像LILY这种小女生,若是见到车子快得跟鬼魂一样,搞不好还会将她吓出精神病来。就算吓不到她,也免不了事后会被问三问四的。

一时没怎么考虑,孟缺就推说有惊喜。

这下子被她伸手相问,孟缺愕然了一小下,眼睛随意一瞄,却是看到了座位旁边有着一个小袋子,里面好像装着什么。这些东西应该是小弟们留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将袋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包康师傅老坛酸菜面。便从中拿出一包来塞到了LILY的手上,道:“呐,这个惊喜够大了吧?”

“啊?”LILY眼睛睁得比灯笼还大,真是恨不得立马一口把孟缺咬死。这个该死的,骗自己说闭上眼睛数十下就会有惊喜,没想到这惊喜居然是康师傅老坛酸菜面!

“去死,本姑娘才不稀罕你的酸菜面呢。”

LILY拿着酸菜面忿忿地扔到了孟缺身上,气呼呼地要求下车,不理他了。

孟缺却将她拉住,道:“别急,现在可别下车啊,你一下车就会有危险的。”

LILY看了他一眼,道:“我才不信呢,这旁边就是酒店,大不了我进酒店躲着。”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不听好人言,吃亏在言前,你若不信,我做个试验给你看看。”说着,他将驾驶位的门一推而开,然后从车里拿出一条黑色的座位垫从车里扔了出去。

座位垫一扔而出,骤然之间,只听“砰”地一声,那座位垫上立刻出现了一小拇指大小的洞。

座位垫掉落在地,孟缺指着那坐垫上的枪洞,道:“看到了吧,后面那两个人可是已经追来了,你要是不怕死的话就下车吧。”

LILY吓得匝巴匝巴了嘴,方才她也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她才不会离开车子去酒店里躲着呢,在她的心里只有跟在孟缺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之所以开这样的玩笑,那是因为她气这个家伙拿一包老坛酸菜面做惊喜。

“怎么办?他们追来了……”LILY回过了头,看着两辆越来越近的敌车,脸色苍白了起来。

孟缺的情绪跟她却是完全相反,他的脸上仍旧是那副轻松自在的模样,道:“没事,他们追不来的。”

追不来?开什么玩笑?看起来,只有几十米他们就要追过来的,怎么可能追不来呢?

LILY惊慌了起来,拉着孟缺的衣服袖子,道:“赶紧开车啊,他们追来了。”

孟缺忽然神秘兮兮地一指外面公路旁边的人工绿化带里,道:“你看看那里。”

LILY闻言看了过去,突然之间,她“啊”地一声尖叫,大大地吃惊了起来。

“喂,大小姐你乱叫什么?你别打草惊蛇好不好?”孟缺嘟囔了一句。

LILY双手捂着嘴巴,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着绿化带里挤着满满的人,不禁结巴了两声,道:“他们……他们是……难道都是你的警察同事?”

孟缺点了点头,道:“没错,都是同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吧,他们会办得很漂亮的,我们只要坐在这里看戏就好了。”

LILY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还好还好……”

谈笑间,响尾蛇和变色龙的车已经距离孟缺的奇瑞QQ不足十米了,他们两人以为即将就能干掉目标完成任务,所以都显得很是开心。谁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背后已经被十多辆大卡车严重地堵住了去路。

阿羊那小子办事也忒是利索,孟缺只是叫他随便召集一些兄弟来收拾两个杀手,谁想到他这小子可能是吃饱了撑着,一叫就叫来了万余人。

跟在响尾蛇和变色龙身后的那十多辆大卡车上装满了小弟,一个个要么手拿钢管,要么手提砍刀,每一个人都摆着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就像是要对待进村的鬼子一样。

除了那十多两大卡车上面的人,周围两边公路的绿化带里藏了起码不下两千人。他们一个个穿着迷彩服,看起来还真他娘的跟正规军一样。但他们虽然穿着军装,实际身份却仍是痞子,之所以穿迷彩服,只不过是为了藏得更好一些而已。

孟缺坐在车里,也万万没有料到阿羊会搞出了这么大的阵容。

突然之间,也不知道哪里吹响了一声哨子。哨声一响,藏在绿化带里的人顿时全部冒出了头,他们一个个手提明晃晃的砍刀,凶神恶煞的叫嚷着,杀气极度逼人。

身穿迷彩服的人一个接一个地露出了头来,那就如雨后春笋一般,既茂密又恐怖。待得人物全部现出身来,仅是一眼,就能让人判断出少说也有上千人。

看到这初现出身来的人物规模,孟缺吓了一大跳,心里汗道:“奶奶的,这个阿羊,我就叫他召集些兄弟帮个忙,他居然叫了这么多人……这么强大的阵容,是要打仗么?”

LILY也吓了一大跳,之前她就听孟缺说警察兄弟们已经设了一个埋伏圈。现在亲眼见到,她既惊讶又震撼,目光当中,那一个个身穿迷彩服的“警察”,居然不是拿枪的,而是一个个手持明晃晃的砍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凶神恶煞的表情。

她呆呆地咽了一口唾沫,最开始她还只是看到了马路左边有人。过了没两秒,右边又响起一阵吼声,她赶忙回望了过去,只见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皆是摸着砍刀,生猛已极。

“这……居然有这么多警察?”LILY嘴巴张得能放下一颗鸭蛋。

孟缺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一下,其实他还生怕LILY会识破自己的谎言,“是啊,是啊,兄弟们都很热情,都想来运动运动。”

LILY眨了眨眼,道:“这些警察怎么都是拿刀的啊?”

孟缺哈哈笑道:“这个嘛,是因为……嗯,提倡节俭,节约子弹……节约子弹!”

LILY暗暗地抹了一把汗,心里道:“这些警察真彪悍!”

(PS:昨天太累,所以早早睡着了,今天补回来,三连爆。这是第一爆。)

第五百一十八章 师长级

变色龙和响尾蛇懵了,直接被突然出现的那一大波人给吓懵了。只见得一个个身穿迷彩服的人朝自己围了过来,那个规模、那个数量……就好像某个军队里跑出来了一个营的士兵。

彪悍的“士兵”,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一副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就好像恨不得要把自己连车一起吃掉一般。

变色龙脊背之上渗出了一层冷汗,连忙拨通响尾蛇的电话,道:“响尾蛇,这……这是什么情况?”

响尾蛇比变色龙吓得更厉害,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看到这些“士兵”的第一念想是这些人可能是来抓自己的,自己以前犯了那么多事,他们这次来肯定是要抓自己归案的。

看是看着看着,他的念想又突然转变了:“不对,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官方的人啊。若是官方的人怎么可能一个个都提着砍刀呢?还有黄毛、纹身男等等极品男人,官方的人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极品?”

听到变色龙的问话,响尾蛇颤声道:“你他娘的问我,我他娘的问谁去,这情况我也搞不懂。”

虽然手里有枪,但响尾蛇却不敢开枪。对方那么多的人,自己就算一枪打十个,也打不完打不尽啊。而且他们围过来已经越来越近,前后两路完全被堵死,不开枪还好,一开枪准会被这些生猛的家伙给乱刀砍死。

变色龙赶紧挂断了电话,重新将电话拨给了BOOS,急匆匆喊道:“BOOS救命啊。”

BOOS嗓音低沉,似乎永远是那副机械般的嗓音:“发生了什么事?”

变色龙道:“我们遇上大事了,这次的目标不简单,现在我们已经被人完全包围了,BOOS你赶紧支援我们啊。”

BOOS道:“你们在什么地方?”

变色龙脸色急得发白,匆匆地往周围观看了一下,当看到挂着“醉仙楼”三个字招牌的酒楼时,便道:“我们在虹口区的醉仙楼这里。”

BOOS沉吟了一阵,忽然淡淡地说道:“包围你们的人有多少?以你跟响尾蛇的身手也脱不了身吗?”

变色龙几乎要哭了,这当下还能逃?就算给自己插上一对翅膀,也难逃得出去。而且正在这说话的同时,自己的车顶上都有两三个人跳了上去。还好车窗被自己关了起来,要不然恐怕自己早就被拖出去了。

“人太多了,密密麻麻的数不清楚啊,BOOS,这次的目标人物到底是什么身份啊?”变色龙极度后悔了,他后悔要来帮响尾蛇的这个忙,如果不是忙他的忙,自己这一刻还在酒吧泡妞呢。

BOOS再次沉吟,做为黑市杀手的经济人兼老大,他的消息和眼线也十分广布。一听到变色龙提到“醉仙楼”三个字,他的脸色立即有了变化。

低声喃喃道:“醉仙楼?听说那地方好像是SH市的第一霸主骚年会的中心基地啊,这次执行任务,怎么会引起了骚年会的注意了呢?平时,我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难道说……这次的目标人物是骚年会里的人?”

一想到这里,BOOS暗暗地点了点头,觉得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骚年会也不会管这样的闲事。顿时,他吸了一口冷气,自言自语道:“骚年会可是一头难缠的恶狼啊,如今他们是SH市第一霸主,其势力扩展得非常迅速,听说周围几个省都已经有他们的势力蔓延过去了,就连官方都得忌惮他们三分。如果这次的目标人物真的是骚年会的人,那我也只有退钱给雇主,再找个机会亲自登门道歉一番才行了。”

对于变色龙和响尾蛇,虽然BOSS很想救他们,但是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对方毕竟是强大的骚年会啊,自己这个黑市杀手组织在对方的眼里,那就犹如一只小蚂蚁。若是要与对方商量着要回两个属下,似乎自己也没那么大的面子。

想到这里,BOOS长叹了一口气,对着电话说道:“这次失算了,我可以告诉你们现在包围你们的人就是鼎鼎大名的骚年会。唉,这次我救不了你们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变色龙听到这话,急了,连连叫道:“喂,BOOS,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不负责?你是老大,你跟骚年会的领头人交涉一下啊。”

“交涉?我凭什么交涉?”BOOS冷冷地说道:“跟骚年会相比,他们如猛虎,我们如蝼蚁,你以为凭我就有面子救出你们?告诉你们,就算是我,在他们面前也没有半分面子。”

话一说完,BOOS果断地挂了电话。响尾蛇和变色龙这两员大将算是折了,他也不打算抱有什么他们能活着的希望了。叹了叹气,琢磨着再重新招募几个杀手算了。

变色龙听到电话被挂断,登时爆起了粗口:“你奶奶个胸啊,擦你姐……有你这么当老大的吗?混蛋……混……”话还没说完,突然车子的玻璃被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大汉几刀砍碎。然后一只粗大的手一伸进来就把他的衣服领子抓了起来:“你给我滚出来。”

变色龙呆了,变得就像是一根木头。面对这些彪悍凶猛的人,他一点反抗都没有,乖乖地打开了车门,溜了出来。

一从车里出来,他放眼环视了四周一眼,哦,天呐,这个规模……这个阵容……满满的人头,恐怕……恐怕得有上万人啊。

一万人!如果按照军队的编制,那就是一个师。试想想看,两个人被一个师给包围了,这……这能不让人既震撼又绝望吗?

变色龙的心里仿佛有着一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各位好汉,咱们是不是误会了?”看着情况不对,他赶紧嬉皮笑脸地说道。

那知,这些彪悍的人根本不听他的话,一把抓着他就像是拖着死狗一样强行拖着走。

变色龙浑身吓出层层冷汗,衣服都湿透了,正在绝望之时,竟见另一辆雷克萨斯ES250当中的响尾蛇也被人揪了出来,如自己一样被像拖死狗一样在地上拖着。

响尾蛇惊恐地看着周围的大汉,本来他杀人无数已经够生猛彪悍的了,但是今天碰到这些持着砍刀的大汉,他才发现自己那些根本就是浮云。

两把大砍刀架在脖子上,响尾蛇一点动都不敢,生怕下一秒小命就会玩完了。

当变色龙的目光看向响尾蛇的时候,响尾蛇也恰好看向了他。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里都有一种强烈的想哭的冲动。

这时,奇瑞QQ的车门被打开了,大明星LILY从中走了出来,眼看着变色龙和响尾蛇都被人制住了,她拍了拍手,道:“好耶,他们都被抓住了。”

孟缺笑了一声,也跟着走了出来。

人群当中,阿羊穿着一身崭新的迷彩服,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孟缺的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只不过,如果是在军队之中,他应该称呼孟缺为长官,但是他这一出口果断地喊了一声:“老大。”黑社会气氛十分浓郁。

好在LILY这丫头太纯洁了,远远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伪官方”。而且,亦因为她是大明星的缘故,很多骚年会里的小弟都是她的粉丝。当见到大明星偶像从老大的车里钻了出来,无数个小弟都看傻了眼,愣了好一会儿,上万个人,你吼一声,我嚷一句,皆是在讨论着:“你们看,那……那不是亚洲天后LILY小姐吗?我的个天啊,她……是她吗?真是她吗?”

“卧槽,那脸蛋、那身材、那气质,她不是LILY又是谁?我的最爱呀。”

“她,她居然从老大的车里走了出来。难道说她跟老大有一腿?”

“擦,什么叫有一腿?看起来起码有两腿。”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人声嘈杂就跟召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一样。末了,这些小弟争论完了,不约而同地也对着大明星LILY小姐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LILY小姐下午好。”

很多个小弟因为如此近距离的邂逅偶像,一时紧张都不知道敬礼是该是用右手呢还是用左手,一乱之下又怕跟不上大家的节奏,所以为了万无一失,好些个人奇葩地举起了左右两只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异式“军礼”。

LILY平时开演唱会的时候也会面对很多的粉丝,所以当面对这么多的“士兵”,她也没有多紧张,反而很轻松自在地对大家挥了挥手,“大家下午好。”

由于大家把LILY看成了是孟老大的马子,本来很多人想找LILY签名,也不敢了。大家如木头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目光全部盯在LILY的身上。

这样的气氛很奇怪,阿羊觉察过来,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老大,这两个人抓住了,该怎么处置,您说吧。”

孟缺本想对那两个杀手来点狠的,但是碍于美女在侧,不好明着说,只好说着暗语道:“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千万别怠慢了他们就行了。”

阿羊很懂孟缺的意思,狂点头,道:“好,我一定谨遵老大吩咐,一定好好‘招待’他们。”

这时,LILY朝孟缺走了过来,她听着阿羊对孟缺一口一个老大,也觉奇怪。便笑着问道:“他为什么叫你老大啊?”

孟缺一笑,这个理由太好找了,随意找了个借口回道:“呃,我们部队的兄弟亲如一家,我就像是他们的大哥,所以他们叫我老大。”

LILY果然单纯,也并没看破孟缺的谎话,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哇,你这么多兄弟,他们都归你管吗?那你该是什么级别的领导啊?你不是说你是警察吗?”

孟缺道:“这个嘛,我的身份有些特殊,就不方便说了。一方面我是警察,另一方面我也是领导,这并不矛盾。”

LILY对于这方面完全不懂,只好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那你是什么级别的领导呢?”

孟缺摸了摸下巴,扫描了众兄弟一眼,从人头总数来估算,道:“嗯,其实,我是师级领导。”

第五百一十九章 幕后黑手

“哇……师级领导?”LILY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孟缺,眼睛当中好像闪起了星星。这个“表哥”这么年轻就上一师级干部了,那再过几年,岂不是就军长或者司令级别了?

看着LILY的惊讶,阿羊在旁边有些忍不住想笑,他心里暗道:“老大也太扯了,他明明就是黑老大,还说什么师级领导。这假的说得比真的还真,难怪他能泡上大明星LILY,看来泡妞是需要很多方面的技术的。”

LILY兀自想了一想,像孟缺这么年轻就当上师长的,恐怕全国还是第一例。按道理来说,就算有家庭背景,也不会升得这么快的。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家伙的身份肯定非常不一般。

其实她又哪里知道,孟缺这个黑老大手底下的小弟何止这一万多人?全帮会总人数早就超过了十万,而且近几个月新收的小弟还没纳入编制,而且还有一些外省的小弟,别说是司令,以现在骚年会的规模来说,孟缺比总司令还牛逼。

“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吧,我们该走了。”孟缺对阿羊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把事情办得漂亮一点。

阿羊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道:“老大,你放心吧,我们会搞得漂亮的。”

“嗯。”孟缺应了一声,然后转向LILY,道:“美丽的LILY小姐,咱们该走了。”

LILY也没有什么其他意见,反正自己现在跟着孟缺,他去哪里,自己当然也就跟去哪里咯。

两人上了车,引擎一动,只听一声呼啸,然后扬长而去。

孟缺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了,毕竟这里是骚年会的总部,而且醉仙楼里住了那么多个大小姐,还有一些特别令人纠结的人。自己若带这么一个陌生的女人回去,肯定是要闹出风波的。虽然LILY是大明星,但是她也是个女人,女人对女人难免就会吃醋。

再者,手下的小弟多半都是粗人,万一把自己是黑老大的身份泄露了出来,那可就大大地毁坏了自己的美女心目中的形象了。

孟缺和LILY走了之后,阿羊召集兄弟们将响尾蛇和变色龙带到了醉仙楼的地下室里去了。

醉仙楼的地下室,一方面是武器库,另一方面也是用刑库。里面摆满了各种的枪械、刀具,也有各种奇思妙想的刑具。响尾蛇大致地看了一下,居然发现连满清十大酷刑之一的夹手工具都有。最恐怖的,竟然还有一个狗头铡。

看到那些刑具,响尾蛇和变色龙尿都吓崩了。不过一转瞬他们想着反正难逃一死,不如活出点勇气来。登时,两人叫骂不绝,各种各样的毒话都被他们骂了出来。

阿羊听得一怒,吼了一声,“掌嘴!”

手下兄弟立即拎起响尾蛇和变色龙两人,不断地朝他们的脸上扇着巴掌。

骚年会用刑,向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反正在骚年会的光芒笼罩下,干一切事情都是没谁能管得着。这一掌起了嘴,没出三分钟,响尾蛇和变色龙两人均被打得脸颊肿起老高了。甚至连牙齿都掉了好几颗。

掌嘴的人打累了再换另外一批,再打累了,又换另外一批。

响尾蛇和变色龙被打得晕头转向,骚年会这么多人,如果全部轮番来打一次,恐怕都能被巴掌砸死。

响尾蛇和变色龙终于再此妥协了:“别……别打了。”

阿羊挥了一下手,制止了下一批兄弟,道:“说吧,我知道你们只是小角色,你们是谁指派的?幕后人是谁?”

响尾蛇道:“我们若是说了,你们能放了我们吗?”

阿羊很肯定很果断地摇了摇手指头,道:“不行,你们连我们的老大都敢动,如果放你们活着出去,我们骚年会焉有脸继续在SH立足?”

变色龙后悔极了,他最开始琢磨着这一次的目标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毕竟目标人物开的车是奇瑞QQ,廉价的车,开这样车的人多半是铞丝。哪知道,这位目标人物,扮猪吃老虎,虽然开的是奇瑞QQ,但身份绝对不是铞丝。而是超级巨无霸。

听到阿羊的话,他们两个也没再乞求什么了。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也懂这个规矩。连人家老大都敢搞,不死路一条才是怪事。

阿羊继续道:“虽然我们不能放了你们,但是如果你们说出来的话,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响尾蛇也算是一条硬汉,他看了满库的刑具,叹了一口气,道:“好吧,给个痛快也好。反正我也犯了不少的罪,就算是被警察抓住也是死路一条。死就死吧。”

变色龙垂下了头来,半句话也不说了,都死到临头了,他啥也不想说了。反正就算说了也没用。

响尾蛇道:“我们是黑市杀手集团的人,我们的老大叫BOOS,每一次任务都是他给的,这一次也不例外。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阿羊相信响尾蛇的话,道:“那么,你们杀手集团的总部在何处?你们老大BOOS的联系方式又是多少?”

响尾蛇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来,道:“电话上有BOOS的电话,至于黑市的总部,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杀手集团里还有很多我熟悉的兄弟,我不会出卖他们的。”

阿羊接过电话,果然是从中查到了一个备注为“BOOS”的号码,笑着点了点头,道:“好一个讲义气的汉子,行,就凭你的义气,我答应给你们一个痛快。”

说罢,一挥手,阿羊就带着其他兄弟出去了,临走时还附带了一句:“解决后把尸体抛黄浦江里去喂鱼,弄得干净点,别脏了地下室。”

………………

………………

交代完毕,阿羊顺着BOOS的电话打了过去,欲兴师问罪一把。电话一拨,没响多久,就被人接听了。

说话的是一个嗓音十分低沉的男人,从声音听来,得有五十来岁的样子,“喂,你应该不是响尾蛇吧?”

BOOS很精明,他计算着时间,暗想着响尾蛇和变色龙应该都已经被干掉了。现在仍有电话打来,其人绝对不是响尾蛇本人。

阿羊也是粗人一个,从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就开门见山,问罪道:“连我们老大你们也敢搞,胆子也忒大了吧?无名小辈赶紧报上名来吧。”

BOOS在响尾蛇、变色龙一班人的面前架子虽大,但是在堂堂骚年会的人面前,他可不敢有半点架子,立即降低了姿态,热情地说道:“抱歉,这一次是我们失误了,我们事先确实是不知道会跟贵帮会有关系,如果知道,纵是借我们一万个胆也不敢做啊。”

“哼,现在说这个,也不怕为时已晚?”阿羊冷冷地说道。

BOOS唉声连叹,道:“在下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我们的确是不知道目标人物是贵帮会的首脑啊……”

换作以前的任务,BOOS一般都会询一下目标人物的身份和背景,当确定一切之后才会派人动手。

这一次他实在是被钱蒙蔽了双眼,一百万的酬劳完全将他冲昏了。所以,也完全没查什么资料背景就派响尾蛇动手了。

“你认为这可以当作你们逃避责任的理由吗?”阿羊摆起了高高在上的架子,誓要为老大讨回一个公道。

BOOS道:“这次确实是得罪了,与贵帮会相比,我们就如蝼蚁一般。还望贵帮会海涵,能够对我们网开一面。”

骚年会的实力有多强,势力有多广,BOOS十分清楚。他很相信在一天之内,骚年会能够把自己的黑市杀手集团全部彻底瓦解消灭。

阿羊再问道:“先说是谁出的暗花?”

(暗花:也就是指出钱买凶。)

BOOS一点也没犹豫,道:“一个老顾客,以前接他的生意,其目标都是些一般角色。所以这一次,我们也惯性思维了……”

“废话少说。”阿羊显然没耐心,道:“直接说那人的名字。”

BOOS心中那个恨啊,这次的全部责任都要怪那个该死的王晟,如果不是他,老子的杀手集团岂会惹上骚年会这只巨无霸?

为了一百万惹上这么一个难缠的巨无霸,实在是失策了。怪只怪自己一时大意,怪只怪王晟那厮是老顾客,正因为这么多因素混合在一起,这才让这件悲剧发生了。

BOOS决定保全自己,出卖他人。反正自己也非常憎恨王晟那家伙,若能将骚年会的怒气全部引到王晟头上去,说不定,他们还能网开一面饶了自己一干人。

想到这里,BOOS暗暗打了打腹稿,琢磨着该怎么才能把话说得漂亮,争取一次说通对方。

“这样吧,这次错在我们,为了弥补这个错,我们愿意出动全部人手,诛杀出暗花的幕后人,如何?”BOOS下定了决心,宁愿杀掉雇主,也要保全自己的杀手集团。

这一个以退为进的建议,果然是不错的。阿羊听后,觉得还不错,道:“既然你们有如此悔过之心,那也罢了,你们若是能提着幕后人的骨灰来醉仙楼登门道歉,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BOOS长呼了一口气,心里庆幸总算是说通了对方了,连连点头,道:“一定一定。”

阿羊笑了笑,长期跟着大猩猩的他不但狡猾多了,也奸诈多了,话锋一转,突然道:“不过,就这么着也太不像我们骚年会的风格了。这次我们出动了不少人手,大家都要吃饭,你们总得赔偿一些吧?”

BOOS脸色一暗,奈何打又打不过,斗也斗不赢,只得再硬着头皮,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阿羊道:“那就不要多了,一千万吧,等一下我发个账户给你,今天晚上12点之前,我若是看不到钱到账,你们杀手集团就等着从SH市彻底消失吧。”

BOOS连忙应着。

阿羊再问;“那幕后人到底姓甚名谁?”

BOOS道:“我只知道,他叫王晟。是我们这里的老顾客,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阿羊点了点头,便将电话挂了。

之后他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孟缺,内容如下:“回禀老大,这次买凶的幕后黑手,名叫王晟,我们已经与杀手集团协定好了,让他们赔偿一千万损失费,另外,他们要全力捕杀王晟,您意下如何?”

孟缺看完了短信,随便回了一句,道:“这事就由你决定吧。”

开着车,飞驰在公路上。两旁的景物一晃晃地从视线当中掠过。

“王晟?”孟缺心里头暗怒道:“我还没动你,你居然已经买凶杀我了!好,很好,咱们走着瞧,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

第五百二十章 心事

载着LILY在公路上飞驰兜风,逛了约莫一小时左右。LILY的看了看天色,道:“好像晚宴的时间快到了,嘻嘻,今天晚上我没有去,真想看看王晟那家伙生气的样子。”

孟缺道:“逃过了这一次,不代表就没有下一次了,难道你就不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一劳永逸?”这样的办法LILY当然是有想过的,可是却完全想不出来,怎么样才能一劳永逸呢?王晟那个家伙缠死人不偿命,要他不再纠缠自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样才能一劳永逸啊?”

孟缺道:“让他彻底死心啊。他一死心也就不会再纠缠你了。”

LILY好奇地问道:“那该怎么样才能让他死心呢?”

孟缺摸了摸下巴道:“这还不简单?你找个男朋友啊,这样一来也就断了他的念想了。”

“啊?找男朋友?”听到这话,LILY的脸颊飞快的红了起来。

男朋友这个词对她来说向来都是陌生的存在,而且由于她的身份,这几乎是禁句,没有谁会随便提起的。因为一旦提起,搞不好就会闹绯闻。

“是啊,你有了男朋友之后,就能让他死心了。而且平时有男朋友顶着,就算他想再来骚扰你,也得先过你男朋友那一关,你说不是吗?”孟缺建议道。

LILY也学着孟缺的习惯摸了摸下巴,她的袖子有些淡淡的乌黑。她完全不知道这是孟缺的杰作。之前孟缺给她画了一个小胡子,后来在吃东西的时候,这丫头吃相很不好看,一点也不淑女,嘴巴上一沾了油,也就顺便用袖子擦了擦。毕竟那胡子是画成的,袖子一抹也就消失了。

也好在她没发现孟缺的杰作,要不然肯定是要大发雷霆的。

“可是这样做的话,我就等于违约了。公司规定我在五年之内是不能交男朋友的。”LILY有些害羞地说道。

“啊!五年之内不能交男朋友?这算是哪门子的规定啊?”孟缺对此很不解。

LILY羞红着脸,道:“很多艺人都是这样啊,特别是当红艺人,公司为了盈利更大、更好的包装艺人,签约的时候也就会加上这么一条了。这种规定现在基本上已经成为一种定性了,我不能随便就违约的。”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那你的和约还有几年才失效呢?”

LILY想了一想,道:“好像还有半年吧。”想着想着,她感慨了一下,道:“这一晃又是四年半了呢,当初刚签约的时候,我才17岁。这一眨眼,都已经……”这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了下来。

似乎是意识到了有孟缺在旁,她不太好意思把自己的真实年龄暴露出来。女人的年龄永远是个秘密,特别是艺人,有些为了工作的必要,还会刻意地把自己年龄改小。LILY的年龄也是有改过的,她对外公布的按照公司的规定是21岁,实际上她已经是22岁了。

然而,她这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孟缺眼睛一亮,道:“你是17岁入道的?那你现在岂不是22岁?”

LILY自知失言了,竟无意间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呃……好像是吧,其实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孟缺笑了笑,低声喃喃道:“22岁好啊,想不到又是一个小御姐。口口声声你还管我叫‘表哥’,殊不知,我比你还小呢。”

“你嘀咕什么呢?”LILY好奇地问道。

孟缺摇了摇头道:“我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LILY歪着脑袋道:“那你多大了啊?虽然我管你叫‘表哥’,可是我还不知道你有多大了,别搞不好你还比我小吧?”

孟缺“嘁”了一声,胸膛一挺,装腔了起来,道:“开什么玩笑,作为你的表哥,我当然是比你大的,这还用怀疑吗?”

LILY笑眯眯地看着他,愈发怀疑了,道:“是吗?那你到底是多大呀?”

孟缺身份证上的年龄是铁板上订钉的20岁,可他既已经撑作LILY的表哥,就下定决定撑到底,胸膛再次一挺,道:“很巧,我恰好大你一岁,我23岁。”

“23岁呀?这么说来,你还确实比我大那么一点点。”LILY若有所思地点头说道。

孟缺道:“那当然了,作为你的表哥如果不比你大,那还得了?若是比你小,那就成表弟了,你可真苯。”

“呀,你居然说我苯?”LILY杏眼圆瞪,两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孟缺。

孟缺撇了撇嘴,道:“难道不是么?唉,不过你也别担心,做为最最亲爱的表哥,无论你再怎么苯,本表哥是不会嫌弃你的。”

“你……去死!”LILY一生起气来,对着孟缺又抓又打。

孟缺连连喊饶,也因他是在开车,LILY暂且放了他一马,拍了拍手道:“哼,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你要是再敢说我苯,我就把你耳朵撕下来。”

孟缺咋了咋舌,道:“看不出来,我的表妹可真彪悍。”

“你说什么?”LILY眼睛又瞪了起来。

孟缺连忙改口,道:“没,我没说什么。”

LILY哼了一声,这才满意地将头偏向一边,“这还差不多。”

忽然,LILY注意到了自己的衣服袖子上面黑了一片,惊讶地大叫了一声,气呼呼地道:“啊,怎么弄得这么脏啊,我只不过擦了一下嘴巴,怎么……怎么是黑的?”

孟缺一听,几乎要笑喷出来了,结果为了自己的耳朵不被LILY撕掉,他强忍着笑,道:“呃,你嘴巴黑嘛,所以袖子自然也就黑了。”

LILY似乎很清醒,没那么容易会被随便忽悠,道:“胡说,我的嘴巴怎么可能是黑的,你骗人。”

孟缺还是忍不住笑出了一声,道:“也有可能是烧烤烧焦了,食物一焦,自然也就黑了。你难道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真是个苯……”本来要说“笨蛋”二字,但话到口中,他又连忙止住了,因为他已然看到了LILY瞪得圆溜溜的杏眼了。

这个借口好象是有些科学依据的,LILY听了之后,琢磨了一下,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也就没再追究了。

孟缺偷着笑,暗道:“难道我会告诉你,之前我给你画了一撮小胡子?”

LILY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窗外瞬间溜走的夜灯,忽地问道:“喂,现在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呢?”

孟缺舔了舔嘴唇,蓦地颇为神秘地笑了一下,道:“如果说,我有办法能帮你摆脱王晟那个家伙的纠缠,你愿意否?”

“当然愿意啊,我做梦都在想啊。可是该怎么摆脱他呢?”LILY渴望地说道。

孟缺高深一笑,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孟缺打量了她一眼,道:“现在不方便跟你说,说出来也就没那个效果了。等咱们到了目的地之后,你就自然知道了。”

“目的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办法?”LILY弄不懂孟缺的葫芦地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孟缺长呼了一口气,不答反问道:“王晟今天晚上在什么地方摆晚宴?”

LILY仍旧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想了一下回道:“应该是‘海天大酒店’吧。”

闻言,孟缺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下,忽地车子迅速地掉转了方向,道:“那我们就去‘海天大酒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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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带表哥一起去

“啊!为……为什么要去‘海天大酒店’?”LILY很不解地问道,她今天之所以叫孟缺带自己出来玩,为的就是想逃避今天晚上王晟所摆的宴。哪知道,这闹了半天,孟缺居然说又要回去参加那个宴会。

“我不去,我才不去那个地方呢,王晟那个家伙我看着就恶心,我才不想见到他呢。”LILY满是意见,脑袋摇得就跟一个拨浪鼓一样。

孟缺道:“你这样一味地逃避是没有用的,殊不知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逃过了这一次,难以逃得了下一次。这一次你知道了这个宴会是他设计的,所以你不去。下一次他可以用别人的名义来设宴,难道你拒绝得了吗?呵呵,他只会让你更加的防不胜防,与其如此倒不如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怎么样主动出击?”

LILY觉得孟缺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毕竟王晟的背景和交际能力都很强。自己想轻易地摆脱他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一次逃得出来,下一次难保不会被他以其他方式骗去参加宴会。

孟缺微笑着说道:“至于怎么样主动出击,呵呵,这就交给你亲爱的表哥吧。”

LILY一脸惊讶地看着孟缺,她不敢确定这位威武的表哥能不能斗得过王晟。只不过,他真是要帮自己吗?

“怎么了?我帮你这个忙,你也不表示一下?”孟缺笑着看着她。

LILY呐呐道:“怎么样表示啊?”

孟缺坏坏地说道:“表哥我不求多了,你就亲一个吧。”

“哼,你这个混蛋,告诉你,想要本姑娘亲你,门都没有。”LILY气哼哼地别过了头去。心里骂道:“死混蛋、臭混蛋,一天到晚总想占我便宜。”不过,骂完了之后,她又觉得这家伙挺有意思的,脸皮子厚的人她见过不少,像王晟就厚得很不一般。但像孟缺这般厚得这么有意思的,她还是头一次碰到。

孟缺叹了叹气,撇着嘴道:“这个表妹真小气,唉唉,算了算了,不亲就算了。”

哪知道,他这句话刚刚说完。忽然LILY从副驾驶座位上侧着站起了身子,凑过头来,小小的粉嫩嘴儿蜻蜓点水一般的在孟缺的脸上印了一下,然后她飞速地回到了座位上,将头别向了窗外,道:“好了吧,别说我小气,哼。”

孟缺愣了,被这一亲,他呆得就跟一块木头也似。

亲了,她真亲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啊,她居然……当真了。

不过,LILY表妹的嘴唇真的好软,哈哈……

听着孟缺傻傻的笑,LILY也不看他,只是冷冷地哼着说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说过要帮我的哦,可不能后悔,现在报酬我已经先支付给你了。你得守承诺办好事才行。”

孟缺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地打包票说道:“没问题,这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吧。”

海天酒店,也是坐落在虹口区当中。这一片区域虽然是骚年会的势力中心地带,但是还是有很多商业者在这边有很多的产业。就拿海天酒店来说,这一片区域当中,恐怕除了醉仙楼之外,也就是它最算高档了。一个老字号的五星级酒楼,只不过它的老板却是一个台湾商人。

如果醉仙楼是正常民营化的六星酒楼,很有可能会因为面子问题,王晟会将晚宴设在醉仙楼。但是,眼下的醉仙楼乃是骚年会的总部。即便是他王晟也不敢轻易来这里设宴泡妞,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毕竟骚年会乃是这里的一方霸主。

如无必要,王晟很不想招惹这条地头蛇,所以,他只得退而求次地将宴会设在海天大酒店。殊不知,虽然他尽量避免了不招惹骚年会这条地头蛇,但还是招惹到了。

而且他招惹的还不是骚年会里的小鱼小虾米,一招惹就招惹了骚年会里的顶级BOOS——孟缺。如果他一早就知道孟缺是骚年会的老大,他肯定会在各方面都会礼让三分的。但是在他的眼中,孟缺只是一个没身份、没背景、没势力的三无养猪佬,从常理来说,无论是任何人,都不可能会将骚年会的老大和一个养猪佬挂上钩的。

因为此二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个养猪佬的身份卑微得近乎地面上的蝼蚁,而骚年会老大的身份却高得像天上展翅飞翔的雄鹰。谁会把蝼蚁和雄鹰看成是一体的?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王晟的这个无知,也终将成了他生平第一大后悔之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慢慢地,奇瑞QQ来到了海天酒店的旁边,两人下车之后,立即就有泊车小弟过来帮忙将车停到停车场去。

孟缺看了一下海天酒店的规模,见它完全是一副西式的造型,很有一种雅典古建筑的味道。与醉仙楼截然相反的是,醉仙楼给人的感觉是一种霸气、威武的感觉;而海天酒店却给人一种温馨、豪华的感觉;

虽然海天酒店只是五星级,但在品位这一方面,很明显是要高醉仙楼小小一筹的。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试想想看,醉仙楼做为骚年会的总部,而且后期设计又是出自大猩猩、唐琅等大老粗之手,它的品位又能高到哪里去呢?

反复将海天酒店打量了几遍之后,孟缺忽然很随意的一句话,却将大明星LILY吓了一跳:“这酒店看起来不错,嗯,看来改天有时间得把它买下来。”

LILY不可置信地看着孟缺:“买下来?你有毛病吧?买下这个酒店?”

孟缺眉头一挑,道:“有何不可?”

LILY没好气地说道:“这可是五星酒店啊,你想买别人还不一定卖呢。”其实她心里是想说,你买得起吗?不过这话说出来有些伤人自尊,她也就没说了。

孟缺耸了耸肩膀,也不愿在她面前太高调,道:“开开玩笑而已,别较真。”

LILY撅了撅嘴,呼着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孟缺哈哈哈笑了一下,表面上他看起来好像的确是在开玩笑,可是事后不久,他还真的令人将这个大酒店给买了下来,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LILY有点犹豫不决,脸色也显得格外纠结。

孟缺拍了拍手,道:“进,当然是要进去的,来都来了,难道就在这门口站着当保安吗?”

LILY还是有些忐忑:“我……我那个……”

“走吧,别这个那个的了。我说了,这一切都由我来搞定,你这一次只当一个配角就好。”孟缺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就把她往酒店里扯去了。

LILY紧张无比,按说真要出席这样的场合,她是好化妆修整一下的,起码也得换一身衣服呀。这身休闲衣服,刚刚从烧烤店里出来,弄得脏兮兮的,怎么适合参加这样的宴会呢?自己可以不把王晟放在眼里,可是参加这次宴会的还有演唱会的赞助商啊。自己就这样出席,会不会太失礼?

奈何,孟缺的臂力太大了点,拉着LILY让她没有半点选择的余地。等到LILY想要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的时候,孟缺拉着她已经进了酒店的大门。更在大堂里碰巧地撞到了经济人兼助理的——娟姐、丽姐。

娟姐和丽姐看到了突然出现的LILY都感到很吃惊,两人纷纷小跑了过来,拉着LILY的手。丽姐一脸紧张地道:“姑奶奶,你可跑到哪里去了呀,打你电话你居然还关机,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们了?”

娟姐也说道:“你这个丫头说走就走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你知道吗,这次好像惹得赞助商很不开心呢。宴会本来十分钟前就该开始了,可是就是因为你的缺席,一直耽误到现在。还好还好,你到底还是来了。”

丽姐点了点头,补充道:“这次参加宴会的人都说了,一定要找到你才开始。刚才大家还在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找你呢,你既然自己来了,那就没问题了。等一下我跟他们解释一下吧,你配合着我一点就行了。”

她们两人拉着LILY问长问短地,一边说一边拉着她就往楼上走,居然把大活人孟缺当成了空气一般。

“哎呀,你这丫头,明知道要参加宴会,也不化妆换个衣服,你看你脏兮兮的,就跟一个泥娃娃一样,羞羞脸。”丽姐摇摇头说道。

娟姐叹了叹,道:“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刚才已经迟到了,如果现在化妆换衣服恐怕至少要花半个多小时,咱们还是别让他们久等了。走走走,咱们赶紧上去吧。”

LILY被拉着走了六七步,忽然她停下了步来,扭转过身,小跑着回走了过来。在娟姐和丽姐惊诧的目光当中,她十分亲昵地将孟缺的手挽了起来,乖巧地说道:“我要带表哥一起去。”

第五百二十二章 妥协

“啊?带表哥一起去?”丽姐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此表哥,她不是没见过,也算是有些认识了。只不过,毕竟对他不是很熟啊。像今天晚上这种场合,实在是不太适合让这位“表哥”去参加呀。

娟姐也差不多是这么想的,一脸质疑地看着LILY,道:“LILY,咱们这不是开玩笑啊。这位倪先生虽然是你的表哥,可是并不是跟我们一起的啊。今天晚上的宴会算是感谢赞助商的,若是让倪先生去参加,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这话说的也算是比较委婉了,实际上若不是碍着孟缺就在当场。她可能会更加直白一点:“毕竟你表哥只是一个养猪的,这身份若以平静地眼光看待,那也没什么。可是在宴会之上,那些戴着有色眼镜的大老板们闲聊的时候肯定会聊到这一点,到时候岂不是会徒惹笑话吗?”

事实上娟姐和丽姐也并不知道孟缺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只不过在飞机上的时候王晟称他一口一个“养猪的”,听得多了,她们也就潜移默化把此事给当真了。

试想想看,参加如此高档的宴会,让一个养猪佬去参加,这不是大煞风景吗?更何况,这个表哥以前也没公开露过面,今次贸然出现,而且是参加这样的宴会,其他的人会怎么想呢?

综合各种不适合,娟姐眼神复杂地看着LILY,示意让她别带着表哥一起去。表哥什么的,等参加完了晚宴再相聚也是可以的,不必急在这一时。

丽姐也是持着相同的态度,看着LILY,道:“依我看,还是别让倪先生上去了吧?”

LILY一脸难色,娟姐和丽姐的顾虑也不是个错,她们顾虑的是有道理的。然而,若真的不让孟缺上去,那么她自己也不想上去了。

自己上去干嘛呢?特意去找生气吗?

孟缺就站的LILY的边上,丽姐的话声音不大,但也是公然说出来的,他当然是听在了耳里。只不过他的脸皮的厚度,非一般城墙所能媲美,笑了笑,道:“这又何妨,不就是一个宴会嘛?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他这说得轻巧,好像顿时之间宾主的位置被调换了。他看起来更像是这场宴会的主人。

LILY赞同道:“就是嘛,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娟姐冷笑了一声,道:“倪先生,我希望你为LILY着想一下,毕竟她是个公众人物,你就算不为她事业着想,那也得为她的名誉着想一下吧?”面对孟缺的厚脸皮,娟姐也是没办法了,既然软的不行,那么就来硬的。

孟缺听罢,却是一脸怡然,轻笑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我参加这场宴会就是不替她着想,而不参加这场宴会就是替她着想,对吗?”

娟姐不置可否,点头道:“没错。”

孟缺反笑道:“这又是何道理?你能为我解释一下?”

娟姐见这人仍然无自知,不得不狠吸了一口气,态度略冷,道:“道理就是倪先生你的身份,听说倪先生你是一个开养殖场的,对不对?”

孟缺听出了对方有要贬低自己的意思,哼了一声,道:“没错,我是个养猪的。”

娟姐笑了笑,道:“这就对了,你想想看,LILY是全亚洲出了名的小天后,她的特点就是高贵、纯洁。这几年来,几乎所有的人都把她看成了全天下最尊贵的公主。而倪先生你,一个养猪的,这身份说点不好听的,确实是有些鄙陋,假如你今天参加了这个宴会,明天就出一个新闻头条叫作‘LILY表哥乃是养猪佬’,你该知道这样的舆论会给LILY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孟缺不以为然,道:“养猪的怎么了?养猪的就不是人了?若不是有养猪的存在,你们岂有肉吃?”

虽然孟缺不是养猪的,但是一听到娟姐如此贬低养猪人,他就格外气愤。凭什么就要蔑视养猪人?在农村,几乎每家每口都养过猪,若是照她这般理论,那么出身农村的人就永远不能上大场合了?

娟姐轻轻冷笑了一声,显然是不想跟孟缺争论太多。在她的眼里,这个养猪的虽然是LILY的表哥,但是就算如此,也入不了她的法眼。在她的心里更觉得跟他理论,就是浪费了自己的力气。

“现在不是我们该争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只不过无论如何,你不能否认你的身份不但不能给LILY增色,只能让她掉色。”娟姐断然说道。

“呵呵,掉色?好一句‘只能让她掉色’,在你眼里,恐怕全天下的养殖户都不能参加如此这般的宴会罢?”孟缺冷笑道。

LILY在旁听到娟姐和孟缺的争论,越听她也就越气愤了起来。娟姐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要知道像这样说话,是很伤人自尊的。就算是养猪的怎么了?养猪的就不是人了吗?更何况孟缺并不是个养猪的,他可是个“师长”兼警察。这么牛逼的人,来参加这个宴会,该是王晟他们的荣幸才是。

娟姐耸了耸肩膀,不想再说太多了,在她看来,此人脸皮太厚,而且愚笨至极,恐怕就算自己说得再多,他也未必能全听明白。叹了一口气,她撑起一抹微笑,眼珠一转,却是拿出了杀手锏来:“好吧,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这次宴会的参加者都必须要有请帖才能参加的,请问倪先生你有请帖吗?”

孟缺委实看这个女人越来越不爽,奶奶的,要知道哥这是在帮LILY,做为她的经济人,你怎么就这么没眼光呢?

“请帖?参加这个破宴会还要什么请帖?”

娟姐哂笑道:“是的,要参加宴会就必须要有举办者发送的请帖,不然保安是不会让进的。”

这倒确实是个难题,请帖孟缺的确没有。若是直接杀进去,又不太妥当。

一时犯难之际,一直沉默着的LILY说话了:“娟姐你就别说了,什么身份、请帖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就要带表哥一起去。”

娟姐容色一冷,严肃地道:“LILY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你要明白你做的每一个决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以及损失,有的事情一旦做了,就永远无法挽回了。”

LILY很不悦地道:“才不会有什么损失呢,不就是参加一个破宴会嘛。”

丽姐见两边搞得气氛略显僵硬,她站了出来,劝解道:“LILY乖啦,不如我们先让这位倪表哥在楼下用餐好不好?反正这里楼上楼下都是一样的档次,我们并没有刻意看低什么,只不过这次这个宴会是赞助商举办的,要参加宴会确实是需要请帖的。”

LILY不管那么多,拉着孟缺的手就往楼上走,道:“我才不管呢,如果真要请帖的话,就把我的让给表哥吧。”

反正这次的宴会必须要孟缺参加,因为此来目的就是为了让孟缺帮自己解决掉王晟这只跟屁虫。不让孟缺参加怎么行呢?

见着LILY十分果断一口咬定地要拉着表哥一起参加宴会,娟姐和丽姐终于也无奈地吐了一口气,这情况不妥协也不行了。唉唉,只希望这位养猪的表哥别让LILY染上污点才好。

“好吧,去就去吧,不过倪先生有一点我想提醒你一下,也希望你能答应我。”娟姐做最后的一点努力。

孟缺问道:“什么事尽管说吧。”

娟姐道:“我希望参加宴会的时候,你尽量别说话好吗?有需要回答的,我替你回答就好了。”

最后的努力只能是这样了,封住他的嘴,也算是减轻一些风险吧。毕竟这家伙是养猪的大老粗,若是不小心说了什么不雅的话,那可就不妙了。

孟缺也懒得跟她多说,很随意地点了一下头,道:“行,没问题。”

得到了孟缺的承诺,娟姐这才将最后的一口气舒缓了出来,跟丽姐交换了一个眼神,摇头轻笑了一声,道:“走吧走吧,我们都迟到很久了,别再让他们继续久等了。”

随着阶梯的一步步登高,LILY的心情有些紧张了起来。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孟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到底他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彻底地摆脱王晟的缠扰呢?孟缺越是不说,她也就越是好奇。

这眼看着就要到达宴会之地了,LILY终于是忍不住扯了扯孟缺的衣服袖子,小声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帮我摆脱王晟那个家伙啊?”

孟缺神秘的笑了笑,手指轻轻一摇,道:“你等着看就是了,天机不可泄露。”

第五百二十三章 晚宴天台

LILY嘟了嘟嘴,表示强烈不满。看着孟缺那副欠扁的样子,她可真有一口咬死他的冲动。

这次的全部注码可都压在他身上了,若是成功了那么还好,若是没成功……哼哼,本小姐那个吻可不是白给的,你给我等着看吧。

海天大酒店,一楼是餐厅和接待点,二楼是住房区,其电梯亦设在二楼。进入电梯之后,丽姐按了最后一层楼的按键——“18”。18楼直通天台,天台之上是经过格外精心布置的,向来是给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作生日、庆祝之用。

18楼的高度不算高,但也不算矮,夜色之中,站在天台顶,亦能饱览这SH市的夜色霓虹。

在电梯当中,丽姐将LILY随手打扮了起来,“哎呀,姑奶奶,你这衣服怎么弄得这么脏啊,乌七麻黑的,你这是干嘛去了?”

LILY笑笑不语,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去吃烧烤去了。像那种辛辣的食物,一直是被丽姐和娟姐当做是禁忌食物,说出来肯定免不了挨骂。吐了吐舌头,她无比可爱地说道:“我不告诉你。”

丽姐叹了叹气,拿出手巾来给她擦了擦脸,以神级速度给她化了一个很轻很淡的妆容。LILY本来就美得令人窒息,这妆一化好,完全就跟杂志封面的高清模特一样了。

睨着LILY袖子上乌七麻黑的油污点,丽姐想了想,结果从她自己的头上将一个发夹取了下来,就当作是衣服装饰品别在了LILY的袖子上,这样一来,也就大概地将那团油污给遮蔽住了。

左看看右看看,丽姐这才稍微满意了,道:“好吧,时间紧迫,只能是这个样子了。”

娟姐看了看,笑道:“没事,咱们家的LILY天生丽质,仅是这样已经是很美了。美得连我都嫉妒死了。”娟姐在对待孟缺的时候很冷淡,可在对待LILY的时候却很热情。

LILY羞红了脸,这若是放在平时被夸一夸还没什么,可这当着“表哥”孟缺的面,这多让人难为情呀。

孟缺呆呆地看着她那张奇美的面容,美艳之中含羞带涩,粉粉红红如映桃花,她越是如此,那美丽指数也就越发高涨,不觉,孟缺看得痴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形如木头一般。

丽姐给LILY化完了妆之后,可能是由于习惯的关系,她又朝向了孟缺,道:“倪先生,我给你也化一个简单的妆吧。”

孟缺被她这一说,连忙收回了神来,摆了摆手,道:“算了吧,我就不用了。”

他一直以来都比较反感化妆,特别是那些浓彩的妆。给别人化妆也就算了,若是给自己化妆,一时之间,他还难以接受。

丽姐却道:“这次的宴会的主人可是LILY这次开演唱会的赞助商,咱们做为被赞助的一方,可不能在这些细节上失了礼貌。倪先生你虽然只是以LILY表哥的身份出现的,但你的外表、仪态也多少牵扯着别人对LILY的整体看法,为了LILY,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

这两个经济人,无论说什么都拿“为了LILY”理由,真是让人无语。

丽姐的这个举动,娟姐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赞同。竟连亲爱的“表妹”LILY她居然也跟这两个老女人同出一气,特别她还带着一脸期待的模样,道:“化嘛化嘛,不就是化妆吗,怕什么?”

孟缺叹了一口气,既然她们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怎么样呢?少数服从多数,“化就化吧。”

他一答应,丽姐就开始动起了手来。不得不说丽姐的化妆技术是十分专业的,化妆的速度完全没得挑剔,仅仅是十几二十秒,她就迅速地在孟缺的脸上将一个淡妆给完成了。

一弄完,她拿了个镜子对着孟缺,微笑道:“怎么样?看起来挺帅的吧?”

孟缺对着镜子一看,卧槽,那眉毛、那鼻子、那眼、那嘴巴,嗯,都是自己的。脸面上仅仅是抹了一层淡淡的粉,还有发型被稍稍改变了一下。可就是如此小小的一个改动,却让孟缺看起来帅气了两三倍。

LILY一脸吃惊地看着化完妆后的孟缺,大大地哇了一声,道:“原来表哥是个大帅哥啊,以前还没看出来呢。”

丽姐笑道:“倪先生本来就挺帅的,只不过平时自己没注意打扮而已。”

娟姐含着微笑,一旁默默看着却不言语。看着孟缺仅看了两眼,就将视线给转开了,其眼神当中依然带有一抹淡淡的不屑。可能在她看来,养猪的始终都是养猪的,就算将之打扮成超级巨星的模样,那也没一点用。

妆,只是外表的东西。一个人的美或者帅,都不是外表的东西所能完全诠释的。美和帅的完美体现,应该还要加上气质。

一个没有气质的人,无论他(她)长得怎么好,都不会给人一种惊艳感,更不会成为一种普遍性的视觉享受。

在娟姐的眼里,孟缺就是一个没有气质的人。一个养猪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气质呢?

娟姐默不作声,她心里所想的这些,当然没有任何人知道。

被人看着,特别是被美女看着,孟缺感觉很不自在。脸颊在不知不觉之间,红了一大片,就跟猴子屁股一样。

LILY是一个淘气的家伙,一看见孟缺脸红,她嘻嘻哈哈地指着他笑道:“看,脸红了,他居然也会脸红的,嘻嘻……”

“……”孟缺更加地不好意思,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跟便秘一样。

好在,气氛极度尴尬的时候,电梯当中“丁”地一声,18层到了,门一开,耀眼扑烁的霓虹灯一点点地闪着,才一刚出电梯,孟缺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一个花的世界给包围了。

彩灯、蜡烛、玫瑰、香槟……天台上摆得满满的。

特别是玫瑰,红的白的几乎交织成了一个花的海洋,桌子上有成把的玫瑰被插在花瓶当中,地面上的红地毯上亦有片片花瓣铺成了密密的网。

一看到这个玫瑰花的规模,不禁让孟缺想起了当初自己跟郭美美分别的那个晚上。当初自己叫大猩猩帮忙买光了整个YZ市所有的玫瑰花,将YZ市的新会大厦的天台也是弄成了一片花的海洋。

想不到啊想不到,自己以前用过的招数,竟被这王晟拿出来用了。

女人天生就是爱花的,十个女人中,有九个是爱花的。剩下的那一个,估计不是玻璃就是傻妞。花的美丽,就像是女人的追求。是女人,又怎么会不爱美呢?

有时候女人口口声声说不喜欢花,其事实上可能是她不想让你破费而已。这样的女人是好女人,若是碰上就赶紧娶了吧。

果然,一看到如此盛大而壮观、浪漫的场景,娟姐和丽姐这两个老女人都忍不住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嘴巴,丽姐讶声道:“好多的花呀。”

娟姐笑着摇摇头道:“难怪之前赞助商说在LILY没来之前,叫我们先别上来,原来为的就是这个呀。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

孟缺很是不屑地扫描了一圈,表情淡淡,不发表任何意见。他泡妞的原则是同样的手段绝对不会用第二次,因为这是对女人的尊重,也是对浪漫的尊重。如今碰上一个自己曾经用过的招数,他自然是非常非常不屑的了。

LILY的表情同样是很淡然,但是无论她怎么虚掩,那眼神当中的震撼还是无法掩藏的。如果这样的场景是由一个喜欢她,她也喜欢对方的男生摆的,那么她一定会感动死,可惜,她知道这是王晟那个家伙摆的,所以震撼仅仅是持续了几秒钟就从她的眼神当中退却了。

王晟是何等人,她再清楚不过了。本来好好的一个浪漫场景,就是因为王晟给她的先入为主的印象给彻底毁坏。

“又不是结婚什么的,摆这么多花,真是有病。”LILY小声嘀咕了一声。

“……”

丽姐翻了个白眼,无言以对,这么浪漫、这么盛大的场面竟然被LILY这丫头说成有病,天呐!

整个天台,并没有几个人。一眼扫去,除了几个恭谨地站在一旁的女服务生,就再无他人了。什么赞助商、王晟啥的,一个都没出现。

孟缺摸了摸下巴,其实就算不说,他也猜到实情了。之前LILY跟着自己跑了,王晟得到消息之后肯定是大发雷霆,然后他也肯定认为LILY今天晚上是不会来参加宴会的。既然LILY不来,他也就没有参加的意义了。

至于赞助商么,可能赞助商只是一个幌子,王晟拉关系搞成这个宴会,其目的是为了能够单独跟LILY在一起。赞助商啥的,可能一开始就不会参加这个宴会。

娟姐毕竟还是一个比较稳重的人,她先将LILY、孟缺安顿坐下,然后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拨打起电话来。电话一接通,她一个人站在角落地叽叽歪歪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直说了四五分钟才将电话挂了。

LILY的心情有些忐忑,她一直在猜孟缺到底是有什么办法能够帮自己彻底摆脱王晟,奈何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孟缺跷着个二郎腿坐着,两只眼睛冷冷地盯着天台的唯一入口,这盛大的场面在他的眼中完全是浮云。能让他引起注意的,只有那个买凶暗杀他的人而已。

娟姐说完了电话,带着一脸微笑回到了着边,慢慢地优雅坐了下来,道:“好了,李总他们马上就上来。”

第五百二十四章 男人之间的战斗

落坐分宾主,也不知道孟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娟姐叫大家先落座的时候他一屁股就坐在最中心的主位了。

娟姐和丽姐见了,都微微皱了起眉头,但她们又都明白孟缺是一个脸皮多么厚的人,恐怕直接说他也没有用,只得对LILY使了一个眼色。娟姐轻声道:“LILY,你表哥坐的是可是李老板的主位呢,咱们都是宾,可别让李老板他们笑话了,让你表哥换一个坐位吧?”

LILY微微笑了笑,在她看来,孟缺坐在主位是故意的。既然是他故意的,那么为什么要提醒他呢?反正今天晚上这个宴会由他做主,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顿时摇了摇头,道:“没事的,不就是一个座位嘛,李老板那些人肚量奇大,应该不会有什么责怪的。”

娟姐唉唉连叹了两声,也是无奈,面对如此顽固的表兄妹,她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既然LILY也不站出来说一句,那么只得让他表哥霸占着主位了。

没过几分钟,天台上的入口果然是“丁”地一声电梯门被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所来之人有两个,一个是方块大头水桶肚的五十来岁的老男人,而另一个则是身高一米八左右的青年男人。

青年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岁左右,长相很是秀气,如果他去泰国做一次变性手术,恐怕能迷倒很多男人。

五十来岁的老男人西装笔挺的,走起路来很是大气。而那个青年男人则是一身西欧英伦范的时髦装扮,他面带微笑着走了进来,一进来目光笔直地锁定在LILY的身上。似乎是感觉很惊讶似的。

孟缺很随意地扫了进来的两人一眼,那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应该就是娟姐口中所称的“李老板”,而那个身高一米八○年纪似在二十六七的秀气男,自然就是令LILY烦不胜烦的王晟了。

由于主位是背对着电梯门的,所以,孟缺看到了李老板和王晟,李老板和王晟却没有看到孟缺。有LILY在这里,恐怕就算这个主位不是背对着电梯门口的,李老板和王晟也不愿意舍了美女而去瞧他这个铞丝。

“哈哈哈,LILY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呀。”

才走近几步,肥胖的李老板就哈哈大笑地客套了起来。

LILY对其也没有多少好感,可能是这李老板的模样与那个什么中X石油的老总丁老板太相似了,所以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但毕竟李老板是自己这次开演唱会的赞助商,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也多少要给他三分薄面,便敷衍地笑了一声,道:“李老板谬赞了。”

李老板笑着走近,道:“我可没有谬赞,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向来是不说假话的。”说到这里,他的眼色一变,眼神仿佛闪着异样的光彩,续道:“特别是在美女面前,我从来不说假话。”

娟姐和丽姐这时站了起来,客套道:“真是对不起了,李老板,今天是我们不对,还请原谅。”

“诶!”李老板故意皱起了眉头,道:“干嘛要这么客气?大家都是认识的几个人,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们要是如此见外,我可不高兴了。”

娟姐客气地笑了笑道:“谢谢李老板大人大量,这一次LILY确实是有些急事要办,所以才耽误了。”

李老板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LILY是大红人,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再说大家都是朋友,何必把气氛弄得那么紧张严肃呢,来来来,如果你们实在是觉得愧疚的话,等一下就多喝两杯就是了。”

王晟就走在李老板的旁边,李老板的话一说完,他也对LILY打起了招呼来:“嗨,亲爱的LILY,晚上好。”

LILY白了他一眼,对他却是理都不理。她理李老板,那是因为李老板是这次开演唱会的赞助商,所以得给他三分薄面。至于王晟么,他算哪根葱?又不是赞助商什么的,半分面子都不用给他留。

王晟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笑了一下,也不生气。脸皮甚后的他转而向娟姐、丽姐打起了招呼。

娟姐和丽姐毕竟都是懂礼之人,对于他的招呼,也回应了一下。

接着,李老板就和王晟选择落坐了。李老板大腹便便地目标直向笔直地锁定了中心主位,这次宴会名义上的主人是他,所以这主位当然是得由他落坐了。

王晟则选择了LILY对面的一张座位,待得他与李老板一动身,忽然两人同时看到了中心主位上还坐着一个人。

没错,除了LILY、娟姐、丽姐之外,这个宴会上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个男人,也是一个没受邀请就主动到来的男人。同时,他还是一个不懂礼貌的男人。

李老板有些不悦了,但碍于LILY等人在场,他又不得不保持绅士风度。勉强地笑了一下,道:“这位先生,你是?”

孟缺依旧跷着二郎腿,一副极度欠扁的模样,懒洋洋道:“我姓倪,名大叶,叶子的叶。是LILY的表哥。”

李老板本想问完这人身份,然后再将他赶出去,没想到这厮一开口就说自己是LILY的表哥。正在他质疑的时候,娟姐也说话了:“没错,他是LILY的表哥,这次他也是有急事来找LILY的,我们想着既然有这么一个宴会就索性将他也带来了。如有冒昧之处,还请李老板见谅。”

娟姐在一开始上来的时候就嘱咐过孟缺了,叫他尽量少说话,该说的她都会帮他说。方才,孟缺才仅仅报出了名字而已,娟姐就已经用愤恨的眼神瞪着他了。

李老板“哦”了一声,本来想要发作的情绪瞬间被压了下去,换成了一张笑脸,道:“原来是大明星LILY的表哥,呵呵,欢迎欢迎。”说着,他绅士地伸出了友好的手来。

孟缺懒洋洋地笑了一声,也赏了他几分薄面,伸手来与之一握,然后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李老板的生意做得好大呀,真是佩服。”

李老板顿了一下,碍于LILY的面子,皮笑肉不笑,道:“呵呵,倪先生真是说笑了,鄙人只不过是做些小生意而已,倒让倪先生见笑了。”

王晟心里打了一个突,第一眼看到孟缺,他几乎怒得想大叫起来。卧槽,世界还真是小啊,怎么又是这小子?

第一次在飞机上被这小子坏了自己的好事,第二次在逍遥城里,这小子赢走了自己好大一笔钱,那一笔钱到现在还拖欠着。原以为这小子赢了那么一大笔钱之后就跑得远远的了,没想到今儿个又出现了。而且是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待李老板跟孟缺打完招呼后,他忽然爆出一声冷笑,道:“哎哟,碰见熟人了啊,倪老板,哈哈,咱们又见面了。”

孟缺早就看到王晟了,只不过是不想理他而已。听他这么一招呼,孟缺也淡淡地笑了一下,以作回应。

王晟一脸奸笑,趁着李老板在场,他想要好好奚落、贬低一下这位倪大叶倪老板,“倪老板,你的猪养得如何了?”

很明显,倪大叶的身份是一道硬伤。养猪的无论怎么说都不怎么好听,今天晚上这个宴会乃是上流宴会,养猪一类人万万是上不了这个档次的。王晟此举乃是借身份尽力打压孟缺。

娟姐一脸愁容,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了。原本以为只要孟缺不说话,或许他的身份之劣就能够被忽略过去。没想到,这才刚刚上席,王晟那个该死的就将他的身份给说出来了。

丽姐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表示很无奈,王晟说都已经说了。她们再想怎么隐藏也于事无补了。

李老板闻言,果然是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着?原来倪先生是养猪的?”

孟缺淡淡一笑,瞥了一眼李老板的体型,非但不以这个身份为耻,反而引以为荣,道:“对,没错,我不但是养猪的,也是杀猪的。专杀畜生。”

李老板却没听出孟缺的言外之意,拍了拍手,赞道:“好啊好啊,养猪是一门很有前途的行业了,倪老板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作为了,日后前途乃无可限量啊。”

李老板嘴上说得好听,实则语气讥讽,完完全全是在嘲笑孟缺。

王晟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那是啊,倪老板的养猪规模据说是全国第一啊,呵呵,当初猪瘟一发,也不知道投了多少抛进了黄浦江里,是吧?”

孟缺眉头一皱,瞥了王晟一眼,心里骂道:“你奶奶个胸,老子不就是逗一逗你,你还真当老子是养猪的了?居然还越说越起劲!”

李老板一声冷笑,也是兴趣极然地与王晟一个说一个唱,附喝道:“不会吧?难道今年黄浦江里的那些死猪都是倪先生抛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缺德了。”

孟缺长呼了一口气,也不生气,怡然道:“这种胡口乱邹的事,也只有猪会信。李老板你信吗?”

(PS:之前说过今天会有爆发,那就必定会有的,今天晚上四章不会少。那些只会哇哇乱叫的伪书迷滚一边去。)

第五百二十五章 倪大叶

“这种胡口乱邹的事,也只猪会信,李老板你信吗?”

孟缺这话乃是明刀明枪地指骂王晟是猪,也暗着在问“李老板你是猪吗?”

李老板干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答也不说,径自在一旁随便择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方才只是王晟开了一个头,他一时兴起才配合着唱大戏而已。像倪大叶这么一个养猪佬,那是无论如何都进不了他的法眼的。更别提跟倪大叶这样的人斗嘴了,自己是何等身份,若是跟养猪佬斗嘴,那岂不是自降身份?

王晟听出孟缺这是在明着骂自己是猪,一时怒起,肃然道:“倪先生说话,措词最好先推敲一下。你如此含沙射影,难免会让人不高兴的。”

孟缺破罐子破摔,干脆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道:“我只是一个养猪的,我是大老粗,你们斯文人又何必跟我计较?”

LILY在一旁听着他们斗嘴,忍不住掩着嘴笑了起来。

一旁的娟姐和丽姐都被此羞得脸都红了,她们一点也想不通LILY居然还会笑。笑什么呢?凭什么笑呢?

有一个养猪佬表哥,还好笑?如果她们是LILY,恐怕羞得要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王晟哼了一声,也不再跟孟缺扯了。今天晚上他的目标仅是LILY而已,孟缺这厮虽然没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区区一个养猪佬大老粗,应该还不至于能坏了他的事。

一想到这里,他将目标的重心转移至LILY身上,看了看时间,顿向李老板建议道:“李老板,时间差不多了,宴会开始吧。”

李老板点了点头,举起了双手来,拍了一拍。然后整个天台上的霓虹灯如梦幻变化一般闪亮而开,一闪一灭,在整个天台上交织成了很多个“爱心桃”。这时,电梯门,再次被打开,从中走出了两个乐师打扮的人,他们两人一人拿着小提琴,另一人抱着大提琴,优雅地走了进来,径自在宽敞处摆放了两张凳子,然后他们就开始演奏了起来。

随着音乐声慢慢地响起,天台上的照明灯全部被熄灭了。替而代之的,乃是一根根晃着小火团的蜡烛。

乐师演奏的曲子名叫《卡农》,乃是孟缺非常熟悉的一首曲子。这首曲子始出于德国音乐家约翰·巴哈贝尔之手,创于1680年。是一曲极富魅力的浪漫曲子,孟缺七岁的时候就被爷爷训练拉过小提琴了,当时学得最多的就是这首《卡农》。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拉琴了,但是听着这两位乐师拉的曲子,他牛皮哄哄的感觉如果是自己拉的话应该要比他们拉得好。

夜色、琴声、玫瑰、蜡烛、彩灯……这一切的一切,只为了诠释两个字——浪漫。假如说LILY的心里能有着王晟的半分好,恐怕十有八九会被这样的浪漫而感动到。

丽姐和娟姐就被感动到了,如此盛大而浪漫的场景,她们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碰到。虽然她们也清楚这种浪漫并不是为她们而生的,但也不禁被《卡农》的柔和浪漫的曲调给感动得心都醉了。

LILY是音乐人,她对音乐的喜欢是与生俱来的。《卡农》的响起,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两只洁白的玉手轻快的在桌面弹起了钢琴。

她的这种表现是对音乐的共鸣,虽然桌子不是钢琴,但她依然弹得很尽兴。

王晟默不作声地看着LILY的反应,很满意地笑了一笑。心里道:“果然不出我所料,LILY对音乐是不会抗拒的。”

趁此机会,他打了一个响指。然后侍候在一旁的两位女服务生通晓其意地将一处鲜花堆慢慢地给转移了开来。红白相间的玫瑰花一被拿开,其底下赫然就是一架制作精美的钢琴。

待到那两个乐师将一曲《卡农》奏完了之后,王晟站起了身来,献殷勤道:“亲爱的LILY,今天晚上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不如你为大家弹奏一曲如何?”

LILY还没看到钢琴,撇了撇嘴,道:“这里又没有琴,怎么弹?”

王晟笑了笑,伸手指着她的身后,道:“琴当然是有的,乐器永远不会少。会少的,只是那个能够弹奏它的人。”

LILY扭头看去,霓虹灯下,果然一架精美豪华的钢琴坐落在花丛当中。

这时,李老板也兴趣极浓地道:“既然钢琴都摆在这里了,LILY小姐不会不赏这个光吧?”

LILY当然是不想弹的,只不过刚才她没意识到身后藏了一架钢琴,如果她早意识到这里有琴,那她刚才就不那样说话了,就直接推说自己手指不舒服不能弹琴。可现在李老板也凑合了进来,她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弹一曲。若是不弹,那就是不给李老板面子。

若是弹了,那岂不是就随了王晟的意?

哼哼,这么可以便宜了王晟那个混蛋呢?

娟姐和丽姐见大家兴趣都浓,便也催促道:“LILY,既然大家都想听你弹琴,不如你就弹一曲吧。”

LILY极是为难,弹也不是不弹也不是。却恰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孟缺忽然站起了身来。

他就像是一个牛逼哄哄的大将军一样,威风八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道:“弹钢琴一人奏不如两人奏,亲爱的表妹,不如咱们合奏一曲如何?”

孟缺的主动,让大家很诧异,同时也很觉大煞风景。特别是对于李老板和王晟来说,奶奶的,钢琴特意摆在这里是给LILY弹的,倪大叶你小子算哪根葱,你弹什么弹?回家弹棉花吧。

但碍于LILY的面子,李老板和王晟都没说什么。李老板心里想道:“这倪大叶一个养猪佬,大粗人,居然也会弹琴?真是稀奇啊。”

王晟心里哼了一声,冷笑道:“就你也弹琴?弹棉花还差不多。”

LILY却是忽然就高兴了起来,笑了笑,道:“好呀,原来表哥你也会弹琴呀?你说我们弹什么好呢?”

孟缺对各种乐器大致都精通,因为小时候爷爷说了,现在这个年代,若是不懂音乐、不懂作画,如何泡那些文艺范的美妞?就是因为这样,孟缺被爷爷魔鬼训练,学成了各种各样的泡妞技能。

小提琴、大提琴不在话下,这钢琴肯定更不用说了。孟缺十岁的时候就能闭着眼睛弹了,还别说,他弹起琴来还真跟弹棉花一样轻松。

“刚才那两个人奏了一曲《卡农》,不如我们以钢琴合奏一曲《卡农变奏曲》吧?”

“《卡农变奏曲》?”LILY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因为《卡农变奏曲》可是一首难度很高的曲子,弹钢琴若是没个几年的经验是无法弹出这首曲子的。孟缺这家伙真的会弹?

“没错,难道表妹你不会?”孟缺问道。

LILY摇了摇头,开玩笑,她堂堂亚洲天后,岂不会弹《卡农变奏曲》?

“表哥你确定吗?是《卡农变奏曲》?”

“没错,就是《卡农变奏曲》。”

“嗯,好吧。”

一出座,孟缺主动拉起LILY的小手,朝钢琴走了过去,两人就那么相互挨着,各带着微笑,双手轻轻地放在了键盘上。

面对钢琴,孟缺先是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十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按了十下,各种音调飘然而出,甚是流畅悦耳。

“嗯,好一架钢琴。”孟缺啧啧称赞道。

LILY偷着笑,小小声地问孟缺:“你别是开玩笑的吧,你真的会弹钢琴吗?”

孟缺蹩着眉头,道:“开什么玩笑?我的钢琴可是堪称专业级别的。”

LILY点了点头,好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笑道:“好吧,倪大师是吧,嗯,有请倪大师多多指教,嘻嘻……”

娟姐和丽姐远远地看着,两人脸上无不写满了惊讶。她们的心思跟李老板、王晟无异,皆是以为孟缺是个大老粗,一个大老粗又怎么会弹钢琴呢?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在座所有人都震惊了起来。

LILY有个习惯,那就是每次在弹琴的时候都会检验一下钢琴的全部音色。这一次她把这个检验的任务交给了孟缺,其目的也是想检验一下孟缺是否有真才实学。

孟缺当然也没拒绝,既然大家都不相信,他也只有露一手给大家看看了。二话不说,十指落琴,飘然洒出一曲贝多芬的《月光鸣奏曲第三章》。

此曲乃是钢琴曲中的高难度曲目,就拿LILY来说,她都不敢随便拿这首曲子在众人面前演奏。可是孟缺这厮他偏是有这个胆……而且……好像也有这个功力。

他一沉浸进去,两只眼睛几乎都闭了起来,两手熟练在在琴键上交错弹响,音浪一波接一波,那种流畅度、那种协和度、那种悦听度……

天呐,这……真是他弹的吗?

娟姐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大老粗倪大叶弹的。一个养猪佬能弹得一手如此好琴?揉完了耳朵,她仔细倾听、仔细观看,没错,这果然是倪大叶弹的,而且LILY坐在他的旁边,没帮任何忙。

丽姐摇了摇头,不可置信道:“天呐,这家伙原来还有这等钢琴功力?”

娟姐深呼了一口气,这下子,她不得不对倪大叶刮目相看,道:“我们都看走眼了,这家伙弹的这首曲子,几乎堪比专业级。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毒计(第三爆)

娟姐和丽姐虽然只是LILY的经济人,但是她们也是娱乐圈里的老一辈中举足轻重的音乐人,LILY的很多经典曲目也都是出自娟姐和丽姐之手,丽姐擅长作词,娟姐擅长编曲。以她们两人的专业是绝对不会听错的,娟姐说此曲有专业水准,那么必定是有专业水准的。

王晟也很是不敢相信,冷笑道:“这就是专业级别?”

娟姐点点头,道:“没错,他弹得绝对专业,就连我也比不过他。”

丽姐也深表赞同道:“我也比不过他。”

王晟以为这两个老女人是在给孟缺脸上添花,反正在场的除了她们两个和LILY之外,其他人也不懂音乐,还不是随便她们怎么说了。就算再差的,被她们说成了好,其他人也听不出分别来。她们两人之所以要为孟缺脸上添花,恐怕就是想为他的身份遮点丑罢了。

李老板闭着眼睛倾听了一会儿,他这人经常有参加各种各样的高档派对,对于音乐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认知的。就算不懂得评别好坏,至少在自己的心中也有一个天平衡量。

音乐不分贵贱,亦不分档次,只要是好听的音乐就是好音乐。只要是弹得好听的音乐,那么弹奏者必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曲听完,李老板也似乎听出了一些味道,道:“听起来的确是不错的样子。”

王晟仍然不肯相信,一双冰冷地眼睛盯着孟缺,恨不得将他看死。

LILY双手热烈地拍了拍,衷心地赞扬道:“好棒啊,贝多芬的《月光鸣奏曲第三章》被表哥你弹活了,好厉害啊。”

孟缺厚着脸皮一点也不懂谦虚,得意地笑了笑,道:“那当然了,本表哥出马,焉有问题?”

LILY用手指刮了刮脸,偷偷地对他做了个鬼脸,道:“不知羞,夸你两句还上天了都。”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事实嘛,又何必谦虚呢?”

“好吧。”LILY被他的厚脸皮深深折服,撮了撮手,道:“来吧,咱们合奏《卡农变奏曲》,你先还是我先?”

孟缺绅士一请,道:“当然是美丽又可爱的表妹你先了。”

LILY微微一笑,也不谦让,伸手就来。登时,悠扬的调子轻快地飘了出来。

相比较大小提琴演奏的《卡农》,这首钢琴曲《卡农变奏曲》要更显活力,也更是悦耳。大小提琴的声音就仿佛是有人在低声诉说,而钢琴的声音就仿佛是那大自然的水滴在快乐地跳动着。

那份激烈的渲染力、融合力、鼓动力、共鸣力是大小提琴无法媲美的,LILY刚刚先手下琴,孟缺紧接着也跟着触上了琴键。

音乐开始变奏,LILY、孟缺越弹越快乐,越弹越兴奋。LILY练琴多年,似乎还从来没有人能像孟缺这样能跟她如此默契地合奏同一把钢琴。这一弹,她就好像找到了知己,就仿佛是伯牙遇上了子期,其中欢乐,唯有彼此而得知。

原先她只以为这个“表哥”只是一个挺有意思的男人,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这位“表哥”也是一位很有内涵很有音乐功底的高手。

若非先前孟缺自我介绍了是LILY的表哥,恐怕现在就凭他们俩这亲热样,他人肯定要认为他们之间有奸情的。

《卡农变奏曲》越弹越妙,王晟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本来他好生嘱咐下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这架钢琴运到天台来讨好LILY的,不想却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倪大叶做了嫁衣。王晟心中那个恨啊,双手暗暗的在桌子底下捏成了拳头,气得几乎想要冲上去一拳就把孟缺从这18层高楼上轰下去。

好容易等到《卡农变奏曲》到了终结一响,听在娟姐和丽姐的耳里,甚觉奇悦,叹之太短。而听在王晟的耳里,那就如闻丧乐哀鼓,心中烦闷,无以复加。

“好好好,太棒了。”娟姐发自真心地赞叹了一声,虽然她不喜欢孟缺,但这一曲《卡农变奏曲》确实是弹得好。

丽姐也拍手道:“倪先生好厉害,LILY也好厉害,这一曲《卡农变奏曲》弹得真好听。”

坐在一旁的李老板,也深表赞同地点了一下头,道:“确实是弹得好听。”其实他也不是很懂这首曲子到底专不专业,之所以还要夸一下,那却是完全是冲着LILY去的,他夸的仅是LILY一人而已。

王晟很不服气,哼了一声,道:“这就叫好么?LILY确实是弹得好,这一点不可否认,但倪先生也真是弹得好?”

娟姐点了点头,说了句公道话道:“没错,倪先生确实弹得好,甚至在指法的流畅性上比LILY还要厉害几分。”

作为LILY的经济人,她其实没有必要去夸奖别人,她既然能说出倪大叶比LILY还要厉害几分的话,那么由此看来,这个可能性是非常之大的。

但王晟是何人,他岂会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他冷笑了一声,对着不远处坐着的两个乐师招了招手,道:“两位先生请过来一下。”

那两位乐师应声而至。

王晟道:“刚才那琴弹得如何?你们做为专业人员,做个评价吧。”

两位乐师发自内心,实话实说道:“弹得很好,钢琴虽然并非是我们的专业,但是好坏我们还是听得出来的。刚才这一曲〈卡农变奏曲〉不得不说,弹得比我们拉得要好。”

王晟点了点头,微笑道:“我很喜欢说实话的人,嗯。你们再说一说LILY小姐弹得如何?”

两位乐师其中一人略顿了一下道:“LILY小姐不仅嗓音如同天籁,钢琴功力亦是高深,我等只能是望尘莫及了。”

王晟高兴一笑,道:“那你们再说一说刚才那位倪先生他弹得如何?”

这问一出,那两位乐师沉吟了一下,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齐声说道:“这位先生的功力更为高深,他的指法行云流水,对节奏的掌握炉火纯青,依我们看来,他比LILY小姐还要更上一层楼。”

“你们可不要胡说一通。”王晟眼睛一瞪,胸都快气炸了。

两位乐师摇摇头道:“我们说的句句属实,半句不假。”

王晟一怒,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你们不用再拉了。”

待孟缺和LILY回到座位,丽姐忽然兴趣一来,笑眯眯地看着孟缺,道:“倪先生的钢琴功力既然如此之高,那么请问你有没有向娱乐圈发展的想法?”

孟缺笑了笑,道:“以前倒是有过。”

丽姐很是诚意地说道:“如果你现在还有这个想法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包装一下你,然后由LILY带动你,说不定你能成为下一个亚洲天王呢。”

关于这个想法娟姐也不拒绝,她甚至也觉得这一是个很好的机会。孟缺有才,她们有推销手段,只要他能答应,她们就有办法把他推销出去做明星。

孟缺没多想,耸了耸肩膀,道:“算了,明星可不好当。一当明星就生活在放大镜下不说,说不定还会被一些无赖天天缠着,我可受不了。”这句话说到后半句,孟缺故意看向王晟,很明显这是说给他听的。

LILY点点头,道:“对,当明星一点也不好。表哥现在过得挺好的,就不用再像我一样遭罪了。丽姐你就别打他主意了。”

丽姐笑了笑,略有遗憾道:“既然你没这个想法,那就算了。没关系的,日后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了,再让LILY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孟缺渐渐地对这两个老女人的看法有了改观,颔首道:“谢谢丽姐的看好,我会考虑的。”

王晟忽然冷笑了一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丽姐,你那么看好倪先生为什么不看好我呢?如果你对我说这么一番话,我肯定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你了。”

丽姐微笑道:“如果王先生你也能有倪先生这般钢琴功底,那么我也是会邀请你的。而且,你的长相也很有优势。但如果你仅有长相这个优势的话,我就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了。因为现在花瓶太多了,我跟阿娟带人都是喜欢带实力派的。”(PS:花瓶的意思是中看不中用。)

丽姐的这句大实话,让王晟的脸色很不好看。

李老板似乎看出了其中尴尬,顿时为了缓解气氛,拍了拍手,叫道:“好吧,听了大小提琴又听了钢琴,大家心情甚好,趁着晚宴的菜还没上来,我们先为LILY这次SH市的演唱会预祝成功干一杯吧。”

说着,就有女服务员开启了香槟,逐个儿为大家斟好了一杯。

王晟气在眼中,怒在心里,配合着跟大家喝了一杯,然后阴险地扫了孟缺一眼,暗暗道:“倪大叶,看来不收拾一下你,你是不会老实的。”话毕,一条阴险的毒计自王晟的脑中蔓延开来……

(PS:稍微休息一下,第四章很快就爆。另,为朋友的小说打个广告,《艳遇公子》一本穿越的书,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第五百二十七章 计中计(

喝完一杯香槟,王晟摆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道:“今日大家如此兴致高涨,不如我再给大家增添点乐子如何?”

李老板哈哈哈一笑,道:“王老板有何乐子?”

王晟道:“光喝香槟不太尽兴,不如我为大家每人调一杯酒如何?”

“哟,王老板居然还会调酒?”李老板很感惊讶。

王晟轻笑道:“一些微末之技而已,不足挂齿。”

LILY、孟缺、丽姐、娟姐四人都还没有发表意见,王晟已经是当他们默认了。他的这个想法,不需要她们的同意,更不需要孟缺的同意。他之所以想出这个招来,就是为了对付孟缺的,所以当然是不需要孟缺同意了。

今天这个场儿,李老板才是东道主,现在李老板都答应了,其他人当然是没话可讲了。

一系列调酒的工具被服务生拿了上来,海天大酒店作为五星级大酒店,像这一类的东西当然是具备的。就在酒店的第一层里,甚至还有一个小酒吧。

工具在桌子上一摆而开,各式各样的应有尽有。李老板似乎很爱喝酒,待工具一摆好,他就说道:“王老板,不如这第一杯就给我如何?我想要一杯烈一点的,可以不?”

王晟微微一笑,很快地将几类酒掺合到一起,然后将瓶子一甩,使劲地摇晃了起来,看他的动作与手势,好似非常专业。才不过十几秒,他就将酒给调好了。拿来一个高脚杯,缓缓地将调酒器当中的酒液倒在杯子当中,轻轻地递给李老板,道:“这叫‘醉卧沙场’,我平时挺喜欢喝的。”

李老板接过杯子,轻轻地茗了一口,啧啧叹道:“果然烈,烈中带醇,香味溢鼻,不错不错。”

得到李老板的赞扬,王晟得意之心愈加浓郁,接着他给丽姐和娟姐两人来了一杯相同的“红·粉佳人”。这种酒算是比较闻名的酒了,西元1912年,鸡尾酒界献给当时在伦敦演出相当轰动之舞台剧“粉红佳人”(PinkLady)的女主角之特制鸡尾酒,从此名闻遐尔。

丽姐和娟姐接过酒后,小小地喝了一口,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同声道:“嗯,挺不错的,调得很好。”

王晟灿烂一笑,接着又给LILY调了一杯酒。那酒上褐下蓝,颜色淳朴。孟缺只是瞄了一眼,就知道这一杯的名头唤作:“PrincessMary。”

PrincessMary是一种用来求爱的酒,酒语是:长婚之路的祝福。

酒调好之后递在LILY面前,LILY只是看了一眼,并未拿起来喝。

孟缺看着王晟那副得意的样子,心里笑道:“虽然表面上你看起来挺专业的,但是实际上你并不懂酒。要知道这杯‘PrincessMary’是用波士白可可力娇酒和金酒、生奶油配制而成的,其口味比较适合于英国人。中国人一般来讲都不是很喜欢,只不过很多人不懂酒,偏偏为了面子,而称此酒好喝而已。”

王晟最后瞄了孟缺一眼,脸庞上慢慢地浮起一抹狡黠的阴笑。慢慢地他在各种酒类当中挑选出了四样烈酒,从其中取一份伏特加、一份金酒、一份朗姆、三分百加得151将之兑换,调成了一份名为“KILLER”(杀手)的酒,微笑着递给了孟缺,道:“倪先生尝尝这个吧,这酒与那杯‘醉卧沙场’各有千秋,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要说谁是酒中的行家,孟缺若称第二,谁还敢称第一?

一杯“杀手”递了过来,孟缺一眼就猜破了王晟的心思。这酒的度数高达70度,一般的人半杯下肚就晕头转向了。从他调得如此满满一杯来看,他的想法应该是想把哥灌醉。

然而,说到喝酒,孟缺当然也是不怕的。记得当初苏雯的老爸还被自己喝趴下过呢,区区一杯“杀手”岂能难到我?

孟缺二话不说,端起杯子,一仰头就将整杯酒咕噜一声喝下去了,既爽快又干脆。

王晟见他如此豪气,心里骂他是傻B,然而嘴上却昧着良心称他豪气、爽快,二话不说,又给他调了第二杯“杀手”递了过去:“倪先生,能复饮乎?”

孟缺不屑地笑了一声,道:“杯酒何惧?”说完,端起杯子又是一仰头,灌了下去。

第二杯喝完,孟缺没给王晟再调酒的机会了,他悠悠地站起了身来,还别说,这两杯酒真让他有些迷糊了。若不是偷偷地把大量酒精从手指当中逼了出来,恐怕现在已经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俗话说礼尚往来,王先生给我调了两杯酒,不如也让我为王先生调两杯如何?”孟缺略带醉意地说道。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指还贴着桌子底下,慢慢地逼着酒精。

王晟对此有些惊讶:“你也会调酒?”

孟缺微笑道:“略懂。”

王晟本来还想找个什么借口继续灌他酒呢,谁料到这小子居然自称会调酒,好吧,既然你也会调,那咱们就切磋一下。这下有借口灌你了,老子非把你整趴下不可。

“甚好,那咱们就切磋一下吧。”

“很好。”

孟缺逼完了酒,感觉清醒了许多,离开了座位慢慢地来到一系列调酒工具的旁边,极为绅士地伸了伸手,示意让王晟先坐下。然后,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就跟耍太极的前奏一样。

一开始他并没有给王晟调酒,而是看了一旁发呆的LILY一眼,微笑着给她调了一杯“Aroundtheworld”,道:“小倩尝尝这个酒吧,方才王先生给你调的‘PrincessMary’其实并不太适合中国人,这个酒你们女生应该都会喜欢的。”

孟缺调的酒,名为“Aroundtheworld”,酒语是:一起环游世界吧。此酒产于美国,颜色近似于热带的海洋,其味清凉,凉中带甘,一直以来深受女人们的喜爱。

LILY终于是点了点头,品尝了一下他的“Aroundtheworld”,结果喝了第一口,LILY忍不住地喝了第二口、第三口,伸出了一个大拇指赞道:“真的很好喝诶。”

孟缺笑了笑,这才重新挑选材料给王晟准备。

他这一挑就挑了十九种酒,王晟在他旁边看着,脸声带着极度的不屑。论调酒,王晟在这方面很自傲。也因为他自己本身喜欢喝鸡尾酒的缘故,所以他十九岁的时候就学会了调酒,今年他二十七岁,混迹酒道也有八年了,什么酒他没喝过?

孟缺一挑就挑了十九种酒,无论是烈的甜的清凉的,几乎是被他一股脑地挑选去了。王晟看在眼里,心里不屑地说道:“不懂装懂,就这些原料能调出什么好喝的酒来?”说到这,他转念一想,道:“该不会这厮是想调一杯非常难喝的酒给我喝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可就打错算盘了,酒若难喝,老子一定不喝。”

材料一选好,孟缺又是深呼了一口气,然后他的双手开始动作了起来,动作非常迅速,就像是平时千般练万般用一般,熟练至极。王晟虽然离他很近,但也看不出他是按照什么顺序、什么分量的配制。

一十九种酒,前面十八种都是做引子的。调好这个引子,孟缺花了足足两分钟。然后最后以美国金麦酒为主酒,将引子倒入其中,登时整杯酒冒出了花花地气泡来。最开始的时候整杯酒的颜色是绿的,可过了两三秒它就变成红色的了。

完成之后,孟缺将之推到王晟的面前,笑道:“这杯酒名叫‘虞美人’,我自创的。王先生你喝喝看。”

王晟轻蔑地哼了一声,端起杯子小小地饮了一口。本来他觉得这酒应该是极难喝的酒,所以只敢尝一点点,没想到尝了一点点之后,他发觉这酒并不难喝,反而很好喝。喝起来的味道就像是果子酒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接着,他也学着孟缺之前的样,一仰头一口就喝完了,点评道:“还行吧,有点像杨梅酒,倪先生费了这么大功夫才整出这么一杯类似果子酒的酒,真是不容易啊。”嘲笑的话,讥讽味十足。

孟缺眉头一振,道:“那王先生敢再来一杯否?”

王晟伸手作请,道:“请便,不过我不太喜欢喝果子酒,这一杯劳烦你换种口味。”

孟缺点了点头:“没问题。”话罢,心里笑道:“你就尽管得瑟吧,呆会儿看你像条狗一样趴着走。”

所谓“虞美人”,乃是孟缺十五岁那年钻研出来的。最初他创这个酒,乃是为了醉倒爷爷。所以特意的在酒精度上研究了很久,酒的度数要高,但喝起来不能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在这方面也的确是有天赋,一连钻研了好几天,还真的给他钻研出了这么一杯“虞美人”。

这种“虞美人”酒,的酒精度有多高,就不多描述了,反正孟缺记得当初爷爷喝了这么一杯酒之后足足睡了三天。

俗话说烈酒不宜速饮,刚才这一杯‘虞美人’,王晟二话不说一口饮了。好吧,他现在还逞强。

孟缺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时间,心里笑道:“让倒计时现在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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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LILY的猜测

果然,“虞美人”的威力不是吹的。虽然王晟是王氏家族的人,但是像他如此没有防备就喝了下去,就如当初的孟有财一样。

孟有财当初毫无防备地喝下了孟缺调制的“虞美人”,不消十分钟,他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一睡就睡了三天。

自那以后孟缺就再也没有调过这种酒了,毕竟这酒的劲力实在是太强了。而且那次爷爷醒来之后,更是把自己骂得不轻。

至于王晟,孟缺跟他非亲非故,更是将之视成眼中敌、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调杯“虞美人”给他喝,完全不必有任何的担忧,甚至孟缺还想将这个酒精度再提高一点。

慢慢地一分钟过去,王晟看东西忽然有些模糊了起来。就坐在他正对面的LILY,好像突然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而且那两个人影还在不停地晃悠。

“这是怎么一回事?”王晟有些纳闷,自己不就是才喝了一杯酒么?怎么可能出现头晕眼花的现象呢?

头昏眼花的状况刚刚出现,王晟又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好似被瞬间抽干了一样,整个人仿佛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水流的旋转带动着自己的身体,一直绕着一个圆点在飘呀转呀。这种感觉让人十分难受,脑袋一晕到极限,就连肠胃都开始蠕动了起来,很有想吐的冲动。

一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是真的醉了,王晟赶忙运转龙血之力加速血液循环,提高体内的温度,暗暗地将那些被吸收掉的酒精以汗液的方式排出体外。

直到时间过到两分钟的时候,王晟已是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也全部都湿透了。他努力了半晌,好容易将酒精排出了一小部分,这个时候孟缺这厮居然又递了一杯酒过来:“王先生,你再尝尝这个,这个绝对不会是果酒的味道。”

王晟心里将孟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本来他是不想喝这个酒的,奈何自己之前夸了海口,说要彼此切磋切磋。方才孟缺连喝了自己两杯,现在反过来,也当然要喝他两杯了。

深吸了一口气,王晟哼了一声,一把端起酒杯,这次没有一口饮尽,而是先喝了一小口,品尝了一下味道,然后再将整杯酒分成四份喝了下去。

孟缺带着一脸如沐春风的微笑,道:“王先生,这酒的味道如何?”

王晟冷冷道:“一般般而已,有点像威士忌,但又有点像金酒,很明显你是以威士忌、金酒做为主酒的。”

孟缺诚实地点了点头,道:“王先生真是好味觉,居然一尝就能尝出配方来,真是令人佩服。”

实际上,王晟所猜到的仅仅是这杯酒的配方的七分之一而已。这杯酒一共以十四种酒搭配而成,亦是孟缺独自研究出来的酒种,名曰:“浮生若梦”。其酒精度极浓,若是以火点之,能直接燃烧起来。

这一杯酒下肚,王晟原本已经好了一些的感觉,骤然之间又变坏了。肠胃当中翻腾剧烈,他实在是想呕吐了,此刻若不是以龙血之力强自硬撑,恐怕早就醉得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慢慢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王晟对大家歉意一笑,道:“对不起,各位,我先失陪一下。”话一说完,他就朝楼下而去。他走的是楼梯,不是电梯。坐电梯会有失重的感觉,即将就要呕吐的王晟可不敢冒这个险去坐电梯,若是在众人面前吐掉了,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一下到17楼,王晟的脚步突然就加快了起来,惶急地随便抓住了一个服务生问出了洗手间的位置,他匆匆地就跑了进去,一进了洗手间那个门口,还没走到洗手台,王晟忍不住“哇”地一声,就呕吐了。

这一呕吐,他连胃酸都给吐了出来。呛得鼻涕眼泪直流,形象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慢慢地扶住了墙壁,王晟长长地呼了几口气,呕吐虽然难受,但好歹也把刚才的那些喝下去的酒给吐出来了一大半。感觉稍好之间,他汗如雨下,这一劫,差不多折了他半条命。

反观天台上的孟缺,他神采飞扬,两杯酒搞定了王晟之后,他又给其他的人调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自创酒。赢得喝彩声连连,就连一开始就对他印象不好的李老板,也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了。

李老板向来爱酒,特别是爱烈酒,方才他见王晟仅喝了两杯就额头汗如雨下,走起路来都有些发飘了,不禁兴趣极浓地向孟缺问道:“倪先生刚才给王老板调的那两杯叫什么名堂?看起来应该不是什么柔性的酒吧?”

孟缺带着一抹淡淡地笑容,道:“没错,刚才那两杯酒的确不算是柔性酒,它很烈,烈得可以超乎一般人的想像。”

李老板一听是很烈的酒,顿时心里就痒了,道:“当真很烈?”

孟缺一点头,笑着反问道:“莫不是李老板也想来品尝一杯?”

李老板搓了搓手,道:“正有此意,我这人向来喜欢烈酒,若是倪先生不介意给我也调一杯,我倒是很想尝之一尝。”

孟缺心头一声冷笑:“既然你自找醉,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二话不说,一抄几工具,就给李老板调了一杯“虞美人”。反正这李老板作为东道主,坐着这里也挺碍事的,既然他想醉,那不如就让他好好的醉个三天三夜。

李老板接过酒来,轻轻一闻,酒香轻淡,清清凉凉之间似乎还真有一些果子的味道。轻品一口,其味甘甜,并不如烈酒一般入嘴如刀、如火。他便问道:“咦,这酒还真如王老板说的那样像是果子酒,如此甘甜,倒像是给女士饮用的,为何倪先生要说它是烈酒呢?”

孟缺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此酒,明着柔,暗着却烈。味道柔,后劲烈。我创出此酒,还从来没有人喝了它不会醉的。”

“哟,倪老板对自己的技艺倒是很有自信呵。”李老板明显不信孟缺这么臭屁的话,心里道:“不就是区区一杯而已么?就算是再烈的酒,一杯也难以醉倒人。更何况,我老李的酒量并不算浅。”

当着LILY的面,李老板想好好出个风头,打击一下她表哥倪大叶的锐气。一仰头,也跟王晟喝第一杯的时候一个样,一口就干了。

“呵呵,不错不错,这一喝完,肚子里面似乎还真有些火辣辣的感觉。”李老板灿烂地笑着说道。

孟缺拿出手机,打开秒表,道:“李老板,你现在感觉如何?”

李老板十分得意,站直了身体,道:“似乎倪老板言过其实了,这酒的后劲也不怎么样嘛,甚至比XO还弱一些。”

LILY半句话也不说,她倒想看看孟缺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娟姐和丽姐也没说话,均是默默地看着孟缺与李老板之间的交流,在不知不觉之间,好像今晚这个宴会的主角不再是大明星LILY小姐了,莫名其妙地好像已经变成了孟缺。

一开始是弹琴,孟缺的琴技震惊四座。接着是调酒,在孟缺的身上总能出现一样接一样令人惊奇的新花样。

看着秒表计算到40来秒的时候,孟缺按下了暂停,觉得这个时间也该是差不多了。李老板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能坚持到40秒已经算是很厉害了。再问道:“李老板现在的感觉又是如何?”

李老板仍旧带着那副微笑,道:“精神抖擞,十分……”话没说完,只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的笑容立刻冷却了下去,眼皮子仿佛瞬间加重了一万倍的重量,大脑里面突然涌起了一大股旋涡——懵了。他彻底地懵了、愣了、找不到方向了。

本来他想说“精神抖擞,十分爽快”,可话才说到前面六个字,只听“扑通”一声,他的大脑袋就如皮球一般扑到了桌子之上,醉得就像是一头死猪。再也不醒人世了。

李老板一醉,LILY、娟姐和丽姐纷纷看着孟缺,LILY好奇地问道:“他怎么了?”

孟缺道:“很明显啊,他醉了。”

“一杯就醉了?不是吧?”LILY不太敢相信,可是她连唤了几声,却都听不到李老板的回应。

娟姐和丽姐两人不像LILY那么单纯,她们第一反应是孟缺的酒肯定有问题,便问道:“你给他调制的是什么酒啊?不会喝出问题吧?”

孟缺道:“放心吧,只是比较烈的酒而已。喝不死人的,顶多只会让他睡个几天。”

“睡个几天?”娟姐急道:“千万可不能让他睡个几天啊,LILY马上就要开演唱会了,李老板可不能因为醉酒而耽误的。这样的话,会造成演唱会延迟的。”

丽姐道:“倪先生,你还是想个办法把他弄醒吧,他若是真的醉个好几天,那大家的损失都会挺大的。”

孟缺耸了耸肩膀,很无奈地说道:“这个我就没办法了,要想他早点起来,你们叫人送他去医院打点滴吧,或许会有点效果。”

娟姐站起了身来,去到李老板的旁边,连呼带喊摇了他好一会儿都得不到应答,她只得相信孟缺说的话了,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连连叹了几口气。心里道:“好好的一个宴会,偏要被他搞成这样,真是个麻烦鬼。”

没得奈何,为了让李老板不像孟缺说的那样醉个几天几夜,娟姐和丽姐拨通了120,然后亲自和两个女服务生将李老板扶下楼去等救护车了。

偌大个天台,只剩下孟缺和LILY了。

这时,月亮跃出迷雾,透出好大一片皎洁。天台之上,十分安静,彩色的灯、幽香的花,一切如常,但又不如常。

李老板醉倒而去,LILY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安静了好一会儿,她开始向孟缺询问天机,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我啊?”

孟缺轻轻地闭着眼睛,暗中探测着王晟的所在,听着LILY的话,他静静地回道:“你也走吧。”

“什么?我也走?”LILY愈发好奇了起来,追问道:“为什么要我走?你要我去哪里?”

孟缺笑道:“天都黑了,当然是回酒店睡觉了。剩下的,就都交给我吧。”

看着孟缺的笑,夜色当中,忽然LILY觉得他的笑有一种邪恶的味道。胡乱的一猜想,忽然她惊讶地“呀”了一声,好似想到了什么,心儿一揪紧,道:“你……你该不会是想杀了……杀了王晟吧?”

第五百二十九章 就是喜欢

“你……你该不会是想杀了……杀了王晟吧?”

LILY只是单纯,但并不傻。孟缺所表露出来的表情让她觉察到了一些不妙的感觉,再加上之前她一直在猜测孟缺会以什么样的办法对付王晟。是弄醉他?还是气走他?

很显然,无论是弄醉他后是气走他,都不足以达到以后都不会让他再来烦扰自己的效果。唯一能让他不会再来烦扰的办法就是——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猜测,虽然LILY很讨厌王晟,但也不至于讨厌到想要他死的地步。所以,在猜到这里的时候,LILY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孟缺,想从他的口中得到证实。

孟缺的脸上慢慢地舒展开了一抹微笑,道:“你瞎猜什么呢?我可是警察,我怎么会知法犯法呢?胡乱杀人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其实,孟缺的想法还真是彻底灭了王晟,当见到LILY那惶惶的样子,他只有昧着良心说了一句谎话。

听到孟缺没有杀人的想法,LILY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道:“还好还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会杀了他?”孟缺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道:“你看我像那种杀人凶手么?”

LILY可爱的笑了笑,道:“当然不像了,只不过,嗯,你有当怪蜀黍的潜质。”

“……”

孟缺翻了一个白眼,怪蜀黍?怪蜀黍不就是那些专门猥亵幼女少女的邪恶大叔嘛?那些个邪恶大叔向来以“小妹妹,叔叔带你去看金鱼”或者是“小妹妹,叔叔帮你检查身体”为由,进行吃豆腐、侵犯等等下流行为。我孟缺居然有怪蜀黍的潜质?我擦,开什么玩笑。

看着孟缺憋屈得如同便秘般的脸,LILY掩着小嘴咯咯直笑。

孟缺将胸膛一挺,阴险险地笑道:“你说我有怪蜀黍的潜质,那你知道怪蜀黍通常会做一些什么勾当吗?”说着话,他的十根手指在空气当中抓了抓,模样十分邪恶猥琐。

LILY当然知道怪蜀黍会做一些什么勾当,当即吓得不敢再笑了。缓和地舒了几口气,强忍住笑,道:“说正事,咱们说正事……你还是给我说说吧,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这时,孟缺也不再瞒她,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反正接下来也需要你的配合。”

LILY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看着孟缺,一脸期待的样子。

孟缺想了一想,其实他最开始的计划是在这场晚宴上招惹王晟的仇恨,然后故意留下一个信息让他来找自己,届时就让他有来无回。可是现在情况有变了,思忖了一下,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道:“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跟你说的那个办法吗?”

LILY回想了一下,脸色微微转红,低声羞涩地道:“你是说用男朋友让他死心的那个办法吗?”

孟缺颔首道:“不错,就是这个办法,现在咱们就用这个办法吧。”

“啊?”LILY脸色更是红了,虽然她心里清楚,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怎……怎么用?”

孟缺道:“就用我来假装你的男朋友,然后让王晟彻底死心。”

“啊啊啊啊啊?”LILY连啊了五声,一脸错愕地看着孟缺,羞涩的她几乎嗓子都开不了声了,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她才纠结着道:“用你来假装我的男朋友?你这个笨蛋,我们现在可是表兄妹啊,我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呢?如果我们在一起,那……那就有悖纲常’了。”最后几个字,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到。一说完话,LILY羞得把头垂得几乎接近了胸口。

孟缺悠然道:“反正只是骗他,又何必那么较真呢?我们名义上是表兄妹,但是很多表兄妹之间并不存在血缘关系,彼此结婚的也不在少数。现在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唯一的办法了。”

LILY面若桃花,心若乱麻。虽然孟缺说这是假的,但是在她的心里,这差不多就跟真的一样。

因为她毕竟是一个以前从没谈过恋爱的女孩子,要知道,一个女孩子对自己的第一次是很看重的。这个“第一次”,不仅是她的身体,也是她的感情。

一个女人一辈子当中所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会让她铭记终身。现今LILY正是情窦已开,心中无人的时候。孟缺此计,无疑是强硬地想要占有她的“第一次”。

名义只是表面,但对一个于感情从没任何沾染的纯洁女孩子来说,这就是真实。虽然眼下是作假,但难保不会弄假成真。

就拿一个例子来说,譬如有人说你喜欢某某,但你仅仅是对她有好感而已,但别人那么一说,你的心里就会有暗示,渐渐地搞不好还真会喜欢上某某。

LILY的紧张、羞涩也正是因为如此,只要她答应用这个办法,那么“男朋友”第一次的称呼,就是孟缺这个混蛋的了。从今往后,就算她最终没跟孟缺在一起,恐怕心里也无法抹去这第一任“男朋友”了。

“喂,你发什么呆呢?王晟就快回来了,你倒是支个声啊?”

就在LILY发呆的时候,孟缺催促了一声。

“啊,我……那个……其实……我……”LILY此刻的心情,还真是能用那句“剪不断,理还乱”来形容,一方面她羞得都抬不起头来了,另一方面一听到孟缺说王晟就快回来了,她也急得慌:“你……你要我怎么做?”

孟缺摸了摸下巴,道:“我不要你怎么做啊,只要你配合着演一出戏就好了。”

LILY垂着头,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天台入口位置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孟缺和她皆是瞄了过去。来人正是王晟,他此去搞了二十多分钟,看来那些被他喝下去的酒应该是被排出来了。此刻的他,脸色红润,脚步稳健,完全不像是他之前离开时的那样了。

王晟一上到天台来,乍一看上面冷清了许多。放眼一瞧,李老板、娟姐、丽姐,甚至那些服务生都不见了。他好奇问道:“咦,李老板和娟姐他们去哪里了?”

孟缺道:“李老板喝醉了,娟姐她们送他去医院了。”

王晟冷笑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反正李老板在这里顶多也就算是个电灯泡,走了也好。如果连该死的倪大叶走了,那就更好了。这样一来,我就能与LILY单独相会了。

王晟美美地想了一下,道:“无妨,既然他们有事就让他们去吧,晚宴依旧进行。”说着,他朝LILY走了过去,厚着脸皮一屁股就坐在了她的旁边。

这时,孟缺深呼了一口气,忽然对LILY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然后淡淡地对王晟说道:“王先生,晚宴依旧进行当然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今天晚上这里的布置还真是温馨而浪漫……”

王晟心里一笑,道:“算你土包子还算识货,这里的每一项布置都花了我不少心思呢,嘿嘿,等一下我把你弄走了,我就大大方方地向LILY求婚。”

不料,孟缺忽然话锋一转,声音愈发地冷漠,道:“这么好的夜晚,这么浪漫的场景,我想要单独跟小倩在一起,顺便借花献佛趁着这温馨浪漫的夜色向她求婚。我希望王先生能够成全我们。”

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这是一道赤裸裸的“逐客令”。按说他王晟才是今天这场晚宴的真正主人,可是现在,孟缺这厮喧宾夺主,居然反过来向他发放“逐客令”。

王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看到心目中的女神LILY慢慢地一步步走到了孟缺的身边,然后该死的孟缺居然拉着她的手,轻轻地一拉,顿时就将她整个儿娇躯给拉到了怀里。

LILY娇羞可人,孟缺霸气侧漏,男的抱女的,这样一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是有奸情的。

王晟气炸了,果断地气炸了,颓然了站起了身,倒退了几步,猛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喝道:“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孟缺冷笑道:“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这样?”

王晟死死地瞪着孟缺,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道:“你们是兄妹,怎么能够在一起?”

孟缺摇了摇手指,风轻云淡地笑着道:“NO,我跟小倩只是表兄妹,而且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我们为何不能在一起啊?”

王晟失魂落魄,仿佛这一刻身体没了重心一样,接连又倒退了几步,冷笑着看着LILY,问道:“LILY,你居然喜欢他?你居然喜欢这个养猪的?”

LILY羞到不行了,她还是第一被被一个大男人如此搂抱着。

听到王晟的发问,她也知道该是自己表演的时候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腼腆而矜持地将臻首轻轻微抬,粉面如花,傲凌百艳,小巧而可爱的樱嘴儿轻轻张启,道:“没错,我……喜欢他。”

第五百三十章 晴天霹雳

LILY的话就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王晟脸色一片惨白。

怪不得我追了她好几年,她都不理我;怪不得我追了她好几年,她总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怪不得我追了她好几年,她总是想方设法想要避开我;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倪大叶!

王晟的目光几乎能喷得出火来,恶狠狠地盯着孟缺,内心在极度愤怒之后,忽然一下子,他反而狂笑了起来。才没笑出几声,狂笑变成了狞笑,一手指着孟缺,喝道:“就你?你也配拥有LILY?”

孟缺知道自己这一计已然是成功了,王晟这家伙明显是相信了,不然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他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王晟的火越发得大,他的心情也就越好。

“我为什么不配拥有LILY,我与她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从相知到相爱,又有何不可?”孟缺振振有词地说着,表情极为镇定。

王晟怒极反笑,冷冷道:“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养猪的。你凭什么跟LILY在一起?你凭什么能给她美好的未来?就你这样的身份,只要在媒体上一公布,那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LILY羞得抬不起头,一切要说的都由孟缺张口,“这算什么?两人真心相爱,根本就不会在乎其他人是什么样的看法。你放心吧,就算我的身份被媒体公布了,也不会是一个笑话,因为LILY很快就要退出娱乐圈了。”

“什么?LILY居然……要退出娱乐圈?”王晟几乎不敢相信,堂堂亚洲天后既然要退出娱乐圈?为了一个养猪佬而退出能让她活得像一个公主一样的娱乐圈?

听到这话,震惊的不止是王晟,甚至连LILY都震惊了。她纳闷地抬起了头来,疑惑地看着孟缺,不解的眼神充满了疑问。仿佛是在说:“我什么时候说我要退出娱乐圈了?”

孟缺对着她眯眯笑了笑,笑得很是猥琐,同时眼睛偷偷地眨了眨,似乎是在说:“你配合一点嘛,难道你看不出我在演戏吗?”

LILY叹了一口气,觉得还真拿这个“表哥”没办法。这家伙还好不是在娱乐圈混的,要不然他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天然的影帝啊。沉吟了一下,她点了点头,很是配合地说道:“没错,我的确是快要退出娱乐圈了,然后跟表哥一起过普通的生活。至于媒体会怎么样评价我们,我们并不在乎。”

闻言,王晟一派颓然,木然地看着LILY,他仿佛今天才认识这个女人。

天底下最伤心的事是什么?是当你准备向你最喜欢的女神求婚的时候,她突然告诉你她有男人了,而且还当着你的面跟她的男人秀恩爱。

天底下最悲哀的事是什么?是你辛辛苦苦追了一个女生好几年,到头来才发现她居然早就和一个别的男人私下苟合了。

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是什么?是一个你心目中的女神,当着你的面说她与她的男人为了爱情什么都不怕,甚至还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这一秒,最伤心、最悲哀、最痛苦的事,一股脑地全部集中地砸在了王晟的身上。他情绪完全凌乱了,思维也完全崩溃了。

看着恩爱无比的LILY和孟缺,他几乎有想要立刻动手杀死孟缺的冲动。木木地站在一旁,他沉默了好久好久。最终,他笑了。一声冷笑、苦笑,甚至是自嘲的笑。笑着笑着,突然就仰天悲嚎了起来。

LILY看着王晟那反常的表现,感觉有些害怕,心里极担心这家伙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孟缺搂抱着LILY,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感觉,登时下意识地将她搂紧了一些,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地在她耳边安抚说道:“别担心,没事的。”

王晟大叫了一声之后,彻底地安静了下来。他这一安静,就连天台上的空气似乎也跟着他安静了。慢慢地安静变成了死寂,古怪的气氛,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将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纂得紧紧的。

“好,很好。”

最终,还是王晟开口说话了。声音淡淡的,面无表情。他没有看LILY也没有看孟缺,一双眼睛仅仅是盯着桌面上的一只空杯子,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最好别后悔,LILY。”

LILY心一动,感觉十分紧张。然而这戏已经演到最后的阶段了,万万是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孟缺轻轻地在她耳朵上吹了几口气,将她刺激得集中了精神来,勉强地笑了一下,道:“我做的选择,我从来都不会后悔。”

王晟点了点头,眼神当中的落寞无以复加。接着,他慢慢地将目光转移到了孟缺的身上,冷冷地说道:“倪老板,真是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有如此好手段,竟将LILY的心抓得如此之紧,真是让人既羡慕又嫉妒且恨呐。”

孟缺怡然自若,笑道:“能够怀抱如此美人,我早就做好了被天下人羡慕嫉妒恨的准备了。你若要成为那天下人之中的一份子,倒也无所谓,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如此嘲讽、如此鄙视的话,看来孟缺是下定决心要气炸王晟的了。这话一出口,就连一开始口口声声想要摆脱王晟的LILY都觉得是不是太过了点。说这样的话,很伤人呀。

果然,王晟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火,被孟缺的这一句话又彻底地点燃了起来。不过,饶是如此,他仍是没有发作。

大概是因为有LILY在场的缘故,他暂时还不想对孟缺施展暴力。毕竟LILY是他喜欢了这么久的女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他是不会随便展示出什么的暴力的。

不知不觉,王晟抓起了那只空酒杯。心中的愤怒尽数在手指上发泄了出来,空空的玻璃杯只听咔嚓一声,便被他捏成了粉碎。

孟缺掐算着时机,忽然趁LILY不注意,竟当着王晟的面在她的小樱桃嘴儿之上亲了一下。这一亲,他还不满足,竟还趁机含着LILY柔软香腻的嘴唇,缠绵了四五秒才分了开来。

LILY被孟缺这么突然地偷袭了一下,整个人惊得都呆了。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难息,特别是在孟缺含住她的嘴唇的时候,她感觉全身酥软,又羞又涩,恨不得找一个地洞躲藏起来。只是奈何,自己被孟缺紧紧地搂抱着,即便是真有一个地洞,自己也脱不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暗地里哼了一口气,LILY心道:“算了,这次就当便宜这个臭混蛋了。要不是看在这混蛋是在帮我的份上,哼哼……”

王晟捏碎了空酒杯,掌心当中满是玻璃碎片,这会儿恰好看到了孟缺偷吻LILY的那一幕。不觉暗力再发,那些个玻璃碎片自然而然地刺进了她的皮肉之中,鲜血登时四下横流而出。

LILY这个女神,自己追了她这么多年,连她的手都没牵过,这该死的倪大叶居然……

“够了!”王晟大喝了一声,长长地呼着气,双目紧闭仰首朝天,道:“不用再当着我的面秀恩爱了,呵,我知道,我知道LILY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除非你主动来找我。”

孟缺步步紧逼,一点面子、一点余地也不给他,道:“很抱歉,LILY是我的女人,我是不会让我的女人去主动找一个我讨厌的男人的。况且,我也认为无论如何LILY是不会去主动找你的。”说着,垂头看着怀中娇羞的LILY,柔声问道:“小倩你说是不是?”

LILY羞愤至极,还好她也是有过演戏经验的,要不然早就漏馅了。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她只有按照孟缺的剧本一步一步继续唱下去,微微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足能传到王晟的耳朵里了,甚至,她的这一声“嗯”更如震天闷雷,炸得王晟耳膜久久嗡鸣。

王晟苦笑了一声,神情黯然,此刻的他再也不想在这天台上继续待下去了。顺手摸起一瓶也不知道是什么型号的酒,一边喝一边朝楼下而去。步履摇晃,本以清醒了的他,不知怎地又似醉了。

LILY看着王晟的背影慢慢地走远,本想马上脱离孟缺的怀抱。却在一挣扎之下,被孟缺搂得更是紧了:“笨蛋,先别动,演戏要演全套,不然就没效果了。”

听着孟缺的话,LILY只得继续忍耐着。直到王晟的脚步声彻底地消失了,她才幽幽地说道:“你刚才的话说得那么重,他……你说他会不会想不开?”

LILY果然是个善良的姑娘,即便王晟是一个非常令她讨厌的人,她却还是以那份善良之心去对待他。

孟缺摇头肯定道:“你放心吧,就算全天下有一半的人会想不开,他王晟也不会想不开的。你别太小看他了。”

LILY嘟了嘟嘴,气哼哼地说道:“他走都走了,你还搂我搂得这么紧,你想干嘛?”

“呃……”孟缺失笑一声,赶紧将手放了开来,哈哈笑道:“对不起,我这是太入戏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逼问

王晟失魂般地离开了海天大酒店,一出酒店,他发狂似的在街道上狂奔乱闯。最终,他来到了一片寂静地偏僻处,路灯昏黄照得地面呈现一片金色。忽然他爆吼一声,愤怒的一掌隔空拍出,风上呼啸,只听“砰”地一声炸响,那路灯竟然轰然破碎。

没了路灯,周围一片瞬间就黑了下来。王晟垂着头,嘴里发出一道道奇怪的声音,似哭又似笑。慢慢地他就地躺了下来,被玻璃碎片刺破的手掌,鲜血不停地在流淌。他不但不想着止血,反而拳头捏得更紧,这一捏紧,玻璃碎片也就刺得更深了,鲜血流了一地。

闭着眼睛,王晟的脑海里不断地飘过LILY美丽的身影。她的美貌、她的身材、她的个性、她的温柔……原本自己以为这些离自己很近,只要自己一出手,就必定会手到擒来。可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想错了,LILY再怎么美好,她终究是一个已经投入了别的男人怀里的女人了。

一想到这里,王晟脑海中的人物突然就转变成了那个养猪佬倪大叶。流血的五指慢慢地舒张开来,就在那马路之上,王晟用带血的指头一笔一画地写下了“倪大叶”三个字。

心中愤恨地吼道:“抢我的女人,我要你后悔今世为人!”

“倪大叶……倪大叶……你大爷?”忽然之间,盛怒中的王晟脑袋仿佛空前地理性了起来,反复地琢磨着“倪大叶”三个字,他竟有一种好像自己一开始就被人耍的感觉。

“倪大叶不就是你大爷的谐音么?难道说这并非是那小子的真名?而是他一开始就在耍我、骂我?”

“养猪的?他真的是养猪的?”

回想起跟倪大叶第一次见面、第二次见面以及中途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王晟忽然对倪大叶的一切都怀疑了起来。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如果LILY真的跟他从小就相知相爱,为什么我直到现在才知道?”

“就算他们的保密工作做的好,但瞒得了别人,也瞒不了我啊?”

一想到这里,王晟又忽然想到今天下午自己去黑市花了一百万买倪大叶的命。当时付了钱之后,自己要求是在一个小时之内就除掉倪大叶,可是为什么倪大叶偏偏没死,反而还好端端地跑去参加晚宴了?

难道黑市杀手搞不定他?

“不会啊,我又不是第一次花钱雇佣黑市杀手了,他们办事向来利索,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却出了差错?难道是认错人了?”

念及此处,他忽然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立了起来。然后目光睨向公路上,偶见一辆出租车经过这里,他对着车辆又是隔空一掌拍打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出租车就像是受到了巨力撞击,整个车身呈360度旋转了两圈,恁是被逼得在路上停止了下来。

王晟怒气汹汹,几步就跑了过去,二话不说一拳就打碎了驾驶位的玻璃,将司机从中拎了出来,然后对着车后座的两个顾客阴森森地吼道:“给我滚下车去。”

出租车司机和两位顾客吓得面无人色,他们何曾碰到过如此凶悍的歹徒?纷纷乖乖地听话,下了车子。

待他们一下车,王晟果断地跳上了车,发动引擎,油门一踩,车子迅速地就飙失在夜色当中。

驾着车,疯狂而驰。王晟要去的目的地是黑市,今日那个倪大叶未死,他一定要向BOOS讨要一个说法。奶奶的,老子给了一百万,没买到倪大叶的命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他羞辱了一番,真是气煞人也。

黑市并不算远,奔驰了半个来小时,王晟到达了目的地。车子一停,他愤怒地一脚将车门给踢开,然后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长长地一条小巷道,直通一个黑暗的城楼。这里表面上看来,像是一道死巷。因为在接近城楼之处,已然是没有路的。虽然没有路,但是在尽头处却是有着一个黑色的玻璃窗口。

熟悉这里的人都知道这里的这个窗口叫作“万事通”,你只要有钱,可以在这里买到任何的东西。无论是军火、女人、别人的命等等等等……

王晟怒火冲天地走到窗口处,重重地敲了两下窗口,冷冷地问道:“可有人否?”

不久,黑色窗户当中传来了一个冷淡的声音,这个声音低沉而缓慢,就像是从机器当中发出的声音一样:“当然是有人的。”

王晟显然是熟悉这个声音的,冷笑了一声,道:“BOOS,你今天可是让我失望了。”

黑色窗户里面的BOOS亦是冷冷一笑,道:“原来是王先生,呵呵,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对你说,我很抱歉。”

王晟喝道:“为什么?为什么收了我的钱,却没帮我办事?说好一个小时之内要那人的命,为何直到现在他还活得好好的?”

黑色窗户当中的BOOS,淡淡地说道:“对不起,王先生,此人我们杀不得,也没有能力杀他。”

闻言,王晟一惊,疑道:“为何?他是何身份?”

BOOS不言,一阵沉默。

“快说。”王晟无甚耐心,重重地一拳砸在了黑色玻璃上,血迹斑斑。

黑色玻璃当中的BOOS,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王先生,念在你是老顾客的面子上,我劝说你一句,你赶紧离开SH吧,要不然你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王晟一声冷笑,心里道:“笑话,天大的笑话,我王晟也会有性命之忧?”嘴上冷喝道:“放什么狗屁?你知道一些什么都给我统统说出来罢。”

BOOS吁了一声,依旧不回答他的问题,道:“王先生,本来我是答应某人要拿下你的人头的,不过我念在我们以往的关系上,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走吧。半个小时之内,你有多远就走远,一旦再次让我碰到,我绝对不会再对你客气半分。”

王晟爆出一声狂笑,狰狞道:“不会对我客气?这话居然会从你嘴里说出来?哈哈哈,真是老虎不发威,你们统统都当我是病猫是吧?”话一说完,他狂劲一拳凶猛地砸在了漆黑色的玻璃之上。

这黑色的玻璃乃是正宗的防弹玻璃,做黑市这种活计,既是高收益又是高风险的生意。BOOS当初在设计这个“万事通”窗口的时候早就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客人攻击了。所以,他在这边没有设置任何的门,只设了一个窗和内室的地下通道。窗户的玻璃是用双重防弹玻璃制成的,其坚硬度,恐怕扔个手榴弹都不一定能炸得开。

一听到王晟在砸自己的玻璃窗,BOOS冷笑道:“别费劲了,这玻璃窗你是打不开的,我劝你赶紧走吧,因为半个小时并不长。我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若是大家撕破脸皮,怕是会让王先生你后悔终身。”

王晟重哼一声,一拳之下,果然是没打烂防弹玻璃。他慢慢地将受伤的右手舒张开来,将掌心中的玻璃碎片一片片从血肉当中拔了出来,然后再次捏成血染拳头,愤恨一拳,只听霹雳啪啦,双重防弹玻璃竟被他一拳轰碎。

玻璃一碎,“万事通”窗口当中立即显现出一个人影来。

那人年纪六十上下,左眼已瞎,头顶一条刀疤横斜着从眉头往下。从刀疤来看,他的眼睛也极有可能是因为此伤而瞎。

窗口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BOOS就坐在电脑之前的一张轮椅之上。见到玻璃一碎,他的目光当中充满了惊诧。

“你就是BOOS?”王晟看到其人,冷冷地问道。

BOOS不开口说话,而是拿着一个助声器放在喉咙处,然后一个机械般的声音传了出来:“没错,我就是BOOS。”

王晟哼了一声,道:“原来堂堂BOOS居然是一个废人,怪不得办不好事。”说着,他身体一跃,灵活得如一只野猫一样从窗口当中跳了进去,一进去就掐住了BOOS的脖子,喝问道:“快说,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BOOS年轻时也经历过大风大浪,从他头顶的刀疤来看,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怕死的人。被王晟掐着喉咙,他果然是丝毫惧意也没有,慢慢地将助声器贴上了喉咙,一道声音慢慢地传了出来,道:“想不到王先生竟有如此身手,真是令人佩服。”

王晟却没耐心跟他废话,手指的劲力加大了一分,道:“再不说,我就让你上西天。”

BOOS桀桀怪笑了一声,道:“你认为我会怕死?”

王晟手指劲力加大了两分:“那你就尽管试试。”

就在这一瞬间,忽然王晟的心口上出现了一个红点。很明显,这是红外线瞄准器上的红点。

看到这个红点的出现,BOOS镇定自若地悠悠说道:“那就看看是谁死得比较快罢。”

(PS:有月票吗?有打赏吗?今天晚上要来个爆发吗?大家表现一下吧,让我看到大家的基情,有基情就有爆发。嗯,基情,不对,应该是激情!)

第五百三十二章 天魔御

红点的出现,让BOOS立刻变得有恃无恐。

黑暗的巷道仍旧是异常的安静,王晟冰冷的目光循着红外线射来的方向瞄了过去,只见得在此窗口的正对面的二楼之上有一个黑衣大汉手里抱了一柄狙击枪躲在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

冷冷地哂笑了一声,王晟回过目光,盯在BOOS的脸上,道:“这就是你的倚仗?”

“没错。”BOOS镇定自若,可能是因为他坑了王晟一百万的缘故,心中有几分歉意,遂杀意并不浓郁,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十分钟,十分钟内你如果能够逃得出这个巷子,我就放你一马。”

王晟淡淡地看着他,眼神当中充满了不屑:“那若是逃不走又待如何?”

BOOS也不隐瞒,道:“若是逃不走,你当然只有死路一条了。”

“死路一条?呵呵,我喜欢这个形容词。”说着话,忽然王晟脸上杀气大现,冰冷的目光当中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的,BOOS竟看到了王晟的眼睛瞳孔变成了白色,还没待他露出吃惊的表情,陡然间,他只感觉自己的喉咙里仿佛有几根东西刺了进去……

“我做人的原则是别人如何对我,我就如何对待别人。你不是想杀我吗?那我干脆就先将你给杀了。”王晟的脸上带着一抹狰狞的笑,右手的五根手指深深地插进了BOOS的喉咙。鲜血狂喷,猩红一片,飙射的血顺着他淡灰色的袖子蔓延而上,几乎笼罩了整条手臂。

BOOS睁大了错愕的眼,这个结局他完全没有想到。几个呼吸间,他只感觉完全吸不上气来,喉咙当中笸箩似得连连嘶响。自己越是想吸气,那喉咙里的血也就飙得越快。不觉一双手,拼了命地抓住王晟的衣服,他目光看向对面,似乎是在示意让二楼的杀手赶紧动手。

埋伏在对面二楼高处的黑衣杀手,当然也是在瞄准镜当中发现了这一幕的。一阵吃惊之后,他的枪口径直地对准了王晟的胸口,扳机一扣,果断地射了一枪。原本他以为对方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动投降,没想到这厮居然是个凶货,不但不主动投降居然还将BOOS给杀害了。

“咻”

狙击枪装有消声器,子弹撕裂了空气,以每秒钟八百多米的速度,突刺王晟胸膛。黑衣杀手跟王晟的距离不足一百米,如此之近的距离,子弹击中目标恐怕半秒钟都不要。

然而,即便如此,就在枪响的同一瞬间,王晟将BOOS的尸体横着拉到了自己的身前。那颗飞飙而来的子弹,疾速地贯穿了BOOS的身体,王晟趁着这个时机跳开半步,子弹穿过他的衣服,“噌”地一声卡进了洁白的墙壁当中。

对面二楼上的杀手,微微一惊,双目不觉睁大了一倍。瞄准镜当中,他是分明地看到了目标人物躲开了自己的狙击。

“怎么可能,居然能够躲得开我的子弹?”黑衣杀手杀人无数,以前执行任务从来就没有失败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被BOOS看重,一直留作守护人员。如今BOOS一死,也就等于他的财路从此断了,不觉怒意勃发,迅速地转变了枪的方向,追击着目标的身影,连连射击。

狭小的屋子里,王晟如灵猴一般上窜下跳,连连躲避二楼黑衣杀手的狙击。五枪之后,对面二楼的黑衣杀手打光了子弹,稍稍停息了一会儿。

趁着这个时机,王晟如离弦之箭一般从小屋子当中窜了出来,扑地之后,三个连滚敏捷地躲在了杀手所在位置的正下方。

躲在这个位置是最为安全的,因为二楼的建筑风格是稍微向外凸的,所以一楼上面就有一个半米来长的水泥檐子。躲在这下面,完全可以脱离狙击手的视线。

果然,待得黑衣杀手装好了子弹之后发现失去了目标,他开始急了起来。从二楼的阴暗角落里走了出来,他伏在檐子上,持着枪往下面扫看。一看之下,居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长长的巷道有两百来米长,而且巷道狭窄也没有任何斜道。一进入巷道是无法躲藏的,从刚才目标人物从BOOS所在的小房间里窜出来到现在,差不多是五秒的时间。以这五秒钟,他绝对不可能穿过两百来米的巷道逃到外面的大街上去。

五秒种跑完两百米?这个速度谁能做到?

黑衣杀手不相信王晟能够在五秒之内跑出这条巷道,可是如果他没跑出这条巷道,他又是去哪里了呢?

长长的巷道当中空悠寂荡,别说是人,就连一只老鼠的身影都没有。

“奇怪!”

正当黑衣杀手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清头脑的时候,突然之间,他竟然发现自己的狙击枪的瞄准镜燃起了火来。这火燃得十分离奇,一烧起来就跟浇了汽油一样。

“卧槽,见鬼,怎么着火了?”

黑衣杀手赶紧又吹又拍,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狙击枪的瞄准镜熄灭了火。可就在他把狙击枪瞄准镜上面的火焰熄灭的下一秒时间,他又惊诧地发现自己的衣服、裤子亦是无端端地燃起了火来。

黑色的油烟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这火从全方位燃烧起来。裤子、衣服没几秒钟就全面燃烧了起来,拍不灭也打不熄。

待得火势全面蔓延而开,炙热的高温烫得黑衣杀手惨叫了一声,直感觉衣服裤子被火烧得融化,那炙热的高温将自己的皮肤几乎熔得烂了。惨痛地一道嚎叫,他一个没站稳就从二楼摔落了下去。

二楼掉下一楼,差不多是四米的高度,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还不至于会被这样的高度给摔死。所以,黑衣杀手一掉落在地,仅是摔得两手脱了臼,差点就痛晕过去了。

干了多年在刀口上舔血的勾当,黑衣杀手也很有坚强的毅力,当即忍着脱臼的双手的疼痛,紧咬着牙关在地上来来回回,滚了十多下,方才将那些火苗给熄灭了。

“哼!”

一道轻蔑地哼声,虚无缥缈的响起起来,接着,黑衣杀手听到了一句话:“就你这样也能算杀手?怪不得会坏了我的大事,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自己亲自动手。”

黑衣杀手恐惧极然,连忙将目光四下张望,却依然没看到半点人影。登时心里发虚,惊恐地问道:“你在哪里?”

虚无缥缈的声音笑道:“蠢材,你居然还没发现我在哪里?刚才的那一场火,滋味如何?”

这一次,黑衣杀手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终于是注意到了这道声音好像是从上空传来的。当即赶紧将头仰了起来,目光所向,他果然是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双脚踩在竖面墙壁上,看起来就跟倒挂蝙蝠一般的男人,这个男人也并不是别人,恰是之前他连射五枪都没有射中的人——王晟。

只见着王晟两只眼睛猩红一片,猩红当中仿佛还有着芒苗涌动,看起来就像是火焰一样。他的双手食中二指点在额头的太阳穴处,蓦然,黑衣杀手只见得他的眼睛轻轻地眨动了一下,然后自己的衣服又燃烧起了火焰来。

“啊……啊……”黑衣杀手被这一幕吓破了胆,惊恐地大喊大叫着,又在地上疯狂地滚动了十多下,才将火苗给熄灭。

第二次火一灭,他再也不敢有杀掉目标的想法了。就连狙击枪也不要了,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就朝巷道的外面跑了去。

“哈哈哈,蠢材,在我面前,你觉得你还有得逃?”

空中传来一阵爆笑,随即,黑衣杀手脚步一止。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前面风声一响,眨眼就多出了一个人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如恶梦一般的王晟。

“请……请放我一马。”此刻,黑衣杀手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在面对如此恐怖的妖孽的这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希望对方能够放自己这一马。

“哼,想活命就先问答我几个问题。”王晟突然一出手,擒住了黑衣杀手的肩膀,问道:“BOOS之前说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想知道那人究竟是何身份?”

黑衣杀手早已是吓破了胆,那敢还有隐瞒,便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道:“是……是啊,我们的确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人好像是骚年会的老大。”

“骚年会的老大?就是那个一统整个SH市的骚年会?”

“是……是的,就是他们。”

“呵呵,你们别是搞错了吧。你要知道我现在所指的人,是今天下午让你们暗杀的那个人?他岂会是骚年会的老大?”王晟绝然不敢相信。

黑衣杀手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道:“我的话句句属实,完全没骗你啊。今天下午就是因为你这一笔生意,而让我们惹恼了骚年会,其中有两位杀手兄弟更是当场就毙命牺牲了。”

王晟见他话语诚恳,不似有假,心中微有震撼,再次问道:“你真的确定我要你们安杀的人就是骚年会的老大?”

黑衣杀手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一百个肯定。”

“哈?哈哈哈……”

得到了确认,王晟忽然仰天一阵狂笑。笑从落寞转变成自嘲,又从自嘲转变成豁然开朗,直到这笑声持续了足足两分钟,他才停止了下来。

慢慢地,他诡异的双眼当中又泛起了盛红的火苗子,待他的视线再一次看到黑衣杀手的身上,那火苗噌地一声又漫烧了起来。

王晟抓着黑衣杀手的肩膀,将之狠狠地摔在了墙壁之上,然后大手一挥,扬长而去……

第五百三十三章 引蛇出洞

怪不得倪大叶那家伙像是吃了豹子胆,居然敢处处跟我争风相对;怪不得倪大叶那家伙能够俘获美人芳心,而且除了LILY之外,好像还有其他几个女人也对他死心塌地;怪不得倪大叶那个家伙敢在逍遥城里的时候跟我大肆豪赌……

原来,这一切并不是他在走运,也并不他昏了头仗着一股傻劲,而是他真是有着足够嚣张的资本以及肆意张狂的本钱。

“骚年会的老大?呵呵,隐藏得还真是深啊。”

王晟出了黑市又坐进了他开来的那辆出租车里,慢慢地打转了方向,将车缓缓地驰上了宽阔的国道。

在得知了一切之后,王晟的心情慢慢地开始恢复了明朗。起初,他以为倪大叶真的只是一个养猪佬,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的心里肯定是不平衡的。

因为无论怎么比较,他的综合各方面都要比倪大叶强得太多了。可惜,偏偏就是一个比他差得太多的人,反而俘获了大美女LILY的芳心。

正因为这样,他才格外地生气;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分外的伤心。

现在好了,得知了倪大叶的真实身份,王晟心里头的那股怒气很快地消散了开来。因为他现在觉得,自己输得并不惨。至少对方不再是卑微的养猪佬,而是一个万人之上帮会老大。

骚年会在SH市的威名,人尽皆知。而且近期发展,气势如虹,据说就连SH市周边的几个省都已经被其势力蔓延到了。

作为骚年会的老大,这样的一个人,是值得做一个真正的对手的。

“很好,骚年会是吧?就让我来会一会你们。”

出租车的门被王晟一脚踢飞了,所以目前的样子看起来怪异极了。开在路上,吸引了大票人嘲笑的目光。

不过,王晟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他开着车笔直而去,所瞄准的地方,便是虹口区当中最大的一间酒吧。

那间酒吧,名为“猩夜酒吧”,装修得极是豪华,而且里面的玩乐项目亦是多种多样,在虹口区当中,算是远近闻名,人尽皆知的。王晟当初初来SH市的时候,就去那个酒吧玩过。当时他偶听人说那间酒吧是骚年会老大的第一个生意项目,起初听时,他也没怎么在意。这下子既然知道了倪大叶是骚年会的老大,他当然是要从这些对方的根基处去打击对方了。

而且这么做也是最直接的“引蛇出洞”之法,一旦酒吧毁了,倪大叶不可能不会出现。他若是不出现,老子就毁他第二间,一路毁去,将他所有基业都给毁灭掉。

很快,王晟的车子来到了猩夜酒吧的门前。

夜色中,酒吧红光绿影闪烁得迷醉人心,“猩夜酒吧”四个大字白光灼灼在黑幕之中极其惹眼。果不愧为虹口区第一大酒吧,这才刚一入夜,门口的客人就已经往来如水、穿梭不停了。

见得一辆没前门的破车停在了酒吧的门前,一个站在门口守门的小弟不是很有礼貌了走了过来,道:“先生,这里不是停车区,请你把车停开一点,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车里的王晟就像是没听到这小弟的话一样,径直地从车里走了出来,便朝酒吧大门而去。

那个要他把车停远一点的小弟见他居然不理睬自己,顿时也来了脾气,嘿地一声,道:“喂,开出租车的,你听到没有?我叫你把车停远一点,这里不是停车区域,你耳朵是聋了吗?”

王晟刚走到门口,听到这话不禁停下了步来,慢慢地扭转回头,冷冷地盯着他,森然道:“你刚才说什么?”

小弟眉头一皱,很是不悦,“我擦,你耳朵还真聋?我叫你把车停远一点,懂不懂?”

王晟蓦然拳头一紧,后退了三步,闪电般地击出了一拳,恰是打在了那位情绪甚是不佳的小弟的下颚上,一拳就将之打得飞了起来,身体直接从破烂的出租车顶飞了过去。

待那小弟一落在地上,已然是一动也不会动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死了还是昏了。

酒吧门口尚有着其他的一些小弟,他们这些人都是骚年会里的基层小弟,平时也就是守守酒吧,维护一下秩序。自从骚年会统一了SH市,他们在这一带那是想干嘛就干嘛,没人能敢跟他们抗衡。就算是犯了事,只要一提骚年会三个字,就连警察也会给三分薄面。

眼见在自己的家门口,一兄弟被一个外来者一拳击飞了死生不明。他们一些个顿时一个鼻孔出起气来:“卧槽,居然敢在这里动手打人?”

一声爆喝,五个骚年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朝王晟扑了过去。王晟镇若泰山,登时左右开攻,双手击倒了四个,最后那一个竟是直接被他一脚从“猩夜酒吧”大门的正中心踢了进去。

那位被踢的小弟也算是福大命大,这酒吧的地面是用极高档的瓷砖铺贴而成的,柔滑度非常之好。他被王晟一脚踢进来之后,就顺着那柔滑的地面一直滑到了吧台处的一位女服务生的裙子底下。没受伤不说,还幸运地窥见了美女的风光。

“呀,死色狼,你偷看我……”女服务生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抓着手里的盘子就朝那位偷看小弟死命地捶打。

那小子连连求饶地抵挡了几下,也来不及细细回想品味美女的风光,高声就喊道:“有人挑场子……有人挑场子啊……大家抄家伙。”

女服务生听他这么一喊,双手一叉腰,呸了一声道:“偷看了老娘,居然找借口说有人挑场子,哼,我非打死你不可。”说罢,又拿起盘子打了起来。

那小子吃着几下痛,强忍着站了起来,一派正经地道:“我说真的,有人来挑场子了,他……他人就在外面,我刚刚是被他一脚踢进来的。”一边说他还一边指着门外。

女服务生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这时竟果然见到一个男人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那男人穿着时尚,长相帅气,一看就知道是有钱的主儿。她脸上一笑,就准备想去拉他喝几杯。

孰料,正是当那有钱主儿出现的那一刻,被打的那小弟爆声高喊了起来:“就是他……就是他来挑场子了,我哥儿几个都被他打翻了。”

酒吧当中,除了一些客人之外,管事的小弟也不在少数。一听到自己人高喊“有人挑场子”,顿时就有一个中年男人领着三个彪悍男走了过来。

“是谁要挑场子?”中年男人穿着个马褂,身上有半截龙纹身露了出来,显得霸气十足。

被女服务生打的小弟阿迈连吸了几口气,忿忿地指着王晟,道:“他……就是他……”

中年男领着三个彪悍男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了王晟,将他堵在酒吧吧台之外,冷冷地问道:“你小子是来挑场子的?”

阿迈见有中年男出手,心里头有了底,暗以为能够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开破出租车的男人,便说道:“他将阿草几个人都打翻了,阿草的脑袋被他打了一拳,现在不知道是生还是死,我……我刚才也是被他一脚踢进来的。”

中年男听着阿迈的话,哼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真没用”,随即便一伸手就拍在了王晟的肩膀上,道:“哥们,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居然连骚年会的人你也敢打?不想要命了?”

王晟半句话也没说,忽然眼神一冷,一抬起头来,脸声浮现起一抹狰狞的笑。还没待中年男以及三个彪悍男有所反应,他四拳连出,拳拳击中他们的腑脏部位。

中年男与三个彪悍男一吃痛,捂着肚子就倒在了地上,卷缩成了一团,脸上青筋爆涨,仅过了两三秒钟,四人竟是全都痛得昏死过去了。

如此一幕,惊呆了所有人的眼球。

站在吧台边的女服务生是最先回过神来的,她吓得一个激灵,浑身都发起抖来。连忙扯了扯身边的阿迈的衣服,小声道:“快……快去叫琅哥……叫琅哥来帮忙。”

阿迈被女服务生这么一扯,也回过了神来,吞了吞唾沫,连连点头,慌神道:“唐琅哥吗?他……他在哪里?”

女服务生小脸一片煞白,急声道:“他就里面的办公室,你快去呀……”

第五百三十四章 唐琅出手

“他就在里面的办公室,你快去呀……”

闻声,双腿有些发软的阿迈仓皇地连滚带爬朝酒吧里面的办公室跑了去。

王晟见阿迈离去,也并不阻止,他要的就是想要有人去通风报信,阿迈此举甚合他意。

阿迈这一走,王晟也没闲下来,他慢慢地转过了身,面向一个非常隐秘的方位,然后双眼当中红芒闪动,忽然酒吧当中的窗帘毫无预兆地就燃烧了起来。火势一起,非常迅速,就跟被泼了汽油一样。

火势一大,烟雾缭绕,其味呛鼻而刺眼,大众玩客都被这一场莫名而起的大火给吓得惊叫连连,鱼贯似的朝酒吧门外争先恐后的挤了去。

见到大众玩客夺路而逃,王晟笑了,得意的笑。

恰在这时,之前仓皇地跑进酒吧内处办公室的阿迈忽然跑了出来,一手指着双手负背,傲态怡然的王晟,道:“是他,就是他在捣乱。”

王晟一闻声,知道是阿迈叫帮手来了,便慢慢地回转过身。放眼而去,果然是见到了一个帮手跟在阿迈的后面,只不过这个帮手并不是倪大叶,而是一个光头青年。

那光头青年的年纪只在二十之间,大大的脑袋光溜溜的,模样有几分像是谐星葛优。一见到此人,王晟甚感失望,摇了摇头,道:“叫倪大叶出来吧,其他的人趁早给我滚一边去,老子还不想滥杀无辜。”

一听捣乱者直呼一个叫“倪大叶”的名字,刚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唐琅冷笑了一声,道:“阁下好大的口气,光天化日之下你来我这里捣乱也就算了,居然还找出如此差劲的借口,我很明白地告诉你,你要找的‘倪大叶’我们并不认识。”

王晟早料到对方有此一说,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相信那倪大叶真的就叫“倪大叶”,这个名字只是个讽刺人的把戏而已,甚至那个可恶的家伙都有可能不是姓“倪”的。

“废话就少说几句吧,我就直接告诉你们,我找你们骚年会的老大,你们最好让他一个人在半个小时之内来到这里,不然的话,我会让他后悔一辈子。”王晟面色狰狞地说道。

唐琅一步步地走上前来,站在王晟的对面,心中猜测道:“这厮要找骚年会的老大?莫不是来找大猩猩的?嗯,不对,大猩猩住院已久,想来也不会无端招惹到谁。”一念及此,他转念想道:“可能是孟缺那厮招惹的仇人,要不然人家也不会直接呼叫要找骚年会的老大。”

微微一笑,唐琅对一旁的女服务生使了一个眼色,道:“小丽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倒杯酒招呼一下这位朋友?”

女服务生小丽这才从震惊当中恢复过来,很听话地走进了吧台,拿出酒杯来斟满了几杯。

王晟却很不屑地哼了一声,道:“酒就免了,我来这里也并不是想喝你们的酒的,赶快抓紧时间吧,半个小时并不长,一旦被你们耽误了,可就算是你们自己倒霉了。”

唐琅皮笑肉不笑,道:“我不知道阁下为什么想找骚年会的老大,能否说说你的原因?”

王晟道:“你们老大欠我一些东西,我只想让他加倍偿还而已。”

“哦?欠了你一些东西?”唐琅冷冷发笑,道:“这倒是怪事了,要说骚年会的老大,不就是我么?但我好像并未欠了阁下的东西吧?”

唐琅这么说,其实也没错。大猩猩住院期间,骚年会的一切事务都由他来处理的。名义上他也算是老大。

“你是骚年会的老大?”王晟一脸置疑,摆明了是不肯相信。

唐琅点头,却一再肯定,道:“没错,我就是。”

王晟对骚年会的具体资料也不是很清楚,一听到唐琅的一再肯定,他几乎都感觉自己可能是搞错了。

“难道是我搞错了?怎么可能呢?如果骚年会的老大是这个光头佬,那BOOS他们说的话又该从何解释?”不想之前的功夫白费,王晟决定再问之一问,道:“得了吧,别装了,我要找的是你们的正牌老大——那个染着一头金色头发的男人。”

果然,“金色头发的男人”这七个字一出口,唐琅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看着唐琅凝固的表情,王晟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光头佬只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真正的骚年会老大必然是“倪大叶”那个家伙。

“你找他究竟有何事?”既然已经被对方看破,唐琅索性也不装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王晟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在他的眼里,除了“倪大叶”之外,其他的人都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对手。甚至就连跟自己说话都没资格,所以听到唐琅一再发问,他表情冷漠,半句话都不想回答。

唐琅的个性跟孟缺和大猩猩都不一样,他办事喜欢先礼后兵。所以,即便王晟打了自己的小弟,破坏了酒吧的设施,他也没有表现出如何如何生气,反而对王晟一派十分客气的样子。然而,无论再怎么脾气好的人,也终究是有个限度的。唐琅一再地热脸贴上王晟的冷屁股,这叫他心里很是不爽。

就在王晟答都懒得回答他的时候,他也终于火大了。默默地从柜台上端了一杯啤酒过来,冷眼看着双手负背的王晟,道:“敬你酒,你不吃,看来你是想喝罚酒是吧?”

王晟都不拿正眼看他,道:“时间已经过去两分钟了,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了,最后一次提醒你,赶紧叫你们老大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这里。哦,不,现在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应该是二十八分钟之内,不然不光是他,就连你们所有骚年会的成员都将会追悔莫及。”

唐琅忽然笑容一冷,面庞上再也没有任何客气的表情,右手一抖,整杯满满的啤酒竟是被他全部泼到了王晟的脸上。

金黄色的酒液,看起来就像是马尿,顺着王晟的脸、发丝一滴一滴流到了高级限量版的英国皇室淡蓝色衬衫之上。

第一杯酒泼完,唐琅马上又拿起第二杯,二话不说又朝王晟泼了过去。

王晟万万没想到这个死光头佬居然敢拿啤酒泼自己,而且泼了一次也就算了,居然他还想来第二次。这当下盛怒已极,见他又拿着酒杯泼浇而来,王晟咆哮了一声,一腿直接踢向了唐琅的下阴。

唐琅早有了防备,弓身一退,忽然将右手一回缩,酒杯一倒,那金黄色的酒飘洒而下,将王晟的一条裤腿全部浇得湿湿的。

王晟一腿没踢中他,反而弄湿了自己一条裤腿,不禁两只愤怒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狰狞的表情写满了杀意。右拳蓄劲狂发,挥动中,带起滚滚风声呼啸:“你这是找死!”

见对方一拳砸来,唐琅冷笑一声,不闪不躲。亦蓄满了劲力,轰出了一拳……

“砰!”

两拳在半空当中相对冲击,忽然一团耀眼的红芒爆射而出。滚滚汹涌的气浪排山倒海一般朝四面八方扩散而开,气浪就像是一阵狂风,吹得酒吧里的所有小什物四散飘零。

第一番交手之下,唐琅受震倒退了两个大步,他对面的王晟竟是连连倒退了六步,方才勉强站住身形。

两人一站定,相互看彼此的目光瞬间变了。

王晟不着痕迹地甩了甩有些麻木的右手,不可置信地看着光头唐琅,喝问道:“你……是何人?”

第五百三十五章 王氏一族

方才那一拳,王晟为了能够将对方一拳轰死来点震撼的效果,可没想到这一拳打了出去竟被对方接住了。而且接住也就算了,对方的拳头居然还比自己的硬。

一个回合之下,王晟退了六步,光头佬才退了两步,从这足可看出两人之间的优劣之势了。

“你……是何人?”王晟凝重地问了一句,他相信此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因为能够抵抗得了龙血之力的人一定也是同样拥有龙血之力的人。

惊讶的不止是王晟,唐琅同样以惊讶的目光盯着王晟,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王晟眉头一皱,联想到这里是西南域慕容氏家族的地盘,便猜测道:“莫非足下是慕容氏一族的人?”

唐琅冷冷一声笑,还是继续反问道:“莫非你是钱氏一族的人?”既然对方问自己是不是慕容氏家族的人,那对方肯定就不是慕容氏家族的人了,联想到最近孟缺是从西南域的YZ市回来,可能顺带着就有钱氏一族的人从西南域跟到这边来了。所以,唐琅才问他是不是钱氏一族的人。

听到自己被猜测成“钱氏一族”的人,王晟有点不开心,不过他也没当面否认。仔细地打量了对方几眼,他淡淡一笑,觉得自己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教训“倪大叶”,根本犯不着得罪一个同样拥有龙血之力的强人。便道:“刚才我还真看走眼了,想不到阁下竟然与我是同一类人。啧啧,龙血传人如今竟然沦落到在一个小社团里当混混,你可真有损了你们一族的荣誉。”

唐琅才不管什么狗屁荣誉不荣誉的呢,他的龙血之力是偷来的,他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龙血传人。所以,王晟的那些话在他听来完完全全更是狗屁中的狗屁。

“我此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找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跟你们无任何关系。倘若阁下能够不管此事,那我们倒是可以握手言和交个朋友。”王晟建议道。

唐琅“嗤”地一声,再也不跟他客气了,哼声道:“打了我小弟,毁了我酒吧,一句握手言和就可以搞定了?你让我面子往哪儿搁?”

王晟打定主意要跟此人和解,因为他怀疑此人是慕容氏家族的人,而此地又是慕容氏家族的地盘,在这里得罪本地霸主,那可是十分不明智的。遂,一连干笑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方才我的确是打了阁下的小弟,也的确是有损了阁下的酒吧,但对于这些我愿意做出赔偿。”说着,他拿出一张一百万的银行卡,道:“这里是一百万,我想,这些钱足够赔偿我带给你们的损失了吧?”

唐琅大约四计算了一下,勉强地叹了一口气,道:“一百万,赔偿个汤药费差不多罢。”

王晟暗暗一笑,内忖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得真是不假。”见对方愿意接受这一百万的赔偿,他趁机提道:“这钱可以给你,但是你得先给我把那个金发男人给叫到这里来。记住,我只要他一个人来。”

谁料,忽然光头唐琅哼了一声,话锋一转,扣起手指头来,道:“你他娘的,一百万就想打发全部?我方才说一百万赔偿我兄弟的汤药费还算勉强,但还有酒吧的损失,以及我老唐的面子损失呢?奶奶个胸的,这事你不拿个九千万出来,我跟你没完。”

王晟脸色瞬间一变,就连眼神都开始被一种极度的愤怒所充斥,冷冷地看着光头唐琅,也不再客气地说道:“光头佬,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能拿出这一百万来已经算给你面子了,你别不知好歹。”如果这事放在一周之前,或许王晟还会考虑一下,但是现在他拖欠了家族两个亿两千万,他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了。

唐琅从小就是个混混,他老爹是赌王,他从小就在赌场里混大,说白了,他就是个老油条兼老流氓。只不过,与一般的老流氓比起来,他算是一个稍微有点文艺范儿的老流氓而已。

自从他跟了孟缺之后,这段时间一直在管理骚年会,稳坐万人之上舒服至极的位置。何曾被人如此讨价还价过?而且对方的口气还这么不好听。他当然是不肯妥协的了,当即打了一个响指,喝道:“阿迈把门关上,哥要玩一次关门打狗的游戏给你们看看。”

阿迈之前被王晟打怕了,刚才见到唐琅哥跟王晟对了一拳,竟把王晟逼退了六个大步,他的心情不禁激动了起来。认为唐琅哥肯定是要大展神威,狠狠地猛揍这个该死的捣乱者了。登时,他身姿站得笔直,恭谨地应了一声,然后沿着墙角飞快地就跑到了酒吧大门口将门拉了下来,并且还用锁将之反锁了。

王晟见光头佬态度果断,一副要来硬招的派头,他叹了叹气,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冷笑道:“本来我看你是慕容氏家族的人,所以才给你几分面子。没想到你这人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那我只有不客气了。反正在这酒吧里,也没啥人看到,我只要将你们统统杀光,就算这是慕容氏家族的地盘,慕容家的人也不会找到任何的证据。”

唐琅哼了一声,忽地抓起一个啤酒瓶子,“砰”地一声在桌子上敲碎了半截,然后两个纵步抢身上前,主动发起了进攻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练习孟缺给他的那些《擒龙十八手》的资料,一边看一边练的,也悟出了很多经验成就。本来他想着等大猩猩出院,然后好好拿大猩猩练练手。没想到,这想什么就来什么,当场就有一个不怕死的前来当靶子了。

以碎酒瓶子当武器,往来纵横,划出道道凶狠凌厉的气流。《擒龙十八手》本是以擒为主的武学,但唐琅所得的只是《擒龙十八手》的残份。一部分是由孟缺偷学而来的,另一部分是由慕容绝指点孟缺而来的,将这两部分结合一处,其实还算不上整部《擒龙十八手的》三分之一。

在得到了残分资料之后,某日唐琅突发奇想:“反正这是残份,我能不能将之改变一下呢?”

他即想即做,悟性还不错,几日之间,就让他把《擒龙十八手》的残份改成了一份以主动攻杀为主的新型武学。虽然不知道这套新型武学比慕容氏的《巨灵神功》差了多少,但唐琅自我感觉还是良好的。

一系列攻势施展开来,大开大合。再配合孟缺所教的“虚灵步法”,唐琅往来其间,就如同一条狡诈欢愉的游鱼。

锋利的碎酒瓶带出道道气劲,终于,在追上王晟的那一刻,唐琅狠下杀手,连出了三个连招,最后以〈擒龙十八手〉当中的“锁龙式”以酒瓶子在王晟的胳膊上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鲜红色的血,哗啦一下就流了出来。

王晟仓皇败退,捂着受伤的胳膊,他一退就退到了墙角。王氏一族的人擅长以自然元素为力量进行攻击,可从不擅长近身攻击。虽然王晟在近身攻击这方面比普通人强了十倍甚至百倍,但是若遇到慕容氏家族或者是钱氏家族的人,那就只有果断败退了。

因为钱氏家族和慕容氏家族这两大家族是出了名的肉盾型家族,他们的无上武学均是以“近战”而闻名。

唐琅虽然不是正宗的慕容氏家族的人,但是他也拥有不弱的慕容氏家族的力量,以及那份残缺的〈擒龙十八手〉武学。王晟跟他一对上手,在近战方面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一招得手之后,唐琅看着酒瓶子尖儿上流动的血液,嘿嘿笑道:“我劝你还是把那一百万先交给我吧,可能,我还会看在你主动的份上,从这一百万当中抽出那么几千块给你买个骨灰盒子。”

王晟猛吸几口气,忽地重重一哼,对唐琅嚣张的口气完全不屑:“好一招‘锁龙式’,果然不愧是慕容氏家族的人,你们家族的〈擒龙十八手〉虽然不错,但你怎么能无视我家族当中的无上绝学?”

唐琅舔了舔嘴唇,像鲁智深一样招牌式地摸了一下光头,道:“你们家族的无上绝学?呵呵,不就是〈大金刚神力〉么,来来来,我还真想领教一下呢。”

医院一别,唐琅得了〈擒龙十八手〉的残份,大猩猩得了整部〈大金刚神力〉的修炼之法。唐琅早就想领教领教钱氏家族的绝学了,奈何大猩猩这几天硬是赖皮在医院里不出来,这下子倒好了,不用大猩猩出来也可以找人练手了。

王晟一闻言,冷笑了一声,笑声轻蔑似是在笑唐琅的无知。忽然,他慢慢地抬起了两只手,两只手掌均是紧握成拳,接着自那拳头当中伸出了食、中二指,缓缓偏移点触在太阳穴处……

蓦然,王晟的眼睛当中好似燃烧起了熊熊火焰来。

唐琅看得震惊,刚吸了一口气,还准备出招防御来着,却突然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衣服下摆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无端端地燃起了熊熊大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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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天魔策

“我勒个擦……”

唐琅连连用手拍打衣服上的火,奈何那火就跟浇了汽油一样,拍也拍不熄,甚至越拍越旺。这可吓得他不轻啊,好在吧台上还有几杯啤酒没人喝,他一拿过来赶紧往身上倒了去。

啤酒浸湿了衣服,那火方才慢慢地退却了下去。

“他娘的,原来你不是钱氏一族的人,而是王氏一族的人。”唐琅指着王晟,大声喊了出来。

王晟冷笑了一声,道:“你才看出来吗?眼力实在是太差劲了。”说着,目光盯上了唐琅的裤腿,下一秒唐琅的裤腿就燃烧了起来。

“我擦……”唐琅又拿了一杯啤酒往自己身上倒了去,然后闪步躲开,以非常快的速度在吧台附近走动。

他们唐氏一族在一千年之前是四大家族的小弟,所以对四大家族的各方面技能都有所了解。一搞清了对方乃是王氏家族的人,他就立刻想到了应对之法。

“王氏家族的《天魔策》专门是以御自然能量为主的法术攻击,虽然这家伙的火比不上孟缺的火,但威力也不可小觑,哼,我走来闪去,让你抓不准目标,看你如何伤我。”唐琅一边想着,一边在跑动间从柜台里拿出一瓶瓶的啤酒来,径直地朝王晟砸去。

果然,唐琅一高速移动起来,王晟还真的抓不准目标了。从他眼睛当中放射出来的火元素不是落在了酒吧柜台上,就是砸在了墙面的壁纸上。

当见到唐琅提着一瓶瓶的酒朝自己砸来,王晟赶紧收起了招式,闪避了开来。当他三步跳开,跳到了一个桌子上的时候,忽然他的一双眼睛变成了白色,好像瞳孔和瞳仁都消失了一般,只剩下单调、落寞的白色。

一直躲在柜台后面看戏的女服务生小丽见到这一幕,吓得浑身颤抖,眼睛一翻白,顿时就昏了过去。而一直站在酒吧出口处守着门的阿迈,则是忍不住地将自己身体缩到了墙角边的一株富贵竹的后面躲了起来,他连连艰涩地吞咽着唾沫,心里震撼道:“这……这还是人吗?他们是变形金刚?没穿三角裤的超人?天呐……这个世界好可怕呀……”

只见得王晟的双眼一转变成白色,随即唐琅觉得四周的空气仿佛瞬间降低了几个温度,紧接着,一道凶厉气流迎面而扑来。

唐琅听得破风声,条件反射般地退身一让,只听“咻”地一声,好似是一道刀气迎面扫过,射到了柜台后面的酒橱里,一瓶进口的XO当场被那道气流切成了两半。

“啧啧,白色原来是风属性。”唐琅识得厉害,谨慎度更是提得高了。他心里头打着小算盘,琢磨着,这个王氏家族的人恐怕自己还搞他不定,要想解决他,必须还要个帮手才行。

一想到这里,狡猾的唐琅高声喊了一句——“暂停”。

“暂停,我要求暂停。”唐琅举起了双手,毫无节操地说道。

王晟一乐,淡淡问道:“莫非你想要认输?”

唐琅“嘁”了一声,眼珠一转,他觉得眼前这厮反正早晚都是要收拾的,倒不如先从他的身上榨出点油水出来。便摆出一副深沉的模样,道:“之前你的一句话说的很好,叫什么来着,嗯,好像是‘不打不相识’,没错,咱们就是不打不相识,现在我同意你的提议,你给一百万,然后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王晟笑了笑,他完全没料到光头唐琅这家伙竟然是个如此厚颜无耻的家伙。先前肯定是他以为自己是个普通的人,所以尽可能想要多榨点钱,现在尝到了自己的厉害,所以才肯妥协。

本来面对这样的人,王晟是理都不想理的,但奈何对方毕竟是慕容氏的人啊。之前也说了,在SH市这地头上得罪慕容氏家族并不是明智之举。万一要是惹恼了慕容氏整个家族,那么自己可就没办法再在SH市混下去了。

一想到这里,王晟也愿意妥协地退让一步。反正他此来的目的是除掉“倪大叶”,如果花一百万能够顺利地将“倪大叶”除掉,那这个买卖也差不多是划算的。而且“倪大叶”之前赢了自己两亿两千万,若是能够逼他将这笔钱吐出来,嘿嘿,一百万算个球?

心中虽然决定也退让一步,但表面上王晟还是摆出那副硬然的态度,哼道:“你说话可是当真?”

唐琅很无耻地笑了笑,道:“当然了,谁不知道我的为人?我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

王晟点了点头,目光阴沉地盯着他看了几眼之后,才从口袋里将那张银行卡拿了出来,手指一挥,银行卡立即对着唐琅飞了过去。

唐琅精确地一伸手,将银行卡接在了手里,嘿嘿一笑,又问出了密码,道:“OK,现在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说着话,他生怕这卡是假的,连忙拿出吧台上的刷卡机刷起卡来。

王晟站在桌子上,摇了摇手指头,道:“不,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难道你忘记了吗?”

唐琅拿着刷卡机,按出消费一百万,然后输出了密码,再点确定,屏幕果断地显示“刷卡成功”四个字。他这才展颜一笑,道:“行,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成全你。”心里却暗道:“奶奶个胸的,这个附加条件,就算你不提,我也会叫人来的。嘿嘿,待孟缺他们一来,你小子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一道选择题了。”

刷完卡,唐琅大大方方地拿起了吧台上的座机电话,一方面给孟缺打了一个电话,另一方面也给在赖在医院还没出来的大猩猩打了一个电话,所说的话,一一如下:“赶紧来一下‘猩夜酒吧’,有一个王氏一族的人在这里捣乱,他这摆明了是在找虐,你们如果手痒就赶紧过来吧。”

其时,孟缺正和LILY在海天大酒店的天台用完了晚餐,话说今天晚上的这一餐布置得还真是丰富。李老板进了医院,丽姐娟姐全程陪护,王晟又被孟缺给气走了。所以这天台上只剩下他跟LILY孤男寡女两个人。

浪漫是挺浪漫的,满地的花朵、闪烁的霓虹,这一些本来是王晟用来取悦LILY的,现在倒是成了给孟缺做嫁衣了。唐琅的电话打来之前,孟缺正好和LILY四目相对,两人以眼神交流着,均是带着一脸的傻笑。

孟缺隐隐约约地在眼神对视之中感觉到LILY好像是对自己有点动情了,只不过这份情还很淡,有点青涩又有点懵懂。他本想用点小招数来确认一下LILY对自己的心迹,但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一听完电话,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很清楚唐琅口中的“王氏族人”必定就是那个被自己气走的王晟。无奈他只有错失这个能试探美女芳心的良机,决定先将大美女LILY送回酒店,然后自己再折去猩夜酒吧。

第五百三十七章 寂静

猩夜酒吧里,安静了下来。

唐琅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账户多了一百万的余额,勾了勾手指头,琢磨着用这些钱应该可以再多包养几个小美妞了。

王晟就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孟缺的到来。唐琅见他坐着无聊,便吹了一声口哨,道:“王氏家族的,要不要过来喝一杯?”说着,从酒橱里把那瓶被王晟的“风刃”切了一半去的XO酒拿了出来,倒了两杯。

王晟倒也不客气,几步走了过去,端起一杯,一仰头就喝了下去。忽然,他颇为好奇地看着唐琅,道:“有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堂堂慕容氏家族的人,为何你会在这样的小帮会当中任人驱使?”

“任人驱使?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唐琅摸了摸光头,道:“我在骚年会不受任何人驱使,我之所以在这里,只是为了帮朋友的忙而已。”

“朋友?莫非我要找的金发男人就是你的朋友?”王晟沉声问道。

唐琅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没错。你口口声声所指的‘金发男人’,其实他叫孟缺,他算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最佩服的一个朋友。”

王晟谨慎地看着他,道:“虽然他是你的朋友,但是你可别忘了你收了我的钱。待会儿他要是来了,希望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的话,我就算冒着得罪慕容氏家族的风险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你。”

唐琅一声冷笑,心里道:“得了吧,这等大话,等孟缺来了再说。只要他一到,估计这种话你不会再说出第二次了。”表面上却点了点头,道:“没问题,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说不管,便是当真不会管的,你放心。”

王晟略一颔首了一下,得到了唐琅的承诺,他始才放了一些心。不然的话,有这个死光头阻挠自己,要杀孟缺还真是不太容易。

眼看着王晟喝完了一杯,唐琅又给他倒了第二杯,道:“来来来,别浪费,这一瓶酒被你切了一半去了,还剩这么一点,全喝了吧。”

王晟忽然觉得光头佬这厮为人挺不错的,微微一笑,也不拒绝,又端起一杯,慢慢地喝了下去。

待他又将酒喝完,唐琅忽然拿出一个计算器,在上面按了几下,道:“你喝了两杯XO,嗯,今天晚上不打折,一杯五十万,两杯也就一百万。你是刷卡呢还是付现金?”

听到这话,王晟刚刚喝到嘴里的酒,差一点就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睛盯着光头唐琅,没好气道:“一百万?”

唐琅一副奸商模样,很认真地道:“是啊,这瓶XO是我珍藏下来的,一杯少说也值70万,我算你五十万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两杯一百万,不算贵吧?”

王晟阴冷地看着唐琅,冷笑道:“原来这两杯酒你不是请我喝的?”

唐琅“嗤”了一声,道:“擦,你这不是屁话吗,我跟你又不是亲戚,干嘛要请你喝酒?之前你破坏了另外一半的酒,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一百万便宜你了。赶紧的,给钱吧,你不会是想喝霸王酒吧?”

王晟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到现在他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光头佬摆明是一个言而无信、厚颜无耻的人,特别的他还是一个奸诈至极的奸商。两杯酒他就要一百万,从这里看得出来,他的醉翁之意并不在酒,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不会帮他的朋友的忙,但是等一下他若是帮忙了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王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觉得自己犯了一个极其幼稚的错误。刚才那一百万压根就不能丢给光头佬,这下子好了,一百万买了一个空口承诺,而且这个承诺也是虚的。

王晟气极反笑,点了点头,指着唐琅,道:“好,好一招‘变脸’,那一百万我认栽了,哼,坑谁的钱不好,非坑我的钱?你这是找死!”

话一说完,他爆退了三步,然后两只眼睛瞬间就变成了白色,须臾之间风声呼啸,若干道“风刃”撕裂了空气,凶狠地往唐琅的方向射了过去。

唐琅哟了一声,赶紧将头缩了下去。他这一缩,个人的确是躲过了风刃,可是他身后那酒橱里的酒却是纷纷破碎了,无一完好。黄的、白的、红的,酒液就像是下雨一样全都从酒橱里流了出来。

“这酒橱里的酒全是珍藏版,你这全部都打碎了,奶奶了,不给一个亿,我跟你没完。”唐琅很是气愤地说道。

说到气愤,王晟比唐琅更要气愤。因为他刚刚损失了一百万人民币,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钱呀。而这些被打烂的酒,总共加起来顶多也就几万块而已。区区破酒居然还被光头佬吹成珍藏版,他如何能不气?

“一亿?哼,想要钱没问题,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

说着“咻”、“咻”、“咻”三道巨形的风刃砍进了酒吧柜台,那木制的柜台立刻支离破碎。唐琅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就地一滚,然后如灵活的老鼠一般从一张大桌子下面穿了过去。心中忖道:“奶奶的,碰上王氏一族的人还真是不好打,我要是能够学会完整版的《巨灵神功》增大体型刀枪不入,我岂会怕你这区区风刃?”

奈何,毕竟自己没学会完整版的《巨灵神功》,现在连身体的颜色变成“赤红色”都做不到。既然不能抵抗,那就只有一味地闪躲了。

王晟越战越勇,见光头唐琅只是一味地躲闪,毫无一点还手之力,顿时他的心中漫起一份自豪:“你是我见过的实力最差劲的慕容氏族人,比起逍遥城里的慕容庆,你几乎与他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呵呵,我就弄不明白,同样是慕容氏一族的人,差距为何如此之大?”

唐琅听得讽刺的话,也不以此为耻,反正自己也不算真正的慕容氏一族的人。更何况慕容庆也算是慕容氏家族年轻一辈当中的佼佼者了,其实力自然是没话说的。自己一个刚刚入道的人,当然是没法跟佼佼者慕容庆相比的。

唐琅非但没感觉到耻辱,反而脸上还展开了一层浓郁的笑容。

王晟喝道:“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其脸皮真是比猪皮还厚。”

唐琅依旧躲闪着,嘴上不说话,心里却悠悠道:“先让你嚣张一会儿,等一下你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王晟追打了这一阵,也没耐心玩这等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忽然他的两只眼睛紧闭了起来,其额头处一个红点一闪一闪的,看起来极其诡异。

蓦地只见王晟口中吐出了几口寒气,然后就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整个儿酒吧当中,竟是蔓延起一层十分浓郁的雾气来。

雾气白森,浓郁至极,再加上酒吧里面本就昏暗,这一生雾,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让人完全摸不清方向在何处。

唐琅整个人被笼罩在雾气当中,顿时感觉眼睛不管用了。四周全是白茫茫的,要么就是黑阴阴的,根本找不到北在哪里。正觉不妙间,忽然他的腹部被人狠狠地轰了一拳,然后肩膀上亦被一道“风刃”给砍中了,鲜血狂飙。

连受了两记伤,唐琅忍着痛,跄踉地退开了十多步,一路跌撞撞倒了好多张桌子椅子。

王晟的声音在雾气当中显得极其妖异,就如幽灵的呼唤一样,道:“本来念在你是慕容氏家族的人的份上,我并不想杀你,但你实在是太可恶了,不得不让我痛下杀手。你不是想要一亿吗?来啊,来向我要啊。”

唐琅捂着肩膀上的伤口,清楚地感觉到刚才那一记“风刃”几乎将自己的锁骨头都给砍断了,现在整条左手臂就跟残废了一样,完全使不上任何的力气。听到王晟的话,他坚决不回答,默不作声,期待同样能以这雾气做为掩藏,让对方找不到自己。

可惜,他的这个想法是好的,只不过即便他不发出任何声音,对方还是能够找到他的位置。

倏然间,又有数道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响了起来。唐琅在迷雾当中,凭感觉向左一跳,躲开了两道‘风刃’,但是反应还是慢了半拍,右腿的膝盖上被一记“风刃”给扫中了,皮肉被划开了一道约有十三四厘米的伤口,鲜血横流。

他连忙点住腿关节处的几大穴位,猛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是太过天真了。这王氏一族的人并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弱,甚至可以说他非常强。

就在这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酒吧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大大咧咧的骂声,其人还未至,骂声就先传进来了:“奶奶个胸的,谁在里面捣乱,给老子滚出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王晟一顿,目光微斜,透过雾气朝门口瞄了去。这白茫茫的雾气虽然浓郁,但是他们王氏家族有一个天赋本领就是能够将目光穿透雾气,甚至穿透黑暗。

目光探视而去,只见得一个身穿病人服装的男霪牛逼哄哄地破开了大门,霸道了跳了进来。

此男霪一进来,缩在墙角流血的唐琅却是强忍住两处重伤,直挺挺地又站了起来。突然之间,他仿佛信心勃发,就跟打了激素一样又生猛了起来。

王晟看不出来人的虚实,只认为他是个普通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一甩手,就是两道“风刃”射了过去,道:“又是一个送死的人。”

第五百三十八章 天魔策VS大金刚神力

却在王晟以为自己的这两道“风刃”可将来人斩成两半的时候,只见刚刚进门的那个男霪忽然腰身向后弯曲了120度,居然是十分轻松敏捷地躲过了那两道“风刃”。

王晟吸了一口气,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来人,“咦”地一声,心道:“这人不是那金发孟缺啊,他能此般从容地躲过我的‘风刃’,看起来身手好像不错的样子。”

正待他想发问的时候,刚刚进门的那个男霪却是先说话了:“是谁在这捣乱,赶紧给老子滚出来。”门一被踢开,夜风徐徐地吹了进来,白茫茫的雾气缓缓地消散了许多。

唐琅趁着王晟的注意力被大猩猩吸引了过去,他摸着墙壁,一步步慢慢地找到了照明开关,“咔嚓”一声就将日光灯给打开了。顿时整个酒吧彻底的明亮了起来,接着唐琅又把几道窗户全都给推了开来,空气流动得愈加地快了,里面渐渐就能视物了。

当雾气消退了一大半,一身病人打扮的大猩猩终于是看到了站在酒吧中心位置的王晟,瞧他面容陌生,便是一猜就猜到了他就是来这捣乱的人。一指手,就喝问道:“野小子,就是你在这里捣乱吧?”

王晟发出一声怪笑,并没理会大猩猩,其手一挥,又是两道“风刃”射了出去。

大猩猩看得分明,见对方又出招偷袭,他身体一低,横成条状,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毒蛇。却赫然就是那《大金刚神力》当中的“蛇影相”。

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变化多端,极擅近战,各方面动作古怪而敏捷。不光在进攻这一方面很有特色,纵是在防御这一方面也非常实用。

王晟出招再次落空,脸上的惊讶之色无疑是浓郁了几分,只是瞧得来人动作稀奇古怪,亦让他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正惊讶间,那匍匐在地的男霪已经如一条毒蛇一般飞速的朝自己扑来。王晟赶紧闪退一旁,跳上了一个大方桌,然后双手舞动,瞬间放射出四道“风刃”。

“风刃”撕裂了空气,带着呼啸之声无情地从四个方位围堵地上的男霪。却只见那男霪,忽然之间双手抱住了脑袋,爬行游走之间,动作忽然由爬变成了跳,他的双腿十分有弹性地蹬地一跃,竟然是一跃跃出了七八米,看他的样子,活脱脱地像一只来自神农架的野猴子。

唐琅在一旁看得惊奇,心里暗暗赞叹:“想不到大猩猩这厮换血才几天的功夫,竟然就有这般修为了,真是忍不住让哥有点羡慕嫉妒恨啊。”

现在的大猩猩明显是要比唐琅强上几分的,其一,大猩猩的龙之血是来自钱氏三杰之首钱战身上的。而唐琅身上的龙血,只是来自一个慕容氏家族资质平庸的人。两者之间,谁优谁劣,不言而喻了;其二,大猩猩刚换完血,就有了完整版的《大金刚神力》修练,这也是唐琅无法比拟的。

当下大猩猩能够闪躲自如,而唐琅却在王晟的手底下接不过三招。这并不是说《大金刚神力》要强于《巨灵神功》,而是唐琅所练的是非完整版的《巨灵神功》,而且他的身体还不能巨灵化,所以他自然是要弱大猩猩几分的。

王晟见得这个身穿病人服装的男霪,一再地使出怪模怪样的姿势。他的姿势虽然难看,但是还别说,敏捷性却真是高。就拿刚才那一个姿势来说,他好像是突然从蛇变成了猴子,一跃跃出了七八米,这是何等矫捷?即便此男霪是自己的对手,王晟都忍不住想赞一声“漂亮”。

接着,身穿病人服装的男霪就在那七八米的距离之外,忽然踩上了一张桌子,然后双臂一展,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巨硕的雄鹰,凶猛地飞扑而来。

王晟冷冷地哼了一声,也不打算继续闪避,而是一双邪恶的眼睛忽然又由白色转变成了红色。红茫涌动,目光所向,火焰奇生。

唐琅在一旁看得心惊,一见到王晟的眼睛变成了红色,他就立刻大声地提醒大猩猩,道:“小心,他会玩火。”

果然,在唐琅的提醒当中,大猩猩的裤腿已经是燃起了火来。不过,大猩猩自己却好似浑然不在意一样。神色镇定,表情如常,待得一近王晟,他的带火双腿忽地就像是利爪一般朝王晟袭了过去。

王晟双目微凸,左脚退了半步,欲弯腰下躲。

可就在这个时候,飞在半空当中的大猩猩忽然整个儿身体都向下跺了下去,一双带火的臭脚,凶狠凌厉地踢中了王晟的胸膛,一踢就将他踢飞了十三四米,落在了女洗手间的门口。

王晟受了两脚,只觉得五脏起伏剧烈,喉咙微微抽动了一阵,一股鲜血忍不住地从嘴里涌了出来。只不过,他可不想在这些外人的面前显露出自己的狼狈,鲜血一到口中,恁是被他生生地回咽了下去。

大猩猩飞身落地,双脚上的火焰立即就熄灭了。动作十分漂亮顺畅。

唐琅看得惊奇,一脸错愕的问道:“大猩猩,这招叫什么名堂,看起来好牛逼的样子。”

大猩猩牛逼哄哄地拍了拍手,得意道:“这招叫作‘朱雀相’,当然厉害了。”

所谓“朱雀相”乃是三十二身相当中的四奇相之一,除了如来法相、灭生相和破神相之外,就只有四奇相的最为神奇玄妙了。当初钱战就非常擅长这四奇之相,大猩猩得到了钱战的血之传承,也就相当于得到了钱战的60%左右的实力,这一使出“朱雀相”,威力自然也是不可小觑的。

唐琅点了点头,半懂不懂道:“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改天教教我呗?”

大猩猩撇了撇嘴,就跟地主老财碰到了要跟自己借钱的穷农民一样,道:“想要我教你?门都没有,当初你还在我面前炫耀来着,嘿嘿,现在也该轮到我炫耀炫耀了。再说你是慕容一派,怎么能学我的东西?”

唐琅笑骂了一声“铁公鸡”,其实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是得了慕容氏一族的血脉传承,自然是学慕容氏家族的绝招才会更厉害。至于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唉唉,就只能干瞪着眼羡慕一番了。

王晟扶着墙壁,缓缓地站了起来。这一刻,他震惊了,极度的震惊了。由刚才胸膛上受的那两脚,他明显地感觉到这身穿病人服装的男人亦是一个龙血传人。而且还不是慕容氏一族的龙血传人。

方才听他们之间的对话,王晟敏感地注意到了他们的对话当中有“相”这个字眼,不由得心里一惊,琢磨道:“相?难道这男霪所使出来的一系列怪模怪样的姿势就是……就是传说当中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

关于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王晟以前没见识过,所以不认得。而关于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王晟是见识过的。他可以肯定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当中绝对没有那种怪模怪样的姿势。所以,综合以上众多的原因,他想出唯一能解释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这小子肯定就是钱氏一族的人。

一想到这里,王晟就更加地吃惊了。

一个是慕容氏家族的人,另一个是钱氏家族的人,这两个家族因于三十年前的那一战,这些年来彼此的关系就像是天敌一样,可是为什么他们俩凑会在一起呢?而且看起来彼此之间的关系还不错的样子?难道慕容氏家族与钱氏家族私底下联盟了?

王晟被自己的猜测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禁严肃地重新打量了大猩猩几眼,问道:“阁下可是钱氏一族的人?”

第五百三十九章 铁三角

“呸!”大猩猩一听对方竟将自己看成是钱氏家族的人,立即丢了一个恶心的表情给他,骂道:“你他娘的才是钱氏家族的狗呢,老子生凭最讨厌慕容氏家族的人,其次就是钱氏家族。哥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怎么可能是钱氏死狗呢?你可真是瞎了眼了。”

被粗言秽语骂了一通,王晟极其不爽,怒到了极点,反而不禁爆出了一声冷笑,指着窗户边的唐琅,道:“你说你生凭最讨厌慕容氏家族的人,那么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摆在这里,你为何不对付他?”

大猩猩最讨厌慕容氏家族的人,那是有理由的,因为他住了这么久的院完全是拜慕容氏家族的人所赐。

一听王晟的话,他“嘁”了一声又骂了起来,道:“说你眼睛瞎了你还不相信,你他娘的你好好看看他,在他的身上有任何慕容氏家族那些狗的特色?”

大猩猩张口一句“你他娘的”,闭口又是一句“你他娘的”,骂得王晟牙都痒痒了。不过,王晟自诩修养良好,暗暗地缓了几口气,心说老子不跟你计较。表面上却是瞥了窗口的唐琅一眼,哼道:“能使出〈擒龙十八手〉的人,若不是慕容氏一族的人,难道还会是我王氏一族的人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一次,却是轮到靠近窗口的唐琅说话了。他两手撑着腰,亦学着大猩猩的口气,骂道:“你他娘的,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会《擒龙十八手》的人就是慕容氏家族的人,难道喊你作‘儿子’的人都是你老爹吗?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喊你几声‘儿子’。”

“你……”王晟气极,一张俊美的脸被憋成了猪肝色。面对污言秽语,他本想反驳一二,但是自己在这方面的口才确实是有限,一张口都不知道要反骂什么。

就在这时,大猩猩又接过话头,冷笑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介意多个‘儿子’。”话刚一出口,随即他猛地一皱眉头,却是冲着唐琅说了一句,道:“不,这样的‘狗儿子’我才不要呢,若是有了‘狗儿子’岂不是反过来骂自己是老狗?小螳螂你说对不对?”

唐琅深为赞同地眯眯笑着点了点头,道:“此言有理,有理。”刚作一回应,忽然他发觉大猩猩刚才好像是称自己是“小螳螂”,螳螂跟唐琅虽然声音很相近,但还是有些区别的。不禁浓眉一皱,骂道:“奶奶个胸的,大猩猩你再敢叫我‘小螳螂’,我就拔了你的皮。”

大猩猩哈哈一笑,荡漾的眉毛扭动了几下,得意地说道:“现在你可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了。谁拔了谁的皮还不一定呢。”

王晟感觉自己要气炸了,眼前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语句之中处处充满讽刺。他一连听下来,心情不胜烦躁。忽然大声地怒吼了一声,喝道:“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人?”

大猩猩荡漾的眉毛又是扭动了几下,用手指了指自己,道:“你记好了,我是你他娘的徐大爷。”

唐琅紧随其后,莞尔笑着也指了指自己,道:“我是你他娘的唐大爷。”

一个姓唐,一个姓徐。此二人居然都不是钱氏、慕容氏的后裔?这是什么情况?

王晟来不及细想,差不多快被气炸了的他,忽然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唐琅的身上。他的一腔怒火无处释放,感觉起来这位姓唐的实力要弱上一些,倒不如自己先将他杀掉,然后再回过头来慢慢收拾这位姓徐的。

喜欢找软柿子捏,是人的天性。强的喜欢欺负弱的,弱的喜欢欺负被自己更弱的。就是这个道理。

一声长呼,阵阵寒气从王晟的嘴里吐了出来,然后他的双手如跳舞一般的轻柔舞动,道道“风刃”隐在白色的雾气当中,笔直地刺向唐琅周身各大要害。

离王晟不远的大猩猩见到他居然转而向唐琅动手,顿时赶紧踢翻了一张桌子,然后猛扑而上,使出了一招动作华丽的“白虎相”。

王晟识得厉害,不敢硬接大猩猩的招数,只得闪避退让。其实王晟的实力在王氏家族当中顶多也就是属于中等成绩的样子,比上略不足,比下稍有余。此刻若是换了他的堂哥王焘在此,恐怕就算来两个大猩猩都会被他轻松地解决了。

但王晟毕竟不是王焘,别说两个大猩猩,一个大猩猩就够他受的了。

正打斗间,忽然猩夜酒吧的外面传来一声汽车的喇叭声。其声轻微,叫声轻飘,一听就知道来了一辆廉价的国产车。车子一听,重重地摔门声很快就传了出来,然后一个声大喊了起来:“大猩猩、唐琅你们都来了?”

酒吧内的大猩猩、唐琅一听到这话,心里头一激动,纷纷应答了一声。特别是唐琅,方才他狼狈地躲开了王晟的风刃,这会儿半倚半靠在墙壁上的他捏了捏手中的拳头,心里头的一口恶气终于是觉得有地方可出了,大声回道:“快来吧,这人就交给你收拾了。”

听到声音,王晟觉得有几分耳熟,趁机朝门口看去。果然是看到了一个金发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步姿沉稳,走势霸气,却赫然就是那个抢走LILY的无耻倪大叶。

见到倪大叶终于是来了,王晟恨得牙都痒痒了。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当下,他一个燕子翻身,从一张大桌子上翻了下来,然后甩掉了大猩猩,飞扑向孟缺,欲以一爪抓碎他的喉咙。

在王晟看来,这个姓徐的,不是普通人,尽管他再怎么否认他自己不是钱氏家族的人,但想来他起码也是跟钱氏家族有几分渊源的。而那个姓唐的,也差不多如此,最起码他也会跟慕容氏一族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除了这两个混蛋之外,这个孟缺总不会再是龙血传人了吧?

一想到这里,王晟决定自己一旦杀了孟缺这厮就立刻离开这里。那个姓徐的也忒难缠了一些,若无必要,最好是别跟他交手。

念及此处,心中笃定。王晟伸出这一爪,使上了十成的劲力。

说来也怪,若按常理来说,在王晟要攻击孟缺的时候,那个姓徐的和姓唐的多少要帮个忙,阻挡一下什么的。可是这两人眼睁睁的看到王晟出手,却直愣愣地站在一旁看戏,好像并没有要插手的样子。

他们二人这般做法,甚合王晟的心意。王晟心里笑了笑,道:“很好,要的就是这样,待我杀了孟缺,以后有机会再来收拾你们。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大猩猩和唐琅睨着眼睛看着飞在空中朝孟缺扑去的的王晟,他俩不但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而且脸上反而还带着一种近乎戏谑般的表情。在他们那古怪的眼神当中,分明没有看到任何危险,反而好像看到了一只正在扑向火焰的飞蛾。

画面变转的很快。

在大猩猩和唐琅幸灾乐祸地目光当中,王晟的利爪距离孟缺的喉咙越来越近,孟缺不退不闪,不惊不愣,危险越临近,他就越是稳如泰山,静如松岳。

当然了,稳如泰山和静如松岳,是大猩猩和唐琅对他的形容。至于王晟对他的形容,很简单的只有两个字——“木头”。

危险临近,还不闪不避,这也就算了,在他的脸上居然还看不到任何惊慌的表情。这不是木头是什么?

如果不说“木头”,说“石头”、“”都可以,反正这些东西都是静止不动的,就跟孟缺一样。

这一秒……

王晟的利爪距离孟缺的喉咙仅有两厘米了,他得意一笑,眼神一瞪,喉咙当中恨意极浓地挤出了“去死吧”三个字。

这眼看着孟缺的喉咙就要被他捏碎!

却就在这一瞬间,王晟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这一眨眼,顶多也就是一秒的时间,可就是这一秒的时间,他再睁开眼来的时候,竟然是发现——眼前的目标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心里刚刚生起疑问,却突然感觉腹部莫名其妙地传来一击剧痛,紧接着胸口亦被狠砸了一拳……

“啊……”

(PS:哈哈,今天这一章确实是晚了晚了。不过今天确实是因为有事,明天我更新早一点。星期一爆发。)

第五百四十章 鱼死网破

王晟还没反应过来,就一连续地被爆击了五六下,最后,他的腰部被突然出现的孟缺一脚踢中,身体就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了墙壁上。

唐琅呼了一口气,勉强地拖来了一张椅子,安心地坐了下去,拍了拍手,道:“漂亮,果然还是你这家伙比较强一点。”

大猩猩搓了搓手,感觉打斗的瘾还没过够,不禁嘟囔了一声,道:“小螳螂,你怎么就不赞一下我?我也很强的好不好?”

唐琅闻言,扔给大猩猩一脸的鄙视,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比我还差一大截呢,凭什么赞你?”

大猩猩阴着脸,感觉很不爽,如果不是因为唐琅那家伙已经受了伤,他极想过去将之修理一下。身穿病人服装的他,站在这酒吧里,让人感觉极其地格格不入。孟缺回头瞄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大猩猩,你现在的感觉如何?”

大猩猩拍了拍胸膛,道:“好极了,我现在感觉我比当初的钱丰还强。”

孟缺点了点头,也并不怀疑他的话。毕竟此次给他移植的可是钱氏三杰之首钱战的血。钱战的天赋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大猩猩几乎接受了他的全部血液,就算大猩猩的领悟力再差,现在也差不多得到了钱战三分之一的力量。

况且大猩猩的领悟力并不差,就算他没有当初钱丰那么厉害,起码也会比钱傲高上好几个档次的。

说着,孟缺转了个身,盯着正从地面上狼狈爬起来的王晟,摇了摇头,道:“我这还是第一次跟王氏一族的人交手,原本以为你们一族会有多么多么厉害,刚才一试,真是叫我失望至极啊,你实在是太弱了。”

王晟的心里就好似凭空掀起了惊天波澜,一浪甚过一浪,一波接一波的惊诧几乎要将他的整个人都震懵了。

这真的就是那个倪大叶?

这真是养猪佬倪大叶?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也是一位龙血传人呢?

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王晟摇了摇头,很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酒吧当中的三个男人,一个精通慕容氏一族的武学,另一个精通钱氏家族的武学,就连这个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养猪佬倪大叶,居然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龙血传人。

王晟咳嗽了几声,从喉咙当中连连咳出鲜血,刚才被孟缺一连爆击打得他极度内伤,这会儿就是想运作龙血之力都貌似有些困难。

震惊地看着孟缺,王晟无法平息自己心里的翻天波澜,颤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孟缺一笑,摊了摊手,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王晟点了一下头,道:“我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我想问的是你是哪一族的人?钱氏?慕容氏?”

孟缺摸了摸下巴,也并不直接告诉他,而是拐着弯地说道:“忘了告诉你,其实我的真实名字不叫倪大叶,我姓孟,叫孟缺。”

“孟缺?”王晟皱着浓眉想了片刻,心道:“钱氏、慕容氏当中就算是支族,貌似也没有姓孟的啊。这家伙姓孟……”忽然,他记起了自己的家族当中一些老人提到过的一个消失已经近千年的家族———“难道他是传说当中孟氏一族的人?”

不可能!一想到孟氏家族,王晟在心里直接给否定了。因为这个家族已经近千年没有出现过了,据族内的长老说,这个家族估计是已经灭绝了。既然是已经差不多灭绝了的家族,怎么可能又会这么巧的被自己给碰上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心里无法断定,王晟只有沉着脸又问了一遍。

孟缺冷笑了一声,摸着下巴道:“看来我不止高看了你的实力,就连你的智商都给高看了。其实想想也对,像你这样哈韩哈日的脑残,估计也聪明不到哪里去。也罢,我就直接告诉你吧,不过在告诉你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被骂成了脑残,王晟也并没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孟缺究竟是什么身份。

孟缺淡淡笑道:“你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几大上古家族?”

王晟果断地回道:“废话,当然是三大家族了。王氏、慕容氏、钱氏。”

孟缺叹了一声,眉头一耸,问道:“莫非在你们所有王氏一族的人里都是这么认为的?”

王晟心里咯噔响了一声,本来他是不相信孟氏一族还有余孽存在的,但是被孟缺这么一问,他又开始有些怀疑了起来,“其实除了这三大家族之外,尚还有一个家族,只不过那个家族早就已经灭绝了,所以不提也罢。”

孟缺追问:“谁告诉你那个家族已经灭绝了?”

“难道……没灭绝?”王晟的心怦然而动,显然,他已经猜真相了。

孟缺冷笑了一声,道:“当然没灭绝了,若是已经灭绝了,你岂能见到我的存在?再者王氏、慕容氏、钱氏三大家族都是卑鄙无耻的见人,你们三大家族都没灭绝,我孟氏一族岂会灭绝?”

惊讶!震撼!

在孟缺的话还没说出来之前,王晟就已经猜到真相了,可是这当孟缺亲口再说出来。他还是忍不住再一次感觉到了泰山崩塌般的震撼。

“你……你居然……是孟氏一族的人?”

“当然了,货真价实。”孟缺显得很坦白。

按理说,孟氏一族是钱氏、王氏、慕容氏三大家族的公敌,这近千年来之所以三大家族之间会不断地发生摩擦,那是因为他们都认为孟氏已经灭绝了。如果让他们知道孟氏一族还有余孽存在,不消分说,他们肯定会再次集结力量来一次大扫荡的。

这孟缺既然是孟氏一族的人,为何他会如此坦率?

王晟觉得气氛很是不妙,特别他注意到除了孟缺之外,那个光头佬、病服男的眼神都很奇怪,仿佛是一种幸灾乐祸,又仿佛是一种怜悯、默哀。他警惕性地将目光移到了左右勘察了一下,发现有一道窗户离自己比较近,当下悄悄地将脚步向窗户移动了一步。嘴上以问话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道:“孟氏一族既然还有后裔存在,那么也应该是活得跟老鼠一样,为何你会这么坦诚地告诉我?”

孟缺仍旧很坦率,道:“如果你是一个活人,那我当然是不会告诉你的。就像当初在逍遥城一样,我只会告诉你我叫‘倪大叶’是一个养猪的。”

一提起逍遥城,王晟忍不住地就充斥了一肚子的火。那时连连输给孟缺,输了两亿两千万,原本他以为那是孟缺走运,运气冲天了。现在得知了真相后再次想来,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当初肯定是反被这厮给坑了。

火气刚一上来,王晟的脸色骤然一变,想起那句“如果你是一个活人……”吃惊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得提问,一旁的大猩猩实在是忍不住了,插了一句嘴,骂道:“他娘的,你还真的是太脑残了,这话还听不懂么?孟缺的意思是,如果你是一个活人,他当然是不会告诉你的,但你是一个死人,那说说也无妨了。”

王晟对这意思,又何尝不知道?他之所以提问,只是想拖延一点时间而已。面对酒吧当中的三位彪悍男,除了那位姓唐的,无论是大猩猩和是孟缺,似乎都能强压自己一头。现在唯一的路,只有逃了,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哼哼,孟氏一族?像缩头乌龟一样躲了一千多年居然还敢出来嚣张,看我不把这消息传出去让你成为天下公敌。

王晟的算盘打的妙,殊不知孟缺的目光一斜,早就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正在他想穿破窗户夺路而逃之际,孟缺先他一步,挡在了窗户之前,斜掌一拍,又将王晟震退了十多米。

孟缺啧啧叹息了一声,道:“很可惜,我已经不能放任你离开了。第一算是我为了LILY,第二也算是为了我自己。”

王晟的嘴角又溢出一丝血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眼看着无路可逃了,索性心里有了一种鱼死网破的想法,冷声道:“孟氏余孽,你别太小看我。”

大猩猩双手抱胸,在孟缺想要再次动手的时候,他挡在了孟缺的前面,道:“对付这种货色就让我来吧,反正我刚练成《大金刚神力》,也好让我试试手,顺便也让你指点一点,我哪里做得不对。”

孟缺意外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可以有。反正王晟的实力也不是很强,大猩猩如果认真一点,或许还真是可以完虐王晟。便颔首道:“行,就看你表现了。”

得到了孟缺的同意,大猩猩活动了一下脖子,表情牛逼哄哄地不可一世,蓦地一声爆喝,他双手负背,左右两腿交叉了起来,向前一突,使得赫然就是“龙雀相”。

龙雀相变化多端,可攻可守,用来冲刺是再好不过了。孟缺看得连连赞叹,没想到就这短短几天之内,大猩猩就将整部《大金刚神力》领悟如斯了,看来这继承他人之血的好处还真是挺多的,道:“好,这一招‘龙雀相’使得极好。”

听到称赞,大猩猩大受鼓舞,一逼近了王晟,他的“龙雀相”立即转变成了“猴王相”。“猴王相”灵敏之极,最擅长近身骚扰。只见得大猩猩就像是一条鬼影一样围着王晟转了好几圈,一会儿趁机给他一脚,另一会儿又趁机袭他一拳。反正王晟被围在残影之中,想还手也追不到目标。

王晟既羞愤又恼怒,同时又震惊又恐惧。心里头各种各样的情绪全部揉杂在一起,乱得就好像一团钢丝麻,即便是拿来一把快刀,也斩也斩不断。

“这不科学啊?就算孟缺是孟氏家族的人,那这个姓唐的、姓徐的,他们又作何解释?他们的力量来自于哪里?他们为何又会跟孟缺厮混在一起?这是什么情况?”

一切都是个谜!这个谜,无人能替他解答。

在被大猩猩骚扰得实在抵抗不住的时候,王晟忽然左右两手的食中二指又点上了脑袋的太阳穴位,这一次和前几次有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居然在一瞬间变成了黑色……

极度的黑,深邃得就像是约莫万丈的深渊……

孟缺看得惊奇,他从王晟那一副狠毒的表情当中好似忽然看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存在,当即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急急喊了一声,道:“大猩猩,小心点……”

第五百四十一章 同归于尽

“大猩猩,小心点……”

大猩猩却对孟缺的提醒不以为然,他这接连几招几乎将王晟当畜生一样玩弄,打得他没有一点儿的还手之力。对于这样的一个手下败将,为何要小心点?

唐琅静静地看着,也似看出了一丝危机,高喝道:“大猩猩,你留点心。别宰不了狗,反叫狗给咬了。”

大猩猩笑了笑,忽然整个人趴在了地面之上,看其姿势就像是一只大乌龟。

孟缺眼神一凛,暗暗忖道:“这个大猩猩,看来领悟之力确实不低啊。这才得到了钱战的血液没几天,他几乎将四兽之相完全给学会了。啧啧,虽然在动作上,还比不上钱战本人那么凌厉,但至少也有钱战一半的影子,照这么发展下去,搞不好他能悟出那最后三相也不一定呢。”

唐琅看着大猩猩变成了一只“大乌龟”,也没笑他,知道这是《大金刚神力》当中的相术,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玄武相”。

“玄武相”乃是专攻人下盘之相,其招式狠毒歹辣,无能出其右。与其对敌者,若是腿法根基稍微不稳,就极容易被此相钻了空子。

果然,王晟的眼睛刚刚黑到了最浓郁的时刻。忽然大猩猩的玄武相逆冲而上,一头恰是撞在了王晟的腹部。王晟身体倒飞而去,一口老血直接是从嘴里喷了出来。

受到如此大的伤害,王晟表情未变,依旧勉强地保持着那副姿势,然后蓦然之间,他的身体周围滋生出一圈圈跟他眼睛一样颜色的黑气来。黑气一圈又一圈从他的双脚位置,迅速地往上滋生,不到十秒钟,黑气就将他整个人都给包围了起来。

大猩猩看得惊奇,不禁眼神疑惑地瞄向了孟缺,道:“这是什么名堂?”

孟缺摇了摇头,他也是第一次碰到王氏一族的人,对于王氏家族的《天魔策》可谓是半点也不了解。除了大概的知道《天魔策》是以御自然能量为己用的术法,其他的也就是无关紧要的大概的理论了。

唐琅沉着脸,忽然他说出了一句话来,却是让孟缺和大猩猩都惊讶了起来:“快点离他远一点,他这是要自爆了。”

“自爆?”大猩猩和孟缺异口同声地惊讶出口,均是有点不敢相信。居然《天魔策》还会有这么歹毒的招式?自爆?这岂非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招式?

唐琅点了点头,他首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拖着疲惫伤痛的身体,一拐一拐地急急向门口走去,道:“我对王氏家族的《天魔策》略有耳闻,他这个招数我就听说过,有道是‘目红则火、目白则风、目碧则水、目黑则毁’,你们看他的眼睛,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这小子看样子是想玩个鱼死网破了。”

大猩猩一听这话,顿时跑得比兔子还快,果断地化成了一枝离弦之箭往门口飙去。孟缺看着被黑色雾气包围的王晟,实在是不敢相信这厮居然要玩这样的招数。

唐琅走到了门口,见孟缺还在发愣,他骂了一声,喊道:“孟缺你个呆货,还不走?愣在哪里找死吗?”

孟缺这才迈开了脚步,亦向门口溜了去。

谁料,那被笼罩在黑气当中的王晟忽然爆出一声疯狂的冷笑来,一见到孟缺向外走,他也飞快地跟了出去,一边追一边狰狞道:“还想跑?既然你们想我死,那咱们就一起魂归西天罢。哈哈哈……”

唐琅吸了一口凉气,一见得那王晟疯子追了出来,他陡然精神一振,两只脚走起路来瞬间变得利索了。这一瞬间就好像伤口也不疼了,就好像吃了“正宗伟哥”一样,特别坚挺。脚步一加速,甚至都跑到大猩猩前面去了。

大猩猩陡见唐琅跑到了自己的前面,靠了一声,极度鄙视道:“以前我还不相信你被人追杀了七百里,现在我终于相信了。你丫的就是一个天生的逃跑专家。”

唐琅听得脸红,忿忿地哼了一声,道:“少废话了,快点离他远点,要不然你小命就玩完了。”

大猩猩有些不解,一边回头测算跟王晟之间的距离,一边问道:“都已经这么远了,难道还有危险?他自爆就这么牛逼?”

唐琅摇了摇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曾经听我老爹说,当年一个王氏家族的高手引体自爆,仅以一人之力就诛杀了钱氏、慕容氏合计一百多条人命。”

大猩猩吐了吐舌头,感慨道:“真是一个变态的家族,居然有这样变态的武学,真是太可怕了。”

正说话间,被黑色浓烟包裹住的王晟已经追出了酒吧之门。在即将自爆之际,他并不拿大猩猩和唐琅做目标,仅拿孟缺一个人作目标。因为他恨的是孟缺,嫉妒的也是孟缺。正是孟缺逼他使出这一招的,也是孟缺抢了他这一辈子最喜欢的女人……这立马就要魂归西天了,哼,他肯定是要拉孟缺垫背的。

“我得不到的女人,你也休想得到。死吧,一起死,这样一来,那个美丽的女人就永远不会跟你在一起了。”王晟已然是神智疯狂了,追着孟缺死咬着不放。

孟缺拼上了最快的速度,甚至都用上了火之镜的龙血之力作为辅助。两个脚底板火焰暗生,如此仔细一瞧,能发现他就像是哪吒一样踩着个风火轮。

但饶是如此,那王晟依然能追到他身后两米的距离。

孟缺既惊又惧,忍不住回了一声,道:“就算LILY最终没跟我在一起,那她迟早也会被其他男人压在身下的。哼,你一死,便是永远就看不到了。”

王晟本来神智就昏了,这再被这么一气,不禁嗷然大叫,叫声当中无尽悲戚与伤感。许是孟缺这么一说,让他想起了自己还有太多的不舍了罢。然而,这个自爆之术,一旦发动,就再也无法停止的。

王晟已经绝望了,在死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拉上这个抢走自己女人的情敌一起共赴黄泉。虽然LILY最终难免会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但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了。

跑动间,忽然王晟的身体开始膨胀了起来,就好似吃了那种发胀的催化剂一样。最开始胀大的是他的肚子,一鼓而大,就像是一个被打足了气的气球。紧接着,是他的双腿,然后双手、最后是头颅。

黑色的雾气之中,身体发胀后的王晟显得面目狰狞,再也不复之前的那种英俊帅气。

唐琅和大猩猩跑到了两百多米之外,折返了回身过来,看着迅速膨胀得有如车辆大小的王晟。大猩猩生硬地咽了一口唾沫,道:“我的乖乖,这……这若是一爆,岂非等同于一颗原子弹?”

唐琅摇了摇头,道:“没原子弹那么恐怖,但……至少也不会逊于五十公斤C4炸弹吧。”

“五十公斤?C4炸弹?”大猩猩惊呆了眼,看着被王晟死追着的孟缺,心里头捏了一把冷汗。

C4炸弹又称“塑胶炸药”,主要成分是聚异丁烯,用火药混合塑料制成。其重量轻便,威力却是极其强大,当初美国在阿富汗就用了很多这样的炸弹。

若王晟自爆真的相当于五十公斤的C4炸弹,那么就算是一间几层楼的大房也会在顷刻之间变得灰飞烟灭,更何况孟缺这个凡躯肉体?

大猩猩面色焦急,看着情况紧迫中的孟缺,扯了扯唐琅的袖子,问道:“我勒个擦,这……你看孟缺,他被追得这么紧,那姓王的要是一爆,他岂非要被炸得连JJ都没了?”

唐琅严肃地点了一下头,道:“很有可能连JJ毛都不会留下。”

“我擦。”大猩猩擦了一把冷汗,道:“那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一把?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炸死啊?”

唐琅摆了摆手,道:“我们三个之中,孟缺能力最强,我们两个人你没学到钱氏家族的‘鳞甲护体’,我没学到慕容氏家族‘巨灵绝技’,就算我们过去,也顶多就是炮灰而已。”

“那……那该怎么办?”

唐琅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没办法了,只能希望他走运了。”

“……”

却说孟缺这一边,他拼了全力奔跑,仍是甩也甩不开王晟,这一点有点让他恼怒。按说自己现在的速度已经不算慢了啊,自从第三道封印被破解了,自己的实力几乎上升了好几个档次,这会儿怎么连王晟这个垃圾都甩不掉呢?

其实他却并不知道,王氏家族的这个自爆之术,其代价之高,威力与神奇之处自然是与代价成正比的。施术者一旦发动怨念,那他就会死盯上某个目标,无论对方实力再怎么高,他都能死缠着不放,直到最终将之炸得灰飞烟灭。

当初孟氏一族之所以会将近灭亡,其中很多人就是死在了王氏一族人的手里。当初钱战说过王氏家族是三大家族当中最弱的,其实他这么说话,是及其片面的。王氏家族非但不弱,反而是他们三大家族之中最为恐怖的。

因为就算是一个最低档次的王氏族人,一旦发动怨念,他也能追上别的家族任何一个高手,直到将对方炸死。也正是因为这个自爆术的恐怖与效果非常显著,每个王氏一族的人,从小所要求学的第一个技能,就是——自爆!

很快,仅仅是几个眨眼之间,王晟的身体已经膨胀到成年大象那么大了。再加上黑气的萦绕,那几乎就相当于一辆小货车。

蓦然,那一团乌黑的雾气之中闪过道道白光,短短两秒之后,一声足能充斥天地地爆炸声彻响开来……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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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搞笑三人组

“砰!”

强力的爆炸,将周遭靠得近的两个小商铺直接给炸得土崩瓦解,再稍远一点的地方,虽然没坍塌,但墙壁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裂纹。

黑色的雾团就好像是可爆炸性的气体一样,爆炸刚一响起,从最中间开始,一蔟火花耀眼而动,火花一喷出来,整个硕大的雾团都瞬间火红了起来。然后随着那一声足能震碎人耳膜的爆炸之声,火浪朝四面八方凶猛地扩散而开……

唐琅和大猩猩站在两百余米之外,在火热的气浪冲来的时候,都感觉到了强力的冲击。受伤的唐琅还差点被气浪给撞倒。

爆炸响毕,浓烟滚滚,左近的房屋、汽车都燃着熊熊大火。就连公路旁边的绿化带也跟着燃烧了起来,一条长长的,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火龙。

大猩猩眉头一紧,二话不说,赶紧朝案发现场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孟缺……孟缺快给我出来……”

唐琅跟在后面,也朝案发现场靠近了过去,只不过他的反应跟大猩猩截然相反。大猩猩认为孟缺一定还活着,而他却认为如此强劲的炸弹,孟缺还能活着,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在案发现场绕了一圈,入眼处尽是火海,地上除了那些零碎的汽车铁块或者是房屋的碎屑,就再无其他的什么东西了。

“孟缺……孟缺你给我出来……”大猩猩不相信孟缺真的会死,那么牛逼的一个人怎么能够说死就死呢?自己好不容易也成为了龙血传人,还想着跟着他一起铸造一个辉煌的传奇来着,他怎么能就这样说死就死?

借着火光的明亮,唐琅目光环绕了两圈,终是叹息地说道:“别喊了,看样子,孟缺应该被炸得粉碎了。”

大猩猩两眼发红布满了血丝,吼骂道:“你放屁,他怎么可能会死?”

唐琅沉声道:“刚才的爆炸,很明显威力比五十公斤的C4还要强几分。”说着用手指着周遭破碎的房屋,道:“你看看,连这些坚固的房子、车子都不能幸免于难,何况孟缺的凡躯肉体?他孟氏一族可没有什么强化躯体之术。”

“但他还是不会死的。”大猩猩坚定自己的看法。虽然唐琅说的很有道理,但孟缺向来是一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像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按照一般常理去看待呢?

唐琅茫然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幽幽道:“本来我也想着能跟着这家伙打下一片新的天地呢,谁知道,这……这难道就叫作‘出师未捷身先死’么?”本来唐琅跟随孟缺,只是因为一个承诺,但慢慢的,唐琅发现自己也只有跟在孟缺的身边,生命才会变得有意义、有追求。不然的话,一个人固然自在,但容易随波逐流,找不到意义。这下子孟缺没了,他感觉自己的所追求的意义也突然消失了,整个精神世界既空洞又苍白。

“咳……”

突然,一团火焰当中传出了一阵咳嗽声。紧接着,好几团火焰开始集结一处,慢慢地那火焰形成了一个人的轮廓也似。

轮廓刚刚一形成,那火焰就迅速地退化了下去。大猩猩和唐琅惊呆地看着那退化而去的火焰,眼中既充满了惊喜又充满了激动。

大猩猩哈哈哈地大笑了一声,就狂奔了过去。唐琅也一拐一拐的再次变得不利索起来,也跟着走了过去。

却见那火焰完全退却,其中显现出了一个人来。那人一头金色头发,全身衣服被烧得奇烂,看起来就跟叫花子一样。不过好在,这人还没死,一双眼睛睁得奇大,正在叽里咕噜转个不停。

这人,却不是那孟缺又是谁?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没这么容易死的。”大猩猩着实是大吓了一跳,这一惊一喜之间,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下来。看着孟缺,他张口就骂道:“奶奶个胸,吓死哥了。靠,你命这么硬,这么强力的爆炸居然还炸不死你。”

孟缺又咳嗽了一声,从嘴里喷出了一股黑色的烟气来,苦笑道:“虽然没死,但也差不多半死了。”

唐琅也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沉思了一下,点点头道:“妙啊,孟氏家族的火之镜居然能躲得过王氏家族的自爆,真是不可思议。”

孟缺在大猩猩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摇头道:“不,并非是火之镜能够抵挡,而是王晟的实力太弱了,倘若换一个实力比他强一两倍的人来,恐怕我现在已经成了一堆粉碎了。”

大猩猩忧道:“那就没有能克制他们的办法吗?”

唐琅想了一下,道:“应该是有的,王氏家族跟孟缺家族差不多,都没有强化躯体的能力,这样一来他们的身体就会显得很脆弱。据我猜测,若是能赶在他们自爆之前就将他们杀死,估计爆炸就不会出现了。”

孟缺点了点头,也是如此猜测的,道:“看来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

殊不知这个猜测也是个错误的,甚至在后面再一次与王氏一族人交上手的时候,孟缺差一点又遭遇了九死一生的险恶,当然,这些只是后话。

随便说了几句之后,三人一起离开了案发现场。

一夜无话。

次日,一直在搜集慕容氏一族的消息的小弟突然传来了一个秘密消息:“本月16号,将是已经死去的慕容山正第46岁的生日,慕容氏家族将全族祭奠。”

这个消息确实是个重磅消息,慕容山正本是慕容氏一族的族长候选人,家族长老对他的看重,那是毋庸质疑的。这次趁他生日,率全族为他祭奠,也于情于理。

摸出手机来看了一下日期,擦,本月16号,今天不正是16号么?奶奶的,这个消息传来还真准时,一点也不提前。

当即赶紧穿好了一衣服,孟缺活动了一下筋骨,经过一夜的休整,昨天晚上被爆炸弄出来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自从破了第三道封印之后,身体各方面的能力都强了好多好多,特别是愈合能力。譬如说如果手臂被刀子砍了一刀,只要没伤到骨头,从早上到晚上十来个小时之间,伤口必好,而且会连伤痕都好到看不见。

起床之后,喊上了大猩猩和唐琅,三人随便乔装了一下就出门了。

天气,雨。大雨,农村里有一句老话叫“好人多晴,坏人多雨”,慕容山正死后的第一个生日就碰上如此大雨,从这可以看得出来,这厮绝逼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服装甚是统一,都穿了一身长长的黑色雨衣,头上还戴了一顶大大的黑色礼帽,就是旧上海的时候,许文强、丁力他们戴的那种帽子。

三人走在街上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路过的人看到他们顶多也就是偷偷笑上两声而已,谁也不敢当着他们的面笑。因为他们三个穿上雨衣看起来就跟三大金刚一样,十分雄壮。没人愿意招惹这样的煞星。

本来黑色的雨衣加上大大的黑色礼帽,这样的一套装束也不太至于让人一见就发笑。

奈何这三套雨衣也不知道是小弟们从哪里弄来的,看上面的品牌商标应该是赠送的。为此,大猩猩一路上嘀咕了不止三十遍:“这群混蛋,总是贪便宜,草。”

性格一直很沉稳的孟缺,不住地劝说他,道:“算了吧,节俭是值得提倡的,你不必责怪他们。”

大猩猩没好气起,拉了拉衣服,将上面的商标抖了抖,道:“就算再节俭也不用这样啊,靠,这是什么?‘16卫生巾’,知道的人以为我们是给‘16卫生巾’打广告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三个是变态狂呢。”

16卫生巾,嗯,确实是卫生巾。黑色的雨衣,无论是在前胸或者后背,都有一个硕大的白色卫生巾图标,这种卫生巾还不是一般的卫生巾,它还有翅膀,可以防止侧漏。16卫生巾,这个品牌的名字虽然不太响亮,但是不得不说这雨衣的质量还是不错的。

唐琅也忍不住抱怨道:“奶奶个胸,我要去换一套。”

孟缺忍住了笑意,强自镇定道:“怕个屁啊,不就是个雨衣么,你们还戴了帽子,别人又认不出来,咱们这次是去办事的,不是去走秀的,穿那么漂亮干什么?”

以前孟缺还穿过一种从地摊上买来的“金华饲料”的衣服,现在穿这身雨衣,不禁有几分怀念的味道。一个人出糗,倒不如三个人一起出糗。哈哈,所以孟缺打定主意,一定要压着他们俩穿定这套衣服。

大猩猩又抱怨道:“16卫生巾也就算了,你看,你看这广告语,我擦,这真是丢死人了。”

16卫生巾的广告语很特别,也很幽默。短短的只有两行字:“16卫生巾,越用越年轻。”

孟缺强忍住笑,道:“无妨无妨,就当是给他们打广告了,回去之后找小弟向他们索要一点广告费就是了。”

唐琅是一个极喜欢钱的家伙,一听要收广告费,顿时高兴了起来,颔首道:“这还差不多,嗯,我亲自为他们打广告,收一千万也不过分吧?”

大猩猩脑袋昂上天了,呸了一声,道:“一千万,太没追求了,起码要一千零一万。”

“……”

正说笑间,一长条黑色的奥迪A6整齐地朝新郊墓地驶了过去。孟缺看得分明,感知之力一扩散而开,探测到一股股强力波动四处皆是。赶紧拉住了大猩猩和唐琅,竖指噤声道:“慢着……”

第五百四十三章 黄蜂尾后针

“慢着……”

看着孟缺神情严肃,大猩猩和唐琅纷纷谨慎地打量了那一排长长的黑色奥迪,道:“那些难道都是慕容家族的人?”

孟缺点了一下头,道:“没错,全是慕容家族的人,而且几乎全是高手。”

唐琅暗暗咋舌,他一直以来都对慕容氏家族心存忌惮,毕竟他是抽慕容家族的人的血才得到现在这般能力的,倘若这能力要是被慕容氏家族的人发现,那可非得将自己抽血拨皮不可。这一下子见到了这么多的慕容家族的人,他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狂跳个不停。

大猩猩刻意压低了一些帽子,道:“现在我们该怎么搞?”

孟缺一挥手,道:“跟上他们,去看看戏先。”

说完,三人就跟了上去。据暗探禀报,慕容氏家族到现在为止还是处于那种秋波平静的状态。慕容子夜那一伙人到现在还没跟慕容山泰他们翻脸,他们之间虽然心照不宣,但谁也没有先一步挑破那层窗户纸。

孟缺估计,慕容子夜他们应该是在等待着一个时机。慕容子夜的二叔慕容山傀在慕容山正出殡的那一天就从美国赶回来了,这些日子以来他都陪在慕容子夜的身边,一来是为了保护慕容子夜的安全,二来也是在寻找机会向慕容山泰他们报仇。

某台奥迪A6当中,一个长相魁梧的络腮胡须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劲装背心,闭着眼睛躺在车的后座。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留着个刺猬头的二十多岁的青年。青年的情绪很低落,一双眼睛红得就像是浸过血一样。

络腮男看了一眼车窗外淅沥哗啦的大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拍着青年的肩膀,道:“子夜,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算再多伤心也是没用的。”

这刺猬头青年正是慕容子夜,一听络腮男的话,他的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掉落了下来,道:“可是我忍不住。”

络腮男哼了一声,训道:“就你这样也像个男人?是男人就当流血不流泪,咱们家碰上此等事,你更不应该哭了,难道想让那些躲在阴谋之后的人看着笑话?”

慕容子夜连忙擦干了眼泪,道:“不,我是不会让他们笑话的。”

络腮男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你不但不能让他们笑话,而且还要让他们一个个后悔终身,让他们一个个不得好死。”

慕容子夜坚定地应道:“嗯,我一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络腮男点燃了一支烟,轻轻地啜着,平静地说道:“情况经过确认,的确是慕容山泰那几个混蛋在背地里使了手脚。这次趁着是你父亲的生日,还有全族之人都在场,我们就当着大家的面把慕容山泰这几个幕后真凶给揪出来。”

慕容子夜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嗯,我们拖得也够久的了,现在也该是揭穿他们的时候了。”

慕容山傀长长地吐出了一个烟圈,道:“证据我已经搜集得差不多了,那些东西只要丢到长老面前,料他慕容山泰也反驳不了。放心吧,今天既是你爹跟你三叔的祭日,也是他慕容山泰的死期。”

一排排长长的车龙,整齐地进入到了墓园之中。这个墓园乃是慕容氏家族的私有墓园,里面只安葬慕容氏家族的人。纵观所有的车辆,来了大概五百多辆车。由每一辆车五个人来算,这里便有两千五百多人。

堂堂慕容家族当然不会只有这二千五百多人,表面上说这里有全族所有的人,实际上多半分支只是派来了代表而已。

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偷偷地登上了墓园旁边的一处小山坡,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棵大樟树的后面探头张望。

大家族之中,祭祀什么的都很有规矩。先是三个白须秃顶,年纪似在古稀之龄的老头穿着黑色礼服打着黑色的雨伞围在一块墓碑前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说了很久。

然后便是一些中年男人围了上去,对着墓碑鞠了三躬。

很奇怪的是,在这么多人当中,出现的全是些男人,好像没有半个女人的影子。

对于这个,唐琅解释道:“这是慕容家族特有的习俗,他们族内死了人,通常是不准女人参加的。即便是自家人,也不得与大家一起同来墓地。”

大猩猩感慨道:“真是个奇怪的家族。”

唐琅不禁笑道:“说到奇怪,王氏家族才最是奇怪。”

大猩猩惑道:“如何个奇怪法?”

唐琅:“相传王氏家族的人,若不是自爆而结束一生,那就是死后被挖空腑脏扔到大草原上去。”

大猩猩脊背一寒,抖了一把,道:“这么变态?这岂非是跟那个什么‘天藏’差不多?”

唐琅点了点头,道:“差不多是一样的。”

孟缺微微笑了笑,瞄了唐琅一眼,道:“看不出来,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唐琅无比自豪,道:“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只不过记得的东西太多了,一时之间难以全部想得起来而已。刚才听你们提起,我才想起这些东西。”

第二轮人鞠躬了之后,忽然听到有人高声喊了一句:“山字辈鞠躬!”

旋即,一个个中年男人走了上来,其数不少于百人。在那些人中,孟缺清楚地看到了慕容山泰、慕容山安等人。

山子辈的人鞠躬完毕,那个高调之声又喊了起来:“子字辈鞠躬。”

在子字辈的一群人当中,孟缺依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慕容子夜。

今日,慕容山泰、慕容山安的的心情非常得好,看他们的表情与心态,仿佛不是来参加祭奠的,而是来参加派对的。而慕容子夜却沉着一张脸,表情里写满了伤心。

一系列的规矩轮排下来,几乎耗了将近一个小时。孟缺三人躲在大树后面,腿都快站麻了,正在这个时候,远远的人群当中忽然走出了一个络腮胡须的中年男人来。

那男人表情冷漠,手里头拿着一份文件也似的东西,杀气浓浓地走到墓碑面前,先是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高高举起手里的文件,说起了话来。

由于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一点,孟缺三人很可惜地听不到那络腮胡须究竟说了一些什么东西。

但随着那个络腮胡须的说话,人群当中的慕容山泰的脸色却是骤然变化,显得极是阴冷了起来。

大猩猩看得莫名其妙,挠头道:“他们这是在搞什么飞机?”

唐琅道:“看起来气氛很奇怪的样子。”

孟缺一脸正色,颇为紧张地道:“窝里斗的导火线终于被点燃了,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络腮胡须的男人应该就是慕容山正的亲弟弟慕容山傀罢!”

唐琅听出了异样的味道,惊道:“你是说,慕容山傀将要跟慕容山泰干起来了?”

孟缺颔首:“很有可能是这样。”

的确,不出孟缺之所料。那个络腮胡须的确就是一直以来让慕容山泰颇为忌惮的慕容山傀。

方才慕容山傀所说的那些话,也的确是全部针对慕容山泰说的。当着全族所有人的面,慕容山傀言之凿凿,就如亲眼所见一般,将慕容山泰干过的那些肮脏往事全都给吐露了出来。

人群当中的慕容山泰听得脸色骤变,眼神阴晴不定,一口钢牙都快咬碎了。其心里极其不解地道:“这些事情慕容山傀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当初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明明在美国……而且,我所做的事情都掩藏得极好,就连已经死去的慕容山正恐怕都不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慕容山傀的话一说出口,慕容氏整个全族上下顿时纷纷舆论一片嘈杂。大家除了吃惊还是吃惊,皆是带着怀疑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慕容山泰,希望他能对此事有一个交代。

对此反应最大的,还要属族内的三位长老。他们阴着脸,一边听着慕容山傀的话,另一边注视着慕容山泰的反应。他们几个都是活了六七十年的老妖怪,看人揣事早就跟鬼一样精了,一看到慕容山泰的表情,他们就知道了这事必然是跟慕容山泰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关系。

三位长老,年纪最长者名“慕容高严”,次者名“慕容高温”,再次者名“慕容高北”。待慕容山傀话一说完,年纪最长的慕容高严摆了摆手,示意让人群安静下来。随即目光一转,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盯在慕容山泰的身上,就好似一把利剑,沉声问道:“山泰,山傀所说之事,可是当真?”

全族上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转到了慕容山泰的身上。所有的人都有着同样的一个疑问:“慕容山泰真的如此狼子野心?连同族的人也敢杀害?”

面对大众的疑问,慕容山泰忽然冷冷地哼了一声,摆明了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模样,傲首道:“真是个天大的笑话,难道就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能断定这件事是真的了吗?哼,想要针对我就直说,何必弄出这些幼稚的玩意出来?”

二长老慕容高温略一颔首,道:“山泰说的没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山傀你既然说山泰是杀害山正和山易的真凶,那你可有证据否?”

三长老慕容高北也严肃地追加了一句,道:“此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管真假都影响巨甚,我希望你们不要视作儿戏。”

慕容山傀早有准备,跪在地上,双手呈声那份被防水保险袋装着的资料,道:“三位长老请看,这里有慕容山泰杀害我兄长以及我弟的所有事情经过,哼,有这证据在此,容不得他不承认。”

慕容子夜跪在一旁,忽然也迈开了几步,跪到了慕容山傀的旁边来了,一脸悲戚,涕泪长流,道:“三位长老,我二叔所说之事全部当真,绝无半点虚假,请三位长老为我们主持公道。”

慕容山泰瞥了那防水保险袋一眼,知道里面那些东西肯定对自己不利,登时又哼了一声,道:“那也算证据?凭空捏造就是凭空捏造,我真是搞不懂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为何要针对于我?”

慕容子夜悲愤交加,闻言,气之不住,大声回吼道:“你闭嘴,慕容山泰,你我注定不共戴天……”

慕容子夜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三长老慕容高北给喝止住了,“住口,没大没小成和体统?山泰乃是你的长辈,你岂可直呼其姓名?”

慕容山傀正色道:“三位长老请为晚辈主持公道,晚辈所说的话,句句当真,请长老明察。”

大长老撕开了保险袋,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一一过目,旋即目光凝重了起来,将资料轮流交给了二长老、三长老过目,三人看完,相视一眼,齐声向慕容山泰问去:“山泰,你是否承认你去过杀手俱乐部请过杀手?”

慕容山泰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从容回道:“没有,晚辈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三位长老若是不信,大可询问山安老弟,数月来,我一直跟他游山玩水,几乎乐不思蜀,又岂会抽出那么大的精力来干这种勾当?”

在慕容山泰的心里,慕容山安乃是自己最大的盟友,这家伙一直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只要他也帮自己一口咬定不承认,那无论慕容山傀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没用的。

嘿嘿,你有物证,我有人证。哼,看谁能撑到最后。

三位长老一闻言,陆续将目光转到了慕容山安的身上。却还没待三位长老发问,那慕容山安已经走出了两步来,与慕容山泰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对着三位长老恭谨地作了一揖,道:“回禀三位长老,山泰大哥所说之事,晚辈毫不知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家里玩女人,不曾出去游山玩水。”

“你……”

听此之言,慕容山泰脸色大变。未待开口“提醒、警告”慕容山安,就只听慕容山安继续说道:“据说山泰大哥性格火暴、冷酷,山傀老弟所说的都是实情也说不定,还望三位长老明察。”

慕容山泰颓然地倒退了几步,不敢置信一般地看着慕容山安,却正是黄蜂尾后针,螳螂先捕蝉,黄雀伏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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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灭口

听慕容山安那么一说,三大长老看慕容山泰的目光愈是严厉了起来。慕容山傀趁机进言道:“杀我大哥、三弟的就是那慕容山泰无疑了,请三位长老为晚辈主持公道。”

二长老慕容高温厉声喝道:“慕容山泰,你还有何要说的?”

慕容山泰冷冷一笑,虽然没料大慕容山安这只大尾巴狼会反咬自己一口,但即便是如此的情况,他也只有继续咬定不是自己干的,道:“空口之词,说多无意,要真想赖上我,不如拿出证据来啊。”

证据,真正有力的证据慕容山傀总不会有的,因为无论是杀害慕容山正还是慕容山易,慕容山泰都没有亲自出马。之前的言语无论说得多么绘声绘色,都最多只是个人猜测,只有拿出真正有力的证据来,那才叫事实。

在慕容山泰料定慕容山傀拿不出证据来的时候,忽然慕容山傀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来。这些照片,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给自己的。总之今天早上一起床,他就看到了自己房门下被塞进了这么几张照片。一看之下,全是些慕容山泰与其手下对话的样子,以及慕容山泰的手下跟杀手头目讲价的样子。

相片拍摄的很不错,无论光线还是角度都处理得很好。人物十分清晰,慕容山傀坚信自己不会认错人。

刚得到这些照片,慕容山傀也挺纳闷,究竟是谁提供的这些照片呢?为什么要帮自己提供这些照片呢?难道是山正大哥以前的朋友?或者是慕容山泰的敌人?

他没想得那么清楚就将这些照片塞进了兜里,反正有这些照片在手总归不是一件坏事。一听到慕容山泰提到证据,他就立即想到了这些照片,顺手将之拿了出来,呈给三位长老,道:“要证据,我这里也有,请三位长老过目。”

慕容山泰心中咯噔一响,远远地看着大长老伸手接过的那几张照片,暗暗嘀咕道:“那是什么东西?”

一旁的慕容山安的脸上带着一抹奸计得逞的微笑,他略略笑了笑,就悄然地将笑容收敛了下去。刻意跟慕容山泰拉开了距离,一来避免他的报复,二来也表明立场。

慕容山泰觉得情况越来越不利于自己了,目光偷偷地左右瞄了瞄,准备着一旦有不利于自己的情况出现,就立刻撒腿走人。

只见得三位长老逐一将手中的照片看毕,随后,三长老慕容高北气愤极然地拿着那几张照片对着慕容山泰砸了过去,喝道:“慕容山泰你还要狡辩什么吗?睁大你自己的狗眼看看,这些是什么?”

慕容山泰接过被扔过来的照片,一一观看,只见上面无一不是自己跟手下对话的场面,以及手下跟杀手界的领袖对话的场面。

下令找人暗杀慕容山易、慕容山正的时候,慕容山泰确实没有亲自露过面,但是他的确是有吩咐手下去做的。本来他以为这已经是绝对的安全了,想不到还是被泄露出去了。

不对,自己跟手下对话的这个场面,貌似是在自己家里拍的。什么人有能力到我家里私自拍摄我?慕容山泰深思疑虑,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来——慕容山安。

前些日子,自己天天跟这个家伙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这家伙平时装得平庸,实际上心思歹毒,恶点子奇出不穷。暗杀慕容山正和慕容山易两兄弟,也差不多都是这家伙给出谋划策的。

一想到这里,慕容山泰完全地恍然了,惨笑了一大声,指着慕容山安,道:“老四,你真是好谋划、好城府啊。这么久一来,我将你推心置腹,没想到你居然是头白眼狼,哼,非但养不熟,还会反过头来咬我,好,真是好啊。”

慕容山安冷哼了一声,漠视了膘了他一眼,道:“你难道想血口喷人么?我慕容山安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族内同胞。你说这话,实在是太无耻了,你自己干了那些不干净的事情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拉我下水?哼,还好三位长老知道我的为人,要不然,倒还真会被你诬蔑成同党。”说着话,他对三位长老作了一揖,道:“三位长老请明察。”

平时,慕容山安此人极善攻心计,他明地里与慕容山泰苟合害人,暗地里却一直对着三位长老献媚、献殷勤。几个月以前,三长老还在慕容山安一次执行完了秘密任务之后,赞扬了他,当时说道:“山安是个好后生啊,若不是山正一早就取得了族长候选人的头衔,山安必定是他最大的竞争者。”

这些年来,慕容山安一直在背地里讨好三大长老。三大长老也一直对他印象很不错,当听到慕容山安的话,三大长老接连点了点头,道:“慕容山泰你这个族中败类,自己做错了事,还想诬蔑他人下水,老夫真不知道你那颗心究竟是狼心呢还是狗心。”

慕容山泰无言以对,怔怔地看着慕容山安,他忽然感觉这人陌生得不能再陌生了。陌生得苍白,陌生得可怕,更陌生得让人心有余悸。

“将慕容山泰给老夫拿下。”三长老慕容高北大喝一声,衣服袖子一挥,发出了号令。

顿时,围在墓地周围的所有人,都向后面退却了几步,纷纷主动围绕成了一个圈,将慕容山泰给围在了中间。

慕容山傀这才缓缓地站起了身来,拍了拍慕容子夜的肩膀,道:“子夜侄子起来吧,现在该是咱们报仇的时候了。”

慕容子夜一起身,跟在慕容山傀的后面。慕容山傀早就在等待三位长老下令了,这一听到令下,登时高喊了一声:“大家都别动手,这厮就让我来亲自杀了他。”

族人很配合地只围成圈,果然没有一个人插手此事。

慕容山傀蓦然爆喝了一声,两条手臂朝天一震,全身上下顿时泛出了一种如春天里刚刚苏醒的嫩草的翠绿之色。颜色变化之间,他的身体亦是巨化了三倍之多,远远看来就像是一个巨灵神。

大众族人,见到慕容山傀使出了淡青色的《巨灵神功》,一个个忍不住地脸上露出了艳羡的神采。

就连三大长老都止不住赞叹连连,“好一个慕容山傀,在武学天赋这方面,他就算是比山正也要强上几分,只可惜这家伙个性急躁,不够沉稳,要不然其前途必然是无可限量的。”

慕容家族的《巨灵神功》,其等级以颜色划分。最低三级是没有颜色了,过了第三级之后到最高级,分别以: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为标志。

眼下慕容山傀能够使出淡青色的《巨灵神功》,已然是说明他的修为已经到达了第八等级了。

眼看着慕容山傀朝自己奔袭而来,慕容山泰也不示弱,当即虎躯一震,身体亦是膨胀了两三倍之大,只不过他身体的颜色只是土黄色,仅是第六级而已。

慕容山傀一奔而至,擒龙手破空而出,一招“纵龙式”,破开雨幕,龙吟奇出。眨眼瞬间,他的身体周围被一层隐形的气盾给包裹着,那倾盆大雨完全被隔离在外。右手袭出,就像是一个恶龙之头,张牙舞爪,凶悍至极。

慕容山泰双手合并,身体不退反进,一招“驭龙式”放任开来,就像是一个钻空陀螺,在雨幕当中疯狂地旋转了起来。

当两人招式一对碰,慕容山泰的右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是被慕容山傀一爪给抓碎了。

鲜红色的血肉、白森森的手骨完全坦露在外。

慕容山泰惨叫了一声,爆退了三步。慕容山傀仇恨灌脑,毁了他一只手,尚不觉满足,登时急急追了上去,又是一招“纵龙式”使了出来。

慕容山泰躲也不及,闪也不及,眼看着不挡即死,他强撑着伸出了左手来抵挡。一抵挡之下,他的第六层的修为岂能敌得过慕容山傀第八层的修为?

只见,左手刚伸了出去,立即就被慕容山傀的五爪给扣住了,他的五爪就好似绞肉机一样,刚刚抓住慕容山泰的手臂,一声低喝之下,血肉模糊、臂骨尽碎。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一条巨硕的手臂被生生四抓断、撕烂,场面血腥至极。

大老远处的一棵大樟树的后面,孟缺三人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唐琅和大猩猩已经忍不住有点反胃了,特别是刚出院不久的大猩猩,他看到慕容山泰双手尽毁,血淋淋的,不由得想到了医院的实验室里的那些被解剖的尸体,那才真叫个恶心……

相对大猩猩、唐琅二人,孟缺显得格外地变态,他非但没看得反胃,反而还看得津津有味。

慕容山傀所使出的一招一式,落在他的眼里,那就好似是一个名师在亲自演练。他吸了一口气,连连赞道:“此人是我见过的仅次于慕容绝的真正的高手,唐琅,你可多看看他的出招方式以及变化手段。”

唐琅却哪里还有胃口看下去?这一幕幕实在是太血腥了,比直接杀一个人割掉头颅还要血腥。

却只见得慕容山泰一败如山倒,再无半点还手之力。慕容山傀本想来个致命一击,就在兄长的坟墓之前杀掉这头白眼狼,但慕容子夜及时跑了出来,叫停了他。

慕容子夜得到过孟缺所透露的很多消息,他知道害死父亲与叔父的人不止是慕容山泰一个人,最起码还有慕容山安。只是慕容山安这厮刚才的那场戏表演的实在是太好了,叫人无法将之揭穿,要想揭穿他的老底,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慕容山泰的口中撬出话来。

所以,慕容子夜才及时喊住了二叔。

却恰在这时,一直站在三位长老身边的慕容山安忽然全身变成了翠绿之色,在所有的人都没注意之际,他一个箭步冲到了被毁掉了双手的慕容山泰的面前,一记“破龙式”,直接以手刀贯穿了慕容山泰的心脏。

在场所有的慕容氏家族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得嘴都合不拢了。一个个眼睛瞪得奇大,全场寂静得半点声音也无。

“呵……呵……”慕容山泰嘴里源源不断地涌出血来,心脏破碎,他显然是必死无疑了。临死之前,他嘲笑般地看着慕容山安,只笑了两声,仅仅两声。嘲笑般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你赢了,慕容山安,你才是最后的赢家。老子实在是看错你了。”

慕容山安眉眼之间阴气十足,也回应了一笑,眼神似是回道:“多谢你的成全,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现在你的任务也完成了,就老实点闭上嘴上路吧。”

待得慕容山安的手慢慢地从慕容山泰胸膛当中抽出来之后,慕容山泰已然是翻了白眼,死得彻底了。

慕容子夜怒愤交加,忽然大声吼道:“狗贼,你为什么杀了他?”

慕容山安冷冷地一转回身,瞪了慕容子夜一夜,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喝道:“真是没教养的家伙,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对长辈要礼貌吗?”

慕容子夜捂着脸,两只眼睛几乎愤怒得要凸出来了,咆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你这分明是杀人灭口……”他话还未说完,慕容山安又给他甩了一巴掌,喝道:“住嘴,你知道个屁,我这是在为你父亲报仇。”

“报仇?哼,要报仇你就该杀了你自己。”慕容子夜情绪激动地双眼布满了血丝,大声地说道。

慕容山安仗自己对方没指证自己的证据,更仗着长辈的威严,对慕容子夜的话完全置之不理,待他一说完,又想甩给他一巴掌。

然而,第三个巴掌刚要甩下之即,横空伸来了一只大手,将慕容山安的巴掌给接住了。

一道冷冷的声音说道:“我的侄子用得着你来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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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坑爹的巧合

“我的侄子用得着你来教训?”

冷冷的一句话,立时让慕容山安没了底气。

对方可是慕容山傀啊,堂堂八级高手,可不是自己这个七级能媲美的。

慕容山安八面玲珑,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立刻浮起一抹笑容,道:“山傀老弟哪里的话,大家都是一家人,子夜自然也是我的侄儿,唉唉,我也是一时气过头了。还望见谅。”

慕容山傀哼了一声就将他的手给甩开了,慕容子夜拉着二叔的衣服,指着慕容山安,道:“二叔,他也是害死我爹的凶手,你快杀了他。”

闻言,慕容山傀默不作声。这个话题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慕容子夜提起了,但自己这方面无论怎么努力都搜集不到任何慕容山安动手的证据,仅凭一面之词,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在三位长老的眼中,慕容山傀是一个易冲动、易暴躁的人,殊不知他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微微摇了摇头,慕容山傀示意子夜不要再说了,这话说多无意。等都日后有了证据,再向长老告发他也不为迟也。

慕容子夜却不听他之言,流着一眼的泪,他怒气勃发地就朝慕容山安扑了过去,“我要杀了你……”

慕容子夜又岂是慕容山安的对手?他尚还未靠近慕容山安,就被慕容山安凶狠地一脚给踢飞了二十来米,几乎将他肋骨都给踢断了,下手一点也不轻。

慕容山傀瞧得这一幕,想拉回子夜,已然是晚了。当看到子夜受了重伤倒在了地上,他鼓着一双眼,盯着慕容山安,喝道:“慕容山安,你这是想杀了他吗?”

慕容山安当然是巴不得杀了这小子,奈何当着三大长老和这么多族人的面,他又不能这么直接地杀了他,只能给他来点教训,让他知道乱说话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开什么玩笑?我又怎么会杀了子夜侄儿,只不过他这小子很是不懂礼貌,也不知道山正兄长在世之时是怎么教的。在我们慕容家族之内,如此惯着他可是不行的。尊重长辈,这是起码的。要不然,今日他目中无我,他日就目中无长老了。”慕容山安极会说话,为了表示自己的做法正确,他居然把长老都搬了出来。

慕容山傀不太擅长言辞,这才从小就被三大长老看成是粗人一个。听得慕容山安的话,他又想不出拿什么话来反驳。只得重重一哼,走到二十米外将子夜给扶了起来,检查伤势。

子夜文斗不过慕容山安,武也斗不过慕容山安,受了重伤后的他,悲愤至极,痛哭流涕,悲天嚎叫。其声之凄惨,在场所有的人,都闻之黯然,心中生怜。

三位长老面色深沉,三长老唤过子夜,轻声问道:“子夜,现在你大仇得报,为何还要哭得如此伤心?”

慕容子夜摇摇头道:“回长老,杀害我父亲之人,除了慕容山泰之外,尚有慕容山安,请三位长老为我主持公道。”

三长老白眉一皱,严肃道:“这种事情不可儿戏,更不可随意当成玩笑来说。子夜你说慕容山安也是杀你父亲的凶手,你可有证据?”

大家族都有大家族的规矩,若是在无任何证据之下就残杀同门,那是会引起全族上下的公愤的,届时由长老发令,会号召全族之人,共同讨命。

慕容山傀之所以要子夜先别声张,为的就是想找到了证据,再去收拾慕容山安。要不然现在就杀了他,自己等人也必会被长老处死。

听到长老之问,子夜黯然地摇了摇头,道:“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这事是一个神秘人亲口告诉我的,慕容山泰的事也是他告诉我的,我相信一定不会有假。”

三长老问道:“神秘人?神秘人是谁?”

慕容山安也沉下了表情,心里忖道:“神秘人?是何神秘人?”

子夜依旧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这人好像对什么都很清楚一样。就是他告诉我,慕容山安跟慕容山泰是一起的。方才慕容山安急着杀死慕容山泰,分明是想杀他灭口。”

二长老慕容高温吁了一口气,道:“子夜,对待长辈不可直呼其名。起码的礼貌还是需要的,你口口声声说神秘人告诉你的,但你又不知道神秘人是谁,这前言不搭后语,委实是让人难以相信。”

大长老也点了点头,他们向来对慕容山安的印象都很好,面对子夜的“猜测”,他们均持以不太相信的态度。大长老断声道:“够了,没有证据就是诬蔑。子夜你不得再直呼慕容山安其名了。对待长辈必定要尊敬,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家族可不能毁了这个规矩。若是你真的怀疑慕容山安与你父亲之死有隙,那你就找出证据来。一旦有了证据,莫说是你,纵是老夫,也会亲手将之处理掉。你明白否?”

大长老话一说完,慕容山安合时地走上了前来,作了一揖,道:“谢谢三位长老法眼明鉴。”

大长老道:“你不必谢我们,我们三个虽然老了,但眼睛还算看得清楚,至于山安你的为人,我们是从小看到大的,岂能不知?我们如此,之不过是想维护家族和睦而已。”

慕容子夜一脸颓然地仰躺在了地上,任凭暴雨击打在脸上、身上,他也不为所动,两眼浮着水花,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泪,还是雨水……

远处潜伏着的孟缺三人,没太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是知道了慕容子夜举报慕容山安无果而终,孟缺肯定是要想尽办法扳倒他的。

唐琅摸了摸后脑勺,道:“这就打完了?只死了一个人,不够精彩啊。”

大猩猩白了他一眼,道:“要不你去打,把那里的人全都给杀了,那样的话绝逼是精彩绝伦。”

“……”唐琅瞪了大猩猩一眼,竖起一根鄙视的中指,道:“真是个粗人,没一点幽默细胞。”

大猩猩撇了撇嘴,却是懒得跟唐琅犟嘴,向孟缺问道:“现在戏也看得差不多了,遗憾的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下一步,我们要如何做?”

孟缺虽然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他们说话的口形来看,也猜测出了不少的东西。朝那场中看了最后几眼,想了一下,道:“暂时先离开这里,先去探探一个人的老底,搜集一些关于他的资料,再让慕容氏家族窝里斗一次。”

大猩猩好奇道:“搜集谁的资料?”

孟缺已然是转身而走了,道:“慕容山安。”

却在孟缺他们三人刚刚准备离开之际,一直躺在雨中淋雨的慕容子夜呆呆地看着天空,雨水的清凉好似让他慢慢地恢复了一些冷静。

他猛然想了起来,当初那个长得很像刘德华的人不是还跟自己通过电话吗?现在自己为何不打电话给他,请他出来为自己作证呢?只要他一出来,谅慕容山安也再也隐藏不住了!

他一想到这里,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三位长老一跪,道:“长老,我有办法能够找到那个神秘人,他可以证明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闻言,最先震惊的并非是三大长老,而是慕容山安,他可真有点担心慕容子夜这家伙真的揪出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神秘人来。

三位长老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大长老问道:“你如何能找到那个神秘人?”

慕容子夜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一边说话一边在通讯录里查找长相酷似刘德华的那个男人的号码,道:“我有他的电话号码,我现在就打给他。”

三大长老以及在场的众人,皆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拨打电话中的慕容子夜。慕容山傀也皱起了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亲侄子,忖道:“莫非这小子真的能找到那个神秘人?如果真能找到,那慕容山安这厮决计是逃不开罪的。”

正在众人期盼之间,忽然远远的一个地方,传出了一声微弱缥缈的超级经典的国歌——《义勇军进行曲》……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义勇军进行曲》一响起,往来时方向而去的孟缺忽然一脸蛋疼地握住了裤子的口袋,骂了一声“我擦”,然后一拍唐琅和大猩猩的手臂,匆匆喊道:“快走……”

第五百四十六章 打闷棍

墓地寂静,突然响起那么一声突兀《义勇军进行曲》自然是很容易就被大家发现了。特别是那些慕容氏家族当中的高手,他们的耳力十分灵便,一听到声音,就立刻判断出了目标的所在位置。

慕容家族的三大长老最先回转过身,其他的人顺着三大长老的目光朝那棵大樟树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得那葱郁的一片青色当中,好似有着三个人鬼鬼祟祟地正渐行渐远。

三位长老之中,三长老慕容高北生性最为多疑,忽地对着族内的两个中年男人下令道:“你二人过去将那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逮住,看看他们是什么人。”

两个中年男人一得令就冒着暴雨追赶了上去。

慕容子夜的电话打了很久,时不时的就会听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的话语。

三位长老严肃地看着他,二长老慕容高温淡淡地问道:“如何?怎么样才能找到你所指的神秘人?”

慕容子夜焦急至极,他多么希望这一刻那个长的酷似刘德华的男人能够接听一下自己的电话。可惜啊可惜,第十个电话拨了过去,手机里仍旧是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他一气之下,愤怒地将手机砸在了地上,顿时摔成一堆杂碎的零件。

看到慕容子夜如此表现,三位长老已然是知道了结果了。大长老摆了摆手,道:“乌龙就摆到这里吧,日后没证据之事,我绝对不想再次听到谁在这么多的族人面前胡乱猜测,子夜,你现在应当要学着成熟一点了。”

慕容子夜极不心服,肺都快被气炸了,一双冰冷的眼睛狠毒地瞪着慕容山安。如果不是因为自身实力太弱了,他还想再挑战一次慕容山安。

三位长老也了解这一点,当下临时发布了一个秘密任务要慕容山安去执行。表面上是安排他做任务,实际上只是让他先离开这里罢了。

毕竟今天是慕容山正死后第一个生日,今天无论怎么都是要给慕容子夜几分面子的。所以三位长老一致决定要慕容山安先离开这里。

慕容山安阴阴一笑,极礼貌地又对三位长老作了一揖,道:“多谢三位长老法眼明鉴,还我清白。晚辈当肝脑涂地、再所不辞,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的。

大长老心里一声冷笑,暗暗嘀咕道:“肝脑涂地?再所不辞?得了吧,话说得漂亮又有何用?这次的任务只不过是叫你回家睡大觉而已。”

慕容山安扬长而去,慕容子夜追着他的背影,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慢慢地,慕容山傀走了过来,安抚他道:“子夜,别再意气用事了。现在的你是该成熟点了。”

慕容子夜表情复杂地指着已经走远的慕容山泰,道:“二叔,难道连你也不信我吗?他可真的是杀……”

“闭嘴。”慕容山傀重重地喝了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说话,道:“难道你耳朵聋了不成?大长老刚刚才说的话,你这就忘记了?”

慕容子夜无言可答,一脸黯然,颓丧到了极点。

慢慢地慕容山傀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悄悄的凑上了头,附在慕容子夜的耳畔小声说道:“二叔何尝不曾怀疑过慕容山安?只不过捉贼要拿脏,在没有证据之前,你小子最好给我安静点。要不然仇没报着,反而还会遭到慕容山安的毒手,你懂不懂?”

慕容子夜这才恍然,怔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一块木雕。

再说孟缺、唐琅、大猩猩这一边,他们三人穿着“16卫生巾”公司生产的雨衣风风火火地奔跑在大雨之中,浑像是三只落汤鸡。

在他们之后追赶而来的两个慕容家族的中年男人也被淋得十分狼狈,但这两个中年男人十分尽责,对长老发布下来的命令一点也不放松。

唐琅偶然一个回头,看到了那两个追赶而来的中年男人,嘀咕了一声,道:“好像是有人追来了,孟缺,我们咋整?”

孟缺挥了挥手,示意再跑远一点,然后慢慢地说道:“两个人而已,不用怕,再把他们引远一点,然后直接做了他们。”

大猩猩一听又要有战斗了,不禁手痒了起来,道:“好啊好啊,这次也让我来收拾他们如何?”

唐琅“呸”了一声,道:“就你?追来那两个中年男人,依我看无一不是高手,就你那三脚猫也能收拾得了他们?”

大猩猩很是不满:“奶奶的,我是三脚猫?那你岂不是两脚猫?”

孟缺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个就别斗嘴了,追来的那两个人,我们分一下。我对付其中一个,你们俩个对付另一个,有没有问题?”

唐琅耸了耸肩膀,道:“当然没问题,怕只怕某只大猩猩有问题。”

“草。”大猩猩大骂了一声“混蛋”,道:“我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也该是你有问题。明明是个光头和尚,却好的不学,专学坏的,酒肉霪赌,你无一不沾。你敢不承认?”

“……”唐琅一时语塞,反驳不上来了。他这无一根杂毛的光头,曾被很多人当成了和尚。而且他向来也的确是喜欢酒色财气,被大猩猩一口道出实情来,即便说得不是很好听,他也没法反驳什么。

大猩猩得意地笑了笑,道:“没话可说了吧?说到底你丫的就是一花和尚。”

正说间,他们三人横穿过了马路,身手敏捷地翻过了一道围墙,钻进了一处被废弃已久的工厂当中。

其后追来的两个中年男人,一高一矮也算是慕容氏家族当中山字辈当中的中流高手。

他俩看着三个雨衣男跑进了废弃的工厂,个子较矮的忽然看清了最后一个跃进围墙的人的雨衣标志,奇怪地道:“16卫生巾?那三人莫不是打广告卖卫生巾的?”

个子高的人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下,道:“谁知道呢?不过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既然长老叫我们逮那三人回去,我们照办就是了。”

个子较矮的点了点头,追着冲过了马路,亦跟着从那堵高高的围墙,一蹬脚就翻了过去。接着,个子高的人又是另外一种姿势,他的双臂一展开,就像是雄鹰展翅一样,腾地一下就跃了过去。

待他们两个接连落地,忽然废弃的工厂的围墙后面突兀地冲出了三个生猛的黑影,三道黑影的手里皆持有大腿般粗的钢棍,钢滚呼啦一声,劲力十足,说来就来……

(PS:今天有事在张家界,累得半死,所以暂时只到这里了。等我回家后,再接着爆发。)

第五百四十七章 潜行

“啊啊!”两声连叫,追来的两个人连偷袭自己的人是长什么模样的都没看清楚,就已脑浆爆裂,僵硬地趴在了地上。

大猩猩和唐琅两人对付其中一个,出手甚是狠毒,就像对方欠了他们百八十万一样,那钢棍一砸下去,几乎将目标人头完全给砸碎了。

“慕容家族的脑后‘风府穴’还真是一敲就死,百试不爽啊。”唐琅啧啧称奇地说道。

大猩猩的表情显得有些可惜,撇了撇嘴,道:“这两人个实在是太弱了,连一招都接不了,太没意思了。”

孟缺微笑不语,指着市内的方向,道:“走吧,先离开这里。若是后面还有人追来,可就有点麻烦了。”

方才那两个中年男人,本是两个不弱的角色,甚至他们还是跟慕容山安是同一个辈分的。在孟缺的感知当中,早就发觉了这两人的身上带着很强的龙血波动。只不过,孟缺现在已经今非昔比,第三道封印被破解了之后,恐怕就算是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再次联手,都不一定能将他打败。

再者,大猩猩继承了钱氏三杰之首钱战的能力,唐琅也习成了残部《擒龙十八手》,他们两个合在一起,也是一道非常强悍的战斗力。

那两个中年男人一追上来压根就没什么防备之心,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孟缺三人只不过是推销卫生巾的小货色而已。若是对这种小货色都要严加防备,那可就太不符合他们的身份了。

正因为这样,他们两个才吃了闷亏,仅仅是一击,就被送上了西天极乐世界。

“下一步是调查那个叫慕容山安的人?”唐琅一边走一边问道,这段时间以来,整个骚年会都是由他在掌舵,对SH市时局最了解的亦是他。

孟缺点了点头,道:“必须把他的资料搞清楚,原本我还以为这个人是个小角色,一直把他当成了慕容山泰的跟班,没想到这人才是真正的野心狼。”

唐琅吸了一口气,道:“要想查到这个人的资料,恐怕有点不容易啊。”

“为何这么说?”孟缺问道。

唐琅沉声道:“因为前段时间,我就已经派过小弟调查过慕容山泰一干人等的资料了。甚至还派了一些小弟混进了他们的势力当中,这些时间以来,关于慕容山泰、慕容山涣的资料我们搜集到了不少,唯一搜不到的只有慕容山安的资料,这个人隐藏得太深了。”

孟缺闻声,默然思忖了一下,心中盘算道:“果然是一只老狐狸啊,先用‘借刀杀人’之计,然后又是一个‘树上开花’之计,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准备好的一场慕容氏家族的内战完全被他给破坏了。这人真是可恶。”

“那怎么办?”大猩猩摆明了就是一个粗人,计谋计划什么的,小的他能想得出,大的、精妙的,他绝对想不出来,纵使想烂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唐琅嘲笑了他一声,道:“你这豆腐渣脑子想不出来了吧?”

大猩猩没好气地朝着他的屁股狠狠地捏了一把,阴阳怪气地道:“你脑子聪明,那你给我说说看。”

唐琅屁股被捏,感觉全身都跟触电一般,狠狠地抖了一下。惊恐地看了大猩猩一眼,但瞧他眼神霪荡,表情荡漾,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心里暗道:“这小子莫不是被换了血之后就转性了?不喜欢女人专喜欢男人了?”一想到这里,他心里怵得慌,全身鸡皮疙瘩骤然竖起,嘴巴一闭,再也不说话了。走起路来,下意识地离大猩猩远了一些,生怕他会爱上自己。

“死光头,你倒是说啊,说不出来了?奶奶的,你才是个豆腐渣脑子。”大猩猩发骂了一句。

唐琅怀疑大猩猩应该是转了性了,生怕自己若是一直跟他斗嘴,反而会让他对自己的兴趣更大。到时候,半夜被他钻到自己被窝里来,那可就糟糕了。顿时嘴巴就跟被缝起来了一样,无论大猩猩说什么骂什么,他都半言不发。

大猩猩见唐琅突然变成了哑巴,而且还下意识地跟自己保持了距离。他嘿嘿一笑,暗自得意着是不是自己虎躯一震,释放出了那个传说当中的“王霸之气”将唐琅给吓到了,这才让他变成这样。不由得嘲讽了几声,道:“我就知道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来,算了,我也不对你有什么期望了。孟缺还是你说吧,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行动?”

孟缺再三地思量了一下,轻轻地说道:“你们都回去吧,剩下的都交给我就好了。”

“都交给你?”唐琅有点意外,不过想想也不错,这样一来自己便就有空悠闲一下了。

大猩猩却是突然变得很勤快似的,一直有着手痒的冲动,道:“你又要耍个人威风?得了吧,有什么计划,不妨大家一起参与一下,人多力量大不是吗。三个人一起,总好过你一个人。”

孟缺笑了笑,道:“人多力量大,固然是硬道理。但是有的事情还是一个人进行比较安全,就譬如拿侦察来说,一个人自然不容易被人发现,而三个人的话,目标就有点大了,这样反而侦察不到什么东西,所以,我才让你们先回去。”

大猩猩还是有点不满,搓了搓手,道:“我好不容易换血成功,你总不能让我闲在家里玩吧?”

孟缺坏笑了一下,道:“有的悠闲还不好?你换血成功之后,有没有找空姐试一试,我保证你现在的能力绝对比以前强了十多倍,别说是两个空姐,就算是八个空姐,都说不定能被你全部征服,一个个干得她们荡漾。”

大猩猩眼睛一亮,脸色立即霪荡了起来,道:“当真?我还真没试过啊。”来之前,他差不多要和一个漂亮的小护士开战了,奈何唐琅的电话打得太巧了,自己刚刚把小护士的白色小裙子给脱了下来,电话就响了起来。为此,大猩猩还郁闷了好久。

现在好了,听孟缺这么一说,大猩猩邪恶的思维立即发挥想像:“如果说我真的能够夜战八女,那么倒不如把医院的整个护士小组都叫到我房里去?哈哈,这样一来……”一想到这里,他已然是喜不自胜了。一拍孟缺的肩膀,道:“好好好,为了那些饥渴的护士美女,我就先走一步了。”

话一说完,他活像一头关键期的公牛,疯狂地冲着医院的方向奔了去。

一旁错愕的唐琅看到如此春情荡漾的大猩猩,他忍不住骂了一声“草”,嘴上嘟哝道:“原来这厮还没有转性?”

孟缺笑道:“莫非你认为他转性了?”

唐琅想自己起屁股被掐的那一下,身上仍起鸡皮疙瘩,道:“奶奶的,我还真这么想了。所以刚才才让着他的,不行,被他骂了那么多下,我都没还嘴,这不是我的风格。我得要他赔偿我。”说着,他追着大猩猩的脚步狂奔而去,一边追一边喊:“奶奶个胸的大猩猩,你不分一个小护士给我,我就剁了你的小JJ。”

看着这两个活宝离开,孟缺眼神阴冷地看了一眼墓地的方向。稍稍略想了一下,突然他折返回身,又偷偷地朝墓地潜了过去……

第五百四十八章 共同的敌人

墓地里。

慕容山泰的死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在慕容家族当中,一旦被认为是叛徒的人,就会立即被全族驱逐,就算是当场被人杀死,族人也不再会过问半句。

所以,慕容山泰一死,尸体倒在地上,不但没有人多看一眼,更没有人会去管埋他。

祭祀依旧,前前后后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结束。族人在三大长老的话声中,逐一而去。最后,连三大长老都走完了,慕容子夜跟慕容山傀都没走。

慕容子夜跪在父亲的坟前,雨水滴满了整张脸,喉咙哽咽的他,也不知道这一刻是在伤愁还是在哭泣。

慕容山傀就站在他的旁边,见到三大长老已然是走远了,他才轻轻地说道:“起来吧,不要再跪了。人死不能复生,你纵算把双腿都跪断了也是没有用的。”

慕容子夜慢慢地抬起了头来,看着慕容山傀,终于再也按奈不住悲伤的情绪,痛嚎了一声,拜倒在他脚下,哽咽道:“二叔,我求你帮我报仇……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慕容山傀叹了一口气,强硬地将子夜拉了起来,意味深长的道:“仇当然是要报的,你爹和你三叔都是我的亲兄弟,此仇我焉能不报?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要报仇我们还得再做做工作才行。”

慕容子夜凄然地抬起了头来,道:“二叔说的是找到慕容山安下黑手的证据?”

慕容山傀点了点头,道:“只能是这样,要不然我们就直接杀了他,族内的长老只会把我们安上‘反叛’的罪名,到时候我们便是众矢之的了。一旦被全族追杀,届时天下无我们安身之处。”

慕容子夜有些不服,想了想,道:“昔年不是有个叫慕容绝的吗?他盗了家族的藏宝图外出,最后好不容易才被三大长老联手抢了回来。说起来他也是个反叛者,虽然他一消失就是十多年,但近期好像族里又有听人传起他的名字,貌似还活得很好的样子。为什么他就能不成为慕容氏全族的众矢之的呢?”

提到“慕容绝”,慕容山傀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哼了一声,道:“废话,慕容绝是何人?乃整个慕容氏家族千百年都难得一遇的‘怪才’,论实力,他恐怕比三大长老任何一个都要强。据说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能够接触到第九重《巨灵神功》的人,你试想想看,一个实力恐怖如斯的人,又怎么会成为众矢之的?就算他成了众矢之的,谁又敢去杀他?”

听着二叔的话,其口气当中有七分佩服、三分赞叹,貌似二叔不但不愤恨此人,还似将此人看成了偶像。慕容子夜奇声道:“此人真的这么厉害?”

慕容山傀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在几个月前我就见过他一面。我之所以能够突破第八层《巨灵神功》,就是得了他的指点,要不然现在还会在第七层停留。”

“二叔你……你居然见过他?”

“这又有何可惊讶的?论起辈分来,连我都要叫他一声‘叔’,至于你,呵呵,都该称他‘爷爷’了。昔年他年轻的时候,与你爷爷关系还不错,所以我幸运的得到了他的指点。”慕容山傀荣幸地说道。

慕容子夜道:“几个月前,二叔应该还在美国吧?慕容绝他也在美国?”

慕容山傀点了点头,道:“慕容绝这人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他去美国干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在美国会待多久,搞不好他现在也在SH市也说不定。”

两叔侄正聊天间,忽然远处的一棵大樟树的一根枝桠之上飘下了一团黑影来。大樟树的枝桠高达六七米,那团黑影一飘而落,身体轻盈得就跟一片树叶一样,待他一落地,脚步甚至比落叶还轻,居然没发出半点的声音。

好在这是在白天,若是在夜晚,慕容山傀和慕容子夜根本发现不了那团黑影。

反应最快的人,自然是慕容山傀了。他一看到黑影从树上飘下来就立刻向前跨出了三四步,作出了防御姿势。因为他看得出来,来人手段不凡,能拥有如此上乘的轻功,其他工夫也必定不会弱到哪里去。

“是谁?”慕容山傀大喝了一声,双手已经握成了利爪,随时都能朝对方发动攻击。

从树上飘落而下的那团黑影,却先是友好地跟他们挥了挥手,然后黑色的雨衣帽子被一只苍白的手给掀了开来,露出了一张秀气清瘦的脸。这张脸看起来还略有稚气,其年纪恐怕只在二十之间。他温和地微笑着,温暖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也似。

慕容山傀先是将目光注视在来人的那件奇怪的雨衣上,偌大的黑色雨衣,其中心地带却是有着一行白色的字,以及一张粉红色的卫生巾图画。

这样的打扮确实是太怪异了,粉红色的卫生巾,其下有广告语:“16卫生巾,越用越年轻。”看到这行广告语,严肃得如慕容山傀,他都忍不住有些想发笑。

直当雨衣人将帽子掀开了来,让慕容山傀看到了他的容貌之后,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一脸本来非常柔和的表情,瞬间变得阴冷了下来。他双臂一振,一展而开,就像是一只大老鹰一样朝雨衣人扑了过去。

看到雨衣人的面孔,慕容山傀无法忘记,这张脸不就正是几个月前家族当中通缉了很久的人——孟缺吗?

也许别人不会记得此人,但是他慕容山傀是无法忘记此人的。因为当初家族在发布此命令的时候,他曾率领了十号家族众苦苦寻找了这厮十多天。天天看这厮的照片,几乎闭上眼睛都能把他的相貌给素描出来。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这厮主动前来送死,如何能错过这个机会不杀他?

只见得慕容山傀飞腾上空,空气气流哗啦啦地作响,天降倾盆大雨被他顺势一带,那雨幕成帘状,从他的双手臂处流落下来,场面极是震撼。

孟缺瞧得分明,忽然整个人微微一笑,偌大个身体竟然是直接透明化了。然后在慕容山傀双爪扑来之际,他就像是一瓢被泼出去的水,哗地一声落到了地上,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容山傀迅速地转身360度地转了一圈,一边小心提防一边提醒慕容子夜,道:“子夜你要小心了,我早就听说这个叫孟缺的家伙是孟氏一族的余孽,最开始我还持以怀疑态度,但是现在我总算是相信了。当初慕容延就是败在了他的手上,据说现在慕容延还在医院住着没出来,哼,这厮有多厉害,你可以想像得到。”

慕容子夜大吃了一惊,赶紧严肃地从墓碑前站了起来,一步步朝他二叔靠近了过来。

“孟缺?就是几个月前被家族上下通缉的那个孟缺?”

“没错,就是他。这厮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想不到今日居然出现在这里。”

慕容子夜心中极是震撼,一听说刚才那位雨衣人就是孟缺,而且还那么年轻,看起来就像没超过二十岁一样,他就止不住地感慨:“这人好生年轻啊,相传慕容延实力不弱,居然会被这么个年轻的小子给打败,真是不可思议。”

他俩叔侄慢慢地靠在了一起,四只眼睛不住地打量、提防着四周。

忽然,在慕容山正的坟墓的墓碑的前方,一道水影慢慢地浮现了起来。水影高涨到一米七八左右,然后开始凸现出人形来,慢慢地,黑色的衣服、略有些苍白色的皮肤……那人赫然就是孟缺。

“你们别紧张,我来只不过是想找你们合作而已。”孟缺看着墓碑上面慕容山正的遗照,淡淡地说道。

“哼!”慕容山傀却不想听他的任何言论,一看到他出现,就立刻冲着他奔袭了过去。

走动间,他的身体青光浮现,全身、四肢的肌肉都在一瞬间爆炸般地膨胀了起来。眼看着他的体型飙涨了两三倍,看起来虽然很笨重的样子,但奔跑起来的速度却是丝毫不慢,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道巨硕的绿光,甚至可以更像电影当中的绿巨人。

眼看慕容山傀无法谈判,孟缺眉头一皱,索性也不再躲闪了,也对着奔袭而来的慕容山傀冲了过去。仗在自己身体的灵活性,刚一靠近对方,他就使出了一招“常胜将军相”,一指刺中了慕容山傀的胸膛。

但是慕容山傀已经“巨灵化”,身体刀枪不入,这一指刺去,就像是刺在了石头上一样,梆硬梆硬的,不由得甩了甩手。刚想退开,却逢慕容山傀的一拳猛袭而来。孟缺赶紧变成“猴王相”,仗着猴子的高敏捷性一脚踢上慕容山傀的拳头,借其之力,身体呼啸一声就像是一颗炮弹一样飞了出去,好远好远,飞出了三十来米,孟缺连翻了两个跟斗才落到了地上。

拍了拍手,孟缺微笑地赞道:“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比起慕容绝的拳头,你似乎也不遑多让啊。”

慕容山傀心里小小惊异,对方年纪如此轻,却有着一身如此过硬的功夫,真是了不起。先不说他自己家族的《虚灵三镜》神功,就拿他刚才的那两个身相来说,其灵活应变,纵算是真正的钱氏族人,也未必有几个能强得过他。

想到此处,慕容山傀不由得重新将孟缺打量了一边,冷笑道:“把慕容绝跟我相提并论,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比起慕容绝我还差得远呢。”

孟缺摇了摇头,道:“慕容绝那个老不死的,我见过他好多次了。他身手虽然不错,但看起来确实是跟你差不多,你就别谦虚了。你是我见过的,除了慕容绝之外最厉害的慕容氏族的人了。”

慕容山傀平时最敬仰的就是慕容绝了,这下听到孟缺不止把自己跟他相提并论,更说自己跟慕容绝差不多。这着实是让他在心里美了一把,不由得脸色又缓和了一几分,道:“吹捧的话,就别说了。你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孟缺耸了耸肩膀,微笑道:“当然知道。”

慕容山傀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这明摆着是找死。”

“非也非也。”孟缺伸出了一根手指来,轻轻一摇,道:“我先前已经说过了,我来这里是找你们合作的。如果你们愿意放任你们的敌人肆意横行的话,不跟我合作也没关系,甚至想杀我也没关系,关键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慕容山傀面色微变,冷声道:“我不太懂你所谓的‘敌人’是指何人,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孟缺知道他这是在明知故问,却也不厌其烦道:“令兄弟死得凄惨,你明明知道敌人是谁,却奈何不了他。这岂非是天底下最纠结之事?呵呵,你若是能答应跟我合作,说不定我就能协助你们除掉你们想除掉的敌人。”

慕容山傀的心里本来就惊讶,听到孟缺这番话后,他更加地惊讶了。心里暗道:“这小子神神秘秘的,居然还知道这事?哼,想合作除掉慕容山安,他肯定是有着什么其他的目的。”想到这里,一边思忖着对方的目的,一边继续明知故问道:“敌人?你可否再说得明白些?”

孟缺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急他,让他慢慢猜测,道:“大家心里都明白,你就不用再明知故问了,慕容山安不正是你想除掉的人吗?我可帮你除掉他。”

慕容子夜心中一动,一听到能报仇,他可不管那么多,兴冲冲地问道:“你真能帮我们除掉慕容山安?”

孟缺笑着一点头,道:“当然,我知道你们也是可以杀他的,但偏偏苦于没有证据。呵呵,只要你们跟我合作,这个证据,也许我能替你们找到。”

“好,我答应跟你合作……”慕容子夜二话不说,直接就想答应了,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山傀一语给打断了:“闭嘴,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慕容子夜瞬间萎靡了下去,慕容山傀的话对他来说还是很有分量的。无论是慕容山傀的一句话,还是慕容山傀的一个表情,都能让他如闻惊雷。自父亲去世之后,慕容子夜在这个世上只有这么一个叔父了,对他敬重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要报仇也不能缺少二叔这个超强战斗力,所以他只能什么事都听从二叔的。

慕容山傀一句“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一瞬间把慕容子夜当成了小孩子,却殊不知在慕容子夜对面的孟缺是一个比他更小更年轻的男人。

稍微沉吟了一下,慕容山傀终于眉头缓缓地舒张开来,淡淡地说道:“先说说你的条件吧。”

第五百四十九章 合作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得到结果,就必须先得付出一点代价。原本慕容山傀没有必要跟孟缺合作,因为孟缺毕竟是孟氏一族的人,几个月前他还将慕容延给打成了残废,到至今还躺在医院里没起来。这要是被族人发现自己跟他走得近,那肯定也是要被挂上“叛徒”的名号的。

不过,若是不跟孟缺合作,慕容山傀还确实没什么把握能够抓到慕容山安的小辫子。而孟缺主动前来寻求合作,显然他应该是有办法抓到慕容山安的马脚的,既然如此,为了报仇大计,跟他合作一下也未尝不可。只要小心一点不被族人发现,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忌惮着那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格言,慕容山傀将慕容子夜先给支走了。子夜只要不参与此事,他就是安全的,即便日后自己跟孟缺合作的事情被族人发现,也连累不到子夜的身上。

看着子夜一步步心有不甘地离开了墓地,慕容山傀再次问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我没条件。”孟缺笑得很坦诚。

“别掖着藏着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又何必在我面前绕弯子?”慕容山傀很不喜欢兜圈子,特别是在对话这一方面,他一直喜欢直来直去。

孟缺依旧笑容温和:“其实我还真的没什么条件,记得当初我刚来SH市的时候,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两人欺我太甚,这个仇,我一直记着的。现在慕容山泰既然已经死了,那么我要报复昔日之仇,当然只有找慕容山安了。现在你们的敌人也是慕容山安,也就是说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只要慕容山安一死,我就心满意足了。”

“仅此而已?”慕容山傀显然不太相信。

孟缺点了点头,道:“当然是仅此而已,信不信就由你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慕容山傀忽然怪笑了一声,道:“想不到你这个人居然这么记仇,呵呵,慕容山安真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孟缺静静地道:“作为一个男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之上为的是什么?首要的当然是面子,慕容山安折了我的面子,我当然是不会轻易地饶过他的。”

好在慕容山傀对孟缺并不熟悉,因为只要稍微熟悉一点孟缺的人,就会知道,孟缺这厮最在乎的一定不是面子,而是他的那些女人。他之所以要这么说,只是想给慕容山傀造成一个误导而已。

听闻之后,慕容山傀果然也似相信了,颔首道:“姑且信你一次,只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哪一点?”

“你的身手我刚才有领教过,似乎并不会弱于慕容山安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找我来合作?为什么不一个人就将他除掉?”慕容山傀话锋一转,脸上带着一种精明十分的神情。

孟缺暗暗地吸了一口冷气,传言说慕容山傀是一个只会动用武力的大老粗,怎么这个慕容山傀跟传闻当中的并不一样啊?这厮不但很冷静,而且屡屡问话也能问到关键点。

略想片刻,孟缺故意笑了一声,道:“你说我的实力不弱于慕容山安?这倒是高看我了,你觉得如果我的实力不会弱于他,当初还会被他欺负得像一头小绵羊吗?”

慕容山傀眼神一凛,心中道:“难道我看错了?难道这小子只是华而不实?”嘴上却道:“呵呵,你不是说当初是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两人欺负你么?他们两人在一起,你自然是斗不过的,恐怕就算是我,也斗之不过。现在就只剩下慕容山安一个人,你当然是有能力杀掉他的。”

孟缺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就实话告诉你了吧。你别看我好像实力不错的样子,实际上我的力量跟慕容子夜差不多是在伯仲之间。只不过我学得比较庞杂而已,刚才你跟我只是过了一两招,若是连过十招,我必定会战死在你手中。”

“哦?”慕容山傀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这会儿听到孟缺亲口验证,他却仍是保持着一份怀疑态度,道:“你告诉我这个真相,就不怕我一举杀掉你?”

孟缺笑了,很轻松地笑,“不怕,我既然能撑着胆子走到这里,就不怕你会杀了我。”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慕容山傀冷冷地问道。

孟缺微微一笑,眼睛与之对视着,语气坚定地道:“因为我相信你慕容山傀应该是一个血性汉子,作为一个血性汉子,面对兄长、兄弟被杀,自己眼睁睁地面对着敌人,却无法下手,这种滋味,我很容易就能想像得出来。所以,你需要跟我合作,也甚至说不得不与我合作。”

“可你是慕容家族通缉的犯人,我若与你合作,岂不是会被同族视为反逆?”慕容山傀冷冷地说道。他在试孟缺,想看看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有诚意要合作。

孟缺转头瞄了一眼已经消失了的慕容子夜,笑道:“这个问题,你不是早就已经想到了么?不然的话,你也不会支开慕容子夜了,不是吗?”

慕容山傀静静地看着孟缺,眼神极其严肃,定了三秒。他忽然爆出了一声长笑,“哈哈哈……好,好一个奸诈的小子,也罢,不管你是不是存在着某些阴谋,我的目的只是想揪出慕容山安幕后操作的证据,然后亲手将之除掉。既然你承诺能够找到证据,那我就姑且跟你合作一次。”

听到这话,孟缺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在这口气还没松完的时候,慕容山傀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话,道:“只不过,我们的这个合作,应该有个限期,只要超过这个限期,就作废。作废之后,我若再见到你,一定会杀了你。”

孟缺耸了耸肩膀,对他的补充毫无意见,道:“随便你,我也只想着慕容山安死而已,只要他一死,我就立刻离开这里,躲你躲得远远的,这总行了吧?”

慕容山傀淡淡一笑,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来,对着孟缺射了过去。孟缺伸手一接,却见是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慕容山傀的名字,以及一个电话号码。自慕容山正死了之后,慕容山正的公司也就完全地落在了慕容山傀的手中,所以他名片上的称谓赫然是“XXX集团董事长”。

“时间,就一个礼拜吧,一个礼拜只内,你若找到了证据,就可以联系名片上面的号码。”慕容山傀淡淡说道。

孟缺将名片收了起来,点点头道:“OK,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慕容山傀慢慢地踱步回到慕容山正的墓碑前面,待得孟缺走出了十来步,他忽然叹了一口气,怪声而道:“还有一点,我想说一下。”

闻声,孟缺停下了步来,“嗯?还有什么事?”

慕容山傀伸手一指孟缺的雨衣,道:“不得不说,你的品位实在是太差了。居然会穿这样的雨衣,下次你若还穿这样的衣服,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会毫不犹豫地一爪抓死你。”

听到这话,孟缺先是怔了几秒钟,然后仰天一笑,笑得极是开心。挥舞着大袖子,掠雨而去。

得到了慕容山傀的合作承诺,孟缺的计划也就完成了第一步。要想以一人之力颠覆整个慕容氏家族,很明显是比登天还难的。所以,孟缺只有借势。

慕容山傀是一个很强悍的高手,借他的势必定能对慕容氏家族造成很大的冲击。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激起他跟慕容氏家族之间的矛盾,先让他杀了慕容山安,然后再借三大长老之手,反过来除掉他,这样一来,整个慕容家族也就差不多了。

下一步——搜集慕容山安幕后操作的证据。

这一步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无比的艰难。连慕容山傀都自认无法做到的事,其难度可想而知。

而偏偏孟缺就是一个喜欢挑战难度的人,就跟泡妞一样。越有难度的美妞,他也就对她越有兴趣。因为只有这样,当把美妞压在床上的时候,那种征服感才能才自己得到彻底的满足。

回到了市里,孟缺悄悄地把雨衣脱了下来,扔进了一个垃圾筒。这雨衣实在是太惹眼了,市区里人太多了,还是不要引得大家发笑的好。

略走了几步,孟缺在一家现代化精密仪器的店铺门口驻足了下来,看着上面招牌上写着“私自拍摄、窃听”啥啥啥的,顿时心里涌起了一个非常有趣想法……

第五百五十章 邀请

别的先不说,光说这家店铺的招牌上光明正大地写着“偷瞄、窃听”啥啥啥的,难道不怕被和谐?不怕被公安查水表?

特别是一进门,店铺当中还张贴了很多张香港电影《窃听风云》的海报。

一个三十来岁的胖子坐在一张沙发椅上,悠然地看着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东西。从他的体型看来,恐怕绝对已经超过了两百五十斤了。

见到有客人上门,他的态度不冷也不热,只是说了一句随便看,便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吃自己的东西。

孟缺在店铺里大概地转了一圈,见他这里除了枪支弹药那些违法的东西之外,其他的几乎什么都有。

“诶,老板,你这有应该有那种窃听的东西吧?”孟缺对这方面的东西不是很了解,所以,只得请问一下胖老板。

胖老板也不看他,继续专注地盯着电视,看着动画《秋色之空》目不转睛,道:“有,当然有了,左边那个柜台,第三阁的那一排都是的,你自己选吧。”

孟缺依眼看了过去,果然是见到那里有很多子弹形状的东西,本来他还以为这些是什么零件来着的。却不想这就是传闻当中的“高性能”窃听器,“这东西真有管用么?”

胖老板道:“废话,这东西当然管用了。你看过《窃听风云2》没有?高性能、军用的窃听器,我敢说整个SH市除了我这里,其他地方你绝对买不到。”

孟缺笑了一声,心道:“肯定买不到了,看你这么牛皮哄哄,广告牌子都肆无忌惮,不用想就知道你是有关系、有背景的人物。”随便看了一下,道:“那你给我介绍个好的吧,我要性能最好的。”

胖老板色眯眯地笑了一下,道:“光是窃听就够了吗?不要偷瞄?”说着话,他难得舍弃了电视,回过了头来瞄了孟缺一眼,就仿佛看到了同道中人一样,不断地给他使着眼色。

孟缺打了个冷颤,道:“偷瞄器?呃,也行吧,也可以来一个。”

胖老板见他像是很有诚意要买的样子,顿时将电视给暂停了下来。艰难地从沙发椅上将笨重的身体撑了起来,道:“我一看你就知道你饥渴很久了,是不是暗恋上什么大美女了?告诉你,我这里的设备绝对是最爽的,你只要安装得好,我保证你看了之后会爽歪歪。”

孟缺没有说话,因为他不想越描越黑,反正这胖老板的眼神就不正常。就算自己说不是买来偷瞄美女的,他也不会相信。

“你是要性能高的,还是要价钱便宜的?”胖老板问道。

孟缺道:“当然是性能高的。”

胖老板点了点头,一脸“孺子可教也”的模样。

卧槽,这么牛逼?

孟缺接过了针孔监视头,半信半疑道:“要不,你给试试?”

胖老板有点不太高兴,不过也没拒绝试验的建议。顿时就将针孔监视头拿到了电脑旁边,插上了一根线,很快地里面就传出了一副摄像画面。

“你看看效果,这是铁打的高清,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怎么样?满意吧?”胖老板很得意地说道。

孟缺看了看,电脑里显示出来的像素果然很高,看起来就像是那种蓝光电影一样。

“好,就要它了。再配一个好一点的窃听器。”孟缺买东西很爽快,既然确定了质量,那就毫不用犹豫了。

胖老板也很爽快地将东西给包了起来,速度手法非常之快,“看你也是同道中人,这一套设备,我给你打个九折,就给五万块吧。”

“……”孟缺舔了舔嘴唇,“这么贵?”

胖老板眼睛一瞪大,生怕孟缺会觉得他黑心似的,连忙说道:“这可都是进口高级货,给你五万块已经是很便宜了,不信的话,你上这些设备的官网查查看,保证价钱只会高,不会低。”

“好吧,五万就五万。”孟缺也懒得讲价,五万块对他来说,区区根本不算什么。

很爽快地刷卡给了钱,胖老板也不再理会孟缺了,一拿过遥控器,继续美美地欣赏着他的《秋色之空》。

孟缺拿着两个设备出了店铺,发短信向一直潜伏在慕容山泰手下的小弟问了慕容山安的住处在哪里。

慕容山泰一死,他生前所拥有的一切,都被慕容山安给吞并了。甚至连麾下的小弟也都被纳入了他的手下。

骚年会里潜伏慕容山安麾下的小弟一共有三人,其中一位最为机灵的人名叫“大郎”。只因为他长的矮,所以就一直被称作“大郎”,而他的真实名字,谁也不知道。

孟缺的短信便是直接发给了大郎,很快,大郎就回了他一条信息:“浦东新区XX路33号。”

在浦东?

孟缺摸了摸下巴,记得当初自己刚来SH市的那会儿,似乎在浦东新区那边抢过一家银行呢。也正因为抢了银行,才会被慕容延给盯上了。没想到,慕容山傀居然也是住在浦东新区。

还好还好,还好慕容氏家族的人不像钱氏一族。若是像钱氏一族那样大多都住在自己家族的山庄里,那即便是知道他住在哪间房,也不敢去动他。

时间,正午十二点。

孟缺一个人并未急着去浦东新区找慕容山安,而是在街上随便找了家餐厅解决了午餐。然后正想着该怎么打发这一个下午的时间的时候,手机一阵震动,却是一条短信传了过来。

点开手机一看,发信人居然是亲爱的表妹LILT小姐。孟缺有点小意外,弹开了信息夹,只见一长长长的文字铺得密密麻麻的:“亲爱的表哥……呃,算了,还是叫你孟缺吧。你今天下午有空吗?我……我……下午有个舞蹈要试练一下,碰巧娟姐和丽姐都不在我这里,你能过来帮我一下吗?”

舞蹈?试练?帮忙?我能帮什么忙?

孟缺一头雾水,想也想不明白,我又不会跳舞,该怎么帮你?便摸起手机按出一排字,发了过去——“帮忙?你要我怎么帮啊?”

LILY回信的速度很快,几乎还不到十秒,孟缺就收到了:“也就是……那个舞蹈有时候有些……高难度动作嘛,平时娟姐和丽姐她们在的时候都会帮我的,可是今天她们都不在,所以,所以你能不能过来帮我啊?”

高难度动作?孟缺忍不住想入非非了。

一想到这里,他很快就热血沸腾了起来。顿时二话不说,再也不犹豫了,颤抖的手指赶紧在手机上按出一排字发了过去———“地址告诉我,亲爱的表哥马上就来帮你。”

第五百五十一章 练舞

得知了LILY的地址之后,孟缺飞快地飙了过去。

这是一个私人体育馆,其主人貌似就是这次的赞助商李老板。李老板不得不说是一个很悲剧的人,自从昨天晚上在海天大酒店的天台上喝了孟缺所调制的酒,他就一直在医院里躺着,到现在还没出来。醒倒是醒了,只不过仍觉得全身乏力,头晕脑涨,所以也没敢轻易离开医院。

娟姐和丽姐今天早上就过去医院探望李老板了,她们到现在还没回来,想必是被李老板留下来吃饭了。

私人体育馆搞得很有派头,其门口威风凛凛地站着两个高大魁梧的保安,孟缺想直接进门被他们一横手就拦了下来。最后还是打电话通知了LILY,才得将自己放了进去。

美丽的大明星LILY,她就像是一个百变魔女一样,每一种不一样的服装,都能在她的身上穿出不同的味道来。

“喂,你眼睛在看哪里?”

孟缺急忙收回了目光,故意咳嗽了一下,以掩饰尴尬,道:“呃,我在欣赏一件美丽的艺术品。”

LILY嘴巴一翘,笑骂道:“胡说八道,什么艺术品?”

孟缺很认真的看着她,道:“美成像亲爱的表妹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艺术品,那该是什么呢?”

“少在我面前油嘴滑舌,哼,色狼就是色狼嘛,干嘛非要找那么多的借口。”LILY有些不满地说道。

孟缺很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道:“像你表哥这么正经的人,又怎么会是色狼呢?你可别诬蔑你表哥我。”

LILY用手指刮了刮脸,道:“大男人真不知羞,谁是你表妹?我才不是呢。”

孟缺微微一叹,道:“女人果然是擅变的动物,当初认我做表哥的是你,现在说我不是你表哥的也是你。你到底闹哪样?”

LILY神秘地笑了笑,转身就蹦跳而走,道:“才不要你管呢,来吧快点跟我来。”

二人进入了体育馆内,其中心处本是一个篮球场,眼下的场地上却被铺满了一层软软的瑜珈垫。

LILY光着脚丫,兴冲冲地跑上了瑜珈垫上,二话没说就先表演了一段古典舞蹈。孟缺在台下看得如痴如醉,以往他只是在电视当中看看LILY的表演,而眼下却是这么近距离的观看,不觉激动万分,看到精彩处鼓掌连连。

跳着跳着,眼看就要进入另外一个快节奏舞段了,可惜LILY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了。她皱着秀气的眉头,叹了叹气,跺脚道:“不行,还是不行。”

孟缺对舞蹈一道,不甚了解,看得LILY一副愁眉,不禁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难题?”

LILY瞥了他一眼,欲说又止。本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发神经叫他过来,反正一拿起手机就莫名其妙的想给他发一条信息,顺便……顺便再把他叫出来,见上一见。对于帮忙什么的,她从来就没有抱什么希望。因为舞蹈这一道,讲究的是专业,孟缺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懂得什么舞蹈?要他来帮忙,顶多就是帮倒忙。

没说话,她又重新跳了一遍,跳着跳着,跳到了刚才那一个点又突然停了下来。

“哎呀哎呀,不行不行,就是不行……”LILY有些气恼了,又跺脚又挥拳头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愤怒的小母猫。

孟缺微微一笑,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跳过一些街舞的经验,忽然说道:“刚才那个点,你如果稍微慢一点,或许可以成功的。”

LILY嘟着小嘴巴,又跺了几脚,道:“才不是呢,你又不懂舞蹈,刚才那里如果慢了,看起来就不连贯了。哎呀呀,这个动作好难啊,娟姐怎么还不回来呀……”

孟缺道:“你不是叫我来帮你的忙的吗?要我怎么帮你呢?”

LILY摇了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可以让你帮的啦,我只是想感谢一下你昨天晚上替我解围,今天晚上就由本小姐请你晚餐吧。”

“哦,只是请我晚饭而已……”孟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略感失望。

LILY憋了憋眉,双手叉着腰,道:“怎么了?看起来很不满意的样子?难道说我请你吃饭是委屈了你吗?”

孟缺笑着摇头道:“不不不,当然不是了。亲爱的表妹请我吃饭,自然是我的荣幸,只不过,我觉得应该可以帮你的。”

“帮我?”LILY莫名其妙地眼珠转了转,道:“你怎么帮我?”

孟缺道:“你刚才跳的这套舞,应该是新编的吧?我觉得也不用按照死套路去练,其实可以稍微改变一下,跳得更活一些。”

LILY叹了一口气,道:“这可是娟姐和丽姐两人设计了好久才编出来的新舞,岂是可以随便乱改的?娟姐在这方面是非常专业的,要是能改的话,她早就改了。”

孟缺也将鞋子脱了,一步步走上了瑜珈垫,一边学着LILY刚刚跳过的舞法,一边道:“其实这个地方可以这样啊,稍微慢一点,真的是没关系的。”

自从练了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之后,孟缺的全身筋骨柔软了很多,一些高难度动作,别人很难做到,换成他却能很容易做得到。

LILY呆呆地看着孟缺的舞法,本来她还觉得孟缺这家伙大男人一个,舞刀弄枪还差不多,跳舞就算了吧。没想到,这孟缺一跳上舞,那姿态的妩媚、步伐的灵动,就好似是一个练舞多年的专业舞蹈演员一样。更甚至……他所跳的舞,几乎是完全复制了娟姐所设计的那一套舞。

LILY双手捂着嘴巴,有点不敢置信。这套舞蹈,她可是练了一个多礼拜才将它记熟的。孟缺这家伙,这才看了短短两遍就……就完全记下来了?这记性也太变态了吧?

而且,他跳得好像比自己还好。这……这怎么可能?

“你……你也练过舞的吗?”LILY惊讶地问道。

孟缺笑了笑,耸肩道:“我练过武,但没练过舞。”

(舞通武,两字谐音)LILY一下子没听明白,皱着眉头道:“练过又没练过?到底是不是有练过啊?”

孟缺解释道:“我练过武术,并没练过舞蹈。”

“怎么会呢?我看你跳的舞,那么专业,就好像是一个有着好几年经验的舞蹈演员一样,你不可能没练过舞啊?”LILY不相信,作为一个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的人,她实在是不敢相信。

孟缺微笑道:“我还真没练过舞蹈。”

其实,舞蹈什么的,孟缺是有练的。他很小的时候,爷爷就教他了各种的交际舞,以方便以后长大了泡妞之用。交际舞虽然不像这种表演舞,但舞就是舞,大致都会有异曲同工之处的。

也正因为如此,当初孟缺跟人比试街舞的时候,能够牛逼胜出。这会儿,他迈动灵活的舞步,柔软的身体仿如水蛇,以“三十二身相”的奇妙来跳舞,恐怕想不专业也难啊。

只不过,爷爷当初为了让自己更好的泡妞而教自己交际舞这件事,孟缺当然是要隐藏着不说的。

“哇!”LILY忽然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孟缺,呆立了好几秒,摇头叹道:“你呀……你呀……丽姐说得没错,你天生就是一个当明星的料啊。从来没学过舞蹈,就能跳得这么好。要是你有名师稍微指点一下,那……那娱乐圈大多数跳舞的人,都不用混了。”

孟缺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道:“得了吧,我可不想当明星。咱们家有你一个当明星不就够了?”

LILY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道:“没错,当明星其实也不怎么好,一踏入这个圈子就等于开始生活在一个放大镜的下面,名气越大,放大镜也就越大。时间一久,整个人也会被压抑得半死不活的。”

说着说着,她忽然意识到刚才孟缺所说的后半句是“咱们家有你一个当明星就够了”,但觉脸色刷地一下就红了大片,脚一跺地,气呼呼地骂道:“你这个混蛋,你又占我便宜。”

孟缺大叫冤枉,双手投降道:“我一没碰你,二没亲你,哪里有占你便宜?”

LILY气呼呼地瞪着他,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孟缺忍不住笑了一下,心里笑道:“这傻妞真是后知后觉啊。”表面上故作镇定地回想了一下,一字字念道:“我好像是说了‘咱们家有你一个人当明星就够了’,是不是?”

“哼哼哼!”LILY忽然跳了起来,小脑袋笔直地往孟缺身上撞了一下,道:“混蛋,我才不是你们家的呢。”

孟缺这才放声大笑了起来,趁着她的小脑袋朝自己撞来之际,忽地伸出了双手,将LILY的小蛮腰给紧紧搂抱了起来。

LILY一个虎扑,两人毫无意外地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第五百五十二章 迈克杰克逊

LILY几乎不敢对视孟缺的目光,美眸一闭,心而慌慌地狂跳,超过了原来300%的频率。朱唇轻咬,似是快要咬得出血来。此刻的LILY脑子里乱成了一团被搅缠了的麻,理也理不清,梳也梳不通。被孟缺一问话,LILY不但说不出话来,更觉芳心一颤,一种既害怕又有一种期待的心情弥漫在心间。

孟缺看她不说话,更是把眼睛给闭了起来。女孩子闭眼睛代表着什么呢?嗯,按正常逻辑来说,她应该是想被吻了。

便将头一低,嘴唇轻轻地印上了LILY的樱桃小嘴。

“啊~~”当两人的嘴唇一触碰,LILY惊讶地呼了一声,美丽的大眼睛一睁而开,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并且还在大占自己便宜的孟缺。

天呐,又被他给亲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可还从来都没谈过恋爱呢,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个坏蛋给大占便宜呢?一想到这里,LILY赶紧将孟缺给推了开来,然后赶紧别过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混蛋!大色狼。”

“你可不要对我胡乱称呼哦,本来我是一个正儿八紧的好人,可是如果你硬要认为我是混蛋、大色狼的话,那我不妨真的做一次大色狼给你看看。”孟缺戏谑般地说道。

LILY一听,果然是不敢再骂他“色狼”了,目光仍旧不敢看他,紧张的目光闪了闪,道:“你……你还要压我压多久?”

孟缺微微一笑,这才从LILY身上爬了起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愿意压上个一辈子两辈子的。”

LILY脸颊一红,轻轻地啐了一声,道:“去死,鬼才给你压一辈子两辈子呢。”

看着LILY的可爱劲儿,孟缺笑了笑,牵着她的手便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道:“好了,不闹玩笑了,现在认真点吧,刚才我说的并不是胡乱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能稍微改变一下或许会更好。”

LILY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要不你给我示范一下吧。”

孟缺倒也不介意示范一下,反正他的模仿能力特别强,就连钱氏家族和慕容氏家族的绝技都能模仿,更别提这区区舞蹈了。微微颔首了一下,他漫步走到了场地的最中间位置,悠悠地说道:“舞蹈的前部分非常的好,就不用改了,主要是那后半部分,需要稍微改一改,如果加一点街舞的元素进去,你可以接受吗?”

LILY点头道:“当然可以,现在舞蹈的流行元素当中,融合街舞是一种很常用的手段。”

“嗯,那就没问题。”

说着,孟缺就开始跳了起来。步姿优雅而绝尘,从舞蹈的第一步开始到中间的一段舞步,他学得有模有样,更甚至在一些动作的协调上,他比LILY跳得还要优雅、还要妩媚。

LILY看着孟缺的动作,小小的嘴巴已然是张得可以放下两个鸡蛋了。孟缺的一步一姿,分明是跟自己先前表演过的是一模一样的,而且看他的熟练度,就好像也已经练了好几天了似的。

前段、中段,一直是模仿得一模一样,当突然到达后段的时候。LILY的心开始揪紧了起来,这最后一段可是连她都没轻易练成的舞蹈。孟缺跳来却显得十分的轻松,一些高难度动作,在他跳起来,就跟信手拈来一样简单。特别的,他的一些动作之高难,似乎就连专业的杂技演员都没办法在那么迅速的时间里做得到。

“哇……你……太变态了吧?”LILY摇了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孟缺一舞跳完,很客气地朝她敬了一个礼,道:“这些都很简单啊,没什么可值得惊讶的。”

LILY没好气地说道:“这舞可是娟姐和丽姐联手做了十多天才做出来的,我都不敢乱说什么,你居然说它很简单?”

孟缺自知失言了,自己乃是仗着练过“三十二身相”才会拥有柔软如水的身躯。如果没练过“三十二身相”,那就绝对笨拙得跟一块木板一样。

“可能这套舞比较适合我吧。”孟缺找借口说道,虽然自身能作弊,但也不能太打击亲爱的LILY小姐了。

LILY也想不到用其他什么答案来解答这个问题,只好暂且相信了孟缺。忽然好奇地问道:“你认为这个舞蹈该怎么改呢?就你刚才跳的那样改吗?”

孟缺摇摇头,道:“不,刚才我只是随便跳的,如果真要改的话,不妨采取符合你的气质动作跟舞步。”

“我的气质?我的气质是什么呢?”LILY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孟缺。虽然媒体上经常有称自己是什么“贵族气质美女”、“小清新”,但她清楚的知道这些只是包装而已,自己真正的是什么气质,直到现在还没被发现出来。

“你的气质么!嗯,让我想想,三分刁蛮、两调皮、四分美丽、一分性感。有了,我想到了。”孟缺突然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来,兴奋地说道:“你仔细看着,这舞蹈的后半段,咱就这么改……”

说着,他又兀自舞动了起来。

跳舞间,娟姐和丽姐正好吃了中饭从医院里赶了回来。这演唱会即将就要开始举办了,LILY的独门舞蹈却还才刚练了几天而已,她们一告别了李老板就立刻赶回来了。为的就是指导LILY练新舞蹈。

“那个新创的舞,你真觉得没什么问题吗?”一边走,丽姐一边向娟姐问起了一件关于舞蹈的事。

娟姐一脸严肃地说道:“新创舞蹈前半段和中半段是没问题的,只不过它的后半段其实是需要改改的,只不过一时之间我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来改变,不然的话早就完善了。”

丽姐微微笑了笑,道:“既然想不到,那就算了吧,反正演唱会很快就要开始了,如果改来改去,反而还会让人记不住什么。”

娟姐点了点头,微有遗憾地说道:“只能是这样了,暂且就让LILY这么练吧。”

说着话,她们穿过了体育馆的大门,一步步朝内馆篮球场而去。

走着走着,忽然眼神尖锐的丽姐突然把娟姐拉了下来,一脸惊呆的样子,轻声喝道:“等……等一下。”

娟姐疑惑地看着她,有点感觉莫名其妙,道:“干嘛?”

丽姐表情震撼地伸手指了指体育内馆当中,只见篮球场的中心处一个正在跳舞的男人正跳得浑然忘我,好似整个人完全投入了那轻盈的音乐之中。

娟姐一望而去,恰是见到那男生跳得正是自己新创的舞蹈,而且刚刚跳到中段后部分,跳着跳着,将转入后半段的时候。那男生陡然间改变了舞法,一瞬间就像是吸收到了一个狂野的灵魂也似,舞蹈从优雅立刻转变成了飘逸、灵动……

这后半部分的舞蹈,娟姐苦思冥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改造的办法,突然见到这男人信手拈来就将之改变得如此巧妙,顿时整个人惊得呆若木鸡。

吃惊了一把,由于距离尚有些远,丽姐和娟姐没怎么看清那个跳舞的男人长啥样。娟姐伸上了脖子,眺望道:“咦~!那人是谁?莫非LILY结识了什么很厉害的舞蹈老师?”

第五百五十三章 御用顾问

丽姐摇了摇头,道:“圈子里颇有名气的舞蹈老师,我们基本都认识啊,而且阿娟你就是很厉害的舞蹈老师啊。LILY不可能还会找其他什么舞蹈老师。”

娟姐目不转睛地看着远远的篮球场,只见那道模糊的男人身影翩翩而动,他灵活的舞姿似是将探戈的典雅、街舞的狂野,完全融合在了一起。除此之外,似乎……似乎还有一些民族舞蹈的特色。

指了指那道男人身影,娟姐说道:“阿丽你看,你觉得那人跳得怎么样?他跳的就是我新编的舞蹈,但后半部分,好像是他新加入融合的,这个风格你觉得如何?”

丽姐对舞蹈也颇具评价眼光,在她的眼中,那道模糊的男人身影好像既跳出了拉丁的自由,亦跳出了太空舞步的影子。正所谓一千个读者的眼中有一千个哈雷姆特,丽姐所看到的虽然跟娟姐看到的不太一样,但是其心里对那男子的舞蹈评价都只有一个字——“好!”

如果硬要两个字的话,那就是——“很好!”

丽姐啧啧叹道:“跳得真好,一个大男人居然能跳出这样妩媚的舞步,照我估计,他一定有着一个女人般的性子。”

娟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这人的舞蹈功底不错,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倒是可以签下他,作为LILY的御用舞蹈顾问。”

丽姐点了点头,道:“这个可以有。”

说到这里,两人便静静地看完那男人跳完了整支舞。

接着,丽姐迫不及待地拉起了娟姐,就往里面而去,道:“走,快走,让我们去看看到底是谁,能让我们的阿娟都能在舞蹈这方面服气。”

二人一进入体育馆,才走了十来步。忽然丽姐“啊”地一声尖叫,立刻顿下了步来,眼神呆滞地看着篮球场的中心,下巴惊得似乎都快掉下来了。

“大惊小怪什么啊?”娟姐跟在丽姐的很面,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小声道:“在外人面前,你别这么失礼啊,笨蛋。”

丽姐咽了一口唾沫,不可置信地指着篮球场上的男人,道:“你……你看,那人居然……居然是……”娟姐闻言,循指看了过去,当看清了篮球场上的那个男人之后,她也忍不住“啊”地一声尖叫了出来——“LILY的表哥?”

LILY的表哥,没错。就是倪大叶!

在丽姐和娟姐的认知里,这货可是个正宗的乡巴佬、养猪的。怎么可能突然间这个乡巴佬、养猪的就360度超级逆天大转弯了?

他会调酒也就罢了,而且调得还不错,甚至还把李老板给喝进了医院,直到现在还没出院。

他会跳舞也就巴黎,而且还跳得很好,甚至连娱乐圈里赫赫有名的娟姐都对他服气。

正在娟姐和丽姐两人惊成了木头的时候,LILY听到了尖叫声,回过了身来,看到了娟姐和丽姐,高兴地笑了笑,招招手道:“娟姐、丽姐快过来,你们看到了吗?我表哥他跳得怎么样?”

娟姐和丽姐这才回过神来,两人带着复杂的心情,一步步地走近了篮球场。娟姐再三反复地打量了孟缺几遍,忽地笑了笑,道:“还真是没看出来啊,原来倪先生是真人不露相啊。”

孟缺回应一笑,道:“娟姐你谬赞了,我可不是什么真人,顶多也就一个普通人。”

丽姐的表情很是丰富,热情的一把拉住了孟缺的手,道:“你跳得实在是太好了,你的舞是在哪里学的?韩国吗?”

孟缺摇头道:“没,我从来没学过舞。”

“啊?怎么可能?”娟姐和丽姐均是不相信。能跳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说自己没学过舞?骗鬼呢?

娟姐和丽姐一致认定这家伙一定是不肯吐露师学之处,既然他不肯说,那么也就她们也不再勉强了。娟姐呼了一口气,话入正题,道:“倪先生,刚才那一套舞的后半段是你自己改的吗?”

孟缺点头道:“是啊,我看LILY跳起来很是艰涩,觉得这后半段应该可以适当地改一改,当然了,我也只是随便乱跳了一下。在你们这些大方之家的面前,见笑了。”

娟姐很严肃地看着他,道:“你也不用谦虚了,以你的舞蹈功底,就算是给全国最火的明星做舞蹈老师也是有资格的。你称我们为大方之家,却是有些讽刺我们的意思了。”

孟缺连连摆手,道:“没没没,我觉没这个意思。”

丽姐兴致极浓,拉着孟缺,马上就提起了她跟娟姐之前想到的决定:“倪先生,既然你的舞跳得这么好,而且你还是LILY的表哥,那么我们想请你做LILY的御用舞蹈顾问,如何?”

LILY在一旁听着,听到了丽姐想请孟缺做自己的舞蹈顾问,她乐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好啊好啊,有表哥做我舞蹈顾问再好不过了。”

娟姐瞪了一眼LILY,眼神之意,很明显是叫她收敛一点,注意淑女形象。好在这是在她的表哥面前,如果是在外人的面前,那岂非是把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全都给毁了。

“对啊,阿丽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在舞蹈这一方面,我也算是比较专业的了,以我专业的眼光来看,倪先生的功底绝对是在我之上。如果你能出面来当LILY的舞蹈顾问的话,我想,我们的LILY一定会成长的更快的。”娟姐很认真地说道。

LILY对孟缺挤眉弄眼的,其意思摆明了是在唆使他赶紧答应。

孟缺却是笑了笑,出其意料地摇了摇头:“算了吧,舞蹈这方面我真的没学过,若是能教好LILY那还算好,若是给教坏了,我的良心可就难过了。”

丽姐当即将LILY抓到了一边,小小声地耳语道:“LILY,你表哥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告诉你,你表哥的舞蹈功底就是连阿娟都赞叹不绝,你可千万要让他答应下来。不然这么好的舞蹈老师被别人抢走了,那可就损失大了。”

LILY心里是巴不得让孟缺来做自己的舞蹈顾问,这样的话,以后一旦无聊,自己就能叫他带自己出去瞎逛。闻言,臻首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娟姐也不想轻易放过孟缺,如果他仅是LILY的朋友的话,或许她就不会再怎么勉强他了。可谁叫他是LILY的表哥呢?既然有着一层亲戚关系摆在那里,那就无论说什么都要把他拉过来了。

“倪先生,本来我们想将你包装成明星,你不肯;现在我们只是让你当一下LILY的舞蹈顾问,你也不肯。你好歹也是LILY的表哥啊,怎么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你一点都不关心她呢?”娟姐直接打出亲情牌。

孟缺心里那个汗啊,自己在舞蹈方面本来就真的算不上专业。以前爷爷虽然是让人教过自己各种交际舞,但舞蹈一类虽然是殊途同归,但差别还是有差别的。之前自己之所以跳一跳,那只是想在LILY面前小小卖弄一下。现在丽姐和娟姐这两个极度专业的人士一出来,若还让自己厚着脸皮当LILY的舞蹈顾问,孟缺实在是干不出来。

“别……别了吧,我真的不行啊。”孟缺摆了摆手说道。

娟姐一步也不退让,定定地看着孟缺,含笑道:“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这……”孟缺一时语塞。

这个老女人,嘴巴还真是毒啊。一句“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这完全是一招明摆着的“激将法”,可是这一个“激将法”偏偏是个男人都愿意上钩。

若不上钩,那岂非是等于承认了自己真的不行?

男人对男人说不行,那也就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所谓。但女人对男人说不行,那可就不能算了,因为这个“行”与“不行”,不单单是指狭义的“行”与“不行”。其中更包括了广义的,譬如说在男欢女爱这一类事情上的“行”与“不行”。

孟缺敢说不行吗?若承认自己不行,那就等于说自己在床铺上也不行咯。

没得奈何,他叹了一口气,道:“这个舞蹈顾问主要是干什么的?我可没什么多余的时间啊,我很忙的。”

娟姐笑眯眯的,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明然于脸上,笑道:“不需要浪费你很多时间,只不过每次有开演唱会的时候,我都会设计一套新的舞蹈教给LILY练,若是你答应做她的舞蹈顾问的话,以后设计新舞蹈的事,就教给你了。你可以先设计出来,然后由我来教给LILY。”

孟缺连连摇头,道:“我可不会设计。”

娟姐依然笑容温和,道:“那也没关系,设计依旧让我来也可以,但是你最起码得负责修改。就像今天这样,你认为那里需要改的,都可以改动。这就是你的职责,怎么样?”

这样的要求,的确是很悠闲,平时若是不开演唱会,那自己也就屁事也没有。

看着LILY闪闪的大眼睛充满了期待,孟缺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顾问就顾问吧。”

娟姐三人闻声,皆是开心了起来。可还没待她们开心超过三秒,孟缺一句大煞风景的话,不合时宜地续说了出来:“不过,你们开我多少钱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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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我有点忙哈,所以更新暂时稳定为两更。今天我看到有个书友一连投了二十多张月票是吧,还有七月的一连打赏,嗯,我都看到了。爆发会有的,后天星期一爆吧。星期一。)

第五百五十四章 潜入凶宅

这一天的下午,孟缺便是就在这个体育馆里度过了。有美女的陪伴,时间过得是非常之快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本来今天晚上应该是自己跟LILY两人单独晚餐的,可惜娟姐和丽姐一回来,一点也不懂得让给年轻人一些私人空间,她们也非要搀和进来,四个人凑成一桌,吃了一顿。

关于当舞蹈顾问这件事,孟缺一答应下来,也就成了铁板钉丁的事情了。他想反悔都不行,谁叫他是LILY的表哥呢?

而孟缺所提出来的一个月开他多少钱劳务费,LILY给的回答是一声很简单的“哼”,娟姐的回答是一个足以杀死人的白眼,而丽姐的回答呢,则是苦口婆心地又给他打亲情牌。

最后无奈,孟缺摆了摆手,说自己什么都不要了。这才立马换得三女的一脸微笑,特别是LILY,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小嘴巴表哥长表哥短的,似乎是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孟缺是她的表哥。

孟缺叹了一口气,跟她们一直处到了晚上八点半,这才“恋恋不舍”地跟她们告别离开。

走在夜色中的大街上,风有点微凉。将手伸进口袋,摸到了从高段数码产品商店里买来的摄像头和窃听器,孟缺笑了笑,心里道:“似乎差不多该去找慕容山安了。”

便拦了一辆车,不急不缓地磨到了晚上九点钟,才杀到了浦东新区。

下车,一个人走在夜色当中,静静而缓缓地朝小弟所提供的地址而走去。拿出手机,瞄了最后一眼,予以确认,然后汲取教训将手机果断地给关了机。

路上没多少人,SH市虽然说是一个不夜的城市,但是“不夜”的说法,仅仅是在某一些繁华地段而已。多数地方区域的人,都是休息的比较早的。

天上无月,偶尔能见到月亮也是极少数的情况。天上雾气很浓,就像是一个羞涩的女子,蒙了一层灰色的薄纱。

孟缺的脚步很轻,轻得就像是野外的山猫,一走一徐完全没发出任何的声音。很快,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孟缺就来到了小弟所提供的那个地址。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落,其房宅的占地面积恐怕有三千多平方米。在SH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能够拥有这么一大套房子,足以看出其主人是何等身份了。

而且这套房子的建筑风格,很是豪华别致,装修也十分高档。翠色的琉璃,在这晕黑的夜晚散发着草绿色的光芒,青色的瓦、白色的墙,既有西式的优雅,又有中式的韵味。

能够住得起这样的大房子的,就算不是慕容山安,也一定是个不一般的大人物。

伏在墙头,静静地观察了一阵,这个院落里既没保安,也没有暗哨。看来慕容山安对自己的安危还是挺有自信的,稍微等待了一下,孟缺弓身一跳,就如一只大蛤蟆一样,从两米高墙上跃了过去。一着地,他就顺势滚到了一处大盆景地后面将身形隐藏了起来。

仗着自己距离房宅距离之近,孟缺双目一闭,慢慢地将感知之力扩散而开,将整个房宅都给笼罩了起来。在感知之中,他突然意外地发现,这栋大房子内,居然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

“咦?难道说慕容山安还没有回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孟缺再次使用感知之力扩散开来。里三层外三层地仔细地扫描了一遍,其结果如第一次一样,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忽然,孟缺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我的运气居然如此之好?嘿嘿,既然他不在家,那么正好可以让我将这些东西全部给安装妥当。”

一想到这里,他三步走两步窜,动作十分迅速灵敏地从一道小窗户钻进了大房子。

大房子当中黑漆漆的,伸手难见五指。不得已,孟缺又拿出手机来,开了机,借着屏幕的光,在偌大的客厅里寻找着慕容山安卧室的所在。

就在他刚准备打开一间卧室房门的时候,突然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在黑暗当中响了起来。那种声音,是呜呜响的,响得很低沉、很怪异。孟缺步伐当即一停,静得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也不动,仔细听来,刚才那个声音好像就在自己的背后。

什么东西?难道有人?

孟缺闪电般地转过了身来,手机屏幕光一照而去,忽然一道厉风呼啸着立即朝自己扑了过来。

感觉到了杀气,孟缺弯身一躲,三窜两跳,纵上了一张大桌子,心跳扑通扑通狂加起速来,喝道:“什么人?”

一声喝出,黑暗当中,无人应话,唯一回应的,只是一阵狂躁的狗吠——“汪~~~~~”

孟缺眉头一挑,竟是哭笑不得。原还以为会是什么高手躲在黑暗之中呢,若真是一个能躲过自己感知之力的高手躲在黑暗之中,那么自己的处境将会是十分危险的。好在,这里没有高手,也没有低手,只有一条狂躁的大狗。

“汪~~~~~”

狗很凶,叫声很响亮,也很吓人。虽然光线很暗,但孟缺从这条狗的声音以及手机的光所照出的大致轮廓来看,他觉得这条狗应该是以凶名而著称的——“藏獒”。

说到藏獒,这就不得不令他想起了当初跟唐琅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次。记得那一次,唐琅被慕容家的一个小子给追杀了七百多里,慕容家的那小子就是借着藏獒的嗅觉一直死追着唐琅不放。最后,要不是他出手助了唐琅一把,估计唐琅早就死在獒嘴之下了。

獒,乃犬中之最凶者。俗话说,九狗一獒。意思是九条狗中,才会产生一只獒。这九只狗在其很小的时候,就将它们关在一起,不喂任何食物,直到它们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只,便是最凶残、最狂暴的,也称之为“獒”。

摸了摸下巴,孟缺握了握拳头,准备一跳下桌去将这只大獒给搞定。但略顿了一下,他又想着如果自己把这条大獒给弄死了,那慕容山安一回来,岂不是就有察觉了?说不定,他一觉得不对劲就不住这里了。那样的话,自己的一番功夫也就白费了。

想到这里,孟缺搓了搓手,琢磨着如果能搞到个什么肉骨头的该多好啊。丢块肉骨头给它,看它还叫不叫。

其实,孟缺并不知道,像这种大獒。根本就是普通狗无法比拟的,它们不会吃生人给的食物的,只会吃主人给的东西。所以,就算孟缺手里有着肉骨头,它也绝对会对之无动于衷。

“汪~~~~”

大獒叫了一番之后,忽然这间大房子里的其他几个方向,也纷纷响起了一阵狂吠。听其声音,好像獒的数目至少不低于五只。而且,这些獒绝对都是成年大獒,其凶猛度必定不逊于狮虎。

奶奶的,这慕容山安的家里难道是养狗场,居然养了这么多的狗?这可就难办了,这么多条獒,如果不将它们搞定,如何能顺利地安装好窃听器以及摄像器呢?

四下了望了一阵,在黑暗里待得久了,眼睛的适应度提高了一些,也稍微能看得远了。

透过一块巨形的大玻璃,孟缺看到这客厅的正后面是一处露天的大游泳池。看着四面很快围过来的几只大獒,它们一边狂吠,一边寻找机会准备扑上桌来。

孟缺嘿地一声喊,一个筋斗就从桌子上翻开了五米之外,还没待五条大獒追来,他赶紧从客厅的偏门朝后面的游泳池奔了过去。

见他一走,五条大獒疾疾追去。

孟缺想着以自己的速度绝对能把这五条大獒甩得远远的,奈何这房子的构造很是特殊,那五条大獒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钻了什么近道,一下子就追到了他的屁股后面来了。其中一只飞身一扑凶猛凌厉地朝他胳膊咬了去。

孟缺看得分明,连忙将手臂一缩,一个燕子翻身,跳开了两三米。

大聱仍旧猛追,一双双碧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散发着幽暗诡异的光,锋利的牙齿、血盆大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该怎么解决这五条大獒呢?

孟缺已然是想出了办法,只见得他忽然纵身跳入了偌大个游泳池里。五只大獒,十只狗眼,竟是眼睁睁地看着偌大个目标居然是一跳入水中就不见了。

大獒失去了目标,顿时各自纷纷从两边方向,一面嗅气味,一面四处张望,不时地狂吠猛叫。

就在五只大獒围着游泳池转圈寻找目标的时候,忽然一直平静地游泳池里射出了五道无色透明地水体柱来。

水体柱从水面飙射而上,就像是出洞的毒蛇,螺旋般的在空中绕了几道弯,然后分别朝五只大獒“咬”了过去……

大獒乃是天生的凶残物种,其残忍度和警觉度一样的高。一看到水体柱从游泳池里飙射了出来,它们好像立刻就嗅到了危险,呜咽了一声,纷纷朝各个方向奔逃而去。

然而,那五条水体柱摆明了是冲着它们来的,又岂肯轻易地放过它们?

蓦然,水体柱爆破而开,水分子漫洒而落,就像是下了一场纷纷细雨。五只大獒狼狈地逃窜,才逃到一半,它们突然就像是被钳子夹住了一样,无法动弹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五条大獒

原来刚刚那五道水体柱爆破而开,化成了纷纷水分子,水分子的密度极其之高,而且移动速度也非常快。水体柱一爆炸,那五条大獒的身上就都被沾满了茸茸的汽水珠,还没待它们走出几步,那些细小的水分子忽然迅速地凝固了起来,紧接着它们就无法动弹了。

眼看着五条嚣张的大獒一动也不能动了,孟缺哂笑了一声,然后催动水分子继续冰冻而上,渐渐地将五条大獒的全身都给冰冻了起来,唯一剩下一只鼻子仅供它们呼吸。

自身体之内的第三道封印被破解了之后,孟缺对于水之镜的掌控力提高了好几倍。现在他不仅能以水之镜杀人,更能以水之镜抓人。就像拖住这五条大獒这样,既能冰冻住它们而不伤它们的性命。

这几只大獒暂时还不能死,因为它们一旦死了,慕容山安一回来,就会有所警觉。将大獒全部冰冻住了之后,孟缺慢慢地从空气当中将身体的轮廓凝结了出来,然后虎躯一震,其身出现在游泳池的旁边。

借着手机的光,孟缺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点了点头,颇觉满意。这才身形一晃,重新钻进了漆黑的屋子当中。

漆黑的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仔细地辨听了一下这周围好像的确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任何声音。孟缺大着胆子来到墙边找到了荧光灯具开关,轻轻地一按下去,“噌”地一下,整个大房子全都亮堂了起来。

豪华、奢侈。

这是孟缺在亮起灯后,对这间房屋的第一感觉评价。屋内粉白色的墙,四面雕花,中墙之处均挂着古色古香的山水画卷。观那画卷,笔物有神,苍翠劲遒,即便像孟缺这样的一个外行,也一看就知道这些绝对不是什么街头小饰品。

随意瞄了一下,孟缺在一张“百鸟朝凤图”的下尾落款处看到了草书——“张大千三个字。不觉精神一震,暗道:“张大千?不就是那个号称国画大师,五百年来第一人的张大千?”

关于此人的一些东西,孟缺大致有些了解。转身瞥了其他的几副画几眼,也均是看到落款为“张大千”三个字。

张大千以前是以画假画而闻名的,到后来,他的名气越来越大,所画的假画,反而其价值超过了真画。就这慕容山安客厅所摆着的这几副画来看,保守估计,其价值不下五千万。

孟缺暗暗打定主意,若是有朝一日将慕容山安给干掉了,自己一定要来这里抄他的家。这么多值钱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略一逗留,孟缺推开了客厅里的唯一间卧室房门,其门一推开,里面立即传出了一阵浓郁的香水味。

房间内,布置与客厅大相径庭。中心处只摆着一张床,其他的空间居然什么都没有。光秃四壁,无挂饰,更无字画,洁白的墙壁干净地就像是一面镜子。

这就是慕容山安住的房间?居然这么简单?

带着疑惑,孟缺又赶紧奔到了二楼查看了一遍。却只见得二楼的房间布置得极为花俏,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房间。整个二楼,仅有两间房,和一处大阳台。两个房间之一是书房,另外一个则是这个花俏的房间。

与楼下那个简单的卧室相比,孟缺宁愿相信慕容山安会住在这个女人房里。

便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里转悠了一下,寻找最佳的方位将微型监视头安装了起来,然后又拿出窃听器,捻了一点口香糖直接按在床铺的底下。

将两样神器给装好了之后,孟缺飞快地跑到了楼下,将灯具的开关按了熄灭。然后大手一挥,亦将那五条大獒给释放开来。

大獒一得了自由,全部趴在地上一抖一抖的,就像是打摆子一样。刚才的寒冰,温度确实极低。尽管孟缺已经将温度控制得很好了,但那种寒气也不是这种牲口可以抵御得了的。

大獒全部趴在地上,就像是被人放了药一样。尽管嘴里还呜咽地吠着,但声音早就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狂躁和嚣张了。

孟缺嘿嘿笑了笑,顺着原路,三步走两步跳,很顺利地翻过了高墙,来到了外面的马路上。

一切准备工作搞定,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窥视和窃听了。嘿嘿,摄像头和窃听器全部安装在二楼的女人房里,会不会今天晚上慕容山安要跟某某女上演什么见不得人的戏呢?

对于这个猜测,孟缺很是期待。

才走了十几步,忽然一辆在路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的车子慢悠悠地由远而近,驶了过来。

看到这辆车的出现,孟缺做贼心虚,赶紧保持了镇定,自然悠闲地大步往前走去。走了七八步,那辆车已然是驶得近了,然后听其声音,它好似是在慕容山安的大宅门口停了下来。

孟缺心中一动,暗忖道:“莫非是慕容山安回来了?”

车门一开,一个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的男人率先从车里走了出来。孟缺猜得没错,这的确是慕容山安回来了。

孟缺没敢停留,依旧保持着正常的速度和悠闲的姿态,一直往前走去。

这时,慕容山安的后车座里走出了一位婷婷而立的年轻少女。这女子唇红齿白,戴着一顶大大的帽子,身穿一件富有民族风味的花裙子,看起来就宛如那田田荷叶当中的一朵莲花。

少女很恬静,一出车门,她怔怔地望着天空,看了好久好久。直到慕容山安说话了,她才回过神来。

“焉儿,愣着干什么?怎么不进家门啊?”

少女静静地点了一下头,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然后便在慕容山安的带领下,走进了那间豪华、奢侈的大宅。

孟缺一边走,一边捣鼓着手机,搜索着偷瞥神器的信号。奶奶的,几万块钱买的进口货,居然走出了三十米就搜不到半格信号了。

一听到大宅的门被关起来的声音,孟缺赶紧偷偷地往回潜。一边走一边注视着手机的屏幕,直当跟大宅只保持着二十来米的距离,他才停了下来。

两格信号!仅仅只有两格信号。而且,这还是他贴在围墙外面才有这个效果。

偷瞥软件一打开,手机里先是一片黑暗,然后慢慢地传出了一线光明。好吧,暂且先不骂那个黑心老板居然卖这种水货给哥,不管怎么说,那偷瞥神器还是有些效果的。两格信号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晰,但是大致的都能看得清楚,而且在声音方面,只有一点点的杂音。

偷听间,孟缺两眼望天,静耳倾听。忽听到一个男人声音慈祥地响起:“焉儿,你还是依旧住二楼吧。这些年你在新加坡的日子,这里被我每天坚持打扫,就跟你当初离开SH市的那时候一模一样,做这些事的时候,我想着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的身边的。好在苍天有眼,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话音一落,略过几秒。一道极其悦耳的女声响了起来:“谢谢爸爸,我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明天一早,就去拜祭妈妈。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女声一落,男人声颇显得有几分落寞,微微一笑,男人声继续说道:“好吧,既然你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爸爸不打扰你了。”

孟缺两眼望天,一当听到这里,两只眼睛几乎瞪直了。什么?那女的居然管慕容山安叫爸爸?这么说来……那二楼的那个卧室并不是慕容山安的卧室,而是他女儿的卧室?

卧槽,这可错大了。白忙活了一场。

刚准备灰心撤退,孟缺摘掉了耳机,一望向手机屏幕,居然……就这一下子之间,手机屏幕所显示出来的画面比刚才清晰了几分。

画面中,一个身穿民族长裙的少女慢慢地摘掉了帽子,轻轻地在卧室里转了一个圈。不得不说,这少女长得还真是漂亮,长长的头发,乌黑而靓丽。灵动的丹凤眼,顾盼之间秋水横动。

看着这少女,孟缺忽然想到了一位前段时间非常火爆、非常被宅男所狂热追求的日本女星。

不仅连相貌相似,就连身材都有几分相似。如果不是因为这少女看起来仅是一个高中生的年轻度,或许孟缺还真会将她当成日本女星了。

“啧啧,这居然是慕容山安的女儿?慕容山安个子那么矮小,而且还长得尖嘴猴腮的,竟然能生出这么俏丽的女儿来?”孟缺对于慕容山安的基因不太相信,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猜测道:“莫不是这是他老婆跟别人生下来的吧?”

第五百五十六章 慕容焉

唉唉,这女孩子生得真美,如果她不是慕容山安的女儿,那该多好啊。再或者,自己手里要是还能有一张人皮面具那该多好,这样一来,易个容,或许就能光明正大的追求慕容焉,搞不好还能直接当着慕容山安的面进入她家里呢。

只可惜,人皮面具已经用完了。当初木常青说了,他只剩下最后那两张人皮面具,一张给了自己,另一张给了唐琅,便再也没有了。那老头性情古怪,想来若是要他重新做一个,也是不可能的事。

正在琢磨着该如何走下一步的时候,忽然豪华的宅院里,一道尖细的声音厉声喝道:“谁在墙外?”

听到这个声音,孟缺浑身一震,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方才喊话之人,正是一脸幸福感的慕容山安,今天他好不容易把女儿从新加坡接了过来。这好几年不见,心里头对女儿煞是想念。以前女儿刚生的时候,只因为他年纪太轻,所以不懂得去享受做父亲的幸福。现在懂了,父女之间的感情却有了一条不深不浅的沟壑了。这一把女儿迎了回来,他激动的心情久久无法平息,一直在想着该怎么补偿女儿,该怎么拉近自己跟女儿的关系。想着想着,便就来到了庭院里,偶然间听到墙外有着一丝响动,他立刻警觉地喝了一声。

喝声一落,墙外立刻传起一阵脚步声——果然是暗伏着有人。

慕容山安重重地哼了一声,登时几个纵跳就从庭院里跃到了外面的马路上。目光所向,赫然是看到一个身高约莫一米七八的男人身影越跑越远,渐渐地就快要消失在视线之中了。

一看到这道身影,慕容山安没想太过,脚步一迈开,迅速地就追了上去。今天乃是他迎接女儿回家的第一天,恰巧就有人敢来窥视自己,这事一定不简单。而且,最近自己跟慕容山傀一派关系和是敏感,搞不好就是他们派人来想要搞出什么夭蛾子。

所以,要想知道那道人影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就必须先把他擒住才行。

慕容山安发足狂奔,用上了他的最快的速度。就他现在的实力来说,在整个慕容氏家族也算是能排得上号的了。前三不敢说,起码也是前十之内。

这一奔去,却意外地追着追着,竟将目标给追丢了。

那目标人物看起来跑得挺慢的,实际上他跑得比兔子还快。仅是一个转弯,等到慕容山安追过去的时候,目标已然是消失了。

慕容山安驻足在弯道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静静地扫描了周围一圈,心中暗忖道:“不错的腿上功夫啊,看来这人也必定不是普通人,难道是慕容山傀吗?”

如果是慕容山傀的话,那么这倒也算说得通。以他的实力要甩掉自己,的确是非常容易。可是慕容山傀那么大的块头,明显要比那道身影要高大、魁梧一些啊。

刚才那道身影看起来分明就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那里会是魁梧强壮的慕容山傀呢?

“难道是慕容子夜?”

这小子也是值得怀疑的,毕竟他口口声声地咬定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之一。他要是想来搜集什么证据,也是着情着理的。

可是……

也不对啊,慕容子夜几斤几两,自己太清楚不过了。以他的实力,别说是将自己给远远甩掉,就算是不想被追上,都很有难度啊。

“若不是他,又有何人呢?”慕容山安沉着脸色,自言自语地朝天而问。

一语落毕,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多疑,拿出手机来,给自己的一个心腹手下去了个电话:“鲨鱼,你从今天起多带几个兄弟来我住宅处把守……”

鲨鱼是他最为信任的一个小弟,也是能力最出众的一个小弟。这小弟本来是慕容山泰的手下,后来就是因为这小弟的才能出众,才被慕容山安从慕容山泰手下悄悄挖了过来。

鲨鱼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早年在部队里当过兵,退伍后又加入过城市佣兵,其杀人的本事完全不逊于一个一般的龙血传人。更为难得的是此人格外机警,是一个天生的杀人武器,在他的人生格言里,只有战斗,没有停歇。

听到慕容山安的话,鲨鱼没有多问什么,点了一下头,沉着声回道:“没问题,先生,你是今天晚上就要我带人过去把守吗?”

慕容山安坚定道:“没错,刚才已经有人在我家墙外进行窥探了。我要你立刻带人来,24小时对整个宅院进行监控,同时还要保护我的女儿,不得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OK,我马上就带人来。”

挂了电话,慕容山安长舒了一口气。蓦然,他的眉头却又紧紧一皱,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双手狠狠地拍了一掌,道:“糟糕,难道那人是想对我女儿下手?如果这样……那这……岂不是调虎离山之计?”

一想到这里,慕容山安脊背一阵发凉。狂吼大叫了一声,如一条疯狗一般奔驰在马路上朝家的方向而去。

还好,事实并未如慕容山安想得那么糟糕。他的女儿依旧完好无损,他回到家的时候,刚想上二楼看看,却恰逢女儿洗完了澡正从楼上走了下来。

“爸爸,你怎么了?”慕容焉奇怪地看着一脸紧张的慕容山安,关心地问道。

慕容山安僵硬地笑了一下,道:“没,没怎么。你……你没事吧?”

慕容焉莫名其妙道:“我没事啊,难道有什么事吗?”

慕容山安暗暗地呼了一口气,心道:“还好还好,若是真有人敢打我女儿的主意,我一定将他抽筋拔皮。”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一脸慈祥道:“没什么事,刚才外面有一群野狗经过,我赶走了几只,生怕你会受到了惊吓,我才……”

慕容焉恍然地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我在家里又没出去,又怎么会被吓到呢?倒是爸爸你,好端端的干嘛要去驱赶野狗,叫警察不就好了?”

慕容山安讪讪一笑,在外人面前一向凶厉的他,在女儿面前却摇身一变,仅是个慈祥的父亲,颔首道:“对,有事找警察就好。”一边心里松了一口气,另一边,却也不由得紧张、害怕了起来。

想他慕容山安是何等人物?蛰伏多年,一直甘愿屈居在慕容山泰之下,为的就是等待时机,取而代之。能干出这样的事,足能证明他慕容山安是个心狠手辣,心肠歹毒的人了。可是偏偏这样的人,却也有着害怕的事。

他害怕的事,并不是自己会怎么样,而是害怕女儿会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

一想到这里,他又忽然觉得似乎这次将女儿从新加坡接回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焉儿,有些事我想提醒你一下。”慕容山安想了一下,觉得应当要给女儿一些提醒,要不然她没有一点儿的警觉心,那是很容易落入敌人之手的。

看着美丽的女儿,尤胜妻子当年年轻的时候,慕容山安的眼中满是慈爱,道:“现在的SH市已经不是以前的SH市了,现在外面太乱了,若是没什么必要的话,一般你就尽量少出门吧。”

从小就不在父亲身边生活的慕容焉比一般的女孩子要早熟得多,无论是心智还是性格。她一听,就听出了父亲的话里,似乎带着弦外之音。略怔了一下,道:“爸爸,你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啊?”

慕容山安表情凝重,摇了摇头,道:“你别乱想,我怎么会得罪人呢?再说咱们慕容家族屹立在这片江南土地之上近千年了,谁敢被我们得罪?”

慕容焉淡淡地笑了一下,既不疑也不信,态度平淡,悠悠地道:“爸爸,妈妈去世得早,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本来我是不想再回到这片土地上的,但是,我……还是回来了,所以,今后咱们能一起平静地好好生活吗?不要再去争什么名利了!”

听着女儿的话,慕容山安的眉头微微皱起。忽然间他感觉眼下的女儿跟死去多年的老婆又有几分相似了,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口吻,一样是让自己别再去争什么名利。

“呵呵……”慕容山安并没答应女儿,而是冷笑了一声,反问女儿,道:“焉儿你要知道,人活一世必定是要有追求的。名利说起来肮脏、俗气,但是你看看全天下,有几人不追有几人不逐?大部分人表面清高,嘴巴上说不争名也不争利,但是他们那些人只是一些永远都无法翻身的土鳖,哼,吃不到葡萄所以说葡萄是酸的。我追名利追了大半辈子,现在眼看就要成功了,岂可轻易放弃?若是现在就放弃,以前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慕容焉摇了摇头,水汪汪的眼睛漫上了一层红红的雾纱,看着父亲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默默地回转过身,道:“爸爸,你还记得吗?妈妈她当年是怎么死的?”

慕容山安脸上的慈祥忽然一甩而逝,替而代之的是一种严厉很冰冷,语气坚硬道:“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你妈,她懂什么?她什么都不懂,当年若不是她坏事,我早就功成名就了。”

慕容焉双眸一眨,两行眼泪终于是缓缓地流落了下来,再也不跟父亲多说什么,掩着嘴儿,几步就冲上楼去跑到卧室里,低声抽泣了起来……

(PS:废话不多说,今天说爆发必定有爆发,某些伪书迷不要乱喷。)

第五百五十七章 横出枝节(第2爆)

孟缺甩掉了慕容山安之后,就回醉仙楼酒店去了,反正器材都装错了地方,留下来也顶多就是看看美女而已。虽然不得不承认慕容山安的女儿确实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但孟缺自认还没有好色到那种无法自拔的程度。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22点十一分,一进酒店,恰巧碰到了罗贞儿的哥哥罗威。自从自己跟他一起在黎叔那里赛过最后一次车,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

罗威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事,一个人坐在酒店的角落里默默地喝着闷酒。孟缺本想回房间休息休息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奈何看到罗威那失了魂的样子,也不好不理。毕竟这厮也算是自己的未来大舅子,大舅子有事,能帮的自然是要帮一帮的。

“嘿,威哥,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孟缺微笑着走了过去,抽了张椅子,兀自坐在了他的旁边。

罗威已然喝得半醉了,他一看到孟缺,忽然眼睛一瞪,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孟缺的衣服,嘴里喷着酒气,道:“妹夫……你终于回来了,我……我等你多时了。”

孟缺忍不住一声苦笑,原本还认为这家伙是为情所困而坐在这里喝闷酒,想不到他居然是专程坐在这里等自己回来的。

“别急别急,坐下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扶着罗威坐了下来,孟缺微笑着问道。

罗威话未出口,先是一叹,接着脸皮一热,本来就已经喝得脸儿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的他,这会儿是红上加红,就像那三岔口的红灯。

“该……该怎么说呢?”

估计罗威是喝得有些懵了,本来憋了满肚子的话,准备对孟缺倾诉的,可是这一碰到孟缺本人,却忽然感觉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孟缺笑了笑,对服务生招了招手,示意他弄一杯冰水来给罗威醒醒酒。服务生通晓其意思,很快就将一大杯冰水端了上来。

罗威捧着冰水,一饮而尽,匀长地吐出了一口酒气。冰水的清醒效果,果然是十分显著的。还没过十分钟,罗威脸皮上的红光已然是缓和了许多,看了看孟缺,他似乎觉得不太好意思开口。

孟缺从他的表情里,也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笑了笑,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一家人别客气。”

罗威讪讪地点了点头,这才下定了决心,口一开,道:“其实,还是车子的事情。”

“车子?车子出什么事了?”

“输了。”罗威回答得很干脆,两字一从嘴里吐了出来,他又端起一杯啤酒灌了下去。

“输了?”孟缺苦笑不绝,心说:“狗改不了吃屎,这厮果然凡事离不开车子。”嘴上问道:“你又找黎叔赛车了?”

罗威摇了摇头,自嘲地笑道:“不,我没在黎叔那里比赛。黎叔那里已经找不到我的对手了……”说到这里,他又拿起一瓶酒,斟满了一个杯子。

“输的是你那辆法拉利599?”孟缺问道。

据罗贞儿说那辆法拉利599对于罗威的意义十分特殊,纵使有更好的车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有半点心动。怪不得他一个人喝了这么多闷酒,原来又是爱车输到别人手中去了。

“是啊……我真没用,太大意了。”罗威一边自责一边叹息。

孟缺又好气又好笑,道:“你的车技在整个SH市也算是一流的了,现在居然还能有人打败你?你既然不是找黎叔安排比赛的,又是找谁比的赛?”

罗威端起杯子,又准备一饮而尽。杯子的边口刚刚靠近嘴巴,却被孟缺挡了下来。

“少喝点,酒这东西,喝多了没好处。”

罗威颓废地呼了口气,慢慢地吐出了三个字——“逍遥城。”

“逍遥城?”

“是的,就是逍遥城。”

孟缺小小的惊讶了一番,道:“你既在逍遥城比赛,那么跟你比赛的人可有一个名叫‘慕容庆’的家伙?”

听到“慕容庆”三个字,罗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异样的表情,盯着孟缺的眼睛,问道:“你也认识慕容庆?”

孟缺略一颔首,道:“略有耳闻而已。”

罗威“哦”了一声,苦笑道:“就是他了,我的车就是输给了他。”

“原来是这样。”孟缺平静地点了点头。若是其他什么人赢了罗威,或许他还会表现出一番惊讶。但既然是慕容庆赢了罗威,那就没啥好说的了。其中道理无须多讲,罗威跟慕容庆比赛,不输才是一件怪事。

“妹夫,你能再帮我一次吗?”罗威眼睛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因为输了车心情不好,还是喝多了酒被酒精刺激的。

孟缺试探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把车赢回来?”

“没错,我知道如果是你出马的话,一定可以帮我赢回来的。”罗威很认真地说道。

“呵呵,你可高看我了,传闻慕容庆的车技出神入化,我的车技跟你只在伯仲之间,连你都赢不了的人,我又怎么可能赢得了呢?”孟缺委婉地拒绝道。其实关于慕容庆,他根本没听过什么传闻,之所以拒绝罗威,那是因为不想去招惹不必要的敌人。

眼下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如何搜集慕容山安幕后操作的证据;如何让慕容家窝里斗加剧……这些统统需要时间、精力去策划。哪还抽得出空去招惹暂时还不是敌人的敌人?

“妹夫,你不用谦虚了。你的车技,我是最清楚的,我比谁都知道你的车技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更甚至说已经到达通神的地步了。你要是赢不了,那全天下就没人能赢得了了。”罗威目光坚定,就像是饱受日军压迫的小农民见到了灰头土脸从地道里爬出来的八路军。

孟缺暗暗抹了一把汗,看情况这厮是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了。唉唉,有个这样的大舅子还真让人头疼。奶奶的,以后老子要是生出这么一个儿子,绝对要一巴掌拍死他。

心里如此想了一下,孟缺选择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道:“也罢,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我无论说什么也得拼着命帮你比一次了,只不过最近我比较忙,等我有时间了,再去帮你比,如何?”

罗威紧紧抓着孟缺的衣服袖子,猛摇头,道:“不行,慕容庆已经说了,若是在三天之内赢不回去,他就要把车转手送人了。”

“三天?”孟缺一脸难色,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拿定决心,道:“也罢,三天就三天,今天是第一天是吧,那后天约战,我去帮你比。”

“不,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罗威一脸颓丧地说道。

“卧槽?今……今天是第二天?”孟缺看着一脸颓丧的大舅子,真是恨不得给他来两拳。

“是的,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们若是赢不回来,那么就彻底没机会了。”

“…………”

“妹夫,你一定要帮我。”

“你妹……”

“我妹是你未来妻子,为了她,你也得帮帮我。”

“……”

“你帮我最后一次,下一次,我发誓再也不会找你。”

“唉,好吧。你明天约战吧。”孟缺只得无奈地答应下来,谁叫摊上这么一个大舅子呢?

“我已经约好了,明天早上10点,逍遥城地下赛道。”

“卧槽……”孟缺翻了个白眼,原来罗威这厮早就知道自己会答应他的,他居然将战书早就下达了。

“你别太激动,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叫你,你先去睡吧。”罗威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孟缺的肩膀,信任的眼神就像是《功夫》当中那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看到了“天赋绝顶”的小孩子,就差从衣服里掏出一本书来,说十块钱卖给他了。

孟缺又抹了一把汗,点了点头,哭笑不得的上楼去了……

(PS:感谢“子子的亲的”三万熊猫币慷慨打赏,同时也表彰一下第二位成为盟主的“子子的亲爹”为表激情,明天继续爆发,今天晚上爆四章,明天最低也四章。更新时间不限,但四章绝对不会少。)

第五百五十八章 烈火战车(3爆)

一夜无话。

实在没办法,摊上了罗威这么一个大舅子,孟缺只得认命。早上六点钟还没到,房门的闹铃就被罗威一阵轰炸,生生将还在梦乡沉醉的孟缺个强硬地拉回了现实世界。

耷拉着惺忪的睡眼,孟缺将房门打开,见罗威一脸激情,容光焕发地站在外面。这货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喝到了几点,居然早上还能起这么早,而且精神好得就跟打了激素的小公鸡一样。

“妹夫,你终于醒了,走走走,咱们该出发了。”罗威拉着孟缺就喊走,完全忽略了孟缺穿着一条大裤衩,衣服都没穿。

孟缺连忙刹住脚,大喊了一声停,道:“大舅子,你要我帮忙起码也得让我穿个衣服不是?”

罗威讪讪一笑,这才意识到自己心太急了。撒开了手,道:“去吧,动作要快一点,因为很快就要到比赛时间了。”

“好好好,你稍微等一下。”说着,孟缺将房门关了起来,在衣柜里翻找了一阵,找出了一套全黑的衣服裤子。

穿戴好了之后,刷牙洗脸,用了大概十五分钟。这个时间已经算很快的了,但门外的罗威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刚到十分钟的时候,他又在一直按门铃了。足足按了五分钟,直到门铃被他按得电池没电,不再响了才罢休。

好容易等到房门再开,罗威迫不及待地拉着孟缺就跟赶着投胎一样往楼下奔了去。中途碰到了他老妈,却是连招呼也没打,直接闪人飚到了楼下。

酒店外,早就已经备好了车辆,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ENZO拉风地停在道路上。这是上次赢回来的战利品,已经被修理过了,看上去跟新的差不多,亮闪闪的。

“上车!”罗威喊了一句,手脚极是利索地一打开车门就钻进了驾驶位。

孟缺顿了顿,看着这台ENZO,心里头苦笑道:“这个大舅子还真是对法拉利情有独钟啊。”一坐上副驾驶位置,问道:“莫不是这次你想以这辆车去比?”

罗威点了点头,引擎发动,机械转动的声音就像是一种血液燃烧催化剂,顿时让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澎湃了起来。

“没错,就用这台车去比。”

孟缺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慕容庆绝非等闲之辈,用这台车,估计会战得很累,若想赢得轻松点,不妨用布加迪威龙,或者用科尼塞克—幽灵CCXR。”

罗威苦笑连连,道:“这一点,我也知道啊,只不过,很不巧,这两辆车也被我输了。”

“……”

孟缺听到这句话,几乎一口老血要从喉咙里喷了出来。

罗威却慢慢解释道:“法拉利599输了之后,我就想着以自己的力量去将它赢回来,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慕容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快的时候,他能更快,无论我用布加迪威龙还是科尼塞克—幽灵CCXR都赢不了他。”

孟缺问道:“他用什么车?”

“兰博基尼LP700。”

兰博基尼LP700,如果孟缺记得没错,这辆车的最高时速应该是350千米左右每小时。跟兰博基尼蝙蝠、兰博基尼雷文顿在伯仲之间,甚至跟法拉利ENZO的时速是一样的。

“你一连几次都是输给了慕容庆的兰博基尼LP700?”孟缺问。

罗威有点不太好意思,脸色有些羞红,点头道:“没错,一连三次,他都是用兰博基尼LP700在跟我比。他那辆车很诡异,跑起来非常之快。如果我没猜错,那车应该是经过高端改装的。”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罗威的语气很肯定。

孟缺心里笑了笑,暗道:“对于你们普通人来说,那的确是相当于一种高端的改装了。龙血之力只要用得好,无论什么样的垃圾车,一瞬间就会‘改装’成超级跑车。慕容庆乃慕容家族的人,他以兰博基尼LP700跟你比,表面上吃了小亏,实际上却是占了你大便宜。你这个笨蛋输了一次还不知底,还一连输了三次,真是个败家仔。”

嘴上却道:“改装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但愿这一次他还是用兰博基尼LP700。”

罗威一脸紧张的神情,道:“你居然还但愿他用兰博基尼LP700?他那辆车真的不正常,我清楚的记得,我更他比第二次的时候,他居然能在直线上超过我的布加迪威龙,你说怪不怪?”

孟缺心里明白,面上却笑着点了点头,道:“怪,的确是怪。”

罗威咳嗽了一声,嗓子有些干涩,兴许是昨天晚上喝酒喝得太多的缘故,沙哑地道:“所以,我跟吴三桂那家伙说好了,叫他无论想什么办法都得给我弄一辆时速能超过400的车。昨天晚上他打电话给我,说弄到了一辆二手的白色布加迪,今天咱们就用白色布加迪跟他比吧。”

孟缺揉了揉太阳穴,起得太早,精神果然是恢复得比较慢。昨天晚上一回到酒店,他满脑子都在回忆着慕容山安那个漂亮女儿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想着想着,热血激昂,差一点就忍不住撸管了。还好一想到罗威那张苦逼的脸,孟缺强硬地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磨到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六点○九分。孟缺伸了个懒腰,道:“算了,别换车了,用这辆车就行了。吴三桂弄来的二手车,咱们不知根底,万一在比赛的中途出了点小毛病,那可就亏大了。还是用这辆车吧,ENZO的时速一般是350千米每小时,如果路段好一些,差不多可以提到360左右,这车足够了。”

罗威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二手车毕竟是二手车,以前车子动过什么手术,谁也不知道。万一真的在比赛途中出了点小毛病,那可就玩完了。可是……用这辆法拉利ENZO去比赛,真的行吗?

布加迪威龙,每小时最高速度超过了407千米。

科尼塞克--幽灵CCXR,每小时最高时速也超过了400千米。

这些表面上的时速虽然不能决定整场比赛的胜负,但是在直线道上,还是具有压倒性的取向的。车子在过弯的时候,或许技术才是主流,但是在直线道上,一辆法拉利ENZO绝对跑不过一辆布加迪威龙。

罗威心里有点小质疑,道:“用这辆车真的可以?这辆车虽然是自用的,但也算得上是二手车了。350千米每小时的时速恐怕略低了一些吧?”

孟缺不答反问道:“那逍遥城里的地下赛道是弯多呢还是直线赛道比较多?”

罗威不假思索道:“好像是弯道多一点,因为它处于地下,所以一般以弯道为主。不过……直线赛道,好像也不少。我记得我在直线道上也跑了很久。”

孟缺又伸了一个懒腰,道:“就算是弯道、直线一样多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更不用换车了,就用这辆ENZO吧。”

“你……你确定?”罗威不得不怀疑这个妹夫有装逼的嫌疑。虽然他承认孟缺的车技非常好,但慕容庆的车技也不见得比孟缺低。因为他是亲自跟慕容庆比试过三场的,慕容庆有什么手段,他了然于胸。

“我确定。”孟缺两眼一闭,态度淡然,好像对这场车赛并不怎么重视。

“唉,好吧,你说怎么就怎么。虽然我不看好这辆ENZO,但是既然你说用这辆车,那就用它吧。这辆车也开了不少时间了,在比赛之前,我们起码给它换下轮胎、备点油吧。”

“行,这些你去办就好,我回去再睡一睡。8点钟的时候,你再来叫我吧。”

“你还睡?”罗威瞪大了眼睛,如果孟缺是个女人,估计都能被他瞪得怀孕。

“我还没睡足呢,精神不好怎么能够以十成的状态去迎接比赛呢?你说是不是?”孟缺笑了笑,找借口说道。

“好吧!”

按照孟缺的要求,罗威将车子打了个弯,又驶回了酒店。在罗威幽怨的眼神当中,孟缺懒洋洋地开门下车回去睡回笼觉去了。

罗威拍了一下方向盘,心里叹道:“也罢,就信他一次吧,他的技术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好的,如果他不能赢,那么我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说着,车子再次驶动,往吴三桂的车店驰了过去……

第五百五十九章 赴走逍遥城

换车轮、加车油、全套检查,费了约莫一个半小时,刚一搞定,罗威半个招呼也不打,直接上车一溜烟就奔走了。

吴三桂郁闷地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车影,苦笑道:“这厮,看来又是去送车的。”

待罗威回到酒店,时间已经是早上8点许。概因孟缺说了要养足精神才好比赛,他也不敢贸然去打扰。

便是又坐在酒店的角落里叫了一瓶酒,自斟自饮,慢慢地消磨时间。

却在罗威等待孟缺起床的同时,另一边,慕容山安也在等待着乖女儿慕容焉起床。

慕容山安今年37岁,在其19岁那年跟同龄的妻子生下了焉儿。只因为当时年少气盛的他,不懂得珍惜家庭的珍贵,以及不懂得享受作为一个父亲的美好。才让他错失了很多的东西,就拿他妻子来说,在焉儿十岁的时候,她就死了,她的死如果真正的要算及原因,其90%的原因还要从慕容山安的身上找。

所以,他妻子一死,女而慕容焉便被其小姨带去了新加坡。一住便是八年。

八年来,慕容山安从一个年轻气盛的青年变成了一位阴险狡诈、低沉深晦的中年人。在这些变化当中,他得到了许多曾经想要的东西。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变得开始怀念以前的那些人或者事。

现在的他不敢随意相信任何人,也经常怀疑任何接近自己的人都是带着肮脏的目的的。

久而久之,忽然有一日,他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女儿远在新加坡。以前年轻时,对于这个女儿的存在,他总感觉有可无亦可。可现在再想来,他却忽然发现有个女儿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不觉中父爱泛滥,兴起之下便派人将远在新加坡的女儿给接了回来。

难得下一次厨房的慕容山安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弄好了早餐,他做的都是十年之前焉儿最喜欢吃的东西。一共七八样食物,摆在桌上,看起来不像是早餐,更像是一顿丰盛的午餐。

不久,焉儿下得了楼来。她的性子很静,有着同龄女孩子不该拥有的成熟与坚强。兴许是这些年来,她不在父母生变生活的缘故。无论是谁,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怜惜之感。

慕容山安满怀的期待,想以那一桌子的食物来博得女儿的一句赞美。很可惜,没有。慕容焉一句话也没说,很安静地跟他坐在了一起,随意地吃了点点,她就不吃了,好像这些东西都不合她的口味似的。

“怎么?这些东西都不好吃吗?如果不好吃,我可以重新做一些给你吃。”慕容山安柔声说道。

焉儿摇了摇头,道:“我没胃口,不想吃。”

慕容山安微笑道:“那今天你想不想出去逛一逛呢?”

焉儿诧异地看着他,问:“你不是说现在的SH市已经不是以前的SH市了,现在外面很乱,让我没有必要别出去吗?”

慕容山安慈声道:“你一个人出去,我自然是不放心的。所以,我给你配了几个保镖,你带着他们出去,我便放心了。”

焉儿本想着父亲听了昨天晚上自己的那番话会有所觉悟,没想到这所有的期盼还是一场空。苦笑了一声,道:“爸爸,我想回新加坡。”

慕容山安一闻言,脸色顿时一冷,严肃道:“为什么要回新加坡?你的家在这里,又不是在新加坡。”

焉儿摇摇头,道:“我本来以为回到这里会找到一种家的感觉,但是……这一切所给我的,都只是一种陌生得无法再陌生的感觉。我实在适应不了。”

“哼。”慕容山安生气了,定定地看着女儿,语气不觉提高了几分,道:“我说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准再去新加坡,以后就跟我一直在SH市生活。你说你不适应,你离开了这个家已经八年了,这刚一回来,不适应是正常的。多在这里住几天就适应了,懂吗?”

焉儿摇了摇头,道:“不,我想我永远都无法适应的。爸爸你只要一日不放弃追求名利,我就一日找不到归属感。”

“啪”

一个巴掌,五个指印,清晰无比地印在了焉儿白净的左脸颊之上。

慕容山安实在忍不住了,语气在陡然之间又增强了几分,道:“你不要学你的母亲那种话语,名利?你们懂什么?女孩家就该有个女孩家的样子,大人的事永远不需要你们多嘴。懂吗?”

焉儿怔怔地看着父亲,两行清泪,哗哗然地流落了下来。半句话也不再说,趁着自己还未哭出声来,她将客厅的门一拉开,逃也似得朝外面去了。

慕容山安看着女儿伤心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下狠手的掌心,忽然觉得自己刚才下手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怎奈,时光不能倒流,抽出去的巴掌,打就打了,无论如何是再也收不回来的了。

慕容山安叹了一口气,两眼一闭,整个人仿佛在突然之间又苍老了几分,摸出手机,拨通了鲨鱼的电话,道:“鲨鱼,好好保护我的女儿,她若是掉了一根汗毛,我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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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焉一跑出家,立即就有两辆车跟了出来。一辆白色宝马X1、一辆黑色奔驰C200。两辆车一前一后,顿时将慕容焉的去路完全给堵住。

还没待慕容焉张口说话,那辆白色的奔驰X1当中,一个身材魁梧、面相敦实的中年男人从车里伸出了一个头来,道:“大小姐,上车吧,要去哪里我们送你。”

慕容焉知道这些人是父亲派给自己的保镖,轻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他们,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她方向一改,那一黑一白的两辆车也继续跟了上去,反正这两辆车是打定主意不会轻易放任她离开的。

慕容焉走来走去,换了好几个方向,甚至还走了小路,却还是摆脱不了那两辆车。无奈之下,她干脆主动打开了那辆白色的宝马X1的车门,坐了进去,道:“我要出找我小舅。”

宝马X1当中的开车司机正是慕容山安手下第一得力助手——鲨鱼。听得焉儿的话,鲨鱼好奇问道:“小舅?不知大小姐的小舅是谁?”

焉儿边擦眼泪,边道:“你难道不认识我小舅吗?”

鲨鱼摇了摇头,道:“抱歉,我确实不知道。”

焉儿擦净了眼泪,振作了精神,道:“那‘逍遥城’你总知道在什么地方吧?”

鲨鱼颔首:“逍遥城在哪里我倒是的确知道。”

焉儿道:“那就去‘逍遥城’就是了。”

第五百六十章 计策(第1爆)

看着手腕上的正品劳力士金表,秒针一刻一刻地走动着,着实是看得罗威有些心急难耐了。

不过好在9点钟并不难等,在8点50分的时候,罗威实在是忍不住了,匆匆地跑上了楼去,对着孟缺的房门一阵猛烈的轰炸。罗威的反常举动让他的家人看得有些奇怪,被人问话的时候,他也半句不回,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孟缺的房门上。

死喊活喊,连敲带打地拍门,也总算是将孟缺从回笼觉当中唤醒了过来。孟缺也能体谅罗威的心情,一起床,二话没说丢了一个眼色给他,两人就一起下楼去了。

罗贞儿看得奇怪,本想跟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刚刚跟到楼下,就被她哥哥罗威给赶了回来:“女孩子家别整天到处乱跑,你在家好生呆着,我们有要事要做。”

罗贞儿的好奇心堪比一只大猫,哥哥越不让她去,她也就越想去,跺了跺脚,道:“小气鬼,让我跟去玩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罗威却不理她,一把将孟缺推进了副驾驶位置,他自己径自坐上了正驾驶位置,引擎一发动,车子呼啸一声,一溜烟地就跑远了。

罗贞儿被晾在酒店的门外,又是撅嘴又是跺脚的,恨不能画个圈圈诅咒一下哥哥,要他一辈子打光棍。

罗威狂驰而行,几乎是将速度挂到了极限。孟缺坐在副驾驶位置笑了笑,道:“不用急,才九点钟,早得很呢。去‘逍遥城’顶多半个小时就够了。去得太快反而不妙。”

罗威的确是心急了,他生怕自己会误点,一旦误点,慕容庆那个家伙就有可能撕毁承诺,届时自己就再也赢不会那辆别具意义的法拉利599了。听得孟缺的话,他眉头一皱,不是想能想得很明白,道:“为什么不妙?”

孟缺也不隐瞒,道:“上次我带着贞儿去‘逍遥城’玩过一次,很不巧的是那一次跟‘逍遥城’里的人发生了一些摩擦。这次若是去得早了,我担心会有人将我认出来。我倒是没什么,若是连累到你,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哦,原来是这样。”罗威闻言,立即将速度减慢了下来。保持着一般的速度,忽然笑道:“这次车赛若是赢了,我建议骚年会把逍遥城那一票势力也给吞了,逍遥城可算得上是整个SH市第一大销金窟,只要拿下他,骚年会的实力无疑会再翻几番。”

孟缺不置可否道:“话虽如此,但你岂可忽视了慕容氏一族?你自小就在SH市长大,恐怕对于慕容氏一族的事,你也会知道一些罢?”

罗威沉吟了须臾,点点头道:“说起来,我还的确是听过一些关于慕容氏家族的传说。相传这个家族无论是在黑道、白道亦或商道,都有着强悍的实力。用我爷爷的话来说,慕容氏家族几乎是能在整个东南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大存在。”

孟缺颔首道:“说得没错,慕容氏家族的确拥有这样彪悍的实力。”

“可是……我在这片土地生活了这么久,却没怎么看到慕容氏家族的身影以及实力、基业啊。逍遥城里虽然有几个人是姓‘慕容’的,但是看起来也不咋滴。”罗威自认为地说着。

孟缺笑了笑,却不予他挑破。四大家族的事,外人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好。既然罗威是这么认为的,那么他也不用去改变罗威的看法。点了点头,道:“或许,他们家族已经衰落了吧。”

罗威亦有几分同感,道:“或许吧,要不然当今SH市也轮不到骚年会独霸鳌首。”

孟缺笑而不语,其实无论是慕容氏家族还是钱氏家族或者是王氏家族,他们旗下的产业都并非是挂着自家的姓氏的。就算是有,也只是一小部分。而且他们三大家族经历了千年的基业传承,各方面实力岂是国内这一点点?国外的各大市场,也都差不多被他们给瓜分了。

在国内,大家之所以看不到三大家族的风光,是极为正常的。因为三大家族懂得低调,懂得隐藏。要不然,以他们那么大的基业,岂不会惹人眼红?

即便三大家族随便哪一个家族,拿出来都是富可敌国的存在。但他们也不喜欢时常会受到一些小鱼小虾米的骚扰。是以,在几百年前,他们就已经不约而同地走低调路线了。

“话说,你在逍遥城一共比过三次车?”孟缺忽然闭目问道。

罗威应了一声,道:“没错,我一连比了三次。第一次输的是法拉利599,第二次输的是布加迪威龙,第三次……输的是科尼塞克。”

孟缺眼睛依旧紧闭着,看起来就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那你对逍遥城的地下赛道有几分掌握?”

罗威摇了摇头,道:“掌握谈不上,但对逍遥城的地下路段,还是有几分熟悉的。喏,那慕容庆在我第三次输车的时候给了我一张地图,让我研究研究,说他不想占对赛道熟悉的便宜,所以给了我这张地图让我熟悉熟悉。”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地图来。

说它是地图,倒是有些高看它了。不过就是一张白色的A四纸,然后上面用圆珠笔草草地画了一个大致的赛道轮廓。由于画图的人画功不怎样,这整张图看起来就像是几条蚯蚓爬在上面一样。

大致地看了一下,孟缺心里头对路线的风格也算是有了一些底了。诚如罗威所说的,这条地下赛道,的确是以弯道居多。弯道之中若干直道,直道虽然少了一些,但总体都是比较长的直道,所以,整体算来,应是七分弯道三分直。

“有没有更详细一点的地图?”孟缺问道。

一旦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赛车,而且是跟一个高手赛车,这前提的必要准备就是要了解一下路线的情况。特别是孟缺还有一招奇怪的独门绝招——“模拟驾驶”,要想模拟驾驶成功,那么前提是必须要有一张详细的地图,只有有了地图,才能够根据弯道的度数、长度,进行初级设定。

罗威遗憾地摇了摇头,道:“没有,连这张图都是慕容庆给我的。我又怎么会有其他的图呢?”

“那你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对逍遥城里的赛道比较了解的?”

“没有,想要去逍遥城里赛车,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若说了解,在我那堆朋友圈里,恐怕也只有我对里面最了解了。”罗威苦笑着说道。

孟缺也跟着苦笑了一声,罢了罢了,没有地图就没有地图吧,届时一开赛,也只有临场发挥了。

为了能够将临场发挥的成功率增高一些,即便那张如同蚯蚓在爬的地图不是画的很好,孟缺还是反复看了十几遍,将里面的弯弯直直,也大致地完全记了下来。

“这一场比赛,你是怎么跟慕容庆约定的?”孟缺慢慢地又闭上了眼睛,静静地问道。

罗威叹了叹,有些自嘲地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规定,前三次跟他比赛,不光是押上车,更要多押五百万人民币。只因我前面连输了三次,这一次,慕容庆说不需要我增加五百万的附带。呵呵,屡屡想到这里,我就突然感觉自己忒没用。”

孟缺其实打心里也想骂骂这位大舅子的,但看到他那副后悔万分的表情,想骂的话,也就再也骂不出来了。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他打气,道:“别那么想,你之所以输,应该是有很多原因的。其一,你对路线不熟悉;其二或许真如你所说的,你太过大意了;其三,慕容庆的车乃是高段改装车,你输给他,也不丢脸。”

听到孟缺这么一安慰,罗威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不过他也算是有几分自知之明,苦笑了笑,道:“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恐怕我就算再跟他比十次,其结果也都是个输……这第四次车赛,全要靠你了。”

孟缺表情凝重地道:“不,我此来只是辅助你的,该上场比赛的依旧是你。”

“嗯?什么意思?”罗威很是不解。

孟缺慢慢说道:“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跟逍遥城里的人有一些恩怨。如果我现身帮你,恐怕会给你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虽然我们的骚年会现在乃是整个SH市黑派霸主的存在,但是说一句不好听的,现在的骚年会在慕容氏家族面前依旧是显得弱小了一些。我得罪他们倒也没什么,你若得罪了他们,后果可就麻烦了。”

罗威表情不觉严肃了起来,听得出来孟缺并不是在开玩笑。他呼了一口气,道:“那我该怎么办?你若不上场,我又如何能赢?”

孟缺微笑道:“我也没说我不上场啊。”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我都开这一辆车,你露面的时候,我不露面。比赛的时候,我来驾驶,你不露面。明白了吗?”孟缺笑道。

罗威嘴角一扬,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孟缺此法,起码有着两个大好处。第一大好处是,孟缺不露面,那么慕容庆就会因为依旧是自己来送死,这样一样,他或许就会放松大意。第二大好处是,一旦车赛一开始,自己就将驾驶位让与孟缺,这样一来,他若是赢了,也就等于自己赢了。届时,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也会一再刮目。

想到这里,罗威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很稀奇地居然也笑出了一个一般只有大猩猩才会拥有的猥琐微笑,颔首道:“逍遥城就快到了,你躲起来吧。”

第五百六十一章 天涯何处不相逢

逍遥城,说到就到。

因为孟缺说过不必太早进去,罗威特意在外面溜达了好几圈,抽了大半包烟,直到九点五十,才出现在正门停车场。

停车场依旧是那个停车场,前次孟缺来时,这里的保安居然要收他好几万块的停车费,后来因为他没给停车费而把车停在路边,那该死的保安就将车给拖走了。

这一次,罗威开着法拉利ENZO出现在那保安室前,意外的是那保安居然没有拦他,一见到他甚至还屁颠屁颠地主动开启了拦车杆。

孟缺对此有些惊奇,不过想了想,倒也明白了。那保安之所以大方地放罗威进去,想来是得到过慕容庆的吩咐的。要不然,以保安的狗眼狼心,不从罗威身上挖出几万块钱来,他岂肯罢休?

一进得停车场,罗威并没有则地停车,而是直接开着车,从停车场的尽头那个游泳池的后面开了过去。

他开车的速度很快,也很稳,对这附近的地形也非常的熟悉。一掠过游泳池,他就小声说道:“马上就要进入逍遥城了,你小心躲好一点,别被发现了。”

孟缺“嗯”了一声,头一缩,整个人盘得就像是一个球一样。加上他穿了一套黑色服装,这一盘起身来,若无人仔细来看,还真是难以一眼看出此车中还有第二个人。

接着,车子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孟缺感觉似乎是进入了一个下坡。坡度不是很陡,但是很长,开了十数秒才到达平地路上。一下得坡来,一路漆黑,路道中间,仅有着每隔一米才有一个的小绿灯。

罗威顺着绿灯跑了三十来秒钟,忽然,一道白光大闪而至。整个空间煞白透亮,与刚才那条黑色的道路大相径庭,宛如一夜一白。车子一进入到这个光明地带,罗威左手捂着嘴,小声地跟孟缺说道:“我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了,你在车里等待一下,我去找慕容庆。”

孟缺没应声,只是保持着盘身的动作,手臂微微一动,意思是让他尽管去。

罗威便开门出去,顺手就将车门重重地给关闭了起来。

今日的逍遥城看起来,似乎没有往日那么热闹。赛车场的四周只有些须几个人在玩乐而已,罗威一出现在众人眼里。登时就有人喊道:“哟,罗大少居然又来了,哈哈,这次居然只开了台法拉利ENZO,怎地罗大少的车的档次越来越低了呢?”

罗威没有理会那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少废话,应昨日之约,今天来战最后一次。叫慕容庆出来吧,马上就十点钟了。别浪费小爷的时间。”

那在研究车子引擎的男子嘿了一声,道:“罗大少当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也罢也罢,既然你输得起,咱也没啥好说的。你稍微等等,庆哥马上就来了。”

本来以慕容庆的身份,谁敢这么嚣张地在逍遥城里放肆地直呼其名?若是其他什么人敢像罗威这么嚣张,估计早就被人大卸八块了。这些人等之所以不与罗威计较,那是因为他们都看出罗威是一头大肥羊,既然是大肥羊,那么多少也给他一些放肆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从他的身上榨得更多。

那男子去报信五分钟后,整个车场开始出现了二三十个身着名牌黑色西装的彪型大汉。他们一走进来,就一左一右地分别站好,站姿标准,丝毫不亚于部队里的军人。

罗威知道这些人是慕容庆的手下,以前也早就见识过了。所以并没什么惊讶,两道复杂的目光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入口,等待须臾,一位身高约莫一百八十五公分的粗犷男带着一位年轻美丽的少女终于是慢慢地从那入口走了出来。

看到那位粗犷的中年男人的出现,罗威心情陡然之间紧张了起来。不知为何,在没见到这人之前,罗威的心里总有一种想痛扁他一顿的冲动,可是屡屡一面对面见到他本人,自己心里头反而莫名其妙地会生出一种恐惧。

恐惧什么呢?这人除了面相粗犷了一些,其实也没什么凶悍的,为什么我会感觉到有些恐惧呢?

粗犷男,正是慕容庆。他这人虽然长得粗犷了点,但是生活品位还是蛮高的。一身名牌西装,高级领带,就他这一身打扮来看,不熟悉的人见到他的第一眼,绝对会认为他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功商人。

在慕容庆的身边,今天意外地多了一个女孩。那女孩子长得乖巧动人,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好似深海当中的巨石宝珠。其皮肤细嫩,小脸红润润的,赫然一个美人胚子。只是她看起来年纪略小了一点,似只在十八九岁之间,所以,身材还并未发育到最完美的程度。这是唯一有些遗憾的。

看到这个美丽的女孩,罗威将其跟自己的妹妹罗贞儿一比较,似乎在美色这方面,这个女孩还要更占上风一些。但一想到她的年龄,不觉看慕容庆的眼光厌恶了几分。

“哈哈哈,罗先生今天来的可真准时呀。”

人还未走近,慕容庆已经笑着说出话来。

罗威面无表情,只想着快点完事走人,道:“快点吧,我都等你好久了,说好的十点钟比赛,你可别误了这个时间。”

慕容庆笑了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急,呵呵,要知道在赛车这一方面,心态很重要,其心不能急,一急就绝对不能完全掌握座下的汽车。”

慕容庆的嘴角上长着三颗黑痣,无论他说话多么的轻柔温和,其面相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罗威干脆不去看他,反将目光瞄在他身边的那位美丽女孩的身上,半讽刺半嘲笑道:“慕容老板真是好福气啊,这位美女长得真是漂亮。”嘴上貌似褒赞,其心里却是骂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慕容庆依旧保持着一副微笑,点了点头,反而欣然受之,道:“没错,我的确是好福气,所以才有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外甥女。”

“外甥女?”罗威顿时愕然,靠,居然猜错了,这小丫头居然是他的外甥女。啧啧,这么漂亮的外甥女,这么丑的舅舅,真是替那小姑娘感到汗颜。

慕容庆也不跟罗威多作介绍,在他的眼里,罗威这货就只是个脑子进水的富二代大肥羊,宰宰他就行了,没必要将他捧得太高。就拿自己的外甥女来说,完全是没有必要跟他这么一个人作介绍的。

罗威也知趣,讪讪笑了一下,看了看手上腕表的时间,道:“你准备一下吧,比赛时间马上就到了。”

慕容庆不急不缓地唤人搬来了两张椅子,他自己坐了一张,另一张让那位小美女坐了下来。罗威问了一句话,他就像是完全没听见一般。只是笑了笑,对那小美女问道:“焉儿,你这都好多年没回来了,今天来小舅这里,也没啥可玩的,就先让你看一场车赛如何?”

小美女没什么特别的意见,轻轻地点了点头,以作答应了。

罗威对慕容庆的漠然感到极其不满,但又碍于对慕容庆的恐惧,没敢发火,只是又重复了一遍,道:“比赛时间快到了,你也该准备一下了吧?”

慕容庆微微含笑,这才回他的话,道:“今天,我外甥女来我这作客,我就不跟你比了。”

罗威眼睛一瞪,有些怒意难忍了,脱口叫道:“堂堂逍遥城的老板,你别不是想反悔吧?”

慕容庆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冷笑道:“区区小事,我慕容庆用得着反悔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本人虽然不跟你比,但没说不让其他人跟你比。还有六分钟的时间,你先上车准备吧,我这边自有人会跟你一较高下的。”慕容庆淡淡地说道,言语之中毫无激情,仿佛在他眼里,罗威就像那微不足道的新手一样,好似谁都能轻易地将之打败。

罗威心头不满,但转念想想,又觉得此法甚好。慕容庆若不上场,其他的人想赢自己,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想到这里,罗威二话不说,一转回身就朝法拉利ENZO风风火火地走了过去。

法拉利ENZ当中的孟缺,此刻正在释放着感知之力,扩散到了整个地下停车场之中。他心里默默地数道:“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这里居然有五个身怀龙血的人,那其中波动最强烈的一股,想必就是那慕容庆罢?”

这时,法拉利ENZO的驾驶位的车门被罗威果断地给打了开来,孟缺斜着头,忽然目光就着那明亮的地下停车场里的如镜子一般的墙壁当中,好似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的倒影。

罗威一开了车门,就要跨脚进来。孟缺一横手,做了一个“且慢”的动作。罗威一怔,看着他,满是不解。

孟缺的目光却依旧盯着地下停车场里那光滑的墙壁,直当大致地看清了墙壁当中的那个美女的倒影,蓦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招呼罗威上车,心里不住地感慨道:“居然是她?呵呵,这可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第五百六十二章 比赛开始(3爆)

是她,就是她。

昨天晚上还被孟缺看了个光的小美女——慕容山安的女儿,听慕容山安对她的称呼,貌似她的名字中有一个“焉”字。

孟缺摸了摸下巴,感觉有些奇怪了。这慕容山安的女儿怎么会跑到慕容庆这里来呢?

罗威这厮眼睛比较贼,他一猜就猜出了刚才孟缺打了个手势让自己停住,其目的应该是借着墙壁的反光,在偷看慕容庆身边的那位小美女。

小美女,非萝莉。在她的身上,看不到半分幼稚的色彩。罗威也不是啥好鸟,平时无聊的时候,也经常有欣赏岛国的高清无码大片,这类片子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会多认识一些美女。

就拿慕容庆身边的那位小美女来说,他也是一眼就发觉那位小美女长得跟“麻生希”太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觉得这女孩子要比自己的妹妹贞儿美上几分。

一看到孟缺那猜疑的表情,他笑了笑,小声道:“别乱看了,那小美女可是慕容庆的外甥女。她虽然长得漂亮,但是你小子可得悠着点,别忘了我家贞儿可是你未来老婆呢。”

孟缺翻了个白眼,示意他想太多了。心里头盘算道:“原来那小美女是慕容庆的外甥女,如此说来,慕容庆应该是跟慕容山安是一起的。呵呵,想不到这种巧合居然会被我碰到,也罢,既然如此,这个慕容庆也应该要被纳入计划之中了。”

罗威却笑笑,继续道:“也幸亏他这个外甥女来了,你猜怎么着,慕容庆居然说让别人代替他来跟我比。哈哈,今天可真是天助我也。”

孟缺笑了笑并未回话,平静的眼神示意他要悠着点,别大过大意了。

罗威表面上喜不自胜,实际上心里却是谨慎万分。毕竟这是他第四次在这里赛车了,若是这一次也输了,那么他便再也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车子一发动,引擎很快就轰鸣了起来。

比赛之前,开启引擎热热机,这是必须的。听着引擎传来的爆发的轰鸣声,罗威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哼,车子加满了油,四个轮胎也都换上了最高档次的新轮胎,这一次一定要赢!

很快,慕容庆指定的人,也终于开了一辆车,慢慢地来到了法拉利ENZO的旁边。他开的车,正是从罗威处赢去的布加迪威龙。开这辆车来跟罗威比赛,无疑是等于抽罗威的耳光。

罗威面色暗沉地哼了一声,握进了拳头,一拳砸了起方向盘上,道:“输的一切,我都要赢回来。”

孟缺感知之力继续扩张,当窥探到隔壁车厢里的那位参赛者的时候,他眉头忽然一皱,伸出手来,在副驾驶坐位上一笔一画地些出了一行字来:“你别小看对手,如果我没猜错,他的实力也非常高超,你要想赢他,难度极大。”

罗威看完孟缺写的字,一脸不信的样子,低声道:“你怎么知道?你连他人都没见过,可别胡乱吓唬我。”

孟缺摇了摇头,自己窥探出隔壁的参赛者身怀龙血之力的事,自然是不能告诉罗威的。略微一顿,找出一个借口,继续写道:“慕容庆的手下无弱者,我上次就已经亲身领教过了。所以,你绝对不能大意。”

罗威点了点头,当然也是知道小心为上。顿时,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目光遥视着前方,昂首挺胸,一脸冲劲。

坐在观众台上的慕容庆忽然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就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升出了一个很宽大的屏幕。屏幕一亮,其中所显示的恰是正要比赛的两辆车子。

“焉儿,像这种汽车比赛,我记得你小时候我也有带你看过吧?”慕容庆一脸慈笑地跟身边的小美女说道。

小美女慕容焉闻言,点了点头,仿佛也很是怀念小时候的美好,微笑道:“是呀,我记得当年我还没一张桌子高,被舅舅你抱在肩膀上看赛车。”

慕容庆笑道:“当年的你是小布点,身子轻得就像是一个布娃娃似的。现在可不同咯,现在的焉儿已然是个大美女了,相比之下,舅舅老了,肩膀上也再也放不下焉儿了。”

慕容焉摇摇头,道:“舅舅说胡话,你才三十来岁,正当壮年,才没老呢。我们要是一起走出去,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我们是兄妹。”

“哈哈哈……”被人夸赞年轻,不管男女,都会觉得很受用的。慕容庆大笑了几声,道:“焉儿这张伶俐的嘴,却跟你妈有几分相似呢。”

稍微一阵闲聊,一位一直在看时间的西装男,当看到钟表的指针已经到了9点59分后半分钟的时候,他来到慕容庆的身边,一躬身,道:“庆哥,时间还有半分钟。”

慕容庆一边跟慕容焉说笑,一边一挥手,道:“你裁判吧,时间一到,就让他们出发。”

西装男一得令,退了下去。然后口含一铁哨,一步步走到了赛道的边上,高高的举起了一只手。一面看钟表上的秒针的走动,另一面吸足了一口气,准备狂吹口哨。

这西装男虽然没有黎叔的小蜜那么妩媚,但是却给这场比赛增添了几分严肃与紧张。

看着西装男高举的右手,罗威赶紧将车窗关闭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车子的方向盘,脚下的油门踩板随时待命……

第六百五十三章 临车换将(4爆)

“呜~~~~~~~”

蓦然,西装男口中的铁哨猛然一响,紧接着,他高举的右手果断地从空中高落了下来。

法拉利ENZO和布加迪威龙,两车早就准备好了,一见到西装男的手从高空划下,两辆车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从起点线上飙射了出去。

这刚一发车,两车暂时还看不出什么差距来。齐头并进。

孟缺趁此机会慢慢地从座位下面爬了上来,稳稳地坐上了座位。

罗威双目一眨不眨,盯着身旁的布加迪,嘿嘿笑道:“看到了没?只要不是慕容庆上场,他们其他人绝对难以赢我。”

孟缺虚眯着双眼,透过车窗,仔细地打量着隔壁车里的人物,低声道:“你可别大意,照我看来,你对手的实力只会比你强,不会比你弱。”

罗威不大相信,道:“开什么玩笑?你看看他开布加迪居然跟我跑得一样快,这说明什么?要是我开布加迪,这会儿早就把他给甩远了。”

孟缺摇了摇头,静静说道:“布加迪虽然在初速度上也略胜ENZO,但是这也是有限的。正所谓‘路遥知马力’,这才刚刚开始,他跟你一样快,并不代表他技术不行,而这是正常现象。”

罗威才不相信什么“路遥知马力”的现象,他以前赛车,都是要么一开始就超车,然后把其他人远远甩掉,一直领先到终点。几乎从未碰到过,像孟缺说的那样“路遥知马力”的现象。

他之所以会这么想,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以前他多半的赛车,都是在黎叔那里赛的。黎叔安排比赛,通常大部分的时候,都会安排一些参差不齐车辆一起比。好车自然就一开始就占到优势了。

相比以前,这一次可不同了。对手不但是开布加迪的,而且还是个身怀龙血之力的人。(当然了,这一点罗威并不知道。)

眼看着马上就要进入第一个弯道了,罗威方向盘一打,刹车一踩,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法拉利ENZO顺利甩尾,游鱼一般溜进了弯道。

孟缺竖起一个拇指给他赞了一个好,刚才这个漂移,确实是漂得不错,漂得漂亮。

罗威微微一笑,眼看马上又要进入第二个弯道,他有心在孟缺面前卖弄一下。好借以让孟缺对自己多点信心,顿时速度挂到极致,一杀到弯道口,他再次打转方向盘,急踩刹车,然后整辆车又是一个顺利的漂移入了弯。

与之相比,对手的布加迪只是开得平稳,暂时并未看到有任何爆发的痕迹。他不紧也不慢,两个弯道虽然落后了法拉利ENZO一点点,但也仅是那一点点而已。一进入直线赛道,他就立刻将劣势给拉平了。

观赏台上。

慕容庆一边与慕容焉吃着水果,一边微笑着问她:“焉儿,这场比赛,你认为谁会赢呢?”

慕容焉偏着小脑袋,目光注视着大屏幕,左看看右看看,指着那辆法拉利ENZO,道:“我觉得那辆法拉利会赢吧。”

小姑娘对汽车不甚了解,法拉利她倒还认识,但布加迪却怎么也没认出来,只当它是辆杂牌车,又见法拉利ENZO一直领先,她便自然而然地做出这个猜测了。

慕容庆笑问道:“为什么?”

焉儿的心思很简单,道:“因为看起来它跑得快一点啊。”

慕容庆笑得更是灿烂了一些,道:“那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好啊,不过赌什么呢?”焉儿亦是一脸期待。

慕容庆道:“咱们不赌别的,就赌谁输了,谁就今天中午亲手做午餐,好不好?”

焉儿拍手叫好,道:“就这么定了。”

赌约一定,慕容庆看着大屏幕上的赛况,感觉略不满意。便拿出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直接说道:“老柳,你莫要让我失望啊。”

所谓“老柳”,便是代替他跟罗威比赛的那一位。老柳全名“慕容柳”乃是慕容一族分支后裔,跟慕容庆在名义上稍微扯了一点关系,乃是表兄弟。一直以来,他都在慕容庆的手下办事,俨然成了他的头号大将。

慕容柳车内安插着手机电话,一听到慕容庆的声音传来,他立刻从容地回道:“庆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慕容庆淡淡笑道:“我可是已经跟我的外甥女打了一个赌了,她押法拉利,我押你,你若是输了,你就看着办吧。”话一说完,他就将电话挂了。

慕容柳脸色一沉,转瞬一双眼睛当中,忽然散发出凶厉的光来。蓦地,全身龙血之力一阵涌动,座下布加迪陡然之间速度增快了两倍不止。这会儿,车子刚好跑在直线赛道上,他这一加速,果断地将法拉利ENZO给完盖了过去。

罗威本来信心十足,可当看到布加迪突然发疯似的将自己给盖了过去,他一脸郁闷,骂道:“娘西皮,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快?”

奈何法拉利ENZO眼下已经是开到极限速度了,想要再快已然是不可能的了。看着布加迪将自己越甩越远,罗威的眼中出现了绝望、出现了担忧,生怕自己会像前三次一样,一输输彻底。正在慌神之间,忽然,孟缺伸出了一只手,攀住了他的肩膀,定声道:“减速,把驾驶位让给我。”

听到孟缺的话,罗威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也不多说什么废话,车速稍微一减,他身子一缩先是跳到了副驾驶位置。然后孟缺灵活得就像是一只野猫一样,矫捷地坐上了正驾驶位。

孟缺一握住方向盘,精神陡然一震,轻声喝道:“你坐稳了,现在我也要加速了。”

罗威赶紧将安全带给系上,然后大脑里一阵纳闷:“加速?加什么速?法拉利ENZO最快也就那样子啊。”

且见着孟缺将车速慢慢地恢复到了极限,距离领先的布加迪还是落后了好大一段距离。罗威感觉想要追上布加迪有点悬,两眼一闭,几乎对这一场比赛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孟缺两眼虚眯,手中暗暗催动龙血之力,悄悄地将法拉利ENZO的车身重量瞬间缩减到了0。本来,就算这车不是他在开,他也能将车身重量减轻从而促使车速增快。但罗威毕竟只是普通人,车子如果完全没有重量,以他的水平,很容易会失控撞车的。

这一招乃孟缺独有,也只有他能将车子控制得如同上了轨道,无论再快,也够准、够稳、够猛烈。

就在罗威闭眼间,孟缺一口气将车速差不多提到了600千米每小时。那个速度看起来就跟灰机一样,闭眼中的罗威只感觉心脏突然跳动得迅速,也不知是何原因,心跳加快之后,继而来之的是心慌、气闷的感觉。

某一个瞬间,罗威实在是气闷得慌了,忍不住张大了嘴大呼了几口气。同时眼睛一睁,朝前瞄去,竟见前路空空,完全没有半点布加迪的影子。

他极是失望地摇了摇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凄凉的结果,黯然地一声叹息道:“终究还是输了……”

驾驶位上,孟缺聚精会神,昂首挺胸,双目炯炯有神,闻言,瞪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输了?”

罗威眼睛又闭上,似已麻木,道:“布加迪都跑得没影了,你认为你还能追得上吗?唉唉,法拉利ENZO毕竟还是弱了一点啊。”

“扯淡!”

孟缺蹩了蹩眉,没好气道:“你眼睛在看哪里呢?布加迪什么时候跑到没影了?它不就在我们的后面么?”

罗威苦笑了一声,道:“别逗了,车子的强弱是硬伤。法拉利ENZO是没法跑得过布加迪威龙的。”

孟缺见他灰心丧气的样子,几乎想骂人。你妹夫我好不容易将布加迪给甩到了后面去了,你居然还不相信?

登时,用大拇指朝后面指了指,道:“那你看看后面是什么吧。”

罗威知道孟缺这是在安慰自己,也不拂他的意,头一扭转…………

就在这瞬间,他的两只眼睛突然就像是看到了光溜溜的美女一样,猛地一瞪,嘴巴一阵颤抖。

“竟……竟然……真超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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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不科学的现象

超过了,没错,当真是超过了。

法拉利ENZO居然跟打了激素一样超过了赫赫有名的布加迪威龙,而且是在直线赛道上。

“这怎么可能?”罗威知道这两辆车表面上看起来差不了多少,实际上的综合性能,几乎相差一个档次,法拉利ENZO在直线道上怎么可能跑得过布加迪威龙呢?

一个时速350千米,另一个时速407千米,中差每小时57千米。无论怎么搞,布加迪威龙也不可能会落后啊,而且看布加迪威龙好像还落后不少,难道说慕容柳在放水?

想到这里,罗威立即摇了摇头忽略了这个猜测。慕容柳是代表慕容庆出战的,他不可能当着慕容庆的面放水,而且放水对他也没好处。

想着想着,罗威将目光转到了车前镜,只见挡风玻璃前面的公路就如一条鲜活的毒蛇一样,火速地游走漫动。

一看之下,他吓了一大跳,他知道这般视觉效果并非是真的公路在动,而是车速太快了,快得让人产生了这种公路在动的错觉。

惊出了一身冷汗,罗威死死地抓着安全带,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看着车前方漫动而走的道路,战战兢兢地对孟缺问道:“怎么突然之间这车能开这么快?”

孟缺神态平常,目视前方也是一眨不眨,他看似平常的模样,实际上已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听得有问,他淡淡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好像突然之间它就快了,而且我还感觉到,它现在还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

罗威完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完全不科学啊?这辆车自己也不止开过一次两次,就算是全速行驶,也最少开过三四次。怎么自己开的时候,就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而孟缺一开车,就突然出现了这么离奇的情况呢?

“你是怎么做到的?”罗威目光惊诧地看着孟缺,求问道。

孟缺摇了摇头,道:“也没怎么样啊,还不是跟你差不多。”

罗威不相信,这摆明了是不会相信的。怎么肯能跟我一样呢?若是跟我一样,那就绝对开不出这样的效果来的!忽然间,罗威记起了当初跟孟缺一起在黎叔哪里赛车的时候,那一次孟缺开的车好像是兰博基尼雷文顿,雷文顿的最快车速是每小时340千米,可那一次比赛,孟缺也是以超常的速度赶上了慕容子夜的科尼塞克。

这事早就是一大疑题了,罗威也早就想找个机会向孟缺请教一下。奈何孟缺是个大忙人,总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这一次他操作法拉利ENZO硬是在直线赛道上把布加迪威龙给压趴下了,这其中肯定是有着什么秘诀的。

“妹夫,你可不能藏着秘诀不告诉我呀,咱们是一家人,你也知道我最爱赛车,有什么绝招不妨教教我啊。”罗威两眼火热地说道。能够让车子超常发挥,这是多么牛逼的技能啊?要是自己能学会这么一招,赛车场上,岂会还有对手?

孟缺却一再地摇了摇头,道:“大舅子,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我这里确实没什么绝招啊。”

罗威苦笑道:“怎么可能呢?若是没有绝招,法拉利ENZO怎么可能会跑得这么快?”

面对罗威的质疑,孟缺也想不出什么比较好的借口来回答。想了想,干脆又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说了。

然而,孟缺越是不说,罗威心里也就越是痒得难受,一再发问道:“妹夫,你就稍微指点一下我吧。”

孟缺眉头微蹩,心道:“这怎么能指点你?你是个普通人,又没龙血之力,就算我告诉你这是龙血之力释放后的效果,估计你非但不会听得明白,反而还会越听越糊涂。”表面上沉吟了一阵,道:“这个我确实无能为力,车子能跑多快,完全取决于它自身的硬件性能,这辆车子可是你的,最了解它的也应该是你。它为什么能跑这么快,应该是我要问你才对。”

这个借口一说出来,却是还无法将罗威给打发,他继续问道:“那上次我们在黎叔那里比赛的时候,你又是凭什么用雷文顿跑出跟科尼塞克一样的速度呢?”

“呃……”孟缺干脆使出“推字决”,把那些说不清、扯不明的东西全给回推了回去,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那车也是你帮我借的,不是么?如果要问,应该要去问吴三桂。”

“……”面对油盐不进的孟缺,罗威实在是没办法了。无论怎么样,都套不出他的半句话。叹了一口气,只得作罢。

却说那观众台上,当见到法拉利ENZO逆天发飙狂加速,居然是在直线赛道上一举盖过了堂堂布加迪威龙。

焉儿看得欢喜,琢磨着今天中午可以尝尝小舅的手艺了,一边拍手称好一边指着法拉利ENZO,对慕容庆说道:“小舅你看,法拉利跑得好快啊,另外一辆什么布什么迪的好像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呢。”

慕容庆表面上笑了笑,一边应合,一边心地嘀咕道:“这老柳在搞什么鬼?”

且见,两车的距离慢慢地越拉越远。焉儿喜不自胜,拍手道:“看起来小舅要输了啊,今天中午我可是有口福了。”

慕容庆面上保持微笑,心里头却暗暗冷哼了一声。概因当着外甥女的面,他也不好再给老柳打电话。只得皱着眉头,陪着焉儿郁闷地看着这场弱势的车赛,看着看着,连吃水果都没了心情。

终于,直道跑完,这会儿来到了一系列的大小连环弯。这里的弯道,孟缺在草地图上有看到过,虽然草地图画得很草,但是大致的走向还是被他给记住了。

车子一甩尾入弯,漂移的模样虽然不是非常漂亮,但整体还算流畅。而且,罗威还惊讶地发现,孟缺入弯好像半点刹车都不用踩,就能玩出甩尾漂移的高难度动作来。

一般来讲,想要漂移,必定是利用车子的换向重心,然后迅踩刹车,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甩尾漂移,灵活入弯。罗威长这么大,不止是他个人是这样漂移的,更连他所认识的全部的玩赛车的,都是这样采取刹车漂移法的。

孟缺的过弯方法,在他看来就是一朵大大的奇葩。这若是从物理学方面来说,以那么高速入弯,车子不撞墙才怪呢,可偏偏,孟缺就入得那么顺利,虽然漂移起来不是那么完美漂亮,但在速度上却是无可挑剔,几道弯下来,他几乎将布加迪威龙远远地甩到百米之外。

“这……真是不可思议。”

罗威心里惊叹了一声,忍不住失声问道:“你这个是什么漂移法?”

孟缺心里一笑,暗道:“如果真要给这种跑法起个名字,那应该得称它为‘驭龙漂移法’,因为这种漂移法是通过用龙血之力给车子制造了一种无形的轨道,无论车子跑得多么快,它也不会脱轨撞墙,只会像火车一样沿着轨道行驶。”嘴上,却顿了一下,笑着说道:“这叫‘响尾蛇漂移法’。”

既然不能告诉他这是龙血之力的效果,那么退而求次换成蛇,也差不多。反正龙蛇本一家,何分你我他?

“响尾蛇漂移法?”罗威喃喃念叨着,心中满是狂热,额头上激动得大汗淋漓。

“没错,这种漂移法极是危险,但要是完全掌握了,那就可以提升整体30%的速度。”孟缺忽悠说道。反正这种冒险的事,也没几个人敢尝试,就算忽悠忽悠罗威,想来他也不会知道这是假话。

“具体是怎么操作的?”罗威眼中似是喷出了狂热的火来,心情异常激动。额头、手心满是汗水。也不知道他这一身汗是被超高速度车速给吓出来的,还是因为孟缺的技能介绍给激动出来的。

孟缺略微思忖了一下,继续忽悠道:“首先需要胆子比较大,然后要对比赛的赛道十分熟悉,只有这样才能预先做出换方向的动作。这一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技巧,唯一的技巧就是要对路线熟悉。”

“对路线熟悉?”罗威一转念,好奇问道:“这地下赛道,你可是第一来啊,难道你能未卜先知?”

孟缺笑了笑,道:“大舅子你的记性可真差,难道你忘了在比赛之前,你曾给过我一张地图么?”

“这……这倒也是。”罗威半知半迷糊地点了点头,眼睛一闭,嘴巴喃喃而动,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令孟缺万万想不到的是,他本来说的这个什么劳什子的“响尾蛇漂移法”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到最后竟还真的给罗威这厮给研究出来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观众台上。

慕容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眼看堂堂布加迪将要落后法拉利ENZO半公里,他也顾不得当着外甥女的面,拨了一个电话给慕容柳,低声冷冷说道:“老柳,你在想什么?你该不会是想放水吧?”

慕容柳抹了一把冷汗,心里暗暗叫苦,嘴上连忙回道:“庆哥,你法眼明鉴,我可没放水啊。”

慕容庆哼了一声,道:“开着布加迪威龙,你居然还干不过法拉利ENZO,你这不是放水,是什么?”

慕容柳叹了一声,心中同样满是疑云,道:“我真没放水,只是……只是那辆法拉利ENZO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

“它的速度,不科学……”

第五百六十五章 胜券在握

慕容庆别过了身子,低声喝道:“有什么不科学的?堂堂布加迪居然跑不过法拉利ENZO,老柳你可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慕容柳满怀苦水,本想倾吐而出,却听着慕容庆这口气,似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叹了叹,道:“庆哥,你知道我现在的速度是多少吗?”

慕容庆心里不爽,懒得猜测,斥道:“我管你多少,总之你别输了就是。要知道你这一输会输掉整辆布加迪威龙,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慕容柳面显难色道:“庆哥,实话告诉你吧,我刚才在直线赛道上的速度几乎达到了420千米每小时,已经是超出了车子本身的速度了。但是,依然还让他给超过了。”

慕容庆略一沉吟,火气终于是平静了下来,慕容柳乃是他手下第一大将,又是跟他沾了一点亲戚关系的表兄弟,想来他是不会撒谎的。

“你的意思是他的速度超也有可能超过了420?”

慕容柳颔首道:“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辆法拉利ENZO应该是高端改装车,其整体性能不会比布加迪弱,只会比布加迪强。罗威那小子之所以这样做,为的就是像麻痹大意我们。”

慕容庆也觉得有这个意思,看着大屏幕,微微笑了一下,喃喃道:“这个罗威,想不到还会用出这种手段。我还真是有点小看他了。”

慕容柳听着庆哥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心中也大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依我看,罗威的法拉利ENZO的最高时速有可能达到了450千米每小时。这场仗,不太好打啊。”

慕容庆冷笑了一声,态度又转为了严厉,道:“老柳,难道区区450千米每小时的速度就将你给吓到了吗?你可别忘了你是慕容家族的人,名负‘慕容’二字,你就不能给家族丢脸,拿出你的能耐来吧。让罗威那小子把法拉利ENZO也留在这里。”

慕容柳抹了一把汗,虽然觉得想赢很有难度,但庆哥既然已经这么说了。自己若是不应着,岂非没种?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道:“我会尽力的!”

慕容庆挂了电话,大马金刀的重新坐好,故意撑起一个微笑一面继续与焉儿说笑,一面又与她讨论着这场比赛谁将会是最终胜者。

焉儿的想法很简单,反正她就觉得法拉利ENZO顺眼一下,那台什么布什么迪的一点也不入她的法眼。无论小舅怎么说得天花乱坠,她就是认定法拉利ENZO会赢。

这倒是应了一句泡妞界的老话——“没有美女不喜欢法拉利的。”

法拉利乃名车世家,流线型的身躯,高端的配置,其跑车各款均为全世界各类女生所喜爱。相对于那些汽车发烧友来说,她们不管性能、配置,只喜欢外观好看的,坐着舒适的。

就像布加迪这类车子,尽管性能很好,但外观确实不咋么漂亮。很不适合女生使用。

慕容庆说了一大番布加迪的好话,到头来外甥女焉儿还是比较看好法拉利ENZO,这倒是让他有些无语。外甥女好不容易才从新加坡回来一次,这第二天就来他这里探望他了,着实是让他高兴了一把。这不,出于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他也故意想让外甥女赢上一把,所以才滔滔不绝地说了布加迪如何如何厉害之类的事。

“小舅太夸大那辆丑死人不偿命的布加迪了吧?你看它明明跑不过法拉利嘛。”焉儿指着大屏幕,就像是说焦点访谈一样——以事实说话。

“……”

慕容庆苦笑地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说布加迪威龙是丑死人不偿命的车,焉儿这丫头恐怕还是头一个。这么高端的车子,怎么会丑呢?

“呐,我可事先说好,这次若是焉儿你输了,你可不能生气。小舅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布加迪会赢,是你不相信的。”慕容庆用苦良心地说道。

焉儿笑嘻嘻地点了点头,继而又撅起嘴吧,道:“我才没那么小家子气呢,焉儿已经长大了,可不像小时候那么蛮不讲理了,这都八年没见了,小舅你也得对我刮目相看一下。”

“哦?是嘛?”慕容庆笑了笑,看着外甥女美丽的容颜,他心中甚是感慨:“焉儿这丫头还果真是长大了啊,其美丽比姐姐当年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当然啦,这些年,我差不多都是一个人过的,独立性自然是要强上很多的。说不定表哥他都没我厉害呢。”焉儿得意的说道。

比起父亲慕容山安,她觉得小舅还是比较容易接近一点。因为不管怎么说,小舅似乎对名利不怎么关心,他只懂得经商。再加上,自己从小就很受他的照顾。甚至,她这次回来,感觉小舅这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嗯,焉儿的确是成熟了。比起你表哥那兔崽子,确实是强了不少。”慕容庆欣慰地点头说道。

本来焉儿一味地认定法拉利ENZO会赢,慕容庆想着就算故意让老柳输一次也无妨。只要能搏得外甥女一笑,输个区区一辆车,也是划算的。

但是他跟罗威这家伙比了三次车,也颇了解那厮的脾性,那厮若是赢了,肯定会再纠缠自己再继续比赛的。若真是如此,那可就烦不胜烦了。加之,外甥女好不容易过来作客,他这个做小舅的,可不能丢了面子。

故,为了保险起见,他并要求老柳故意输车。反而,还强调老柳必须赢车,这一赛只要是赢了,罗威那小子就无甚可讲的了,只能灰溜溜地走人。

却再说孟缺这一边,由于他在比赛之前就已经把这地下赛道的整体走向都给记忆了下来。所以,跑起来犹为顺利。

车子的速度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一快再快,最后竟然是快得那赛道看起来就像是缭绕喷射的烟花一样,出现只不过是瞬间。弯道奇出,左弯右绕,每到过弯处,罗威几乎都看不懂车子是怎么漂过去的。只觉得自己坠入了如梦如幻的虚假世界里,看着那条令人眼花缭乱的“活性”赛道,分明就像是一条狂躁的毒蛇,他唾沫狂咽,手脚下意识地抓紧了车,生怕会出什么车祸似的。

孟缺却开得甚是从容,其手脚变化的熟练度,就好似在这条赛道上跑了百八十次了一样。也只有跑了百八十次,才可能拥有像他这么熟练的跑法罢。

罗威都不敢看眼前的路了,因为每看一次,他的心就会慌起来,就好像下一秒就会从心口跳出来一样。想起自己开的快车,跟这个一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他瞥过眼,盯着冷静无比的孟缺,讪讪问道:“你……你真的是第一次来这里跑?”

孟缺颔首道:“当然了,我骗你干嘛?”

罗威又咽了一口唾沫,道:“那你真的仅是看了图纸就跑得这么顺利了?”

“差不多吧。”孟缺摸棱两可地说道。

得到了答案,罗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叹道:“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很明显这就是啊。”想着,摇了摇头,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豆腐渣,之前就凭自己那一点点的实力就沾沾自喜、洋洋自得,不想,跟妹夫孟缺一比,自己就如是井里的青蛙。

所幸,有今天这一赛。让自己这只青蛙终于看到了广阔的蓝天,他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苦加练习车技。

然而,也正是因为罗威今天所发的这个誓,才让他后来成为了一个强力的赛车尖端高手。当然,这也是后话。

罗威拍着胸口,感觉自己好像要呕吐了一样。忽地,转头往后面一看,竟发现再也看不到布加迪威龙的影子了。他兴奋地哈哈哈一笑,道:“甩远了,果然将它甩远了,看来这次咱们是赢定了。”

孟缺点了点头,也不谦虚,道:“差不多吧,应该是赢定了。”

关于后面那位开布加迪威龙的人,孟缺早就探测过他身上的龙血能量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充其量只是一个一般般的高手而已。其内再龙血实力,恐怕比慕容子夜都要弱上几分。

这样的一个人,自然是斗不过封印全开的孟缺的。

况且,孟缺在赛车一道,浸时久经验丰富、技巧灵活,几乎都能睥睨天下了。现在这程度,还是他尚未开启全部能力的效果。倘若他能力全开,那效果才叫惊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罗威,恐怕会被那个狂暴的速度给直接吓昏过去。

很快,整个赛道差不多已经跑了5分之3了。

法拉利ENZO将与布加迪威龙之间的距离,成功地拉开了两百余米。

渐渐地,孟缺松了一口气,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下来,微微笑道:“准备把布加迪带回家吧。”

第五百六十六章 讨价还价

第五六十五章

这一局果然是毫无惊险地胜了。

法拉利ENZO一路狂奔猛驰,更在孟缺的“响尾蛇漂移法”的冲刺下,灵活得就好比地下高铁。慕容柳的布加迪根本难以追上他,前面跑到四分之二的路程的时候,慕容柳尚有一丝斗志,可是展转待得赛道过得四分之三的时候,他就完全无取胜的想法了。

一方面他自觉对不起庆哥,有损了他的颜面。可是说实在的,他可真是赛不过这辆法拉利ENZO。前几日,罗威来比赛的时候,他也在观众台上观赏过车赛直播,罗威的手段看在他的眼里,完全不入流。他当时很自信地认为就算不用庆哥出手,他也能痛快地把罗威战得趴下。

可今天这一赛,却是大大的颠覆了他对罗威的看法。心中忖道:“奇了怪了,这小子昨天的跑法僵硬而生涩,今天怎么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无奈,这些疑问没任何人能够替他解答。待得大家都绕了一圈回到了观众台前,迎着慕容庆一双冰冷的眸子,慕容柳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垂着头,面色羞愧。

罗威好似一只得胜的公鸡,两手叉腰,免不了耀武扬威一番。这几日来,他连连吃败,心里难免窝火,这下子得了胜,自然是要发泄一二的。

便冲着慕容庆说道:“庆哥,多谢你手下留情,若是你亲自上场,我肯定会败在你的手里。”说着目光转到慕容柳的身上,道:“幸好这位仁兄心慈仁厚,放了我一马,这才让我侥幸得胜。”

慕容柳心中好生不快,本来一输,他就不好在庆哥面前抬头,这下子被罗威这么一说,无端端地让他背上了“放水”的嫌疑。即便他矢口否认,但罗威这小子却如此说辞,真叫他纠结至极,真是恨不得甩给罗威两个巴掌。

慕容庆却显得极有气度,淡淡一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仅仅一夜之间,罗大少的车技仿佛是咸鱼翻身,上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真是不让人刮目相看也难了。”

罗威是个直爽的人,绕弯子的事情不喜欢多说,稍微炫耀了一下,就开门见山,道:“其他的话就不说了,现在我既然已经赢了比赛,那么那台布加迪我应该是可以带走了吧?”

慕容庆略一颔首,道:“当然。在我逍遥城里,一向都是说一不二,你既然已赢,那么车子当由你拿回去。”

罗威其实对布加迪什么的不怎么稀罕,反正当初赢了布加迪和科尼塞克,他也丢在车库里没怎么开。他想要的只是那辆别具意义的法拉利599而已,顿时微微一笑,口气商量道:“庆哥,其实这辆布加迪我不怎么喜欢,我能不能以这辆车跟你换我第一次输给你的那辆法拉利599?”

慕容庆端坐在观众台上,旁边坐着他美丽的外甥女。这局一落败,他感觉脸上颇无光彩。因为之前他可是口口声声认定布加迪会赢的,而且他还好多次劝说焉儿押布加迪赢。这下好了,其结果居然是法拉利ENZO取了胜利。如此一来,他之前拍着胸脯说的那些话,也就差不多完全是屁话了。

听着罗威的话,再看着他的表情,慕容庆知道那辆法拉利599一定对这个小子有着特别的意义,要不然,傻子才会用堂堂布加迪威龙去换一辆法拉利599。不过,说起来,罗威这小子似乎也真是一个傻子。心里嘲笑了一声,慕容庆偏不随他愿,打着我不爽,你就更不能爽的念头,道:“不,既是布加迪威龙跟你比的赛,那么你赢的自然就是布加迪威龙了。若是要换法拉利599,这事一传出去,外人岂非会认为我逍遥城言而无信?”

一辆布加迪威龙的价格是法拉利599的好几倍,这辆车若是卖出去,买两三辆法拉利599都没问题。本来生意人是要唯利是图的,这一次慕容庆却不再走那一套路。反正以他现在的身份,几千万不过就是毛毛雨。若是能以几千万在自己这个外甥女面前买回面子,他是非常乐意做这笔生意的。

罗威也听出了慕容庆的意思,暗骂了一声娘西皮的,他这么做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如愿以偿嘛。心中虽是烦恼,但也十分清楚,就算真是如此,自己也奈何不了慕容庆。只得叹了一口气,实话说道:“实不相瞒,我第一次输给庆哥你的那辆法拉利599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实在是很想要回那辆车,还有请庆哥给个方便。”

慕容庆听他说完,淡淡笑了一声,果然与自己猜想无二。可是,他身为逍遥城的领袖,今日就算不为了在外甥女的面前赚个面子,也得给属下的众位兄弟挽回个尊严。

逍遥城是何种地方?这里是著名的销金窟,有钱进来必是光着出去。自逍遥城开办至今,还从未有人在这里得胜而归的。特别是在这个车场上。

今天这一败,可谓是史上第一例。俨然是一则大大的耻辱。

做为一城之领袖,慕容庆当然是不会任之不管的。瞪了慕容柳一眼,后者的头垂得更低,几乎已经到了心口。慕容柳是无颜再见慕容庆了,可是这一局他确实是已经尽力了。

“这样吧,我逍遥城向来是讲理的地方。你既想要回法拉利599,也简单,不过我不能换给你,也不能卖给你。你既是在赛场上输的,那么也该从赛场上赢回来。”慕容庆语气淡淡,却又着说不出的威严。

罗威听得眉头一皱,他也是个明白人,转瞬就洞悉了慕容庆的心思,寻思道:“这厮无非是因为输了车而心里不爽,想要再赢回来罢了。”一想到这里,他明知而故问,试探道:“庆哥的意思是还要再比一场?”

慕容庆点了点头,起身而立,道:“没错,要想拿回法拉利599,你就得再比一场。”

罗威额头手心满是汗水,他本以为自己用布加迪威龙来换法拉利599是完全没问题的,可是这该死的慕容庆非要刁难他,不让他如愿。这一听到慕容庆果然是想再比一场,他暗暗琢磨着恐怕这一次慕容庆是想亲自上场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表现得这么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回想起前几天自己跟慕容庆比赛的一幕幕,那叫个恐怖啊,这厮的车技绝对不逊于孟缺,跑在赛道上根本就像是一道鬼魂。孟缺要是跟他干上了,谁赢谁输,极难猜定。

见着罗威沉默,慕容庆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不敢再比了?若是不比,那就罢了。你赢了一辆布加迪也算是难得,把这辆车开回去,总算脸不会丢得太尽。”

“……”

这摆明是一道激将法,罗威也看得破,但心之愤慨却难以抑制。暗忖道:“娘西皮的,我此来为的就是法拉利599,赢这辆布加迪威龙回去有个屁用?看你一派嚣张,比就比,反正有妹夫孟缺在我车里,你们两个谁主沉浮还不一定呢。说不定我妹夫就能给你个好看。”

念及此处,罗威胸膛一挺,道:“比就比吧,这一局,庆哥你要派谁上场啊?”他意在慕容庆别亲自上场,若是派别人上场,那么胜算依然甚巨,而若是慕容庆亲自上场,那……结果可就堪忧了。

慕容庆大笑了几声,大步离开了座位。稍微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道:“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罗大少仅过了一夜就已经让我刮目了。前一局,我兄弟输得惨败,这一局当然应是由我来上场了。”

罗威脸色一沉,心里骂了一句“混蛋”,口中却道:“据庆哥所说在这个赛场赢了什么车就能带走什么车,我一心只要法拉利599,那是不是这次庆哥也当以法拉利599来跟我比啊?”

慕容庆知道罗威的心思,法拉利599的极限速度是每小时顶多就是330千米,而法拉利ENZO的速度是每小时350千米。慕容柳之前有说了,他说这辆法拉利ENZO有古怪,应该是一辆高端的改装车,其时速约莫是超过了430千米。以一辆时速能达430千米的车来挑战一辆时速只有330千米的车,这摆明了是想占便宜。

说出这样的话来,罗威也觉脸皮有些发热。但这些日子他也住在醉仙楼里,与那些帮会里的小痞子混得久了,也深通一句“树没皮无活,人没脸无敌”,没脸就没脸,反正只要能赢回法拉利599,他也顾不着那么多了。

心中忐忑地等待着慕容庆的回答。

却见慕容庆略顿了一下,忽然微微一笑,开口说出话来:“行,就依你之言,我就以法拉利599跟你比,你若能赢去,车尽管开走。”

一听到这话,罗威比买中了五百万彩票还高兴,生怕慕容庆会临时返回,他赶紧压了一句:“庆哥说话一言九鼎,好爽快,我喜欢。”说着,就往车子奔去。

(PS:这一章好晚好晚,对不起了,各位。)

第五百六十七章 隐约

第五百六十七章

罗威钻进了车里,低着声音跟孟缺把经过大致地说了一下。孟缺微微皱眉,也没发表什么特别的意见,只是叫他好生坐好,别叫人看出破绽出来。

慕容庆既是一心想要为难罗威,这第二场比赛是在所难免的。要想拿回法拉利599,那就没二话,只有一个字——“战”。

观众台上,美丽的女孩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凝看着赛道上整齐而立的两辆车子。慕容庆所开的法拉利599靠近观众台,没关窗的他,正对着漂亮女孩比着胜利的手势。女孩也有所回应,舞了舞拳头,声音不大不小地叫道“小舅加油”。

慕容庆点了点头,慢慢地把车窗关了起来。他意兴萧索,看起来好像对这一场比赛完全没什么感觉似的。

站在观众台边沿的慕容柳代替了裁判的位置,他口中含着哨子,右手高高的往上举了起来。心里直犯着嘀咕:“庆哥不听我之言,恐怕等一下也会吃亏的啊,那辆法拉利ENZO,我敢打包票它有古怪,如若不然罗威那小子放着一辆布加迪威龙不开,依旧开那法拉利ENZO呢?”

这是一个明摆着的道理,天底下谁会舍好求坏?唯一的解释就是法拉利ENZO的真实配制已然是胜过布加迪威龙的,要不然罗威那小子恐怕早就屁颠屁颠地跑到布加迪威龙当中去了。

心中虽然有此担忧,但是慕容柳也知道庆哥的手段非一般人能比拟的。就拿龙血之力来说,这东西是活的,能用它的人不再少数,但是能够活用它的人就不多了。慕容柳虽然也是慕容氏一族的人,但是他只在武道方面颇有成就,对于其他的歪门邪道不甚擅长。就拿赛车来说,若是正规的比赛,他也算得上是一流高手。若是非正规的,他也能用龙血之力来催动车子跑得更快。

但每个人的悟性都不一样,所做出的结果亦是不一样的。慕容柳就不像孟缺那样懂得用龙血之力来减轻车身的重量,他的做法只是一味地催动车子加速而已。一味地增加速度,虽然表面上可以超速行驶,但其中难处也只有开车者自知。速度强硬被提高,掌控起来的难度也相应地被拉高了。屡屡慕容柳在使用龙血之力加速的时候,都会搞得手忙脚乱。

慕容庆就不一样了,慕容柳虽然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加速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庆哥的加速方法绝对比自己要高明一千倍一万倍。

法拉利599虽然最快的速度只有每小时330千米,落到了庆哥手里,达到个430千米每小时或者是440千米每小时,甚至是450千米每小时也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到这里,慕容柳的心情缓和了一些,不知道怎地,放在平时,他丝毫都不会担心这些问题。但是今天他却一再地对法拉利ENZO生出各种各样的怀疑。

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我输了给他的原因吗?

慕容柳想了想,觉得也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便苦笑了一声,兀自摇了摇头。

这时,他看着钟表上的秒针正好要落到12点的位置了,突然猛吸了一口气,手一挥,铁哨哗啦啦地爆响了起来。

“呜~~~~~”

两辆早就蓄势待发的车子如箭一般咻地射了出去……

逍遥城里的各位小弟,平时都以庆哥为偶像,不为别的,就因为庆哥的车技太精妙绝伦了。这一见到庆哥亲自对敌了,顿时观众台上无端端地多出了好多的观众。

慕容焉笑嘻嘻地看着这热闹的一幕,像这样的热闹她可是好久都没有看到了,小舅亲自赛车,这样的场面她也只是在八年之前见过一次。台上的观众多半是庆哥的小弟,这开始哨一吹,他们就止不住地大声吆喝了起来。

且见赛道上,两车一道狂飙,首先发飙的果然是法拉利ENZO,一开始它就稍稍盖过了法拉利599半个头。众观众看在眼里,怒在心里,一个个几乎是想活劈了那罗威,奶奶的居然敢跑到庆哥的前面去!

法拉利ENZO当中,开车的是罗威。他三次败给慕容庆,心里极是不平衡,这下子盖过了慕容庆半个头,他就像是找到了爽点,速度猛地挂到最高,意图超过法拉利599然后一直把它挡到终点。这样的法子,慕容庆曾经就对他用过一次,现在他极想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孟缺慢慢地从作为底下坐了上来,淡淡地看了一眼车后面的法拉利599,道:“把车让给我吧,慕容庆这家伙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罗威正开到爽处,岂肯就这么让给孟缺,道:“妹夫,再让我玩一下。慕容庆这狗东西连赢我三次,现在好不容易稳压他一头,我要好好出一口恶气。”

孟缺蹩了蹩眉头,认为如果自己现在接手,那么可以出其不意,先迅速地超过他,然后一路死压,将之压到终点。这个法子是唯一比较稳妥、比较有胜率的法子。奈何罗威只顾着自己爽了,居然不肯让位。

“妹夫你是我的王牌,轻易岂可出手,你稍微等等,现在就由我来压压他的威风。”罗威自信满满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孟缺也没啥可说的了,点了点头,道:“好吧。”

正说话间,忽然那法拉利599方向一偏,竟是紧贴着墙壁而走,而由于它贴的过紧了,昏暗的赛道里火花连连迸起。罗威在侧视镜当中看得分明,口里哇哇大骂。

“娘西皮的,慕容庆这厮居然敢这样糟蹋我的车,混蛋,去死……”

慕容庆的动作之奇,就连孟缺也没看出端倪来。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呢?难道真的是想毁车?

略一猜测,陡然之间,忽见法拉利599半个车身,居然是侧了起来,有两个轮子竟是贴着墙壁,整个车身呈450度角,斜冲了起来。它这一冲起来,俨然是加足了速度,一口气之间,轻松反超了法拉利ENZO,落到了前面去了。

领先之后,法拉利599并没有落身下来,而是依旧半边轮子在墙壁上走,另外半边轮子在地上走,如此一来,无管它速度有多快,也照样就像是轨道之车,不会轻易脱轨撞车。

罗威看得惊呆了,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开车的?

这个技术绝壁的牛逼,恐怕全世界顶级的赛车手也难以轻易做到这样的动作。他这一愣,车子再也不复之前的威猛,稍微一滞,却是落后了法拉利599好大一截。

孟缺见了整个过程,亦是吸了一口凉气,啧啧叹道:“果然是个老手,这样贴着墙壁而走,的确是省力又安全。”叹罢,瞄了一眼罗威,道:“大舅子,现在该把车子让给我了吧?”

闻言,罗威从惊呆当中回过神来,二话不说,连忙缩手缩脚,车速也不减慢就朝副驾驶位跳了过去。孟缺吓了一跳,赶紧接过手来一摸方向盘,那知还是晚了一点点,车子左摇右晃,在赛道的墙壁上撞了好几下,力道甚是不轻。

这几撞下来,两人几乎撞得快要昏过去。罗威咽了一口唾沫,骂道;“那狗曰的果然不好对付啊。”

孟缺“嗯”了一声,却是顿时变得全神贯注了起来,眼睛一眨也不眨盯视着前方,手脚的动作犀利而有节奏,看得罗威眼花缭乱的。

“咦……”忽然看了一下车子的车速表,只见速度早就已经是挂到顶了,罗威惊疑道;“你看,咱们的法拉利ENZO已经到了这个速度了,慕容庆他居然还能超过去?法拉利599是我的车啊,那车有多快,我再清楚不过了,它怎么……怎么……”

孟缺知道他的意思,却也不说破,道:“兴许是他对你的车动了手脚,才会让它变快的。”

一听这话,罗威气大了,在大腿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道:“娘西皮的,对我车子动手动脚,太可恶了。”

“呵呵,无妨。大不了你赢了之后,再把它改回来不就是了?”孟缺微笑着说道。

罗威看着渐去渐远的法拉利599,将信将疑道:“妹夫,依你之见,这场比赛还能赢?”

孟缺其实也不好把握,毕竟这慕容庆是高手也是老手,高手技巧多,老手经验强,此二者混入了他一人之体,与之为敌,其难度可想而知。

“我尽量吧。”

却在这一追一逐之间,慕容庆忽然眉头紧皱得就像是树皮的裂痕一样。他适当地将车速稍微降低了一些,眼睛不住地往后面睨视。

他睨视的是法拉利ENZO,看的不是车,而是车内的人。因为他刚刚超车而过的时候,隐约地好像看到了法拉利ENZO当中有着两个人,正副驾驶各有一个。

罗威来的时候,大家是亲眼见到的,仅是一人而已。如今又多出了一人,如何不让他生疑呢?

而且,昨日的罗威与今日的罗威相比,相差甚大。慕容庆早就在猜测这其中的玄机了,直到刚才他隐约看到了另外一道身影,方才印证了心中所想——“难道罗威那小子真是请了帮手?”

第五百六十八章 险招

慕容庆阴沉着脸,车子一减下速来,很快就被法拉利ENZO给追了上来。借着距离之近,他左眼斜睨,仔细地望后面的车里瞧了过去。

只因车子在高速驰走之中,即便两车之间能够各自相视,那也顶多只能瞧出对方模糊的影子。慕容庆方才就是瞧到了两个模糊的影子一同出现在法拉利ENZO当中,心中才生疑起来。

这时再细目望去,却见法拉利ENZO的副驾驶位上空空如也,明显没有半个人影。其正驾驶位上,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正身而坐。反复细瞧了几眼,也瞧不出那人究竟相貌,慕容庆“咦”了一声,自忖道:“莫非是我眼花看错了不成?”

正在他惊疑之间,法拉利ENZO突然发飙起来,方向一转,跑到空旷之处,速度一增,转眼就蹭到了法拉利599的尾巴后面。再过几秒,它一步步地赶追,似要将法拉利599慢慢地盖过。

慕容庆冷笑了一声,瞧着法拉利ENZO追上来,他不但不加速甩之,更是保持着原来的速度,有若走马观花悠哉悠哉。其心里说道:“来得正好,当你与我齐头并进的时候,我也正好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罗威。”

两车若是齐头并进,那么将是彼此距离最近的时刻。隔窗相望,就算看得没静止的真切,起码也能瞧出一个人的大概轮廓。以慕容庆那双阴毒的眼睛,一看便知。

心中如此盘算着,慕容庆的双眼左右开攻,右眼注视赛道,左眼瞥视法拉利ENZO。

视线之中,法拉利ENZO步步紧逼,正当它快要逼近与法拉利599齐头并进的时候,它突然就好像速度爆发了三四倍,汽车后尾浓烟直冒,呜呜几声,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法拉利599给反超了过去。

“嗬!好小子,果然能耐见长了。”慕容庆惊讶的瞪了瞪眉头,口中冷冷发笑,登时速度也狂增爆涨了起来,“你越是不想让我看,我就偏要看。”

观众台上,此时呼上连连。大多数的人皆是有些失望和沮丧。堂堂庆哥居然也被那辆法拉利ENZO给反超了。

慕容柳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种心酸的表情,忖道:“怎奈庆哥不肯听我的,若是听我的,岂会被它反超过去?我早就说了,那辆法拉利ENZO有古怪。”

古怪当然是有古怪,只不过慕容柳认为的古怪是法拉利ENZO,而慕容庆认为的古怪是操作法拉利ENZO的人。

大屏幕中,两车相竞而驰,那宽窄不过四米的赛道在两辆跑车的竞逐之下,就好比广阔无垠的天空。而车辆则如两只大漠雄鹰振翅高翔,无论它们怎么腾挪翻飞,天空也尽能将之容纳。

甩尾、漂移……一系列高难度的动作,在它们使来就有如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慕容焉在新加坡的这些年,何曾见过此等精彩的赛事,也无论此刻谁占优势谁占弱视,她均是一脸微笑,眼神之中满是兴庆。这会儿忽然见到法拉利ENZO在一个急转弯处漂出了一个十分惊险的漂移,她看得都捏了一把汗。还好法拉利ENZO没有撞上墙壁,而是摇晃了几下,几乎是贴着墙壁又摇摇直去了。

她拍了拍心口,惊险之后,见小舅的法拉利599落后了数米,不觉调皮笑了一下,忍不住呼出一声“好”。

她叫好的本意是小舅若是又输了,那么自己非得要求他连晚餐也亲自包了。反正小舅做菜的手艺极佳,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多吃吃他的手艺,若是自己又因为什么原因回新加坡去了,以后岂不是吃不到了?

如此一叫,正是呼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些个逍遥城的小弟们个个蹩着眉头扫了慕容焉一眼,眼神幽怨,似乎有一种埋怨的意思。

特别是几个好财不好色的男人,他们心里均是想道:“这小妮子真是欠调教,庆哥乃是他小舅,现在敌人领先,她反倒叫好。这不是摆明了是胳膊肘往外拐么?”

慕容焉看得太过专注,以致于完全忽略了身边一些人冰冷的目光。且看着她一脸笑容,温婉和煦得就像是春天里的花朵。有几个人痴痴地看着她,心里忖道:“这丫头虽然胳膊肘往外拐,但是瞧在她是个大美女的份上,又是庆哥的外甥女的份上,就不跟她计较了。”

慕容柳脸色郁沉地叹了一口气,也看了慕容焉几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但愿这场比赛不要出意外。”

…………………………

法拉利ENZO车里。

罗威蹲着身子学着孟缺的样儿将身子卷得就跟一个球儿一样,这种跑车,位置前面本就狭小,他高大挺拔的身躯一缩下去,真是左也觉挤、右也觉挤。

跑得一程,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抬头问道:“妹夫,你没搞错吧?”

孟缺面无表情,眼神一派专注,道:“没搞错。”

罗威挣扎着动了动,道:“躲在这下面实在是憋屈的很,你说车子开得这么快,他还能发现得了我们?”

“这可说不定,他刚才为什么减速?而且我看他有好几次头往这边偏来,说不准他已经是发现了什么了。”

“那可怎么办?”罗威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想着如果真被他给发现了自己车里有着两个人,前一赛之所以赢了是因为作弊,这一赛又是作弊。以慕容庆为人处事的风格,罗威简直不敢相信其后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没到终点之前,就先得委屈一下你了。”孟缺淡淡地说道。

罗威翻了一个白眼,虽然缩躲起来很不情愿,但是想着万一被慕容庆给发现了之后的后果,他还是觉得吃一下小亏比吃一个大亏要强的多。便重新将头也给缩了下去,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肉球。车子每一次转弯,他都得哎呀呀轻声痛叫一番。

原来,孟缺早就发现了慕容庆有可能在窥视自己,便及早地把罗威给叫躲了起来。躲在位置下面他倒是能显得游刃有余,乃是因为他练过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身相之术博大精深,一旦练得稍有成就,身若无骨、筋柔似水,像那些杂耍演员能够做得到的动作,他基本上也都能做到。

换之罗威,他可就不行了。一来他是普通人,二来他也没练过柔术,更没练过三十二身相,一个成年男子骨骼已然硬朗,如此缩团成球,难受是必然的。

孟缺知他憋屈难受,但除此之外也无别的什么办法了,只能笑笑,眼睁睁地看着大舅子吃吃苦头了。

这时,法拉利599故技重施,它一走到墙角沿边处,突然砰地一声右边前后两轮果断地爬上了墙壁。整个车形成了45度的角,飞驰而疾。

孟缺借着侧视镜瞄了一眼,冷冷一笑,手中暗暗释放出龙血之力来将车身的重量慢慢地缩减到0。如此一来,速度又增加了几倍。法拉利599贴着墙壁急急追赶,速度早就已经超过了400千米每小时了,可是这竞追之中,不但不见逼近,反见两车距离越来越远。

慕容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嘴角上的三颗黑痣连连颤抖,看起来就如活物一般,嘴里喃喃道:“老柳猜的没错,我猜的也应该没错。仅仅一天的时间,那罗威小子断然是练不成如此车技的。而且我看那驾驶车的人的大致轮廓,似乎比较显瘦,并不如罗威那么壮硕,想来他的车里定是藏有一人。”

念及此处,慕容庆笑了一笑,忽然觉得这场比赛变得很有意思了。

本来他完全藐视罗威,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所以,从比赛一开始,他就显出一副意兴索然的模样。现在就不同了,现在既然已经猜到车里的人并非是罗威,而且其车技也一流中的上品,这样的一个人是足以做他的对手的。精神一振作,法拉利599速度一爆再爆,短短几秒之间速度提升到了约莫500千米每小时。

“哼,高端改装车?我看你能高端到什么程度。”慕容庆冷哼了一声,熟练地操作着法拉利599,狂驰飞走。

仅是几个眨眼的瞬间,法拉利599又攀上了法拉利ENZO的车尾。

孟缺皱了皱眉头,也跟着将速度狂增了起来,一时间差不多把体内能调动的能量全部给释放了出来,“跟我比快?那就看看到底谁快。”

顿时,法拉利ENZO就像发了疯一样,飞飙起来就像是一道红色的火箭,在观众台上,众人看着这一幕,就宛如看到了神X飞升上空的场景。

慕容庆见到法拉利ENZO的狂爆,哈哈一笑,点点头道:“这车改装得还真是不错,能改到这种程度,恐怕罗威那傻小子定是下了血本的。嘿嘿,只不过,如此好车,马上就要易手于我了。哈哈哈……”他胸有成竹,胜意笃定,脸上的神情,俨然一派胜券在握的样子。

法拉利ENZO快了,法拉利599也跟着快,反正ENZO能快到什么程度,599也能跟着快到什么程度。孟缺与慕容庆之间的比试,不但是比车技,更是比龙血实力。

比着比着,孟缺感觉压力陡增,就这么比下去,恐怕就算过了终点也难分出个胜负,不觉吸了一口气,问道:“大舅子,问你一个事。”

罗威憋得脸色涨紫,看起来就跟便秘了好几天一样,恨不得立马吃些泻药全部拉出来。听得孟缺的话,他脑袋一斜,探出个眼来,道:“什么事?”

孟缺道:“慕容庆确实是个高手中的高手,想要赢他非常艰难,我这有一险招,只要用了,或许能够胜他一筹,你要用否?”

罗威才不管是险招还是福招,总之能够把法拉利599赢回来就是好招。反正,他都蹩了这么久了,再险的招又能险到哪里去?

“别管啥招了,你尽管用吧,这局比赛必须要赢,要不然慕容庆那老小子绝对会耍花枪的。”

“唔……”孟缺点了点头,心里笃定,道:“呐,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他方向盘猛地向左边一打,车头一歪,法拉利ENZO就跟一头饿狼一样,实在饿极了,纵是见到了猛虎,也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罗威虽然蹲在车里,但是对车子的方向还是格外敏感的。一察觉出车头朝墙壁奔去,他心里一急,又想起孟缺所说的“险招”,顿时脸色一白,忙呼道:“妹……妹夫,你这是……要干啥?”

孟缺呼了一口气,俨然是做好了某种心里准备,蓦地一咬牙,回道;“撞他!”

(PS:今天就暂时先到这里吧,坐了一天的车,休息一下,明天继续战斗。)

第五百六十八章 激荡

“撞他!”

说时迟,那时快。孟缺的话声刚刚一落,法拉利ENZO就凶猛地撞上了“爬”在墙上的599。由于这一撞之力太过巨大,599整个车身竟是全部贴向了墙壁,爬在上壁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大壁虎。

孟缺一撞之下,赶紧又将方向盘朝左边一打,车子甩身一走。599由于在墙壁上被撞得一滞,左门撞得几乎烂了,车子变了不小的形状,当ENZO一向左边而去,它便失去了支撑,从墙壁上仰倒了下来。

它这一倒,若是倒个四脚朝天,那么这一局就孟缺稳胜无疑了。

观众台上,众人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指责、谩骂吵成了一片,有几个脾气火爆的,甚至摸出了砍刀掂在手里,扬言等罗威一回来,一定要劈了他。奶奶的,连逍遥城城主的车也敢撞,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慕容焉张大了一张嘴,心儿紧张得几乎停止了下来,眼看着法拉利599将要仰倒而下,她坐立不住地站起来,神色极是慌张。

慕容柳捏了一把汗,心里又忧又气,忧的是害怕庆哥会因为刚才那一撞而受伤,气得却是罗威这小子也忒胆子大了点,逍遥城地下赛车场搞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这么放肆的,尤其是他撞的还是逍遥城城主庆哥的车。

瞬息之间,法拉利599果然不出众人之所料,砰地仰天倒在了地上,四轮着地。

慕容柳扼腕而叹,道:“糟糕了,车子这一翻,必然是输了。”

其他好几个小弟这时摸着刀,几乎想要冲进赛道里去剁了罗威,但在行动之前,他们还是向二把手慕容柳报告了一番。慕容柳凝视着大屏幕,右手一挥,道:“慢着,好像还有变化。”

“变化?还能有什么变化,庆哥都让人给撞翻了。”

“让我们进去剁了罗威那小子,太气人了,竟然敢撞庆哥。”

法拉利ENZO之中。

罗威被刚才那一撞,差不多被撞得昏厥了过去。这下狠狠地晃了晃脑袋,又揉了揉眼睛,才感觉稍微清醒了一些。头一歪,忍不住低声骂道:“臭小子,刚才那一撞你也撞得太很了吧?”

孟缺微微一笑,道:“抱歉了,大舅子,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怎么了,你有没有受伤?”

罗威眉头一皱,显得不悦,道:“我倒是没有受伤,只不过刚才你那一撞,非得把我法拉利599给撞坏了不可。”

如此情形之下,罗威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关心法拉利599的完好。一时,孟缺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闷下了声来。

罗威问道:“刚才那一撞,撞得那么狠,可有效果?”

孟缺目光往侧视镜中一看,恰好看到法拉利599仰天翻落了下来,笑道:“它被撞成了一只大王八,四脚朝天了。”

“好。”罗威抚掌叫好,登时也不计较车子是否变形了。此次乃慕容庆亲自出手,能够将把他撞成一只大王八,这可是大大地一出之前郁在心里的闷气。

不过,他的好字刚刚落音,孟缺的目光再视窗外,忽然看得侧视镜的玻璃当中那599仰天之后余力不歇,居然又直立而起,并向右再次翻倒下去。

“果然好手段。”孟缺喃喃叹了一声。

罗威莫名其妙问道:“谁好手段?”

孟缺道:“慕容庆啊。”

“什么情况?”

“车子连翻了两圈,又归于正常了。”

“娘西皮……害我白高兴一场。”

车子连翻两圈,这种事情在局外人看来,或许是正常现象。但是局内人孟缺看来,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因为方才那一撞之力,他早就已经计算好了,法拉利599仰天一倒之后,万万是没有能一翻再翻的余劲了。之所以会有“余劲”的存在,摆明了是慕容庆在暗中发力。

观众台上,众人松了一口气,那伙儿叫嚣着要提刀去劈了罗威的小弟看到大屏幕当中庆哥的车连翻了两圈,又归于正常,他们这才压低了几分火气。

有人向慕容柳问道:“柳哥,你说说罗威撞了庆哥是不是该死?等一下他一回来,杀他的任务交给我如何?”

慕容柳脸色发青,虽然说他也气愤罗威的所做所为,但是在这个地下赛车场里也没有什么固定的规矩。略一沉吟,道:“罗威固然可恨,但逍遥城地下赛车场也并没有什么成文的规定,他这一撞,似乎也不算犯规。”

“啊?”大伙儿一听,这还了得,撞了庆哥还不算犯规?“难道就让他这么白白撞了?连庆哥都敢撞,这小子分明是找死。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我们逍遥城岂非是颜面无存?”

慕容柳皱起了眉头,这些小弟的顾虑也不得不顾及一下。庆哥毕竟是逍遥城城主,做为一城之主,当有一城之主的威严与霸气。现在罗威那厮分明是折了庆哥的威严与霸气,如果不加以惩戒,以后再有人学他的样儿,那岂不是要闹翻天?

“给他点颜色看看是必须的,但就算要给,也不能在逍遥城里给。我逍遥城打开门来做生意,不能因为图一时之快,而让其他顾客寒心。”慕容柳阴森森地说道。

那几个脾气火暴的小弟,一听就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几人嘿嘿一笑,将手中的砍刀给收了起来,道:“还是柳哥考虑得周全,没错,就算要教训他,也不能在这里教训他。”

说着话,慕容柳一斜眼,忽见得慕容焉看着持刀的几个小弟,一脸惊惧的表情,顿时醒过神来,意识到这女子可是庆哥的外甥女呢,庆哥对她极为看重。现在庆哥在比赛去了,自己可万万不能让她对庆哥产生不好的看法。顿时对着那几个小弟努了努嘴,使着眼色,叫他们把刀收好一点,别动不动就拿出来显摆。

女孩子惧怕耍刀的流氓是必然的,特别是像慕容焉这样文静的女孩子。刚才那几个持刀小弟,肯定是将她吓得不轻,何况,他们还放出了那般狠话。

几个小弟看到慕容柳的示意,浑然理解错误了,见慕容柳的目光盯在砍刀之上。一小弟头脑一亮,似有所悟地“哦”了一声,把刀从袖子里面又抽了出来,一脸讨好道:“柳哥,难道说你想亲自动手?啧啧,柳哥亲自动手,那家伙肯定死相特别凄惨!呐,这刀我送给你。”

慕容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挥手就在那小弟的胸膛上打了一拳,低低骂道:“他娘的,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吗?庆哥的外甥女可就在你们身后呢,你们这几个混蛋给我收敛一点。万一惹得那小姑娘不高兴,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小弟这才明白过来,连忙将刀子藏好,纷纷转过头去,讨好般的对着慕容焉一脸僵笑。

慕容焉却是看不下去了,心里头极是失望。本来她觉得小舅这里应该是一个有趣、温馨、充满着许多同年回忆的地方,谁想到,以前的那些美好都变了,现在只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暴力。对比父亲慕容山安,尽管她很不喜欢父亲热衷名利,但比较起小舅来,父亲至少没有动不动就杀人。

小舅的那几个手下随身都带着刀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看来他们平常也没少做这种伤害他人性命的事。

一想到这里,焉儿心中生寒,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一起身,也不管比赛完没完径直地就转身而去。

慕容柳又呵斥了那几个小弟几声,再回首时,竟见慕容焉已经消失在入门口了。他暗呼了一声“糟糕”,琢磨着那妮子肯定是被吓到了。心里一急,就想着追上去劝慰几句。可是,才走几步,他又停了下来。

说实在的,在对付女人这方面,他完全是没有任何的经验、办法。特别慕容焉还是庆哥的外甥女,一个处理不好,只会惹得庆哥更加恼怒。

几番权衡之下,慕容柳叹了叹,脸色黑成了猪肝,决定先不去管那妮子,等这场比赛完了之后再说。届时又庆哥去劝慰,其效果估计会比自己好得多。

再见赛场上。

原先的文明争斗,现在已然变成了暴力争斗了。以法拉利ENZO的那一撞为导火索,599一发起飙来,浑像一头来自西班牙的愤怒公牛。它追在ENZO之后,时不时地猛撞一下。撞得彼此双方都是一番彻天摇晃,两车均已面目全非。

罗威蹲在坐位下面,实在是待不住了。一方面车子跑得非常之快,另一方面,时不时的震荡,让他几乎就要呕吐出来了。

“娘西皮,我实在受不了了……”

忽然罗威嘴巴一鼓,身子稍微一躬起,“哇”地一声,果然还是忍不住呕吐了出来。他这一吐,完全收不出,吐了又吐。吐得哇哇大叫,就跟屠宰场里杀猪的声音一样。

待到他吐得肚子里实在没东西吐了,这才翻了一个白眼,半死不活地说道:“大概还有多远?”

孟缺对总体路线记忆颇熟,想了一下,道:“大概还有四分之一的样子。”

“四分之一。”罗威喃喃念叨了一句,点了点头,道:“还好还好,若要再有个一半路程,我就要挂了。”

孟缺笑了一笑,忽然面色一改,转为严肃,悠悠地道:“你准备来驾驶位吧,这个终点当由你亲自到达。”

“啊?”罗威愣道:“为什么?”

孟缺道:“慕容庆应该已经觉察到我的存在了,我不能继续留在车里了。所以,这剩下的路,要你自己来跑。”

“可我……跑不出你这个水平啊,我一接手还不是个输?”罗威对自己的手段太了解了,车子现在能跑这么快,那完全是在孟缺的操作之下才有这么快的,换成是自己,顶多也就跑个350千米每小时。

“没事,你尽管换过来就是了,最后一段路乃是直线路,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第五百六十九章 终点线

第五百七十章

罗威心中满是忐忑,面对彪悍的慕容庆,尽管孟缺说了保证他赢,但他还是完全没有半分赢的把握,自己可是曾在他的手上连输了三次的,这次万一又输了咋办?

正说着话,后方的法拉利599又猛撞了过来。罗威一个注意不及,整个身体撞到了车玻璃上,脊椎感觉就快要被撞断了一样。痛叫了一声,他干脆也不再蹲了,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坐位上。

“照这么下去,必须要由你撑到最后啊,慕容庆这孙子太毒辣了,娘西皮的,撞得我的肠胃都快呕吐出来了。”罗威埋怨道。

孟缺笑了一笑,他虽然也知道换罗威来正驾驶位置是有风险的。但是终点在即,如果不将罗威换过来,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一旦到达终点,那时慕容庆、慕容柳,还有其他几个慕容氏的家伙一旦围拢过来,罗威可就糟糕了。

这几番被撞,孟缺保持镇定,既不反击也不躲避,俨然一副你想撞我就给你撞的模样。同时,速度锐减下来,开得极慢。车子一旦慢了,慕容庆被堵在后面也不得不跟着慢,一慢起来,撞力也就不再那么足了。

慕容庆情绪不佳,自被撞得车子连翻了两圈,他就下定决心要把法拉利ENZO给撞个稀巴烂。这么多年来,敢在这个赛车场撞他的,罗威这厮还是第一人。

不,不是罗威,应该是另有其人。一想到自己没能看清那人相貌,不觉气上加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一连撞击了五下,由于车过慢,撞起来不痛也不痒。慕容庆冷哼了一声,干脆将速度一减再减,待得孟缺稍微跑远了一些,他再狂驰加速而上,凶猛地撞上法拉利ENZO的车屁股。这么一来,撞击的力道也就够足了。

眼看着法拉利ENZO的车屁股越来越烂,慕容庆的心里也慢慢得到了一些满足。不过,这还不够,他的想法是要把法拉利ENZO完全撞烂,就算拼上这辆法拉利599,也没啥关系。反正这车也是从罗威手中赢回来的,就算撞烂了,也不会令自己心疼。反而,罗威视这辆法拉利599为至宝,若是全烂了,他必定伤心死了。

想到这里,慕容庆哈哈大笑,速度再慢,准备再来一发。

孟缺计算着赛道路程,同时斜眼注视着后方蓄势而动的法拉利599,忽然对罗威使了个眼色,道:“你准备好,等一下我们就换位置。”

罗威叹了一声,只得答应下来。一边双手紧抓着车里的可抓的地方,一边使劲地向坐位躺下去,以备迎接下一轮撞击。

闭上眼来,孟缺心里默默地念着数。蓦地,心里数到了“5”字,法拉利ENZO突然一阵彻底地颤抖,车身受到巨力撞击,猛地向前推驶而去。趁此之时,孟缺的双眼,猛然大睁,全身的龙血之力在一瞬间完全释放了出来,借着这一撞之力生猛地向前狂驰而去。

慕容庆一撞接一撞,撞得喜不自胜,刚刚那一撞完毕了之后,他立刻又减下速来,准备再来最后终结一撞。

可谁想到,他这一停,罗威那边却不再是慢吞吞了,反而在一瞬间快得就像是一支火箭,一眨眼它就在弯道之中消失了。

“可恶,中计了!”

慕容庆骂骂咧咧地“呸”了一声,眉毛怒得皱到了一起。他本以为对方是黔驴技穷了,又因为自己被撞得连翻了两圈,面子有些挂不住,一时气愤,便是对着它一撞再撞,想将之撞个稀巴烂。

万万没想到那辆法拉利ENZO竟然一直是在装弱,其意就是想麻痹自己,使自己大意。

唉唉,都怪自己气昏了头,连这等劣等的计谋都没看穿。这眼看着法拉利ENZO已经消失不见了,慕容庆钢牙一咬,也不再多想任何东西,强行把车子的速度加到了最高的顶点,死追猛赶……

渐渐地,弯道已尽,直道出现。孟缺漂亮地甩了一个漂移,然后整个人跳到了坐位之上,道:“大舅子,快过来。”

罗威闻声,赶紧先伸过一脚踩住了油门,然后整个人如泥鳅一样滚了过去,刚好接住了孟缺的班。

孟缺身如灵猴,脚在方向盘上一踩,小小的车内空间,在他跳来就有如广袤之森林,行动丝毫不受半分阻碍。当他一跳到副驾驶位置,忽地将车门打开了一点点,转首道:“大舅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尽量跑中间路线,什么都别管,以最快的速度开就行了。”

罗威注意力万分集中,脑袋点得就像是一只啄米的小鸡,孟缺打开了车门,他完全没留意到。

待孟缺的话一说完,突然之间副驾驶处飓风扫来,扫得罗威头发凌乱一片,衣服的各个角儿也随风翩翩起舞。罗威大惑一斜眼,陡听车门

“砰”地一声紧紧关闭,声响当中,活生生的妹夫、刚刚还在说话的妹夫,居然……居然好似在空气之中蒸发了一样。

“卧槽!人呢?”

左右一看,哪里还有孟缺的半点影子?罗威掌控着方向盘,陡然感觉自孟缺一消失之后,法拉利ENZO的速度立即降低了好几倍。不过,好在终点已经近在眼前了。

就在这时,法拉利ENZO之后,呜呜声就如一片惊雷。599狂驰而来,就像一道红色的闪电,转眼就快临近法拉利ENZO的车后尾了。

罗威睨着侧视镜,心里一片冰凉,喃喃暗道:“娘西皮的,千万别追上来啊。”一方面听孟缺的将车开在最中间,挡住599的去路,另一方面也判别599的各项动作,若是它一旦又想爬墙,那么说不得又要猛撞一把,将它撞下来。

狠狠地咬了咬牙,罗威的眼中都迸起条条血丝了,坐在车中狂声大吼道:“慕容庆你敢超我的车,我就跟你拼了。”

却说慕容庆这一边,眼见终点在即,他一追到法拉利ENZO的车尾之后,一直在寻机会超车而过。怎奈,ENZO狡猾地就像是一只老狐狸,总是跑在赛道的最中间,使得两边道路又狭又窄,完全不能再通第二辆车。

一气之下,慕容庆的目光果然又看向了墙壁,心里哼道:“你以为跑中线就能堵住我?太天真了点罢!”

话声一落,他将车子方向一改,偏向了左边。一旦近墙,谁也没看清楚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技巧,只听“砰”地一声响,车子就已经爬上了墙壁,呼啸着带风而去。

罗威早就在注意他的动作了,一看到599靠近左边的墙,就已经猜到它想爬墙了。待到599果然爬上了枪,他狞笑了一声,学着孟缺之前撞车的样儿,方向盘一阵猛打,车头猛地一歪,笔直地往墙壁插去。

那知,罗威学的空有其形,未得精髓。孟缺那一撞,能够撞得恰到好处,把599给撞得连翻两圈。可罗威这厮这一撞,由于心太急了,法拉利599还没冲到近边,他就已经方向一改撞向墙去……

砰地一声响。

车子撞上了墙,车前身被撞扁了一大块。罗威好在绑了安全带,要不然差点就从车前玻璃处飞出去了。

这一撞还没停歇半秒,突然之间车头处又是一阵剧烈震荡传来,且这股剧烈震荡之中,法拉利ENZO被一股巨力狂推猛挤,竟是生生地被撞歪了方向,变成了车头朝后,车尾朝前。

罗威被撞懵了头,手脚一软,车子无从操控,心里头连连直呼这一次必然是输定了。

这绝望的念头刚刚一闪过,车子呼溜溜地被那股巨力推撞着飞速后退。

蓦然之间,一声嘹亮的哨子声响了起来。头脑发懵中的罗威,勉强振作了精神,知道这是比赛结束的哨声。眼睛大大一睁开,望向前去,只见自己的车头跟法拉利599紧紧地撞到了一起,其中某几片金属相互缠绕挂在了一起,两车就像是连成了一体也似。

罗威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全身无力地瘫在了座位上,口中喃喃道:“果然……终究还是输给他了。”

视线之中,法拉利599当中,慕容庆狠狠地踢开了车门一脸愤恨地走了出来。罗威一脸便秘状,看着慕容庆就像是看到抢了自己女人的情敌一样,骂道:“娘西皮的,赢了车,还是摆出那么一副臭脸,真是欠……”说着话,罗威忽然想起自己的车子在刚才撞车的时候好像是掉了一个头的。

既然掉了一个头?那岂非是说明自己是在法拉利599的前面?

既然在法拉利599的前面,那……

“我……我赢了?”

第五百七十章 发觉

慕容庆一下车就风风火火地走到了罗威的车前,踢了两脚,喝道:“下车。”

罗威沉浸在喜悦之中,尚未回过神来,被这道喝声一喊,赶忙转过了头来。看着窗外的慕容庆,车窗玻璃慢慢地放了下来,笑嘻嘻道:“庆哥,貌似是我赢了,对吧?”

慕容庆脸色煞白,眉宇之间饱含怒意,狞笑了一声,道:“罗大少,这才短短一日不见,你的车技进步的好快啊。”他摆明了是话不由衷,明着是夸赞,暗地是却是讽刺罗威使诡计。

罗威心里打了一个突,心想着难道孟缺说的话都是真的,他真是被慕容庆给发现了?依旧撑起那副笑脸,道:“庆哥的车技岂不是更佳?这次若不是你帮我,我还赢不了呢。”

这话却是个大实话,之前罗威反应过早,一撞撞上了墙。慕容庆后来一步,竟也没有躲开,径直地撞上了去。那时,罗威的法拉利ENZO已是强弩之末,却走牛屎运一般的两车车头相互卡得纠缠了起来,法拉利599冲力惊人,带着一股猛劲,强硬地推着ENZO跑到了终点。当跃过终点线,赛事完是完了,但胜利者却是罗威这厮,慕容庆间接成了他的一大助力。

见罗威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慕容庆压着要发作的念头,喝道:“少废话了,叫另外一个出来吧。”

“另外一个?”罗威心里发颤,面上却是故作镇定,道:“庆哥你指的是什么?”

慕容庆狞笑道:“别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刚才在比赛的过程之中,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的车里有两个人。快点吧,把另外一个叫出来吧。”

罗威咽了一口唾沫,心想着孟缺说得果然没错,慕容庆这老贼眼睛果然毒辣,车子开得那么快,他居然也能看到端倪。趴在车窗上,罗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半是喜一半是怨,道:“我本以为像庆哥这样的豪杰汉子,输便是输了,起码来个干脆。却没想到,庆哥居然怀疑我车里有第二个人,那你的意思岂非是我雇佣车手了?”

“哼,是不是雇佣了车手,你自己心里明白。”慕容庆冷哼了一声,目光死死地盯着他。那凶狠的眼神很明显是在说,你若是不交出人来,就等着我给你好看!

这时,观众台上的一干小弟也匆匆地围了下来,将法拉利599包成了一个铁桶。慕容柳方才也听到了慕容庆与罗威的对话,登时眉头大竖,一股怒火直从丹田冲上心间。之前他输给了罗威,颜面扫地,这会儿仿佛找到了挣会颜面的机会,一掌重重地拍上了法拉利599的车顶,喝道:“好哇,我本还以为你的车技真的在一夜之间就脱胎换骨了,没想到车里竟然藏了一个人。小子,你这可是欺诈!”

其他一干小弟,脾气火暴的几人果断地抽出了砍刀来,几乎照着罗威的头就想劈砍过去。

慕容庆忽地大声一喝,其声威武并照,喝得众小弟齐齐定住。慕容柳倒是最先反应过来,连连对着那几个持砍刀的小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退下去。

罗威见到这场面却并不害怕,他出身帮会世家,从小就见惯了刀枪弹影,就慕容庆这里的这点阵仗,还不足以能够吓倒他。冷笑了一声,道:“尝闻逍遥城乃信誉逍遥之地,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试,呵呵,你们这里只赢得起,却输不起,何为度量何为气量?”

慕容庆听他这么一说,面子颇觉有些挂不住,登时朝那些围在法拉利ENZO周围的小弟扫了一眼,仅用眼神就将他们完全给驱散了开来。悠悠道:“逍遥城是信誉逍遥之地,必然不假。只不过信誉的存在是依赖于主客双方的,若是我一味地讲信誉,而为客的尔等一再地耍诈,那么面对吃亏,我当然也不会死守信誉。”

罗威笑道:“听庆哥的意思,似乎咬定了我车里有第二个人?”

慕容庆双手负背,哼了一声,道:“有没有第二个人,你打开车门,一看便知。”

罗威心里笑了一声,幸好孟缺跑得快,要不然碰上这当儿,还真是躲不过了。唉唉连叹了一声,将车门缓缓地启动开来,罗威悠悠地从内中钻出身来,道:“既然庆哥信不过我,我也只有拿事实说话了。只不过这么一来,逍遥城在我眼里的形象却要坏上七分了。”

慕容柳极想看看罗威的车里到底有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见罗威一出来,他拉着罗威的手就将他扯到了一边,然后摊开车门,让车内一切尽呈众人之眼……

十几道目光,一同而向,死死地盯着车里。只见里面乱糟糟的、臭哄哄的,一股呕吐过的余味甚是浓郁,随着车门的开启,味道飘散开来,驱得大家纷纷捂鼻走开一边。

慕容柳、慕容庆二人,脸色显得极是失望,深邃的目光当中,法拉利ENZO当中除了那一堆呕吐的赃物之外,竟再无其他任何东西。别说人影,就连鬼影就难见到半条。

罗威得意地笑笑,道:“车门已开,庆哥是否愿赌服输?”

慕容庆怒极反笑,点了点头,心里虽然很诧异另外一个人跑哪里去了,但在完全没有任何证据之下,他只有暂时妥协半分。谁让他是逍遥城之主呢?作为一城之主,起码的风度还是要有的,轻笑道:“好个罗大少,鄙人服输了。”

…………………………

再说孟缺这一边,之前在半路之上,他寻到赛道最黑暗的一小段路,趁机开门溜了出去。溜出去后,就如一只壁虎一般趴在了赛道的天花板上。这里的地下赛道直同地面,有铁网状的钢圈镶嵌在地面,网洞之中透射着明亮的阳光。

这种钢圈类似于井盖,乃是专门用来透气、采光之用。

孟缺先是趴在天花板上等着慕容庆的车子过去,之后从一个隐秘的角度躲开了录播摄像头的监控,推开了网状钢圈,如一只青蛙一样蹦跃了出去。

来到地面,环顾四周,竟见身后不远是那宽阔凉爽的游泳池。孟缺咦了一声,赶紧将网盖放回了原位置,不紧不慢地朝游泳池走了过去,欲在游泳池边等罗威出来。

时间邻近中午,阳光很是毒辣。有几个洋妞都没敢下水游泳,而是撑了一把大伞,躺在伞下用一瓶一瓶的精油在身上抹擦着。看着她们那妙曼的躯体,秀色可餐,孟缺心里好一阵激动。

忽然,目光微斜,在临近池边的一张大伞之下,孟缺看到了一个很令自己意外的人。

那人扶风弱柳,神情憔悴,坐在池边双脚在水中荡漾着,心事重重。光洁的皮肤,莹玉也似的小腿轻轻曳起水花,好像是那玉莲青藕,脆嫩如鲜。此人却不是那慕容山安的女儿又是谁?

“咦,她不是一直在里面看赛车么?什么时候跑出来了?”

心里升起一问,眼见四周除自己之外,无半个男人。孟缺摸了摸下巴,毫无犹豫地朝那女孩走了过去。

“嗨!美女,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孟缺撑起厚脸皮神功,一屁股在慕容焉的身边坐了下来,也学着她的样把一双腿伸进了水里。

只不过,美女到底是美女。美女的腿乃是美腿也,白玉也似,娇嫩光纤。荡漾在水里,就好像是一对奢华珍贵的艺术品,人见人惜。至于孟缺么,他的一双腿,肤色略黑,腿上一片杂毛,就如那内蒙古草原上的杂草。一伸入水,端得是大煞风景。

慕容焉本就心事满腹,陡见孟缺这个“登徒浪子”前来骚扰,她厌烦地瞥了一眼,头别向了一边,理也不理。

孟缺微微一笑,却不气馁,伸出手来,在水里捧了一些水,然后泼洒而开,水珠落进游泳池里,竟是叮咚作响。水面反弹,其形似鱼似龟,妙趣天成。

慕容焉瞧得惊奇,不觉重新扫了孟缺一眼,疑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刚才那种手法是怎么做到的。

注意到美女的目光朝自己看来,孟缺偏偏不再表现了,脚在水里荡了荡,嘴上吹着口哨,模样痞里痞气。

慕容焉暗哼了一声,又不再看他,目光投向游泳池的中心处,看着波浪涟漪,微微发呆。

孟缺狡黠一笑,这时又捧起一手的水,然后广洒而开,这一次较之上次更宽更广。水珠下落,叮咚有声,从音调的第一声能响彻第七声,声音清醇,各调起伏,听起来就好像是一支小曲。

慕容焉心生讶意,这次她是看得分明,不但看到了游泳池的水面上变化出了各种各样的鱼儿,更听到了一支简单却清新的音乐。再次打量了孟缺几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孟缺得意一笑,这两手“水之镜”的操控法,果然没有白白演示,到底是把美女的好奇心给吸引过来了。得了美女相问,他却忽地故作深沉,目光眺向远处,悠悠而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慕容焉微微惊愣,略回想,错愕道:“我没在想什么。”

孟缺笑容和煦,眉头微扬,荡了荡池中水,吸了一口气,道:“不得不说你长得好像一个人,对了,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就这几句简单的交流,慕容焉对孟缺略有改观,觉得他这家伙似乎并不如想像中那么讨厌。心事重重的她,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听其所问,竟是想也未想,一张嘴就道出自己名字来——“我叫慕容焉。”

第五百七十一章 好奇

第五百七十一章

“慕容焉,心不在焉的焉。”

“呵呵,果然是心不在焉。”

慕容焉脸色微微绯红,道:“你说我像一个人,像谁?”

“像那个……”麻生希,当然,日本女星麻生希这几个字孟缺没有说出口,也不敢说出口。天知道以前有没有人在她面前也这样说过。若是她知道麻生希是谁,那还不得直接翻脸?

“像一个明星吧,一时之间,我也想不起来了。”讪讪一笑,孟缺胡乱找了个借口蒙了过去。

慕容焉对此并不关心,她本来是不想理会孟缺的,但由于好奇他洒水的手法,这才主动跟他说话。

“对了,刚才你洒水洒得好奇特,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女人像猫,这句话一点也不假。猫是天底下最好奇的动物,女人像猫,自然也是一种好奇心很重的动物。

孟缺便是抓住了这个弱点,以“水之镜”变出新奇的花样,成功地吸引了慕容焉的好奇心。听得其问,很随意地耸了耸肩膀,道:“很容易啊,其实你也可以做得到的啊。”

“真的吗?”说着,慕容焉伸手捞起了一些水,学着孟缺的样子挥洒而开。却只见那些水珠纷纷落下,就如同撒了一把细沙,除了溅起一圈水花,别无其他任何变化。

孟缺跟着捧起一些水,故技重施以“水之镜”暗施其法将手中之水看似随意地挥洒而去,边洒边道:“玩水得心无杂念,只有到达了心澄意净的境界,便就可以出手随心,只要脑袋里想着什么,一挥手便就能洒出什么来。”手中水珠洒落开去,叮咚作响,音调醉人。

慕容焉看得有趣,又学着他的样子试了一把。只可惜,无论她怎么洒,就是洒不出孟缺的那种效果。连试了四五次,终于不再试了。灰心丧气地一垂头,意兴索然。

孟缺忽然笑了笑,也不再玩水了,话题一转,明知故问道:“美女,你家就住在这附近吗?”

慕容焉摇了摇头,道:“不在这附近。”

“那你……难道是在这工作?”

“没有,我来这里是访亲戚的。”

“哦,还好还好。”

“好什么?”慕容焉一脸迷惑。

孟缺手指往下方指了指,道:“你知道这下面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是逍遥城啊。”慕容焉答道。

“嗯,但你知道逍遥城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吗?”孟缺目光含笑地问道。

慕容焉不假思索道:“是一个娱乐城啊,里面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合成一体,应该算是整个SH市最好玩的地方吧。”

孟缺一阵轻笑,道:“非也非也,你想得真是太简单了。”

慕容焉浑身一震,心有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道:“那你认为逍遥城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个可不好说。”看着慕容焉好奇的样子,孟缺故意卖个关子,道:“这种地方可不太适合女孩子来,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还好现在是白天,如果你晚上在这里玩水,恐怕……”

“恐怕什么?”

“凶多吉少啊。”

“什么意思?”

孟缺苦笑了一声,仰天叹道:“逍遥城自修建以来,死人已经不是新鲜事了。这里三天一小死,五天一大死。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特别是女孩子,晚上如果单个儿出现在这附近,必定是会被逍遥城里的人给掳进去,逼良为娼。”

“你胡说,逍遥城是正规的娱乐场所,怎么会是你说的那样?”慕容焉斥声反驳,不大相信孟缺的话。逍遥城乃是她舅舅多年苦心经营起来的娱乐中心,若说逍遥城真的是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那岂不是说她的舅舅是一个人间败类?不,她绝不相信这样的事。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建议你不要在这里久待。”

踢了几下水,孟缺也不再玩了,穿上了鞋子从游泳池的围堰上跳了下去,笑道:“美女,我要走了。再见。”

慕容焉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对于孟缺的再见,她理也没理。心中回想着舅舅的那些手下动不动就拔刀子,动不动就说要劈要砍,难道说那个家伙说的话都是真的?

不由得心中一动,冲着孟缺的背影喊了一句,道:“喂,你叫什么?”

孟缺边走边挥手,头也没回,道:“我叫孟缺。”

与慕容焉一别,孟缺刚刚走到停车场,一辆红色的破烂法拉利ENZO就从一个地下道里冲了出来。来人正是罗威,此时的法拉利ENZO完全不复来时那么威武,车身四周都有破损痕迹,要么撞得大变形,要么一条黑的一条白色,将车身表面刮得跟一张蜘蛛网也似。

好在,法拉利到底是法拉利,即便撞得跟破烂一样,跑起来依旧顺畅淋漓。

车中的罗威一脸欣喜,一看到孟缺,果断地把车开到了他的旁边,待他一上车,法拉利ENZO化成一道流星,飞一般地往停车场外飙了去。

“看起来,你应该是赢了吧?”孟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缩着脚,生怕踩到了罗威的呕吐物。

罗威点了点头,得意道:“当然,我不止赢了,而且赢得大爽特爽。”说着便把比赛最后一段所发生的事情给孟缺说了一遍,其中说到惊险处,难免一番添油加醋,说得是惊天地泣鬼神。最后说到慕容庆的脸色黑得就像是一块爆抄猪肝,有气没地方撒,罗威笑得肚子都痛了。

孟缺微微莞尔,道:“法拉利599和布加迪威龙,现在应该是属于你的了吧?”

罗威颔首道:“没错,本来慕容庆很是不服还想拿科尼塞克来作赌注再跟我比一场,嘿嘿,我才不是个傻子呢,一来我对科尼塞克没兴趣,二来你一走我也断然比过不他,便是果断地一口就回绝了他。”

“呵呵,那他岂非气得炸了?”

“哈哈,何止气炸了?简直连肝都给气爆了。”罗威一得胜,将前几日输车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别提有多好。

正在他们谈话说笑间,逍遥城里,地下赛道的观众台上。群人还未散去,一个个静立着不动,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座蜡制的雕像。良久,慕容柳看着赛道上停放着的两辆车——布加迪威龙和法拉利599,叹息地对慕容庆说道:“庆哥,你还真打算把这两辆车给他送家里去?”

慕容庆表情沉寂的可怕,脸部的皮肤时不时地会抖动一下,顿了须臾,冷冷答道:“难道不送去么?若是不送,便是坏了咱们逍遥城的名声。”

“可是……”慕容柳心中忿忿难平,气道:“姓罗的那小子太过嚣张了,咱们若是就这样纵容他,以后还指不定会有谁比他更张狂呢。”

慕容柳的担心,不无道理。逍遥城里出了一个嚣张的罗威,他日就一定会再出现千千万万个罗威。要想下一个罗威不再出现,杀一儆百是一种非常需要的手段。

“那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慕容庆虚着眼睛,阴阴地问道。

慕容柳瞧了几个持刀小弟,知道他们几个早就想动手砍人了,便笑着回道:“不如来个杀一儆百,车子我们照样给他送回去,但是他的人,得……”说到这里,他的手横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个“喀嚓”的动作。

慕容庆思前想后,觉得这个办法也差不多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要想自己的威严不倒,逍遥城的信誉依然,那么罗威那小子是必须要死的。

点了点头,手指一挥,道:“去吧,做得干净点。”

一得令,慕容柳高兴得全身血液全部沸腾了起来,对着几个持刀小弟喝了一声,然后奔着跑着就向城外而去。刚走出不远,忽地慕容庆喊了一声“等等”,他们便全部停下了步来。

慕容柳一回身,道:“庆哥你还有什么吩咐?”

慕容庆一指身边的空位置,道:“焉儿去哪里了?”

“这个……”慕容柳略一迟疑,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要说她是被兄弟们给吓走的呢,还是说她有急事突然就走掉的呢?

慕容庆见慕容柳神色迟缓,声音一厉,继续问道:“我问你焉儿去哪里了?”

慕容柳吸了一口气,道:“焉儿小姐她……她好像是突然有事,所以……所以走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跟踪

第五百七十三章

回去的路上,罗威很是高兴。关于所赢的那两辆车子,慕容庆说会派人送到他指定的地方去。孟缺问他指定了哪里,可别让他们把车送去了醉仙楼,若是被他们发现骚年会的秘密,可就不好了。

罗威笑了笑,道:“我当然没那么苯,慕容庆是何等样人,我虽然跟他不是很熟悉,但也知道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放心吧,我指定的地方是吴三桂那里,反正法拉利599都烂得差不多了,送过去也正好翻修一遍。”

一出了停车场,罗威也没急着走,而是将车停了下来,悠哉悠哉地点了一支烟,徐徐地吸抽着。

孟缺百无聊赖目光四下乱瞧,忽然之间,他看到了停车场中,一个女孩的身影亦向这边走了出来。他眼神颇利,这大老远地就看清了那女孩正是跟他在游泳池边一同玩水的慕容焉。一时心动,对罗威说道:“大舅子,下一步你准备干啥去?”

罗威得意地吸着烟,仿佛要在慕容庆的地盘之上把前两日输出去的威风全部给补回来,慢慢地吐着烟圈,道:“当然是去庆祝了,今天中午咱俩一定要多喝几杯。”

听他无事,孟缺摇了摇头,道:“庆祝什么的,就算了吧,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必弄得那么客气,我手头上还有些事情要做,咱们就此别过吧。”

罗威一奇,问道:“你要办什么事?用得着我帮忙吗?若是用得着,千万别客气。”

孟缺笑了笑,心说要你去帮忙,顶多就是帮倒忙,不过,这话也只是在心里说说。嘴上却道:“我也没什么大事,只有一点点小事而已,就不用麻烦你了。”

“一家人,你跟我客气干什么?有事尽管说。”罗威显得很豪爽。

孟缺拒道:“若是麻烦的事,你不说我也会找你帮忙的,但这件事的确只是一件小事,我一个人去办就行了。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等一下法拉利599被送到了吴三桂处,你肯定是要过去观察一番的。所以,你就只管去吧。”

听孟缺这么一说,罗威也不客气了。一点头,将烟头直接从车窗口扔了出去,道:“行,你要去哪里办事?我先送你过去。”

孟缺一开车门,笑道:“很巧,我要办事的地方离这里很近,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罗威唔了一声,当即发动了车子,不得不说这次连胜两场车赛,太是让他激动了。怀着这个心情,他心存卖弄地想去吴三桂面前得意一下,炫耀炫耀。

孟缺下车后,就如同一个普通路人甲,悠悠地从停车场外面走了过去,顺着马路笔直朝区中心而去。他走得很慢,俨然是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

一边走一边偷眼斜睨,窥视着从停车场内慢慢走向外来的小美女慕容焉。这时,慕容焉穿过了保安室,在马路边上稍微等了一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一上了车,往着孟缺所去的反方向一溜而驰。

看到这一幕,孟缺赶紧转了个身,深呼了一口气,追着那出租车就狂追了上去。

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找到慕容山安幕后操作的证据,这个证据不需要多,只需要他的自认一句话就行了。上次窃听器安装失误,想来想去,孟缺觉得与其盲目地去装窃听器,倒不如通过慕容山安的女儿来达到这个目的。

他这刚一追去,逍遥城外面的停车场里又火速地跟出了两辆车,两辆车一黑一白,一辆奔驰另一辆宝马。呼啸而出,也是跟着慕容焉的出租车追了过去。

孟缺心念甚多,一时也没留意到后面跟上来的车是跟慕容焉有关系的,只顾着追啊追的。相反的,他没注意那两辆车,那辆辆车里的人却已经注意到了他。

宝马车当中,一个长得很像李连杰的男子拿着一个望远镜将孟缺全身上下扫视了五六遍,末了,他一脸镇重地朝身边的一位壮汉恭敬地说道:“鲨哥,又是那个金发男,他好像在追小姐的车。”

“嗯?又是他?”被称为“鲨哥”的壮汉,正是慕容山安手下最为得力的一个手下。只见他身材魁梧、面相敦实,外貌虽是普通,那双冷冽的眸子却是散发着闪闪的光。

鲨哥一伸手,接过了望远镜,对着窗外那位狂速奔跑的男子看了几眼,冷笑了一声,道:“这小子莫不是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

像李连杰的小弟嘿笑了一声,道:“鲨哥,咱们要不要收拾一下他?”

鲨哥将望远镜扔给了他,道:“一个小货色而已,就你去收拾他吧。不过下手轻点,别要了他的命,给他一点警告就行了,要他以后离小姐远点,下次若是再被逮到,哼,那将不再会对他客气了。”

鲨哥的话一说完,宝马X1火速地一靠边,急急停了下来,然后一男子身体敏捷地从车窗里直接跳了出来。接着,车子复驰而去,似是故意抛下这么个人来。

孟缺也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幕,奔跑的步子一停,定定地看着那位从宝马X1的车窗里跳下来的男子。只见这男人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短小精悍,长相有七分神似武打巨星李连杰。

他盯着“李连杰”,“李连杰”也盯着他,一双野兽般的眼睛带着一抹嘲讽的色彩。

“嘿,你小子想干嘛去?”

“李连杰”说话了,笑脸吟吟,目中的神色却无端多了一丝凶悍。

孟缺不知他的底细,先以感应力在他身上扫描了一圈,结果没发现任何能量波动。这才放下心来,道:“我干嘛去,为何要告诉你?”

“李连杰”喈喈怪笑了一阵,漫步走近了孟缺,阴里阴气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孟缺嗤地冷笑,道:“你既然知道,那还问我?岂非是脱裤子放屁?”

“哼,我是想看你小子老不老实。”

“李连杰”狠瞪着孟缺,很明显他是被孟缺给惹怒了,“现在看来,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话一说完,他猱身而进,一探手,赫然一招“黑虎掏心”抓向孟缺的心口。

孟缺看得分明,左脚后退半步,一折身,也探出一手,直捣“李连杰”的喉咙。

“李连杰”探手而去,陡逢孟缺后退,失了目标,抓往下行,欲抓孟缺“膻中之穴”。招式一变之间,忽见孟缺也出得一招,其手朝自己脖子直抓而来。

“李连杰”跟随鲨哥在慕容山泰、慕容山安手下干了很多年的职业杀手,一身本领毫无花俏,招招均是制人死命的式子。见到孟缺出招,他不但不躲,反而冷笑了一声,右手之中轻轻一抖,蓦地一抹寒光出现在手中,上撩而去,果断地将孟缺的手给逼退了回去。

“呵呵,还真有些功夫!”孟缺赞了一声,一旋身,劲腿朝天猛劈而去。他这一腿踢得极高,腿中富含千斤巨力,一腿之下瓦石皆可碎。

“李连杰”见此招数,嘴角一扬,登时就想出破解之法。只见他迎着孟缺劈腿,不但不躲,反而猱身而上,肩膀一耸,准备用肩膀去挑孟缺的下胯,一举将他给顶翻。

原本这一招应该是很奏效的,几乎能够破解任何腿法。

“李连杰”在用这一招的时候,肩膀卯足了劲,试图这一顶就将孟缺顶飞了去。

谁料到,当他的肩膀刚刚一耸而上,顶住了孟缺的劈腿之后,上顶之力只在顷刻之间就变得土崩瓦解。其时,下沉之力巨如千钧,又如万丈山岳排山倒海一般压迫而来。

“李连杰”双目奇凸,完全不敢置信,他的力气在一群哥们之中算是中上等的了,哪知眼前这个金发男,看似瘦弱,平常一腿竟是涵有如此巨力。

还没顶住一秒,“李连杰”就双腿一屈,跪倒了下来。一脸纠结的表情,汗如雨下,眉毛儿一颤一颤的,似乎眼下将吃奶的力气都给用出来了。

只奈何,孟缺的这一腿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连顶了五秒钟,已然是到了他的极限了。蓦地,身子一软,“李连杰”长吐了一口气,眼前一黑,竟是被孟缺一腿给压昏了过去……

第五百七十三章 黑手

话分两头,孟缺这边干趴了“李连杰”又继续朝前方追逐了去。罗威那边,却是悠哉悠哉地开着破烂的法拉利ENZO直直开向吴三的汽车店。

罗威一路抽着烟,哼着小曲,宛如一只为争夺母鸡而斗胜了其他公鸡的骚公鸡。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才跑离逍遥城一公里处,就已经被一辆银白色的车子给跟上了。

那辆银白色的车,乃为BYD(比亚迪,国产)——S6。开车人正是慕容庆的得力助手——慕容柳,他带着四个持刀小弟,杀气腾腾地跟追了上来。却也不急不缓,一直跟在法拉利ENZO的后面,没有半分要动手的意思。

慕容柳不急,车后坐的四个小弟却是急了,一人问道:“柳哥,咋还不动手?咱们都已经追上他了,按我说,先撞翻了他,然后乱刀将之砍死,再将尸体扔到江里去。”

此人这么一说,其他三个小弟也是随声附喝,连连点头,道:“对啊,直接撞翻他就行了,简单快捷。”

慕容柳却哼了一声,道:“你们统统给老子闭嘴,你们的脑子难道都长在屁股上了吗?”

四小弟被骂了个糊涂,尚未明白过来,齐声问道:“柳哥,你……什么意思?难道这法子不好吗?”

“好个屁。”慕容柳板着一张脸,道:“你们四个睁大了眼睛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四小弟朝窗外一看,道:“XX国道啊。”

慕容柳哼道:“离逍遥城有多远?”

四小弟回道:“差不多一公里吧。”

慕容柳横了他们一眼,道:“以后办事多用用脑子,别动不动就知道乱来。这里离逍遥城只有一公里,我们若是在这里弄死罗威,岂不是会落人口实?”

见四小弟一片茫然,慕容柳接着道:“逍遥城多年来生意一直很好,其原因就是因为我们做这样的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你们四个跟我做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愣头青模样?”

四小弟一脸忿忿然,他们这些做小弟的,才不懂什么计谋、计策,一遇到不平不爽不悦之事,二话不说抽出刀子来就干。这样既爽快,又实在。若是他们也懂计谋、计策,想来也不会屈做什么小弟。

听着慕容柳的教训,四小弟其中一人倒是有些明白了过来,点点头道:“柳哥,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找一个偏远僻静的地方再把他干掉,那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是不是?”

慕容柳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道:“你小子还算不是猪脑子,再等等吧,从这里过去,再过五公里左右会有一段偏僻路,我们就在那里干掉他。”

罗威依然无知无觉,一边开着车子跟吴三打电话吹牛皮,一边抽着烟吞云吐雾。BYD——S6一连跟了他好几公里,从人多繁密的地段跟到了渐至稀少宁静的路段。若是他稍微有点心,或许还能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奈何他得胜之后,心情太过激动。又哪里会料得到慕容庆会派人来暗杀自己?

就这么开着开着,直到开过了差不多五公里来到了一处僻静路段的时候,忽然之间,法拉利ENZO背后的BYD突然发难,凶猛地朝前一撞。

法拉利ENZO受犹不及,车身呼啦啦地在公路上连转了四个大圈,最后方向一歪,车子把持不住斜愣愣地往一个奇陡的下坡滑了下去。

慕容柳的本意是想撞翻了法拉利ENZO,然后遭成一副罗威是出于交通事故而死的假象。谁想到,慕容柳本来输给了罗威一次,新仇旧恨一起算,无意之中撞车的时候使上了几分龙血之力,这么一撞,连把法拉利ENZO撞出了四个大圈,而后其方向一歪,竟斜刺地往山坡下掉了去。

山坡奇陡,一履而下。乱石突出,深达百米。

法拉利ENZO一滑而下,在坡途之中连连撞上巨石,第三次撞上一块半米来高的巨石,车身巨力冲撞而下,陡然车尾一翻,整个车仰翻了过来,一跌一弹地如箭矢一般跄跄踉踉落进崖底。

BYD——S6停在崖坡上静静地停了很久,过了十来分钟,车内五人才开门走了出来,全然围在崖坡上。

一名小弟伸上了脖子,探着眼睛,朝崖底搜索了好一阵,也没看到法拉利ENZO的影子,不觉想像着法拉利ENZO从这里滚落下去的惨状,心里一寒,吐了吐舌头,问道:“柳哥,罗威那小子摔下去了,咋整?”

慕容柳板着一张脸,神情甚是肃然,静静地看着山崖低下,不答也不说。

其他三名小弟也张大了眼睛四处搜索,无一看到法拉利ENZO的影子。一人叹声说道:“这么高的山崖,跌下去肯定是死翘翘了,你们看,这车子一掉下去,连影儿都找不着了。”

另一人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么陡的崖坡,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

慕容柳听着他们几个的话,沉默了一阵,忽地转身一挥手,果断地说道:“走,回去。”

一小弟抓了抓脑袋,问道:“柳哥,这……罗威死了死还不知道呢,要不咱们下去确认一下?如果他没死的话,就再给他补上几刀?”

慕容柳哼了一声,径自打开了车门,第一个钻了进去,道:“要确认就你一个人去吧,只有你相信他还活着。”

其他三位小弟赶忙跟着慕容柳的步伐爬上了车,说话的那位小弟自知说错了话,自找麻烦,吐了吐舌头,也赶忙跟着上了车,道:“不用了、不用了,罗威那小子狗命一条,绝对是死断气了。”

五人上车后,BYD呼隆一声,引擎发动,车子在公路上就地一转,便向来时方向火速而归。

崖坡之底下,静然一片。偶尔滴答滴答,有着漆黑的机油从一辆奇烂的车子油箱当中滴落下来,在地上已然形成了一个小油池。车子的品牌标志仍然清晰,赫赫大名的法拉利ENZO,如今竟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火红色的车身,不复昔日之光。条条白、黑痕迹纵横往来,画了一张又一张的大小蜘蛛网。

眼下这车,已经几乎让人无法分辨出它原本是何种颜色了。

车子仰天而立,车头插进了一堆乱石当中,车尾斜斜地倒在崖坡之上。其车里,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慢慢地从一堆碎玻璃当中爬了出来。

手爬得很慢,表面的皮肤差不多都给玻璃给刮伤了,伤深处,白骨森森赫然于眼。青色筋脉浅藏皮肉之下,也隐隐露眼,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手从碎玻璃当中爬将出来,攀上了窗沿,然后慢慢使劲,继而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了出来。渐渐的一个血淋淋的人从车内方向盘的底下钻了出来。他浑身是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从血堆里爬出来的血人。

乌黑鲜红的脸上散发着一种慑人心魄的残忍,唯有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尚是明亮而清澈。只不过,比较翻车之前,却要黯淡无神一些。

此人,正是罗威。

他一直没发现身后有着BYD——S6在跟踪,直到法拉利ENZO被撞下了山崖,他也都没看清到底是谁暗算了自己。这一翻车下来,他险些就命丧黄泉了。

好在他一直有系安全带的习惯,这才从九死一生当中拣回了一条小命。命虽拣回,却命也不足命了,剩下这一点,十分微弱,能不能挺得过去,亦是个风险之说。

罗威费尽了全部的力气,以手攀上车窗边沿,想从车中爬将出去。刚爬到一半,身体才站起几寸,忽觉胸口传来一阵锥刺般的疼痛。这一痛,痛得他浑身再软,全部力气在一瞬间全部给抽干了。

复瘫在车底,他试探着摸了一下胸口,入手处骨头凸出,在衣服上明显形成了一个“点”,而且这“点”不在少数,竟有三处之多。一摸之下,痛得他几乎要昏死过去。

原来那些“点”均是肋骨被折断所造成的,刚才好在他没强行爬出车子,要不然这个过程稍稍有不当,就会被折断了的肋骨刺穿内脏,一鸣乌呼。

瘫坐在车里,罗威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手机从口袋里滑落了出来,掉在他的腿上,电话显示居然还在通话状态。只不过之前罗威戴的是蓝牙耳机,这会儿电话当中传来的声音,听得不甚清楚。

使了好大的劲,罗威血淋淋的手点上了手机屏幕的“免提”软键,这才有一道声音急急传了出来:“喂喂喂,罗威,刚才怎么搞的,怎么一连串杂音吵死人了?”

罗威身无力气,连想要说话都成了一种奢望,他微微地闭着眼,嘴巴一张,话还未出,先是咳出一股血来。而后,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靠在方向盘上,嘴巴一张一合,隐约说出“救我”二字,话一说出,便就昏死了过去。

吴三桂在电话里又急又惊,罗威“救我”二字,他隐约听到,又不可置信,连连喂了五六声,听着再也得不到任何回答。他心中一冷,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画面,赶紧挂了电话,拨打起110来。

第五百七十四章 痛打落水狗

孟缺继续猛追上去,追着追着,他看到绿皮出租车的后面跟着一黑一白两辆车。黑的为奔驰C200,白的为宝马X1,之前那个长得神似李连杰的家伙就是从白色的宝马X1当中跳出来的。

认出车来,孟缺将那白色的宝马X1反复地观察了一下。见其车牌号上挂着闽字开头的号码,一阵惊疑,忖道:“闽字开头的车,岂非是来自福建?”

这一惊非同小可,孟缺的第一念头便是猜测那两辆车里的人是想打慕容焉的坏主意的。按想慕容庆开了偌大一个地下逍遥城,能没对手?能没敌人?能不遭人眼红么?

这下子好不容易逮到了慕容庆的亲外甥女,慕容庆的对手们绝对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猜到这里,孟缺觉得自己拣到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嘿嘿一笑,步法更是疾了。

宝马X1车当中,鲨鱼一个人坐在后座,双眼虚眯着。手里把玩着军用望远镜,忽地左眼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点金光在人行道上疾速移动。他微觉好奇,头一转,却是看到一个青年男子在疾速奔跑。

起初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当目光锁定到了那青年男子的一头金色的头发时。他霍然发现这小子不正是自己之前要“李连杰”去教训的人么?怎么……他居然没丁点事?

为了进一步确认,鲨鱼戴起望远镜,调准焦距将孟缺全身从上到下扫描了四遍。四遍之后,方才让他百分百的确定,这厮果然就是自己派“李连杰”去收拾的人。

望远镜当中,那金发青年男人一身干净的休闲服装,整洁、清爽,完全没有任何折痕、污渍,他一边跑,脸上还带着一抹笑,就好像刚刚在马路边拣了个大钱包似的。

鲨鱼冷不丁地重哼了一声,手中望远镜啪地砸在了车子地板上,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失望。既然那金发小子安然出现在这里,那么也就是说明“李连杰”那家伙应该是反被他搞定了。要不然,以“李连杰”那家伙的习惯,这金发小子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李连杰”跟了鲨鱼不少年月了,他的身手如何,鲨鱼心里十分清楚。一想到这里,鲨鱼伸出手来,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一个汉子身上拍了一下,道:“蔡骏,给你个任务。”

副驾驶位上坐着的汉子,身材极是高大魁梧,一张四方脸,地鼠眼睛、酒糟鼻,俨然一副东北汉子的模样。他一闻声,胸膛立即挺了起来,道:“鲨哥,你尽管说。”

鲨鱼将望远镜拣了起来,递给了他,手指窗外的一道飞驰而行的人影,道:“看见外面那个人了吗?金色头发的年轻男人。”

蔡骏也是个退伍老兵,没退伍之前曾在侦察连服过役,观人查事之能非同一般,一接过望远镜,立刻就盯上了鲨鱼口中描述的那个年轻男人,略一点头,道:“我看到了,这人……貌似是在游泳池边搭讪小姐的那个人。”

鲨鱼叹了一口气,很是失望的说道:“没错,就是他。”

蔡骏“咦”了一声,道:“刚才李连杰那小子不是说下车收拾他吗?怎么看起来,他好端端的没一丁点事?”

鲨鱼哼道:“这还用猜么?想必是李连杰那小子反被废了。”

“啊?不可能吧?‘李连杰’居然会被他废了?”蔡骏有点不敢置信,同样的,他也很清楚“李连杰”那小子的身手有多厉害。眼前这金发小子,看起来似如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废得了“李连杰”呢?

鲨鱼冷笑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可能?八十岁的老娘都有可能倒嘣在三岁小子手上,‘李连杰’那厮一向太过自信,就算反被他给废了,也不稀奇。”

蔡骏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此看来,这个金发小子的身份有些可疑啊。”

鲨鱼打了一个响指,示意停车,道:“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能问则问,不能问,就直接做了他。”

蔡骏定定地点了一下头,车刚停住,他一打开门,偌大个强壮的身体如野猫一样从车里溜了出去。

丢下了蔡骏,宝马X1继续跟上节奏,缠环在绿皮出租车的后面。

蔡骏跟鲨鱼是老战友,两人曾经在一个特种大队干过两年事。比起“李连杰”,这蔡骏却是要强他好几倍。

一套深黑色的真皮劲装,弓着身子的蔡骏就如一只深山当中的猎豹。身手敏捷地翻过绿化带,脚下步子陡然加起速来,冲着孟缺的背影狂风一般席卷了上去。孟缺早有察觉,一听到背后有声响,连忙朝左边撤开了两步。

这时蔡骏已然临近了孟缺,他一个蹦跳,手从军靴当中一撩,赫然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瑞士军刀来。对着孟缺的腹部就如流星飞逝一般射了过去。

孟缺大惊失色,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他完全没想到这个黑衣服大汉跟之前那位长得很像“李连杰”的那家伙差异这么大。长得很像“李连杰”的那家伙起码追过来的时候还说了几句话,这位黑衣大汉一扑而来,二话不说就射出了刀子。其凶狠凌厉,无以复加。

蔡骏暗嘿了一声,军刀刚刚射出去,他身无停顿,左右两脚就如跨马栏一样,来了一个360度的旋身转,坚硬无比的钢板军靴狠毒地蹿向了孟缺的脑袋。他意在先将孟缺弄个半死,半死的人一来不会挣扎,二来意志完全破碎,无论想问什么,都比活抓再问要强得多。

打定这个主意,蔡骏连下狠手,所用招式没有一招不是致人命害的。

孟缺躲闪其间,狼狈至极,在闪避那柄军刀的时候,因为退慢了半步,刀子顺着衣服的袂角直插了过去,在他的腰上划上了细细的一条红色血线。

血线一出现,伤口虽然小,但白色的T恤仍然被印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红色血纹。

“好家伙,身手果然不错。照这么看来,‘李连杰’那厮的确是应该败在你手里了。”蔡骏冷冷发笑说道。

孟缺吸了一口冷气,左腾右闪,一脸愤然,不答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蔡骏不答话,猛地朝前一扑,手中寒光再现,又是一柄瑞士军刀也不知道是他从那里拔出来的,挥动舞爻之间锁定孟缺的喉咙、心口。招式没有半点花俏,有的只是歹毒与狠辣。

孟缺以前也跟不少的当兵的干过架,对于部队里的格斗之术还算了解。从眼前这位魁梧高大的汉子所使出来的刀法和进攻手法来看,想都不用想,摆明就是从部队里练出来的。

“我问你,你跟踪出租车里的那个女孩子又何目的?”蔡骏话锋一转,反问孟缺。

孟缺眉头一扬,冷冷发笑,这问题他还想反过来相问呢。不过,自从认出这大汉的身手来源,就算这大汉不承认,孟缺也猜到了——这厮必定是来绑架慕容焉的。

一念及此,他移动脚步陡然加快,迷如幻影,速如鬼魅。闪躲腾挪之间,几让蔡骏看花了眼。

蔡骏原本屡占上风,可就这一转眼,他顿落了下风,而且一蹶不振。

孟缺手掌轻舞,挥动间,火焰奇生,一撩蔡骏身上,立即将他的衣服给点燃了一片。还没待蔡骏发觉过来,他脚步幻移,已经到了蔡骏的右边,手又是一挥,火焰就如恶鬼急欲寻找替死者一样,汹涌爬上了他的全身。

须臾之间,蔡骏全身被火焰吞噬,看起来浑似一个火人。

“啊~~~~~~”毒火攻身,烧烂了衣服的高温熔化在皮肤表面,烫得阵阵恶臭。蔡骏再也不复之前的灵动敏捷,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在地上又滚又扑。奈何这火不同于一般普通的火,若是在一开始就打滚扑地,或许还会有效,但这会儿烈火已经将他全身燃着了,除非跳进水池,不然绝无回天之法。

孟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弯身从地上拣了几颗鹅卵石。也不顾蔡骏如何惨叫,他一转身兀自朝奔驰C200和宝马X1逐了过去。刚一待近了,他双手左右开攻,手中鹅卵石对着两台车子的后轮胎狠射而去……

“砰!”

“砰!”

奶奶的,风风火火闯九州,该出手时就出手。这一轮,该哥主动了……

宝马X1和奔驰C200跑得正疾,陡然之间两车的左边后轮在同一时间“砰”地爆裂开来。后轮突然乏力,整部车子的方向也随之而歪。奔驰C200斜喇喇地撞在了马路边上的铁护栏上,擦出一条长长的火花。而宝马X1也向左边偏斜,轰地一声车头撞上了奔驰C200的中枢,两车连连相撞,就跟游乐场里的碰碰车一样。

趁此机会,孟缺又拣起几颗鹅卵石,痛打落水狗,“砰砰……”

两车玻璃瞬间齐烂,车中人传出哇哇惨叫。

宝马X1车子当中,鲨鱼反应最快,第一个劈门而出,手里持着一把银色左轮手二话不说,一瞄上孟缺,霍然就抠动了扳机……

第五百七十五章 鲨鱼杀到

鲨鱼连轰了三枪,隔着绿化带,孟缺应声而倒。这时,奔驰C200和宝马X1车里的人全部走了出来,奔驰C200当中有5个人加上宝马X1的司机也就是六个人。

六人乍见这一幕,均是又些惊异,不禁目目相觑。

鲨鱼吹了一下尚还冒着白烟的枪口,对着那六人使了一个眼色,道:“过去两个人看看,看他死了没有。”

六人闻声,有两个黄衣汉子,趋步走向前去。跃过了绿化带,看着仰面躺成了一个“大”字的孟缺,纷纷细目打量。只见这人仰倒在地一动不动,身上却无半点血迹伤痕。哦,不,在他的腰间有一条细而长的血印,鲜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身穿黄色衣服的两个汉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均是认为方才鲨哥应该是打中了这人的腑脏。子弹从腰肋之间射了进去,伤到了要害,这才毙了他的命。

一人回头对鲨鱼点了点头,道:“鲨哥,他已经死了。”

鲨鱼轻“嗯”了一声,一挥手,道:“既是死了,那咱就走吧,可别让小姐给跑没影了。”说着,就径自上车去。

两位黄衣汉子耸了耸肩膀,刚及转身,忽然觉得肩膀上被人狠力一拍,拍得骨架都快散了。两人惊魂若失地猛然一回头,赫然看到一张阴森的脸就在他们的背后,六目相对之后,那张阴森的脸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两个黄衣汉子还未及有所动作,脑袋就被一股巨力朝中间相互撞在了一起,“嗡”地一声,两人俱是眼中翻白,半声未吭,便就昏死了过去。

解决了这两个人,孟缺如野猫一样从绿化带后一跃而出,直接窜上了黑色的奔驰C200的车顶,就如一只壁虎一样趴在上面。“千斤坠”神功以龙血之力翻倍使用,个人重量逾越万斤,奔驰C200本来只爆了一个轮胎,这被孟缺一压,其他三个轮胎“砰砰砰”三声连爆,很明显即便是奔驰这样的名车也是无法承受住这么重的重量的。

一抬头,孟缺先是将目光锁定了车前方的绿皮出租车。本来奔驰C200和宝马X1这一耽搁是无法继续跟上它的,但就因为奔驰宝马这两辆名车突然出了问题,那绿皮出租车里的司机想看个热闹,便将速度慢了下来。直到鲨鱼连开了两枪,震耳的枪声将他吓得寒毛倒竖,这才加了车速悄然遁走。

刚刚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到十三米的时候,孟缺蹿上了奔驰C200的车顶。待他一抬起头来,绿皮出租车只离他仅十五米的距离而已。蓦地手中鹅卵石再次射出——“砰”,立竿见影,绿皮出租车后轮胎也是一破,然后整部车在马路上面左右摇晃了起来。

黑色的奔驰C200当中,三人一觉察到车顶有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拔出了枪来,对着车顶就来了一阵扫射。

一连串的子弹飙射了出去,打得车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蜜蜂窝一样。光线从子弹洞里投落下来,甚是清晰明亮。从无数的小洞当中,三人知道车顶上的人应该是成功地避开了子弹。登时,车子停住,四条车门同时推开,三人一溜而出,迅速摆出了一个防守阵形。

白色的宝马X1当中,鲨鱼和司机均是一脸愤怒。两人出得车来,各持一把枪,警惕地扫描着周围各处。

鲨鱼目视倒趴在绿化带当中的两位身穿黄色衣服的小弟,再看对面人行道里的金发小子,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不觉,闷气大生,哼地一喊,道:“给我看好了,看到了目标尽管一枪打死他。”

仅剩的四个小弟,目光谨慎,面色惨白。目标人物来无影去无踪,确实是让他们既心惊又心寒,如果不是因为鲨鱼哥在场,他们早就要吓得夹着尾巴逃窜了。

蓦然间,金色头发的孟缺再度出现,其身竟是已经不知何时远离了奔驰宝马十来米,看他所去的方向,似是还要打小姐慕容焉的主意。

鲨鱼眼睛最利,第一个发现了孟缺的身踪,举起枪来,先开了两枪,然后喝道:“在前面,追!”

四个小弟一齐动身,火速奔走,亦追亦扫射。

孟缺展开“虚灵步法”,暗地里更用“火之镜”点以足底,大步挥洒,一步四五米。两三秒间,完全就把鲨鱼等众甩远了。鲨鱼等众追不到人,只有开枪乱射。

渐渐的,绿皮出租车仿佛出了什么毛病,停在了马路上一动不动。

直见得孟缺靠近了绿皮出租车,鲨鱼才一挥手叫停了众人别开枪。

“别用枪了,小姐就在车上,别不小心伤到了她。”

四个小弟吸了一口凉气,这时金发男子已然追到了绿皮出租车,更将其车门也打了开来,拉出了小姐慕容焉。四人心一颤,急急问道:“鲨哥,你看,他要带走小姐了。”

鲨鱼板着一张脸,也有点无可奈何,猛地朝前方奔走了几步,隔着二十来米的距离,他忽然举起枪来,指着孟缺,喝道:“住手,快放开她!”

孟缺嘿然一笑,却是理也不理他,拉着慕容焉就快跑着往一条街边的小巷子折了进去。

因为有慕容焉的存在,鲨鱼其实只是想吓吓孟缺而已,并不敢真开枪。哪知孟缺这厮胆子忒大,竟不怕吓唬。被枪指着,都能面色不改地携美而行。

慕容焉有点吓呆了,所以在孟缺打开了车门之后,她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手伸给了他。被他拉着一阵狂奔,她大脑迷迷糊糊竟也配合得很好,即便穿着一双小高根鞋,也跑得杠杠的。

折进了小巷子,左拐右拐,连续跑了二十多分钟,直到听不到后面有任何声响,孟缺方才停下了步来。

看着慕容焉,她小脸红通通的,就好像一个富士苹果,娇嫩得让人视之欲尝。由于跑得太过快了,而且她穿的还是高跟鞋,走路期间连磕带崴,跄踉了好多次。这会儿半扶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饱满的酥·胸也像能呼吸一样一起一伏,规模可观。

休息了好一会儿,她停住了喘息,看着孟缺,忽然一蹩眉头,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救你啊。”

“救我?”慕容焉很感疑惑,道:“我有什么要救的?”这会儿,她完全清醒过来,忽然觉得自己跟着他跑了这么远,确实有些可笑。自己为什么要跑呢?

孟缺一脸认真地说道:“有人要对你不利,我不得不带你离开,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焉又好气又好笑,心忖道:“有什么人会对我不利?就算有人要对我不利,也有爸爸给我配的那几个护卫可以保护我。”一想到这里,忽然她心念一转,觉得这样做似乎也挺有意思的。反正自己一早就想摆脱那几个护卫了,可是偏偏摆脱不掉。这下子好了,让这个苯苯的男孩子带着自己一路狂跑,终于把那几个跟屁虫给甩掉了,顿觉浑身一松。

微微笑了笑,慕容焉点点头道:“那就谢谢你了,多亏了你,我才逃脱劫难呀。”

孟缺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腼腆,回以微笑,道:“别客气,应该的。”

慕容焉掩嘴偷笑,愈发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子有点苯了。不过,这样也正合她的心意,眼珠转了转,忽地问道:“你对SH市熟悉吗?”

孟缺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不算熟悉吧,但也不算陌生。大致的地方,我差不多都转过。”

“那你知道有什么地方好玩吗?”慕容焉的俏脸上隐隐现出一丝期待。

孟缺摸了摸下巴,回忆了一阵,道:“有,当然有。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

慕容焉听了一笑,拍了拍手,道:“那你带我去玩好不好?这次亏你救了我,我全程请客,就算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吧。”

孟缺点了点头,道:“好啊,没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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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口繁多的小巷子当中,鲨鱼带着四个小弟在一处“十字交叉口”停下了步来。野兽般的眼睛在前后左右四条路上打量了好一阵,最终鲨鱼还是无法确定小姐被人带着从那一处逃走了。

“鲨哥,现在怎么办?前方和左右一共有三条路,咱们走那一条?”

鲨鱼气哼哼的,右手拳头捏得咔嚓作响,忽地一拳砸在了身边的一面墙壁上,喝道:“走什么走?这巷子就如迷宫,走错一步,就不知道绕到哪里去了。”

“那……咱们难道不追了吗?”四位小弟心情格外忐忑。

鲨鱼沉默了好久,最终摸出了电话来,向慕容山安一五一十地汇报了这件事情,意在向慕容山安请教挽救之法。慕容山安一听之后,雷霆火爆,声音咆哮着似乎将天都要叫破了:“废物,我不是叫你们要时时刻刻都看好她吗?怎么就让给人掳走了?”

“老板……对不起,这次是我们失误了,对手太厉害,不容易对付。我们这些兄弟近有一半死在了他的手上。”面对慕容山安火爆的脾气,鲨鱼不由得语气弱了好几分。

“哼,这些事情我统统不管,我告诉你,鲨鱼,我女儿在你手上弄丢的,你就得给我找回来。如若不然,哼,你该知道你会得到怎样的后果。”

“这……老板,你听我说啊……”鲨鱼一脸难色,刚想解释解释顺便求个挽救之法,可话未完全出口,对面就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 带你采葡萄

鲨鱼无比悔恨地唉了一声,恨不得将手机在地上砸碎。早知道如此,他当初就该将慕容焉请到自己车上来,只要慕容焉在自己车上,也无论那个神秘的金发男子有多厉害,也断然不可能将她截走。

可惜啊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错了就错了,后悔是万万无用的。

“你们给我通知所有的兄弟,立刻行动,就算把整个SH市翻过来,也要把小姐找回来。”鲨鱼咆哮着对四个小弟吼道。

四名小弟立即响应,打电话的打电话,发信息的发信息,五人杵在十字巷口,狂按手机。

慕容山安的名下,有着外围小弟千余人。这些人中,有三百人是专门用来严格训练成职业杀手的,另外七百余人则是平时用作耳目打探情况,应付一些小事之用。

鲨鱼跟四位小弟一同行动,既发信息又打电话,忙了十来分钟,总算是将所有的兄弟都传去了消息。那些小弟,平时也都听予鲨鱼的命令,这一听到小姐被人掳走了,大家均感大惊,惊讶之余,又有好些人想借这次机会展露一下头角、在鲨哥和老板的面前显显眼,同时亦听说老板的女儿是个大美女,亦不禁让他们有了英雄救美的念头。

跃跃欲试之下,千余来人反应奇烈,根据鲨鱼所报告的地理坐标,他们从四面八方各条大路小路,布成了一个天罗地网,欲将绑架之贼全面围住。

鲨鱼打量了一下眼前之路,忽地作出了一个决定来:“咱们分头搜索,我独自搜索一条巷子,另外两条巷子,每条去两个人。见到目标之后别轻易动手,记得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我,听明白没有?”

四小弟纷纷点头,齐声应道:“听到了。”

鲨鱼“嗯”了一声,两手一挥,道:“GO。”率先冲进了最近的一条巷子。

却说孟缺这一边,其时,他已经带着慕容焉穿出了巷子,来到了外面繁华的大街之上。看着路边一个广告牌,发现此地名为“徐行镇”。也不知道这个镇子所在地到底是哪里,是嘉定区呢?还是宝山区呢?

孟缺对SH市还不算很熟悉,不过在美女的面前,他却是尽量摆出一副深熟在胸的样子。

慕容焉喘了几口气,一路小跑,小脸红彤彤的。睁大了疑惑地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她轻声问道:“这里是哪里啊?”

孟缺早就看到了路边广告牌上面的“徐行镇”三个字,登时悠悠然道:“这里是徐行镇啊。”

“啊?徐行镇?我们居然走了这么远啊。”慕容焉惊讶地说道。

孟缺摸了摸下巴,道:“远吗?也不远罢,SH市也就巴掌大的地方,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

慕容焉想了想,微微一笑,道:“说的也对,对了,你说SH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这附近有吗?”

“这附近?”

对于这附近,孟缺可是神马都不知道。这地方他也压根是第一次来,哪里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不过,在如今这个信息化发达的社会,有什么不懂的,直接百度啊。

悄悄的摸出了手机来,按出百度搜索,背着慕容焉小心翼翼的把“徐行镇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十一个字拼了出来。一搜之下,让孟缺失望了。竟是什么都没搜到,原来徐行镇只算是SH市的一个偏远小镇。若是用“鸟不拉屎”这四个字来形容这个地方,也不太为过。

“喂,到底有没有好玩的地方呢?”慕容焉睁着大眼睛,表情有些小失望。

孟缺慢慢转过了身来,干笑道:“有倒是有的,只不过我想先问问你,在你心目中,什么样的才是好玩的呢?”

慕容焉不假思索道:“无拘无束的、自由的,反正只要能令人开心就行了。”

“唔,这样啊。”孟缺想了想,忽然目光在路边一个广告牌上又瞄了几眼,见那上面写着“瑶池葡萄园欢迎您的到来”。登时,点了点头,果断地拦下了一辆车,道:“走,我带你采葡萄去。”

刚拦下车之际,大道上一辆黑色的本田汽车忽然在路上停顿了下来,车内有两人趴在窗口上,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蓦地一人看到了孟缺和慕容焉,他连忙对身边的人招了招手,道:“快看快看,那边那个女的是不是小姐?”

车内人闻声,一时间全部挤到窗边,顺着说话人手指之处,果然是看到了一男一女。那男的一头金色头发,体型消瘦颇有几分书生味道。而那女的,有着一头小卷发,娇小玲珑,别致而可爱,其中有不少人常年浸在日本大片当中,对各大知名女星均是有所了解。一看到那女的,有两个男人忍不住地呼了出声来,道:“麻生希?”

“你们两个混蛋,麻什么希?”一个中年男人俨然是这些混混的领导,他手中的报纸纷纷在那两人头上敲了一下,道:“嘴巴放干净点,要是被老板听到这话,非把你们舌头给割掉不可。”

那两男子愤愤不平,道:“可她明明就长得很像麻生希啊。”

中年男人接过了望远镜,长瞄了一眼,忽地眉头一颤,吸了一口气,道:“还真是很相似呢。”

那两男子转忿为喜,道:“就说嘛,她那脸蛋分明就跟麻生希是一张模子刻出来的。话说老板怎么会生出一个跟麻生希很相似的女儿呢?难道说他曾经……”

中年男子又敲了他们两个脑袋一下,截断了他们的妄加猜测,骂道:“兔崽子,你们少在这里胡思乱想,万一这话传开了,你们就死定了。”

两男子撇了撇嘴,其中一人问道:“熊哥,你看准了吗?那女的到底是不是?”

被称为“熊哥”的中年男子点了一下头,道:“没错,鲨哥说了,他说小姐是被一个金色头发的青年男人给掳走了。眼下那一男一女正符合鲨哥的描述,想来绝对是错不了。”

那两男子搓了搓手,立即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道:“既然她果然就是小姐,那咱们还等什么?下手吧。”

黑色本田忽然方向一转,也不管红灯绿灯,径直地在路上转了一个弯,冲着绿皮出租车驰了过来。

正驰间,金发男子和慕容焉也刚好钻进了绿皮出租车,其门一关,车子立即就发动了。

本田车里,四个男子将头从窗口探了出来,想喝止住出租车,一边指着那绿皮出租车,一边威胁叫骂。奈何马路上声音嘈杂,他们的威胁叫骂根本传不远。

绿皮出租车一溜烟而去,渐渐就没入了车流当中。

黑色本田车里,“熊哥”急得心痒,伸出了脚来,对着驾驶位的小弟连踢了两脚,骂道:“兔崽子,速度开快点啊,跟丢了人,我就找你算账。”

一边说话,他一边编辑了一条信息,调好了群发状态,手指坚定地按了下去。

开车的小弟吃了两脚,开车的速度果然迅速地增快了起来。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超过了好些辆车,终于,那绿皮出租车的影子重新回到了众人的眼里。

“熊哥”死死地盯着那辆绿皮出租车,反复地念了念车尾号,确定没错了,一拍手,道:“就是那辆车,快点,再快点。”

开车小弟循着绿皮出租车的走向,忽然“咦”了一声,道:“他们去的这个方向,难道是去瑶池的?”

“熊哥”莫名其妙,问道:“什么瑶池?”

开车小弟本是徐行镇本地人,对这一带非常熟悉,想了想,道:“没错,从这一条路走,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那就是瑶池,瑶池是一个葡萄园的名字。”

“葡萄园?”

众人闻言,均是莫名其妙,按说绑匪绑架了人,不应该是这样啊。之前看着金发男子跟小姐慕容焉在一起,若不是他们一早听说金发男子是绑匪,他们或许还会认为金发男子跟小姐慕容焉是一对情侣呢。而眼下,金发男子非但不把小姐绑起来,反而悠哉悠哉地带着她去葡萄园,这难道是在消遣旅游么?

为了确定目标人物没有错误,熊哥把之前拍下来的照片发给了鲨鱼,想让他给确认一下。彩信一发过去,没过一分钟,鲨鱼就有回信响了起来:“没错,那女孩就是小姐,他们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准确的地址。”

得到了鲨鱼的确认,熊哥松了一口气,拍了一下开车小弟的肩膀,道:“再快一点,追上那辆出租车。鲨哥回话了,他说那女的的确就是小姐,快,只要追回小姐,这回就算是我们立首功了。”

开车小弟精神猛地一振,就如一只刚刚打了一针激素的小公鸡,登时将车速一提再提,奔在不怎么平坦的路上,车子一抖一颤的,很有一种随时就可能翻车的模样。

熊哥嘿嘿一笑,搓了搓手,也不再回信息了,干脆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鲨鱼,恭谨道:“鲨哥,我现在正跟着他们,去往徐行镇的一个名叫‘瑶池葡萄园’的地方。”

(PS:今天晚上暂时就到这里,明天上午补回来。)

第五百七十七章 葡萄园里的杀气

“很好,先盯住他们,等我们到了再一起动手,那个绑架小姐的青年男人身手很厉害,你们小心点别让他给发觉了。”鲨鱼再三警告道。

熊哥连连点头,鲨鱼说什么,他便应什么,非常配合。

黑色的本田猛奔狂驰,不一会儿已经追到了绿皮出租车的尾巴后面。熊哥一看居然离得这么近,不禁大骂了起来:“你他娘的开这么快干什么?”

开车的小弟一脸无辜的样子,苦道:“熊哥,不是你叫我开快点的吗?”

熊哥又踢了他几脚,道:“慢点,别被他们给发觉了,我们保持镇定一点,就假装成一般的游客。”

这一路进来,果然是看到了很多种植葡萄的场地,一行行一排排,紫红色的葡萄足有龙眼那么大颗,在微弱的阳光底下,散发着一种清香醉人的香味。

慕容焉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感觉很是新鲜,特别是在看到那么多硕大结在葡萄藤上的葡萄,汪汪大眼眨呀眨的,充满了兴奋。

“哇,好多葡萄啊。”

“你喜欢吃吗?”孟缺问道。

“嗯,还好啦。”慕容焉点了点头。

孟缺想了想,道:“那你喜欢喝红酒吗?”

“喜欢啊,我最喜欢香槟了。”(注:香槟便是葡萄酒的一种,因为它具有奢侈、浪漫、诱惑等多种元素,所以常被称为“葡萄酒之王”)

孟缺摸着下巴,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亲手采些葡萄,自己做葡萄酒吧。”

“好啊好啊,真的可以吗?可是我不会做葡萄酒啊。”慕容焉对此很感兴趣。

女孩子的心性80%都是差不多的,她们好奇心重、喜欢各种新鲜感。特别是像慕容焉、罗贞儿这种在大城市当中长大的女孩子,对于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自然是兴趣极然了。

自己酿酒,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游戏。如此有意思的游戏,慕容焉当然是非常愿意玩的。

“没关系,你不会,我会。我教你就可以了。”孟缺微微笑着,在司机的眼中,他明显在扮演着一个诱拐小女孩的坏人。

“哇,你居然会酿酒,好厉害啊。快点快点,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慕容焉搓了搓手,心急难耐,恨不得立即跳下车去。

很快,瑶池葡萄园的正门到了。这里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农庄而已,前面有一个宽阔的停车场。除了孟缺和慕容焉,其他也有很多人来到这里摘葡萄,有玩的,也有自己开私家车提篮子来大采购的。

下了车之后,孟缺带着慕容焉在老板处交了几百块钱,就大步悠悠地往园子里跨进去了。老板说了,交了钱之后,进入园子可以使劲吃,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若要外带,则再按斤来算。

熊哥等人慢慢跟至,眼见孟缺领着小姐进入了葡萄园,忽然间他脑袋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念头:“对啊,这葡萄园是何等的偏僻,依我猜,那小子定是想把小姐藏在这葡萄园里的某个秘密角落,然后他才会打电话向老板问赎金。嘿嘿,天网恢恢,可惜,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他们进去了,熊哥,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车中小弟也全部跟了出来,一边盯着小姐慕容焉一边向熊哥问计。

熊哥想了一想,虽然鲨鱼叫他们等人全部到齐了再动手。可是他想着这个葡萄园恐怕有十几亩地那么宽,眼下若不跟去,等一下怕是很难从那么多葡萄藤和那么多客人当中找到小姐与绑匪的下落。

一想到这里,他安排一个小弟留在这里以作接应,带着其他三个悄悄地尾随小姐慕容焉身后,跟了上去。

葡萄园果真很大,接近入口处的一亩地的葡萄几乎已经被摘得光了。青绿的藤蔓连成一行一行,其高约有两米,其宽怕又几十米长。而且葡萄种植架纵横所向,密密麻麻,一入其中就像是来到了一个茂密的森林里。

熊哥特意从老板处借了三个篮子,跟属下小弟一人捧了一个。跟着孟缺和小姐慕容焉的步伐,鬼鬼祟祟的一走一停。

“咦,这里怎么没有葡萄呀?”慕容焉看着光溜溜的葡萄藤,失望地说了一声。

孟缺一指远处,道:“这里是入口处,来这里摘的人自然很多。葡萄被摘完了也正常,咱们去后面看看吧,这葡萄园这么大,不可能没葡萄的。”

走着走着,孟缺忽然一扭头,发现身后不远有三个大男子好像一直跟着自己。且看他们样子鬼鬼祟祟的,被发现了之后,还故意在一边空葡萄藤上搜刮还没成熟的绿葡萄。

他们这掩饰的动作也太过虚伪了点,孟缺一看便穿。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跟来的还真快。”

慕容焉闻眼,迷惑道:“你说什么?”

孟缺继续往前走去,手指悄悄地向后一指,道:“你看后面那三个人,如果不出我所料,他们应该是为你而来。”

慕容焉向后看去,果然是看到了三个男人,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年轻男人。他们三人鬼鬼祟祟,被发现后也不躲藏,就愣愣地站在那里,实在是太明显了。

慕容焉暗骂了一声“笨蛋”,同时也埋怨爹爹手下怎么会有这样的苯的人呢?好几次,慕容焉想走过去跟那三个男人说要他们别再跟着自己了。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公然对他们说话,会不会吓到这个叫孟缺的男孩子呢?这些年来,她虽然没跟爹爹慕容山安在一起生活,但是爹爹是做什么事的,她不用猜都知道结果。而且爹爹的这些小弟,明显就是些黑社会渣滓。如果让孟缺知道了她是黑社会头头的女儿,那么孟缺再看自己的时候会不会戴有色眼镜呢?

不得不说,慕容焉很在意孟缺这个朋友。此次她从新加坡回SH,在SH几乎没有半个朋友。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既有意思,又有情调的男生,她可不会轻易地把他吓走的。

一想到这里,她主动提出走快点,把后面那三个人给甩掉。

孟缺欣然同意,拉着她在葡萄园里,左旋右绕,飞快奔走。不一会儿,还真是把那三个人给甩掉了。

眼看周围除了他们两个,就再无其他人了。慕容焉止不住地嘻嘻笑了笑,道:“真好玩,好久都没这么玩过了。”

孟缺却装出一副受了惊的样子,拍了拍胸口看着她,道:“慕容大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走哪里都会有人跟着你?”

慕容焉打定主意不告诉孟缺自己的真实身份,便撒谎道:“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不会吧?如果你真是普通人,万万不可能有这么多人会跟着你啊?难不成你是……”孟缺本想说难道你是什么大官的女儿?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焉给打断了,“你可别乱猜,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那他们为什么跟着你呢?”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跟着我啊?搞不好是跟着你呢?”

孟缺摸了摸下巴,摇头道:“不,不可能是跟着我的。因为那些人我压根就不认识。”

慕容焉眨了眨眼,笑道:“我也不认识。”

“你也不认识?这么说来,难道他们是想抢劫我们?”孟缺眉毛一上一下,十分滑稽。

慕容焉被他惹得笑了,点点头,道:“应该是吧,要不要咱们报警把他们抓去?”

孟缺坏坏一笑,摇了摇手指,道:“报警就不用了,我们又没有什么证据,就算报警,也治不了他们什么罪。”

“那你说该怎么办?”慕容焉也挺想找个办法把这些烦人的跟屁虫给打发掉,这样一来,自己才能痛痛快快地玩。

忽见此地周围长着满满的都是葡萄,正如坐车前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的葡萄一样,这里的葡萄一个个长的都有龙眼那么大,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清香之味。

孟缺摘了一束葡萄,捻了一个直接扔进了嘴里,葡萄入嘴,香嫩滑口,肉多汁满。

“你的准头怎么样?”

“啊?准头?什么准头?”

“打过棒球没?扔东西的准头。”

“哦哦,一般般吧。”

“一般就行了。来,跟我走,我有办法对付那几个人了。”说着,孟缺拉住了慕容焉的小手。

慕容焉似乎是第一次被男生拉住小手,心儿扑通扑通狂跳,脸色羞红得差不多就快跟葡萄一样了。

“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孟缺嘿嘿一笑,将手中的葡萄递给了她,不急不缓道:“先尝尝看,试试好不好吃。”

慕容焉乃大家闺秀,吃东西都很有讲究的,这葡萄洗都没洗就让她吃,她实在是有点难以下手。不过孟缺“热情”太盛,一个劲地递给她,她只得挑选了一个小葡萄,眯着眼睛塞到了嘴巴里。

“怎么样?好吃不好吃?”

小葡萄可能有点酸,慕容焉眯着的眼睛闭成了一条线,小嘴儿轻轻地抿了抿,点点头,道:“好吃。”

孟缺笑了笑,忽然蹦跳了起来,大声叫喊了几句。然后又从葡萄架上摘了一串葡萄下来,拔下了几颗葡萄,一挥手就对着隔壁不远的一个方向射了过去。

其时,熊哥三人正听到孟缺的叫喊声追了过来,可还没待靠近。忽然几缕破风声,嗖嗖地响起,熊哥和两名手下还没任何反应,身上就被某种神秘物体砸得一片青一片紫的,痛得哇哇大叫。

慕容焉正看得疑惑,孟缺推了她一把,道:“愣着干什么?用葡萄打他们啊。”

第五百七十八章 单纯女孩

“哦……”慕容焉反应过来,觉得用葡萄打人,也没啥关系。便跟着摘下一个个的葡萄对着逐步靠近过来的那三个汉子扔了过去。

用葡萄打人,的确不能伤人。但这仅限于普通人,在孟缺的手里,即便是一个葡萄皮,经过龙血之力的加持,也能变成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两人摘了一串又一串,圆滚滚的葡萄就像是子弹一样朝熊哥三人射了过去,打得他们极其狼狈,哎哟连嚎。

慕容焉何曾玩过这样的游戏?一听到熊哥他们痛嚎,她反而越觉开心,认为这个游戏实在是太好玩了。本来她是一只手在扔葡萄,这会儿双手左右开攻,一抓一把扔。

她打人自然是不痛的,但孟缺打人却是非常之痛。熊哥三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处处都是瘀痕。如果不是碍于这是在公共场所,孟缺早就下狠手把他们都解决了。

慕容焉还以为是自己扔的葡萄打得熊哥他们哇哇叫,一时间,呵呵直笑,转瞬间,几十斤葡萄都被摘完了。

熊哥三人实在禁受不住,连忙撤退,其中一人,腿脚关节被一个葡萄打了一下,走路一瘸一拐的。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慕容焉嘻嘻笑道:“真好玩,我们成功把他们打跑了。”

孟缺微微一笑,道:“恐怕没那么容易,走了这一批,还会来另外一批,估计我们的麻烦不止这么一点点。”

慕容焉笑脸立刻冷却了下来,表情有几分愧疚,道:“那该怎么办?”

“再往前走走吧。”叹了一声,孟缺率先带路而去。

慕容焉一边走一边扯弄着衣服角,一绕一松,其实她好想追上那几个大汉,好好地跟他们说一遍让他们别再缠着自己了。可是,每当将这个想法要履行的时候,她就恁是提不起那个勇气来。生怕孟缺会因此而生她的气,不再带她玩。

“你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孟缺回头说了一声。

“我……我没想什么。”慕容焉赶紧追上了几步,脸上表情很不自在。

“走吧,别想多了。不管他们是什么人,现在我们赶紧去摘葡萄,等摘好了,我们直接抄个近路溜掉。叫他们想追也追不上。”孟缺干脆又将她的手给拉了起来,一路小跑。

慕容焉的脸,再次一片绯红,低垂着头,极是不好意思。

两人在葡萄园中跑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来到了一个极少有人来的地方。这里的葡萄果然是要长得好一点,硕大的果子全被一种特殊的纸给包裹着,鲜嫩欲滴。

将篮子放在了地上,孟缺伸手就开摘,道:“这里的葡萄不错,就在这里摘吧。”

慕容焉“嗯”了一声,也跟着放下篮子摘了起来。

两人这一摘,将篮子都装得满满的。篮子是从老板那里拿来的,并没多大,一个篮子顶多也就装个十斤的葡萄。两人加起来不过才二十斤。

二十来斤的葡萄,听起来不多,但看起来却多。

慕容焉抱着满满的一篮子,一脸幸福,道:“我摘好了。”

孟缺在摘葡萄的时候也没忘了多吃几颗,像他这种凡事都不肯吃亏的人,花了几百块钱的门票到这里来,肯定是要吃个够本才出去的。待他摘满了整篮子,又吃得肚子胀起来了,这才朝正南方向指了指,道:“我们往那儿走吧。”

慕容焉道:“我们来的时候是从西边进来的呀,往那南边走有出路吗?”

孟缺道:“现在出口处肯定是有很多人在等着我们呢,如果从正门出去,无异于自找麻烦。要想彻底摆脱他们,我们只有抄个近道。”

“那……那这些葡萄呢?”慕容焉到底是个老实姑娘,虽然优雅的她被孟缺带得也吃了不少的葡萄,但是她的节操依然还要比孟缺高得多,“那老板说这些葡萄如果要外带,需要另外给钱,我们……我们没给钱就走吗?”

孟缺坏坏一笑,道:“无妨无妨啦,才这么点葡萄,老板不会计较的。”不待慕容焉反驳,他拉着她就朝南边而去。

这一路走到葡萄园的尽头,果然是如慕容焉所说的那样——没出口。有的只是一堵二米多高的围墙,围墙上用碎玻璃插得跟刺猬的背一样。

慕容焉吐了吐舌头,吓道:“这里没路了,过不去啊。”

孟缺却视这堵墙如无物一样,在四周找了一下,从一条葡萄架里抽出了一根四米来长的木棍,先把两篮子葡萄给送了过去,然后他搂起慕容焉的腰,用棍子撑着地面,就那么一蹬一甩,两人就如飞逝的篮球一样,顺利十分地从墙头跃了过去。

慕容焉一惊之下,呆若木鸡。她实在是难以相信,就那么小小的一个棍子,居然能够支撑起两个人的重量?而且两个人都是成年人,更何况那棍子的存在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月了,说不定都腐朽了。怎么弹性就这么好呢?

孟缺没给她发呆的时间,将一个篮子塞到她怀里,赶紧催促道:“快走,要是被发现了,可就糟糕了。”

“哦。”慕容焉醒过神来,抱起葡萄跟着孟缺匆匆快跑。眼下,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她是骑虎难下。都抱着这么一大篮子葡萄没付钱就跑了出来,除了满心的罪恶感之外,她还非常害怕会被葡萄园的主人给抓住,要是被抓住了,那可就太丢面子了。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买了东西没给钱,心里头暗暗向上帝祈祷道:“万能的上帝啊,请原谅小慕容焉吧,我可不是真的想不给钱的。”

孟缺带着她匆匆快跑,心里头忽然觉得这女孩挺有意思的。她虽然是慕容山安的女儿,但是在她的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的龙血能量的波动。从这里,孟缺大概猜到慕容焉的母亲应该不是慕容氏家族的人,因为如果她母亲是慕容氏家族的人,那么她无论遗传谁,或多或少都会带有一点龙血之力。就跟YZ市的钱雅茹一样。

只有她母亲是一个普通人,而她全部遗传了母亲的血统,这才能够让她依然做一个普通人。可是,如果她母亲是个普通人,慕容庆又怎么会是她的亲舅舅呢?

孟缺摸了摸下巴,逻辑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走着走着,忽然慕容焉停下了步来,她含咬着嘴唇,一脸愧疚地看着孟缺,道:“其实……有件事我骗你了。”

孟缺大感惊愕,道:“什么事?”

慕容焉垂下了头去,道:“其实,那些跟踪我们的人,应该是我爸爸派来保护我的人。”

“啊?你爸爸派来保护你的人?”

这一点,孟缺还真是没有猜到,他顶多猜测那些人是慕容庆派来的,却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慕容山安派来的。

“是的,最开始的时候那些开宝马X1和奔驰C200的那些人就是我爸爸派来保护我的。我……”慕容焉既善良又单纯,说着说着,愧疚的她几乎想要掉泪了。她实在是害怕孟缺会因为恐惧而不理会自己了,但如果这件事隐着不说,她心里又十分难受。两者之间二选一,权衡了好久没,她最终还是决定说出真相来。

孟缺长呼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道:“原来闹了半天,是我一个人想多了。对不起,我让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你没有给我添麻烦,相反的,我应该要谢谢你才对。”慕容焉赶紧摇摇头说道。

“为什么要谢我?我打了你们家保镖,你这个做主子的还谢我?这是何道理?”

“其实,我……我也打了。”慕容焉羞红着脸,臻首垂得极低。“我……我因为是最近才从新加坡回来,在SH市没有半个朋友,所以……”

“难怪听你口音有点怪怪的。”孟缺眉头一挑,道:“你在SH市没有半个朋友,所以想跟我做朋友吗?”

“嗯。”慕容焉小小声地应了一下,声音好似细小的蚊子。

本来慕容焉看孟缺,哪里都不好,可是这么一番接触下来,她发现这家伙人并不坏,相反的还很有趣,如果能够跟他做朋友,她是非常非常乐意的。

孟缺笑着叹了一声,道:“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若是告诉了我,我就不会用葡萄打你的保镖了。”

慕容焉回想起熊哥三人那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浅浅笑了一下,道:“之前不告诉你,我怕吓着你……”

“吓着我?”孟缺心里苦笑了一声,说就那几个人也能吓倒我?开什么玩笑!嘴上却道:“那为什么现在又告诉了我呢?”

慕容焉一脸真诚地说道:“因为,我认为朋友之间不应该有所欺骗,所以……所以我才告诉你的。”

孟缺点了点头,一边轻叹着感慨这个小丫头的单纯善良,另一边万绪飞转,转眼间,便想出一条妙计来,暗道:“若是现在给慕容山安发一条‘你女儿在我手上’的短信,他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呢?”

想到这里,孟缺脸上的表情不由地精彩了起来。

第五百七十九章 借刀杀人

一处高档的西餐厅里,刺猬头的慕容子夜与满脸络腮胡须的慕容山傀相对而坐。

他们两叔侄的中间摆着一个手机,慕容子夜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简短的新短信,两叔侄看着短信沉默了好一会儿,慕容子夜一拍桌子,道:“叔叔,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不要错过了呀。哼,以慕容山安的女儿来要挟他,他一定会交代出他的罪行的。”

络腮胡须的慕容山傀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你真是这么认为的吗?哼,你也太小看慕容山安了。”

慕容子夜迷惑道:“难道不是吗?传闻慕容山安很是疼爱他的女儿,我们以他女儿做诱饵,我就不信他不会露出马脚。”

络腮胡须的慕容山傀看着手机短信的署名人,转开了话题,道:“孟缺这厮真是无孔不入,竟连慕容山安的女儿都让他给弄到手了,真是好手段。”

“只不过,人既然他已经弄到手了,为什么不自己联系慕容山安,反而把这个要挟的任务丢给我们呢?”

慕容子夜一听,也听出了问题来,疑道:“叔叔你的意思是孟缺他有别的目的?”

“哼,孟氏一族的人,岂会怀什么好心来帮助我们?”慕容山傀意味深长道:“本来孟氏一族的人乃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按照传统来说,无论任何一族发现了孟氏余孽,都要昭告天下,集所有龙血后裔共同伐之。奈何,孟缺那厮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再者他还偷了咱们家族的藏宝图。虽然我们现在不能杀他,但也不能不防着他。当初孟氏被三大家族联手而灭,他们不可能不会记仇。”

慕容子夜想了一下,忽地一拍脑门,道:“叔叔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孟缺他是想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

慕容山傀微微颔首道:“没错,那小子天生就是一副鬼精模样。这次他假好意送给我们一个要挟筹码,实际上,他送的是一个炸弹,既想炸慕容山安,也想炸我们。”

“这个混蛋!”慕容子夜又拍了一下桌子,道:“这厮太可恶了。”

慕容山傀双眼慢慢闭将了起来,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慕容子夜又急又躁,顿了一会儿,问道:“叔叔,那咱们该怎么办?难道就继续守株待兔?”

慕容山傀闭目了好久才睁开眼来,淡淡地说道:“不,当然不能继续守株待兔。孟缺那小子明面上说会帮助我们,实际上他顶多是在为他自己的计谋在打算而已。我们想要报仇,还得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

“该怎么行动呢?”

“嘿,也罢,既然孟缺送上这么一个筹码来,我们也不能不用。反正人也不在我们手里,就算慕容山安耍赖去长老处告发我们,我们也能有开脱的证据。”说到这里,慕容山傀决定将计就计,先是吩咐慕容子夜去买一张新的电话卡,然后编辑了一条要挟短信发给了慕容山安。

慕容山安得到消息之后,火爆雷霆。他第一时间拨了个电话回复过来,慕容山傀竟也不抗拒,泰然地接听了电话。

“喂,是何方鼠辈,竟敢绑架我女儿?”

“呵呵,口气却真是不小呢,慕容山安你可有悔悟之心?”慕容山傀摸起电话,一半愤恨一半嘲笑着说道。

慕容山安与慕容山傀相识几十年了,对于彼此声音,那是自然一听便知。

当听出电话里的声音居然是慕容山傀,慕容山安反而迅速地冷静了下来:“我道是哪个无耻之徒,原来竟然是慕容山傀你这只禽兽。”

慕容山傀直接开门见山道:“老实说吧,慕容山安,我兄弟之死是不是你谋划的?”

“哼,我可不想跟你废话。”慕容山安阴恻恻地说道:“我警告你,我女儿若是少了半根毫毛,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慕容山傀完全不吃威胁这一套,道:“威胁的话就少来了,你认为单打独斗你打得过我?若想你女儿活命的话,就赶紧把你所做的那些肮脏的事都给交代了吧。”

慕容山安冷冷哼了一声,沉默了良久,才道:“慕容山傀,很遗憾,你抓错筹码了。焉儿虽然是我唯一的女儿,但是你若把她看得比我的梦想还重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我追求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岂会为了一个她而有所改变?”

慕容山傀心觉微寒,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六亲不认的混帐,当年你不管你老婆,现在你又不管你的女儿,慕容山安你真是好样的。”

慕容山安狂声一笑,道:“难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哼,区区一个女儿算什么,将来只要我任上族长,别说是女儿,就是儿子,我也能再生上十个八个的。”

“好,很好。”慕容山傀阴阴地笑了两声,道:“那你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

话一说完,他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慕容山安坐在家中的一张八仙桌前,说完了电话听到里面“嘟嘟嘟”的声音,他发狂似的吼叫了一声,一站起身来一掌下去,那张红木八仙桌瞬间化成了飞灰。

方才他口口声声说梦想重于女儿,实际上女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何尝比梦想低?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不想受慕容山傀的要挟而已。

仰天狂叫了几声,屋内的灯泡被强烈的声波震得支离破碎,慕容山安双手骨节捏得吱吱爆响,蓦地,两拳轰在了墙壁上,狠狠吐声道:“慕容山傀,敢动我女儿,我就杀你全家所有人!”

第五百八十章 酿酒

从葡萄园里出来,孟缺带着慕容焉来到了一个小村子似的的街道上。SH市这个被称为“东方明珠”的存在,虽然极尽奢华灿烂,却在它的阴暗面仍然是存在着残渣败影。

这个小村子看起来就跟内地的小镇差不多,本地人多以种植葡萄为业,所以,这里也算得上是一个贫民区了。

在街上稍微逛了一会儿,孟缺找到了一个卖瓷器的商店。走进去,一眼挑选了一个细口瓶。

慕容焉看得迷惑,问道:“你买瓶子干什么?”

孟缺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青花仿制瓷,道:“做酒啊,咱们不是说好了,自己酿葡萄酒吗?”

慕容焉这才明白过来,有点小兴奋道:“葡萄酒要怎么才能做呀?”

孟缺神秘地笑了笑,道:“葡萄酒,你要喝甜的,还是喝原味的?”

“甜的。”慕容焉不假思索地回道。

“既然你喜欢喝甜的,那我们还得再去买些白糖才行。”说着,孟缺瞄到了一个小超市,从中买了几斤白糖回来,道:“走吧,我教你酿酒去。”

慕容焉十分欢喜,快乐的就像一只兴奋的小兔子,“好啊好啊,咱们去哪里酿啊?”

孟缺略想了一下,自己刚才发了短信给慕容子夜,料定那小子会依自己之计,用慕容焉来要挟慕容山安。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得拖着慕容焉玩久一点,时间拖得越长,慕容山安也才越容易上当。

便在路上拦下了一辆车子,道:“去虹口区的海天大酒店。”

海天大酒店,正是上次孟缺和王晟天台斗酒的那个大酒店。当时去的时候,孟缺觉得海天大酒店十分气派豪华,便动了想要将他买下的念头。自斗酒回去之后,他就把这个想法跟大猩猩说了。大猩猩听了他的想法,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一定搞定。

没过几天,海天大酒店果然被易手,转入了骚年会的旗下。

原本,海天大酒店的老板死活都不肯把酒店卖出去。还是大猩猩阴招阳招损招恐吓招都用了一遍,才吓得他无奈地将酒店以两千万的价格卖了出来。

在SH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海天大酒店的楼盘与建筑装修,一共加起来起码也能值个一亿五千万左右。这也无怪那老板死活都不肯卖,以两千万的价格卖出去,他简直是在坑爹亏血本。

不过,面对骚年会的一群流氓,他能怎么办呢?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大猩猩一天一个新招,要么每天派上万个人去酒店门口蹲点,吓得没有一个客人敢来住店;要么就派人搞破坏,让酒店断水又断电,断水断电也就算了,可恶的是那些流氓连电话线都给剪成了两半。折磨得海天大酒店的老板烦不胜烦,最终,坳不过大猩猩,只得以坑爹亏血本价卖给了他。

出租车一路开去虹口区,车开得比较慢,但孟缺却并没有催,反而还鼓励司机:“慢点好,慢点安全。”

司机也是个实在人,一听孟缺这么说,他开得也就越是慢了。从嘉定区回到虹口区,他居然花了足足两个钟头。其中虽然司机故意绕了一些弯路,但速度确实是慢得可以,就好比一辆拖拉机。

孟缺不急,司机不急,慕容焉却是有些急了。她怀里抱着满满一蓝子的葡萄,憧憬着赶紧去到那个什么海天大酒店,然后赶紧做葡萄酒。葡萄酒她喝过不少,但是自己亲自做的,这还是第一次。女人的第一次,都比较具有一种特殊的意义。

只不过,她的性子比较柔和,虽然同样是大小姐,她却不似罗贞儿那样有着严重的“公主病”。司机开得慢,她想催,却没能催出口。一直按耐着焦急,撑了足足两个钟头。

当车子终于停在了海天大酒店的门前时,慕容焉兴奋地欢呼了一声,指着窗外的宏大酒楼,道:“就是这家酒店吗?”

孟缺付了车费,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里”

“终于到了啊,可急死我了。”慕容焉抱起葡萄,推开车门匆匆地就下了车来,不等孟缺带路,她已经兀自朝酒店大厅奔跑了过去。

看着她欢蹦乱跳的身影,既可爱又漂亮,孟缺一时看得痴了,怔了好几秒。末了,他摸了摸下巴,叹道:“一直以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御姐控,难道我还有萝莉情结?”

还没来得及细想,慕容焉已经爬上了阶梯,大声喊道:“孟缺,你倒是快点呀,再慢吞吞的这些葡萄可不新鲜了。”

孟缺苦笑了一声,连连应是。进了酒店之后,二话不说,先把厨房的厨师全部清空,然后只带着慕容焉两个人走了进去。

做葡萄酒的方法还是比较简单的,孟缺以前偶尔也做过几次,自己做的酒比市场上买的要好喝得多了。先用剪刀把葡萄一个个完整地剪下来放在盐水当中泡着除细菌,除完了细菌再用清水把葡萄冲洗一遍,接着拿一个大盆子过来,把葡萄全部倒进去,全部捏碎……

慕容焉呆呆地看着一步步的操作,连连咋舌,道:“这样就能酿得出葡萄酒吗?”

孟缺道:“当然了,酿酒本来就不是什么很难的工作。”

“可是……就这样捏碎了能成酒吗?”慕容焉显然不敢相信把好好的葡萄全部捏得那么碎就能变成鲜美的红酒。

“呵呵,你知道酒的起源吗?”孟缺问道。

慕容焉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孟缺笑了笑,摇头晃脑道:“要知道在中国酒的起源,可追至夏朝。当时有名叫‘仪狄’和‘少康’的两个人,他们无意中把果子放进了坛子里密封,些许时日之后再拿出来,竟凝出了一层味道古怪的液体。这便是最初的酒,而那个名叫‘少康’的人,又名杜康。现今的杜康酒便是以‘少康’名字而命名的。”

“哇,原来是这样啊。”

孟缺点了点头,续道:“现在的杜康虽然是叫‘杜康’,可是却并不是史书当中提到的果子酒,而是小麦、高粱酒。真正果子酒传播兴盛开来的时候,约莫是夏朝末期,当时有个樵夫进猴山砍柴,那猴山的猴子擅采百花万果酿酒,樵夫趁着猴子不在家进了它们的巢穴,果见洞穴当中有凹形石器当中盛着各色颜色的奇香液体。樵夫好奇饮之,脸色骤然发红,全身发热,动力大增。尔后,这个酒就被传播开来了,最开始名叫‘猴儿酒’。”

慕容焉认真地听着故事,喃喃念道:“猴儿酒?听起来真有意思。”

孟缺慢慢地动作着,待将所有的葡萄都给捏碎了,再将买来的白糖全部一股脑地倒进了盆子里。慕容焉欲说还停地看着他的一双大手在葡萄浆里翻腾着,好几次想提醒他说戴个手套会不会好一点,但看着孟缺捏得那么起劲,她又有些不太好意思说。

“为什么要放糖呢?葡萄本来就是甜的啊!”慕容焉问道。

孟缺想了一下,道:“葡萄虽然是甜的,但是酿成了酒之后,甜味就不会那么突出了。你喝过干红没有?如果现在不放糖的话,那么酿出来的酒,就会有些苦涩。”

“啊?这么奇怪呀。放了糖之后,它就会一直是甜的了吗?”慕容焉就像个好奇的孩子。

孟缺颔首道:“对,因为白糖不是它本身的甜,所以不会消失,酿得越酒,甜的味道反而越会突出。”

“你懂得真多。”慕容焉越来越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太内涵了。他既幽默,又富有情趣,而且还这么有学问。问世间,有多少女人不会被这样的男人着迷?

“哈哈!”被美女一夸,孟缺感觉有些飘飘然了,得意地笑了几声之后,谦虚道:“哪里哪里,我只是略懂而已。”

“那……这放完糖之后该怎么做?”

“放完糖之后,就放进我买的那个瓶子,进行无氧密封。现在这个时节,把酒拿回去放上二十几天也就差不多能喝了。”

“真的吗?二十几天就好了呀?那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就很快能喝到自己做的酒了。”

孟缺为了尽量拖延时间,也不再自己弄了,而是一甩手将慕容焉拉了过来,道:“来,你也亲手做一下。只有自己劳动过,得到的结果才会最好喝。”

慕容焉一派欣然,跟孟缺不同,她下手自然是要优雅、卫生一些,洗完了手,戴上了一次性的手套,才忐忑地将手伸进了盆子。

孟缺一旁指点,道:“搅拌一下,把没碎的葡萄全部给捏碎,然后直到把白糖全部给搅拌融化,那就也就差不多可以装进瓶子了……”

………………

他这边教美女酿酒教得不亦乐乎,慕容子夜与慕容山傀那边,此时却是一派寂静与沉默。

慕容山傀品着咖啡,不急不缓。慕容子夜却反复地看着手机中的信息,琢磨着该怎么样才能让慕容山安妥协。蓦然之间,他手中的手机一阵震动,继而响起了铃声来。

慕容子夜大吃一惊,看着来电署名,赶紧递给了叔父慕容山傀,道:“叔叔,慕容山安来电话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决裂

慕容山傀接过电话,语气一片淡然,道:“慕容山安,你还有何贵干?”

慕容山安熄压着怒火,平心静气道:“慕容山傀,好歹你也算是焉儿的长辈,以她来要挟我,你也好意思吗?”

慕容山傀面无表情,淡淡道:“好意思?你我之间的仇恨深似海,我才不管什么好不好意思。难道你杀我兄、弟的时候有考虑好不好意思?”

慕容山安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杀慕容山正、慕容山易的时候,他才不会管好不好意思。为了族长之位,只要是阻碍在他面前的障碍物都要被他全部彻底铲除。

“怎么了?说不出话来了?你是心虚了吧?”慕容山傀步步紧逼。

慕容山安哼了一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慕容山傀道:“你何必明知故问,我早就说过了,你若想你的女儿平安,你得承认你所犯下的罪行。”

慕容山安厉声喝道:“杀你兄、弟的人是慕容山泰,跟我没任何关系,为何你偏生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到我身上来?”

“得了吧,别人不知道慕容山泰的为人,我难道也不知道?”慕容山傀冷笑了一声,道:“慕容山泰有勇无谋,比起我来,做事更加的冲动。以他的性子,怎么会想得出一箭双雕的计划来?而且,我还得到了一个人的亲口验证,他指名道姓说的就是你慕容山安,难道你还想反驳?”

慕容山安不到黄河绝不死心,喝道:“是谁?你少在这里凭空捏造,哼,凡事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想以三寸之舌来诬陷我?有人证的话,你就叫他出来做证啊。”

“呵呵,我不想跟你争辩,你慕容山安是出了名的不要脸,跟你争辩,我可没那么多的闲心。”慕容山傀意兴索然道:“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若是没事,那就别来烦扰我。”

慕容山安喝道:“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女儿?”

慕容山傀道:“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两遍。”

“也罢,老子既然做了,也就不怕承认。杀你兄、弟的计划的确是我想的,哼,这下你该满意了罢?”

慕容山傀早有准备,一接听电话的时候,他就用自己的手机在一旁录音,当录下这句话后,他哂笑了一声,道:“好你个慕容山安,你还终于是敢承认了。”

慕容子夜义愤填膺,五根手指在玻璃桌子上几乎刻下五道深凹痕。

“哼,我是承认了,你有种就来杀我。祸不及家人,你就算要杀我,也别折磨我女儿,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到了这个份上,慕容山安不得不妥协一步。

慕容山傀哈哈哈一笑,录音一保存,道:“正如你所说,我可不像你慕容山安那样下贱无耻。焉儿也算是我的晚辈,她小时候还叫过我两声叔叔,就凭这个我也不会向她下手。慕容山安,谢谢你的配合。”

慕容山安听得莫名其妙,咆哮道:“慕容山傀,你什么意思?”

慕容山傀笑道:“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的意思是焉儿并不在我的手上。”

“你……”慕容山安隐怒道:“那她在谁的手上?”

慕容山傀一边品着咖啡,一边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只听说你派了一大帮子的人在外面寻找她,所以,我借势探探你的口风。没想到,一辈子都视名利如生命的慕容山安居然也会有不顾名利而顾亲情的时候,真是难得啊。”

“混帐,你……你居然耍我?”慕容山安怒意磅礴,就好似一个点燃了雷管的炸弹。

慕容山傀道:“我若不耍你,何以能套出你的口风来?慕容山安,我这就把你刚才所说的话告诉长老,哼,有种你别逃,明天的太阳你是绝对看不到了。”

慕容山安再无回话,愤怒地将手机一砸,慕容山傀这边立即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却正在慕容山安愤怒地把手机砸碎了之际,忽然院子外的钢铁防盗电子门兀自打开了来。一个窈窕的身影捧着一个仿制青花瓷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

当看清回来的人儿,慕容山安一下子给怔住了。愣了好几秒,他又喜又气。喜得是回来之人正是女儿慕容焉,而气得却是正因为这个女儿,自己不得不向慕容山傀妥协了一番。这下好了,女儿倒是回来了,可慕容山傀若是把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全部在长老面前复述一次,那……整个SH市焉有自己的立锥之地?

见女儿安然无恙,慕容山安的心里立即被磅礴的怒气给填满了。

焉儿捧着大青花瓷蹦蹦跳跳地进得了屋来,也没太注意父亲是什么脸色,她笑了笑,道:“爹爹,你看,我自己酿了好多……”这话刚说到一半,忽然间,慕容山安巨掌一挥,一个凶猛的巴掌重重地扇在了焉儿的脸上。

一巴掌扇完,他一把扣住焉儿的肩膀,狂声怒吼道:“你去哪里了?你到底是去哪里了?”

焉儿被打懵了,她兴冲冲地做了一瓶子的葡萄酒回来,本是想给爹爹一个惊喜,谁想到一回来居然会有这样的下场?怔怔地看着爹爹,她如剪秋水般的眼睛蒙胧地升起一层薄雾来。

昨天,她劝爹爹别再争什么名利的时候,爹爹扇了她一巴掌。

今天,她亲自做了一瓶子葡萄酒,想拿回来孝敬一下爹爹,没想到也挨了一巴掌。

从小就没怎么受到父母疼爱的焉儿其实是多么想被亲人疼爱一下,那怕亲人的一个欣慰的微笑!然而,这都是些奢侈的梦……

母爱是什么?

焉儿这一辈子都无法知晓了,因为她的母亲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父爱是什么?

焉儿这一辈子恐怕也不会知晓了,或许是不想知晓。如果父爱就是不停地扇巴掌,那么她情愿不要!她情愿继续留在新加坡,在新加坡起码还有一个能够稍微照顾一下自己的姨妈。

父亲算什么?难道是动不动就扇巴掌打自己的人?

焉儿很失望、很伤怀、很心痛,看着父亲严厉的脸,她蒙胧水雾的眼睛当中终于积满了泪水,盈眶而出,涓涓流淌而下。

慕容山安仍在气愤之中,狠狠地抓着焉儿的肩膀,厉声问道:“说啊,你去哪里了?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打电话不接?”

焉儿眼泪一直在掉,嘴里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站在原地宛如一块木头。

“快说!”慕容山安怒吼出声。

焉儿仍不说话,脑袋慢慢地垂了下去,哭声由小变大,慢慢地无法抑制,哭得甚是伤心。

“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慕容山安转眼看到了焉儿手中所抱的青花瓷,一把将之抢了过来,摘开了封口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道:“葡萄酒?你失踪了大半天,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就为了这个成本如此之低的葡萄酒?”

慕容山安仰天一阵长笑,笑完几声蓦然停止,脸色一派狰狞,道:“混帐,老子担心了你半天,派出了所有的人在寻找你,你居然在做这种东西?好,很好……”说到这里,他忽然高高举起青花瓷,对着一旁的墙壁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青花瓷碰墙而碎,哗啦啦的清香液体四散流出。

当看着地上那些葡萄碎渣,焉儿的哭声更加地凄厉了起来。慢慢地抬起了头来,泣道:“你……真的认为这只是廉价的东西吗?”

“哼!”慕容山安转身一指屋内的酒橱,道:“要喝酒,酒橱里什么没有?香槟、冰酒、红酒,应有尽有。”再指地上的那一摊碎葡萄,续道:“你这算什么?一堆廉价葡萄,砸出一万块,想买多少就买多少,难道不廉价吗?”

焉儿摇了摇头,贝齿紧咬着嘴唇几乎已然咬破,蓦然挥泪一转身,直向门口奔了去……

慕容山安火气未消,见着女儿居然还想出走,顿时大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焉儿哭得正是伤心,断然是没听他的。

慕容山安厉声继续道:“走?你若真想走,那就走吧,一旦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哼,我慕容山安就当没生过你这么个女儿。”

听到这番狠话,焉儿伤心愈甚了。一时间,心里头就如同捏碎了五味瓶,各中味道混杂一起。其中尤以苦、涩居多。同时,心乱亦如麻,剪不断,理还乱。加上被父亲这一番话的刺激,焉儿顿时什么也不顾了,一打开了门,掩着哭泣声就跑了出去……

慕容山安盛怒难消,直当焉儿跑了好几分钟之后,他才意识到焉儿这一走岂非危机四伏?忙追着跑了出去,来到大街上,却望不到焉儿的半个影子。

大急之下,他仰天一阵狂啸,吼毕,痛苦地捶着胸膛,叹道:“冤孽,真是冤孽!”

第五百八十二章 复仇联盟

焉儿离家出走,完全是因为一时之气。结果一跑出家门,她茫然地看着宽敞深远的公路,俨然不知去向。

该去哪里呢?

阔别了七八年再回到SH市,对于焉儿来说,这里就等于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甚至连家人亲戚都是格外陌生的。

这样的一个地方,她能去哪里呢?

除了自己的家外,在SH市,她还有唯一的一个亲戚——小舅慕容庆。可是小舅毕竟是小舅,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焉儿想回避小舅,甚至想回避任何跟自己有亲戚关系的人。

茫然地看着遥遥大道,她哭得就像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潜意识的作用,还是鬼使神差,焉儿捂着哭泣的嘴儿就朝来时与孟缺分开的地方跑了过去。

与此同时,孟缺回到了醉仙楼。刚一回去,他发现醉仙楼就像是炸开了锅,成千上万个小弟手抄家伙站在酒店的外面,排成一队一队的。他们个个身着军装,看起来就像是某支部队一个师团一样。

孟缺看得惊奇,却意外的在人群当中发现了阿羊的踪影,他将阿羊提了出来,问道;“你们召集了这么多人在干什么呢?”

阿羊一脸愤恨,就仿佛有谁抢了他的女人,一双拳头舞了舞,道:“老大你可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你多时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缺看着如此规模的小弟,奶奶的,这要是被政府给发现了,还不给当造反处理?

阿羊却道:“老大,我们等你回来一起去报仇啊。猩老大和琅哥都在酒楼里等你呢。”

报仇?报什么仇?

孟缺莫名其妙,连问了连次,阿羊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太愤怒了才导致语无伦次,还是精神有点失常,说来说去,就是不说重点。

白了阿羊一眼,孟缺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进去找大猩猩。”

说着,偌大人群让开了一条宽阔的道路。孟缺从中穿过去来到了酒店的大厅,一见来,却发现,里面同样是站满了人。这里不仅有罗贞儿一家人,还有大猩猩、唐琅、许欣等众,他们所有人的表情,几乎是清一色地凝重愤恨。贞儿和她的母亲则是哭得稀里哗啦的,甚是伤心。

孟缺搞不清状况,摊了摊手,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贞儿的父亲罗程缓缓地站起来,宝刀未老的他虎目当中透露着点点寒光,道:“威儿出事了。”

“罗威?他怎么了?”孟缺有点奇怪,罗威不是跟自己分开之后就走了吗?他怎么会出事?

贞儿哭得好似一朵带雨梨花,蓦地抬起头来看着孟缺,几个快步就冲到了他的面前,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泣道:“你不是跟我哥哥一起出去的吗?他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为什么?为什么……”

罗程忽地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喝道:“贞儿,够了,你退一边去。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不得插嘴。”

贞儿本想问个究竟,奈何父亲的威严震慑力力度太强,她只有听话地放下了手,不甘地退到了一边去。

孟缺眉头皱起,望向罗程,道:“伯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程叹了一口气,道:“威儿遭人暗算,被撞下了山崖,现在身受重伤,生死难测。”

“啊?”孟缺惊骇至极,道:“是谁下的手,罗威呢?他现在在哪里?”

罗程闭目道:“凶手是谁没人知道,威儿现在在楼上正接受手术,我怕送他去医院还会另外遭到暗算,便将医生请到了这里。他身上多处骨折,肝脏也险些被刺了个透穿。唉,能不能挽回一条命,还是个未知之数。”

难怪醉仙楼一下子集合了这么多人;难怪贞儿和她母亲哭得那么伤心;原来罗威居然遭到了别人的暗算,被撞到了山崖底下!

能以车把罗威从马路上撞下山崖去,那么撞他的人的开车技术必然是有相当高的水平的。该会是谁呢?

“罗威有没有什么仇人?”

“没有。”

“那你们认为会是谁暗算了他?”

罗程一脸严肃,摇了摇头,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当得到警察的传呼时,威儿已经坠落到山底下了。所以,要想知道威儿是谁暗算的,其一是等他醒来,其二就是问你。”

“问我?”孟缺纳闷了,我又不是天王老子,难道我会掐指算术?

“没错,你不是和威儿一起出去的吗?”

“我的确是跟他一起出去的,只不过后来又分开了。”接着,孟缺把自己跟罗威在逍遥城赛车的事情说了出来。

罗程听后吸了一口凉气,道:“这么说来,暗算威儿的人定然就是那慕容庆了。”

孟缺摸了摸下巴,道:“真是他?若是他的话,早在逍遥城他就可以下手了,为什么还要先放他走?”

罗程常年混在黑道,对那些肮脏的手段与轨迹,深谙于心,道:“慕容庆之所以不在逍遥城里动手,那是因为逍遥城是他赖以发财的地方,若是在发财之地杀人,那么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坏影响,所以他才出了这么一招。”

孟缺听了点了点头,越发觉得这个推测有可能。忽地想起罗威与自己分开只前说过慕容庆会把他赢到手的布加迪威龙送到指定位置去,登时心念一动,道:“伯父你可有吴三桂的电话号码?”

“吴三桂?你指的是吴三?”

“没错,就是他。”

“你找他干什么?”

“有件事想要问问他。”

罗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来,叹道道:“这次能及时发现威儿也是这个吴三报的警,要问什么,你自己跟他说吧。”

待电话一阵拨通,孟缺向吴三桂问了有没有人送布加迪威龙去他那里。吴三桂大感疑惑,道:“开什么玩笑,谁会送布加迪威龙来我这里?”

得到这个答案,孟缺缓缓地挂断了电话。

既然布加迪威龙并没有被送到吴三桂那里,这便说明,慕容庆根本就没有要把布加迪威龙还给罗威的意思。在他们看来,眼下罗威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对于死人自然是不必信守承诺的。

罗程看出了端倪,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孟缺定声道:“伯父你猜得没错,这次暗算威哥的人正是慕容庆。”

罗程道:“何以见得?”

孟缺道:“罗威赢了慕容庆两场车赛,第一场赢了一辆布加迪威龙,第二场赢了一辆法拉利599。他们本来谈好赛后会把战利品车送到指定地点去,可现在车子并没有送去。这说明慕容庆已然是单方面毁约了。”

“哼!”罗程一拳轰在了桌子之上,道:“岂有此理,这慕容庆真是欺人太甚。”

说着,罗程虎躯一震,大手一挥,喝道:“大家抄起家伙,跟我一起去把逍遥城给端了。”

酒楼里众人,听到这话,群起而响应。里面的人一起哄,外面的人听到声音也跟着叫嚷了起来。上万人的齐声讨伐,其威震天。

看着大伙儿的热血模样,孟缺暗暗佩服这个未来岳父果然非常具有领导风范。不过,慕容庆一众乃是慕容氏家族的一支分流,若是仅以这些普通人去讨伐他,只怕会落个惨败而归的结果。

而且,骚年会如今能够这么好的生存在SH市,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没人知道这个社团的终极老大是谁。此番若是以这么多人去端了逍遥城,能不能赢先不说,最起码的骚年会肯定会被彻底曝光,从此变成江南慕容家族的第一大敌人。

辛辛苦苦积累了这么久才将骚年会搞到这个规模,孟缺可不想一夜之间就完全覆灭了。登时劝阻罗程,道:“伯父少安毋躁,请听我一言。”

罗程看他一眼,道:“你要说什么?”

孟缺道:“慕容庆一伙实力不俗,盘踞在逍遥城已经十几年了。我们这么含恨而去,恐怕胜算不够。就算灭得了逍遥城,但‘慕容氏’家族呢?这个家族的实力可是比骚年会强了好几个档次,若是彻底惹毛了他们,只怕我们会得不到半点安生。”

关于慕容家族的存在,年长的罗程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在他的认知里,慕容氏家族富可敌国,而且家族格外庞大,在近代时期,还与日本军正面抗衡过。这些年来慕容家族四个字虽然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是当年慕容氏家族只身抗衡日本兵,怒击敌寇八千众的事情,却是深深地印在SH市老一辈人的记忆里。

一听孟缺提起慕容一族,罗程也显得有些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他儿子差一点就命丧黄泉。作为其父,断然是不可能会因为对方厉害,而缩手缩脚不敢报仇。

也许,别人会怕。但他罗程绝对不会怕,他混迹黑道几十年,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死”字在他眼中,根本无足轻重。

“逍遥城又如何?慕容氏家族又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罗程可不会惧怕他们半分!”罗程脸上肌肉一片片地抽动着,眉宇之间一种已经豁出去的决然堂而呈现。

孟缺摇摇头,道:“此仇当然是必须要报,只不过,咱们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罗程看着他,道:“你有什么办法?”

孟缺一挥手,先让小弟们全部散去,然后把唐琅和大猩猩叫到了一旁,道:“伯父,报仇的事,交给我们三就行了。你在家里等着吧,我们此去一定会干得极为漂亮。”

“你们三个?”

“对,就我们三个。”

罗程冷笑道:“开什么玩笑,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孟缺反驳道:“两人都可成事,为什么三人不可成事?当初骚年会创立之初,也仅有我跟大猩猩两个人而已。再看如今,骚年会雄霸SH,更在周边也傲视群雄。这便是说明,想要成事,并非需要蛮力,而是需要智取。”

罗程沉默了一阵,脸上漫开一种苍老的神色,想起曾经孟缺只身救自己的那一晚上,他点了点头,叹道:“没错,一味的只懂用蛮力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说着,他从袖子当中划出一把蝴蝶刀来,塞到了孟缺的手中,道:“去吧,我相信你能够办到。这把蝴蝶刀你拿着,若是制服了慕容庆,别忘了以这把刀染上他的血带回来给我。”

孟缺镇重地点了一下头,收起蝴蝶刀。一拍大猩猩和唐琅的肩膀,道:“走!我们出发!”

第五百八十三章 人傻钱多

出了醉仙楼,孟缺驱散了所有的小弟,让他们该干嘛去干嘛去。对此,大猩猩很是想不明白,道:“去灭逍遥城就我们三个人?这一万多小弟就算用不着,但一千个也是要的吧?”

唐琅却是要明白一些,道:“你这只苯猩猩,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孟缺这是在保全骚年会吗?”

大猩猩一片茫然,道:“保全骚年会?骚年会如今坐大,谁能动我们?”话刚说完,他蓦地一拍脑袋,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逍遥城虽然不算什么,但是它背后的慕容氏家族却是个庞然大物,如果我们公然动用骚年会的力量,他们一定会反过头来跟我们对干。”

唐琅笑了笑,道:“说的没错,算你还没有苯到家,慕容氏家族如果掉过头来对付骚年会,那么骚年会的处境就会很尴尬了。”

大猩猩不置可否地呸了一声,道:“你才苯到家了呢,哥在医院里住了这么久,对外面的事情不甚了解而已。你得意的屁?”

唐琅“嘁”了一声,道:“得了,就属你脸皮最厚,我不跟你争。”他这一不跟大猩猩争辩,大猩猩顿感索然无味,转问孟缺:“对了,听说逍遥城也是个不小的地方,那里不仅有很多慕容家的人,更有慕容庆的很多武装保镖,我们三个人要怎么才能摆平他们?”

孟缺早就想好了,道:“炸药。”

“炸药?”大猩猩搓了搓手,仿佛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唐琅点了点头,道:“逍遥城处于地下,用炸药的话,能很轻易地将之一举覆灭。”

孟缺道:“办法我是想出来了,但是炸药就要靠你们去搞定了。”

大猩猩嘿嘿一笑,道:“这还不简单?包在我身上了。”说罢,他就拿出了手机来给某小弟拨打了一个电话,放话说要三百斤的C4炸弹,限在一小时之内送到醉仙楼门口来。

孟缺微微一惊,道:“三百斤的C4,这你也能搞得定?”

大猩猩很是得意地耸了耸肩膀,道:“这有什么,咱们骚年会的小弟拥有十万之众,帮众里能人甚多。别说C4炸弹,就是你想搞核炸弹,都没问题。”

“呵呵。”这倒是有点出乎孟缺的意料,堂堂天朝,能人果然是多不胜举的。这年头,有才的人多半被埋没了,出尽风头的人,往往是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三无人员只有走普通的轨迹,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发光发亮。想到这里,孟缺拍了拍手,道:“帮会里既然有如此人才,那么咱们就该好好培养培养。以后可以专门弄一个特工小组,懂化学的就专门搞武器,懂交际的就专门搞情报……尽量物尽其材,人尽其用,我相信如此一来,假以时日骚年会肯定会再向上提升十几个档次。”

唐琅对此十分赞同,抚掌道:“好主意,历来那些小帮会之所以会如雨后春笋一样连连出现,又陆续消失,这说明他们的根本体制有问题。一个帮会如果不重视发展、提升,那就注定会被后来者所吞灭。”

“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帮、洪门曾经嚣张一时,最后却被名不经传的我们给灭了。说得对,变则生,不变则死,我们的帮会要像军队一样改革一下。”大猩猩雄心大起,在他的憧憬里,骚年会一旦壮大,届时从城市蔓延农村,一步一步蚕食政府的基础,最后一举反水,建立新的王朝……当然,这仅仅是白日做梦一下。

三人聊着天,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一辆小货车奔放地从马路上开了过来,车子到了酒楼门楼一个急刹车,滑出了五六米才停住。接着,车上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片的青年男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到大猩猩面前,敬了个礼,道:“老大,三百斤的C4炸弹已经搞定了,就放在车上。”

大猩猩惊出了一身汗来,破口大骂道:“奶奶的,车上装了三百斤C4炸弹你还敢开这么快,万一爆炸了怎么办?”

眼镜男腼腆地笑了一下,道:“我有防震隔离措施,只要不是车子爆炸,炸弹是不会自己爆的。”

孟缺走了过来,打量了这人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眼镜男恭谨地答道:“我叫奥巴马。”

三人一听这名字,不约而同地噗了一声,“奥巴马?”

眼镜男奥巴马笑道:“虽然是叫奥巴马,但并不是美国总统奥巴马。我姓敖,敖拜的敖,全名叫敖八玛,谐音‘奥巴马’,所以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奥巴马。”

孟缺见他身材高大,方正脸,矮塌鼻,这分明就是一副匈奴相,便问道:“你是少数民族?”

奥巴马眼睛一亮,笑嘻嘻地道:“这位老大眼力真好,居然一眼就看出我是少数民族。没错,我是蒙古族的,自我爷爷辈就搬到了SH,只不过这几辈下来都没什么作为。”

孟缺又问:“你是什么学历?”

奥巴马道:“硕士吧。”

孟缺略惊,笑道:“堂堂硕士居然参加帮会?”

奥巴马不卑不亢地回道:“其实在我眼里,帮会就跟公司差不多。我这人酷爱化学,一辈子都想投入这个行业当中,奈何在整个SH市都找不到半个合我心意的公司,最后经朋友介绍加入了骚年会。起码在骚年会里,我悠闲自在。”

“好,很好!”孟缺拍了拍手,道:“帮会里既有如此大才,我们也不能埋没了你,这样吧,我拿一千万来资助你开工作室,你则尽量多研究一些生猛的武器来协助帮会的发展,怎么样?”

奥巴马两眼火热,就像是久旱逢甘霖,贫困农民见到了亲人八路军,差点就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谢谢伯乐知遇之恩了。孟缺拉住了他,道:“你别忙着谢我,我资助你那么多钱,你也得给我一些看得着的回报。这样吧,我的要求不高,你每个月只要研究出一种新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出来就行了。”

奥巴马兴奋至极,头点得就跟小鸡啄米一样,道:“没问题,没问题,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就是老大你想要原子弹,我也给你弄出来。”

孟缺汗了一把,摆了摆手道;“原子弹就算了,咱们别弄那么恐怖的,炸了敌人也就算了,若是炸到了小朋友,那可就不好了。”

奥巴马搓了搓手,激情瞬间被全方面地点燃了,道:“谢谢老大栽、谢谢老大知遇之恩,我这就回去发愤图强,研制一种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出来。”

孟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加油!”

三百斤炸弹从车上卸了下来,奥巴马开着车一溜烟地就走了,看得出来,他兴奋地就像一只打了激素的公鸡,正急着要去找一只母鸡泻火。

炸药堆放在地上,分开摆成三份,一份一百斤。由黑色的旅行包盛着。

打开了旅行包,孟缺看到这些炸药由一条一条的小份炸药组合而成,全部集中放在一个塑料箱子里,彼此上下连接,稳固可靠。怪不得奥巴马那厮胆敢开着车子狂飙,原来这炸弹真的安全性很高。

“一人背一个吧,咱们这就去逍遥城逛逛。”

为了掩饰这些炸药,孟缺先在醉仙楼附近的一个ATM自动取款机上取了几万块钱,然后分散地将钱放在旅行包里的炸药的表面。然后三个人,一人背一袋,风风火火地坐上一辆东风牌手扶拖拉机往逍遥城狂奔而去。

一路上,东风牌拖拉机开得飞快,纵使一些专业跑车也只能望其向背。坐在一边的唐琅和大猩猩看在心里,甭提有多爽了。特别是有一辆兰博基尼,一路上追着拖拉机跑了四五公里,它一心想要超过拖拉机,奈何拖拉机实在太牛逼了,速度既快,而且还会漂移。跑到五公里处,兰博基尼吓呆了,灰溜溜地换了个方向逃遁而去。

大猩猩笑道:“我就说嘛,无论什么车,在你手中一样牛逼。”

孟缺蹩了蹩眉,道:“就属你抠门,轿车不用,偏要用这辆拖拉机。”

大猩猩哈哈笑道;“其实我早就看这车不顺眼了,一直想将它换掉。这次去逍遥城,正好了结了我一桩心事。哈哈,开着拖拉机去,咱们跟慕容庆换一辆高级跑车回来。”

拖拉机开得就如一道飓风,才二十来分钟,他们就从虹口杀到了嘉定逍遥城的入口。

车子一来到停车场的门口,与上次一样被保安拦了下来,要求征收停车费八万块。大猩猩坐在靠近保安室的窗边,一听到要收八万停车费,顿时骂骂咧咧地将保安祖宗十八代当着他的面数落了一遍,然后将怀里抱着的大大旅行包拉开了半边拉练,露出红红的钞票,道:“你眼睛瞎了吗?老子是进来赌钱的,这么一大票生意,你若不放我进去,你老板决定扇死你。”

保安本来以为这三个人开着个拖拉机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但看到大猩猩那么一大袋子的钱,他舔了舔嘴唇,祖宗十八代虽然被骂了一遍让他很是不爽,但是大猩猩的话说的也不错,这么三个有钱的大脑残来送钱,自己若不放他们进去,被庆哥知道了,还不扇死自己?

一想到这里,保安为了挽回颜面,决定降价打折只征收一百块的停车费,不给就不准过,坚决不准过。

大猩猩瞪着他,本想将他祖宗十九代再骂一遍,但转念想着一百块小意思,也就懒得跟他争了,从包里抽出一张扔给了他。铁闸立即放开。

一进入停车场,随便找了个位置将车停了下来。然后孟缺三人清一色地戴上了一个黑色的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背起大大的旅行包,三人就像是从非洲逃难而来的难民。

只不过从正面上看,他们像难民。从背面上看,就绝对不像难民了,反而像是富得流油的X二代。因为他们的背包都未完全关合,缝隙口露出一张张崭新的百元钞票,明显一副钱多人傻,请速来坑的样子。

三人刚进入逍遥城的入口,立刻被大量人群围观了起来……

第五百八十四章 惊骇迭起

逍遥城,孟缺来过一次,唐琅一个人的时候也来玩过一次。大猩猩第一次来,对里面的各种消费玩意看得啧啧称奇,道:“就这规模、这花样,比咱们YZ市的银河大厦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孟缺笑了笑,道:“只不过YZ市的银河大厦已成广陵绝唱,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大猩猩这才想起孟缺上次回YZ市已经把银河大厦给弄垮了,不觉叹了一口气,道:“你毁了钱氏家族的人也就算了,犯不着把那个好地方也给毁了啊,真是暴殄天物。”

孟缺笑道:“你那点花花心思我明白,你不就是惦记着银河大厦里的美女服务么?以后等你回到了YZ市,大可自己再开一家,又何妨呢?”

大猩猩点了点头,道:“有道理,以前我想都不敢想,现在么,修一个倒也没啥问题。”

三人说着话,来到了内中角斗场里。孟缺攀住二人的肩膀,道:“咱们分头行动,这个地下城非常之宽,这三百斤的C4炸弹恐怕还不足以把这里完全给炸毁。我们就尽量炸它的中枢系统,让它彻底瘫痪。”

大猩猩和唐琅齐应了一声好,然后三人分散走开。孟缺径直而去,来到了上次跟王晟一起玩过的路线。一直走,到了射击场才停了下来。装模作样的掏钱租了一把枪,玩了几把射击,打电话问大猩猩和唐琅搞定没有,待他们搞定之后,他便假装记性不好,将旅行袋扔在了射击场里。

旅行包一放下之后,他匆匆地就离开了射击场,一边向逍遥城外面逃窜一边对着手机喝道:“你们赶紧逃,炸弹的保险只有30秒的时间。逃晚了可就走不掉了。”

却说孟缺走后,在他的背后一直有一个人在盯着他。这人就是射击场里卖票的员工,孟缺一进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孟缺背后包袱当中的大把钞票,这一见到孟缺把钱袋子忘记在了射击场,他暗暗觉得自己将要大发一笔横财了。便一直跟着孟缺,待他完全出了射击场,更过了游戏中心,他才笑嘻嘻地狂奔而回。

趁着没人注意,这人拎起钱袋子就往自己的办公室溜了去。整个袋子一百来斤,沉得就像个死人。这人非但不以此为抱怨,笑容更是灿烂得就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菊花,一进办公室,他就做贼心虚地把门给关了起来,加了两道反锁。搓了搓手,仰天哈哈哈大笑,“发横财了,老子终于发横财了。”

袋子拉练一打开,里面红花花的钞票顿时亮闪了他的狗眼。可还没笑两声,只见那红花花的钞票纷纷落地,袋子当中显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塑料盒子来。

那盒子又高又大,几乎占了整个袋子90%的空间。这人大骂了一声,道:“我原以为这里面全是钱,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什么破东西。”

将塑料盒子检查了几遍,只觉包装严实,里面一条一条的写着C4的跟火腿肠一样的东西紧紧地绑在一起。在塑料盒子的顶端,还有个电子表,目前电子表里面正显示着16秒的时间,而且秒表频频倒退,15、14、13、12、11、10……

当见到这一幕,这人有点傻眼了。不管他多么地不懂科学,香港电影总是看过不少的。电影当中匪徒搞绑架、搞杀人的时候,定时炸弹弄得太多了。这样的故事桥段屡见不鲜。

“这东西难道是……炸弹?”

“卧槽,不会真是炸弹吧?”

惊讶间,塑料盒子上的秒表已经只剩下8秒的时间。这人脸色瞬间惨白,慌忙地打开了房门,一溜烟地就往外面跑了去。

与此同时,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在逍遥城的门口会合了。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均是示意着炸药安放妥当。

孟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计时器,一马当先快速跑出了逍遥城,道:“快跟上,还有五秒钟。”

唐琅、大猩猩吓了一大跳,登时跑得比兔子还快,身影一闪,就来到了外面游泳池边。

还不待他们站定,忽然另有十数道身影从游泳池的后方缓缓地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人,面容粗犷,嘴角之上长着三颗黑痔。随着他表情的变化,那三颗黑痔就仿佛活物一样一动一动的,显得格外诡异。

碰到这十数人,大猩猩和唐琅都呆了呆,孟缺也格外地惊讶了起来。却还没待双方开始说话……

“4”

“3”

“2”

“1”

“砰砰砰!”时间一到,逍遥城里三声连爆,声可震天。

三人站在游泳池的边沿上,居高临下,这一刻亲眼见证了偌大个地下之城倏然坍塌,就跟八级地震一般。结果,外面这个露天游泳池都没能幸免,也跟着塌陷了下去。

孟缺三人惊慌失措地一闪一跳,就跟三只野猫一样灵活地蹦跳在地面完好点上。

这一系列坍塌格外壮观,那些没能跑出逍遥城的人,大概80%的人都稀里糊涂地成了地下亡魂。

坍塌持续了一分来钟。直到塌得不能再塌,这方圆数里,全部向下深陷了四五米,乍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什么远古巨兽从这里经过踩塌了地面一样。

三人刚缓了一口气,忽地那十数人如老鹰一样从四面八芳窜跳而出,将孟缺、大猩猩、唐琅完全围堵在中间。

“混帐,你们这是干了些什么?”十数人中为首的一人厉声喝道,他的双目充满了血丝,一双拳头捏得节节爆响。恨不能将这三人捏成肉酱。

大猩猩抬了抬眼,道:“明知故问,你长那么大的眼睛难道看不到么?这里明显是被炸了。”

为首那人正是慕容庆,起初有小弟通报说有三个钱多人傻的二货来到逍遥城赌钱,他们一个个都背着一大袋子的钱。慕容庆那时正在办公室里坐着,通过监控摄像,他发现那三人行动格外诡异,均是分散到各处,然后扔下了袋子就闪人。

一般来说,哪会有人背了一大袋子的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扔下就走的?就算再傻的人,也没傻到到处扔钱啊,而且是那么一大袋子的钱。他觉得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阴谋,便临时召集了十几个手下抄了近路准备围堵他们。谁知道,两方人马刚一碰面,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幕坍塌的“盛状”。

孟缺一摘掉帽子,也笑道:“没错,你们难道都瞎了眼了吗?一个个都不会看?”

“是你?”

慕容庆注视着孟缺,竟是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孟缺略觉惊讶,道:“慕容老板真是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我?”

慕容庆哼了一声,道:“上次你杀我那么多小弟,我又怎么会忘记你?说来,上次之后我派了很多人在追查你的下落,没想到追查不着,你反而主动送上门来了。”

孟缺伸出了一根中指,摇了摇,道:“慕容老板,你这话却是说错了。我这次怎么算是主动送上门来呢?我这顶多就是跟你送份大礼而已。怎么样,这礼物你可满意?”

慕容庆的脸色从最初的白色一步步转为青色,最后被气得直接变成了紫色。孟缺每说一句话,他的怒气就增加一分,到最后,他的脸色黑得就像是一副爆炒猪肝。一脚踢飞一块大石头射了出去,道:“逍遥城乃我十年的心血,你们三个王八蛋居然一朝就将之毁灭得干干净净,我要你们万死偿还!”

孟缺三人眼力尖锐,身手灵便,一闪身就躲了开去。

慕容庆杀念一动,无法停止,双袖一挥,整个人腾空窜跳了起来。一手当胸,径直地朝孟缺的心口抓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庆此招就仿如苍鹰博兔。苍鹰之利,在于眼神之锐、爪牙之尖,一旦触及猎物,就必定瞬间夺其生命。孟缺识得厉害,认出了他这一招乃是“擒龙十八手”当中的式子,刚想应对,却发现身边突然一道黑影闪了出来,直直地奔那慕容庆而去。

那黑影,正是大猩猩。原来这些日子他实在是闲得慌了,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孟缺出来办任务,一见到身手如此之好的慕容庆,他一时技痒,按耐不住就抢在孟缺之前,迎向了慕容庆。

孟缺皱了皱眉头,暗骂大猩猩太过鲁莽,怎奈这会儿他们两人已然相近,想阻止却是不及了,只得高声提醒道:“小心你的心口,慕容庆使的是‘擒龙十八手’当中的‘破龙式’,威力不可小觑。”

听到孟缺的提醒,大猩猩自信满怀。面对如此高手,就算孟缺不提醒,他也会以全力来应付的。登时双手在前,双腿盘桓成线,如龙如蛇,蹬地而起,在空中刮起了一道旋风。

却正是四兽之相当中的“青龙相”。

青龙相尝以攻击力凶猛为特点,其身相不仅速度够快,招式也异常凌厉。龙爪探出,亦是掏抓敌人的心脏,可谓跟慕容庆的“破龙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须臾间,两人破风相对,四爪纠缠一处。大猩猩化身成青龙,慕容庆使得却是“擒龙”。这一龙一擒,转眼碰上,半空之中骤然光波大闪。一圈圈的罡风四散飞射,吹得周围灰飞尘起,缭绕弥漫。

光波一消失,两道人影从半空当中,分向两个方向各自倒退而去。待得站定,慕容庆惊骇至极,脸色愈发阴沉,瞪着大猩猩喝道:“三十二身相?你是钱氏家族的人?”

大猩猩也懒得解释,觉得让他误会了也更好,顺便可以替钱氏家族吸引一下仇恨,道:“是又如何?”

慕容庆冷哼了一声,目光再次从大猩猩、唐琅、孟缺身上扫过,重新打量,道:“原来你们都是钱氏家族的人,好啊,好啊,哼,钱氏远居西南,今儿个竟然敢跑到东南域来撒野,我要让你们有命来没命回。”

孟缺有点讶意,没想到这慕容庆将自己也当成了钱氏一族。在大多数的慕容氏家族的人中,有大多数已经知道他乃是孟氏一族,慕容庆如此,想来他只是一心生意,家族其他事情完全不顾。

慕容庆的身边,有着慕容柳以及其他几个家族成员。见得庆哥跟猥琐男大猩猩对了一招之后,平分秋色,暗觉惊讶。这时,慕容柳忽然一挥手,将十余众人分成了三波,道:“他们只有三个,我们却有十八个。以六敌一,不怕斗不过他们,上!”

话落,慕容柳带着五个家族外围小弟扑向了大猩猩。在他看来大猩猩才是这三人中间的最强者,他觉得只要自己拖住了大猩猩,就能给庆哥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只要庆哥消灭了其他二人,那么这个最强者,也必然落败。

六人一扑而至,大猩猩跟慕容柳闪电般地连拆三招。大猩猩三十二身相层出不穷,与此相比,慕容柳的《巨灵神功》尚未练到家,一连下来,斗得慕容柳狼狈至极,连连倒退。只不过他虽处下风,但一时之间,也不会落败。

抽得空闲,慕容柳赶紧放出一句话来,道:“庆哥,我拖住此人,你消灭其他两个先。”

闻声,慕容庆点头叫好。再次蹬身而起,又以一招“破龙式”抓向孟缺。

唐琅早在一边看得心痒了,大猩猩方才与慕容庆交了一手,平分轩轾,大出了风头。这让他也产生了一种跃跃欲试之感。连日来,他为了赶超大猩猩,没日没夜的苦练孟缺交给他的“巨灵残卷”,自认已经进步了许多。而究竟是进步了多少,还有待一个身手高超的对手来验证才能得到结果。

眼见慕容庆再次出手,唐琅想都没想,虎喝一声,飞身掠上,其身轻如鸿雁,踏草而过。一个筋斗,从五六米外犀利地翻到了孟缺的跟前。

孟缺见他这阵仗,摆明了也想跟慕容庆干一场,顿时笑道:“莫非你也要跟他干?”

唐琅摸了一下光头,道:“对,我就要跟他干。”

孟缺笑道:“好吧,既然你想跟他干,那我就成全你。去吧,小心点。”

唐琅忽地身子一弯,双手在方圆三尺之内形成了一个周天罗网,慕容庆飘身而至,他手中罗网立即撒然而开,笼罩慕容庆全身360度各大方位,其招,赫然就是改良版的“擒龙手!”

……

第五百八十五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破龙式”遇上“擒龙手”,一个歹毒凶残,另一个迅猛如电,二者相逢,雷鸣电闪。慕容庆破龙之法,骁勇决断,驰骋而行有万夫不挡之勇。他行动间,周身气流嗖嗖而动,形成一个回旋似的气场,风声如同虎啸龙吟。

而唐琅的擒龙之法,以速度为优,迎将上去,罗网抛撒。就好比一个渔人撒开了巨网,无论水中有多大的鱼,只要进入了他的伏击圈,就必然逃脱不掉。

当慕容庆五爪探来,凛凛空气带着一股轻微的尖啸。唐琅早有察觉,扶摇身动,就仿佛是夕阳余风当中的残柳,随风摇曳,步曼生姿。他本是个大男人,这么一扭将起来,反而突现出了几分女性化的柔性美。

怪只怪唐琅所学的《巨灵神功》乃是残篇,他集合孟缺以前传授给他的一些步法、技击之法,创造出了一种新的武学。这武学虽然没有正宗的《巨灵神功》厉害,但威力亦不可小觑。

就拿唐琅这一招“步摇曳荡”来说,这一招本是出自孟缺的“虚灵步法”当中的一个中枢步。虚灵步法奥妙玄深,练到深处,自可穿梭无阻,来去如入无人之境。

他这将虚灵步法与擒龙十八手结合起来,不仅剔除了巨灵神功迟钝的弱点,反而增加了灵活敏锐度。

眼看着二人即将交汇,孟缺站立一旁,却是为唐琅捏了一把汗。大猩猩他倒是不担心,因为大猩猩所得之龙血乃传承于钱氏三杰之首的钱战,得龙血之初,大猩猩就学会了四兽之相,这般附加天赋,乃是唐琅无法媲美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慕容庆腾身奔出,宛若狂龙出洞,其势翻江倒海,残暴之意无以复加。唐琅光头闪闪,腾挪其间,闪避自如。两人身影忽然一交汇,蓦地空气当中爆发出一阵沉闷的雷响。孟缺明显地感觉到有一阵强劲的气流从身侧激荡而过,刚想出手帮助唐琅一把。却忽然见到唐琅手中“罗网”撒开,恰好套中了慕容庆的破龙之爪。

擒龙爪对上破龙爪,一个含猛劲、另一个含巧劲。

唐琅内中翻江倒海,血气急速上涌,一张脸皮刷地一下红成了关公也似。手掌之心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一阵强过一阵。

而慕容庆这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五爪被唐琅擒龙手巧劲扣住了手指关节,酸麻刺痛,令他整条手臂就好似暂时失去了知觉。

惊骇之间,做为慕容氏家族的一员,他岂会认不出唐琅这一招的名堂?不禁失声叫道:“擒龙十八手?”

两人身形交汇,不过两三秒,各自朝两边退却而开。

慕容庆一脸愤恨地看着唐琅,喝道:“好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身为慕容氏一族的人,竟然帮着外人来炸我逍遥城?哼,无耻之徒且报上名来。”

光头唐琅暗自调息了一个周天,“嘁”了一声,扬首道:“放你娘的狗屁,谁说老子是你们慕容家的人?”

慕容庆厉声道:“还想骗我?你以为我是瞎子么?你刚才所使的招数分明就是‘擒龙十八手’当中的‘擒龙式’,你还想狡辩?”说到这里,他将光头唐琅反复地打量了一遍,续道:“瞧你的模样,以前似是从未见过,你是哪一分支?吃里扒外,你就不怕族法伺候?”

光头唐琅好生郁闷,心说老子的脸上难道刻了“慕容”二字?故意用手在鼻前扇了扇,道:“臭,真臭,简直是臭不可闻。你他娘的除了会放屁之外,还会干什么?”

“放肆!”慕容庆的辈分在慕容家族当中也算比较高的了,虽然也是作为一派分支,但是慕容一族,族法甚严,无论正支还是分支,只要是长辈,晚辈就一定要对其尊敬。尔下这个光头青年非但出言不逊,反而处处矢口否认。真是让他气从中来,心生一种为族除害的强烈笃念。

“无耻后辈,吃里扒外不说,反而还不认宗门,真是该死。”

说着慕容庆全身光芒爆涨,一种淡黄色的莹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贯遍了他的全身。

孟缺看得分明,心中念道:“淡黄体色?如此说来这慕容庆的修为只在《巨灵神功》第六层而已,而且是刚刚晋入第六层。怪不得唐琅也能将之挡下,原来他的实力如此一般。”

却在慕容庆刚想动手之际,他身后的几个小弟忽然喊道:“庆哥,万不可遇强敌强,我们得逐个击破。这个光头佬由我们拖住,你先对付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

闻言,慕容庆及时缩回了手,想想此策非常有道理。眼下是以多敌少,只要先灭了最弱的那一个,然后群起而攻其他两个,其胜必然。

想到这里,他高喝了一声“好”,身形一飘就绕过了唐琅朝孟缺攻去。

唐琅欲想截断他的去路,无奈六个西装男飞扑而上,狠招连出,恁是逼得他无暇他顾,只能回过身来,安心自理。

孟缺静站原地,双手抱胸,一派悠然模样,见到慕容庆宛如饿狼一样,锨扑而来。他轻描淡写地挥出一手,蓦然火光爆涨,凭空当中一条火龙气焰无端而生。

慕容庆刚及得近,无想孟缺竟不是弱者,反而像是三人当中实力最强的。火焰还未至,灼烧的气浪就已经抢先翻滚而来。全身被笼罩在炙热的气焰当中,慕容庆感觉自己好似掉进了一个火焰炉。暗呼了一声“不妙”,赶紧三步两跳,窜了开去。

疑惑地看着孟缺,慕容庆的心中百味杂生,转过眼又从大猩猩、唐琅身上瞄了一遍,喃喃叹道:“钱氏、慕容氏、王氏,真想不到身份迥异的三个人竟然能走到一起。”

孟缺耳朵敏锐,恰好将他这句话听在耳里,笑道:“抱歉,你又猜错了,我可并非是王氏家族的人。”

慕容庆浑身一震,道:“什么意思?你不是王氏一族的人,难道还是我慕容家族的人不成?”

孟缺笑了笑,轻摇了摇头,道:“我非姓王,亦非姓慕容,只姓孟而已。”

“姓孟?”慕容庆脸色大变,不禁倒退了几步,骇然道:“莫非是传说当中的孟氏一族?”

孟缺颔首道:“你们慕容氏家族有不少人知道我的身份,无想就属你不知道,真是遗憾。”

慕容庆低头一思,道:“相传几月前SH市曾出现过一个孟氏余孽,他不但抢了我慕容氏旗下的银行,更重伤了我族内高手慕容延,致使他现在还在医院动弹不得,难道……那个人就是你?”

孟缺抚掌道:“不错,正是在下。”

慕容庆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道:“我本还以为这是荒谬之谈,没想到孟氏一族还真有余孽存在!”说着,他忽然眉头竖耸,转向大猩猩、唐琅喝道:“孟氏一族人人得而诛之,你们两个非但不与孟氏余孽交仇,反而跟他站在同一战线,你们难道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族的家族荣誉和家族传训了吗?”

大猩猩与慕容柳缠斗了一时,游刃有余,占尽了上风,听得这话,“呸”了一声,道:“实话告诉你吧,老子并非是钱氏族人,那光头佬也并非是你慕容氏家族的人,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乱认族人。”

慕容庆哼声道:“胡说八道,他使的分明就是‘擒龙十八手’,此乃我族秘技,除我族人之外,其他异族之人绝对不会。”

大猩猩撇了撇嘴,道:“俗话说井底青蛙的眼中,天空只有巴掌大。如今看来,古人诚不欺我。慕容庆你在逍遥城里呆久了,外面的事屁都不知道。谁说只有你们慕容氏一族的人才会‘擒龙十八手’的?”

一再地被辱骂,慕容庆固然生气,但也对大猩猩所说之言格外好奇,哼了一声,道:“若不是我慕容氏一族的人才会,难道你会?”

大猩猩哈哈笑道:“你慕容氏家族的秘技我才不稀罕呢。”

“哼,不会就不要在这里乱嚼舌根。”慕容庆冷声喝道。

大猩猩横了他一眼,道:“虽然我不会,但是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会。”

慕容庆才不相信除了慕容族人之外还有其他人会“擒龙十八手”,目光从大猩猩、唐琅身上扫过,冷声道:“那究竟还有谁会?”

蓦然,一直静站一旁的孟缺忽然主动对慕容庆发动了攻势,他的衣袖一抖,一柄亮闪闪的蝴蝶刀从袖子当中滑落了出来,掉到了掌心当中。蝴蝶刀扣上下飞舞,锋利的刀刃飘然而出。孟缺脚踏虚灵步,手走“驭龙游”,便如鬼舞幽灵勾魂夺命一般欺近了过去。

“擒龙十八手,我会!”

第五百八十六章 火镜热刀

孟缺这招“驭龙式”乃是经过慕容绝亲自指点,虽未得《巨灵神功》精要,但招式的奥妙、诡谪却能以假乱真,即便反过来慕容庆使出这一来,也不见得有他这般威力。

再加上,孟缺运走自家的虚灵步,游动如鬼,出没如魂,蝴蝶刀刃刺将而去,就好比一颗刚刚被发射的子弹,子弹之速,何其之快?

慕容庆骇然欲绝,瞧着孟缺的手法,俨然是“驭龙式”的招数。只不过,此“驭龙”有点非彼“驭龙”,真正慕容家的“驭龙式”是以左手占先机,右手扫六合,如此一纵一束之间,就好比驾驭之法。却看这金发孟缺反其道而行之,以右手占先机,更以手持刀刃进行攻击,此般好似不伦不类,但慕容庆却是丝毫不敢小觑其招。

“驭龙式”大开大盍,一擒一纵,一收一合,本来是一招能将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招数,却因为孟缺手中刀刃的缘故,这一招的杀伤力无处不在,无处不歼。

慕容庆倾尽余力摆下一个金刀马步,浑身上下淡黄色的金光爆涨弥漫。《巨灵神功》的巨灵之法一旦施展,全身皮肤的颜色会骤然改变,同时变了色的皮肤更能坚硬如铁,刀枪不入,跟钱氏家族的“鳞甲护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慕容庆既知孟缺乃孟氏一族的人,便料定他无法破除自己的“巨灵之体”。

待孟缺一纵而至,手中的蝴蝶刀叮叮当当在慕容庆的身上划刺了十几刀,每一刀都割刺在皮肤的表面,就好像砍在钢铁上似的,不仅没能伤到慕容庆分毫,反而将孟缺的手震得有几分发麻。

十几刀下来,慕容庆无受半点伤害,自信心顿时大涨。双手一挥,一招“锁龙式”施展出来。

“锁龙式”这一招,刚中有柔,柔中带刚,就好比阴阳合并,分化太极。慕容庆招式一施展,方圆七尺之内,气流无端端地形成了一个无形旋涡。一旦只要有人陷入了这个旋涡,那么就会身不由己地朝着旋涡中心卷去。

这一招练到深处,足能控制方圆丈许。三米之内,有敌出现,绝对逃不出锁龙妙手。

巨灵之体一旦膨胀变大,己方力量也会成正比直线飙升。一旦孟缺要是被锁龙妙手给锁拿住,那么慕容庆就会痛下杀手,直接以千均无匹之力将他撕成两半。

“哼,你所会的这几招根本算不得是我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只不过是空有其形而已,未得其中精要,何以敢称会‘擒龙十八手’?”慕容庆士气振作,家族绝技连番施展,封锁孟缺周身各大要害。

孟缺躲闪其中,有如闲庭跃步,悠然其哉,微微一笑,道:“擒龙之道在于擒心,能擒心者,必能擒龙……”此话一出,慕容庆面色大变,浑身一震,喝道:“《巨灵神功》心法……你……你从哪里偷学来的?”

孟缺冷冷一笑,先未答话,而是继续说道:“欲出左来先出右,欲出右来先出左,欲擒先纵,欲纵先擒……”悠悠自言将慕容绝当初在YZ市交给他的口诀全部念了出来。

在口诀念出来的同时,孟缺指动如密网,手动如尖刃,区区眨眼的瞬间,他反扑慕容庆,再次逼得他频频倒退。最后一爪,慕容庆躲得稍慢一步,胸口至腹部被划出一条鲜红刺眼的血痕来。

血痕初现,滴滴鲜血如春季幕雨溅洒而开,沾染到孟缺的衣服之上,就好似一朵地狱雪莲悄然绽放。

慕容庆惊骇得魂离九霄,一双眼睛瞪得几乎将眼珠子都给凸了出来,暴退而开,喝道:“《巨灵神功》心法,你是从哪里偷学来的?”

孟缺鬼手再挥,虚灵步紧追而上,犹如附骨之蛆,趁着慕容庆惊诧之际,又是一刀划在了他的左侧的胸口之上,淡淡道:“笑话,这心法还用偷学?”

慕容庆连受两刀,胸口至腹部一阵阵火辣辣的疼,鲜血迸流出来,就如同山泉一样淅沥。他赶紧封住了几大血脉,止住了流血,一退再退,坚决不与孟缺正面交锋,道:“《巨灵神功》心法一直是我族绝密之宝,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哼,你一定是从哪里偷学而来的。”

孟缺手中的蝴蝶刀舞得好似旋风一般,刷刷而动,悦耳的声音听在慕容庆的耳中却如黄泉催命曲,不由得令人心生阵阵寒意。

“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所会的这几招,恰是你们慕容氏家族的旷世怪才——‘慕容绝’所授,呵,比起慕容绝,你可是与之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孟缺淡淡的话语,听在慕容庆的耳中就好比晴天霹雳。

慕容绝?

开什么玩笑,居然是慕容绝教他的?

慕容绝乃慕容氏家族百年难得一遇的旷世怪才,相传他青年时期的功力就已经到达了《巨灵神功》的第七重,堪于族内长老一较高下。这么多年来,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其实力高深到什么程度,无人可知。

孟缺这厮居然拿慕容绝来跟自己做比较,这摆明了是在打击自己,慕容庆黯然摇了摇头,对他此话分明是不敢置信。

“胡说,慕容绝岂会教你《巨灵神功》心法口诀?他虽然跟家族有隙,但也还算族中之中,以他为人,绝对是不会轻易把《巨灵神功》心法口诀传授给你的。”

孟缺笑了笑,不置可否,道:“反正我都说了,信不信便是由你了。”

其实,慕容庆猜得极准。慕容绝虽然跟慕容氏家族有些须间隙,但他还是向以慕容自居,做为慕容一族之人,他也深秉族法行事,要不然当初他在见到孟缺使用偷学而来的擒龙手时,就不会说“想不到啊想不到,慕容氏家族的绝学在自己一族后辈人的手上都没能练至臻峰,却被你一个外姓人练到如此程度,唉唉,你小子若是慕容氏家族的人该多好!”

慕容庆怀疑之余,其实也有三分相信。因为孟缺这小子接连两招都刺伤了他,要知道巨灵之体一旦施展,身体坚硬度有如铁石。凡间兵刃岂能轻易伤之?

只有慕容绝那个旷世怪才,他深熟《巨灵神功》,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是他想出了克制“巨灵之体”的法子,那倒也符合逻辑。

殊不知,孟缺之所以能伤他,才不是什么慕容绝想出来的克制之法,而是‘火之镜’的变化使用。一方面他手中挥舞刀刃,另一方面,龙血之力催动“火之镜”的极热能量灌注于刀刃之中。

交手之间,慕容庆如若稍微仔细留意一下,那么他便可以发现,其实孟缺手里的那把蝴蝶刀,乃是呈现一种火红颜色的。

火红之颜色,并不是被鲜血染红的颜色。而是一种由高温煅烧到极点时所反射出来的一种颜色。

普通兵刃不能破解“巨灵之体”,火镜热刀焉不能破?

正说间,孟缺身体突然轰然一声,化成了一团炙热火焰缥缈而动。慕容庆看得惊魂难定,转身就想远远逃窜而去。奈何,孟缺所化成的巨型火焰忽地由一分成三,眨眼间又从三分成六。

六火齐烧,方圆三丈之内,温度明显急剧增高。却正是“火之镜”的最强杀招——“六合离火”,当初慕容延就是差一点死在了这一招之下。

六团火焰分散追击,不消数秒,就将慕容庆围在了一个小小圈里,无路可行。

慕容庆绝望地看着那六团诡异的火焰,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恐惧入心的震颤,黯然双目一闭,叹息道:“我命休矣!”

恰在这时,六火围近,倏忽之间,神火逝消。火焰一经消失,四周温度猛然剧降。

慕容庆有所觉察,陡睁开眼,还以为苍天开惠,赐具鸿福,刚想迈步移开。突然,只觉得后颈处的风府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哑然一叫,双目疾翻白,紧接着四肢阵阵抽搐。待得孟缺从他身后跳开,拔出了火红蝴蝶刀。他木然倒下,已然是气绝亡矣。

第五百八十七章 分流行动

另一边,大猩猩斗上慕容柳,三十二身相频频奇出。他的实力本就在慕容柳之上,本可以十招之内就彻底降住慕容柳。但偏偏,他不急于求胜。这些日子以来,他躺在医院里实在是闲得骨头都痒了,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让自己放肆发泄的对手,他可不希望两招就搞定了对方,而是像猫抓耗子一般,非要玩到耗子力绝气尽,方才一口咬死它。

慕容柳不比慕容庆,他的《巨灵神功》之成就十分有限,一连招架之下,他愈感毫无还手之力。招式一旦用老,只有被追着打的份儿。

当见到慕容庆惨死在孟缺的蝴蝶刀下,慕容柳悲拗大吼,双眼当中血丝满布,吼叫起来就像是一只发狂的狮子。

大猩猩冷笑了几声,忽然“常胜将军相”一指倏出,洞穿了慕容柳的左边肩胛骨,招式还未老,转而又是一招“霸王相”,双手箕张一边扣住了慕容柳的右手臂,另一边抓住了慕容柳的左小腿,嗷然一声,竟是硬生生地将偌大块头的慕容柳给举了起来。赫然就是霸王举鼎的无双雄姿。

玩到这时,大猩猩也玩腻了。慕容柳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一些,根本无法完全挑起他的战斗欲望。顿时双手举着慕容柳,霍然抓着他往下方一坠,同时自己的右腿膝盖屈伸而起…………

只听“咔嚓”一声,慕容柳的脊椎骨应声而断,他还来不及挣扎就一口老血喷吐了出来,然后其首一歪,死得极是干脆。

而光头唐琅这一边,早将那些小鱼小虾给打发掉了,正是双手抱胸,得意洋洋地看着大猩猩尽情表演。这时,忍不住调侃道:“啧啧啧啧,好一招霸王举鼎,本来是个好招数,只不过本来该是威风凛凛的招式,落在你大猩猩的手里却完全变了味,你猜在我眼里看起来像什么?”

大猩猩继而也解决了几个小鱼小虾,疑惑道:“像什么?”

唐琅笑道:“像只大鳌。”

“大鳌?什么大鳌?”

唐琅叹了口气,道:“没文化真可怕,难道你初中的时候没学过文言文《淮南子-览冥篇》吗?”

大猩猩其实初中的时候学习成绩还不错,是个标准的三好学生,要不然他也难以上得了西南贵族学校。后来直到碰到了孟缺,才完全变成了一个不良学生。听得《淮南子-览冥篇》几个字,他蓦然记起初中的时候语文课本里似乎还真有这么一首文言文,当时似乎还是背诵过的。

其文曰:“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苍天补,四极正;水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

文中所称之鳌,也就是巨龟的意思。

一想明了,大猩猩面色涨红,两手叉腰大骂道:“光头佬,你他娘的才是乌龟呢。”

唐琅哈哈一笑,道:“算你还不苯,竟然还记得这首文言文。”

大猩猩一被夸,顿时眉飞色舞,哼了一声道:“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唐琅伸出一根鄙视的中指,忿然道:“无耻!”

…………………………………………

慕容庆一伙人被搞定之后,孟缺长吸了一口气,看着这四周塌陷的盛状,心里头有一种小小的自豪。看来这个世间,果然还是以实力为王的世界。只要自身有着足够强的实力,要灭谁就灭谁,不消二话,直接搞定。

大猩猩搓了搓手,显然有点没尽到兴,道:“逍遥城,我早就闻其名了,没想到玩都没玩一下,就炸得成渣了。下一步呢,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

孟缺一挥手,率先离开案发现场,边走边道:“下一步,自然是去帮助慕容山安了。”

“啊?”

听到孟缺这话,大猩猩和唐琅不约而同的惊呼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帮助慕容山安?”

“没错,的确是帮助慕容山安。”孟缺回答得很冷静,显然不是喝多了才乱说的。

大猩猩不解地说道:“慕容山安算得上是我们在SH市的第一大敌手,我们都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食其肉、饮其血,你居然还想帮助他?搞什么飞机?”

唐琅沉默了一会儿,试探问道:“莫非你想平衡一下慕容山安的实力?”

孟缺点了点头,赞许地笑了笑,道:“果然不愧是赌王的儿子,你猜对了,我们之所以要帮助慕容山安,为的就是要平衡一下他跟慕容山傀之间的实力。慕容庆乃是慕容山安的大舅子,现在逍遥城一灭,慕容山安也就等于失去了一臂。若是他无力支撑,那么就很容易会被慕容山傀击败。我们要想坐收渔人之利,那就必须均衡一下他们双方的实力。”

大猩猩也非愚钝之人,只是这几个月来他一直住在医院里,对外面的事甚少了解。听到孟缺这么一解释,他狠狠地一拍手,道:“好计谋,借刀杀人血不染手,好啊好啊。”

唐琅笑了笑,调侃道:“你个粗人,你懂什么叫好?”

大猩猩白了唐琅一眼,不想与之争辩,只对孟缺说道:“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孟缺带着他们俩突然加起速来,绕过了一队正赶将过来的警察车队,道:“这一次就来个绑架吧。”

“绑架?”大猩猩甚是好奇,眨了眨眼,舌头伸得老长,忽然笑道:“难道是要绑架慕容山傀的女儿?或是侄女?外甥女?哈哈,这个我喜欢,若真要绑架,就由我来动手吧。”

唐琅也是好奇,道:“绑架?绑架谁?”

孟缺微笑道:“慕容山傀现在之所以跟慕容山安打稳战,那是因为他有一条‘支柱’存在,我们只要把他的这条‘支柱’抽走,那么他必然会陷入狂躁状态,届时他也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慕容山安。”

“支柱?是谁?”大猩猩心里头痒痒的,琢磨着无论是慕容山傀的女儿还是外甥女、侄女,他都要统统收了。

却万万不料,孟缺轻呼了一口气,微微笑大道:“是他的侄子,慕容子夜。”

“噗……”

一听到是个男人,大猩猩浑身顿起了鸡皮疙瘩,恶心了一阵,骂道:“卧槽,还以为是个女人呢,居然是个男人,算了算了,绑架他就由你们去吧,我实在没兴趣。”

唐琅笑而不语,孟缺却道:“绑架他的事,还非由你来做不可。”

“非由我来做?为什么?我又不是基佬。”大猩猩极力解释着。

孟缺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基佬,但是那慕容子夜也非庸者,他的身手比刚才那个慕容柳要强得多了。要想绑架他,不得不说,你是最好的人选。”

大猩猩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道:“为毛你不去?你不是更厉害?”

孟缺摇了摇头,道:“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潜入一趟慕容水寨。那里要危险得多,说不定就是九死一生的地方。要么我去绑架,你去慕容水寨打探情报也行。”

大猩猩光是一听,就出了一身冷汗。当初他有听说孟缺去了钱氏山庄的经过,对于其中的惊险吓得冷汗连出。慕容氏家族不比钱氏家族逊,慕容水寨自然也不比钱氏山庄好玩,一旦进去了,九死一生乃是十分正常的。

顿时连连摇头,道:“罢了罢了,我还是去绑架吧。”说到这里,忽然他瞄了唐琅一眼,道:“那光头佬呢,他干什么?”

孟缺道:“他当然也有个任务,算起来还是你的辅助力呢。”

大猩猩好奇道:“什么辅助力?”

孟缺沉声道:“慕容子夜自丧父之后,就一直跟在慕容山傀的身边。若想当着慕容山傀的面将他绑架而去,恐怕纵是我,也没那个能力。所以呢,就需要有个人将慕容山傀引开。然后给你制造绑架慕容子夜的机会。”

大猩猩这一下子,心里立刻平衡了,哈哈哈笑道:“这么说来,光头佬的任务就是引开慕容山傀了?哈哈,这个任务不错。”

唐琅却横了大猩猩一眼,很没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道:“不就是引开慕容山傀么?又有何难?”

孟缺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道:“此番行动一定要万分小心,慕容山傀此人不是泛泛之辈,外界传他粗鲁无谋,实际上此人心机并不浅。你们行动千万勿要让他看出破绽,要不然,糟糕的肯定是你们。”

唐琅点了点头,道:“这个倒容易,放心吧,我可以搞定的。”

大猩猩拍了拍胸膛,道:“光头佬都说没问题了,我当然更没问题。”

孟缺笑了笑,道:“那行,咱们就在这里分头行动吧!”

第五百八十八章 决裂

三人分开之后,孟缺先是回到醉仙楼去看望了罗威。做了手术之后的他,显得极是虚弱,苍白的脸色活像一页白纸。戴着氧气罩的他仍旧处在昏迷状态,医生说命是保住了,只不过想要完全恢复过来,恐怕至少得要半年之久。

看着罗威一家人那清一色悲戚的心情,孟缺甚为感慨,只可惜,罗威受伤已成事实,事实既定,便是无法挽回之事了。将带血的蝴蝶刀归还给了罗威之父罗程,孟缺说道:“罗伯父,幸不辱命,慕容庆已死在这把刀下。”

罗程接过刀,抚摸着刀身上的血迹。惊讶地看着孟缺,他定定地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未来女婿,他吃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几乎每一次,这个未来女婿都能带给他震撼般的惊喜。

堂堂逍遥城,挺立在这SH市已有十数年的时光了,就算先不说它稳固的根基,只拿它背后的家族势力来说,便是足以让世人为之仰视了。慕容氏家族在江南一代霸绝天下,更是在解放初期能正面将鬼子打得趴下的存在。

有人说慕容氏家族武可安邦,富可敌国。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旗下所笼罩的逍遥城,仅在几个小时之间,就被孟缺给瓦解分裂了,同时居然还将城主慕容庆给送至了西天。

罗程土生土长本地人,对慕容氏了解颇深。一开始因为罗威重伤险些无救,所以在仇恨与气愤的双重情绪的带动下,他同意孟缺去逍遥城为罗威报仇。但罗程毕竟是个领袖人物,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孟缺走后不久,他一镇定下来,就开始为孟缺而担心了。逍遥城是何种地方?岂是想灭就能灭的?而且孟缺此去的目标人物乃是逍遥城城主慕容庆,相传逍遥城里慕容庆养了一支私家军,武力十分惊人,孟缺仅带着大猩猩、唐琅三人去报仇,不出意外就是十死无生的结果。

想到了这一点之后,罗程赶紧派出属下,即便当初孟缺不想多带人去,他还是派了一千名武装小弟火速前去支援。

支援队伍一派出去,还未能派上用场,就有一小弟打电话回复他了:“回禀罗先生,逍遥城……逍遥城已经被人炸得完全塌陷了。”

得到这个消息,罗程心里就像是敲响了一面巨锣,浑身一震。逍遥城已经被人炸得完全塌陷了?这么生猛的事,不用猜就知道是孟缺三人干的。

打心底震撼了一把,罗程只得将那一千名武装小弟又全部召了回去。心想着既然逍遥城整个儿塌陷了,那么也就等于说孟缺三人已经成功了。

就这么惊讶一直持续着,直到孟缺回到醉仙楼把带血的蝴蝶刀亲自交到了他的手上。

“孟缺,你是怎么办到的?”罗程心中千言万语,一出嘴皮,却只成了这么一句话。

孟缺耸了耸肩膀,故作悠然地说道:“逍遥城立足SH市十数载,这么多年来,它一直无阻无挡、顺风顺水。一旦习惯了这种定式,那么大意和松懈便是一种自然而然了。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进去放了几个炸弹而已。”

罗程笑了笑,虽然孟缺轻描淡写说得很轻松,但是他却是知道想要办成这件事,第一需要拥有足够周密的策划;第二需要有足够灵活的身手。逍遥城毕竟是逍遥城,就算它再怎么大意松懈,里面那些慕容庆的私家军可不是摆设,据说那可都是从退役军人当中挑选出来的。想要在那些人的眼皮底下使坏,没有一点能耐,焉能成功?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眼下,罗程这个未来老丈人看孟缺亦是越看越喜欢,如果不是因为贞儿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他恨不得立刻给他们二人举办婚礼。这么好的女婿,能抓住就必须要尽早抓住,万一要是被别人抢去,岂不叫自己后悔下半辈子?

翁婿二人相聊甚笃,期间欢笑也算是为一家子消极的气氛起到了一些缓和作用。

末了,孟缺告辞而出,决定单枪匹马去打探一下慕容水寨的情况。

可就在他想要开车出门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孟缺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想太过,一按接听键,就与之打起招呼来。

然而,他的招呼声打到一半,立即就被对方的哭声给截断了。

电话是慕容焉打的,此刻她正在哭,很伤心地哭。电话接通了之后,她半句话也没说,只在那儿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哭声悲拗,万分凄凉,就仿佛是一个被妈妈抛弃的小女孩,正蹲在路边茫然地默数伤心。

孟缺一愣,心道:“这丫头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我与她分开时,她抱着一瓶葡萄酒不是挺开心的嘛?怎么这才一下子……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她舅舅的死?”此念一起,另念又动:“或者说,慕容山安为了寻她而去找慕容山傀要人,最后要人不得,反被慕容山傀杀害了?她哭得这么伤心,一定是事出有因的。”

心中猜测着想法,孟缺一言未发,只是静静地听着焉儿的哭泣。

哭了约莫五六分钟,直到焉儿的嗓子都哭得嘶哑了,孟缺才忐忑地心情,问道:“焉儿,你……怎么了?”

私下里,孟缺感觉有点对不住焉儿。不管怎么说,自己算是利用了她一把。她是个好女孩子,更是一个值得被人疼爱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慕容山安的女儿,孟缺真不想伤害她半分。

这下子倒是好了,自己将她小舅给送上西天了,或许又将她老爹给逼得让慕容山傀杀死了。满怀愧疚之下,他的声音前所未有地柔和了起来。

听到他的声音,焉儿的哭泣稍微停顿了一下,阵阵地抽泣,一哭一顿道:“孟……缺……你能……来……陪陪我吗?”

“嗯,你在哪里?”

“就在……你送我……回家的……那个十字路口。”

柔弱的女孩,满腹委屈、满腹伤心的声音,听得孟缺阵阵心酸。

“唉,罢了。”

美女生来便是让人疼的,眼下焉儿如此伤心,若不去安慰一下,恐怕今天下午自己干什么事都会心不在焉。

先安慰了两句,然后孟缺掉转车头,换了方向,对着手机柔声道:“等我一下,马上就到。”

第五百八十九章 再帮一个忙

孟缺开车而至,下了车,站在十字街头,展目四望。果是见到一个小小柔弱的身影蹲坐在花坛边上。距离尚远,犹能听到女孩伤心至极的哭泣之声。

为了以防万一,孟缺先将周围打探了一遍,然后再将感知之力扩散了而开,当没察觉到有任何龙血之力者在近旁,他方才走了过去。

走到焉儿的身旁,孟缺也坐了下来,伸出手来,稍微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焉儿,你怎么了?”

焉儿这才知道是孟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她蹲坐在这里,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哭也哭了好几个小时了。一时之气,离家出走,到现在她感觉无处可去,又无处可依。茫然与害怕交织在心里,陡然见到孟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她想都没想,一扭转过身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面对美女投怀送抱,孟缺没有多大抵抗力,任由她搂抱着自己,任由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鼻子。她一边哭,他一边给她轻拍着背。

焉儿的伤心显然还没有发泄完,在没发泄完之前,问什么都是徒然。所以,他静默着,只是轻轻地给她拍着背。乍看起来二人就好比是一对父女。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已然是临近傍晚了。夕阳西下,云彩之光由金色转变成了粉红色。恍如害羞的天空飘上了半抹羞赧。

焉儿的哭声终于是终止了下来,只不过身子仍在一抽一泣的微颤当中。孟缺指了指西边天际上的半抹粉红霞光,忽然笑道;“你看西边天上的那朵云,像个什么?”

焉儿的注意力被他吸引,慢慢抬起了臻首来。水灵地大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已经变得微有红肿。俏美的脸颊上残挂莹珠,水晶鼻涕犹挂鼻梢。孟缺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来替她擦干了眼泪,又抹去了鼻涕,道:“这么大个姑娘了,还嘤嘤啼啼地哭得这么伤心,叫人看见了好生难为情哦。”

焉儿本来哭得俏脸苍白,乍听这话,脸颊儿瞬间飘红,粉粉嫩嫩,白里透红,就仿佛是浅饮美酒而留下来的美人晕。这一停下了哭泣,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对孟缺太过亲昵了,这不该是普通朋友该有的距离。

立马松开了孟缺的怀抱,焉儿咬了咬嘴唇,垂下了头去,羞得难以启齿。

孟缺暗暗后悔,悔不该取笑于她,要不然现在怀抱美人,一品夕阳,是多么美妙的人生乐事?

见焉儿复垂下了头去,他笑道:“慕容小姐,我叫你看夕阳呢,你在看哪里呢?”

焉儿这才又抬起了头来,朝西边看去,微觉刺眼。虚眯之间,夕阳转暖,粉若桃花。云层如浪,飘絮飞虹,正是少有的美景。

若在平常时,焉儿也不会太过认真地去品味夕阳。可今次,只因身边人儿不同,她看得格外认真。忽然发现,这似乎是她从小到大从未欣赏过的最美夕阳景。不觉看得痴了,前情后景、前思后想纠缠一处,看着夕阳,就仿如看到了往昔记忆碎片。飘离在浮躁间,沉淀着丹霞似的梦……

“像什么?”孟缺轻声问道。

焉儿逐渐缓过神来,憔悴的颜容也终于染上了小抹微笑,道:“像一条在跃龙门的鲤鱼。”

孟缺点点头,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在我看来亦是‘鲤鱼跃龙门’之相。”

晚风徐来,略带凉意。浮云飘动,几个恍惚间,“鱼跃龙门”已然变化。焉儿也是一指手,道:“你看现在像个什么?”

只见晚霞全被吹散,英英落落,就好比鱼鳞蛇壁,错落生花。

孟缺笑道:“像鱼鳞啊。”

闻言,焉儿摇了摇头,道:“不对。鱼鳞应该要更密集一些,这样的小云朵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群小蝌蚪在找妈妈。”

小蝌蚪找妈妈?呵呵,好有趣的想像力。

“反复看来,倒还真有点像?”孟缺笑着道。

看着看着,焉儿的表情忽然又落入黯淡,沉默了少时,喃喃说道:“其实,我跟它们一样,也很想妈妈。”

孟缺好奇道:“你妈妈呢?没跟你在一起么?”

焉儿摇了摇头,闪动的眸子当中,又滑出了几滴泪来,哽咽道:“她去世了,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去世了……我好想她……我真的好想她……”

孟缺略一感慨,忽地惨然笑道:“说起来,你倒是要比我幸福得多啊。不管怎么样,你终究是见过你妈妈的。而我……”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已不想再说下去。

焉儿听出有异,问道:“你怎么了?你难道没见过你妈妈吗?”

孟缺见她触景生情,悲怀过去,不想让她过度沉溺其中难以自拔、复觉伤心,便将话题接到自己身上。说自己小时候是如何被人像送快递一样送到了爷爷手上,然后又如何如何被爷爷一手拉扯大。当然了,这其中爷爷教他泡妞绝技的事情,他半句没说。

本是心酸艰涩的往事,在他说来,就好比是一件趣事。焉儿听了,想忍也忍不住,竟是呵呵呵呵放声笑乐了出来。

“你爷爷真好啊,他现在也在SH市吗?”焉儿问道。

孟缺道:“他不在这里,他老人家性喜游山玩水,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游到哪里去了。”

焉儿顿了一下,又问道:“你从来没见过你爸爸和妈妈,你会想他们吗?”

孟缺颔首道:“想啊,当然会想。只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就连照片都没见过。即便是想,也无从可想。说来可笑,小时候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认为我爸妈应该是跟白娘子、许仙那样的。为此,我还专门要求去了一趟西湖呢。”

焉儿笑道:“你可真逗,你妈妈要是白娘子那样的,那你岂不是状元郎?”

“状元郎?”孟缺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我出生在古代,保不准还真的会成就状元郎呢。”

焉儿更乐了,用手指刮了刮脸,调皮道:“脸皮真厚。”

孟缺依言摸了摸脸,笑道:“还成吧,比起城墙来,还薄得多。”

“呵呵呵呵……”

笑了一阵,焉儿忽然拭干了眼角的余泪,也不知道这最后的泪水是之前留下的,还是刚才笑出来的。微微顿了一下,道:“谢谢你,孟缺,谢谢你能过来陪我。”

孟缺肩头一耸,道:“甭说谢,小事而已。以后你若又有什么伤心的、难过的、想要个肩膀哭泣的,尽管找我。我绝对免费到底。”

焉儿笑了笑,佯嗔道:“绝对免费?难不成你还想收费吗?”

“嘿嘿,收费倒是不敢。只不过美女一顿饭是少不了的。”

“成,今天晚上我就请你吃饭。”

“哇,那可就这么说定了,你不准反悔。”

“只不过呢,我带的钱比较少,只能……只能请你吃蛋炒饭了,你……会不会嫌弃啊?”焉儿有点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空瘪的钱包,这一出来走得匆忙,什么也没带。钱包里只剩下三十来块钱,吃完今晚,也不知道明天怎么过。对了,还有今天晚上去哪里过夜呢?三十块前,可住不起酒店。天呐,为什么偏偏把身份证、银行卡都落在家里了呢?

“……”

蛋炒饭!好吧,蛋炒饭就蛋炒饭吧。美女请的蛋炒饭也算是非一般的蛋炒饭,孟缺欣然点头道:“当然不会嫌弃,蛋炒饭我还是比较喜欢的呢。”

听孟缺喜欢,焉儿这才稍释尴尬,浅浅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真的没带够钱。”

“没事没事,吃个饭而已,我请也是一样的。”孟缺笑着说。

焉儿抓着干瘪的钱包,态度却很坚定,道:“不行,我刚才已经说了,今天晚上我请。你不准跟我抢。”

“……好吧。”

两人断断续续地又闲聊了一阵,孟缺避实就虚,专门挑开话题,不引她走入伤心事。长聊下来,倒也还真将她的心情转好了。一直乐得她呵呵直笑,在路上看起来,他们俩就好像是一对正处于热恋当中的情侣。只不过,焉儿美丽可爱惹人怜,孟缺却是引得无数男霪羡慕嫉妒外加恨。

一聊聊到太阳完全落山,天色一黑。整个SH市亮起了彩色晃动的霓虹灯。

二人顺街长走,也没开车。为了晚餐能够有着落,这一走,走了五六公里的路。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小快餐店,还是以每份十块的价格买了两份蛋炒饭。

蛋炒饭虽然廉价,但他们两个或许也是饿得紧了,却是越吃越香,把整个盘子扫得干干净净。快餐店的老板见他们那副饿狼吞食的模样,心里一直琢磨着这两人是不是从哪里逃难来的。所幸,他们衣着光鲜,不似逃难者,这才让快餐店的老板打消了这个想法。

吃完了蛋炒饭,二人又在街上闲溜了一会儿。说东扯西的,倒也真跟约会没啥两样。

看着茫茫夜色,焉儿心里着实有点发慌。该怎么办呢?天都黑了,今天晚上该怎么度过呢?

她本想着如果实在不行,就回家吧。虽然离家出走,又折返回去有点损面子,但总好过在外面露宿街头吧。可一转念想到父亲那一句“你走了以后就别再回来”,心里之气又堵了上来。犹犹豫豫、徘徘徊徊,她内心当中纠结了好久。

最终,她将求助的目光抬向了孟缺,轻咬着银牙,细声喃喃道:“你……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孟缺道:“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不必客气。”

焉儿红着脸儿,就像是刚刚抹了胭脂,有点小结巴道:“其实……我今天是跟我爸爸吵翻了才跑出来的,我……我忘记带银行卡了,所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让我……住酒店啊?”说到最后,她的臻首都垂到了胸口位置。

孟缺忍不住笑了一下,看着她的羞赧,爽快地点了点头,忽地,主动地牵起了她的手,道:“别担心,今天晚上过夜的事,我包了。”

闻言,焉儿脸色更红,几欲滴出血来……

过夜、他包了?混蛋,什么意思啊……

第五百九十章 暗夜潜行

将焉儿带到了海天大酒店,孟缺安排了一个最豪华的房间给她住下。同时,孟缺还吩咐酒店里的员工对待焉儿要像对待总统贵宾一样,千万不能怠慢半分。

酒店的员工唯唯诺诺,全部应答下来。

焉儿得到如此礼待,却止不住地有些心慌。孟缺给她安排的房间,是总统套房,这么一间房在SH市的平均过夜价估摸是在一万左右。两人认识还不到一天的时间,突然受此重待,焉儿进电梯时脚步都有些犹豫了。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孟缺看着她迟疑的表情,问道。

焉儿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袂角,低垂着头,道:“其实……你给我安排一个标准间就可以了。我不用住那么好的房间。”

看着她的模样儿,孟缺也大概猜出了她的担忧,洒脱一笑,道:“你别想那么多,放心住吧,我请客。”

焉儿摇了摇头,还是有点无法接受。道:“你还是给我换一间普通的吧,我不想让你破费。”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焉儿点了点头,默然以示。

“既然当我是朋友,那么就什么都别说了,反正这酒店也算是我的,哈哈,我请你住也不花一分钱。”孟缺笑着说道。

“啊?这酒店是你的?”焉儿大惊,臻首抬将起来,蓦然之间,她迅速地回忆起白天的时候,孟缺就是带她来这个酒店制作葡萄酒的。难怪他一来就能把酒店的所有厨师全部都给赶走,原来他是这酒店的大老板。

本来关于这家酒店的归属问题,孟缺是不想说的。但是不说的话,又担心慕容焉这丫头不肯住。为了摆脱炫耀之嫌,孟缺又解释道;“这家酒店也不完全是我的,是我跟几个朋友合伙弄的。他们让我插了一脚,所以也勉强算是个小股东。”

“哦,原来是这样。”直到这里,焉儿才勉强接受了下来。上了楼去,孟缺也不多留,将她送到了房间,就转身离去了。

跟美女初次约会,不能贪图太多,也不能大肆炫耀自己的富足。孟缺深谙其道,故找借口说酒店是跟朋友一起合股的,自己只占一小份。女人,尤其是那些出身大家,气质高雅的女人。她们对金钱并不怎么感冒,如果刻意地在她们面前晒富,只会徒惹她们反感而已。

喜欢金钱的女人,俗称“拜金女”。她们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钱,谁有钱,她们就跟谁,这样的女人只能是公共床上用品。以孟缺哥的品位,这类女人他是看不上的。

其次,不能贪图太多。意思便是不能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就把想做的都做了。男女第一次约会,永远是单纯而美好的。只有慢慢地层次递进,才能一步步瓦解美女的心里防线,彻底地俘获美女芳心。第一次,是印象;第二次,是感觉;第三次,则也认识得差不多了,那时想做什么,不妨冲动一点。一般来说,女生是不会有太多责怪的。

今天晚上若是换成一般的男人送慕容焉回酒店,指不定就会赖在上面喝杯咖啡,然后再死赖活赖地想尽一切办法待久一点。在这种男人看来,与美女共处的时间越久,自己将之追到手的几率也就越大。

殊不知,泡妞就像是打仗。欲擒之,先纵之。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方才是大道。一味地死皮赖脸,纠缠滚打,是绝对俘获不了极品美女的。

离开了酒店,时间尚早,才20点36分。天色若紫,被群星般的霓虹灯映得好似一片雾中汪洋,叫人看不真切。

回到了跟焉儿见面的十字路口,坐上了车,在GPS卫星地图定位当中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是让孟缺找到了传说当中“慕容水寨”的所在地。

慕容水寨的地点,乃是爷爷孟有财告诉孟缺的。此地的所在点,乃是于苏州、上海之间的淀山湖之中。

开着车,路过一家游泳专卖店的时候,孟缺果断地下车去店里购买了一艘汽艇,扔在了汽车后备箱中。听爷爷说,慕容水寨处在淀山湖的中心位置,四面环水。想要潜入其中,免不了要渡湖而过。

此去慕容水寨,不为别的,只为了打探藏宝图的下落。孟缺此来SH市,有两件任务,其一是“收网”;其二便是打探最后一张藏宝图的下落。

近段时间,源于“收网”进行的不太顺利,耗时已久。最后一张藏宝图,必须要尽早地将它找到。关于祖先留下来的传说,孟缺一直都很好奇,待得四张藏宝图全部聚,他倒要看看,宝藏之中所藏之物到底是不是那么玄妙惊人。

一路飞速狂奔,疾得跟火箭也似。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一个名叫“小圩村”的地方。此地处偏僻,比较起SH市的热闹,这里却有一种宁宓的安详。

村前有条河,名为“淀浦河”,河起淀山湖,终入江。此河静静流淌,水流平缓,虽不似江那般浩荡,也算不得小。从小圩村的位置往湖中去,河的平均宽度约为四十来米。

当孟缺来到河边,见河中还有甚多船只。有捞沙的亦有捕鱼的,还有观光的。船灯昏黄,照耀在水面上,远远看去,好似一只硕大萤火虫,在水面翩翩而动。

拎着汽艇包,孟缺就像个旅人,沿着公路一路往西直走。欲寻个码头,悄悄下水。

行有百米,见一处小楼梯于公路边上,直下河道。

孟缺大喜,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忽见这处小码头下,有一老翁正坐在阶梯上悠然地抽着烟。烟的火光一闪一灭,若不是这烟火的存在,孟缺还真要被这老翁活下一跳。

阶梯呈45度角,倾斜而下。在临水处,一条中型铁皮船,停泊在那儿。波浪袭来,招招摇摇。

孟缺的出现,引起了老翁的注意,他一回过首来,眼神倒也犀利,竟在昏暗之中看清了来人是个青年。笑道:“后生子,这大晚上的,你跑这来做甚?”

老翁显是本地人氏,说话有着一股浓重的本地口音。孟缺分析了好久,才晓得他在说什么。讪讪一笑,道:“夜里热,出来凉快凉快。”

“呵呵,是哒,这河边真叫凉快。”老翁微笑着说道。

孟缺舔了舔嘴唇,本想就着这个地方下水,不料这老翁坐在这里,倒让他有几分莫名担心。

“老丈,你在这里干嘛?”

老翁笑了笑,道:“和你差不多,只不过你是来乘凉的,我却是来钓鱼的。”说着,他从临水边摸起了一根钓竿,一拉之下,竟有着一条大鱼跃出水面,甩尾蹦弹。

孟缺赞了一声,道:“好大的鱼。”细目之下,却才发现,原来在老翁的身旁周侧有着大大小小五六根钓竿。钓竿未系荧光漂,在这夜色中倒也难以让人发现。

老翁一笑,收回了鱼来,将之放入了一个网中,然后又扔到水里。

孟缺看得有趣,忽地想起来时路上正有一家渔具店。便念头突生,奔跑着往来时路跑了去。待到商店买了一副渔具、鱼饵,这才又跑了过来。

这里毕竟是临近慕容水寨,指不定就有慕容氏一族的人坐着船儿在水上荡漾,万一要是被他们看见了,免不了又要打斗一番。为了保险起见,孟缺买了这副渔具用作掩饰物,这样就算被人看见,也顶多被认成一个钓鱼者。

再次回来,老翁瞧之,哂然笑道:“怎么,你也要来钓鱼?”

孟缺同笑之,道:“瞧老丈钓得欢喜,我又闲来无事,不妨也钓钓,增添一些乐趣。”

老翁却又一些不太乐意,道:“这地有些小咯,我插了六根鱼竿,已经是极限了。你若想钓,我劝你去下一个点钓。”

孟缺心里一笑,道:“好一个小气的老头,还生怕我抢了你的鱼不成?”面上却道:“不妨事,我早知道老丈这里难容第二人,所以我买了个汽艇,欲到上游钓去。”

老翁怔了片刻,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后生子,当真是后生可畏啊。这么大晚上的,你搞个汽艇就敢下水?万一汽艇泄气了,怎么办?”

孟缺已经拆了包裹,兀自吹起气来,边吹边道:“我是在水边长大的,水性还不错,就算漏气,也不至于会有危险。老丈但请放心。”

老翁又笑了几声,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么就祝你满载而归了。”

孟缺颔首,使劲吹气,吹得面红耳赤。他这才后悔,为什么当初买汽艇的时候没多买个打气筒。奶奶的,这么大个汽艇,吹起来还真是要人命。

一吹一歇,好歹弄了十分钟,总算是将汽艇给吹起来了。虽然吹得不是很足,但容纳一个人,却是绰绰有余了。

将汽艇甩入水中,孟缺跟着探足进去,有模有样地将渔具全副打开,系钩上饵。悠然乐哉,浑然忘我。

跟着,慢慢划水,朝上游进发。所幸,水流并不湍急,划将起来,较为轻松。

只是短短几分钟间,孟缺就远离老翁百余米,渐渐地,老翁的身影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不复得见。

细细水声,哗哗作响,波浪清风徐来,冰爽凉人。待出了淀浦河,长目望去,茫茫黑水,四下粼粼。孟缺一叶“小舟”在广阔波面,显得孤苦伶仃、渺渺弱小。

打开一瓶农夫山泉,大喝了一口,孟缺张望无果,继续滑桨,向黑水更黑处漫溯……

第五百九十一章 慕容水寨

黑色无边,习习凉风,渐渐地吹得人感觉有些发冷。湖面粼粼水声,清澈而明快。偶尔起浪,荡得汽艇船儿一波三折。有道是“海面无风,三尺浪”,这里虽是湖里,但较之大海,也相差不远,浪大处,高略半米。却足以将气船推得四荡飘零。

伏在船中,孟缺以手机卫星地图进行坐标定位。瞄准淀山湖中心位置,以此测距,竟是有着三千多米的距离。换算成公路单位,也就是三里之远。

三里路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换作汽车,几分钟就能达到。而如今在水里,船不比车,行速缓慢,且有浪阻,进度更是缓了。更何况,此船非彼船,而是区区气船,所受阻力之大,可想而知。

不过,孟缺也没想去得太快。此乃第一次来慕容水寨,周边环境如何,不甚知晓。为了以防万一,最安全的做法便是稳扎稳打,慢慢靠近。

辨别出了方向之后,孟缺将手机给调成关机状态。伏下身来,俨然与这黑水一片,融为了一体。随水招摇,逐流而逝。

所幸在这湖面上没有其他的船只存在,如果不然探照灯一照来,便能将他彻底发现。

为了做好掩饰工作,孟缺将钓竿插好,自己则兀自伏在船上,慢慢地滑桨,缓缓前行。

此去能节省一点龙血能量便节省一点,是以,孟缺双手持桨,滑得不亦乐乎。

渐渐半个钟头过去,孟缺估摸着自己应该已经划过了一千米左右的距离了。这个速度在水里,算是快的了。向前远远望去,一点星光隐没于黑水之面,若有若无,便如萤火之虫,光明则即。

广阔湖面,越往中心位置,其色愈黑。简直就像是个黑色旋涡,正在无声地将人一口口地完全吞噬。与市区相比,这里俨然是一个反面之地。天色银黑,便如一潭水墨,稀稀松松,无光无彩。

也只有在这样的地方待得久了,孟缺才对光线极为敏感。即便是两里外的灯光,也被他隐约瞧了个分明。

蓦地,一声“铛”远远传来,其声冗长,回音袅袅。

第一声响后,第二声继来,连续三声,撕破了这夜的沉寂。铛声清脆,分明就是寺庙钟声,钟声与水声融合,洽洽合合,相映成趣。这倒让孟缺忽然想起一首诗来: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

此地虽然并非姑苏,从湖泊中听来,冥冥中,倒也有几分令人能体会出诗人“张继”所描述的那种感觉。

只不过,如今的时间,约莫是晚上9点许了。这钟声倒是来得奇特,本想分辨一下,钟声是由何方传来。却为可惜的是,钟只响了三声,往后便是静了。纵想再听,也无法听了。

又行半个小时,进到两千余米的距离。时乃夜间十点。江南一代,民俗早眠,十点之时,大多已入梦眠。眺望西北湖正中,那点闪光愈发明亮,不再是若有若无,而是细如天星,微光长亮。

“如果我没猜错,湖中亮灯处便该是那传说当中的慕容水寨了。水寨建在这大湖之中,倒还真是隐秘的很。”

随波而荡漾,孟缺休息了十来分钟,继续滑桨。最后一千米距离,他滑得很慢,每行十米,都要四周观眺,生怕周围会出现什么人来。

所幸的是,孟缺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大湖之中,越往中心去就越显得安静。湖中心的那一抹灯光,就好似是一桩摆设。感觉起来,这左近方圆该是没有半个人存在。

五百米……

三百米……

两百米……

一百米……

距离水寨仅有百米之遥,孟缺就大致地看到了这座传说当中的宏大建筑。只见其寨踏水而建,就如水上宫殿修得好不气派。放眼望去,只见这座水寨,得有两亩大小。所成建筑,乃木制而成。乍见之,就如古代皇宫。

只不过,比起皇宫,这里少了那份金碧辉煌的俗气,多增了一丝江南特有的含蓄、清幽。

这眼见就要到达水寨了,孟缺也不敢再肆舟而行,慢慢地从汽艇上潜入了水里,悄悄然向水寨潜游而去。

百米之距,孟缺潜得很快。他猛吸了一口气,默运龙血劲力,水之镜巧力发出,如鱼得水,进度神速。转眼,便是到达水寨的边上了。

慢慢地上浮起来,孟缺贴着水寨外围的木头。这从下面潜上来,他发现这座水寨果然是踏水而建。下面毫无半点根基,只留一根特殊的金属绳子长入水底。想来这应该是跟轮船抛锚是一样的道理,以重锚悬住水寨,使其长留其上,不会随波渐远。

转念想想,如此大的一座水寨,若用重锚将之悬住,那这重锚该有多重啊?

无暇多想其他,孟缺刚要上寨,忽听不远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嘿,你听到今天的新闻了没有?”

听声音,说话者年纪似在三十左右。话毕,另有一人懒懒回道:“早知道了,不就是逍遥城塌陷的事么?这还叫新闻?族内早就传遍了。”

“娘西皮的,这事件太气人了。逍遥城虽然是慕容庆那家伙搞的,但是好歹也挂着咱们慕容家的名号,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家伙竟敢和我们对着干?”

另一人道:“这就不知道了,貌似慕容庆、慕容柳一等人全部惨死,想来能杀他们的人,也不是平庸之辈,我猜测吧,杀他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慕容山傀。”

前者惊道:“慕容山傀?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为什么猜测是慕容山傀?”

后者笑着答道:“这还不简单?慕容庆是慕容山安的小舅子,也是多年来慕容山安的第一大助力。你还记得当初在祭奠慕容山正的那一天慕容子夜说的一番话吗?他说慕容山安才是谋害他父亲的真正元凶,慕容子夜既说出这番话来,肯定是慕容山傀教他的。慕容山傀一旦这么认为,就肯定要拿慕容山安开刀了。只不过慕容山安这人太奸诈了不太好对付,他退而求次,欲先除了慕容山安的第一大助力,然后再慢慢地找慕容山安算账。依我看来,一定是这样的。”

孟缺闻之,暗暗一笑。心头想着如果整个慕容家族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那可就好了。

却听前者又道:“开什么玩笑,慕容山傀不像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他要是想下黑手,当初在慕容山正的墓地前,他就能动手。何必等到现在呢?而且还是杀慕容山安的小舅子而已。依我看,绝对不是这样。我猜是另有其人。”

一边听着那二人说话,一边孟缺缓缓地从水中爬了出来,就像是一只巨大壁虎一样,沿着木头墙壁,悠然行走。待他完全出水,没想到衣服上余水甚多,高度一增高,水滴落入湖中,叮咚作响,好是清脆。

仅是两三声,就被水寨正门口的两个大汉给发觉了。其中一人厉喝了一句,道:“什么人?”

另一人则是飞速地朝声音发出地奔了过来……

第五百九十二章 夜中异相

孟缺暗呼了一声“糟糕”,连忙又潜入水中。此番他开启水之镜,入水无声,就像是完全跟这湖水融为了一体。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一大汉飞快地跑到了水滴声响处,大声喊道。

这时,另外一人跑了过来,小声道:“怎么样?看到人没有?”

前者摇了摇头,亦是小声道:“没看到。”

二人漂浮在水面,如履平地。水波涟漪,轻轻荡漾。观察了一阵,二人打开手电筒,只见得水寨外围的墙壁上有着几道水渍残留,这分明就是有外物来过的痕迹。

后者吸了一口气,道:“难道有人想入侵水寨?”

前者却不这么认为,道:“慕容水寨岂是想入就能入的?这里可不比公安机关,若有人胆敢来这里,准叫他有命来,无命回。”

蓦然,水寨当中响起一阵嗷响,听其声音,好似是那种大型犬的叫声。凌嗷一阵,声音狂躁,狂躁之中更带凛凛杀气。声音刚起,忽地水寨周围的水面荡漾起圈圈剧烈涟漪。好多鱼儿甩尾窜跳,纷纷跃出水来。

如此异状,此二人却是见怪不怪。后者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那家伙又苏醒了,也怪不得这满湖的鱼这么焦虑不安。”

正说间,水寨周围的水域里,一条巨大的怪鱼碟水而出,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它横冲乱撞,荡得湖水飞散四射。

前者见了,哈哈一笑,道:“看来是我们多虑了,那水印只不过是鱼儿留下的而已。”

后者亦是如此认为,笑了笑,道:“理应是的。但凡那家伙一叫,这些低等生物,无不惊恐受吓。此般情况,已不稀奇了。”

前者拍了拍身上被大鱼荡溅的水珠,道:“走走走,咱们过去对斟再饮,这些鱼儿喜欢跳,便叫它们跳个尽兴罢。”

“甚是!”后者亦跟了去。

孟缺潜在水底,为了不叫人看出端倪,他一潜便下潜了十数米。湖底森寒,暗流涌动,带得人四面逐走。就方才一个瞬间,孟缺沉在水里忽听一大群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旁掠过。

一开始,他以为这水里会有什么机关、伏网之类的,便闻声出手,以闪电之姿擒抓到声响发出之地的某物,一摸之下,但觉那物全身鳞片,滑不溜鳅,却不是鱼儿又是什么?

察觉是鱼,他才将之放手。尔后释放出龙血感应之力,探浮而上,发觉那两位守门人正循路而回。心中顿时大喜,“看来,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的踪迹。”

再躲了一阵,直到孟缺实在是憋不住气了,方才一蹬一游,往上浮来。

从原地露出了头来,只见水面,无数的鱼儿又蹦又跳,就好似打了激素一样,极是兴奋。孟缺有点莫名其妙,这些鱼儿为什么这么兴奋呢?难道是因为欢迎我吗?

孟缺刚才缘在水底,没能听到那三声嗷响,是以稀里糊涂,自作多情起来。要知道鱼儿再怎么兴奋,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它们之所以如此,分明是受到了惊吓。孟缺于此不知,故认为它们这是在欢迎自己。

这次伏在水面,孟缺动作没敢太快。慢慢地将身体露出了一大截来,然后驱动火之镜,增加体温将衣服就地烘干。说来,用火之镜烘衣服,效果还真不错。区区一两分钟便将湿漉漉的衣服给烘得彻底干燥,简直比洗衣机的脱水功能还要强上个十几二十倍。

如此出得水来,便是再无半点声响了。细听之下,那两个守门人仍在东聊西扯,说些近期的新闻事。他们一边说一边煮着茶,茶之香味袅袅飘散,纵是十几米远外的孟缺,也隐隐的闻见了一阵清淡芬芳。闻其味,立知此茶概是安溪铁观音。

慢慢地上得围墙,孟缺蹲着身体,就如一只大野猫。眼睛在黑夜当中扫动,散发着冷冷寒光。

水寨里是有光的,只不过,灯光的瓦数并不大,其光昏暗,犹似傍晚。弱则弱了点,但对从黑暗当中潜水而来的孟缺来说,却是格外明亮。

且见整个水寨的规模,的确是如爷爷所说的那样占湖两亩。木制庭院朴素古老,蹲在黑暗中,就如一尊远古巨兽,安静而眠。

孟缺所站的高度,隐约能将整个水寨的轮廓视于眼内。只看偌大水寨,分为五阁。五座庭院择选“造化五行之阵”排列,四阁守外,一阁于中。外围四阁均有亮着微弱灯光,唯独中间那座庭院一片漆黑兼死寂。若不是庭院顶上的瓦片受到光亮的反射,孟缺几乎将它忽略了去。

将龙血感应之力扩散而开,蔓延整个慕容水寨。孟缺惊讶地发现,这个偌大水寨,居然住人并不多。外围四阁的总人数约莫在二十来人,中间那一阁,竟无半人,只不过虽是没人,却让孟缺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味道。

却说水寨外围的四阁之中,有三股能量极其强大,分别处在东、北、西三座庭院之中。这三股能量比起西南域里的钱氏五老,只强不弱。想来这三人该是传说当中的慕容氏族地位最高的三位长老了。除此之外,还有几道略强的能量波动,集中在南阁,也就是孟缺现在所待的地方。

“从阵型上来看,似乎那三个老不死的是在守护着什么东西。那东西莫非是处在中心阁当中?”

回想刚才感应之力触及到中心阁,虽没探测到半个人,却感觉到了一种非常危险的味道。

“那东西是什么呢?”

孟缺摸了摸下巴,有点后悔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假若上次是慕容山正祭奠的时候来此,慕容三长老必然不在此地,那时大可摇摇摆摆地走进来,可眼下却是不行了。

望着中心阁,孟缺对它愈发地好奇。感知之力再次探去,极力搜索,每一层、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蓦然,在搜索到中心阁最下面一层的时候,那种让人感觉危险的味道又油然生起。

这一次,孟缺没有及时退却,而是迎着那股危险的味道继续探进。感知之力在意念驱动之下,才抢进了半米,忽然一声剧烈地嗷叫敏感地响了起来。

其声浑似虎吼,又似狮吟,叫到后半段又有点像狼嚎。

此物极其敏锐,似乎能发觉孟缺在探测它。它接连狂叫了三声,吼叫声中,淀山湖里涟漪圈圈荡漾。无数的鱼儿踊跃弹起,贯而如箭,就如同龙门突生,个个都想跃门成龙一般在水面飞梭。

这下子,孟缺算是完全明白过来了。之前水面也有很多鱼儿在飞窜,原来鱼儿之所以飞窜并不是因为在欢迎他,而是因为受到了中心阁里的某物的惊吓。

那三声吟吼,在孟缺耳里久久散之不去。

忽然间,十余米外的那两名守门人却是笑了出来。一人道:“你听,那家伙又叫了,啧啧,真是不让人消停啊。过去十年里,它安静得很,怎么最近老是这么暴躁?”

另一人苦笑道:“谁知道呢?畜生终归是畜生,难道你还期望它能像人一样讲道理么?”

此话一出,前者赶紧嘘了一声,道:“这话你可别乱说,你敢骂它是畜生?这话要是被长老听到了,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后者索然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一开始就觉得那家伙是个不祥之物,它的暴唳之气太重了,养它养到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驾驭得住,若是驾驭不住,岂非是害了自己?”

前者长叹了一声,也深有同感,道:“话虽如此,但长老如此看重它,想必是有道理的。咱们这些小角色就甭管那么多了,那家伙无论怎么样,终归也应该是能被驾驭得住的,咱们放宽心吧。”

“但愿如此吧……”

……

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孟缺越听越觉得那中心阁里的东西不是个简单的东西。

不祥之物?暴唳之气太重?会是什么呢?

忽地想到慕容一族的人擅长驭犬,尤擅巨獒。

传说当中的九狗出一獒,何其不易?在他们族内,却是比比皆是。孟缺已经不止一次遭遇巨獒了,当初唐琅被人追杀七百里,也是差点丧在巨獒齿中。

獒?难道中心阁底下的那东西也是一只大獒?

如果那真是一只大獒,恐怕比一般的獒还要凶残万分吧。要不然,光是它的几声吼,岂能让整个湖里的鱼都被吓得胡乱窜跳?

想到这里,孟缺又联想到自己当初去钱氏山庄在山庄底下所遭遇的那一幕。毋庸怀疑,钱氏山庄底下的那只巨物,肯定也不是一般的奇兽。

自己这边有睚眦,钱氏一族有水下神兽,既然如此,慕容氏家族……

“卧槽!”

想到这里,孟缺豁然明朗了起来。俗话说神龙生九子,子子不如一。如果钱氏山庄底下的那物也是神兽,那么从它总是潜在水底不出来的喜性来看,它应该就是传说当中的“蚣蝮”。

而慕容氏家族的这只狂躁神兽,嗷吼如虎狮,如此说来,应该就是神兽“狻猊”了。

孟缺苦笑连连,叹了一息道:“原来无独有偶,四大家族均有自己的神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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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东窗事发

神兽睚眦、蚣蝮、狻猊相继出世,却不知道王氏家族有没有神兽,如果王氏家族也拥有神兽的话,该会是什么龙之九子第几位呢?

*(龙之九子的排行,版本繁多,各说不一。本文重点取意不在排行,遂按:麒麟、饕餮、睚眦、狴犴、蚣蝮、嘲风、赑屃、狻猊、貔貅。这一版本叙事。)

“诶,你说今天下午发生的那事,令不令人心寒?”南阁正口,品茶的两位守门人,缓缓而谈。

“你指的是慕容庆?”

前者点了点头,道:“没错,慕容庆一死,逍遥城也塌陷了。可你看看三位长老就像个没事人一样,非但不管,更摆出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难道这真的就是嫡系和分系的差别吗?”

后者淡淡笑了笑,道:“这还用说?慕容山正是为嫡系,他的忌日,三大长老亲上墓地为他上香。反观慕容庆,死得凄惨不说,长老还不答理,这摆明了就是嫡系与分系的差别了。”

前者小抿了一口茶,道:“我们也算分系,若是我们出事了,长老肯定也不会答理。”

后者一听,立马“呸”了一声,道:“你个乌鸦嘴,就不会说点好听的?你就乐意我们会出事?”

前者讪讪一笑,道:“开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他们说话之间,孟缺朝反方向行去,慢慢地靠近了东阁。东阁庭院秀美,院内芳草萋萋,幽闭花儿暗吐芳香。其中,尤以夜来香的味道最为突出。

院内有灯,亮在若干盆牡丹之上,荧光成晕,鲜艳牡丹受其光照,分外妖娆。就好似翩翩女子,灯下轻轻起舞。

为了不引起“蚣蝮”的注意,孟缺沿着水寨外的围墙壁而行。寨中最高楼层,是为三层。三层之上无人住,孟缺早就探测过了。这一来到东阁,见其尾后的一楼的一个房间内,灯火明亮,透过窗纸也灿如白昼。那光比庭院里的灯要亮得多了,里面人儿究竟是在干什么呢?

正想着再往前贴近一点,忽然孟缺感觉脚下有绊,一抬脚叮叮当当连响不绝。却是绊到了沿壁铃铛,铃铛响起便如烽火传递,起初东阁在响,没消半会儿,北阁、西阁、南阁也都响了起来。

铃铛之声响成一片,就好似演奏了一曲《十面埋伏》。声曲进行中,蓦然东阁当中,那间最亮的房间的门霍然而开,从内中飞快地闪出了六个人来。

其中为首的一个,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孟缺见过这老头,乃是上次在慕容山正的墓地前见到的。至于他是慕容高严还是慕容高温、慕容高北,那就不太清楚了。总之这三个老头,一样厉害,无论碰上谁,都绝对没啥好果子吃。

孟缺吸了一口凉气,赶紧从墙壁上漫爬而下,飞快地缩到了水里去了。

南阁庭院当中,以胡子花白的老头为首的六人,细细辨听了铃声的起处。忽地白胡子老头一指南阁正南面的一处围墙,道:“声起处,在那!”

听他之言,其他五人飞快如箭般奔上了那围墙,各自站定,手电光开,四下照明,却是无见到半个人影。

一名戴眼镜的男人回禀道:“三长老,这里没人。”

胡子花白的老头,冷冷哼了一声,他的修为之高自然不是一般的人能比拟的,一般人看不出有人来此,他却感觉得出来,道:“能悄无声息地来到慕容水寨的人自然不是一般的人,这般时分肯定是躲得远了,你们且瞧水面,可有波动否?”

眼镜男将信将疑地依言将手电筒的光照到了水面上,果见涟漪一圈圈在围墙之下微微荡漾,向四周绽开。这样的波纹,明显是刚才有东西从此处沉了下去。

“三长老,果不出你所料,这里是有波动。”

胡子花白的老头,负手而立,衣服袂角无风自动,冷然道:“有波纹,便是他下水了。他既是下水了,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追?”

眼镜男等人急急应命,答话毕了,一个个头朝下脚朝上,扎了个猛子钻入水中。片刻就向底下沉了去。

他们手中有电筒,此电筒乃是军用电筒,水下可用。五人下水,五道强光,刺透冰冷水幕,遥眺远方。

孟缺潜下水里,完全没料到会有人跟下水来。待眼镜男他们跳下了水,不到片刻,身影就被他们给发现了。

眼镜男最先发现孟缺的身影,他的手微微一抖,一阵轻微的铃铛声响了起来,在水中传播得极为清晰。其他四人听到铃铛声,立即以眼镜男马首是瞻,共朝一个方向照射了过去。

五道强光之中,一条白色的人影在黑色的水幕之中犹为惹眼。五人比了个手势,然后各自分散而开,抄近路围堵神秘人。

这水下追逐得热闹,水上面,却也热闹了起来。

短短片刻间,整个儿慕容水寨灯火通明,亮得跟白昼也似。处处白灯耀眼,明亮处人影鱼贯而出,结成几队,各自分守在几个关键的把守位置。

北阁、西阁之上,两道人影飞快地凌空纵步来到了东阁庭院。

灯光下,来人正是另外两位慕容家族的长老。他们一脸严肃地扫视了周围一圈,忽地其中一人问道:“老三,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三长老慕容高北依旧双手负背,静静道;“有人想入侵我慕容水寨。”

“嗯?竟有此事?”二长老慕容高温,重重哼了一声,道:“人在哪里,你可知道?”

三长老不紧不慢,徐徐地伸出手来,指着南面的围墙,道:“想来应该是下水了,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二哥不必急噪。”

大长老慕容高严沉着一张脸,捻须道:“怪不得方才那东西连连吼叫,想来,它也应该是感应到了有生人到此了。”

二长老慕容高温全身青光爆涨,显是怒火已极了。他的个性最为火爆,平时自负亦最爱颜面。如今有人胆敢夜侵慕容水寨,这分明是等于没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登时蹬步跃上了高墙,凝目水平面,只见波纹动荡,水下更有明光乱舞,这显然水下有着大动作,只是不知道“入侵者”有没有被抓到。

三长老慕容高北看出了二长老的想法,及时将他唤住,道:“二哥,你毋庸急也。慕容水寨乃处淀山湖之最中,离方圆沿岸最短的也有两三公里,来人定跑不远,我们只管等着他浮出水面即可。”

慕容高温还的确是想亲自下水擒人了,听到三长老如此一说,他的怒气稍抑,哼了一声,道:“也罢,就待他浮出水面。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长有这般豹子胆。”

正说间,三长老下了个命令,让所有慕容子弟登上水寨楼顶,各处散光,探照水面。只要一发现有人浮面,就立刻打铃警报。

水下。

孟缺使劲地游啊游的,却恁是甩不掉身后追来的那五个人。论水性,他已经是算好的了。但与身后那五个汉子一比,强弱立分,高下立判。

游着游着,孟缺忽觉体内氧气不够,大脑有些晕沉了起来。当下二话不说,上浮水面,欲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无料,破水露头,一瞬之间,就被好几道强光给探照到了,分外刺眼。

孟缺打了个激灵,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却还没呼够三口,眼见水寨之中忽然有着十几道身影朝自己这边逼迫而来。当即吓得眼神一瞪,又赶忙缩进了水中。心中暗暗生恼,为什么刚才自己就没注意到脚下有铃铛呢?这下倒好了,被这么多高手围堵,不仅不能再继续打探了,而且能不能逃得掉还是个未知之数。

其实,孟缺不知道的是,不止东阁的外墙上布有铃铛,其他几阁的外围墙上同样布有铃铛。只不过每个阁的铃铛布置点不在一处,而且连接铃铛的丝线细若发丝,就算是仔细去寻找,一时之间,也难以将其发现。

最开始在南阁墙上的时候,没有触动细丝,那只是因为孟缺运气使然。

这再钻入到水里,孟缺暗忖道:“不行,照这么被他们追下去,我就算成功摆脱了他们,也要费很大的劲才能游上岸去。眼下该如何是好呢?”

思忖间,孟缺启用“水之镜”,身体立刻化为液体彻底融化在湖水之中,成为透明。水下追来的那五人,忽然瞧得目标水中蒸发,不觉纷纷大惊。手电光散向其他各处,也均是不见半点身影。

五人也浮上水面来,眼镜男“咦”了一声,道:“真是奇了怪了,那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其他四人大是诧异,还暗以为是见了鬼了。一念及此,后背生寒,赶紧脱离了水面,飞回寨里。

孟缺液化之后,立刻朝反方向疾疾而去,数分钟后,他来到水寨南面百米之外,一浮出头来,所幸见到汽船没被湖水漂远。大喜之下,飞快地游向了汽船,然后翻身而上,躺在其中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可还没消停半分钟,忽然,又是一道强光射来,恰好照在了汽船之上。汽船偌大一只,颜色鲜亮,分外惹眼。强光照射之下,除非是瞎子,要不然没有人是发现不了的。

很快,水寨之中,引擎之声轰然响起,一阵连一阵,激情四溢。却是忽然冲出了六条马达船来,敌方之人反应之快,让孟缺连连咋舌。

当即不及多作休息,抄起两只滑桨探入水中,一划一划……

第五百九十四章 高手

汽船当然是跑不过马达船的,没一会儿,孟缺的汽船就被后面的六条马达船给追上了。

“来人休走。”

六艘马达船上,不乏高手,其中一身高两米者凌空纵步,站上马达船头,借着冲势,擒出一手,身形猛扑而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壮硕雄鹰。

孟缺看得分明,汽船既然跑不过他们,那就只有先走为上了。眼前六人虽不足为惧,怕的却是慕容三老会追上来。登时,窜跳而起,澎地扎进了水里。

身高两米者擒抓而来,扑了个空,却也不想留下这汽船,五指撕烂了汽船,转瞬就沉下了水底。接着,他打开了一个防水电灯,潜水而下,四处搜索孟缺的踪迹。

孟缺有了前车之鉴,一跳入水里,就启动了“水之镜”。身体完全透明之下,纵是与那身高两米者近在咫尺,也难以被他发现。

只不过水之镜绝技固然玄妙,但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譬如说每隔10秒,孟缺就必然现身。

眼看其他人并未下水,孟缺冷然一笑,暗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言罢,催流涌去,飞快地将他全身360度完全包裹了起来。

起初,身高两米者被寒水围住,并无什么察觉。因为这左右都是在湖里,到处都是水,至于此水跟别的水有什么区别,他却是感觉没出来。

慢慢地过了数秒钟,忽然水温急剧下降,身高两米者感觉浑身发冷。这本是盛夏之天,水温该是清爽凉人才是,怎么着会这么奇寒刺骨呢?

刚刚怀疑这水可能有古怪,可是下一秒,身高两米者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是一动也不能动了。就像是被固定了一般。除此之外,身体的重量仿佛加重了好几倍,无形之中好似有一双手拉着他朝湖底而去。

挣扎了好几下,身高两米者依旧不能动弹。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被一块巨大的冰块给融进去了。寒冰奇冷,森森刺骨。蓦然,他全身能量暴动,一阵橙色的光闪闪而亮。欲想倾尽所有能量,一举撑破这巨大冰块。

然而,水之镜的奇妙,岂是他能知晓的?

水之镜乃寒之极的表现,只要将人给冻住,那么冰块就跟人完全合为了一体。他兀自不知,强行突破,忽地冰块咔嚓碎裂,一丝丝鲜红色的血在手电之光当中如妖冶的莲花一样在水中绽放了开来。

毫无疑问,身高两米者自作聪明,却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他的尸体随同冰块一起化成片,沉入了水底。

水面上的其他人等,开着马达船在周围转圈。忽然瞧得水下之灯完全没了影,便有人惊疑了起来:“诶,大茂这家伙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

“这小子水性这么好?一口气能憋这么久?”

“不对,你们看,手电筒的光已然是不见了。搞不好……”

“搞不好大茂那家伙遇着危险了。”

“这……这该怎么办?”

“走,大家一起下水看个究竟。”

说着,这五人一齐跳下了水。五把手电筒光束展开,交织成了一个密网,果见水中有一条白影在游动。

一见到白影,五人也没先去寻找大茂在哪里,而是立刻冲着白影追了上去。

孟缺干掉了大茂,正想潜水溜走。不想水面上的五人如此齐心,竟全部跳了下来。顿时,一口气也差不多憋到了极限,赶紧往上浮去,窜出了水面,夺过一条马达船二话不说就往来时路而去。

水下五人接连追赶,就如同五发炮弹,轰响着破水而出。一见到孟缺夺了马达船而去,他们踏上水面,如履平地。或飞或走,速度更疾。

转眼,有两个实力颇强的人追上了孟缺,他们相继跳上了马达船,伸手就去擒抓孟缺。

孟缺吓了一大跳,急忙猫腰跳窜,过手之间,条件反射地使出了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绝技。以一敌二,甚是从容,非但没落下风,反而倒压两人一头。

这两人实力算不得非常厉害,但也算是慕容氏家族中的老资历了。一见到孟缺出招,立刻就认出了这是钱氏家族的绝技。

“这是……《大金刚神力》的相术。”

“竟是钱氏族人!”

孟缺跟他俩交上了手,马达船无人操纵,方向忽左忽右,速度大减。如此一来,后面追赶的三人也都趁机扑了上来。

一时,马达船上载了六个人。慕容氏以五敌一,斗得孟缺连连倒退。

但是,越被逼得狼狈,孟缺反而也就越是开心,最后一掌与五人相对,自己被震出七步之遥。忽地哈哈哈一笑,道:“痛快,再来。”

再次跳往船上,此番孟缺采取逐个击破的方法,避实就虚。仗借着虚灵步法的神奇,游走在五人周身,忽而出手、忽而出脚。打得他们防不胜防,最终一个个相继掉进了湖里。

慕容氏这边,以五敌一都没吃到好果子。一时倍感羞愤,五人从水中窜起,还欲再战。

孟缺却横手一挥,喝道:“罢了吧,今晚我不想多杀人,识相的就赶紧退去吧。”

慕容氏五人当然是不肯听他劝解的,如若被他言语吓倒。那他们还有何颜面回去面见三位长老?登时,故技重施,又缠了上去。

孟缺叹了一声,本来想说句装逼的话把他们吓走,以好给自己保留一些实力,谁想到这五个人,根本就是一堆朽木,不但不能雕也,更不能劝也。越劝他们,他们反而越是拼命。

当他们再次追上,孟缺不再手下留情。招式一变,换成了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先擒来一人,然后以“火之镜”形成火掌,一举拍在那人后脑“风府穴”。

一拍之下,那人立倒。

孟缺招式又变,一会儿用的是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一会儿用的是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三十二身相灵活多变,进攻诡谪;擒龙十八手网罗天下,纵横四布。两种奇功融合一体,乃是这几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几个回合间,五人倒下了三人。剩下的两人,脊背生寒,看着对手,心里头生起一股强烈的逃跑欲望。

“擒龙十八手?这人既会三十二身相,又会擒龙十八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暗当中,孟缺的一张脸融于夜色,完全让他们看不到半点轮廓。每当他们手中光芒照射过去的时候,又会被孟缺以双手遮挡下来。这一再地瞧之不见,愈使这两人极度好奇。

“我是什么人,你们就不必知道了。不想死就赶紧逃吧,若是不逃的话,你们的下场只会跟这几个死人一样。”孟缺冷冷地说道。

慕容氏二人惊骇已极,对方的实力分明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迅转回身,往水寨飞奔而去。

见他们知难而退,孟缺笑了笑,将马达船上的尸体一一踢下了水,调转方向,直往小圩村的码头而去。

却还没走出一百米,忽地一道洪亮的声音于虚空当中飘荡而来:“客人既然来了,为何不留下喝杯茶再走?”

孟缺一惊,猛然回身,隐隐见到身后的湖面上有着一道颇有仙风道骨的身影幻步而来。说他幻步,乃是因为看他慢慢行走,实际上一步踏出足有三四米远,这一路而来,表面上看似悠悠然然,实际上速度惊人,纵是马达船开到极限,也快不过他。

看到此人,孟缺的心跳怦然增快,最担心的结果到底还是发生了。来人不是别人,恰是慕容三老之一。

刚想着弃船而逃,却逢来人飞扑抢至。他右爪朝左,左爪朝右,一招“破龙式”使得得心应手,炉火纯青。同样一招“破龙式”,在慕容庆和他的身上比较起来,却相隔天壤。

孟缺深呼一气,半个身子呈180度向后弯曲而下,然后右腿迈出,一招许久未用过的“李三脚”连环踢了出来。

来人飞爪探环,爪足相对,最后一招,忽然由爪变拳,一拳击出,正总孟缺脚底涌泉穴。

孟缺受震,飞退八九米远,待得停住,已然是脱离了马达船,立在水面之上。隐隐间,右脚足底发麻,特别是涌泉穴处,一阵阵钻心之痛源源涌上,若不是当着外人之面,他早就痛得叫出声来了。

来人轻捻胡须,颔首冷笑,道:“不错不错,身手敏捷,血统也算纯正。我见你身体柔软,想必是钱氏族人吧?”

孟缺暗暗心惊,却不想对方看出自己的虚实,亦是冷笑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那人点了点头,道:“确实不重要,来者即是客。我东南慕容向以热情传世,客人远到而来,我等自是不会怠慢。”说到着,他伸手指着慕容水寨方向,说了一个“请”字,道:“客人还请跟我去水寨喝杯茶再说吧。”

孟缺“嘁”了一声,道:“你慕容家的茶岂是那么好喝的?哼,我才不喝呢。”

那人淡淡一笑,忽然语锋一转,道:“俗话有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客人你,莫非要敬茶不喝喝罚茶吗?”语句虽是平常,但其中威胁之意却浓厚如墨。

孟缺眉头一挑,悄悄倒退了几步,然后一转身,就在水面上奔跑了起来,边跑边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要喝茶你自己去喝吧,老子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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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慕容高北

老者摇了摇头,一副失望的样子说道:“既是不喝敬茶,那就只有请你喝罚茶了。”

话一说完,他长袖开抖,竟是当场刮起一阵飓风,吹着湖面之水,纷纷朝两面散去,就如同两道狭长的刀片。随即,他大步一跨,奔走起来,速度较之先前的“幻步”犹有过之。

一追到孟缺背后三米处,忽地他的五爪只朝虚空当中一抓,孟缺就感觉背后五道罡风呼啸而来。大惊之下,赶紧使出了一个“猴王相”,借着猴子的灵敏,闪弹蹦跳,堪堪躲避了开来。

这一着,虽然成功地躲过了一劫,但孟缺的身上还是吓出了一层冷汗。暗暗琢磨道:“这老不死的果然厉害,怪不得慕容三老一联手,就连慕容绝也得仓皇败逃。”

静静地站在水面,孟缺索性不再跑了。反正就算自己跑了,这老不死的也会跟来,而且他的速度不比自己慢,与其被动于人,倒不如以静制动,默默观察。敌不动,我就不动。

“果然是钱氏族人,刚才这一招‘猴王相’使得不错,情急之中见真章,看来钱氏五老的确是把你培养得很好。以你的资质,想来应该就是西南域中人称‘钱氏三杰’其中之一吧?”老者淡淡说道。

“钱氏三杰?”孟缺冷冷一笑,虽然不太愿意自报家门,但一听到对方把自己当成了早就死翘翘的钱氏三杰,难免不爽,道:“你们慕容家的情报消息也太落后了吧?难道你们不知道钱氏三杰都已死了么?”

“哦?”老者微觉惊讶,道:“钱氏三杰都已死了?如此说来,倒是可惜了。”说到这里,目光盯上孟缺,续道:“不过,以我看来,就算钱氏三杰没死,他们的资质也不会在你之上。哼,钱氏五老,应该从小就给你百般照顾吧?”

孟缺“嗤”了一声,也懒得解释了,反正事实说了也没用,倒不如让他猜个痛快。

老者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厉声问道:“老实说吧,今晚你来我慕容水寨到底有何目的?”

孟缺撩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道:“传闻慕容水寨之中饲有神兽,我只不过是因为好奇过来看看而已。”

闻声,老者浑身一震,大声道:“传闻?你听谁说的?”

孟缺笑了笑,看着老者那紧张无比的态度,他摸了摸下巴,故意玩味地说道:“传闻嘛,既然是传闻,那当然就是来自悠悠之口了。我本当这只是那些制造传闻者所开的一个玩笑罢了,可是他们一味认定慕容水寨当中就是有神兽,所以我才好奇前来,想一窥究竟。”

老者冷冷一笑,道:“那你可见得了神兽?”

孟缺摇了摇头,道:“我既已经被你们所发现,当然是无缘得见神兽了。”

老者慢慢地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道:“有些事情,不宜多知。难道你不知道好奇的猫儿会短命么?”

孟缺笑了笑,却不认同,道:“虽然好奇的猫儿会短命,但不好奇的猫儿没鸟用,相比短命与没用,我个人认为前者比后者要好。”

“你当真是如此认为?”

“当然。”

“哼,既然你如此好奇,那我也不妨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如何?”

“且慢,你先别说,且让我先猜一猜如何?”

“请便。”

孟缺笑了笑,道:“从之前慕容水寨当中所传出来的那几道声音来看,里面饲养之物,十有八九会是传说当中的神兽——‘狻猊’,你说我猜的对是不对?”

老者面色一变,严肃已极,只是这夜色深黑,他的表情如何,让人看得不是很真切。他沉默了几秒钟,呼出了一口气来,道:“该知道的,你知道;不该知道的,你也知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事,那么我就没有再留你性命的理由了。小子,怪只怪你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说着,老者又发动了攻势。

擒龙十八手煞气十足,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狠招,完全是一副要致孟缺于死地的样子。

孟缺不及出招,被逼得频频退却,竟连半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震惊之余,好奇问道:“打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慕容三老中的哪一老,你可否报上名来?”

老者哼然一声,道:“就让你死个明白,老夫乃慕容高北也。”

慕容高北,慕容氏家族的三长老!闻其名,孟缺高声赞道:“三长老果然名不虚传。”

“拍马屁的话,你留着去向阎罗王说吧,老夫不吃这一套。”慕容高北声色俱厉,口中虽然说着话,手上的攻势却没弱减下来。

相比较慕容庆,这慕容高北往往爪出之间,纵横数米,杀气凛然之间,爪气更如剑气一般四散裂开。孟缺使出浑身解数,勉强躲了开来,可身上的衣服,却是破破烂烂,差点就奔了。

这时,孟缺默念口诀,身体陡然幻化成火。其火先是一团,然后飞速地分裂成了六团,六团火焰排列而开,如幽灵一般缠向了慕容高北。

黑暗的湖面,这六团火焰的出现,极是惹眼。

慕容高北乍看孟缺偌大个人变成了这六团火,心中打了个突,失声道:“老夫看错了,这小子不是钱氏族人,应该是孟氏族人。当初慕容延好像说过他就是差点死在了这种诡火之下。”想到这里,心里登时一片清明,前前后后全部理通,蓦地冷笑道:“我倒是想起来了,话说你这小子已经潜伏在SH是很久了吧?”

说话间,他腾挪幻移,躲避着六团火焰。根据慕容延提供给他的情报,他知道这火非是一般的火,一旦燃及上身,就极难将之熄灭。除非用水,要不然,只有活活被烧死的份。

念及此处,他忽然蹲下了身体,双手横拍水面,骤然荡起几十尺的巨浪,浪花飞起浇盖着那六团火焰,转瞬之间,火就被完全熄灭了。

火光退却,孟缺从中现出身来,显得极是狼狈。

慕容高北笑道:“孟家小儿,我尝闻孟氏绝学《虚灵三镜》独步天下,难道就仅仅只是这样吗?”

孟缺自然不肯认输,哼了一声,忽然双手比了一个手势,然后整个人完全融化在了水里。不待三秒钟,平静地湖水之面,陡然翻出一条巨大长龙。

长龙张牙舞爪,吞云吐雾,穷凶极恶一般扑向慕容高北。慕容高北旋步而走,只绕着两米直径走圆步,一跨一踏之间,赫然是太极之数。太极生阴阳,阴阳生四相,四相衍八卦……

这看似简单的步法,实际上暗藏道数玄机。从容闪躲之间,慕容高北蓄势发掌,忽地爪劲一挥,口中喝道:“阴风劲!”

一掌挥出,其势排山倒海,飓风滚滚呼啸而去。那偌大条水龙,被飓风一吹,登时被打歪了方向,紧接着,慕容高北趁势连出三掌,掌掌隔空拍向水龙。

水龙连受他四掌,不堪支撑,轰然破碎,化为淅沥雨水,尽洒湖中。

“什么?竟连我水之镜都能破得了?”

孟缺惊呆了,自从自己创出这个“水之镜”,还从来没有人能破得了这一招。所以,一直以来,孟缺常以“水之镜”做为必杀绝招,谁知道,今日碰上这慕容高北,竟让自己得意已久的必杀绝招,成了一个根本没多大用的废招……

慕容高北三掌得胜,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花式太多,实用度却不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虚灵三镜》?如果仅是如此,那便是叫我太过失望了。”

孟缺惊得尚为回过神来,脑中思绪翩翩乱飞,却是一飞就飞到了上千年前孟氏家族几近灭绝的那个时候。兀自思忖道:“爷爷说《虚灵三镜》是四大家族当中最厉害的功法,可为什么慕容高北能这么容易地破解了我的‘水之镜’呢?”

“对了,上千年前,孟氏一族之所以差不多快被诛杀殆尽,那定是因为其他三大家族找到了克制之法。难道慕容一族就是孟氏一族的克星?”

一想到这里,孟缺又赶紧摇了摇头。心道:“也不对,这若是在岸上,火之镜一定是对他有效的。而且火之镜还能够溶解他们的巨灵之体,说起来,孟氏一族是慕容氏一族的克星才对。”

见着孟缺发呆,慕容高北哂笑了一声,登时六步当成一步走,三两下就窜到了孟缺身前。一出手就朝他的肩膀抓去。

眼见爪又来,孟缺猛然从出神当中转醒过来,见招拆招。慕容高北以一招“擒龙式”抓来,他便是以一招“驭龙式”反击过去。两招相触,二人各自弹开。

慕容高北“咦”地一声,眉头陡然紧住,喝道:“‘驭龙式’?小子,谁叫你的擒龙十八手?”

孟缺老实回答,道:“自然是慕容绝了。”

“慕容绝?”慕容高北却完全没有半点怀疑,因为孟缺刚才所使的这招“驭龙式”几近得其精髓,若不是有高人指点,他绝对是练不出这种火候的。是以,一听到慕容绝这三个字,慕容高北大发雷霆,喝道:“好个慕容绝,这逆贼背叛家族不说,居然还教外人本门功夫,真是气煞我也。”

气到极处,慕容高北猛招连出,震得湖水之面波荡四起。一窜窜激烈的浪花飞荡澎湃,亦如飞沙走石,气势惊人。孟缺站立不稳,上又不能上,下又不能下。往上飞吧,很明显是逃不走的。往下遁吧,这慕容高北出招这么猛,恐怕自己刚刚化成水之镜,就会被他完全给震出来。

这一犹豫间,孟缺忽觉身后衣服一紧,随即整个身体被一股巨力腾空揪了起来。尚未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孟缺便感觉着有一只大手抓在自己的肩膀,拎着自己,就像是拎着一个行李箱一样狂奔疾走……

第五百九十六章 狻猊暴走

这还是生平第二次被人如此拿住,第一次是在YZ市的时候。那时,孟缺初出茅庐不知深浅,见了钱氏五老,不知逃窜,反而迎将上去。结果一个回合不到,便被钱浩邢给拿下来了。

记得那时,亦还是第三道封印未开之时。如今第三道封印已开,本身实力高过那时数倍,可为何还是落得个如此狼狈的田地呢?

孟缺一言未发,目光可及处,乃波光粼粼的水面。黑色波纹圈圈荡漾,慕容高北奔走在水面之上,就如同蜻蜓点水,每踏一步,都只会留下一圈圈细细的波纹。

“嘿,小子,莫非哑巴了不成?”

一路未闻半声,慕容高北也觉惊奇,冷笑了一声,振眉问道。

孟缺哼了一声,仍是不一语不发。双手重叠在后,被其以特殊手法擒拿住,半点挣脱不开。内心好生不悦。

“臭小子好生傲气,落在老夫手里,你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有种就放开我,再打一场。”终于,孟缺回了一句。

“好,好一个不服气。”慕容高北冷笑道:“栽在老夫手上的人,不计其数,你小子倒算是最臭屁的一个。”

孟缺高声重复道:“有种就放开我,再打一场。”

慕容高北不听其言,道:“何须急也?待得去了水寨喝杯茶,再打也不迟。水寨当中,有宽阔庭院,比起这水面,却要更适合比斗,你认为如何?”

孟缺心说去了水寨,我焉有命在?便一个劲地摇头,道:“不,要打就在这里打。老匹夫,刚才我只是一时失手,再打一次,我未必会输给你。”

慕容高北置之莞尔,笑了笑,道:“小子,你就别白费心思了。就你那点花花肠子,难道以为我看不穿么?你小子狡猾得像一条泥鳅,我若眼下放开了你,保准你一迈腿就溜了。老夫我一把老骨头,可不想无事找折腾。”

见这老不死的不上道,孟缺气愤极然,张口就骂:“老不死的、秃顶驴、你一岁早泄、两岁阳痿、三岁猥孩童、四岁窥少妇……”

一路骂将上去,孟缺竟将慕容高北从一岁骂到了六十岁。饶他口吃伶俐,骂到最后也渐渐跟不上词来:“你六十一岁偷看儿媳妇洗澡、你六十二岁偷看孙女洗澡、你六十三岁看男人洗澡……”

“够了!”慕容高北一直在忍耐,以他几十岁的年纪,心之沉稳,坚若磐石。可饶是如此,在听到孟缺骂他偷看男人洗澡的时候,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白色的胡须连连颤抖,忿忿道:“你小子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老夫岂会窥男人洗澡?”

孟缺心中好笑,只觉这老家伙挺有意思的,随便了他几句,竟然愤怒如厮。哼了一声,故作不觉,道:“无图无真相,你说不会,那就真的不会了吗?”说到这里,哈哈一笑,道:“喜欢偷看男人洗澡,也无伤大雅,现在同性成对的到处皆是,年轻人可搞基,你们这些老不死的亦可搞基,不是吗?”

“放屁,放屁!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慕容高北全身尽起鸡皮疙瘩,他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断臂搞基之事,每旦闻及此事全身鸡皮兀自不爽。特别还是这次孟缺这小子居然还把这种事说到了他的头上来了,他矢口否定了一番,厉声喝道:“你小子若再敢口无遮拦,小心我将你嘴巴给缝起来,说到做到。”

孟缺笑了笑,也不再说了,心头百念斗转,想着该用什么办法脱身。继续惹怒慕容高北?不,这老不死的刚才像是真的发火了,若是真把他惹到极点,搞不好他会真的搞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动作来。孟缺可不想自己的嘴巴真的被针线缝合起来。

蓦然,前方光线大亮,十数道闪亮的光芒从慕容水寨当中照射了出来,来来回回在孟缺的身上扫视了好几遍。

孟缺眯着眼睛,不愿对视这刺眼的灯光,心头急道:“不好,这离水寨越来越近,如果我再不想出什么办法来,可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偶然一个瞬间,孟缺瞧得湖面几条小鱼窜起,带起粼粼波涛。鱼儿自在,滑不溜鳅,一窜即逝了。在这水域之中,这种窜鱼现象十分常见,其他人见怪不怪。唯独孟缺见了,心里立刻生出一计来。

“对了,先前我刚侵入水寨的时候,那两个守门人说慕容家的‘狻猊’尚未被驯服驾驭,既然它仍存野性,那我何不借它之力来逃脱呢?”

想到这里,立刻将感知之力飞探水寨中心阁,这次有目的而去,感知之力直寻目标,冲着中心阁底层的那个危险巨物探测了过去。

果然,狻猊神兽到底是敏锐无比的,孟缺的精神力一触及过去,它立时生出了反应,嗷吼狂叫,声声震耳。

听着狻猊神兽有了反应,孟缺暗暗窃喜,表面上仍旧不露声色,继续以感知精神力对狻猊进行多方面的骚扰、入侵。

很快,狻猊神兽的叫声越来越大,其声恰似狂雷,又似巨型虎吼。整个淀山湖,在这接连几声狂叫之中,波浪滔天,最高者,有窜起七八米。而且空气震荡,一震刚停,再震复继,直震得人灌耳欲聋。

慕容高北脚步一滞,狐疑地远瞧着水寨,喃喃念道:“真是奇怪,那家伙好端端地为何突然如此暴躁?”

孟缺偷偷发笑,精神力继续耍无赖地进行骚扰,就是要让狻猊神兽得不到安生。

慢慢地,狂吼声中,慕容水寨中心阁里爆发出一阵漫天的红光,红光外泄,就像是初声日头,周围水光、天色,都在瞬间,被染得昏红。

慕容高北神情一肃,嘴中低声念了句“糟了”,然后速奔寨里。孟缺愈发觉急,只想着自己一入水寨,就绝无再逃的机会。可是,任凭他使出了最无耻、最下流的骚扰手法,仍是不得将狻猊神兽惹到发飙的程度。

“奶奶的该怎么办呢?狻猊啊狻猊,你好歹也是龙之九子排行老八,总该拿出点实力来让我瞧瞧吧?”

须臾间,慕容高北已登上了水寨码头,拎着孟缺就像是拎着一个大行李箱子。水寨中人,这时纷纷向中心阁处集中了过去。与之相比,好似孟缺这小子忽然成了一个无足轻重、不值得重视的人了。

这时,从水寨内中,冲出了一个青年人来,他一看到慕容高北,慌声慌色地道:“三长老,不好了,那家伙在冲击地牢,好像就快要破牢而出了。”

“什么?”慕容高北一惊之下,非同小可,脸色立即沉如生铁,喝道:“大长老和二长老呢?”

青年人抹了一把汗,道:“我来这里就禀遵大长老之命,请三长老赶紧去中心阁援助的。”

慕容高北闻言,脚步陡然加快。拎着孟缺飞奔而走,不时穿过了南阁,来到了中心阁外。

此处红光最为大盛,从中心阁里渗透出来,简直红如鲜血。原本黑色的水面,这时受到了红光的渲染,波光微荡,也好似飘着无穷无尽的腥腥之血。

嗷吼之声还在继续,水寨在震荡、在摇晃,浑似八级地震的前夕,人在寨中,左摇右晃,完全抓不住半点重心。一些根基弱的人,被此摇晃,在地上翻来滚去,好不狼狈。

望着极盛红光,慕容高北开口就问:“大长老和二长老身在何处?”

围在中心水寨门口,有着数十人手,一听其言,众合声口,道:“大长老和二长老已经下去了。”

慕容高北眉头一皱,脸色愈发地不好看了。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忽地对着身边的那位青年男人将手中所拎的孟缺递了过去,喝道:“子清,你将此人好生看好,待我等回来,再做处置。”

青年人子清闻言大惊,愣了一下,都不敢伸手去接:“我……三长老你让我看守他?”

慕容高北心急中心阁底之事,匆急之间,也没功夫多吩咐其他人来看守孟缺了,只生怕自己晚去片刻,大长老二长老就会有危险,他沉声喝道:“难道你看不住他?”

子清有点惶恐,他的实力不算高超,但家族的傲性,还是天生有之的。一听三长老对自己提出置疑,他一咬牙就接过了孟缺,其手法便如三长老一模一样扣住孟缺的双手手腕,押在地上,定声道:“三长老但请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慕容高北不敢再浪费时间,生怕迟则生变,点了点头,立刻闪身而去,一溜烟地冲进了中心阁的水下层。

孟缺被转交给青年子清,心里倒是大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慕容高北会将自己周身各大穴道封住,然后软禁在水寨里。不想,这个结果倒是大出意料。

本来,慕容高北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他的确是会这么做的。奈何中心阁下的狻猊神兽正处在发狂的状态,仅有大长老和二长老去,是无法镇住神兽的。往年神兽暴走的时候,都要靠他们三人联手才能勉强将之镇压下来,这些年下来,神兽越发长大,镇压难度也愈发高涨,是以,慕容高北抽不出半点时间来花费在孟缺的身上。

拿孟缺与狻猊神兽相比,区区孟缺自然是显得无足轻重了。

眼看四周除了子清之外,再无他人,其他人等均是守在中心阁外,蓄势以待。孟缺的嘴角微微上浮,飘起了一抹邪恶的弧度,忍不住地就笑出了声来。

子清一听,愤然地在他背上踢了一脚,道:“笑什么笑,你给我老实点。”

孟缺被踢,勃然大怒,冷笑了一声,背后被擒住的双手竟开始慢慢地挣脱开来,道:“小家伙,同样的一招擒拿法,在你手中和慕容高北的手中使来,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子清陡感自己费尽所有气力,都无法完全压制住孟缺,一时面色骤变,苍白如纸。刚想高声呼唤一下叫其他的族众过来帮忙,却在张口之间,自己的双手反被孟缺毒蛇一般的手指扣抓了过来……

“你……你……”

第五百九十七章 冰龙闪

“你什么你?”孟缺狞笑了一声,猱身反欺,一举扣住了慕容子清的双手,紧接着腾出右手来掐住了他的脖子,冷声道:“刚才踢我一脚,你可想过有什么后果?”

慕容子清喉咙被掐,半点声音也吭不出来,面色逐渐涨紫,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凸露出来。

所幸,尽管慕容子清没吭出半点声音,还是有人无意中注意到了这一边。

中心阁外,那数十个慕容氏的高手,忽然其中一人指着子清所在地,喝道:“小贼胆敢造次?”

一声喝罢,十数人飞快地围将过来。

慕容子清心中暗喜,也连忙运起功力,体表迅速地变成了橙黄颜色。《巨灵神功》的巨灵之体,一旦施展,刀枪不入。届时就算孟缺想捏碎他的喉咙,已是办不到了。

正美梦间,孟缺的左手忽然探上了慕容子清的脑后风府穴,狞笑道:“你还想运功反抗?做梦!”

言罢,澎湃劲力击进慕容子清的脑后风府穴,只听他惨叫一声,随即倒地而亡。

追来十数人等,见得慕容子清惨死于孟缺爪下,一个个怒发冲冠,各恃身手,蹦弹跳窜围将而来。转瞬就将孟缺围在了中心处。

“混帐,竟敢杀害我慕容氏族的人,我要你偿命!”

“拿他人头替子清送祭!”

“要捅他一千刀……”

人声纷杂,交织一片。十数名高手,各施能耐,只见他们体表的颜色,有赤、有橙、更有黄。能拥有黄色段位人,该是算得慕容氏家族的中流砥柱了。

十数人联手之下,威力之大,令人咋舌。擒龙十八手,本就是擒拿的绝上手法,一经这么多人使来,就像是十几个渔夫在争抢一条小鱼。试想想看,十多张网密撒而来,区区一条小鱼,焉能破网逃走?孟缺被缠在中间,顾首顾不得尾。才两番攻击之下,身上就受了好几处伤。好在伤势不重,勉强还能坚持。

若论单打独斗,孟缺自信可以用绝招秒杀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但他们一经联手,呵成一气,便就像是合众为一,化为一体。即便有最弱者,孟缺也抽不出空来消灭之,一旦出手前攻,背后就必会有人来偷袭。往此反复,竟被逼得逐现狼狈,伤痕一再叠加。

念着慕容氏族那三个老不死的还不出来,眼下乃逃走的唯一机会。孟缺忽地大喝了一声,身体凭空消失,替而代之的是一团巨大火焰。

众人还来不及惊诧,那团大火焰忽然分化成六团,各自散开,朝众人身上扑去。有不防着,被火焰一烧即着,转眼就成了一个火人。有人识得这火的厉害,喝到:“我记起来了,这小子乃是孟氏一族的人,当初慕容延前辈就是几乎在他手中丧生。”

一听“孟氏一族”这四个字,群人皆为色变。

“快散开,别让这火给缠上了,这火很是诡异。”

一些被火焰及身者,被烧得哇哇大叫。所幸水寨周围便是湖水,他们跄踉地迈进,一一跳进水中,这才将那毒火浇了个熄灭。

待得驱散众人,孟缺六火合一,又重新现出了人形。他环视了众人一圈,冷笑了一声,双臂一展,就如大鹏展翅一般,向空中飞了去。

十数人等,虽然很是惧怕他的邪火,但也不愿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这厮胆敢窥探慕容水寨也就算了,竟然还杀了这么多慕容族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杀了他,慕容氏的威名必然有损。

念及此处,十数人全部追去。飘舞空中,如仙如魔。

孟缺飞出了慕容水寨,落身下湖。脚步停止,竟是半步不前了。待得十数人追上,他蓦然返身,冷冷地看着他们,喝道:“给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不想死的,滚。”

十数人中,不乏年长之人,有些更是“山”字辈的高手,听得孟缺大放狂言,不禁冷冷哼道:“后生小辈,好狂的口气。今夜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留下你的尸体。”

孟缺冷哼了一声,忽然蹲下身来,两手伸进水里。叱地一声,手掌上挥,竟是掀起两条巨鲸长波。波浪翻滚而去,就如两条巨硕狂龙。狂龙席卷,分支挞来。

十数人等,大吃一惊,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诡异功夫?纵是王氏一族的人,也不见得能够如此擅御水火。孟氏到底是孟氏,果然有几把刷子。

“闪开,别碰着这水,这水也有诡异。”有警觉者,忽然察觉,这被孟缺掀起来的两条水龙,奇寒无比。这般寒水,一旦沾体会有何后果,无法预知,为了以防万一,他连忙警告其他人等。

其他人听了警告,赶紧躲开。

可是,那了两条水龙忽生变数,蓦地双双冲天而上,然后各自相撞,洒落成倾盆大雨。

十数人等面对此变,再也避无可避,待得全身淋雨。他们感觉寒冷刺骨,那股子寒劲就像是一把刀子扎进了皮肉,刻进了骨头,一个个均是浑身发抖,脸色冻得一片惨白。

孟缺皱了皱眉头,忖着若是自己领悟到了《虚灵三镜》的最后一镜——雷之镜,这下子只要将雷属性放射出去,这些人很轻松地就能全部被斩杀。奈何,水之镜的领悟尚是机缘巧合,何时能领悟雷之镜还是个未知之数。

当下默念了几声咒语,水之镜地控制之中,四周的水分子温度越来越低,直至那十数人等全身上下都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块。恰在这时,孟缺整个人凭空蒸发。在那十数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忽地水面上卷生涟漪,来得奇快。待得他们发现,已然是晚了半刻。这圈涟漪翻卷而来,一沾上他们的腿脚就立刻像是高度强力胶一样,踢也踢不开,扯也扯不掉。随即,涟漪上爬,漫上每一个人的身体。

一些“山”字辈的高手,知道这冰块诡异,一旦被它束缚全身,必然不妙。登时将体内龙血之力灌注于双腿之上,用力挣脱之下,不想,用力之下他们惨叫连连……

只见得挣扎之中,双腿不但不能破冰而出,反而像是和冰已经融在了一起,一经挣扎,血肉即烂。有几个性格蛮烈者,强行使劲,双腿刚折而断,鲜血淋漓。

好几个人均是一般的悲惨下场,画面血腥骇人。

孟缺却不想轻易饶过他们,善心他早就已经发过了,当时让他们走,他们不走。现在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寒冰涟漪席卷上爬,终于是漫布了所有人的全身,继而“扑通”之声,连连响起。只见十几个冰人相继落入了湖中。湖水温度恒定,冰块一落下,立即融化开来。在冰块融化的同时,连着冰里面的人也一起融化,血水、骨髓混合一体弥漫了整个淀山湖。

孟缺还原正身,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却见周边不远,停靠着几艘马达船,登时飞掠过去,驾上一艘,立即发动而走。

好不容易解决了这十数人,孟缺体内的龙血之力,也用得差不多了。在此之前对战慕容高北的时候,他的龙血之力就已经消耗巨大了。若是再想凭借自身实力飞出淀山湖,恐怕还没飞到一半,就力尽而竭了。

好在,慕容水寨当中的狻猊神兽此刻正值暴走状态,慕容三老自顾不暇,无空出来擒抓孟缺。倒让孟缺得了个逃脱的好机会,马达船疾驰而去,再也无半人追逐。

黑水悠悠,再复宁静。不知何时,天上挂起了一轮明月。明月如刀,割破了苍天,傲然而立。

孟缺躺在马达船当中,四肢展开,回想今夜惊险之举,不禁苦笑连连:“看来,我到底是大意了,慕容水寨之险完全不逊钱氏山庄。此番能活得逃走,也算是我走运了。”

行过两里,淀山湖里仍旧隐约会传来狻猊神兽的嗷叫之声。孟缺听得热血涌荡,忽地一时兴起,陡生奇念:“话说钱氏家族有‘蚣蝮’,慕容家族有‘狻猊’,我孟氏家族有‘睚眦’,日后若是交起手来,这三大神兽到底谁更强大?”

蚣蝮神兽也不知道已经被钱氏家族饲养了多少年了,从钱氏家族所配制的那些培养液来看,那蚣蝮应该是已经被他们驯养成功了。而按照常理来说,越小的神兽也就越容易被驯服。就拿睚眦来说,当初它一从蛋里出来,最先见到的人,便是孟缺。如此一来,它根本不需要被驯养,直接先入为主,认孟缺为主人。更有可能,它甚至认孟缺做父亲、母亲也说不定,因为蛋生动物一般都是以第一眼看到的生物为父母的。

再当睚眦闻孟缺血缘,所以,他对爷爷孟有财也很是亲切。

照这道理来判断,想来那“蚣蝮”神兽也该是处于幼年期,要不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驯服。一当想起“蚣蝮”,孟缺的脑海中就止不住地浮现出那条硕大的尾巴,不禁笑了笑,道:“‘蚣蝮’倘若尚在幼年期,那它若是成年,岂不是要变得更大?”

反观狻猊神兽,性格极易狂躁,想来是已近成年了。这样的神兽能被镇压这么多年,大概也或多或少地被训通了些人性。慕容氏家族为了能够驾驭狻猊,不惜大规模地饲养“凶獒”,欲从养獒手段手汲取经验,转之驯化狻猊。

想到这里,孟缺望月而叹:“狻猊啊狻猊,不管未来我们是否是敌人,今晚我还是要谢谢你。若非是你突然发狂,我此刻想必已经九死一生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钓鱼老头

回到小圩村附近的码头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时间几何了。只见明月恰值正空,清风徐来,凉意渐盛。躺在马达船上,休息了好一段时间,也算是恢复了一些体力和能量。

到得小码头,陡见一个小红点一闪一灭,孟缺知道那应该是钓鱼的老头,居然钓到现在还没走。便从马达船里找出了一个手电筒来,其光一照,嘿嘿笑道:“老丈,今晚你收获如何?”

那老头也甚觉惊讶,听得声音熟悉,也认出来人是孟缺,“咦”地一声站起了身来,惊讶道:“后生子,你居然已经回来了?嘿嘿,我收获还算不错,钓了条大鱼,你呢,你去到湖中间应该收获更大吧?”

孟缺笑了笑,道:“我的收获确实挺大,只不过大得有点过头了,也不知道是钓了条什么鱼,它的力气之大,连我都拽不过来,最终让它把钓竿都给扯了去,这不,我只有原路返回了。”

老者哈哈哈一阵笑,道:“竟让鱼把钓竿都给拖了走,看来你运气不错啊。如果我猜得不错,上钩的应该是一尾大鲇鱼。这湖里,唯独鲇鱼最多。”

孟缺将马达船驱到阶梯边,跳上了岸,道:“管它是什么鱼呢,反正跑都跑了,唉唉,今天晚上白来了。”

老者忽地挠了挠头,盯着马达船看了好几次,疑惑道:“后生子,你的船怎么变了?我记得你走的时候是条汽船,怎么回来就变成了马达船了?”

孟缺打哈哈道:“谁知道呢,也许塞翁失马吧,我丢了鱼竿,龙王爷看我可怜,便将我的船升级了一番。”

老者摇了摇头,道:“你这年轻人,真够扯的,什么龙王爷,你少来欺骗我老头子。莫不是你与情人在湖中幽会,然后搞错了船了吧?”

孟缺一时无语,暗想这老头想像力还真够丰富的。

老者见孟缺不说话,自以为是猜对了,指着孟缺哈哈哈笑道;“你个小鬼倒还是个风流种子,还真没看出来,哈哈哈。”

孟缺笑了笑,也不愿多作解释,幽会就幽会咯,反正就算是幽会,也称得上是一件优雅的事。

“老丈,现在几点钟了?”

钓鱼老头翻开了衣服袖子,借着月光,两只干枯的眼睛在手腕上的那只老“上海”牌的机械表上看了看,道:“23点半了,后生子。”

孟缺登上高层阶梯,居高临下,远远朝东北方向看去,却是再也看不到半分来自慕容水寨的光亮。忽觉意兴索然,便在阶梯上坐了下来,道:“都这么晚了,老丈你还不回去么?”

老头继续抽着烟,这一聊起来,他的话匣子一打开,也是滔滔不绝,扔了一支烟给孟缺,边抽边说道:“23点早得很呢,像我这把年纪,时日已经是不多了。人一辈子,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在睡觉,睡觉固然舒服,但人只要是死了,那就要睡上好久好久。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之上,倒不如抽出来作我喜欢做的事。”

孟缺很少抽烟,但老者丢烟过来,他也不拒绝,左手夹起烟,右手拇指与食指轻轻揉搓了一下,便就生起一束火苗来,借着火苗点了火,深吸了一口。烟味有点淡,味道像是“利群”牌的。听得老者的话,孟缺觉得甚有道理,笑道:“说的不错,相传爱因斯坦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睡得越少,反而越聪明。”

老头眉头一振,仿佛是找到了知音人,笑了笑,道:“说的没错,所以啊,我还要钓一钓,三点钟再走。后生子你呢,要不要也多坐一坐?”

孟缺却是已经站起了身来了,伸了个懒腰,摇摇头道:“与老丈相反,我倒是不排斥睡觉,相反的我还很喜欢睡觉。嘿嘿,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睡觉了。老丈后会有期。”

老头颇觉失望,点了点头,道:“也罢,你累了便去睡吧。”

离开了码头之后,孟缺回到了车子里。因不敢在这边久呆,一坐上车,就朝虹口区飞奔了去。这一晚,他也没回醉仙楼,直接在海天大酒店下榻了。

一进酒店,开了个房间,澡都没及洗,倒头就睡。

他这一边睡得舒服。另一边的慕容山安却是久久难以入眠,坦白说,他根本就没有睡。

女儿失踪了一整天,他派出了所有人,更请了警察方面的人帮忙。几乎将整个SH市都给翻遍了,都找不到慕容焉的下落。

慕容山安从床铺上跳将起来,徘徊窗前,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叹气。气到急处,他更是将自己的右手重重地拍打了几下,自责道:“都怪我,若不是我打了她,她肯定是不会走的。焉儿这丫头从小就缺少父母的关爱,我怎么能打她呢?唉!也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真是急死我了。”

一边担心焉儿的安危,同时慕容山安也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之前,他以为焉儿落在了慕容山傀的手里,便在电话当中亲口承认了自己策划谋杀慕容山正,那段话如果传到了三大长老的耳朵里,势必要对他作出惩戒的。

提心吊胆了一个下午,所幸放出去的眼线回报说并没有察觉有什么异常。慕容水寨方面也宁静如常,三大长老并未出寨。这倒让慕容山安镇定了一些,私底下认为长老定是偏向自己这一边的。

正因为此念,所以一个下午,他都待在家里没有走。他心里想着既然长老相信自己,那么自己就干脆一概不认,倒时候慕容山傀若是要拿录音当成证据,那么自己就倒打他一耙,反正自己这一边也有证据。到时候在长老的面前,他可以大义凛然地说自己是为了担心女儿的安危,不得已才被迫承认。

如此一来,自己亲口承认策划谋杀慕容山正一事成了虚的,慕容山傀绑架焉儿却成了实的,以三位长老的英明,绝对是会反过来对慕容山傀作出惩戒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至凌晨两点的时候。慕容山安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赶紧接听电话,也不管是谁打来的,张口就问:“有消息了吗?有我女儿的消息了吗?”

好在,打电话来的人,恰是他安排在外面寻找焉儿的人。

“老板,有消息了,刚才通过交警队提供的录象,我们发现在虹口区的五星级海天大酒店的外面出现过小姐的影子,想来她应该是住在海天大酒店。”

“虹口区?海天大酒店?你确定?”慕容山安情绪毫不掩饰地有些激动了起来。

“这个……交警队提供的录象其实也不算清晰,我们只能大概地看到一个酷似小姐的身影,据猜测,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就是小姐。”

“混帐,百分之五十?才百分之五十你就来跟我说?我要百分之一百的确切消息,快去海天大酒店查询一下。”慕容山安怒然骂道。

情报者讪讪应诺,道:“老板少安毋躁,我这就去询问。”

电话未挂,情报者其时已在海天大酒店的外面。这会儿匆匆地跑进了酒店,来到大堂服务台处,询问客房小姐。一番询问之下,他拿出了照片来。客房小姐一看,几乎惊呼出声:“是她?”

情报者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问道:“你见过她?”

客房小姐点了点头,道:“我见过,这位小姐是临近傍晚的时候过来的。”

“她就住在你们酒店?”

“没错,她就住在这里。”

“她住在几号房,麻烦你告诉我。”

客房小姐摇了摇头,很有礼貌地说道:“对不起,我告诉你她在这里已经算是违反规定了,至于客人住在几号房,这个我实在不能说。”

情报者二话不说,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红色的钞票来,扔到柜台上,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客房小姐犹豫了一下,到底金钱的诱惑还是比较大的,她先将钱收了起来,怕被监控摄像头发现,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先生找她何事?如果有事的话,我可以代为传告。”

情报者激动异常,没理会客房小姐,而是先拿起了手机激动起说道:“老板,我查到了,小姐的确就住在这里。”

慕容山安早就在手机中听到了情报者与客房小姐的对话,登时哼了一声,披上了正装,亲自出了家门。

“你先在酒店门口守着,待我亲自过来接她!”

第五百九十九章 跳17楼

慕容山安来得很快,不消二十分钟,他的车就在虹口区的海天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他这一来也带了不少的手下,跟在他的车后,连绵七辆。

一下了车,慕容山安只身前去了酒店。

情报者早就在酒店的门口相迎了,一看到慕容山安来了,他立即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老板,你终于来了。”

慕容山安连正眼都没看他,道;“我女儿呢?在哪里?”

情报者讪讪地小跑在旁跟着,道:“根据服务台的那几个女人所说,小姐确实是住在这里,只不过关于小姐住在几号房间,她们却不肯说,只愿意打电话通报。”

“哼,废物,没用的东西。”慕容山安骂了一句,径自朝服务台走了去。

当他来到服务台,一张照片仍了上去,冷冷声道:“我女儿到底住在几号房?”

服务台的小姐微微一震,有些惊讶,“这位小姐是您的女儿?”

慕容山安哼了一声,道:“难道不像?”

服务台小姐很有礼貌地说道:“对不起,先生,不管你是我们客人的什么人,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如果你所说不实,而打扰了我们的客人,这个罪责我可担当不起。”

“你认为我骗你?”慕容山安气不打一处来,脸色立即就狰狞了起来。

服务小姐和颜悦色地道:“先生,请您少安毋躁,若是您一定要找照片上的这位小姐,那请容我先打个电话问一问好吗?”

慕容山安皱着眉头,心里头知道焉儿一定还在生自己的气,如若让服务生通报消息给她,她岂不是会闻风而逃?不,此事万万不行,摇头道:“不行,你必须告诉我,她住在哪一层哪一间房。”

服务小姐面显难色,眼前这位客人如此难缠,她都有点想叫保安把他轰出去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叫保安,那位老男人又继续说道:“你说是不说?若是不说的话,难道要我一间间去搜吗?”

听到这话,服务小姐果断地知道了此人来者不善,转头看向大门处,欲叫保安来将此人赶出去。却一眼望去,看到了几十个黑衣壮汉堵在门口,酒店聘请的两位保安已经完全地被那几十个黑衣人给制住了。

一惊之下,非同小可。服务小姐浑身打了个冷颤,看到那么多的黑衣人,她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先生……您……您这是要……”

“少废话,说出我女儿的房间号!”慕容山安一掌拍在服务台上,冰冷的语气,完全容不得半分商量。

服务小姐被对方气势与阵容所震慑,顿了顿,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本着好女不吃眼前亏的硬道理,结巴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她……她住在十七楼2号总统套房。”

一得到结果,慕容山安甩袖而去,为了能够尽快见到女儿,他甚至都不愿意等待电梯,直接从楼梯上冲了上去。鲨鱼跟在他的后面,本也想上楼,却被慕容山安吩咐在下面等着。

服务台的小姐惊慌了一阵,忽然想起,今天下午来的那个女生,不就是老板带来的么?现在那女生要被人带走了,若是不知会老板一声,万一那女生出了啥事,老板岂不是会让自己卷铺盖走人?

一想到这里,为了保全工作,服务台的小姐赶紧给孟缺打了个电话去。

睡梦中的孟缺躺着正香,忽地房中电话响起。他皱了皱眉头,大骂了几声,本想着这种骚扰电话响几声便没了。哪知道这铃声一响再响,简直没完没了。气愤的他,一翻身从床铺上跳了起来,拿过电话大声喝道:“大半夜的,你搞什么鬼?”

服务台的小姐乍听这般语气,吓了一大跳,怯生生地说道:“老……老板,出……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孟缺直感觉莫名其妙。

服务台的小姐眼见守在电梯口的那位壮汉正盯着自己看,赶忙转过了身去,小声道:“酒店下面来了好多人,好像有几十个的样子,他们来这里是找人的,所要找的人就是您今天下午带回酒店的哪位女孩。现在……现在已经有一个人上楼去了。”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孟缺精神陡然为之一振。

服务台的小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道:“老板现在酒店下面情况很不妙,保安被控制了,咱们……咱们要不要报警啊?”

孟缺想了想,来人既是找慕容焉的,那么想必就是慕容山安的人。既是慕容山安的人,那么报警也没用。再者警车太吵了,这大半夜地让警察来到这里,也绝对会影响生意的。想到这里,沉声道:“行了,你别管他们,只管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事,我来摆平。”

说完,电话便挂了。

因为担心焉儿会被人强行带走,孟缺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掌就往门外奔去。他也住在17楼,乃焉儿的隔壁,一来到2号房间的门口,也不按铃,直接在门上拍打了起来:“焉儿快开门……焉儿快开门啊……”

房门敲得甚急,喊声也颇为嘹亮,才叫喊了几声,房门就从内而开,露出一个睡眼惺忪的睡美人来。

好在焉儿这丫头的反应能力还不错,若是像罗贞儿大小姐那样睡觉连打雷都打不醒的妞,那可就不妙了。

焉儿睡得正香,眼睛都不是很睁得开,见敲门人是孟缺,她才将门打开了来,好奇问道:“怎么了?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

孟缺却是二话不说,一见门开就主动地挤了进去,然后随手将门关了起来,更是打了反锁。

焉儿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蓦然脸色一红,心里头害怕道:“这家伙……难道他想要……”想到这里,焉儿臻首一垂,羞涩地就像是一只鹌鹑。双手紧紧地捂着胸部,生怕会走光、露肉,阿姨曾经跟她说过,男人一旦冲动的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要给他看到,越让他看到那些性感方面的东西,他也就会越冲动。

孟缺反锁了门之后,一转过身来,双手立刻就攀住了她的肩膀。

她更吓了一跳,“啊”地一声小小地尖叫了起来,有点惊慌失措地说道:“孟缺……你……你别这样对我,好吗?”

孟缺却兀自不知焉儿这丫头个人想歪了,一脸正色道:“小声点,我这是在帮你。”

焉儿头儿垂得更低,心里头道:“帮我?哪有这么帮人的啊?人家……人家可还是清白之身,才不需要你帮呢。”嘴上却道:“不行,我……我觉得女孩子应该要把第一次留给未来老公的。”

“啊?”

孟缺一听,就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略想了一下,方才晃悟过来,原来是焉儿这丫头想多了。自己这大半夜地冲进了她房间,以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女生的思维来想,她肯定是认为自己想要跟她那个,不觉苦笑了一声,摇头道:“你这丫头可不要想歪了,我这可真是来帮你的。现在外面有好多人来找你,你若不想被他们带走,就必须要听我的。”

“啊?”

焉儿也大吃了一惊,这事儿一弄清楚,她的脸色愈加发红,头儿也垂得更低了。如果这地下有个洞,她可真想钻进去。真是的,羞死人了。我还以为是他想……那个呢,原来……他是有正经事啊。

“有好多人来找我?”

“嗯,没错,我估计应该是你爸爸派来的人。怎么样,你要跟他们走吗?”

焉儿果断地摇了摇头,道:“不,我才不跟他们回去呢。”

孟缺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就得了。你不跟他们走,那就跟我走吧。现在已经有人上来了,我得马上带里离开这里才行。”

“我们……我们从哪里走?”焉儿一片茫然。

孟缺往临街边的窗户看了看,立即想出了办法,道:“你先去把床单抽出来,顺便再把浴巾什么的都给弄出来。”

“哦,好的。”焉儿虽然不知道孟缺要床单和浴巾有什么用,但还是很听话地依眼去房间里拿床单了。

待焉儿一走开,孟缺跳上阳台,往下面打量了一下。果见酒店门口站了好几十个人,所幸这些人都站在酒店的门口,这间窗户在斜方,不怎么能够被他们所注意到。

正看间,焉儿已经把床单拿了过来,同时还有两条浴巾。

两条浴巾,其中一条有些湿润,想来是她之前洗澡刚刚用过的。浴巾上还残留着一抹女儿家的清香幽兰。

孟缺从窗上跳回房间,手法迅速地先用床单,将两人捆·绑在一起。焉儿伏在他的背上,然后用床单扎好,为了能够扎得紧凑,两条浴巾在外面又捆·绑了一次。待得全部搞定,孟缺光明正大地伸手在焉儿的小屁股上拍了拍,道:“从现在起,你把眼睛闭上,没我的命令你就别睁开眼睛,知道么?”

焉儿有点害怕,不知道孟缺要搞什么名堂,怯生生地道:“我们……我们这是要干嘛?”

忽地,孟缺深吸了一口气,脚步一弹,又跳上了阳台,居高临下地看了看SH市的夜景,镇定道:“跳楼。”

“啊?跳……跳楼……你……神经啊,这可是17楼,跳下去会摔死的。”焉儿急得快哭了,孟缺这傻瓜怎么想出这样的馊主意呢?跳什么不好,玩跳楼?这一跳下去还有命在?

孟缺笑了笑,又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道:“焉儿你放心,我可是攀爬高手,区区17楼还不在话下,你尽管闭上眼睛别说话就行了。其他的,看我表演就是了。”

在焉儿的面前,孟缺自然不能轻易地显露龙血之力。焉儿虽然没有身怀龙血的迹象,但是她对于龙血之力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秘密,孟缺不能直接带她飞,只能用这个看似危险的苯招数。

一话说完,他轻喝了一声,脚步一弹,如木桩一般从17楼上跳了下去……

风声猎猎,伏在孟缺背后的美人儿,却是吓得冷汗涔涔,心而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第六百章 旅行的意义

跳楼而下,当降临到16楼的阳台的时候,孟缺疾出双手,攀住了阳台,稍微一停顿,又放手跳下,继而攀住了15楼的阳台。如此反复,一跳一停,就跟一只大蜘蛛一样在阳台之间飞来飞去。

焉儿吓出了一身冷汗,本想着此举是凶多吉少,但当她感觉到每隔几秒钟就会有一次停顿。便忍不住好奇,睁开了眼来。见到孟缺一跳一抓,落得十分稳妥,这转眼之间,他已经来到了第六楼了。

眼看地面徐徐接近,焉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说道:“天呐,你就这样下来的?”焉儿自身有七十六斤,孟缺这家伙少说也有一百三十斤,两人一加起来也就超过了两百斤。以两百斤的重量一层层往下跳,这得需要多大的臂力和手劲啊?

孟缺嘿嘿一笑,嘘了一声,却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道:“先别说话,等我们离开了这里再说。”

“嗯。”焉儿没啥意见,反正眼下,她只有听从孟缺的。

六楼下五楼,五楼临四楼,最下面的三层是没有设计阳台的。对此,孟缺早有准备,先把身上捆着的浴巾拆了下来,系在四楼的阳台上。垂直吊下,刚好可以降临到三楼位置。

这时,孟缺拍了一下焉儿的小屁股,道:“我要拆床单了,你搂紧我,要是搂不紧掉下去了,你可别怪我哈。”

闻言,焉儿赶紧死死地箍住孟缺的脖子,脸色红红的,既是羞涩,又有着半分幽怨。心说,这个家伙真是的,女孩子家的屁股岂是可以随便拍打的?

“哎哟。”孟缺忽然叫了一声,苦瓜着脸,道:“焉儿小姐,我叫你搂住我,没叫你箍住我,你这样箍住我的脖子,搞得我快断气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焉儿慌里慌张,脸色更加地红了,赶紧松了手,然后抱在孟缺的胸膛位置。

孟缺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捆在身上的床单拆解了开来,系在浴巾之上,再次垂下,已然来到了二楼处。二楼与一楼的高度约莫是五米,这个高度已经是摔不死人的了,只要注意跳跃的姿势,任何人都能顺利着地。

而在另一边,17楼2号总统套房的门外,一个老男人不停地按着门铃,他一边按铃还一边在门上敲,“焉儿你给我开门,开门,你跟我回去……”

他这一敲,敲了两三分钟,毫无半点反应。这一晃,却为孟缺带着焉儿离开制造了充足的时间。如若他一上来就破门而入,那绝对是百分百还能看到孟缺背着焉儿悬挂在七八楼阳台上的样子。

敲门的人,正是焉儿的父亲——慕容山安。

他从楼梯上一口气冲了上来,速度奇快。但饶是如此,还是比孟缺稍慢了一拍。

这连续敲门得不到半点回应,他心里又急又慌,生怕女儿会出什么岔子,忽地抓着房门的把手,暗劲一涌,凶猛地一按下去,房门咔嚓一声,轻松地被推开了来。

房门一开,他冲将进去,第一时间将各处扫视了个遍,却奇怪地发现这房里没有半个人。

“焉儿……你在哪里?”

“焉儿你出来,你在哪里?”

慕容山安寻女心切,床底下、衣柜里,几乎都找了个遍。但还是很可惜,没有发现半点焉儿的影子。喘了几口气,他一屁股坐在床铺上,掏出了手机来,打给情报小弟,一张口就先将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道:“混帐!没用的东西,你搞的什么情报?小姐为什么没有在房里?”

情报者惊诧莫名,关于小姐有没有在房里,他当然是不知道的。因为他也没有上去确认过,之前在前台服务小姐处得到了消息之后,他就向慕容山安报告了。最后还是慕容山安叫他别轻举妄动的,这会儿,老板慕容山安又把这罪过怪罪到他头上来。不觉大吐苦水道:“老板,这……这我可真不清楚啊。”

慕容山安又急又气,哪里听得进小弟的解释?依然骂道:“没用的东西,你快去前台再次确认一下。”

情报者依言去了,跟服务台的小姐交谈了几句之后,非常肯定地对老板慕容山安说道:“老板,服务小姐很肯定地说了,她们说小姐的确是住在17楼的2号总统套房。”

慕容山安气不打一处来,一拳砸在床头柜上,喝道:“倘若我女儿在此,我何用打电话问你?。”

“啊……小姐……小姐不在房里?那她去哪里了?”情报者也一时乱如麻。

慕容山安哼声道:“她在哪里,我要问你才是。”

情报者战战兢兢地说道:“老板,我……之前可是你叫我别轻举妄动的,我在这里一直等到你来,我根本没上过楼啊,所以……对于小姐的事,也一概不知。”

“混帐,废物……”挂断了电话,陡觉一阵夜中凉风从外面的窗户吹了进来。慕容山安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来到客厅,见客厅的右边有着一个宽敞的阳台。

此楼高居17,站在这样的高度,也勉强能小小地一赏沪夜之美。墨色天幕、七彩霓虹、长路似锦、车水如龙。

慕容山安却完全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当他来到阳台处,偶然探头往下,惊讶地发现这座大楼似乎飘着一个长长的尾巴。那尾巴也不知道是从七楼开始的还是从六楼开始的,夜风一扬,荡得那“尾巴”如龙如蛇,招摇摆荡。

起初看到那条“尾巴”,慕容山安不疑有他,可是想着想着,突然就将这“尾巴”跟焉儿的失踪挂上了勾。

难道焉儿从阳台上溜走了?

不,绝无可能。焉儿从小就没有觉醒半点龙血之力,她弱的就像是一个普通女孩子,仅凭她的力量,是无法从这么高的楼层悄无声息地溜走的。

难道是有人将焉儿带走了?

想到这里,慕容山安点了点头,觉得这个猜测或许有些可能性。因为早前慕容山傀已经拿焉儿来要挟过他,当时他为了保全焉儿的安全,不得已承认了自己设计谋害慕容山正这件事。试想想看,慕容山傀手中无人就敢进行要挟,若是他手中有人,那还不得闹翻了天?

焉儿对慕容山傀来说,是一张很重要的筹码,他此刻一定是派出了很多人来抓焉儿的,而且极有可能焉儿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上。

慕容山安双手按在阳台的护栏之上,越想心里也就越气,气到最后,他狂叫了一声,一个劲掌,将整个阳台护栏劈了个粉碎。然后双袖一振,直接从17楼飞纵而下。

刚落地,他忽然发现地面上有一个闪光耀眼之物,静静地躺在草丛里。将之拣起来一看,心中一惊,却不是焉儿的发夹又是什么?

“好哇,果然……焉儿果然是被人截走了!”

酒店当中的大众,忽见大老板反而出现在酒店的外面,顿时一个个全部跟了过来。

慕容山安狰狞着脸皮,严肃地目光从每一个小弟的脸上扫了一遍,然后一字字地沉声说道:“眼下,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做。”

几十个小弟闻声,坚定地点了一下头,齐声道:“老板有事尽管吩咐。”

慕容山安重重地哼了一声,心里道:“慕容山傀,我还没搞你,你却先搞我了,哼,连我女儿你也敢动,我必要让你付出血的代价。”目光忽然一凛,阴恻恻地说道:“我要交给你们的任务,便是替我去抓一个人,此人名叫‘慕容子夜’乃慕容山正之子。我只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不管用什么方法,反正要把他带来见我,死的活的,我都要。”

鲨鱼听着老板的口气,知道老板已经是动了实火了,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说道:“老板,这些日子以来慕容子夜都是跟慕容山傀在一起,恐怕不太好对付啊。”

慕容山安瞪了他一眼,厉声喝道;“不好对付?这难道还用我来教你吗?鲨鱼,你也跟了我不少年月了,难道这点事,你还搞不定?”

鲨鱼头一低,道:“想抓他也并非不行,只不过我们只有采取暗杀手法,先杀了他,然后才能带走他。”

慕容山安甩袖转身,冷声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不管死的活的,我只要你们将他带来见我。”

“我明白了!”鲨鱼颔首,打了个响指,立即带着手下走了。

待鲨鱼一众走后,慕容山安又拿起电话,心里头存着一丝侥幸,给焉儿拨了一个电话。电话一拨过去,竟然是在正常状态。

离海天大酒店不远的地方,一辆雪白色的宝马X1车里,这时悠悠地响起了一曲手机铃声——台湾女歌手陈绮贞的《旅行的意义》……

“你看过了许多美景

你看过了许多美女

你迷失在地图上每一道短暂的光阴

你品尝了夜的巴黎

你踏过下雪的北京

你熟记书本里每一句你最爱的真理

却说不出你爱我的原因

却说不出你欣赏我哪一种表情

却说不出在什么场合我曾让你动心

说不出离开的原因……”

歌声响起,静静的女声,有种庸懒而优雅的小清新味道。

听着这首歌,孟缺完全没办法静下心去欣赏,反而,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扭头看去,焉儿一脸紧张地捧着手机,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示意这该怎么办呀?

孟缺连使眼色,低声道:“快挂掉……”

第六百○一章 没带钥匙卡

“快挂掉……”

“哦。”焉儿闭上眼睛,果断地按下了(结束通话)键。

来电显示正是她的父亲慕容山安,父亲如此气势汹汹地来找她,她可不敢轻易接听电话。本来她也是想直接挂断的,但想了想毕竟是老爸的电话,如果躲着不见他,也不太像话。无计可施之下,她才眼巴巴地让孟缺拿主意,好在孟缺的想法跟她是一样的,所以,这才果断将电话挂断了。

电话挂断之后,为了防止老爸二次打来,焉儿将手机后壳打开,把电池拔了出来,强行关机。

车窗外,昏暗一片,慕容山安静静地站在海天大酒店的正门口,一动也不动。这会儿,他的目光恰是望着这边,好似发现了这辆宝马X1有问题。

焉儿将身子缩得很低,远远地看着父亲,有些小小的担心,生怕父亲会发现了自己,如果他找到了自己,肯定免不了又要大扇几个耳光了。

“他……我爸爸他看过来了,怎么办?”焉儿拉了拉孟缺的衣服袖子,小小声地问道。

孟缺摸了摸下巴,明知故问道:“他就是你爸爸?”

焉儿点了点头。

孟缺微微笑了一下,道:“既然是你爸爸来了,我可不能留着你啊,要不,你跟他回家吧?不然的话,我可就成了拐卖未成年少女的坏蛋了。”

焉儿急忙摇了摇头,道:“不……我才不要跟他回家呢。他……他会打我的。”

“打你?这么乖巧的女儿,他居然还打你?这个老爸真的是太不讲道理了。”孟缺义愤填膺地说道。

焉儿脸色一片羞红,一眼都不敢看孟缺,垂着头儿,怯生生地道:“再说……再说人家也不是未成年少女,我早就……早就满了十八岁了。”

“哦?你居然已经满了十八岁了?”孟缺有点惊奇,光看焉儿表面,她顶多看起来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是个小萝莉。只不过,她的那张脸太过酷似岛国女星“麻生希”了,而且她的身材也发育得十分美好,以至于孟缺常常将她幻想成小御姐。这会儿听到她亲口道出年龄,不觉连连感慨。

“今年五月份过的生日,现在如果按虚岁的话,我已经19岁了。”焉儿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几乎跟蚊子一样。

孟缺笑了笑,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把你交给你老爸了。只不过这么一来,你以后可别怪我。”

“我不会怪你的。”焉儿很认真地说道。

孟缺点了点头,却破天荒的充当起一身正气的大好人来,道:“不过呢,他到底是你的父亲,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着急,真的好么?”

焉儿是个善良心软的女孩子,听孟缺这么一说,她也真的有些犹豫了起来。白嫩嫩的贝齿轻轻地咬着粉嫩的嘴唇,娇面含忧,欲说还停。看着车窗外不远处的父亲,某一刻,她还真有想走下去跟父亲回家的冲动。

孟缺定定地看着她的反应,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这丫头的大概想法。她,的确是个单纯的好女孩子。不过,单纯归单纯,谁叫她是慕容氏族的后裔呢?谁叫她是慕容山安的女儿呢?

今儿个这晚,孟缺不管怎么样,都是不会让她去跟慕容山安回家的。叹了叹,兀自说道:“不过,看起来你的父亲现在火气好大的样子,如果你现在现身,他搞不好,还……还真的会打你呢。”

此话一落,焉儿回眼看了看孟缺,心里头刚刚泛起的念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啊,如果我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爸爸他的确是会打我的。脑海浮动,今天下午在家里的时候所挨的那两个巴掌,至今焉儿还记忆犹新。长这么大,她何曾被这么打过?

父亲那两个重重的巴掌,打碎了她的自尊,也打碎了她的心。如果这样的一幕要再重演一次,她绝对是会崩溃的。

“不,我不要跟他回去……我不要跟他回去……”焉儿摇了摇头,一遍接一遍地重复着。

孟缺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害怕,从她的这种过激的反应中可以看出,慕容山安那家伙确实对他女儿有过暴力倾向。奶奶的,如此美女,怎么能对她使用暴力呢?女人是用来呵护的,岂是用来打的?

“小声点,不回去就不回去,别太大声了,要是给你爸爸听到了可就不好了。”孟缺让她安静了下来,两人静静地看着海天大酒店门口的慕容山安。

宝马X1就停在酒店门口不远的地方,距离现在的慕容山安所站的地方,也就五十来米的样子。眼下,慕容山安依旧在打电话,打了一个接一个。所幸焉儿的手机已然是关机了,所以他每次拨打过去,都是一阵忙音。

一连十几个电话打下来,慕容山安脾气愈加地火暴,冲着黑色天幕大吼了好几声。

孟缺暗暗地呼了一长口气,好在慕容山安没有注意到这一边,兴许刚才焉儿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并没有被他听到。毕竟这可是在宝马X1里面,隔音效果应该还不错吧。

只见得慕容山安大吼了一阵之后,就离开了海天大酒店。直望着他开着车子走远,孟缺才敢将宝马X1的内灯给打开了来。

“好了,你爸爸走了。”

焉儿脸色纠结,仿佛有着一肚子的话,话一到口中,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回去睡觉啊,苯丫头。”

“可是……可是如果我爸爸再到这里来怎么办?”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如果老爸真的去而复返,那可就糟糕了。

孟缺却一派怡然,笑得很是轻松,道:“放心吧,他这一去,十有八九是不会再来的了。等一下我跟服务台打个招呼就行了,就算他们来,也找不到你的。放心吧。”

焉儿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孟缺,说实在的,她之前可真的被孟缺带着她“跳楼”的举动给吓得不轻,现在想起来,双腿还是忍不住地有些颤颤发抖。17楼啊,乖乖,回想之前,她更多的怀疑是认为自己在做梦。

开了车门,孟缺率先走了下去。然后来到副驾驶位置开门,看着仍在发呆的焉儿,笑道:“怎么了?舍不得下车了?莫非你想在车上过夜不成?”

焉儿这才醒过神来,“哦”了一声,走下车来,却是一瘸一拐的,走路极不稳妥。

原来,她被孟缺带着下楼,根本就没穿鞋子。光溜溜的脚丫子,莹白如玉,粉嫩嫩的在路灯的照耀下,就仿佛是一对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这边一块区域,常为停车之用,所以地面上难免会有些沙子之类的杂物。像她这种柔弱的大小姐,娇嫩的脚儿自然是受不了那尖锐的细沙的折磨的。

关上了车门,孟缺看着寸步难行地焉儿,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怎么了?你脚不舒服吗?”

焉儿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地上有沙子,踩着痛。”

闻言,孟缺走到了她的前面,将身子微躬,道:“上来吧,既然是我把你背下来的,那么再由我把你背上去吧。”

焉儿脑袋垂得更低了,轻轻地道:“不用了吧……我……我自己可以走回去的。”

她长这么大,除了孟缺之外,可还从来都没有跟其他的男孩子接触过。自小就没生活在父母身边的她,朋友甚少,纵是在新加坡,也没什么朋友。平时因为话少,而略显孤僻。今日连续和孟缺近距离接触了几次,每一次接触,她都会产生一种很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既来自心灵,也来自身体。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诡异,初次体味到这种感觉,她不敢尝试得太多,生怕自己会沉沦进去。

说着,焉儿就掠过孟缺,兀自朝酒店走了去。

孟缺微微一笑,看着这个单纯而腼腆的女孩子,摇了摇头,从这到酒店总距离有一百多米。像她这样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免不了要费很多时间。现在时候已经是不早了,对于女人来说,充足的睡眠是美丽的一大保证。

想到这里,孟缺抢了几步跟了上去,二话不说,直接从焉儿的后面,将她拦腰抱了起来,笑道;“别逞强了,傻丫头,这地上搞不好还有碎玻璃呢,万一你要是受伤了,我可就心疼了。”

这话本是随意而说,可是对一个从来都没谈过恋爱的焉儿来说,这无异于追求者的甜言蜜语。

一时间,她听得心里头火热火热的,粉粉的脸儿一阵红过一阵,臻首低垂,已然落到了胸口之上。就被这样拦腰抱起,她也没挣扎,也不想挣扎、无力挣扎。孟缺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剂甜蜜素,不仅让她心跳突然加快,更让她情迷意乱,小脑袋瓜里胡思乱想着搅也搅不清……

进了酒店,当着好几个工作人员的面,在她们诧异的目光当中,孟缺大摇大摆地抱着焉儿进入了电梯,回到17楼。

一到17楼,焉儿居然发现自己的钥匙卡没带在身上,进不了房间。孟缺摸了摸下巴,抱着她继续往前走,道:“钥匙卡没带出来就算了,今天晚上就去我房里睡吧。”

第六百○二章 天苍苍

再说另一边,茫茫夜色,大猩猩和唐琅守在一家宾馆的天台上。分别拿这一个望远镜对着对面的一处大酒店,不时地张望。

对面的酒店,也就是当初慕容山正被暗杀的地方,而大猩猩和唐琅所站之地,亦是当初孟缺狙击之地。

那酒店自慕容山正死了之后,就被改名成了“山正酒店”,归慕容子夜所有。大猩猩和唐琅查了大半天,终于是确定了慕容子夜和慕容山傀两叔侄正是住在这个酒店当中。

“喂,光头,你看到什么没有?”大猩猩看了好久,什么都没看到,表示很是郁闷。

唐琅撇了撇嘴,道:“格老子的,说了别叫我光头,你听不听得懂人话?”

大猩猩贱贱地笑了笑,道:“行,不叫你光头,叫你小光头好吧?呐,小光头,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去死!”唐琅好生不悦,啐了一口,道:“你先给我闭嘴,我刚刚看到了一个美女在洗澡,你一边凉快去,等我欣赏完了,再说。”

“一个美女在洗澡?卧槽,在哪里?在哪里?”大猩猩立刻激动了起来,拽着他的袖子摇来摇去,“在什么方位?指给我看看,有这样的资源,可别一个人独享啊。”

唐琅嘿嘿一笑,越见大猩猩心急,他也就越是开心,冷冷一笑,道:“滚一边去,我偏不给你看。啧啧,瞧那女人的身材,估计十有八九会是个空姐。”

“空姐?”大猩猩两眼果然放出了光彩,舔了舔嘴唇,道:“有没有穿丝袜?”

唐琅点了点头,道:“丝袜当然是有的,纯色白丝,纯洁而诱惑。”

“在哪里?指给我看看。”大猩猩心急起来,拿着望远镜四处扫看。可是目光所及,四下看遍了,也都看不到任何东西。别说洗澡的美女,就算是过路的美女,也没半个。

“瞧你那猴急的样儿,我就知道你小子喜欢空姐,所以,嘿嘿……我是逗你的。”唐琅眉头骚动了几下,贱贱地说着。

大猩猩一听是他在欺骗自己,立即给了他一拳,骂道:“滚犊子,奶奶的,你小心早泄加阳痿。”

唐琅哈哈哈哈地大笑,道:“你放心,我这方面功能非常不错。”

大猩猩白了他一眼,略一沉默,话归正题,正经道:“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这守了守了大半天了,没瞧出什么动静来,看样子势必要亲自走一遭才行。”

唐琅点了点头,亦觉有理,道:“的确是该行动了,只不过,眼下我们还不知道慕容子夜住在哪一层哪一号房间,怎么行动呢?万一要是被慕容山傀撞见了,估计就以我们俩的能耐,不出一个回合,就会被他搞定。”

大猩猩眉头拧在一起,有些不悦、不信,疑声道:“慕容山傀有那么厉害?”

唐琅哼了一声,道:“难道你忘记了么?上次我们在慕容山正的墓地前不是见他出过一次手么,当时,他的体表颜色是为淡青色。知道淡青色是《巨灵神功》的第几层吗?第八层,妥妥的第八层,要知道目前慕容氏族的三位长老的实力也只不过是在第八层而已。试想想看,就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不三两下就被解决了?”

大猩猩不服气,就算心里头满是惊讶,表面上也不显露半分,道:“别把他吹得那么厉害,究竟是真是假,还要试过了才知道。”

“真是大言不惭!”唐琅抓了抓自己的光头,道:“想送死,你尽管去吧,我保证你阻拦你。”

大猩猩站着不动,略一顿,拍手叫道:“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什么办法?”唐琅好奇问道。

大猩猩霪荡地笑了笑,转身就朝楼下走去,道:“你只管在这上面看着就好了,其他的半点不用你操心。”

“诶,你这家伙,你可别做傻事,慕容山傀真的不好对付。”唐琅生怕大猩猩这厮会一时冲动跑到山正酒店去指名道姓地寻找慕容子夜。

大猩猩笑容霪荡,仿佛所想到的计谋天衣无缝,挥了挥手,道:“我才没那么苯呢!俗话说,用兵之道,诡者为上。嘿,与其我们去找慕容子夜,倒不如让他出来找我们。”

唐琅完全弄不明白,吸了一口气,道:“什么意思?”

大猩猩得意地笑了笑,道:“你就在这里看好吧,剩下地交给我就行了。”说着,他已从天台楼顶往下面纵去了。

……………………

待大猩猩离开半个小时之后,唐琅拿着望远镜既心急又担忧地在山正酒店门口扫来扫去。所幸,他没发现大猩猩那家伙去山正酒店,这倒让他放了不少心。

可是,大猩猩既然不去山正酒店,他到底是干嘛去了呢?

关于这一的点,唐琅百思不得其解。

正猜测间,唐琅双眼忽然一亮,望远镜当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了一个刺猬头年轻人从山正酒店里走了出来。其人,二十多岁,衣着光鲜,流行而时尚,朝天竖直的刺猬头格外地引人注目,却不是那慕容子夜又是谁?

“咦,奇怪,这都大半夜了,慕容子夜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时值凌晨两点半,这个时候出门,明显是不太对劲的。难道他要办什么事?

窥视中,慕容子夜一脸的莫名其妙,拿着手机仿佛在跟人争论着什么,说到最后,慕容子夜好像说不过对方,应答了几声,算是妥协了下来。然后只见他来到了马路边上,等到绿灯一现,就径直地往如家宾馆走了过来。

如家宾馆,恰是唐琅现在的所在之地——他正是站在如家宾馆的顶楼天台上。

却再说慕容子夜这一边。

此刻的他,确实是有些莫名其妙,既气恨也恼怒。气恨的是时值这大半夜的,居然有人硬生生地打了三十多个电话把他从梦境里给吵醒了过来。话说吵醒他也就算了,令人甚是恼怒地是打电话来的人居然还是个女人,而且她张口闭口说怀了自己的孩子,要求自己立刻出来一趟,不然就要把这事给闹大。

乍接到这电话,慕容子夜实在是不想理会。可是转念想想,他自己时常也没少干这种事。和女人欢好的次数,多得数不胜数,惟独怀孕的,这还是首例。

一边不想去与那女人见面,另一边慕容子夜也害怕这事如果真的被闹大了,被叔叔慕容山傀一知道,他绝对是要狠狠地训斥自己的。如今大仇尚未报,自己就出去风·花雪月……一想到这里,慕容子夜心中满是愧疚感,纵算叔叔不会训斥自己,他也难以原谅自己。

权衡再三,慕容子夜决定还是出去走一趟,把这事给解决了。便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飞快地来到了外面。

电话里的女人说,她现在正在如家宾馆三楼314房间。一出山正酒店,慕容子夜就看到了“如家宾馆”四个大字,恰是在自己的对面,只隔了一条大街而已。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来电者恰是三叔慕容山傀。慕容子夜一声苦笑,本想瞒住三叔不让他知道,却还是被他给发现了。对话中,慕容山傀问他出去干什么,他回答说是要解决一些私人的事。

说实在的,慕容子夜确实不想这件事被叔叔给知道,所以胡乱找借口敷衍了一下。末了,叔叔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提醒他要小心一点。慕容子夜连连应诺下来,挂了电话之后,等来了绿灯,终于是走向了马路对面。

其时,如家宾馆的三楼314房间里。

一男一女坐在床铺上,有说有笑。男的一脸猥琐的笑,不规矩的双手在女人的身上乱摸了几把。引得那女人嘻嘻哈哈地笑得花枝乱颤,“老板,你好坏哦,不要乱摸嘛。”

男人冷笑了一声,问道:“难道不能摸吗?”

女人腻声腻气地撒了个娇,道:“能,只要老板你想摸,随时都可以。”说到这里,她一脸期待地看着男人,问道:“老板,刚才我电话里说的那些,够不够逼真啊?”

男人点了点头,赞道:“逼真,太逼真了。”

女人嘻嘻一笑,道:“那老板你是不是该……该给我点酬劳呢?”

男人又是一声冷笑,然后从钱包里拿出红色的钞票,一张一张,连数了五张扔给女人,道:“好了,钱你也拿到手了,现在你走吧。”

女人有点小失望,失望的是这位老板居然不留她过夜。拿了钱,她扭动着腰肢,一摇一摆地开了房门,朝外面去了。

这时,站在如家宾馆顶楼天台上的唐琅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正是大猩猩。

唐琅赶紧接听电话,张口就问道:“大猩猩,你现在在哪里?你在搞什么飞机?慕容子夜已经从山正酒店出来了,你知不知道?”

电话里,大猩猩悠悠一笑,不急不缓地回道:“知道知道,我都知道。我不但知道慕容子夜从山正酒店里出来了,更知道他要来如家宾馆的三楼314房间。嘿嘿,你小子还在天台愣着干嘛?还不下来帮忙?”

“你……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唐琅琢磨着这事一定不简单,搞不好慕容子夜之所以会出现,就是大猩猩这家伙使的奸计。

话声一落,果然不出其所料地,大猩猩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用了一条小计而已。”

正说间,三楼314的房门铃被人按响。

大猩猩表情一凛,音调立刻降低了下来,道:“他已经来了,你小子赶紧给我快点下来帮忙。”

到六百○三章 瓮中之鳖

电话一挂,大猩猩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房门之后,对着猫眼向外面扫视了一遍。果然是看到了一个年轻刺猬头的男人站在门外,他一脸的不悦,眉宇间,显然挂着一丝怒意。

“好小子,果然是上当了,嘿嘿,非常好。”大猩猩轻轻地笑了笑,慢慢地将房门的锁给打开了来,然后他静步悄悄地退到了房门的右边。这样一来,慕容子夜从外面推门而入,大猩猩恰好就被房门挡在了后面。

进得房来,慕容子夜将四周环视了一圈,见屋内空空,顿觉奇怪,大声叫道:“人呢?赶紧给我出来。”

房间里,甚是安静,几乎落针可闻。大猩猩一动也不动,连呼吸都几乎给屏住了。

慕容子夜眉头皱起,见无人应答,语气又大了几分,喝道:“贱人,你不是要我来跟你见面吗?现在我来了,你人呢?”

在来这里的时候,慕容子夜早就已经想好了,待见到那女人,他只消甩给她一笔钱,让她有多远就滚多远。这会儿,尚未见到人,他已是把钱包拿了出来,从内中数出一张张的钞票,数了一下,发现数额只有几百块而已。便索性拿出了一张卡来,扔在了床上。继续喝道:“贱人,你在是不在?”

蓦然,只听“哐”地一声响,房门自动关上。随即,房门之后,走出了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来。

“你是谁?”

发现了大猩猩,慕容子夜谨慎地倒退了几步,定定地看着他,问道。

大猩猩带着一脸的贼笑,他见慕容子夜依然还没察觉过来,索性继续演戏,道:“你说呢?我干妹子怀了你的孩子,你自己说吧,该怎么办?”

慕容子夜哼了一声,满脸尽是鄙夷的神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要钱么?”说着将手中的银行卡扔给了大猩猩,道:“这卡里有五十万,够了吧?我希望你们拿到钱之后,不要再来烦我了。至于孩子,无论是选择流产还是选择生下来,都随便你们,反正,给了钱之后,就跟我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以后你们也休想再用此事来要挟我。”

大猩猩“呸”地一声,将他扔过来的卡一甩手就扔进了垃圾筒里,道:“好你个小贼,我干妹妹大好的清白都被你给玷污了,你居然还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慕容子夜脸上的表情依旧鄙夷,冷哼道:“得了吧,少在我面前演戏了。你们这种把戏,小爷我看得多了。不就是想以孩子做为要挟,想多要点钱么?哼,早知道,五十万我都不该给你们。”

大猩猩嘿地一声,向前走了几步,气势汹汹的喝道:“你他娘的,还真是个畜生呢,居然说话跟放屁一样没素质,莫非你狗眼瞎了不成?你星爷我至于会用小孩子来要挟你?”

慕容子夜都不想用正眼去看大猩猩,今天这事,他只想着尽快解决,当下也不愿意继续东拉西扯,摆了摆手,道:“废话就少说了,今日明知道你们摆的这个是陷阱,小爷我也认栽了,说吧,你们想要多少钱?”

大猩猩心里一阵冷笑,道:“这二傻子,还真是入戏了。”便道:“一千万,没一千万,免谈。”

“一千万?”慕容子夜一脸阴气,拳头紧了紧,真是有些忍不住想动手了,“你们的胃口也太大了点吧?你干妹妹又不是处,现在黑市上一个处也才几千块,我给你们五十万,已经算是把你们抬举上天了。谁知道你们如此不识好歹,居然还狮子大开口想要一千万。哼,我很明白地告诉你们,一千万,没门。”

大猩猩挡在房门之前,脸色狰狞地道:“拿不出一千万,你今天就休想走出这个门。”

慕容子夜却完全没将大猩猩看在眼里,目光再次在房里转了一圈,道:“那个贱人呢?为何不叫她出来跟我说?如果我猜得没错,她根本就没怀什么孩子吧?”

大猩猩见他越扯越离谱,索性也不再扯了,狠狠地一跺脚,道:“废话少说,一千万,你给是不给?”

慕容子夜一字字道:“不给又如何?”

“哼,不给你就死!”话到此处,大猩猩霍然出手,直挺挺地一拳打向了慕容子夜的胸膛,去势极为迅猛。

慕容子夜看到了大猩猩的出拳,却躲也不懒得躲,在他看来,大猩猩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混混没啥区别。让这种人打上一两拳,那简直就跟在挠痒一样。也正因为如此,他反而泰然受之。

却不料,大猩猩这一拳袭来,力量有如万马奔腾、山岳崩塌。一拳之下,慕容子夜的胸肋之间,“咔嚓”连响数声,接着,他的身体笔直得向后飞出,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

落地后,慕容子夜仰天喷出一口血来,方才连续几声“咔嚓”的响,乃是大猩猩的滔天拳劲打断了他的肋骨。这下子,内伤外伤俱重,他躺在地上,一时也难以爬得起来。

“你到底给不给钱?”大猩猩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张口闭口,还是在问钱。

慕容子夜一阵咳嗽,咳嗽之中又带出几口鲜血。强自振作了一番,这才亡羊补牢使出了《巨灵神功》的“巨灵体”绝技。然而,“巨灵体”使用得到底是慢了一步,眼下内伤已重,就算使出了“巨灵体”,慕容子夜还是能够感觉胸口处有一阵钻心的痛。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慕容子夜纵算再糊涂,也能大概地猜出个端倪来了。一拳就击断了他的三根肋骨,这种能耐,放眼普通人之中,有几人能够做到?他自己到底是慕容一族的人,慕容一族和钱氏家族都是天生的肉体强硬者,就算不使出绝技护体,身体的强硬度也非一般力量所能伤害。

眼前此人,能够轻而易举地办到了一般人无法办得到的事情。唯一能作出的解释,便是———他不是一般人。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我是替我干妹子来向你讨债的。”大猩猩面无表情地说道。

慕容子夜冷笑了一声,道:“别装了,能拥有如此强劲爆发力,一万个普通人中恐怕也挑不出一个人。老实说吧,你是不是钱氏一族的人?”

听到这话,大猩猩有些惊讶。虽然自己不算是钱氏家族的人,但是自己的力量来自于钱氏三杰之首的钱战,从本源上来说,也算得上是半个钱氏族人。

登时,耸了耸肩膀,很无所谓地说道:“就算如此,又怎样?反正今天晚上你是逃不掉的。”

“哼,还果然是钱氏一族的人。”慕容子夜喝道:“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偏偏要针对我?”

大猩猩淡淡一笑,道:“错,我们也不能说是素不相识,至少我是认识你的。”

慕容子夜道:“能否告诉我,你针对我的原因?”

“抱歉,不能。”大猩猩漠然回道。

慕容子夜定定地看着他,忽然之间,他振地而起,双手疾出之间,使出了佛手驭龙式,爪去之间,直取大猩猩锁骨、肩胛。眼下他套不出大猩猩半句话来,也只有作一次困兽之斗了。

大猩猩瞧得分明,早就有了防备,登时退开了半步,变化出“猴王相”,借着猴王相的敏捷、快速,以快制快。

须臾片刻,两人交手二十三招,大猩猩腾挪斗转,华丽的身法躲避得游刃有余,最后,瞧准机会,抓到了慕容子夜的一个破绽,立即一式“青龙相”批亢捣虚,直入中庭,双拳又是击中了慕容子夜的胸膛。

慕容子夜本就断了三根肋骨,这下子伤上加伤,纵是有着“巨灵体”护身,也免不了多吐了一口血。

面对如此强敌,慕容子夜知道就算自己没受伤,也多半打不过这个家伙。这家伙看似简单,实则一套三十二身相使得行云流水、变化多端。方才双方交手二十三招,自己每接一招就愈感艰难,反而那家伙越战越猛,仿佛后劲无穷。

慕容子夜惊骇不已,一退恰好退到了房门边。趁着大猩猩还没扑过来,他一拉开房门,就朝外面溜去。

有道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既然打不过,那么当然只有跑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消记得此人容貌,来日何愁没机会报仇?

念及此处,慕容子夜跑得极是干脆,跄踉地跑出了门,反手就将房门给关了起来。转身,正待下楼,却忽逢一只黑色的大脚迎空飞踢而来。慕容子夜反应不及,被那只脚踢得长飞而去,落在了墙角。

抬眼看去,却见走廊里,也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年轻的光头佬。他大摇大摆地走着,容貌同样猥琐,看起来跟著名影星葛优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葛优在电影当中扮演的大多都是文弱的角色。而他,恰恰相反,很明显是一个霸气外露的汉子。

被此人一阻,314房间里的大猩猩也追了出来。

他们两人一左一右,步步紧逼而来,浑如两尊凶神恶煞的守门之神……

第六百○四章 冲突

山正酒店之中,慕容山傀因为担心慕容子夜,遂来到了酒店的大堂,来回踱步而走。这眼看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了,酒店之外,却还是看不到慕容子夜的半点影子,慕容山傀想了想,终于还是拿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拨将过去,唯有一段忙音。

“怎么一回事?”慕容山傀徐徐走出了酒店,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许,茫茫夜色一片雾霾。

酒店的门口,两位保安站得跟雕像一样,一动也不动。慕容山傀想了一下,向其中一人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慕容子夜的去向?”

保安敬了个标准的礼,回道:“小老板好像是去对面了。”

山正酒店的对面乃是如家宾馆,两者之间,只隔了两百多米的距离。方才慕容子夜去到对面,两位保安正是看得分明。

“对面?你是说如家宾馆?”慕容山傀很是不解。

保安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如家宾馆,我亲眼看到小老板进去的。”

“之后呢?”慕容山傀沉声问道:“从他一进去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出来吗?”

“这个……我倒没有特别注意。不过,好像小老板应该没有出来。”保安不太确定地说道。

慕容山傀点了点头,当下大步朝对面而去。走着走着,他忽然看到一辆白色宝马、一辆黑色奥迪,相继停在了如家宾馆的前面。车子一停,从其内中断断续续地走出了十数人来。这些人,每一个身上都背这一个黑色长包。领头的一个人,块头极大,威严而挺拔。一看到他,慕容山傀心中一动,竟觉有几分眼熟。

略想了一下,他霍然想起,那大块头不正是慕容山安的得意手下么?当初慕容山正死了的时候,慕容山安曾带着这人来参加过葬礼……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呼了一声“糟糕”,然后飞快地向如家宾馆奔了过去。

“哼,慕容山安的得意手下出现在这里,若不出我所料,十有八九是想对子夜不利。我前手假用慕容焉要挟了他,他后手就想来对子夜不利。哼,好一个慕容山安,真是报仇心切呀。”

鲨鱼等众,前脚刚刚一进入如家宾馆,慕容山傀后脚就跟了进去。

且见着鲨鱼带领着手下杀气腾腾地走到了宾馆服务台处,蓦地他将背后的包裹往服务台上一砸,从中抽出了一把美式长枪M16来,指着值班店员喝道:“问你个事,刚才有个刺猬头的男人进来,他现在在几楼几号房?”

店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被鲨鱼用枪一指,几乎吓得尿了裤子。身子一软,就地瘫在了椅子上,举起了手来,颤声道:“好像……好像是在三楼。”

服务台处有着监控电脑,每一层楼的入口走廊处,都有着一个摄像头。店员隐约记得那个刺猬头的男人是上到了三楼,然后一直没见下来。

“三楼?几号房?”鲨鱼挺着枪,更进了一步,逼问道。

值班店员惊慌地摇了摇头,道:“这……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我只看见他上了……三楼。”

“哼!”鲨鱼抽枪就走,临走时挥了一下手,道:“这女人见到了我们的样子,干掉她。”

话罢,队伍中的一名小弟枪口扬起,砰地一声响,那位值班女店员应声倒在了血泊之中。为了不留万一,更有两个小弟翻身跳进了服务台,将里面的电脑全部砸碎,果断地把硬盘给抽了出来带走。一系列破坏手法,显得极其地专业。

慕容山傀默默地跟在他们的后面,瞧着他们的举动,面带冷笑,却也并不出手阻止。

“走,上楼去。”鲨鱼一马当先,刚登上楼梯,又补充道:“留下四人看守电梯和楼梯,另外再去四人到四楼守住,其他的人全都跟我去三楼。”

命令一下,手下众小弟分工明确,立刻有着四个人留守了下来。另外四人乘坐电梯去了四楼把守,其他的人则全部跟着慕容山傀走楼梯去到了三楼。

当到达三楼,鲨鱼以及其手下小弟,约有二十众。鲨鱼眯着眼睛扫视了左右一遍,挥了一挥手,道:“一半人跟我去右边搜索,其他人都去左边搜索。记住,碰到慕容子夜之后,千万不要手下留情,直接攻击他的脑后风府穴就行。”

众人得令,立即分成了两批。一批向左,一批向右。逐一撞开了房门,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人,也不管男女老少,抬枪就是一阵扫射。

这些人原本都是一些退伍军人,杀人手法自然十分专业。短短几分钟过去,三楼就被乱枪扫成了一片血海。

一楼处躲藏着的慕容山傀,听到了枪声,生怕慕容子夜会有危险,登时闪身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楼上奔去。他一现身,守在电梯口的一位大汉眼神犀利,却是刚好将他看得分明,立即喝道:“什么人?乖乖给老子站住。”说着,枪头掉转指向了他。

奈何慕容山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持枪大汉的话刚刚喊完,他已经来到了四大汉的近前。陡见他,左手骨节忽然全部缩到了体内,然后右手奇震而出,左右扫荡,那四人纷纷惨叫一声,撞向了两边的墙壁,立时昏死了过去。

慕容山傀眨眼搞定四人,双手负背,鬼影闪动,即刻来到了三楼。

刚上三楼,蓦见两边走廊里,鲜血横流,四处都是在散发着一种浓郁的腥臭味。不觉皱了皱眉,朝最近的一间房里望去,只见房中一男一女,赤身倒在了血泊里。尸体上下被打得好像个马蜂窝,红色绿的流了一片,场面及其恶心而恐怖。

慕容山傀重重地哼了一声,对鲨鱼这些人的行为很是反感,忽地全身上下青光乍现,如炮弹一般冲向了左边走廊。他“巨灵之体”已然开启,身体之坚,刀枪不入。举手投足之间,哀声四起,那些持枪杀人正杀得起劲的汉子,一个个还未返回神来,就被他的巨灵之劲给震荡得皮开肉绽,横死当场。

区区不到一分钟,左边走廊的十几个人,被慕容山傀杀得干干净净。

右边走廊的鲨鱼等众,听到了声音,立即转过了身去,枪口统一对准了全身泛着淡淡青光的慕容山傀。

“砰砰砰砰……”

长枪AK47、M16一阵阵疯狂扫射,子弹打在慕容山傀的身上就如打在铜墙铁壁上一样,子弹头叮叮当当,落地如雨,响声十分清脆。

忽地,鲨鱼竖手喊了一声停,然后仔细地打量了左边走廊里的那人,蓦地浑身一震,喝道;“慕容山傀?”

全身都泛着淡淡青光的慕容山傀冷冷一笑,道:“你居然还认得我?”

鲨鱼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显是对慕容山傀存有几分忌惮,道:“被称为慕容氏族山字辈中的第一高手,我当然认识你。”

慕容山傀目光一凛,话锋陡转,喝道:“老实说吧,你们来此目的为何?”

鲨鱼又退了一步,笑道:“这是如家宾馆,又不是你们山正酒店,我们来此有何目的为何要告知于你?”

慕容山傀面色阴冷,杀气汹汹地道:“若是不说,你们所有人都将惨死于此。”

“哼,我们这些人可都是山安老板的手下,山安老板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若为难我们,难道不怕山安老板找你的麻烦么?”鲨鱼冷冷说道。

“慕容山安算个什么东西?哼,井水不犯河水?说得倒是好听……”正说间,忽地慕容山傀脚步幻移,竟是以秒数时间,跨过了七八米的距离,来到了鲨鱼的面前,五指一出,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脖子,喝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你们来此有何目的?”

鲨鱼喉咙被掐住,顿时面如土色,其他的一众小弟早就惊得慌了,这下子主心骨也落在了慕容山傀的手力,他们的斗志瞬间完全被瓦解。

“说!”慕容山傀手一发劲,再喝了一声。

鲨鱼强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喉咙处剧痛不已,慕容山傀的五根手指显然已经刺入了他的皮肤,几乎已经接触到喉咙软骨了。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嘴巴硬,还是你的喉咙骨硬。”一边说,慕容山傀一边加重力道,手指一分一分地更加刺得深入。

鲨鱼也并非是个有勇无谋之辈,眼下生死受人掌控,他数念疾转,终是想出了一个办法来,勉强出声道:“我说……我都说。”

闻声,慕容山傀这才将手指松开了一些,冷笑道;“真是个贱骨头,说吧,目的为何?”

鲨鱼喉咙被松开,顿时贪婪地长呼吸了几口气,道:“你既然都跟来了这里,想必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的目的了吧?”

慕容山傀阴着眼,死死的盯着他,道:“废话少说,你只管说出你的目的就行。”

鲨鱼淡淡一笑,道:“实不相瞒,我们来自乃是为了慕容子夜。”

“子夜?”慕容山傀微微一惊,这个结果他早就想到了,只不过这下子得到鲨鱼的亲口承认,震撼之感仍旧奇大。慕容山安那厮莫非真想对子夜不利?如若真是如此,哼,我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

“你们想对子夜干什么?”

“哼,自然是杀他。”

第六百○五章 黑锅

“哼,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当着我的面居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慕容山傀眼中杀气大现,一字字道:“难道你就不怕我先杀了你?”

鲨鱼一派镇定,悠悠道:“杀我?只怕杀了我,你就要后悔一辈子。”

“哦?这倒是个新鲜事,你我无亲无故,为何杀了你,我要后悔一辈子?”慕容山傀冷笑着问道。

鲨鱼在走一步险棋,他算定如果自己实话实说,慕容山傀肯定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与其如此,倒不如骗他一骗,接口道:“我跟你虽然无亲无故,但是慕容子夜呢?难道他也跟你无亲无故吗?”

慕容山傀面色瞬间数变,道;“他怎么样了?”

鲨鱼强振勇气,大声道:“现在他还尚好,只不过,如果你要是对我们做出什么不客气的行为,恐怕他就不会很好了。”

听到这话,惊讶的不止是慕容山傀,就连鲨鱼的那些手下也惊讶了起来。

他们面面相觑,都是不太明白鲨鱼老大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方才他们分成两批各自搜索三楼左右两侧,待到全部的房间门被撞开,客人也全部都死绝了,他们也没有发现慕容子夜的身影。

不过,这些小弟们也都并不是愚笨者,想了一想,也明白了鲨鱼老大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这分明是想借慕容子夜为筹码,从而反制于慕容山傀。让他投鼠忌器,不敢对自己这些人下狠手。

果然,恐吓的招数还是挺管用的。慕容山傀听了这句话后,冷笑着点了点头,对鲨鱼也稍微客气了点,“子夜在哪里?你只要说出他的下落,我保证不伤你们的性命。”

鲨鱼见自己的这步“险棋”起效,顿时想再进一步,反问道:“那我们小姐呢?我们的小姐是否在你的手上?”

慕容山傀“嘁”了一声,道:“开什么玩笑?你们小姐怎么会在我的手上?”

鲨鱼却深表怀疑,道:“你一直与山安老板争风相对,此次我们的小姐慕容焉离奇失踪,翻遍整个SH市都没找到。除了你之外,我无法想到还有谁会有这般能力。”

“哈哈哈……”慕容山傀忽然一阵狂笑,道:“你也太高看我慕容山傀了吧?我慕容山傀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自问不会做出卑鄙下流的勾当,希望你不要以你们的习惯来揣度我的想法。我很负责地告诉你,你们小姐的失踪,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鲨鱼依然不肯相信,道:“既然阁下不肯交出我们小姐,那么我们也只有说一声抱歉,慕容子夜也注定要跟你分隔几天。”

慕容山傀脸色迅速转冷,喝道:“你威胁我?”

鲨鱼表面上一派泰山,实际上却是已经冷汗流了全身,道:“我也实话告诉你,慕容子夜并不在我手上,”

闻声,慕容山傀的目光向周围的几个房间瞥查了几眼,均是没有见到慕容子夜的影子,道:“你们人都在这里,他不在你手里,又是在何人手里?”

渐渐地,鲨鱼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来。他依旧兀自坚定,道:“其实慕容子夜早就被山安老板抓走了,我们来这里只不过是逢场作秀而已。”

“逢场作秀?”

“没错,这场秀是专门要演给你看的,想借此刺激刺激你。没想到却被你撞个正着,成者为王,败着寇,现在我落在你手里,也没啥可说的了。”鲨鱼目光朝天,慷慨陈辞。

此步“险棋”必须要以慕容子夜作“中心子”,要不然就没法反制慕容山傀。鲨鱼搜完了三楼都没看到慕容子夜的影子,这下子在欺骗慕容山傀的同时,他也欺骗了自己。表情镇定,眼神从容,显然也已经是把自己骗得深信不疑了。

“好,好一招‘逢场作秀’。”慕容山傀脸上肌肉一阵阵地抽动,狰狞的表情,恐怖至极。略一沉默,他高吼一声,身影一闪一晃之间穿透到那些鲨鱼手下之中,杀招连出,顿时血雾乱喷。短短几个瞬间,那十几位小弟俱是惨死于慕容山傀的双爪之下。

鲨鱼浑身一震,大声喝道:“慕容山傀,你敢!”

慕容山傀全身带血,几乎成了一个血人,阴森森地看着他,字字说道:“我有何不敢?”

鲨鱼语声一颤,底气大失,声音颤抖道:“你对我等如此不客气,难道是不想让慕容子夜活命了吗?”

话落,慕容山傀的脸上杀气更盛,忽地一出手,闪电般地扣抓在鲨鱼的肩膀上,却是将他皮肉、锁骨都给一爪抓穿,拖着就走,道:“慕容子夜活不活命,凭你这张嘴说了不算,哼,现在你带我去见慕容山安,他若是敢伤我侄子半个寒毛,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断。”

杀机勃勃话语,阴气森森的语调。这句话,却是一寒就寒到了鲨鱼的骨子里。

鲨鱼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一步“险棋”眼看就要成功了。不知为何这慕容山傀突然性情大变,成了这副德性,想要反制他,已是不能了。当下,心念百转,穷尽智慧,却恁是想不出一计半策。

慕容山傀走得飞快,拖着鲨鱼就像是拖着一包垃圾袋,从三楼楼梯一直拖到一楼。鲨鱼全身皮肤在地面摩擦得血肉模糊,火辣辣的疼。但他却强自忍住,没有哼出半声。

来到如家宾馆的外面,慕容山傀打开了离门口最近的那辆黑色的奔驰C200的车门,一甩手就将鲨鱼扔了上去。然后他自己坐上了正驾驶位置,冷冷问道:“现在你给我报告方位。”

鲨鱼受尽折辱,骨子里的军人荣誉却是顺情应势地涌了出来,傲首一抬,冷冷哼道:“不说又如何?”

“不说?”慕容山傀再无对他半分客气,擒龙之爪再次探出,一扣住鲨鱼的左手,只听“咔嚓”一声,就将之拧得脱臼,然后还不待鲨鱼惨叫出声,他迅速地又将鲨鱼的大拇指给生生折断,喝道:“这下子,你还说不说?”

鲨鱼咬紧钢牙,竟恁是没吭出半声,一张大脸早就苍白得没了血色,一双眼睛睁得奇大,几乎就要从眼眶当中突暴而出了:“不说,老子死也不说。”

慕容山傀一声冷笑,点头赞道:“不愧是慕容山安手下得力助手,骨头还真硬。”说着,果断地将鲨鱼五根手指头的骨头全部扭断,然后再抓来鲨鱼的右手,再次先扭得脱臼,然后折断右手大拇指,道:“俗话说十指连心,痛要人命。却不知道这俗话是真还是假?你想不想尝试一下?”

鲨鱼痛得牙齿都快被咬碎了,饶是有着一份意念在支撑着,要不然他早就昏死过去了。眼看着自己的第六根手指头也将要被折断了,他喘了几口气,实在是觉得自己撑不住了,连忙叫道:“住……住手,我……我带你去。”

闻言,慕容山傀爽快地把他的手给扔开了,道:“我说的没错,你就是个贱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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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却说另外一边,慕容子夜此刻当然是没在慕容山安的手上,他被一床白色的床单裹得跟粽子一样,正被大猩猩扛着飞奔而走。

公路上,两道影子飙得飞快。大猩猩扛了一段路,顺手就将肩膀上的慕容子夜甩给了身后的光头唐琅。

“小光头,该换你扛了。”

唐琅极是不满地接过了慕容子夜,扛在肩头,愤愤骂道:“奶奶个胸的大猩猩,我一扛就扛了四五里路才休息,你小子才扛了几百米就甩给我了,你还有没有人性?”

大猩猩哈哈哈一笑,道:“你可别忘了,我才出院不久呢,医生叮嘱我要注意休息,这不,我听医生的话,也少让你们担心点,不是么?”

“呸,扯淡。”唐琅转手又将慕容子夜重新抛了回去,道:“我才不担心你呢,你现在壮得都跟牛一样,还用担心?我担心狗也不会担心你。”

“卧槽,你小子良心大大的坏。”大猩猩接住慕容子夜,还未跑出三步,又反手将之甩了出去,道:“你再扛个五里路,剩下的就由我来。”

光头唐琅飞脚一踢,恁是不扛,直将慕容子夜又踢回了过去,道:“没门,该你扛,就得你扛。”

大猩猩哈哈大笑,反手一拍,将慕容子夜像羽毛球一样又传给了唐琅。唐琅正在气头上,自然是不肯接,飞起一脚,就像踢足球一样,又将慕容子夜踢了回去。

如此,两人一拍一踢,被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慕容子夜在半空当中飞来飞去,如球一般。渐渐地,竟也去了数公里远。

大猩猩这边玩得有趣,慕容山安那边却是情势不妙。

慕容子夜的失踪,全凭鲨鱼一张嘴,反让慕容山安背上了黑锅。

这会儿,慕容山安的家宅外面,一辆黑色的奔驰C200静静而立。奔驰C200的车顶之上,一袭黑色劲装的慕容山傀双手抱胸,威风凛凛地踩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儿。

那人儿,正是鲨鱼,此刻他全面性内出血,生死堪忧,命悬一线。

慕容山傀静站了一会儿,忽地就将鲨鱼一抓而起,对着慕容山安的大宅就扔了进去……

第六百○六章 上门寻事

“慕容山安老贼,出来受死!”

一阵长喝,声如洪钟。

鲨鱼被慕容山傀扔进宅院,恰好是撞到了一面窗户上,顿时玻璃四碎,纷纷落地,响起一片清脆声。在慕容山安的宅院之内,亦有着不少的小弟在职守。就今天下午的时候,慕容山安感觉到了情况不太妙,生怕慕容山傀会先发制人,遂派了不少好手埋伏在自己的宅院里头。甚至,他将堂弟老六慕容山涣都叫了过来。

玻璃破碎的声音一响起,首先回应的是一阵疯狂的狗吠,听声音,好像是大型犬类的叫声,而且其数目绝对不少于五只。

接着,宅院外面亮起了三盏明晃晃的日光灯。随着灯光的亮起,外面的黑幕瞬间被照得白昼也似。围墙之内,宅楼的顶上、侧窗处,好几个黑衣人陆续现出了身来,他们手持狙击长枪,目标均是对准着大门入口处的慕容山傀。

其中,有几个性格火暴的人不等命令,直接就抠动了扳机,子弹咻地一声就飚射了出去。其射击点或是慕容山傀的眉心正中、或是慕容山傀的心脏部位。

这些狙击手个个都是百里挑一,枪法精准,乃是慕容山安花了不少心思训练出来的专业杀人小队。

只见得,子弹射出之后,一触及到慕容山傀的身体,立时响起“丁”的一声,就像是射到了铜墙铁壁上一样,声响中,子弹头被反震而开,或入地面,或入墙沿。

那些个躲在高处的狙击手,眼见射击无功,均感诧异。不过,他们毕竟都是由慕容山安亲自训练出来,以作夺权之用的,慕容家族里的人刀枪不入,早就已经被当成常识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这会儿,亲眼见证,仅仅是诧异了数秒,他们便回过神来,调换方位,准备再次射击。

恰在此时,院里大宅的客厅正门,被人从内打开。一个尖嘴猴腮的中老年男人在五只大獒和一个年纪与之相仿的男人的陪同下,徐徐跨步走了出来。

当他出来,站在院落之外的大街上的慕容山傀,立时高声喝道:“慕容山安老贼,你把我侄儿交出来。”

尖嘴猴腮者,正是慕容山安,走在他身边的乃是他堂弟,在山字辈当中排行老六的慕容山涣。其次,还有五只凶神恶煞的硕型巨犬,俱是由特殊培养而育成的“凶獒”。

闻言,慕容山安抬起头来,也刚好看到了围墙外面的慕容山傀的半个身子,顿时冷笑道:“深更半夜的,我还以为是谁在外面乱吠乱嚎呢,原来竟是你山傀老兄。不知你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慕容山傀阴着一张脸,半句废话也不想多说,厉声喝道:“你耳朵聋了不成?我叫你把我侄儿交出来。”

“你侄儿?莫非不见了么?”说着,慕容山安一阵冷笑,嘲讽道:“这倒是个天大的笑话,你侄儿不见了,你就来找我要人。那我女儿不见了,我要向谁要人?向你要人吗?慕容山傀?”

听到这话,慕容山傀一肚子的火气。他自问自己干不出绑架、勒索这类卑鄙下流的龌龊事,可是偏偏却有人要怀疑他干过这类的事。鲨鱼如此、慕容山安亦是如此。

“我最后一次明白地回答你,你女儿的失踪跟我没任何关系,我既没抓她,更没看到过她。”

慕容山安冷哼了一声,全然不信,道:“你认为我会相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实话实说,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慕容山傀气恨地说道。

慕容山安横了他一眼,讥嘲地说道:“世人都认为慕容山傀是个粗俗之辈,在我看来这厮不但阴险狡诈,更是个说谎不脸红的下流之辈,哼,如今整个SH市唯有你跟我是敌对,而恰好我女儿又离奇失踪,你说你没见过她,这等鬼话,谁会信?”

慕容山傀心中气极,可是这般事情一时之间又是无法解释得清楚的,眼下无论如何争辩,其结果,都只会是越描越黑。气呼呼地沉默了片刻,话锋一转,反问起来,道:“先别说你女儿,我侄儿呢?你的心腹手下亲口说出我侄儿被你抓了,这一点,你该不会否认吧?”

慕容山安心里亦有气,气得是慕容山傀这厮做了下流之事,却不敢承认,登时只想找回平衡感,脱口便道;“是又如何?你侄儿乐不思蜀,在我这里都不想回去了。”

慕容山傀眉头一扬,冷喝道:“好哇,你到底还是承认了。”

慕容山安哼声道:“我慕容山安做事敢做敢当,不像某些人,纵算是做了,也尽只会遮遮掩掩,毫不干脆,这种人儿,与那缩头的乌龟又有何区别?”

慕容山傀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登时喝道:“闭嘴,我根本没抓你的女儿,你休要血口喷人。”

“哼,天亮之前,你若不交出我女儿来,你就准备好为你的侄儿办理后事吧。”慕容山安狰狞道。

“你敢!”慕容山傀情绪激动,身体一纵,便从黑色的奔驰C200的顶上跃到了宅院外面的墙头之上。

慕容山安眼无惧色,见他纵上墙头,不但不退,反而向外面更进了几步,道:“我有何不敢?”

登时,慕容山傀全身青光暴涨,身体在顷刻之间,膨胀了两倍左右。他迅速地从墙头跃下,一出手就朝慕容山安抓了过去——“上次在祭奠大会上我没杀你,今天绝对不会再放过你。”

慕容山安重哼一声,双臂一震,全身上下亦是爆发出了浓浓色彩来。记得上次在祭奠大会的时候,他闪电出手杀了慕容山泰,身体显露出来的颜色是金黄色。这一次,他色泽再现,却不再是上次的金黄色了,而是一种浓得发黑的墨绿色。

“慕容山傀,你以为我真的怕你?”

话声一落,慕容山安迎将上去,擒龙之手疯狂开盍,卷得周围气流嗖嗖作响,院落里尘土飞扬,灯光变色。

慕容山傀与他交战一处,须臾间,对招二十余,竟是不分上下,同在轩轾之间。登时大惊道:“好你个慕容山安,果然还是你隐藏得最深,原来你早就拥有第七层的实力了。”

慕容山安冷笑道:“彼此彼此,你不也早就突破了第八重了吗?”

慕容山傀面色阴冷,出招愈见凌厉,道:“你知道就好,第七层的实力虽然足可自傲,但是比起第八层,仍是相隔甚远,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差距。”说着凭借着偌大身体直线抢进,手走驭龙游,变数奇快,尤在瞬息。

慕容山安见招拆招,尽量不落下风。他的实力虽然不及慕容山傀,但是实战经验却是十分丰富。彼此你来我往,又缠斗了十数招。末了,慕容山安和慕容山傀同在一个时间,不约而同地使出了同一招——《巨灵神功》第十六式“收纵天下”。

“收纵天下”顾名思义,便是有着囊括四海、纵横八方的意思。其招是擒龙十八手第十六式,威力极强,招数变化之多,极难控制。若非真正高手,是极难使得出这一招的。

同样的招数,同样的脉路,由两个不同的人使将出来,高下果然立判!

只见得慕容山安一爪探将出去,与慕容山傀狭路相逢,慕容山傀手臂上的淡青色光芒就像是活物一般,忽地扩散而开,将他全身上下都给包裹了起来。这种能量灌体,形成周天罡气,唯有达到第八层的人才能够使得出来。

相比较之下,慕容山安弱势立现,被慕容山傀一掌震出,全身衣服纷纷碎裂,其右手手臂上的皮肤,亦是寸寸留痕,出现了血丝。

慕容山傀一招得胜,正想趁势追击,彻底斩杀慕容山安,却冷不防背后突然一道劲风袭击而来。他早有察觉,仿佛是背后长眼一般,左手往后方一圈,便是将那袭来之物给接了下来。

一看,竟见那物是块青砖。而身后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样貌大众,耳朵上长了一颗大黑痔的男人。

慕容山傀面肌抽动,两只拳头握得咔嚓作响,冷冷一笑,看着耳朵上长了一颗大黑痔的男人,淡淡地道:“山涣兄,你莫非是想要助纣为虐么?”

其人正是慕容山安的堂弟慕容山涣,他个性敦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厚道粗人,不懂阴谋诡计,毫无半点城府。此次来这里,全然是因为慕容山安之请而已。两人毕竟是堂兄弟,一旦有事向求,慕容山涣也无法拒绝。

听到慕容山傀发问,他面色平静地回道:“我不是在助纣为虐,只不过是不想我堂兄受伤而已。”

“哼,这么说来,你是摆明了要插一手咯?”慕容山傀冷冷说道。

慕容山涣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反正慕容山安请他来此就是帮忙对付慕容山傀的,既是敌对,这个脸,早晚都要翻。与其拖延,不如干脆行事,道:“想对我堂兄不利,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好,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话声一落,慕容山傀双臂一展,如只大鹏巨鸟,其身翻腾,如鹰击兔一般向慕容山涣抓了过去。较慕容山安与慕容山涣的实力,慕容山涣的实力稍低,只在第六层位置。比起慕容山安,他自然是要好对付一些。慕容山傀便决定先解决了他,然后再解决慕容山安。如此逐个击破,方是取胜最佳之道。

慕容山安何等奸诈?却是一眼就看出慕容山傀的算盘,待慕容山傀一出手,他悄无声息地从后方跟随,奔袭一击抓向慕容山傀的脑后风府穴……

第六百○七章 破局

“找死!”

正在慕容山安将要偷袭得逞的时候,慕容山傀突然转过了身来,带着一脸的阴笑,五指箕出,有如罗天巨网。

慕容山安的眼睛瞳孔急速放大,暗呼了一声“糟糕”,想要躲避,却已是不能了。毕竟两人隔得实在是太近了,陡逢慕容山傀转身发招,慕容山安无处可躲,唯有正面敌之。

呼啦啦地拍出一掌来,正对上慕容山傀的巨爪。《巨灵神功》第七层与第八层的差距确实相差甚多,慕容山安接掌之下,双脚摩擦着地面,笔直地被震出了七八米远,直到被一处花坛挡了下来,方才停住势子。

慕容山傀大声一笑,如虎狼一般,猛扑紧随,死咬不放。奔袭而上,蓦地身体飞窜起来,一招“破龙式”施展而出,爪到中途,却是变式为掌,拍向慕容山安的天灵盖。

慕容山安面色大变,心中巨惊,顿时钢牙紧咬,全身上下,绿光更加澎湃涌荡,猛然双掌上抬,正面迎向飞扑而来的慕容山傀。

慕容山傀重压而至,其力重逾山岳,这一招,乃为《巨灵神功》当中的精髓之所在,名为“巨灵降世”,乃是擒龙十八手的第十七手,这一手本为三连掌。连续三掌,其势叠加,就如沧浪,层层相叠,威力甚大。所以,这般掌法,又称“叠浪掌”。

这一招本是极难练就的招式,慕容山安都不曾练得很熟练。特别是层浪相叠的那股暗劲,没有绝高的掌控力以及龙血之力,是根本无法做得到的。

眼下,慕容山傀劲掌袭来,无俦气浪翻翻滚滚,就如箭石刀剑。其掌未到,掌风先行,青色一片,勃然生机,就仿佛春天突然降临,无边的青嫩瞬间苏醒。

慕容山安紧咬牙关,初接慕容山傀的第一掌。直感觉双臂一麻,一股阴劲瞬间顺着双手的筋脉刺进了五脏六腑,内中翻腾不定,忽然胸口一痛,一口血箭夺喉喷出。

然而,这才是“叠浪掌”的第一掌,往后还有两掌,而且一掌比一掌厉害。

慕容山傀冷冷一笑,双手一沉,第二掌已然降临。

滚滚气浪,喷袭而下,扫得地面灰尘动荡,烟雾纷纷。

那些个埋伏在宅楼高点处的狙击手,均是看得呆了,都忘记了射击辅助。这种场面,他们何曾在现实当中见识过?一瞬间,他们理性的观念尽数土崩瓦解,什么科学、什么理论,统统都是狗屁。他们眼中的慕容山安、慕容山傀两人,招式奇诡,能力骇人,分明就是魔幻电影当中才会存在的变态人物。

这样的人物存在,彻底地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三观,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种人存在?

既然连这种人都存在,那么神仙什么的是不是也会存在?

狙击手们的脑袋中开始胡思乱想着这些奇怪的问题,渐渐地,他们将书本上所学到的有关与科学方面的东西,统统都抛掉,继而掉过头来,去回忆那些中国古代的各中魔幻传说。

却见慕容山傀第二掌又闪电般地拍了下去,慕容山安满嘴鲜血,脸色一片狰狞,双脚所踩的地板早就已经烂得成了粉碎。

两人再次对掌,慕容山安身后的花坛轰然崩塌,地面两米方圆内,两种截然不同的龙血之力相克相冲,斗到极处,竟火光乍现,呈现出了一幕小范围内的爆炸。

慕容山傀狂声大笑,出掌之后,身体往上再飘三尺,接着又怒沉而下。

慕容山安连受他两掌,一双手臂几乎就要断裂了,特别是手腕的关节部位,那简直是有一种脱臼般的疼痛。除此之外,还有双腿。方才慕容山傀的那两掌,力有千钧,如同山岳,连压而下,纵算是钢铁之腿,也难以承受这般力量。遂,双腿失去知觉一般地微微一曲,竟是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内伤外伤一起受,此刻的慕容山安狼狈至极。

眼看着慕容山傀第三掌又将压来,他可是无论如何再也无法承受这一掌了。“叠浪掌”的第三掌乃是威力最强、杀伤力最大的一掌,前两掌能要了慕容山安大半条命,那么这最后一掌就能彻底了结了他的生命。

慕容山涣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中连连长叹,毕竟慕容山傀太过厉害了,他仅以自身的第六层实力,根本没办法与慕容山傀第八层的实力抗衡。眼下瞧着堂兄马上就要惨死于慕容山傀之手,奈何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这一切。

叠浪掌的第三掌,连慕容山安都承受不住,更何况他慕容山涣呢?

正叹息间,忽然半空当中,一袭黑影飘忽而下,就如同秋天里的一片落叶。悠悠然然,举重若轻,待黑影落下地面,竟是半点声响也没发出来。

继而,陡见那黑影欺上慕容山安身边,疾出双手,一边抓起慕容山安的手,将他往一旁甩了开去,另一边上扬单掌迎向了慕容山傀下沉的第三掌。

慕容山涣瞧得巨惊,失声叫道:“那可是叠浪第三掌!”

却见来人黑影至若未闻,轻描淡写地与慕容山傀两掌相对,他脚步微颤,向后倒退了两步。慕容山傀却是被其震飞了四五米远。

慕容山涣浑身一震,紧张得额头汗水涔涔流落,心中震撼道;“怎么……怎么可能?竟然接下了叠浪第三掌,而且……而且好像还……占了上风?”

这时,那来人黑影,徐徐地转过了身来。他身穿一式复古式的中山装,嘴巴上叼着一支烟,痞里痞气。其形貌枯瘦,身若干柴,一双眸子冷漠而凌厉,就像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刺刀。其人特色,左眼之下长有一颗又黑又大的痔,在其抽烟之间,那颗黑痔一动一抽,就如同活物一般。

见着此人面貌,慕容山涣未及出声,慕容山傀却是惊讶地喊出了一声:“慕……慕容绝前辈?”

来人正是慕容绝,他懒懒洋洋地抽着烟,淡淡地瞥视了慕容山傀一眼,道:“‘巨灵降世’这么凶狠的招式,你居然对同族人使用,难道你忘记了当初答应过我的事情了么?”

慕容山傀一阵羞愧,脑袋微垂,略一沉默。忽地怒目所向,直指慕容山安,道:“我本来处处退让,怎奈这慕容山安老贼得寸进尺,杀了我兄、弟二人不说,今次又对子夜下了手,前辈你说,如此小人,该不该杀?”

慕容山涣、慕容山安也相继认出来人乃是慕容氏家族百年难得一遇的怪才——“慕容绝”。登时心生欢喜,就好似抓到了反盘的筹码一样。

慕容山安不顾重伤,从地上爬将起来,恭谨地说道:“慕容绝前辈千万勿听慕容山傀的胡言,慕容山傀的兄、弟乃是死在慕容山泰的手上,这件事情,全族上下,人尽皆知。而他的侄子慕容子夜突然消失了,他竟认为是被我擒抓起来了。哼,如此荒谬事情,前辈你说好笑不好笑?”

慕容绝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慕容山傀一眼。慕容山傀如遭电击,浑身一震,立刻开口反击道:“胡说,之前我亲耳听到慕容山安的得力手下亲口说子夜乃在慕容山安的手上,刚刚这事,慕容山安你自己都承认了,怎么,现在又想反悔了?”

慕容山安形象虽然狼狈,气势却是丝毫不减,傲然一哼,道:“真是蠢材一个,我说慕容子夜在我手里,难道就真的在我手里了吗?如若这小子真在我手里,那么在我看到你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把他的人头丢给你。”

慕容山傀也哼得一声,道:“你休想狡辩,做了事还不敢承认?你也能算是男人?”

慕容山安冷冷发笑,道:“做了便是做了,没做便是没做,为何没做的事情,我非要承认做了?说起这事,我还想问你,我的女儿身在何处呢?你慕容山傀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我女儿慕容焉全身毫无半点龙血力量,几乎等同于一个普通人,你居然也连她也不放过,你说你是不是畜生?”

慕容山傀气得一张大脸煞白一片,厉声喝道;“混帐,我早就说了,你女儿不在我手上。”

慕容山安狞笑一声,学着慕容山傀之前的语气道:“你休想狡辩,做了事还不敢承认?你也能算是男人?”

慕容山傀一听,连肺都快气炸了,再也不想多话,两步跨出,一翻手,就想去擒杀慕容山安的性命。却在他刚迈出两脚的时候,眼前突然黑影一晃,一缕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继而慕容绝淡淡地声音威严而霸气地响了起来:“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像你们这般争吵,难道就会有结果?”

慕容山傀气得无以复加,但碍于慕容绝在场,他纵是想发泄,也无处发泄。狠狠地跺了一脚,指着慕容山安,道:“他害我侄儿,我必须杀他。”

慕容山安冷冷地反瞪着慕容山傀,一字字狞喝道:“你抓我女儿,我亦要让你不得好死。”

“够了。”慕容绝紧皱着眉头,手中烟斗一挥,冷冷嘲讽道:“就你们两个这样的也能被称之为家族的中流砥柱?哼,笑话,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你们两个在这里弓拔弩张、拼死拼活,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耶?”

闻言,慕容山傀、慕容山安俱是一惊。

却听慕容绝缓缓继续说道:“你们两个都中别人的计了……”

第六百○八章 辩谈

“这几日来,我一直潜伏在这附近,山安以及其手下有什么动作,也均是在我的视线之内。”慕容绝淡淡地说着。

慕容山安的脸色却是越听越难看。这几日他都潜伏在这附近?

为什么他要潜伏在这附近?

这老怪物莫非有什么阴谋?

猜测未定,却听慕容绝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潜伏在这里,是因为听到了山正和山易之死的事似乎跟山安有关,便想来调查一下事情的真伪。这几日来,别的什么我没查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山傀你的侄儿绝对不在山安的手上。”

慕容山傀怒色稍缓,道:“前辈,你真的确定?”

慕容绝冷笑道:“你小子莫非连我都不相信了怎么着?”

慕容山傀微微垂首,道:“不敢,只不过我兄长只留下这么一点点血脉,我可不想他会有什么不测。”

慕容山安慢慢地振作了过来,伸手抹去了嘴角上的血迹,冷冷讽刺地接口道:“还是慕容绝前辈法眼明鉴,慕容山傀你听到了否?你侄儿可不在我这里,哼,侄子丢了却跑来找我要,依我看,那慕容子夜年纪也不小了,估计是在某家夜总会里跟小姐们笙萧欢畅罢?”

闻言,慕容山傀怒火又起,喝道:“你放屁,我侄儿是何种人,我难道不知道?他个性纯良,万万不是那种浪荡之辈。”

“哼。”慕容山安脸上飘起几抹幸灾乐祸的表情,道:“此乃人之本性,纯不纯良,跟这个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说个性纯良的男人,就不会喜欢女人了吗?”

慕容山傀实在是争辩不过,一张脸都气得煞白了,顿了好久,才有着四个字从嘴里迸了出来——“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哼,我说的可是事实,你若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看看你那乖侄儿的春宵夜照,你想看什么花样的都没问题。”慕容山安胸有成竹,一个劲地想彻底抹黑慕容子夜。他能如此有底气地说出此话,乃是有着事实根据的。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派过小弟去监视慕容子夜的一举一动,有一段时间,慕容子夜不断地跟外面一些品行不良的女人发生了关系,这些事儿全然被那些监视他的小弟们给偷拍到了,什么艳照、视频什么的,多不胜数。

慕容山安的话声一落,忽地,他手下一个小弟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纸袋来,随手一抛,百十张照片纷纷扬扬,皆从那纸袋子当中飞了出来。

待得照片一一落地,放眼看去,哪一张不是慕容子夜跟太妹媾和的照片?这些照片,虽然不甚高清,但是相片当中的人的模样,却是可视分明。观遍大多照片,可以发现这些照片都有一个相同点和一个不同点。

其相同点便是其中男主角,必然就是慕容山傀的侄儿慕容子夜。而不同点,便是那些照片上的女人众皆不一。可以看的出来,慕容子夜前前后后,几乎跟不下百女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

照片之上,慕容子夜猥琐霪荡,尺度之大,令人触目生惊。

才看了几眼,慕容山傀就再也看不下去了,眼睛一闭,心中满是失望。

慕容山安却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公鸡,高声笑道:“怎么样?这下子,你还敢说你的侄儿是个品性纯良的人么?”

有了这些照片的出现,慕容山傀气势衰败,再也无心争辩下去。这么多艳照摆在这里,无论他怎么说,恐怕都难以服人。而且他也并不是个擅长口舌之人。一方面慕容绝已经证明子夜不在慕容山安的手里,另一方面自己刚才也狠狠地收拾了慕容山安一顿,眼下再继续待在这里,无非是自取其辱。

想到这里,慕容山傀对慕容绝抱拳一敬,道:“我信前辈之言,既然子夜不在这里,那么我也多留无义,告辞了。”话一说完,还不待慕容绝有什么表示,他就闪身一跳,纵出了庭院高墙。

慕容山傀一走,慕容山安更加地得意了起来,一阵高声狂笑,仿佛之前落败已成过眼云烟,眼前的胜利才是他所看重的。

他刚笑得两声,慕容绝忽然冷哼了一声,斜睨着他,道:“你很高兴?”

慕容山安笑意收敛,也及时抱拳一敬,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慕容绝眼睛一闭,却是看都不想看他,冷冷说道:“你休要谢我,若不是我不想看到慕容族人自相残杀,我才懒得管你。”

慕容山安到底是个久经事故的老油条,立即堆起满脸的笑,道:“不管前辈是出于何种原因,反正我这条命是前辈救的,日后前辈若有用得着在下的,不妨知会一声,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慕容绝依然未看他一眼,叹息道:“山安呐山安,我虽长你一辈,但却只大你数载。你变了,现在的你已经完全被‘名利’二字给诱惑得走火入魔了。在我面前,你何必要摆出那副虚伪?”

慕容山安神色一肃,故作糊涂道:“前辈,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慕容绝哼得一声,道:“不懂我在说什么?难道还要我一一说穿不成?慕容子夜虽然不在你的手上,但我却亲眼看到你派出一批人去擒他,这不为假罢?”

慕容山安浑身一震,急忙辩解道:“前辈,这其中恐怕有误会吧?”

“误会?”慕容绝面现疲惫,都不怎么想说下去了,道:“收起你的虚伪吧,我在这附近潜伏了几天,你当我的眼睛是瞎的吗?”

慕容山安讪讪一笑,也不再辩了。既然慕容绝亲耳所听,亲眼所见,那么自己再多说再多,亦是无用。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暗话之说不示明人。终于点点头,道:“没错,前辈法眼明鉴看得分明,我也不再否认了。不过,这事,乃是事出有因的。前辈可别误以为我是刻意针对慕容山傀。”

慕容绝慢慢地睁开了眼来,道:“事出有因?何因?”

慕容山安便将近日慕容山傀打电话用焉儿要挟他的事说了出来,当然了,此事由他说来,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说到最后,他的眼角居然还真的流下了几滴眼泪来,道:“我慕容山安活了这大半辈子,唯有女儿一个亲人存在,慕容山傀欲害我女儿,我自然不会放过他的侄儿。”

慕容绝半信半疑,道:“此事当真?”

慕容山安连连点头,道:“千真万确,前辈若是不信,我这里有证据可证明。”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来,当日慕容山傀跟他的通话,他都给录下了音来。这下子将当日对话播放而出,慕容绝听了,面色亦是一改。

“前辈现在相信我了吧?我慕容山安算不得是个君子,但好歹也不是个小人。他人若不犯我,我必定是不会犯他人的。”慕容山安拍着胸脯说道。

慕容绝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女儿失踪这事,依我看来,亦跟山傀无关。山傀其人品行端正,断然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慕容山安冷笑了一声,举起手机道:“现在证据就摆在眼前,怎么前辈还一味地偏袒慕容山傀呢?”

慕容绝沉声道:“偏袒?我慕容绝何曾偏袒过谁?我之所以这么说,乃是我对山傀其人了解颇深,此事我相信,绝对不是他做的。”

慕容山安追问道:“若不是慕容山傀,还会是谁?”

慕容绝一挥手,兀自纵上了墙去,道:“究竟是谁,我亦不知。我才来SH市五日而已,你放心吧,此事我必定会查个明白,给你个交代。”

“前辈的话,我可记下了。但若小女真的在慕容山傀手上,而且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么在下可不会轻易罢休的。”慕容山安定声说道。

慕容绝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踏尘而去,道:“无妨,你女儿若真是出了事,尽管找我便是了。”

第六百○九章 夜狼

慕容绝走了之后,慕容山安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眼下他已是全身乏力,双手双脚不时地传来阵阵刺痛,特别是双腿的膝盖骨,以及双手的手腕处。双手手腕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双腿的膝盖因被裤子遮住,看不出伤势如何,但从他站都站不稳来看,双腿所受的伤害,绝对不比手腕低。

慕容山涣赶紧过来扶住了他,道:“安哥你没什么事吧?”

慕容山安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道:“慕容山傀那匹夫果然是厉害,如果那第三掌不是被慕容绝给化解了,今日我就要去西天极乐世界报道了。”

慕容山涣叹了一口气,道:“安哥,大家本是同族人,其实犯不着要斗个你死我活的。”

慕容山安冷冷笑道:“山涣,你想得太过天真了点。现在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若不想办法除掉你的阻路石,那么到头来,你只会成为别人的阻路石,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

慕容山涣的价值观比较简单,世界观亦是简单,慕容山安所说的这些高深道理,他听着虽觉有理,但却不以为然。缓缓道:“我从小就资质愚钝,虽不似安哥你那么聪明,但活了这么几十年,亦觉满足。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弱肉强食的这一自然法则,似乎也并不如安哥你说得那么血腥。”

慕容山安摇头道:“这几十年来,你确实是活得自在,只不过,你之所以自在,那是因为还没有触及到别人的利益,一旦触及到别人的利益,你看看你还能像以前一样?”

慕容山涣道:“利益?我与世无争,又会触及到谁的利益?”

慕容山安冷笑道;“无论你是与世无争还是淡薄名利,只要你身负‘慕容’二字,这事早晚都会出现在你身上。”

“我不懂。”

“哼,你试想想看,如果我终有一天死在了慕容山傀的手里,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慕容山涣不解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慕容山安狞笑一声,字字冰冷地说道:“如果我死在了他的手里,那么接下来他将要对付的,便就是你了。”

慕容山涣更加地不解,道:“为什么?我跟他无怨无仇。”

“无怨无仇?”慕容山安阵阵冷笑,道:“山涣,你想得太简单了。正因为你是我的堂弟,身负着‘慕容’之名,所以在慕容山傀的眼里,你我是站在同一战线的,我若死了,他绝对是会用尽一切手段来对付你的。慕容山傀那厮实为大奸大恶之徒,你若想永得自在,就必须除去他才行。”

慕容山涣大吃了一惊,慕容山安所说的这些,他可是从来都没想过,从来都无法想到过的。今日与慕容山傀交手,他也确实是感觉到了一种无情的杀气,不觉思绪紊乱,沉默了起来。

慕容山安见他不说话了,便转眼一望,见大宅的一面大窗之下,鲨鱼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此刻也不知是生是死。登时挥了一下手,示意那些守在附近的小弟赶紧去看看鲨鱼的死活,道:“一个个都愣着干嘛?当木雕吗?去给我看看鲨鱼怎么样了。”

几个小弟,闻言赶紧跑到了窗户边,将鲨鱼从血泊当中抬了出来,已是奄奄一息,临近死亡了。

“老板,鲨鱼哥好像不行了。”一名小弟审视着鲨鱼的身体状况,担忧地说道:“鲨鱼哥失血过多,恐怕顶多还能支撑十分钟。”

只见得鲨鱼两眼微闭,口鼻眼耳俱是长流着鲜血,他的左手五根指头全部断裂,一些断裂的骨头化成尖刺,更是从皮肤里面刺破了出来,触目惊心。

老部下鲨鱼变成了这个样子,慕容山安一面心痛,一面怒地一掌拍在了地面,道:“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慕容山涣叹了一口气,小声道:“算了吧,安哥,不就是一个手下而已么,死就死了,何须那么在意?”

“哼,一个手下而已?”当着众多小弟的面,慕容山安冷笑了一声,指责慕容山涣道:“难道你一概就是把小弟的命看得如此之轻吗?哼,鲨鱼跟了我不少年月了,我待他如真兄弟一般,现在他落得如此凄惨,我若不为他报仇,还能算是他老板吗?

此话一说出口,其他一些小弟们个个热血激昂,皆是认为慕容山安老板是个真正的好老板,他们的确是没跟错人。纵是慕容山涣,也不禁对慕容山安微微侧目,汗颜之余,亦生出几分钦佩来。

其实,慕容山安岂会在意鲨鱼的死活?他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而已。

在他看来,鲨鱼此番落得如此凄惨下场,想必其他人等也皆是死在慕容山傀的手上了。既然这些派去击杀慕容子夜的人都已经死在了慕容山傀的手里,那慕容山傀还为何来这里找茬呢?

哼,目的很简单,摆明了慕容山傀就是想找个借口发难。

所幸今天有慕容绝突然出现,要不然,慕容山傀此次发难,必然是成功了。

慕容山安慢慢调息了一阵,方才有力气站起了身来,拍着身边慕容山涣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山涣啊,为兄知道你心怀仁善,也罢,我就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了。只不过眼下有一件事情,你可必须得帮我啊。”

慕容山涣道:“什么事?安哥但说无妨。”

慕容山安道:“也就是焉儿的事啊,今日我派出了所有的人,寻遍了整个SH市,都没找到她。最后的线索是在虹口区的海天大酒店里发现的,只不过我们赶到酒店的时候,焉儿已经被人劫走了。究竟是被谁劫走,到目前为止,无人可知。我现在受了重伤,难以出得家门,所以,我想拜托你帮我继续寻找焉儿。”

慕容山涣点了点头,道:“没问题,安哥尽请放心,我一定倾尽全力寻找焉儿。”

慕容山安欣慰地一颔首道:“为免夜长梦多,你现在就去吧,我一刻不见焉儿,这心就是不安稳,唉~~~”

慕容山涣将之扶进了屋内,半刻未多留,转身就走了。

…………………………………………………………………………………………………………………………………………………………

却再说孟缺这一边,他拉着焉儿进了自己的房间,早就各自安歇了。两人同睡一个房间,却并不是同睡一张床,而是一人睡床,另一个人睡沙发。

海天大酒店的总统套房比较别致,乃是大沙发和床都在一个卧室之中。

做为优雅的男士,孟缺当然是把床让给了美女焉儿,他自己则是横身就躺在了大沙发之上,规规矩矩地睡了起来。

起初,焉儿觉他这种安排,很不恰当。毕竟两人孤男寡女的,纵是在一个房间里没发生什么事,万一要是传出去,给人以讹传讹了怎么办?

她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自小就跟着阿姨生活在新加坡的她,甚至从来没有跟任何男性如此近距离接触过。那怕是她的老爸慕容山安,也都未曾跟她在同一个房间睡过觉。

她本想拒绝这个提议,建议再去服务台开一个房间。可是转眼就看到孟缺好似睡熟了的样子,她又不忍心叫醒他。只得幽幽叹息了一声,半推半就地躺上了床。

两人于凌晨两点休息,一直睡到了凌晨4点,焉儿的两只大眼睛仍在灯光之中扑闪扑闪地眨呀眨。

因为怕黑,所以她没熄灯。

因为缺乏安全感,所以她一直没敢睡。

粉红色的灯光之中,卧室里好似增添了一种神奇而异样的味道。借着灯光的微亮,焉儿远远地看着躺在大沙发上的孟缺的那张脸。

柔和的线条,菱角分明的形状,这确是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只不过,那一头金色的头发,还有那睡梦当中若有若无的邪恶微笑,却总让焉儿分辨不出,这家伙到底是天使还是个魔鬼?

从感觉上来说,她觉得孟缺应该是一个天使。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孟缺是个热心、善良、勇敢的男人。拥有“热心、善良、勇敢”这三个正义标签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魔鬼呢?

心里虽然如此笃定,可是总有某个瞬间,会让焉儿产生那种孟缺是魔鬼的幻觉。

看着看着,忽然孟缺翻了一个身,脸的正面,正好朝向了她。她生怕自己的偷看会被发觉,当下急急闭上了眼睛,装成睡觉的样子。

慢慢地过了数秒,听着没什么响动,她又再轻轻地将眼睛睁开,视线中,却见孟缺依然在熟睡,毫无半点苏醒的样子。

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她的心里头有着一种异样的快乐悠然滋生,翻来转去,左右都睡不着。偶然间,她的目光瞥到了床头不远的一处梳妆台,见那里有着很多酒店供应的化妆品。有各种粉,亦有画眉笔、口红等等等等。

顿时心声趣念,蹑手蹑脚地爬起了床来,悄悄地从梳妆台上拿了些口红、画眉笔、胭脂,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孟缺的身边。

调皮的焉儿吐了吐舌头,对着睡梦中的孟缺扮了个鬼脸,然后慢慢地打开了一只女士专用口红,忍住强烈地笑意,她缓缓地涂向了孟缺的嘴唇……

蓦然,睡梦当中的孟缺突然两眼一睁,就像是埋伏了很久似的,伸出了双手直接搂住了焉儿仅穿着睡衣的柔软腰身。一经发力,便将焉儿搂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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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日出东方

“呀,不要……”

焉儿被孟缺突然搂进了怀里,大吓了一跳。一颗心儿扑通扑通好似要从胸膛处窜出来了,每一下的搏动都是那么有力而慌乱。像极了一只被猎人围堵的小鹿儿。

孟缺实则半梦半醒,方才他偶然看到眼前有一道倩影,几乎将她幻看成了远在美国的郭美美,心念一动,便伸出了手来,毫不客气地将美人儿搂进了怀里。

这一听到美人儿娇唤着“呀,不要……”

他心里更是觉得痒痒的,情不自禁便将怀中人儿搂得更紧了。

“别……别这样,孟缺……你放开我……”焉儿又羞又惊,生怕孟缺会对自己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下意识地用双手紧紧护住胸口,同时两腿亲密地夹在一处。

孟缺睁了睁眼,这才听出怀中人儿的声音跟郭美美不太一样,仔细瞧去,竟见自己抱着的人儿红透着一张脸,却不是那焉儿又是谁?

奇怪,这丫头不是一直在床.上睡觉吗?怎么……怎么突然到我怀里来了?

但觉这美妞儿身体柔软,一阵清香,少女到底是少女。肌肤的柔嫩,身子的轻盈,这些优点完全不是熟女能比较的。

焉儿嘴里虽然喊着话,但身体却没有半点挣扎,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就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孟缺完全清醒了过来,“咦”了一声,大是好奇地问道:“焉儿你怎么跑我怀里来了?”

焉儿又羞又恼,心里头一阵着急,低声道:“才不是我跑你怀里来的呢,坏蛋,明明是你把我搂过来的。你快放开我啦……”

孟缺依言将之放了开来,焉儿得以脱困,赶紧离开了他的怀抱,慌慌张张地跑到了一边去了。她走动间,那些本来带过去准备捉弄孟缺的工具,却是尽数掉在了地上。

“喂,你的口红和眉笔掉了。”孟缺坐起了身来,好心提醒道。

焉儿捣蛋不成,反被占了便宜,心里头好不平衡。回想着刚才孟缺突然把她抱住的那一幕,她越想越心慌,越想越羞涩,如果现在地上能够出现一个地洞,她会毫不犹豫地钻下去。

“那些东西……我不要了。”

孟缺兀自将地上的口红拣了起来,笑道:“这大晚上的,你是准备化妆么?诶,白天化妆也就算了,怎么晚上也要化妆的吗?”

“我……我……”焉儿脸色绯红,几次要解释,可是话到口中又说不出来。她当然不能说是自己想捉弄他才把这些化妆工具拿出来的,一边抓着床单扯呀扯的,沉吟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来,道:“我不是要化妆,只不过是不小心弄掉了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么?”孟缺若思若想地顿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睁开眼的时候,好像是隐约看到美人儿正拿着一个东西对着自己,那东西小小的红红的,却不正是这支女士专用的口红又是什么?脑袋一转,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哈哈哈笑道:“焉儿,你说谎了。”

焉儿神色一慌,目光如贼一般躲来躲去,道:“我……我才没说谎呢,我真的不是要化妆。”

孟缺把玩着手中的口红,道:“老实交代,你拿着口红想对我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焉儿浑身一颤,暗呼了一声“糟糕,被他发现了”,连忙辩解道:“没想对你做什么……”

孟缺舔了舔嘴唇,略觉嘴唇上有一种怪怪的味道,腻腻的,油油的,好生不习惯。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一照,道:“好哇,你这个坏丫头,居然给我画口红?”只见嘴唇之上,有半个角上已然被画上了小小的一笔红色。艳如玫瑰。

焉儿只是玩心大发,想玩玩而已。这下子被逮个正着,小小的脑袋垂到了胸口,半点也抬不起来。看起来,她就仿佛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正等待接受大人的惩罚。

“对……对不起,我只是……只是……”焉儿满脸愧疚,水汪汪的眼睛扑闪扑闪地,仿佛就要流下泪来。

孟缺赶紧换了个语调,生怕把这佳人儿给吓哭了,这本是很好的气氛,若是出现了眼泪,那可就不太好了。

“傻丫头,我又没怪你,只不过,你要画也要画好一点嘛,你看看……这一撇都画到脸上了,不知道的人看到我这样子,还以为我本来就嘴大呢。”

焉儿本来心虚愧疚,被孟缺一问,果断地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了。可是待听他又说了这么一句话,忽地“噗嗤”一声,却是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孟缺擦掉了嘴角上的口红,道:“不过,我还真没看出来,原以为你是个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呢,没想到也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女孩子。”

焉儿心情缓和了很多,笑了笑,道:“我可从来没说过我自己是文静的大家闺秀。”

“那你承认自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女孩子咯?”孟缺扬着眉头。

焉儿吐了吐舌头,道:“这样难道不好吗?”

“好,当然好了。”嘴上应承着,孟缺心里却是想道:“却不知道岛国的那位麻生希小姐,是不是也是这么一个调皮捣蛋的妞呢?”

正联想翩翩的时候,蓦地焉儿小姐有些小小紧张地抓了抓床单,咬着嘴唇轻声试问道:“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听到此问,孟缺邪恶地笑了笑,心里回道:“但凡美丽的女孩子,我都喜欢。”心里头如此说着,嘴上却是沉吟了良久,道:“我喜欢善良的女孩子。”

善良,这个词的取意很广泛。如此回答,也算是比较巧妙的。

因为,如果直接说喜欢美女,那么在焉儿的心里,也许会认为孟缺是一个只喜欢美色的男人。女人不介意男人好色,但介意男人对除她自己以外的其他女人好色。一个极端好色的男人,必定不是一个合格的好情人,只要这个世界有美女的出现,他就会有出轨的可能性。

再者,也不能说譬如身材好的之类的话,因为如此之说,会让女人认为你是一个只重欢爱不重情的男人。

女人,特别是从来都没有感情经验的女人,都是一些心思敏感的动物,她们爱好胡思乱想,更爱好越想越歪。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把你往歪处想,那么,她会脑补很多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从而对你格外反感。

孟缺的这句话一说出来,果然,焉儿觉得分外诧异。因为,她在新加坡的时候,无论是生活界那些所认识的人,还是学校当中的同学、校友,几乎都是喜欢美丽的、身材好的女生。这是普遍的规律,然而,唯独这个孟缺是个例外的存在。

“为什么呢?”焉儿好奇地问道。

孟缺故作深沉地说道:“道理很简单嘛,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其实最珍贵的,并不是外在的,而是内在的。假若有一个女人长着天使的面貌,却拥有着一颗蛇蝎般的心,你说,这样的女人还值得爱吗?”

焉儿很同意地点了点头,道:“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女人,那她还真的是不值得爱。”

“所以呢,在我看来,内在美才是真正的美。”说这句话的时候,孟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焉儿,眼珠子一晃也不晃,眼皮更是半眨不眨。

焉儿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脸儿再次升温,红得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尴尬的气氛开始持续,焉儿越是害羞,孟缺也就看得越是起劲,不由得目光愈加灼热,仿佛就像是一把骚动的火,恨不得把焉儿身上的衣服全都给烧毁、烧尽,露出最真实、最原始的一面。焉儿则是低垂着头,手心的汗水早就已经把白色的床单给浸湿了。她心里乱得就跟一团麻也似的,不住地暗自嘀咕道:“这个家伙,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一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

终于,焉儿有点受不了了,干脆转过了身去,结结巴巴道:“你……你老是看着我干嘛?”

孟缺笑了笑,毫不加掩饰地赞美道:“你好看啊。”

闻言,焉儿浑身一震,自小以来,夸她漂亮、美丽的人不计其数,可是唯有孟缺的这句赞美,就像是一把惊天巨锤一样,震得她几乎坐都坐不稳了。

却听孟缺继续兀自言道:“美女我见过不少,但是像焉儿你这么漂亮又这么善良的女孩,却是极为少见。”

焉儿羞涩地道:“我……我才没你说的那么好呢。”

孟缺笑道:“一个人好与不好,不是自己能评价的。相信我的眼光吧,不会弄错的。”

这么一番话说将出来,无异于赤裸裸的表白。先前,孟缺才说了自己喜欢善良的女孩子。现在他又一个劲地夸焉儿既美丽又善良,焉儿纵是从来都没谈过感情,也不至于迟钝得像个傻子。

心儿一慌,她急急忙忙地把脚缩回了床上,道:“好晚了,我要睡觉了。”

孟缺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挂钟,却是已经凌晨五点许了,耸了耸肩膀,道:“都五点了,干脆别睡了吧,不如,咱们去浪漫一下?”

焉儿脸似火烧,连说话都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哪里还敢跟他去浪漫一下,连忙摇了摇头,道:“不要了,我好困,要睡觉了。”说着,她生怕自己的羞涩会被孟缺给看到,干脆把被子将头都给蒙了起来。

才蒙了三四秒,忽地被子被人用力掀开,然后焉儿感觉自己的小屁股被人轻轻地打了一下……

接着,孟缺悠悠然道:“走吧,别睡了,看了日出再回来补觉,我陪你。”

第六百一十一章 高科技追踪

海天大酒店,顶楼。

这家酒店的顶楼本来就是用来出租派对之用的,所以设计、布置都算不错,上次王晟宴请LILY亦是选择了这个地方。

两张大椅子,摆在顶楼的最高处,一男一女分别躺在椅子上。男的自然就是孟缺了,女的便是美丽的焉儿小姐。

焉儿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这会儿被孟缺拉到了顶楼,吹了吹清晨的自然凉风,困意不觉地阵阵袭来。

“焉儿你可别睡着了,眼睛睁大点。”孟缺时不时地就提醒她一下,或是摇她,或是在她手臂上捏一下。

每次,焉儿都会瞬间清醒过来。面对热情的孟缺,她又不好意思拒绝,便强自撑着精神,共看东方旭日。

其时,万里长空,蓝白相间。早晨的天空,差不多算是一天之中最为干净的了。东边天际,道道白色浮云如溪如练,一条一条分弯叠行,就好像那层次递进的梯田。

太阳,刚刚冒出了一点点的小脑袋,淡黄似的光映得周围的云朵如醉如羞,红的格外腼腆。

海天大酒店楼层较高,于最高之处,能俯仰大千,萧萧晨风如歌如颂,奏着一曲曲轻快而悠扬的调子。

相比较海边,这里的日出自然是要差上一些的。

但美景之于人,景色美不美,要看与什么人一起分享。现在美女在旁,孟缺觉得今天早上的日出格外漂亮。

“看到没?太阳已经冒出了一个头了。”孟缺指着初升太阳,对焉儿说道。

焉儿至今还红着一张脸,涩涩地点了点头,边看边发呆。

孟缺问道:“怎么了,看起来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焉儿叹了一口气,道:“我在想,我爸爸一直找不到我,会不会心急担心。”

孟缺摸了摸下巴,虽然他很不喜欢慕容山安,但对于美女,他向来都是传道授业解惑也的心灵专家,顿了顿道:“天下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儿女的,你离家出走,你爸爸自然是会担心着急的。”

焉儿看到日出本来就有些心酸,一听孟缺也是这么说,更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懂事了。不管怎么说,父亲总归是父亲呀,虽然他打了自己两个巴掌,可是归根究底,他也是因为担心自己而已。毕竟,昨天晚上凌晨的时候,他还亲自来寻找自己了。

越想,焉儿的眉头也就皱得越深,渐渐地,她的眼眶当中蒙胧了一层雾气,随着眼皮眨呀眨的,晶莹剔透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庞滚落了下来。

“我是不是很不懂事啊?我都八年没回SH市了,这次好不容易回来跟爸爸相聚,我却离家出走了……”说着说着,焉儿泣不成声。

孟缺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别哭了别哭了,离家出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会有着一种不同一样的脾气,当两种脾气碰到一起的时候,难免会有争执不下的时候,一旦跟家人闹矛盾了,分开一段时间,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只不过,分开归分开,到底家人之间的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永远都会存在的。我觉得吧,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你之所以离家出走,一定是事出有因的吧?”

焉儿点了点头,凝咽道:“是的……”

孟缺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更不用自责了。事出有因的抉择,想来你爸爸也不会怪你的。只不过嘛,你可以不见他,但不能让他着急担心,这样吧,不如你发个信息给他,这样一来,他也就不用担心了。等到你们两个情绪都好转了之后,你再回去。岂不是皆大欢喜?”

想出这一办法,也算是退而求次了。焉儿好不容易离家出走一次,孟缺当然是要多留她在这里住几天的了。这样一来可以跟美女调情说爱,另来也可以让慕容山安担心一把,并让他将所有的愤怒都迁到慕容山傀的身上。

听了孟缺的建议,焉儿眼睛一亮,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便立即拿出了手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她老爸。

孟缺将她所编辑的内容,全部都看在了眼里,微微笑着,继续引导,道:“我还建议,你发了短信之后,就立刻关机。这样一来,你的父亲就打不进电话来了。要不然,他收到你的短信,绝对是会打电话给你的。现在你发了短信,他至少知道了你没有安全问题,绝了这个担心,他就会放宽些心了。这样一来,你在这里多住几日,再回去,两父女的感情一定会比原来好得多。”

焉儿点了点头,越听越有理,终于止哭为笑,将手机关了机,道:“谢谢你,孟缺。”

孟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别客气,都是朋友嘛,若是客气,就显得生分了。”

发完短信之后,焉儿的心情明显好转了过来。跟孟缺有说有笑的,精神也不知不觉地振作了起来,睡意全无。看得旭日缓缓升起,她尖声大叫,仿佛长这么大第一次看日出似的。

孟缺笑着,见怪不怪,女生嘛,难免都会如此。许欣会这样、罗贞儿也会这样,甚至苏雯大美女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在焉儿望着日出连连赞叹之时,孟缺悄悄地拿出手机亦发了条短信出去,短信乃是发给大猩猩的。其内容便是询问抓慕容子夜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谁知,这一个信息发过去,完全没有半点反映。可想而知,大猩猩那厮绝对是睡熟了。便将短信转发给了唐琅,所幸,唐琅比大猩猩要清醒得多,两分钟后,他回了一条短信:“事情完全搞定,慕容子夜现在正被关押在醉仙楼的地下室。”

得获结果,孟缺再次摸了摸下巴,笑容浓郁了起来。

“嘿,你看,太阳完全升起来了。”忽然,焉儿指着东边初升的“蛋黄”,惊喜地说道。

孟缺看了几眼,点了点头,道:“嗯,真美,日出美,人更美。”

焉儿一听这话,脸色又是一红,兀自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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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慕容山安亦是整夜不得安睡,这随便一晃,便又是白天了。他正准备起来再吩咐一些手下去一些比较有可能性的地方寻找一下,忽然手机微一震动,却是接受到了一条短信。

拿到手机一看,慕容山安激动得几乎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手机屏幕上的来信人的署名赫然就是亲爱的女儿——慕容焉。

他急忙点开了信息,只见上面一行一行,写了好长的一段话。整段话的大致内容就是焉儿说让他别担心什么,还说自己现在过得很好,过几天就会回去了。

慕容山安心中兴奋,立刻循着女儿的号码,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电话拨去,得到的结果却只是一阵阵无尽的嘟嘟忙音,外加——“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如此一来,慕容山安反而更加地着急了。一连拨打了十几个电话,还不罢休,忽地唤来了自己的一个手下。那手下原来是在部队的侦察部队干探测员的,什么侦讯什么设备,熟得精了。昨夜里,他一时急得昏了,竟忘记了这名手下的本色技能,这下想起来,连拍了数下额头。

慕容山安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厉声喝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你得显露一下你的水平了。”

那手下一脸无解,茫然道:“老板,您什么意思?”

慕容山安指着手机上的那条短信,道:“我要你追查一下这条短信的发出地是在哪里,听好了,我要精确的位置。”

那名手下,面现难色,道:“老板,要追查这个号码的发出地点,也并不是很难,只不过得需要一套专业的设备。”

慕容山安哼声道:“设备就设备,只要你查得到,任何东西都没问题。”

那名手下点了点头,道:“有设备的话,我保证可以查得到。只不过这种设备,外面市场上是没得卖的,我们这里估计也只有市公安厅才有这个设备。”

慕容山安冷笑了一声,道:“这又有何难,你现在立即赶去市公安厅,我会派人接待你,设备什么的,你尽管用。一旦查出我女儿的下落,就立刻向我通报。”

“是,遵命。”那名手下得令之后,立即去了。

慕容山安焦急的在家中等候着,待得个把小时之后,一直静静安躺的手机,忽然,如料想中的一样终于是响起了令人振奋的铃声——电话果然是那名小弟打来的。

赶紧按下了接听键,慕容山安问道:“怎么样?查出了我女儿的所在点了吗?”

那名小弟略一沉吟,应了一声,道:“没错,老板,我们已经查到了小姐的所在点了。正是昨天晚上我们去过的海天大酒店,而且根据设备显示,小姐的信号点一直在大楼里,没有移动。看来,她人应该就在海天大酒店。”

听到这里,慕容山安抓着手机,疯狂地一掌拍向了身旁的一张桌子,只听咔嚓一声,那张桌子便就成了粉碎。然后他飞快地从家里窜了出去,召集了一众小弟,疾疾喝道:“出发!出发!去海天大酒店,快!”

第六百一十二章 来者不善

慕容山安一行人等,行得风风火火,去势极快。他一再地要求手下将车子开快一点,什么红灯黄灯的,统统都不管了。心急的他,如果不是因为家族族训,他都想当着整个SH市所有人的面御空飞行了。

海天大酒店!居然还是海天大酒店。

昨天晚上,慕容山安亲自追到酒店,却发现女儿被人携着从窗户带走,今日是什么原因,让神秘人再次把焉儿带到酒店呢?

刚才那条信息,他确定一定是焉儿发的,因为只有焉儿才会使用那个语调以及口吻。所以,他也相信,焉儿现在一定是在海天大酒店当中。

“快点,再开快点,难道你们只会吃干饭吗?”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慕容山安一催再催。

本来他所坐的宝马X5已经是开到了极限了,却还是忍不住要催促一下手下。

开车的手下一脸的难色,面对老板的催促,他也不敢反驳什么,只得认真再认真,油门一踩到底,摆出一副拼命的模样。

“快点,要是我女儿因为你们的耽误而不见了,你们可要承担全部的责任。”慕容山安怒声而道。

“老板……这已经是最快了。”开车小弟实在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正跑着,几辆警用摩托车追了过来,警笛呜咽呜咽地响着,格外刺耳。想是刚才这辆宝马X5连续闯红灯,而且一路上还撞花了不少别人的车,这才引来了警察。

开车小弟从反光镜当中看到了警察的摩托车越追越近,顿时颇为担忧地说道:“老板,我们把警察惹来了,怎么办?”

慕容山傀一脸怒色,喝道:“继续开你的车,你管他警察干什么?他要是敢上来找麻烦,你就直接撞死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显然只不是玩笑话。

开车小弟犹豫了一下,呐呐道:“可是对方是警察啊,杀警察的罪名是……”

“闭嘴。”慕容山安瞪了他一眼,厉声喝道:“区区警察算个什么东西?难不成你还怕警察?哼,我慕容山安的手下可不需要你这种胆小如鼠之辈。”

开车小弟被说得一阵汗颜,恰此之时,那两个警察果断地追了上来,与宝马X5齐头并进。开车小弟谨记慕容山安的吩咐,二话不说,方向盘一打,瞬间将那两位警察给撞的飞了。车子继续往前猛开,如入无人之境。一路上,撞坏无数车辆的反光镜,轿车毁,小车亡。引得路人骂声载道,纷纷指手划脚。

慕容山安见得开车小弟的表现,略觉满意,点了点头,道:“这才是我慕容山安的合格小弟,你放心,只不过是撞飞两个警察而已,你就算是把他们撞死了,我也保你无事。”

开车小弟脸色惨败,苦笑了一阵,道:“谢谢老板关照。”

X5疾行,不久之后,便是来到了虹口区的海天大酒店的正门口。

一连八辆车全部停下,车内人儿,陆续鱼贯而出。行在这几十人队伍最前面的一人,乃是一个年纪五十多岁的半老头子。其人长得尖嘴猴腮,既矮又瘦,但偏是这么一个人,却仿佛拥有着一种王者般的霸气,君临天下,小众俯首。

尖嘴猴腮者,正是慕容山安,此来他带来了自己训练的除了鲨鱼那一众之外,所有的小弟,一共三十六人。一下得车,他就开始吩咐所有的小弟封锁整个海天大酒店。

那些个狙击手分守各大方位出口,其他人等则是守住各处交通枢纽之地,譬如走廊、过道等等。

慕容山安个人,则是径直地走进了酒店,他一边走一边通着电话,喃喃问道:“我现在离我女儿位置有多远?”

电话中,侦察小弟使用着警方的设备,十分熟练,计算了好久,他确定地说道:“老板,您现在离小姐非常近。您现在是已经在酒店里了吗?”

“没错。”

“小姐究竟在几楼,我就探测不出来了。总之她是在您的左边,应该是左上方。”

慕容山安听了,将手机一收,目光朝左上方瞄了一眼,脑中自然而然地想到了17楼的2号总统套房。既然神秘人带着焉儿去而复返,那么他玩的肯定是“兵不厌诈”这一招。兵者,诡道也。往往是出人意料,做他人不做,行他人不行之事。

眼下,焉儿甚有可能还是住在17楼的2号总统套房里。

一念及此,心中笃定,慕容山安兀自冲进了楼梯,火速赶往17楼。

话分两头。

再说孟缺这一边,他带着焉儿看完了日出,就回到了房里。焉儿一晚上没睡觉,待两人吃了早餐之后,就回到房里补觉去了。

孟缺是个说话算话的好男人,之前说了会陪焉儿一起睡觉,这会儿果真是陪着她一起在睡觉。焉儿依旧睡床,孟缺依旧睡沙发,二者相敬如宾,甚为客气。只不过,偶尔孟缺还是有喜欢打焉儿小屁股的习惯,这让焉儿很是介意,可是每次她想说孟缺的时候,孟缺又迅速地恢复了一种一身正气的样子,却叫她连连作罢,心想着就原谅他这一次吧,若再有下次,我……我一定骂他。

然而,想是这么想。在她临睡前,孟缺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转身溜地就走了。她羞色无以复加,跺了跺脚,娇哼连连。

这一睡,两人很快就睡着了。焉儿一夜未睡,睡着了之后,睡得很深。孟缺则是浅浅而睡,十分惊醒。

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忽然外面穿来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孟缺睁开了眼,以为是服务员在敲门,暗自嘀咕着这服务员还真没礼貌,都没召唤他们,他们就主动过来敲门。本想随他敲,等他敲累了也就不会再敲了。

那知,门外的人儿很是令人烦躁。他敲门也就算了,居然越敲越起劲,敲门的重量一下重过一下。到了最后,几乎是在捶门。

孟缺气极,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低声骂道:“奶奶的,哪个服务员这么没教养,我一定要开除他。”

转眼一看,所幸没将焉儿给吵醒。便匆匆地去到了外面,酝酿了一肚子骂人的话,准备打开门就先将敲门者训斥一顿。

待得房门从内中打开,孟缺伸出个头来,嘴巴一张,刚想骂话,突然目光集中在门外的人的脸上,表情瞬间就僵硬了下来……

第六百一十三章 冤家路窄

“是你?”

孟缺和门外人几乎异口同声迸出了这句话。

一惊之下,孟缺首先反应过来,伸手一指刺向门外人的“膻中穴”位置。门外人反应不慢,一晃身,躲开了去。孟缺这伸手一刺并非是简单招式,而是三十二身相当中的“常胜将军相”。

指气贯窜,如同刀刃,逼射出去,无异枪弹炮片,威力极是惊人。门外人一躲之下,那一指凌厉劲气,射到了对面的墙壁上。咔嚓一声,那墙壁瓷砖破裂,露出了一个深达三四厘米的指洞出来。

“好小子,居然是你,还我藏宝图来。”

门外之人,正是慕容山安。他对于孟缺的这张脸,无论如何是不会忘记的。甚至可以说,就算孟缺化成了灰,他都能将之认得出来。因为这小子实在是太可恶了,当初不声不响地就从他手中把藏宝图抢了去,随后一番追逐之中,这小子逃得飞快,一经不见,几个月都没听到任何消息。

眼下再次相逢,他是新怒旧恨一并涌起,大吼一声,全身上下绿光爆涨,一探爪就往孟缺全身各大要害部位笼罩而去。

孟缺也吓了一大跳,奶奶的,本还以为敲门之人会是某个服务员呢,哪知道一开门见到了这个冤大头。

这可真是不妙啊,慕容山安再次来到这里,肯定还是为了他的女儿慕容焉。现在慕容焉就在房里睡觉,可不能让他将她带走了。若是带走了,那么之前的努力可就全部都泡汤了。

登时,孟缺边打边往顺着楼梯往楼上而去。一到转弯处,步走如飞,完全是想把慕容山安引上天台的节奏。

而慕容山安一时之间,仿佛也忘记自己是来寻找女儿的。一看到孟缺这小子,他的脑袋里满满地全是想着当初藏宝图被抢的一幕,真是愈想愈怒。原本他还想着,等到自己夺位成功之后,派出所有能够发动的势力全面寻找孟缺这厮,纵算是要把整个中国翻过来,也要把他找出来,然后剁成肉酱,如此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想不到啊想不到,今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丫的竟是自己送上了门来,巧之又巧,眼下如此好的机会,若不将这小子拿下,待将他日,何处去寻?

慕容山安下定了决心,此次定要把孟缺这厮给打残了带回去,然后严刑逼问,要他交出藏宝图来。再然后,将他捅上个千把刀,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一见孟缺往楼上奔去,他二话不说,双手一抖,双脚亦是一抖,全身左扭右扭之下,整个身体的高度、大小,几乎都缩小了两倍,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童一样大。

孟缺一口气奔上了18楼,整个海天大酒店加上天台,可算作19楼。这18楼再往上,便就是天台了。到了18楼后,孟缺半气未歇,再次跨步,迈上天台入口。寻机回眼一看,竟见楼道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慕容山安这个老不死的影子。

登时心里叫了一声:“糟糕,他该不会是看破了我的心思,去房里找焉儿了吧?”

刚想抽身回撤,杀回17楼去。却突然看到楼道“Z”字型的缝隙当中,一道绿影如球一样从下往上激射了来。

孟缺大吃了一惊,定睛一看,陡觉一大股杀气涌面扑来。风声猎猎作响,无形罡气就像是一个笼子一样,将孟缺周身寸方之地压抑的如同山岳笼罩。就连空气,也不由自主地凝滞了下来,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样。

绿球冲到了与孟缺平行的位置,突然,伸展而开,出现了四肢。此“球”却不正是那慕容山安又是谁?

当他的双手从“绿球”当中伸展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朝孟缺攻击而来。一招“破龙式”使得及其果断,大有千军万马也难抵挡之势。

孟缺猛吸了一口冷气,他以前只见过慕容氏一族的人身体变大的,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慕容氏一族的人身体还能变小的。《巨灵神功》还真是奇特无比,也怪不得像慕容家族三大长老以及慕容绝这几个人实力强得近乎变态。

同一种神功,不同的火候显示出不同的实力。以慕容子夜、慕容庆为例子,他们的火候就完全不到家,跟慕容绝和三大长老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眼下的慕容山安,孟缺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上次与他交手的时候,他的实力绝对没有这么强。而且上次的时候,他身体所散发出来的光乃是土黄色,而现在却是耀眼的绿色。两者之间,分明是强了一个档次,乃从第六层实力飙升到了第七层。

其实,这才是慕容山安的真正实力,上次他只想拿回藏宝图,有意放孟缺一马。而且又当着慕容山泰的面,所以真正的实力并未展露出来,而是将实力隐藏了一部分,装成只有第六层的实力。

现在,他完全没有必要再隐藏实力了,遂一系列擅长攻击陆续使将出来,只想着以最快地速度解决孟缺此人。

孟缺被笼罩在一片无形的压力之中,忽地变身“猴王相”,向后两个纵跃,堪堪跳出了压力圈。来到了广阔的天台,几个速奔,跳上了天台的护栏。

晨风袭来,吹得衣袂翩翩舞动,孟缺凌栏而立,一览众楼小。所幸海天大酒店的楼层比较高,而且现在恰是早晨,外面的道路上过客并不算多。而若是有人有幸看到了这一幕,肯定没二话会把孟缺当成一个想自寻短见的人。

慕容山安气势逼人地从入口处追了出来,远远地看着站在护栏上威风凛凛的孟缺,冷笑了一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子,我想找你多时了。”

孟缺耸了耸肩膀,摆手道:“得了吧,虽然你想找我,但是我可不想找你,不但不想找,我更是不想见到你。”

慕容山安连连冷笑,认为孟缺应该是害怕了,喝道:“上次让你们逃掉,完全是我故意的,这一次,你恐怕没那么容易再能逃得掉了。”

孟缺心里也是一声冷笑,默道:“真是个大笑话,比起上次,我已经算是脱胎换骨,现在的我还用得着逃?除非你有着慕容绝或者慕容家族三大长老一般的实力,不然想擒下我,完全是白日做梦。”嘴上却一副怀疑的口气,问道:“上次居然是你故意的?呵呵,真有此事?”

慕容山安冷凝着眼,道:“你莫不相信,就以你和那个死老头子的实力,我翻手覆手之间,便可将你们杀死,若不是存心放你们一马,你们焉有命活?”

孟缺冷哼了一声,完全不信,道:“吹牛也不打草稿,当初藏宝图在我身上,你岂肯轻易放我一马?”

其实,孟缺如此猜测完全是对的。慕容山安当初虽然也的确是有心想要放孟缺跟他爷爷孟有财一马,但是前提是先拿回藏宝图。结果,藏宝图还没拿到,就让孟缺和孟有财给逃掉了。现在他再说这样的话,完全是虚无其实。

当这件事被孟缺抓到了重点,慕容山安老脸一阵火热,面肌抽动了几下,喝道:“废话少说,拿来吧。”说着,伸出了手来。

孟缺明知而故问,道:“拿什么来?”

慕容山安道:“自然是藏宝图了,你抢去之后,也有数月时间了,现在也该是物归远主的时候了。”

“呵呵,好一个物归原主,照我看来,你这应该是反客为主吧?”孟缺扬着眉毛,含着笑意,道:“当初藏宝图我可是从慕容山泰的手上抢来的,跟你又有何关系?就算要还,也该是还给慕容山泰,你又算得上是哪根葱?”

这番话完全不给半分面子,字字句句无一不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慕容山安直气得牙痒痒,怒指着孟缺,道:“小子,你交是不交,若是主动交出来,我就赏你个全尸,若是不主动,我就把你剁成千万块,扔到黄浦江里去喂鱼。”

孟缺决意先把他完全惹毛,然后再把他引开海天大酒店,之后找机会打电话给大猩猩或者是唐琅,让他们过来帮个忙,将焉儿先带走。

想着酝酿了一下,悠悠笑道:“近日来,我听到一句盛传极热的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这句话说‘山安老鬼最无情,害死族兄害堂兄,其心冷血白眼狼,你若信他必遭殃’,啧啧,其实这句话说得很真实啊。你先是利用堂兄慕容山泰弄死了族兄慕容山正,然后反过头来,又将堂兄慕容山泰给弄死了,如此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使得真是高明。”

“闭嘴。”慕容山安一直视这件事为绝密,绝对不容其他人知道的,眼下孟缺侃侃道来,竟是将他这几年的布局全部说透了。不觉杀气愈浓,不再说半句废话,他一抓起身边的一张椅子就朝孟缺扔了过去,然后身体一弓,倏地弹射而去,仿佛就是被射出去的箭矢。

后发而先至,转瞬超过了被扔出去的椅子,抢在前头狠狠扑了过去……

第六百一十四章 残废

孟缺见他朝自己扑来,干脆直愣愣地从护栏上往下面跳了去。慕容山安一扑而来,直接抓了个空。

而孟缺这一跳,并没有沉落下去,而是如壁虎一样吸附在墙壁之上,蓦然,见得慕容山安一出现,他嘴巴一张开,一团猛火就喷了出去。

慕容山安躲之不及,衣服一点就燃。当即赶紧将被点燃的衣服撕了下来,断绝了火源,远远地跳开了一步。

孟氏一族的火,不是一般的火,这件事慕容延早就说过了,慕容一族的人几乎个个皆知。而且慕容山安以前也跟孟缺交过手,对此更为熟知,所以,他才会做出这么果断的抉择。

“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小子,和你一起的那个老不死的呢?他难道没跟你一起来么?”

“这关你什么事?再者,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哼,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从你们的年纪差距来看,他一定是你爷爷吧,你住在17楼,想必你爷爷也必定是住在17楼,我猜得没错吧?”

孟缺没好气地冷笑了一声,暗自忖着这慕容山安还真是搞笑,怎么突然之间就想到爷爷去了呢?从墙壁上游壁而上,复站上了护栏,道:“随便你怎么猜,反正我不告诉你。”

慕容山安拍了拍手,得意一笑,道:“我向来不喜欢做不彻底的事情,上次既然是你们祖孙二人一起去偷抢藏宝图的,那么理当我要把你们祖孙二人一起拿下。抓你一个,不好玩,定要将你爷爷也抓到,那样折磨起来才叫痛快。”

孟缺恨得牙痒,骂道:“无耻,贱人!”

见得孟缺一生气,慕容山安反而一笑,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骂了,又拍了拍手,道:“如此看来,那老不死的应该真的是在17楼里了。嗯,从上次交手来看,他的实力也不算弱,要拿下他,我得再找个帮手来才行。”说着,他便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来,给慕容山涣打了一个电话。

昨天晚上慕容山涣答应他去寻找焉儿,这会儿也应该正在市里,算不得远。短短说了几句,便将电话挂了。

孟缺看得精神一绷紧,想道:“他若是找来帮手搜寻17楼,找爷爷那自然是找不到的,因为爷爷压根就没在SH市,但爷爷不在这里,焉儿可在这里啊,若是被他们找到了焉儿,那么我的这些投入也就完全白费了。”

一想到这里,孟缺果断地也摸出了手机来,心道:“不行,他叫帮手,我也得叫个帮手来,要不然今天焉儿非得被他们带走了不可。”

立马拨通了唐琅的电话,以最简洁、最直接的话语告诉他让他和大猩猩一起来海天大酒店帮忙。唐琅到底是唐琅,接电话的效率还是比较高的,若是换成大猩猩,恐怕电话没响过两三分钟,他是听不到的。正因为清楚这一点,孟缺果断选择打唐琅的电话。

所幸醉仙楼跟海天大酒店的距离并不远,唐琅若是从一接到电话就立刻赶过来,那速度应当是非常快的。

慕容山安见孟缺也学着自己打起了电话,当即立刻就奔袭了过来,擒龙十八式连出如雨,爪影纷纷落落,目的就是要抢下他的手机。

结果,孟缺闪电般地将手机塞进了口袋,哈哈笑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打完了。”

慕容山安哼了一声,道:“你是想打电话告诉那个老不死的让他先行逃走么?告诉你,他纵算是插上翅膀,也是逃不走的。因为……哈哈,你看看这楼下。”说着,他手指下方,脸上表情,一派得意。

孟缺闻其言,探目看去,只见十九楼层之下的地面上,好些个黑点把海天大酒店围得水泄不通。各大出入要塞都被控制住了,仔细观察那些个人,居然他们还光明正大的手持枪械。

“怎么样?绝望了否?”慕容山安狞笑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你们孟氏一族的人跟王氏一族的人应该是一样的,你们的身体并不如钱氏、慕容氏这么强壮硬朗,无论是刀刃还是枪械,都能轻而易举地杀掉你们。是也不是?”

孟缺默然,慕容山安所说的这些,的确是真的。孟缺家族确实不如他们慕容氏家族那样身体强壮,“巨灵之体”一旦开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假若今天爷爷今天是在这里,很有可能的确是插上翅膀也难逃得掉的。

“看你的眼神,想必应该是绝望了。我劝你束手就擒吧,这样一来也节省大家的时间,何乐而不为?”慕容山安一步步地走向孟缺。

孟缺原地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慕容山安的步伐,冷冷声道:“不,你看错了,我这并非是绝望的眼神,而是一种杀戮的眼神。我是在想,你虽然有点难缠,但若是要杀掉你,我应该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什么?杀掉我?”慕容山安露出了一种很好笑的表情,半笑不笑,道:“你应该能够做得到?哈哈哈哈,笑话,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也罢,俗话说出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话果真不假。小子,来吧,既然你说能够杀得了我,那你就尽情地把你所有手段都给使出来瞧瞧。”

蓦地,只见孟缺双手一合,嘴里默念了一句什么,然后他的整个身体就幻化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焰。

火焰飘摇而动,仿若活物一般,张牙舞爪,神似狰狞。

慕容山安以前跟孟缺交手的时候也见过这名堂,笑了笑,道:“又是这一招,我早已尝试过了,有没有新的花样?”

孟缺不作答理,上次与之交手,乃化成三团火焰,那时体内龙血之力几近枯竭,难以同时面对慕容山泰、慕容山安两大高手,是以,很快火之镜就落得破灭的境地。

这下子,他一口气幻出了六团火焰,乃是火之镜当中的最高成就——“六合离火”。当初慕容延就是差一点死在了这一招之下。

眼见六团火焰出现,慕容山安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道:“哦,原来是比上次又多了三团火焰,不过火多又如何?我已知道克你之法,你变再多也是无用。”说着,他径直地往楼顶偏角处的一个巨大集水箱跑了过去。

孟缺六火追上,欲将他焚烧尽毁。奈何慕容山安以前跟他交过手,熟知破解之道。而且刚才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是很近,这下子追将上来,终究是差了那么一步。

慕容山安反手就将集水箱给举了起来,然后轰然一拳,将集水箱给打破了一个洞,顿时水花四溅,如同喷泉。

这一个集水箱少说也有上千斤,里面的水可达一吨。慕容山安轻而易举地将之举了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而且甩着水柱,追灭六火,显得十分轻松。

孟缺被迫赶紧集合六火,再次还原为本来形态。

水能灭火,乃是至理。以孟缺如今的实力,就算迎着这水扑上慕容山安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只不过,火之镜一旦遇水,则要耗费巨大的龙血能量。

权衡再三,孟缺决定不用火之镜,转用水之镜。

慕容山安瞧得自己洒水奏效,不禁更加得意地笑了起来,道:“怎么样,无计可施了吧?”

孟缺哼了一声,迅速地将身体融入了地表那些余水之中,然后形成了一团巨大的水珠,水珠一流动,即刻喷出一条巨硕的水龙来,水龙张牙舞爪,极是狰狞,径直而去,劈桌扫凳甚是霸道。

见得这一招,慕容山安亦感熟悉,撇了撇嘴,道:“几个月未见,你的花样依旧如此,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上次,你使出这么一招之后就落入水中逃走了,这一次呢?这周围可没有河流,我看你怎么逃。”

孟缺不得不承认,这慕容山安的实力确实是很强力,比起钱氏家族当中号称“钱氏三杰”之首的钱战,似是在伯仲之间。只不过相比较之下,钱战不熟悉孟缺的能力,慕容山安却是熟悉。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正因为这个道理,慕容山安才显得难搞。

但慕容山安厉害归厉害,纵算是他再厉害,这一战也必须要打,因为,这亦关系到孟缺的自信问题。

上次他夜侵慕容水寨,在慕容三长老的手上吃了一次大亏,大大地丢了面子。这回碰上慕容山安,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取胜,要不然以后还如何挑战慕容绝、慕容三大长老?

登时水龙扑将上去,在靠近慕容山安的时候陡然如孔雀开屏一般,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水罩,水罩之大足可囊括方圆七八米。

慕容山安脸色一变,吃了一惊,啧啧一叹,低声道:“看来还是有些新花样啊。”语落,拔腿就走,欲转换方向,跳出水幕的笼罩。

水幕当空,慢慢地越来越大,慕容山安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水幕之上,却完全忽略了地面上的那些水。这些地面上的水本是他从集水箱当中倒出来的,所以觉得没什么问题。

可偏偏就是让他觉得没问题的地面之水,忽然之间,好像寒气逼人,他的十根脚趾头竟然是被冻得发麻了。

眼下可算是秋高气爽之时,万万还不到寒冬季节。退一万步来讲,纵是到了冬天,SH市也冷不到哪里去。

可现在这地面上的水为什么这么森寒呢?

头一秒,慕容山安才感到森寒,下一秒他就看到地面上的那些水竟然都在一瞬之间都结成冰了。他的左右两脚完全被冰块所包裹,特别是左脚,那动荡的水浸进了他的袜子,几乎冰冻了他的骨骼。

一感觉到不妙,他赶紧先把右脚弃鞋拔了出来,待得想抽出左脚的时候,猛力一蹬,拔倒是拔出来了,只不过脚上依然裹着一层厚厚的冰块,抖也抖不掉。

正在他想办法除掉这些冰块的时候,忽然虚无的空气当中,一声诡异地“破”字清晰地响了起来。

“破”字刚响起,地面上的那些冰块瞬间解冻,化成了液体状的水,潺潺而流。

而慕容山安惊恐地注意到,随着这一声“破”,不止地面上的冰块完全融化了,他左脚上的冰块也完全融化了。

冰块不是简单的融化,而是将一切都给融化了,其物理性质极像高浓度硫酸。眼看着冰水融化,慕容山安的左脚流下了丝丝血水,待得冰块完全化掉,他……他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左脚居然不见了……

“啊~!~~~~脚,我的脚……我的脚~~~~啊~~~~~~~”

第六百一十五章 暗器

慕容山安左脚被废,吼叫得惊天地泣鬼神,趁着这个时机,那个越扩展也就越大的水幕罩业已完全地将他笼罩在其中了。

慕容山安感觉到天色一黑,那水幕显然就要压迫而下,自己一旦要是被这个水幕所包裹,很有可能的下场就是和左脚一样,先是被冰住,然后冰水融化,身体的血肉、骨髓统统一起被融化掉,死亡于无声之中。

注意着这一点,慕容山安想起当初和慕容山泰一起跟孟缺决战的那一次,记得当时孟缺使出这一招来的时候,他跟慕容山泰所使用的应对方法是脱下自身的衣服,挥开那些诡异的水幕。

一想到这里,慕容山安迅速地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下来,然后整个身体腾空,漂浮地面二十厘米之上,待得水幕全方位地笼罩而下,他挥动衣服,就像是一道螺旋桨一样,衣服飞舞迅速,旋转起来就像是一个强力风扇,大风一起,果断地破开了水幕,将360度的包围砸开了一个口子来。

随即,慕容山安半秒未歇,如惊弓之鸟一样,还未待孟缺作出下一步形态变化,他就抢在前头顺着水幕破洞,冲向了天空。

孟缺追击不着,又恢复了人形。慕容山安飞在空中绕了一个大圈,最终又回到了天台顶上,与孟缺保持着十米的距离。再也不敢轻易贸进了。

“滋味如何?同样的招式,同样的人,你却躲不过了,这说明什么呢?是我进步了,还是你老了,不中用了?”

看着慕容山安苍白的脸色,孟缺忍不住调侃道。

慕容山安再也不敢小觑孟缺了,方才那一下,他若不是突然想起破解的办法,恐怕这下子全身都已经化成血水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哼得一声,道:“小子休得嚣张,此次乃是我大意了而已。废足之仇,我必会十倍偿还于你。”

孟缺看着他仍在滴着血的左腿,脚掌部分已经随着冰块融化得没有了,连骨头都化了。眼下只剩下光溜溜的一条腿,看起来极为怪异。

不禁笑道:“你已败在我手,居然还想报复我?你认为你有这个能力?”

慕容山安狠狠地咬着牙,上下牙齿几乎都快要咬碎了。如今大意失去了左脚,就好比是八十岁的老娘倒崩在婴孩手里,这是羞耻,绝对的羞耻。此般羞耻,如若不找会场来,那将来必无颜面再立足于世。

一想到这里,慕容山安双臂一震,身体突然又涨大了一倍,俨然变成了一个绿色巨人。他猛吼了一声,蓦地对着孟缺飞扑而去,先是使出了一招孟缺从未见过的式子,然后,孟缺感觉到全身上下好似被笼罩在一个诡异的气场圈子当中,进退两难、左右难出。

恰此之时,慕容山安一双铁掌排山倒海如山岳一般从他的头上天灵盖处压了过来。

孟缺看得惊讶,心里纳闷慕容氏族的《巨灵神功》当中何曾有这样古怪的招式?

其实,这个招式并不算奇怪,而是十分少见而已。因为其招的难度非常之大,能够将之练成并练好的人,少之又少。

《巨灵神功》跟《大金刚神力》一样,均有几个大招必杀技。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有着“如来法相”、“灭生相”、“破神相”三种最高难度的相术,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则有着“收纵天下”、“巨灵降世”、“毁天灭地”三强招。

若要比较〈巨灵神功〉和〈大金刚神力〉谁强谁弱,恐怕谁也无法轻易说出个真理来。因为这两种绝技的最后三招的威力,必然是无可质疑的。

方才,孟缺感觉到了自己好像被困在了一个几寸方圆的小空间里,进退两难,左右难出。实则乃是受到了慕容山安的一式绝招,恰为〈巨灵神功〉当中的三绝招之一的“收纵天下”,而紧接着慕容山安飞扑而来,以双掌在前,亦为“巨灵降世”的式子。

这两个招式,本就是适合用来连贯使用的。

只不过,慕容山安并未将这两招练到精髓,只不过是学到了半桶水而已。

因为在此之前,慕容山安惨败在慕容山傀的手里,他正是吃亏在“收纵天下”和“巨灵降世”这两奇招之下。

慕容山傀虽然也未见得把那两大绝招练得有多牛逼,但是他的实力乃是达到了〈巨灵神功〉的第八层,无论他怎么样使将出来,其绝招的威力,到底是不会小到哪里去的。

而且慕容山傀曾经得到过慕容绝的指点,别的不说,单是“巨灵降世”这一招,他就练得非常不错,直至今日,“巨灵降世”也差不多可以称为他的最强招式了。

慕容山安败在“巨灵降世”之下,心怀恨念,刚才一再地被孟缺激怒,忽然心念一动,想拿孟缺练练手,试一试这两大绝招在自己手上到底能使出多大的威力。他就不相信,人家慕容山傀能够做到,他就做不到?

第一掌,排山倒海,气浪翻腾。孟缺因为从来都没见过这一招,所以一时没来得及躲避,等到想躲避的时候,发现时机已然是晚了那么一两秒。现今若是再躲避,很明显是要吃一个大亏的。

孟缺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人,以他的想法,与其在躲避的时候吃亏,倒不如在正面抵抗的时候吃亏,这样一来,更赚面子。

顿时,深吸了一口气,暴喝了一声,迎着慕容山安的双掌就推了出去。

待得两人双掌相接,一种重如车辆的感觉瞬间沉重地压了过来,压得孟缺手腕隐隐发麻。不觉暗暗骂道:“卧槽,老不死的这一掌好大的力气。”

第一掌对完,慕容山安借力又弹开了几寸,然后又闪电般地接着下降,再次拍向孟缺的天灵盖。

孟缺瞪大了眼睛,又吸了一口气,然后蓄满了劲,又发出一掌,迎了上去。

“砰!”

两人掌势再对,这一次,孟缺感觉到慕容山安的两掌一掌强过一掌,先前的那一掌,重如车辆,现在这一掌便是重如巨形卡车。

抵抗之间,孟缺被憋得脸色发青,额头上根根青筋完全暴涨突现了出来,格外狰狞。地面上的瓷砖,清脆地咔嚓作响,一道道密密地蜘蛛纹悄然扩散而开。最后,“吭”地一声响,终于,孟缺把瓷砖踩了个稀烂,两条腿因为承受了太过于重的力量,而颤颤发斗。

慕容山安狂声大笑,这两式绝招,他虽然未练得全,但是现在使来,好像威力也并不差。继而自信心大涨,掌力一沉,又准备蓄力发出第三掌。

孟缺的脸色渐渐地跟苦瓜一样,心里头骂道:“奶奶的,这是什么诡异的功夫,怎么一掌重过一掌?”

眼下第二掌,已经是差不多快到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如果慕容山安还能再出几掌的话,孟缺自认是再也无法扛得住了。

其实,倘若刚才这两掌换成是慕容山傀来发,恐怕孟缺现在全身筋骨都爆裂了。

慕容山安洋洋自得,甚至忘记了断脚之恨,高喝一声,劲力蓄足,双掌一抬一降,第三掌发了出来。

“巨灵降世”之掌,又称“叠浪掌”,乃三掌叠加,一掌重逾一掌。如果把慕容山安前面两掌的重量比做“轿车”和“重型卡车”的话,那么这第三掌的重量几乎等同于一条火车。

第三掌一发出来,掌还未到,飓风就先前一步向四周溅射了出去,风声咧咧作响,扫得孟缺面目生疼。

孟缺虽然不知道这三连掌叫什么名堂,但硬接了刚才两掌,多多少少也猜测出了一些端倪。眼见慕容山安的双掌如乌云盖顶一般又袭了过来,他无奈地咬紧了牙齿又抬双掌迎了上去……

慕容山安暗暗生乐,此一掌积蓄了他的所有的龙血力量,欲在这一掌下,将孟缺震得全身骨骼尽碎。

却在这忽然之间,孟缺上抬的两掌的袖子当中,忽然射出了两道黑点,黑点一射出来,速如闪电,竟是直奔慕容山安的两只眼睛去了。

但凡是人,都会有条件反射能力。那便是一旦有东西将接触眼睛的时候,眼皮会情不自禁地眨上几下。

正因为如此,在那两个黑点将要刺进慕容山安眼球的时候,他不得以将眼睛闭了起来。

孟缺恰好趁着这一秒的时间,矮下了身去,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这第三掌的重击。

脱难之后,他长长地作了几个深呼吸,双手互相摸了摸手腕处的“袖里针”,暗呼:“侥幸。”

原来,那两个黑点,正是孟缺一直藏在袖子当中的“袖里针”,这还是当初他从两个黑衣杀手身上抢回来的战利品,一直藏在身上还没怎么派上用场。想不到今次终于是用上了。

慕容山安第三掌扑了个空,大感失望,脾气异常地暴躁了起来。方才那两个黑点,在他闭上眼睛之后,笔直地射中了他的眼皮,叮地一声响掉落在了地上。他将之拣了起来,细细审看,不住地冷笑道:“居然是暗器?孟氏家族的人原来是擅长玩暗器的?”

(PS:不好意思,今天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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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巧之又巧

“暗器又如何?”孟缺冷冷回了一声,然后果断地从背后拔出了也很久没有使用过的银白色沙漠之鹰,脚走虚灵步,刚刚绕到慕容山安的侧面,然后出其不意的使出一招“飞鱼相”。

飞鱼之相,乃有飞鱼跃龙门之意。只见得孟缺窜身而出,就仿佛是一条正要跨过龙门的超级鲤鱼,一跃七八米,果断地来到了慕容山安的背后,随即沙漠之鹰的扳机连连扣动,三发子弹全然向慕容山安脑后的风府穴射了过去。

孟缺这一系列连招,虽然速度非常之快,但是慕容山安一点也没小觑他,一直在谨慎提防着他,刚才他一展开虚灵步,慕容山安的目光就已经跟着移动了。陡然一下,孟缺的身影一窜而消失,慕容山安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是——这家伙一定是在我背后!

一念及此,慕容山安不急着转身,反而向前速跑了几步,然后旋身跳开,刚一侧身,陡觉三道猎猎作响地杀气咻地一声从耳边扫了过去。在这三道撕裂般的风声响起来的时候,还有三道枪响,慕容山安抬眼长望过去,只见孟缺手舞一把银白色的沙漠之鹰又开出了一枪来。

对于孟缺对于这把枪,慕容山安可谓是一点也不陌生,当初孟缺和爷爷孟有财之所以能从他手里走掉,也是因为这把银白色的沙漠之鹰的功劳。那时孟缺趁着慕容山安不备,折返过身,舞起沙漠之鹰就连开了七枪,七枪连发,俱是射中慕容山安的胸膛,只此一滞,才赢得了逃离的时间。

眼下又见孟缺用起这把枪,慕容山安嘴中带着一种非常奇怪的笑,即似嘲讽又似鄙夷,眼看着孟缺发枪,他不但不躲,反而挺胸受之。当下的他,巨灵之体已然开启,刀枪不入,纵算是沙漠之鹰这等手枪当中的王者之枪,亦不能伤他分毫。

“叮”地一声响,那颗子弹径直地在慕容山安的喉咙处点了一下,然后就跟碰着了铜墙铁壁一样,清脆再响,弹开了去。

“堂堂孟氏一族的人,居然不是用暗器就是用枪,真是没一丁点的用,你丢尽你们孟氏一族的脸了。”慕容山安讥讽道。

孟缺却不以为然,定定地看着他,心中正制定着能够击杀他的办法。

本来关于慕容山安这厮,孟缺不想先杀掉他的,因为想利用他跟慕容山傀对着干,从中坐收渔人之利。可眼下此般情景,很明显,若是不杀他,他必定是会死缠着不放手的。

渐渐地又转念一想,忽然觉得如果把慕容山安给击杀掉了,然后再嫁祸给慕容山傀,这样岂不是更好?反正慕容山傀实力高超,慕容山安想斗得过他,颇有难度,倒不如先废了慕容山安,然后嫁祸慕容山傀,最后借三大长老之力,执行家族之法除去慕容山傀,这样一来,虽然多了几条步骤,但不失为一条很有效的办法。

一想到这里,孟缺的脑海当中忽然闪现出了焉儿孤零零的影子。不觉暗想:“慕容山安一死,焉儿也就彻底地变成孤儿了,想来的确是有几分残忍,但这亦是我不得不做的事。”

正想间,慕容山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不慌不忙地扫了孟缺一眼,然后直接伸手进口袋,按下了免提之键,“喂”了一声。

随即手机当中传来一人声音:“安哥,我已经到了海天大酒店了,我在外面看到了很多你的人,你在哪里?”

听到这个声音,慕容山安高声一笑,瞥了孟缺一眼,却对着手机说道:“我这里先不用你管,你先去17楼给我一一彻底排查,每一个房间都给我仔细地搜索一阵,若是有看到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头子,先给我斩杀了他。”

慕容山涣虽然有点不太明白,但也不拒绝,边走边问道:“安哥,17楼的老头是什么人?居然能让你如此兴师动众?”

慕容山安哼道:“我本是来这里寻找焉儿的,谁想到竟然给我碰上了一个人,山涣,你猜猜看,此人会是谁?”

慕容山涣百思不得其解,究竟还能有谁能让安哥如此费心费力?楼下喊来了那么多人,而且光天化日之下都拿着枪械,摆明了是连警察半点面子都不给。一个老头?什么样的老头,这么牛逼?

“恕我愚钝,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嘿,山涣,你记性也太差了一点了吧,想想当初在海港的时候,藏宝图是被谁偷去的?”慕容山安慢慢提醒着。

藏宝图乃是慕容家族的重宝之一,上次失窃几乎被所有人都引为莫大的耻辱,慕容山涣又怎么会将这事给忘记呢?当初他亦是跟在慕容山安、慕容山泰身边亲自参加过这事的人,一听到慕容山安的提醒,他的脑子里迅速地闪过了一老一少两道可恶的影子,不禁失声喝道:“莫非……莫非你说的老头就是当初偷了我们藏宝图的老头?”

慕容山安点了点头,道:“没错,正是他们,我现在在顶楼对付这个小的,17楼那个老的就留给你的。记住,万万不要对他客气,先杀了他再说。”

慕容山涣怒不可遏,一想起藏宝图失窃这件无比耻辱之事,他的心中就跟烧开了一锅沸水一样,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如果真是那老头,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慕容山安面现满意之色,应了一声就将电话给挂断了,转而对孟缺狂笑了几声,道:“小子,听到了没有,我先杀了你爷爷,让你饱受痛苦,然后再慢慢地折磨你,直至死亡,哈哈哈……”

孟缺心里那个着急啊,奶奶的,比较起来,醉仙楼离这里比较近才是应该的啊。为什么眼下慕容山涣都来了,大猩猩和唐琅却没来呢?

慕容山安身体漂浮在虚空之中,慢慢地朝孟缺靠近了过来,现在的他正为慕容山涣的到来而感到高兴,似乎连断脚之事都给暂时忽略了。

待得慕容山安刚刚欺近了三四米远的时候,孟缺这边手机也是一阵响动——经典的一阵旋律,随即一道高亢的男高音唱了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卧槽!”

听到这个铃声,孟缺第一次感觉这个男高音是多么地美妙动听,这首〈义勇军进行曲〉简直就如天籁一样。

急忙将手伸进了袋子里,将手机拿了出来,亦是按了免提键,电话果然是唐琅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唐琅在大呼小叫着:“我们已经来到酒店的附近了,怎么……怎么这酒店的附近有这么多武装的存在?孟缺,你该不会是得罪政府了吧?”

孟缺哈哈笑道:“政府?你瞧那些人像是政府的人么?”

唐琅略顿了一下,道:“嗯,看起来也不像,那么奇葩的一个个,跟二流子没什么区别。”

孟缺舔了舔嘴唇,心里惦记着17楼的焉儿,立即喊道:“废话少说了,你们先别管楼下那些人,先给我上楼去17楼,到了17楼,别管看到什么人,只要不是女人,就统统给我杀掉他。”

唐琅第一次听到孟缺如此荒唐的命令,除了女人,什么人都杀?卧槽,17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琅莫名其妙、一头雾水,手机开着免提,大猩猩也听得稀里糊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孟缺却没那么多时间来解释了,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快去,马上就去,立刻就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唐琅听得孟缺的语气如此焦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跟大猩猩使了个眼色,就开始朝酒店正门逼近了过去,道:“好,我们马上就去。”

孟缺点了点头,这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收好了手机,却忽然见到对面的慕容山安带着一脸的冷笑,正死盯着自己看。

慕容山安漂浮在天台边沿的虚空之上,听着孟缺与手机里的人的对话,目光由上而下,往地面看了过去,只见那正门处忽地跑来了两道奇快的黑影。慕容山安只当那两人是个普通人而已,也就没将他们放在心上,鄙夷地哼了一声,道:“你叫帮手也叫点像样的啊,就这两个人能够帮得上你那老爷子的忙?”

孟缺反笑,道:“能不能帮得上忙,那要等试过了才知道。”

却说大猩猩和唐琅,本来他们看着海天大酒店门口之外有着很多武装的存在,一开始觉得自己如果要进酒店,可能免不了要跟这些武装斗上一斗。

可哪里知道,这些武装好像根本就没把他们俩放在眼里,好像他们之所以在此,是别有目的。

事实上,这些武装的存在,也的确是有别的目的的,他们的目标仅仅是慕容山安之女慕容焉而已。他们听老板的吩咐封锁整栋大楼,其他什么闲杂人等,均是不管,只理会年轻的容貌颇似小姐的靓丽女子。

大猩猩和唐琅从他们身边经过,一开始还存了几分忌惮的心理,每走一步都小心谨慎地提防着。可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俩还被那些武装给骂了一顿:“奶奶的,要进去就进去,看什么看?快滚。”

听到这句话,大猩猩和唐琅心里乐开了花,急忙放开了脚步,飞奔似得朝酒店里冲了去。

他们一进酒店,别的什么都不顾,眼看有一道电梯门刚刚打开,一个看似魁梧敦实的中年男人刚刚走了进去。他们俩大喊了一声“且慢”,随即跟进了电梯……

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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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水之新悟

唐琅跟大猩猩抢进了电梯里,呼了一口气,相视而笑。既然有电梯坐,那就当然不要走楼梯了,能省一分力气是一分力气。

大猩猩刚要伸手按楼层号,手指循着17号伸了过去,可还没按着,那个魁梧敦实的中年男人却在他之前按下了17号。

大猩猩一阵愕然,看着这位中年大叔,吸了一口气,转头跟唐琅交换了一个眼色。唐琅颇有礼貌地开口问道:“这位大叔,你是要去17楼?”

中年大叔乃是其貌不扬,放在一堆人群当中,极易被忽略的那一种。他的左耳之上长了一黑偌大的黑痔,若不是距离隔得十分近,隐约看去,会有一种让人误以为是戴了耳钉的错觉。

他听到了唐琅的话,扭头扫了二人一眼,却不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唐琅得到了他的“回答”,苦笑了一声,跟大猩猩对视了一眼,眼神示意,好像是在问:“咋个办?孟缺说一上到17楼,除了女人之外,无论见到谁,都杀!那这个大叔若是上了17楼,岂不是也要被我们杀害?”

大猩猩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些难搞,虽然他知道孟缺一贯做事都是有原则、有原因的,但无论怎么有原则、有原因都是有例外存在的,难保绝对不会做错。眼下这位大叔,很明显看起来是一个无辜的人,倘若这样的人也被杀了,那么大自己必定会满怀罪恶感。

一想到这里,他打了个腹稿,道:“大叔,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17楼了。”

“大叔”闻言,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终于说话了,道:“为什么?”

大猩猩撒谎找借口,早已是习惯成自然的事,一接口就自然答道:“听说17楼有点乱,你还是别去了。”

“大叔”淡淡地笑了一下,很赞赏地看了一眼大猩猩,也许在他的眼里,这个小骚年正是个心地善良之辈,当下不答反问道:“你们是去多少楼?”

大猩猩答道:“我们也是去17楼。”

“大叔”听了,却是反过头来,劝他们,道:“17楼的确是乱,你们是住在17楼么?如果是的话,我劝你们换房间。”

大猩猩皱了皱眉头,道:“大叔,你可别当我是开玩笑,17楼真的很乱,要是一个弄不好,你受伤了,那可就不妙了。”

“大叔”颇是好奇,问道:“听你的话,貌似你很清楚上面的情势似的,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猩猩嘿嘿笑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大叔”一味顽固,摇了摇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上面发生了不好的事,你们还要上去?”

大猩猩道:“我们上去正是解决问题的,所以是必须要上去,而大叔你,则是没有必要上去。”

“哦?必须上去?”大叔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眼,道:“难道说,你们是这个酒店的工作人员?”

大猩猩眼珠一转,顺口答道:“对,没错,我们是酒店的保安,正奉命上去巡查。”

“大叔”对二人也没过多怀疑,轻轻一笑,却忽然按下了一个15楼。随即,电梯便在15楼停了下来,“大叔”郑重其事地说道:“看你们两小子,算是善良之辈,我也给你们一个警告,现在别去17楼。”

大猩猩失声一笑,心里头道:“这倒是妙了,我还没叫你出电梯,你反而叫我们出电梯了。”。嘴上说道:“大叔,依我看,还是你出去吧,等我们维护了秩序之后,你再上来也不迟。”

电梯门敞开着,唐琅忽地悄然走到大叔的背后,一伸出手来,二话不说就将他往外面推去。

这一下事出突然,那位“大叔”完全没有任何防备,果断地被他推了出去。然后,电梯门缓缓关上,却在“大叔”折返回身的时候,恰好闭合。

唐琅一脸得意地说道:“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把他扔出去,最为干脆了。”

大猩猩颔首一笑,道:“没错,早知道如此,在一楼的时候就该把他甩出去,哈哈。”

两人得意大笑,复过几秒,电梯“叮”地一声,恰是在17楼停了下来,然后电梯门一开,两人陡然一诧,呆呆地看着外面。却见那位“大叔”竟也跑了上来,正站在电梯口,冷冷地看着他们俩。

唐琅讪讪地笑了一下,道:“还真巧啊,大叔。”

“大叔”却不正眼他们,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们俩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我推出电梯?哼,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我绝对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里。”话一说完,他也不管大猩猩和唐琅,直接对着电梯口的一间房门就一脚飞了过去,恁是将房门给踢开了。

大猩猩和唐琅当然不会听他的话,立即走人,而是走出了电梯,跟在他的身后朝房里瞄了去。

却见“大叔”冲进房中,浑身上下突然就闪现出了一种土黄色的光芒,他闪电般地将整个房间逛了一遍,惊起了一对正在偷欢的野鸳鸯,随即复转了一圈,才走了出来。

大猩猩和唐琅惊讶地看着“大叔”,心中已然明了这位“大叔”的真正身份了。

身体表面能够散发出土黄色的光芒来,这除了慕容氏家族的人,还会有谁?而且能够散发出土黄色的光芒,说明此人还是个高手,《巨灵神功》的修炼程度已然到了第六层了。

面面相觑着,大猩猩和唐琅内心惊讶,表面上却没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呆呆地看着“大叔”从房间里出来。

“大叔”依然没将他们俩当回事儿,看都没看他们,直接从他们身边掠了过去,又踢开了另外一间房间的大门,闯了进去。

待得他一进房,大猩猩这才对唐琅使了个眼色,语气不乏激动地低声说道:“奶奶地,咱们真是看走眼了,他居然是慕容氏族的人,怪不得孟缺叫我们一碰见人就杀。”

唐琅也是格外激动,眼珠一转,想了想,道:“先别露出痕迹,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我们杀他个措手不及。”

“好!”大猩猩满怀期待,双手搓了搓,他其实早就想找个高手练连了,眼下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高手,他当然是不会放过的。

唐琅也暗暗地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是他第三次挑战能将《巨灵神功〉练到第六层的高手,第一次是挑战慕容山泰,结果敌之不过,撒了一把石灰,狼狈逃了;第二次是挑战慕容庆,虽然战了一个平手,但情况却不怎么妙。眼下第三次挑战如此高手,他决意一定要一击必杀此人。

二人守在门口,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跃跃欲试……

却再说顶楼之上。

孟缺再次化成水之镜,一会儿如浪潮翻天覆地,一会儿又如细雨绵绵洒洒,饶是慕容山安躲得迅速,全身上下也弄湿了透。如果这会儿,孟缺能够使用“雷之镜”的话,直接发出一击高压雷,便可轻易将慕容山安电死。

奈何,“雷之镜”之难,难于登天。领悟此镜,乃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先别说“雷之镜”,纵是“水之镜”,孟缺现在也未能将他完全应用自如。

“火之镜”的最高必杀技能是“六合离火”,那么“水之镜”的最高必杀技能又是什么呢?

孟缺能够在短短几个月间,完全熟练“火之镜”,那完全是爷爷的功劳,因为爷爷钻研了“火之镜”几十年,经验心得厚如山,一旦传授给了孟缺,他自然是学得非常之快。

可“水之镜”,乃是爷爷未领悟之镜,这一镜需要孟缺自己去开发、去研究,目前,他只懂得驭水为龙,或者驭水为幕。却不知道这“水之镜”到底有何必杀技能。

交手的过程当中,孟缺一边想,一边驭水围攻。心中忖道:“若说水之镜的优点,那么它正与火之镜相反,火至炎热,水至冰寒。通过水之镜变化的水,能寒冷得融化世间万物。可它的弱点却是,速度稍慢,一旦碰上高手,液体的水的移动速度就跟不上了,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抓不到敌人……”

想到这里,孟缺忽然又想到了“六合离火”,为什么“火之镜”能那么牛逼,将敌人很轻松地抓住呢?

原因便是,一火成六火,能够从多方面进行攻击,如此一来,敌人顾首顾不了尾,顾左顾不了右,遂难以逃脱得掉。

一念及此,孟缺陡如醍醐灌顶,亦如当头棒喝,思绪豁然开朗了起来。心里激动道:“既然火之镜能够从多方面进行攻击,那么水之镜为何不能?”

就像刚才的雨一样,孟缺震起一团大水,于空中爆炸,洒落成雨,覆盖面积极广。假若这些雨滴,每一滴都森寒彻骨,触物及化,那么它会不会把敌人整个人都淋化了呢?

淋化……

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个词,雨水及身,皮肉尽烂,大活人变成了一具森森白骨,水之镜当真能够恐怖到这一地步吗?

想归想,现实归现实,要想把想法变成现实,那还得进行试验才行。没有试验,任何的假设都不可能成功的。

渐渐地,孟缺提聚全身所有的龙血之力,地面上的液态水在他龙血之力的吸引之下,全部聚集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超级大水球,看起来如梦如幻。

慕容山安远远跳开,冷冷地凝视着,喝道:“小子,你又要耍什么把戏?”

第六百一十八章 流霜飞瀑

孟缺没空理会慕容山安,静静地一心一意地驱驭着巨大的水团,慢慢地向空中升了上去。到得升到了十米的高处,估摸着高度也差不多了,忽然,巨大的水球当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数亿个气泡。

气泡刚刚出现,周围的气温陡然下降了十几二十度,好像突然从秋季来到了下着雪的隆冬季节。

却不禁让人想起了那首〈认真的雪〉——“已经十几年没下雪的上海突然飘雪~~~~”

众所周知,沿海地带,纵算是到了隆冬季节,也不会冷到哪里去。因为沿海地带位临太平洋西岸,受太平洋暖流的影响,再冷也冷不过内地。只要不刮风,气候绝对是暖和宜人的。

陡然感觉温度落差这么大,慕容山安缩了缩身体,忍不住打了个颤。再次抬头而去,忽见那一团巨大的水仿佛突然凝固了一般,当内中的气泡不再出现,成为了一种静止的画面时,水球的表面仿佛生起了一条一条蜘蛛网一般的细细纹路。

这种类似于蜘蛛网一般的纹路,一出现,便是极快的速度在蔓延,一秒、两秒……仅是三秒的时间,整个水球的360度周身都被蔓延了一层又一层的细细纹路。

然后还没等带慕容山安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新招式,突听一声剧烈的爆炸,水球一炸而开,纷纷碎片如雨一样从空中淋落了下来。

原来,那水球果然是完全凝固成冰了,这一炸开而来,那些碎冰片俨然成了及其锋利的刀刃,除此之外,那些“刀刃”温度还极低,就仿佛来自南极地下三十米的极寒之冰一样。

慕容山安知道不妙,正想躲闪,可是面对那么广泛的冰雨,他如何能够躲避得了呢?

冰雨一下,360度全方位覆盖而来,让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此乃孟缺第一次使出这种招数,总的覆盖面积,也就大概五六米方圆的样子。此招呈局部针对性,冰的速度远比液态的水要快,一落而下,恐怕少有人能够躲避得了。

慕容山安见无法躲避,亦想用对付液态水一样对付这些冰雨,便挥动起残缺破烂的衣服,试图挡下这些冰雨。

可衣服挥动没两下,那些冰雨丁泠泠地果断穿破了丝织,刺到了他身体表面的皮肤上——很显然,挥动衣服能够挡得住液态水,但挡不住这固态的冰。一方面它速度太快、密度太大,另一方面它太过锋利,区区衣服在它的刃口之下,那简直就犹如柔嫩的豆腐,一刺就穿。

很快,在慕容山安想要放弃挥动衣服的时候,他惊恐地发现,手中的衣服居然被那些冰块全都给消融了。

这些冰雨触物及化,非常犀利。刚意识到这一点,慕容山安又发现,自己的身体表面的皮肤,居然也出现了溃烂、融化的现象。

那些冰雨一触及皮肤,就像是超级强力胶水一样,定会撕落一片皮肤以及血肉。一滴一滴、一点一点,渐渐地,慕容山安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血痕,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丧尸。

“啊~~~~~”

慕容山安狂肆大叫,一面是惊恐,一面是愤恨……

待得冰雨落停,他身体的某些部位甚至都露出了森森白骨。身体表面一旦溃烂,巨灵之体亦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出现了全面地退化。

孟缺从地面上的那些残水之中慢慢地现出了身来,却是一脸地疲惫,走路都是颤颤巍巍。在他看到慕容山安那狼狈至极、如斯恐怖的模样后,还是开心地笑了出来。

成功了!

这个试验,到底是成功了。

原来,水之镜真的可以用相同的原理去使用。万变不离其宗,果然多者才是王道。

慕容山安双目血红,此刻的他不像是人,更像是发狂、发癜的野兽,一看到孟缺出现,他嘶吼着狂奔了过来,一扣住孟缺的肩膀,就想把他从中间撕成两半。

却恰在此刻,孟缺双手合为一处,口中默念了一句咒语,身体完全虚化,竟又变成了一团火来。

刚刚使完了“水之镜”的至高杀招,他体内的龙血之力几乎耗尽,眼下强行使出“火之镜”,不能分化,别说“六合离火”,就是“三合离火”、“二合离火”也分不出来。

但好在,两人距离十分接近,那一团火还未进行攻击,全身是血的慕容山安就主动扑了上来。

火,一点就燃。

燃烧着血液,就像是燃烧着汽油一样,孳孳作响。

慕容山安的眼中出现了绝望,身上的火焰一旦燃起,扑也扑不灭,滚也滚不熄。急切之间,他想到用顶楼上的储水箱里的水来浇灭火焰。可是目光所及,这海天大酒店上的储水箱已经被掏空了,他急忙飞了起来,朝其他的大楼疾了去。

生死存亡之际,他也管不了其他那么多,所幸看到五十米外,有着一个大楼的顶上亦有个巨大的储水箱。满心欢喜的他果断地直奔过去。

然而,虚灵之火到底是虚灵之火,非一般凡火可比。慕容山安全身本就燃着大火,他还御空而飞,火一遇风,其势更大。十几秒间,他的四肢完全烧毁,连骨头都不剩,四肢毁去,继是躯干。

孟缺无力地趴在海天大酒店的护栏上,眼看着慕容山安烧毁殆尽从空中坠落,这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全身疲软地躺在了地上……

“唉!搞定。”

(PS:昨天没更新,我啥都不说了,今天5更,妥妥的。欠的,我必定是会还的,昨天断水断电,我真没办法。)

第六百一十九章 何宗何族

慕容山安一死,这事如果让焉儿知道了,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报仇?或者决意这一辈子再也不跟自己相见?

关于这些,孟缺猜测不到,也没法猜测。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复杂的,而且对待同一件事,每一个女孩子的反应也都会不太一样。正像那句“一千个读者的眼中有一千个哈雷姆特”,女人就是这样,心思细腻而敏感。

要想知道她们的究竟反应,也只有等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才能够亲眼见证。

不过,孟缺可不想见证焉儿的反应,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如果让她痛恨自己一辈子,那该是多么巨大的遗憾啊。

要想不让焉儿知道,那么大猩猩和唐琅就必须在17楼将慕容山涣给拦下来,要不然,一旦惊醒了焉儿,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孟缺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慢慢地,他扶着天台的护栏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双腿依旧乏力,照这个样子,若无半个小时以上的休息,体力是绝难恢复得了的。

无奈之下,他只有干着急了,一面想去17楼,一面又无力去17楼。

却在孟缺乏力难行之间,,17楼中,慕容山涣恰从一间房里搜索出来。大猩猩和唐琅就守在那房间的门口,一待得慕容山涣出来,趁他不注意,唐琅抢先出手,一记“擒龙式”稳妥地扣住了他的肩胛骨。

紧接着大猩猩一式“青龙相”凶猛地撞在了他的玉枕穴处,将慕容山涣震得一个剧烈跄踉,几乎滚到了地面上去了。

原于他早就开启了“巨灵之体”,唐琅也无法扭断他的手臂,大猩猩一时之间也难以寻到他的脑后风府穴,匆急之下,只有择近选了一处“玉枕穴”进行攻击。

所幸这一击的威力也不小,撞得慕容山涣身形剧颤,差一点就要吐出血来。

一受到攻击,慕容山涣立即反应了过来,他就地一滚,离开了原地五六米,方才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返过身来,却见偷袭自己的人不正是那两个看似善良的骚年又是谁?

“你们?居然敢向我动手?”慕容山涣一半是惊讶,另一半是疑惑,这两个骚年为什么突然就朝自己动手呢?

大猩猩和唐琅却是半句话也不答,一跟上前去,左右开攻,一出手就来了一波快节奏。

唐琅用的乃是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而大猩猩用的则是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这两种功夫虽然并非同出一族,但却是同出一源,如今相辅相成,就像是游鱼得水,飞鸟乘空。《巨灵神功》的擒龙十八手,专以擒拿为特点,收纵之间,囊括天地。而《大金刚神力》的三十二身相专以相术攻击为特点,出没无端,招式诡谪,让人难猜其意。

此两种武功,一旦相辅相成地使用,威力何止大了一倍?

慕容山涣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双拳难敌四手,一人难敌二人之力”这句话是甚有道理的。

仔细地观察着光头唐琅、大猩猩两人的招式,慕容山涣吃了一大惊。原来,这两个一直被他视作普通人的两个骚年竟然都是龙血传人。

而且一个是钱氏家族的人,另一个是慕容氏家族的人。

这一惊,非同小可。试问钱氏家族的人什么时候跟慕容氏家族的人勾搭起来了?而且勾结也就算了,眼下却是慕容氏打慕容氏,这像什么话?

慕容山涣厉声喝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大猩猩和唐琅依旧不答话,仍旧快攻快打。唐琅专以擒龙十八手佯攻慕容山涣的上盘,让他眼花缭乱。而大猩猩则是利用巧妙多变的三十二身相,忽地攻左、忽地攻右,一会儿正面突袭,一会儿又腾挪闪跳去到了他的背后,暗下黑手。

慕容山涣抵挡不了这如山如潮的一波波快攻,一时间狼狈至极,最后恁是被逼得从17楼退到了16楼去了。

一退下楼去,他目光阴狠,恶毒地瞪着光头唐琅。要说大猩猩对他出手也就算了,因为钱氏家族的人打慕容氏家族的人,这很正常。可是,这个死光头,明明使的是一手慕容家的擒龙十八手,摆明了就是慕容家的人。眼下光天化日之下,自己人打自己人,乃是要受到家族法制严格惩戒的。

“那个光头,我问你,你可记得《慕容家法》?”慕容山涣手指光头唐琅,冷冷地斥责道。

“慕容家法?”光头唐琅摸了摸近乎反光的光头,嘿嘿笑道:“这个我可不知道。”

“你不知道?”慕容山涣哼了一声,兀自念道:“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我就提醒你一下。《慕容家法》第三条:同族相戮者,受千刀万剐之刑至死。”

光头唐琅颇感好笑,问道:“这关我什么事?”

慕容山涣道:“关你什么事?好一句关你什么事,堂堂慕容家的人居然不熟记《慕容家法》而且还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你可真是悖逆之徒。”

“呸!”

唐琅冷蔑地扫了他一眼,道:“慕容家的人?慕容家的人算个屁啊,你爷爷我可是唐氏家族的人。”

“唐氏家族?”慕容山涣愣了一下,自古只有四大家族,何曾有过什么唐氏家族?暗以为光头这厮不认祖归宗,改认了他人为祖,顿时大怒,骂道:“逆徒,真是不知耻辱。你跟钱氏一族的人勾结也就算了,居然还背弃祖宗,真是该千刀万剐!”话刚一说完,大猩猩很是不满地回了一句:“我呸,你他娘的才是钱氏族人呢,老子是徐氏族人。”

“徐氏族人?”慕容山涣又是一愣,忖道:“难道现在的90后都是这种不认祖宗的叛逆之辈?”

第六百二十章 栽赃嫁祸

唐琅也很不喜欢被他人误会,在他的眼里慕容氏家族固然牛逼,但是他还不屑于背弃自己的祖宗。顿时解释说道:“你别想歪了,我二人均不是四大家族的人,仅仅只是两个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慕容山涣完全不信,哼道:“休要骗我,你当我慕容山涣是三岁小孩么?你们若是普通人,何来龙血之力?又何以会《大金刚神力》和《巨灵神功》?”

大猩猩笑了笑,接口说道:“亏你还是四大家族之人,难道你就没听过有一种手术能让普通人变成龙血传人?”

一听到这句话,慕容山涣脸色大变,漆黑色的瞳孔骤然缩小,失声道:“难道,你们都是换血人?”

换血人。

这个词并不是常词,在古代的时候,这个词还出现得颇为频繁,因为那时候四大家族争斗太烈,死亡也太过严重,后来出了个神医名叫华佗的。此人医术极高,在古代那种医疗水平极差的年代,他就掌握了换血的技术,而且还给不少的普通人换了四大家族的龙之血。这些人,譬如吕布、譬如关羽……

后来也正是因为他的换血手术触动了四大家族的地位,遂被四大家族合力使计将他弄死了。(历史当中,华佗死于曹操之手,这里纯为虚构,切不要与历史相较。)

华佗死后,换血人从此消失。就算是换血人的后代,也许多少还会保存一些能力,但是这个能力若不经开发出来,亦等同于凡人无异。若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能够被开启,那么此人便将成为人中龙凤。

这个消失了近千年的词,几乎就将被人遗忘了。可恰恰就是在这个将要被遗忘的时候,凭空突然就蹦出了两个换血人来。而且一个是换了钱氏家族的血,另一个换了慕容氏家族的血。

慕容山涣猛吸了一口凉气,目光从大猩猩、唐琅的脸上扫了过去。至于大猩猩究竟是不是换血人,他无法判断,而关于光头唐琅,他却是能够做出一些猜测性的判断。

慕容家的人脸上多痔,无论是嫡系还是旁系,这种显著的遗传标志或多或少都会有存在的。就拿慕容绝来说,他的左眼之下就有着一颗大黑痔,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也几乎都有,就连慕容子夜和慕容焉都不例外,只不过是痔大痔小,明显和不明显的区别而已。

观遍光头唐琅的整张脸,以及脖子,慕容山涣看不到半颗痔的影子,顿时相信了唐琅是换血人这一事实。随即爆怒,道:“你小子是换了谁的血?”

唐琅也不隐瞒,略想了一下,道:“我所换的是一个名叫慕容山洹的人的哥哥的血。慕容山洹,呵呵,听起来跟你的名字很像。”

听到慕容山洹这个名字,慕容山涣浑身一颤,失声道:“原来慕容山嵘是死在了你的手上?畜生,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一话说完,他反攻而上,虽然他明知道自己一个人斗不过对方两个人,但是盛怒之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慕容山嵘、慕容山洹两兄弟乃是慕容山涣青年时代的好兄弟,名义上亦是支系堂兄弟。这下得知堂兄弟的血被人换了,慕容山涣如何能不怒?

大猩猩见他反扑而来,喝了一声好,顿时“白虎相”施展而开,与慕容山涣正面相击,以硬碰硬。唐琅看准机会,从旁进行骚扰,半秒也不落下,给慕容山涣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如此一连交手二十三招,大猩猩突然使出“蛇影相”,由下而上先是封住了慕容山涣的双腿,然后一式蛇掌击在了他的会阴穴处。

人之会阴,乃是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一旦受到了猛烈攻击,轻则痛入骨髓,重则丧命。

慕容山涣有着“巨灵之体”护身,死倒是不会死,可是痛楚依然是能够感觉到的。毕竟,就算是铁布衫、金钟罩等等玄法奇功,其弱点也均是在会阴穴处。慕容山涣能以巨灵之体,护住此处刀枪不入,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他刚一受到痛楚,唐琅便如猴子一样跳上了他的脖子,双腿紧紧地箍住了他的头,然后一招“破龙式”瞧准了机会,对着他的脑后“风府穴”就抓了下去……

以二敌一,没有什么悬念,唐琅一爪之下,血水飞溅,红的鲜血、白的脑浆喷射得墙壁上满满皆是,令人触目惊心。

待得二人将慕容山涣一松开,他尸体笔直地落在了地上,沉闷有声。

恰在这时,疲惫的孟缺慢悠悠地从楼梯道中走了出来,当看到走廊当中的一幕,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给他们二人使了个眼色,道:“快把尸体弄走,别让人看见了。”

唐琅见他气色不佳,神情满是疲惫,不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孟缺微微一笑,道:“没事,只是解决了一个人而已。”

大猩猩对此尤为好奇,究竟是谁能把孟缺逼得这么一副疲惫相?问道:“是谁?”

孟缺淡淡道:“慕容山安。”

“啊?”

听到孟缺的回答,大猩猩和唐琅同时惊讶地啊了一声。

唐琅不解地问道:“你怎么把慕容山安给杀了?你在SH市放了这么久的网,不就是想用他来斗慕容山傀么?现在他一死,何来棋子?”

大猩猩也是不明白,道:“慕容山安此人虽然可恶,但是现在这个阶段,貌似也不必杀他呀,听说最近他正与慕容山傀闹冲突呢。”

孟缺扶着墙,疲惫神情尤未减弱,勉强笑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需要杀他。虽然他活着可以当一枚棋子,但是你们仔细想想看,这枚棋子的作用力其实并不大,与其将之活用,倒不如将之死用。有的棋子,死了比活着更有用。”

唐琅眉头一扬,一听便就明白了过来,拍手道:“你的意思是,栽赃嫁祸?你杀了慕容山安,却把罪名丢给慕容山傀,是不是?”

孟缺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没错。正是此计。”

大猩猩也听得了明白,道:“妙啊,好一招栽赃嫁祸。既是如此,那么我们是不是要把这些尸体送给慕容山傀?”

“咦?大猩猩今天怎么突然开窍了?”唐琅惊讶地看着大猩猩,真是没想到,居然这家伙也能想到这一步。

大猩猩很不满地哼了一声,道:“哥比起你来,可是聪明多了,你别不相信。”

唐琅和孟缺齐是一笑,孟缺道:“大猩猩,既然你猜到了下一步的计划,那么此事就交给你来办如何?”

大猩猩急忙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么大一具尸体怎么能够让我一个人带走呢?起码要拉这个死光头一起帮个忙才行。”

唐琅鄙视地瞪了他一眼,真是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孟缺却是点了点头,道:“唐琅兄弟,这一次也拜托你了,为了保险起见,这具尸体由你们一起送去给慕容山傀,然后想办法把消息广泛地传播出去。”

唐琅叹了一口气,既是孟缺亲自开口了,那么他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了。点了点头,道:“罢了罢了,谁叫我欠你的,得了,这件事,我们会搞定的。”

交代完毕,大猩猩和唐琅就地撕烂了地毯,直接将慕容山涣的尸体包裹了起来,然后扛着就往楼下去了。

本来慕容山安的尸体若是留着,必是能够做为一件有力的说服性证据,可惜的是他的尸体被虚灵之火烧成了灰烬,想留也没法留了。

眼看着大猩猩和唐琅消失在楼梯口,孟缺缓缓地挪动着步子,打开了电梯,升上17楼……

这下子,敌人是消灭了,可是美女,却是要好生安抚一下!

第六百二十一章 分开

待孟缺回到17楼的房间,所幸焉儿依旧还在熟睡当中,昨天晚上她一夜没睡,看来的确是瞌睡很重,一睡下去,便不知道醒来了。

瞧着睡梦中的美人儿,她莹润的小嘴儿娇嫩如花瓣,轻轻地往上翘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看起来,她应该是在笑。

在笑什么呢?

还不及猜想,孟缺就看见自己的白色衬衫之上有着不少的血迹,乃是刚才在天台跟慕容山安交手的时候留下的。当下赶紧走进了浴室里,衣服也不脱,直接开启了温水淋浴。

血渍未留很深,只冲泡了一会儿,痕迹就淡化掉了。再用沐浴液揉搓了一下,痕迹消失得干干净净。

洗了衣服,孟缺干脆又洗了个澡。洗掉的衣服被拧得半干,然后直接扔在房间里的椅子上晾着,反正卧室里开着空调,这样的天气顶多一两个小时就干了。

衣服裤子全部脱了光,孟缺只用一条白色的浴巾包裹着下半身,看起来十分风.骚。

和慕容山安一战之后,他也确实力乏体虚,洗完了澡之后,身体的疲惫感也就更加地强烈了。躺在沙发上,还未来得及想出什么办法来瞒住焉儿,却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只松懈了几秒而已,就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孟缺在梦境之中感觉恰是美好的时候,一声尖叫,将他一瞬间从梦境惊回到了现实。

眼睛一睁开,感觉脑袋有点疼,应该是睡得过久的后遗症。循着尖叫声看了去,孟缺发现这道噪声的制造者,果然就是焉儿。

此刻,焉儿已然是睡醒了。她坐在床头,双手紧抓着被子,惊恐地看着孟缺,就像是生怕他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一样。直到孟缺也看向了她,她才垂下了头,将整个身体都缩成了一团。

“喂,我的大小姐,没事你干嘛尖叫啊?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孟缺没好气地说道。

焉儿依然不敢看他,因为耍流氓的孟缺此刻全身是光溜溜的一丝都不挂,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想干什么?”

孟缺挠了挠头,苦笑道:“这倒好,你一声尖叫把我给从梦中惊了起来,却还要问我想干什么,应该是我要问你想干什么吧?”

“诶,现在是几点了?”为了打破尴尬的格局,孟缺终于是结束了沉默,问出一句话来。

焉儿还是不敢看他,转头瞄了一眼墙壁上足有篮球那么大的挂钟,道:“下午4点了。”

孟缺便拿着早已经被空调吹干了的衣服去浴室换了,然后带着焉儿,心里微有忐忑地下了楼。

当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海天大酒店的门口,突然冲来了黑压压地一堆人,那些个人,均是双手持枪,对准着孟缺。动作十分犀利整齐,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

打量了这些人一眼,孟缺即刻就明白了过来,这些应该是慕容山安进酒店时,预留在外面守候的人。

眼下距离早上已经差不多有十一个小时了,这些人居然还守在这里,呵呵,可真是尽忠职守的一群人呐。

看到这些杀手的出现,吃惊的不止是孟缺,还有焉儿。她虽然是个小女子,但是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却完全不胆怯,一见到那些持枪的杀手出现,她第一时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孟缺,伸开双手,全方位地护着他。

“不准伤害我的朋友。”焉儿字字铿锵地对着那群杀手说道。

酒店正大门口,一个领头的汉子,立刻放下了枪来,很有礼貌地说道:“小姐,老板让我们在这里恭候多时了。请你马上跟我们离开这里。”

面对如此阵容,焉儿也生怕孟缺会因为自己而受伤,只好暂时向这些人妥协。叹了一口气,道:“我爸爸呢,他在哪里?”

领头的汉子摇了摇头,道:“老板做事向来神出鬼没,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他就在这家酒店之中,可是我打了很多电话,他都没有接。他进酒店之前,曾经吩咐过我们,只要见到了你,就立刻带你离开。现在老板虽然还没出来,但请小姐你马上跟我们离开这里。”

焉儿无可奈何,只得再一步妥协,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你们不可以伤害我的朋友。”

领头的汉子点了点头,道:“当然,既是小姐的朋友,我们又怎么会伤害他呢?小姐但请放心。”

焉儿当然是不会放心的,她暗以为这些人是老爸派来收拾孟缺的,在老爸的眼里,肯定是以为自己谈恋爱了罢,所以才派出了这么多的手下,而且还是全副武装,其意肯定是想震慑一下跟自己走得比较近的男生。

顿时,心里又羞又怕,羞得是担心老爸真的胡思乱想,而怕的是这些人伤害到了孟缺。

当即,她扯了扯孟缺的衣服,小声地说道:“你快回楼上去,我这跟他们走,等他们真的全走了,我再打电话给你。在我没打电话给你之前,你可千万别下楼。”

孟缺被她挡在身后,心里滋味,千奇百怪。一如百味瓶被打翻了,各中滋味搀杂在一起,十分混乱,难以自尝。如此好的一个女孩子,面对那么多的杀手,她非但丝毫不怕,反而以她弱小的身体护在自己的前面,她对自己如此之好。而自己却杀了她的老爸,这……

想到这一方面,孟缺的大脑一片凌乱,就如木头一样站着一动也不会动。

焉儿又扯了他几下,道:“笨蛋,你听到了没有啊?快上楼去啊,你要是碰上我爸爸,那可就遭殃了。”

孟缺慢慢回过神来,心里止不住地苦笑道:“你爸爸?可能这一辈子,我再也见不到他了,而且不止是我,你自己也见不到。”此话只能心里说说,嘴上却道:“放心吧,他们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毕竟光天化日之下,他们难道还会杀我不成?”

焉儿急得跺了垛脚,道:“你怎么不听话呀,赶紧去啊,我爸爸很凶的,你快上楼去,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孟缺终于点了点头,焉儿既然如此为自己着想,那么自己也不能不承她的情。应了一声,便兀自退到了电梯中,然后按回了17楼,电梯门关,缓缓上升。

焉儿目送孟缺离开,直到电梯门关闭了十来秒,她才径直地走出了酒店,在那群杀手的陪护下,上了车离开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栽赃

回到17楼,

孟缺进到原来的房间里,透过阳台上的窗户,他看到了焉儿被那些个职业杀手给护送走了。

车子渐行渐远,孟缺心里头的感觉有些奇怪。从初中到现在,他泡妞无数,可从来都没有对哪个女孩子有像对焉儿一样这么有亏欠感。

除去焉儿是慕容家的人、是慕容山安的女儿这两个标签,其实她也是一个平常的女孩,而且还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

慕容山安没死之前,孟缺面对她,不会有任何的奇怪感觉。现今慕容山安死了,孟缺感觉自己几乎都有些害怕面对焉儿了。

眼下,焉儿走了,或许也是一件好事。这样一来,孟缺也就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整自己。

愣愣地望着窗外,直到护送焉儿的车队完全消失,孟缺才抬眼望向了万里长空,两只眼睛空洞无神,仿佛陷入了沉思一般……

却说另外一边,大猩猩和唐琅开着车子,这会儿刚好来到了山正酒店的停车场。

北京时间,下午17点整。缘是秋日,十七点时的天,还尚是大亮。山正酒店门口,人流来来往往,如同鱼贯。

大猩猩和唐琅在停车场里静等了十数分钟,仍是不敢轻易下车开动。

大猩猩问道:“光头,你有什么办法没有?现在酒店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们要是大摇大摆地抬着尸体走进去,必然是会被发现的。听说慕容山傀那厮实力很变态,恐怕就算我们俩联手都不一定搞得过他。”

光头唐琅冷笑了一声,道:“就凭我们两个人联手?做梦吧,慕容山傀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巨灵神功》的第八层,那几乎是相当于慕容三大长老的实力了,依我看,不但我们搞不过他,就连孟缺也搞不过他。”

“连孟缺也搞不过他?”大猩猩很不相信,在他的心目中,孟缺乃是最风骚最变态的存在。当初钱氏家族当中那么多牛逼的人,到头来都是被孟缺给干掉了。如今慕容氏家族虽然也有牛逼的人,但最终想必也是跟钱氏家族同一样的结果。顿了一下,不满地回道:“你休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孟缺的《虚灵三镜》玄妙无比,我就不信斗不过《巨灵神功》。”

唐琅很是鄙夷地扫了大猩猩一眼,摇头道:“没文化,还真是可怕。你要知道孟缺的《虚灵三镜》虽然厉害,但是他现在只练成了第二镜而已,第三镜都没练成,更别说将三镜融会贯通、配合使用了,现在的孟缺必定是打不过慕容山傀的,除非他领悟了第三镜还差不多。”

“这样么?”

听到这里,大猩猩又觉得光头说的有些道理,私下琢磨了好一会儿,道:“那若是我们三人联手呢?”

唐琅想了想,很认真地回道:“如果我们三人联手,对付慕容山傀,或可一战。”

大猩猩抹了一把冷汗,心中暗道:“奶奶的,慕容山傀居然这么厉害?看来我要是想达到他的那个水平,除非将三十二身相的最后三相给学会,要不然,必定难登一流高手之列。”

谈话间,忽然唐琅眼中一亮,表情立刻紧张了起来,然后赶忙将身体缩低了一半,竖指嘘声,也示意大猩猩赶紧缩下身来。

大猩猩不明其意,小声问道:“搞什么?”

唐琅缩低着身体,用手指着车前十点钟的西北方位,小声道:“你眼睛难道瞎了不成,没看到慕容山傀出来了吗?”

听到“慕容山傀”四个字,大猩猩浑身一震,忙将身体再缩了一分,探头望去,透过玻璃,他果然是看到了身穿一套黑色劲装的慕容山安出现在酒店门口。

看起来,慕容山傀显得有点急噪,他不停地在打电话,嘴里又吼又叫着,隔了百十米远,躲在车中的大猩猩、唐琅二人都隐约能听到他的说话。

他说话的内容大部分是责问手下为什么办事不利,为什么都这么久了还没找到慕容子夜的下落……

大猩猩和唐琅在车里偷着乐,慕容子夜正是他们两个抓走的,关在了醉仙楼的地下室当中。这下子两人得意至极,纷纷乐道:“被关在醉仙楼的地下室里,你要是能找得到,那才叫怪事。”

慕容山傀丝毫没察觉到山正酒店附近的停车场里有大猩猩和唐琅这两个图谋不轨的人,他打完了电话之后,在酒店的门口来回三次踱步,最终,他还是不太放心,在酒店门口跺了一脚,随即挥袖朝大街上而去。

唐琅瞧得一喜,道:“机会来了,他一走,我们就立刻杀到酒店里去,然后设计场景,栽赃于他。”

大猩猩亦是激动,点点头,道:“真是天助我们。”

慕容山傀去得很快,他心里担心慕容子夜,连车都不及开,一路奔走而去,转眼便是不见了。

唐琅看得真切,赶紧挥了挥手示意大猩猩下车去搬运尸体。大猩猩会意,悄悄地开了门,然后来到车子后备箱处,将箱门一打开,两手一抄,便将慕容山涣的尸体从里面捞了出来。

他一将慕容山涣的尸体捞了出来,拎着就走。从停车场地后面,选择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双脚一蹬,就如一只壁虎一样游壁上行。

原来,他早就跟唐琅制定好了计划了——到了目的地之后,只要确认周边环境安全,那么他们便是一人扛着尸体从隐秘的方向侵入酒店,另一人则是光明正大地进酒店开一个房间里应外合。

唐琅后一步从车里出来,整理了一下着装,戴上一副墨镜,风风火火地从山正酒店大门口走了进去。去服务台开房间的时候,还不忘跟服务台的小姐说了几句笑。

待得房间开好,大猩猩也恰好从墙壁上游到了八楼的位置。寻到了一个空房间,他以大金刚神力的手法,轻松地将窗户给弄开了。一甩手,就将慕容山涣的尸体给扔了进去。

做好这些步骤,大猩猩和唐琅也不免有些提心吊胆,生怕慕容山傀那厮会突然折返回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遭大殃了。

由于之前有过商量,唐琅所开的房间在九楼,他一上楼,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将楼道里的摄像头给破坏掉。一弄掉九楼的摄像头,他立刻从楼梯下到八楼,站在摄像头不能捕捉到的死角,扔出一块石头,砰地一下,那摄像头便就成了粉碎。随即,他打电话给大猩猩,两人保持通话的状态。

“大猩猩,你弄好了没有?若是弄好了,我可就开始叫人了,不然折腾得太久,慕容山傀那家伙有可能会突然回来。”唐琅来到一处报警器的正前方,低声地说道。

听着电话,大猩猩抹了一把汗,他将血肉模糊的慕容山傀在房间里摆出了一个战斗而死的模样,然后又弄了一点血,在墙上、地上都做了一些痕迹。他的绘画功底本就不错,制造死亡现场这么简单的事,自然是驾轻就熟。搞定了这一切,他拍了拍手,道:“好了,搞定了,现在你叫人吧。”

得到回答,唐琅一拳打向了报警器,然后从墙角出拿起两罐灭火器,凶狠地对着楼梯道砸了下去。灭火器里面的二氧化碳,本就是压缩而成的,一经摔砸,爆炸而开,声音之大,几乎响彻了整个楼层。

爆了第一个,唐琅紧接着将地二个也狠狠地扔砸了下去。再次砰地一声响,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各楼的报警系统都自动地鸣叫了起来。

这时,电梯门突然叮地一声响,门开了,从内中走出五个青衣保安。他们急匆匆地冲出电梯,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脸贼笑的光头唐琅。

唐琅也看着他们,二话不说,先发制人,他一脚踢起了红色的消防箱子,呼啦啦地带着飓风飞向了五名保安。

五名保安身手略差,躲之不开,其中有两人被消防箱给击倒,一时怒地骂爹骂娘。

唐琅嘿嘿一笑,对着手机说道:“人来了,你开门吧。”

大猩猩早就在等这一句话了,登时将房门从内中打开。然后唐琅飞奔也似地跑进了房里。

五名保安怒火冲天,连忙追将上去。特别是那两个被消防箱撞倒的人,不顾狂流的鼻血,舞着钢管就冲了上去,对着房门又捶又踢:“小杂种,你给老子开门……老子定要废了你!”

两个保安连踢了三脚,到踢第四脚的时候,那房门应声而开,砰地重重地撞到了内墙壁上。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保安啥都没多想,抹了一把流血的鼻子,恶狠狠地就冲进了房间。跟在后面的三个保安,也没落后,生怕伙伴们斗不过刚才那光头,他们也迅速地冲进了房里。

待得他们五人一进来,忽然两道人影一闪,一前一后将他们完全堵在了房里。

五个保安这才傻了眼,眼睁睁地看到,这房里原来有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死人,其死相很是难看,弄整个房里几乎到处都是血。他们这一愣,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陡觉身体遭受致命一击,一阵惨叫,五人全部毙命。到死前,他们甚至都没看清楚那两道黑影的真正模样。

唐琅擒拿手法凶狠火辣,杀起人来,必定是将之撕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而大猩猩使用三十二身相,屡屡出拳,奇猛无比,不是一拳打掉了保安的脑袋,就是贯穿了保安的心脏。

杀掉了这五个保安,整个五星客房,几乎变成了一间血房。

最后,大猩猩一脚将房门给踢成了两半,拍了一下唐琅的肩膀,道:“走,赶快离开这里。”

唐琅不急不忙,却是拿出了手机来,将房里的各个死人都拍了一张照,然后退步到窗前,又来了一张360度的全景。一连拍了六张照片,他才跟着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第六百二十三章 杀人凶手

大猩猩和唐琅回到车里的时候,山正酒店正值大乱,好些个来这里住店的客人,听到了刚才两道爆炸声,这会儿吓得蹲在酒店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酒店的大堂经理费尽心力地安抚着众人,其外,还有很多保安也接连往楼上去了。大猩猩嘿嘿一笑,道:“乱吧,越乱越好,走,我们得赶紧走。”

唐琅点了一下头,发动汽车引擎,车子果断地冲出了停车场,转眼就挤入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流之中。

另一边。

酒店大乱,自然是有人将这事告知了慕容山傀。慕容山傀此次出去,乃是上警察厅要求各方面警察帮忙寻找慕容子夜的,一听到酒店里传来的坏消息,他脸色立刻就绿了。第一时间猜测酒店的乱事一定跟子夜失踪有关。

一想到这里,他匆匆地告别了警察厅,快马加鞭地赶回了酒店。

其时,酒店已经被区政府里的警察给封锁了起来,酒店的门口堵满了人,其中大部分是住客,另外一小部分是看热闹的。熙熙攘攘,恐怕不下百人。他们嘴里纷纷是叹息着、咒骂着,说尽着一切酒店不好的话。

慕容山傀排开了众人,穿过封锁线,直接找到了大堂经理,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大堂经理是个中年女人,她也吓得不轻,脸色苍白苍白的。听得发问,她下意识地退开了一步,与慕容山傀保持着一定距离,结结巴巴道:“先生……你,自你走了之后,八楼就出现了人命案,一共……一共死了六个人。”

慕容山傀听得奇怪,怪声道:“自我走后就发生了人命案?”

大堂经理战战兢兢地道:“是的……先生。”

这时,警察方面的负责人走了过来。他也算是与慕容山傀有些交情,叹了一口气,道:“山傀老兄,这次这事,你可是做得太出格了,这样的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可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慕容山傀冷冷一笑,道:“什么意思?莫非你认为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警察负责人马皋意味深长地道:“据大堂经理交代,八楼死的人中有五个是在保安室里值班的保安,他们死前,没有任何人见过他们。唯独你出酒店的时候,曾去过一次保安室。而且,自你一离开酒店,八楼就发生了血案,此事,无论从明从暗各中方面来看,你都脱不了干系,唉,我们虽是老相识,但这种大案子,我可不好护着你,这次,还请山傀老兄配合一点。”说着,他拿出了一副手铐来。

慕容山傀猛然面色一改,大声喝道:“马皋,你居然敢对我用手铐?”

马皋无奈笑了笑,道:“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还请山傀老兄配合一下。”

慕容山傀重重地哼了一声,理也不理,只是问道:“现在尸体呢,尚在楼上否?”

马皋点点头,道:“尚在现场,正由法医在鉴定……”话尚未说完,慕容山傀将他一推开,径直地就往酒店内中而去。

一些年轻的警察见他如此目中无人,竟连马皋队长都没放在眼里,一时气愤,拔出了枪来,欲将之喝住。

马皋却急忙将手下给拦了下来,道:“你们干什么?给我住手。”

年轻警察道:“马队,那厮目中无人,居然公然拒捕,我们得好好收拾一下他。”

马皋连连嘘声,小声道:“你个愣头青,给我小声点,你知道他是谁吗?凭我们还拿他不下,你们赶紧打电话汇报上级,请求援助。”

年轻警察虽然不服,却不能不服从命令,只有忿忿地摸起电话向更上级汇报情况。而在同时,马皋派出手底下所有的警察,将酒店各方面的出路,都把守好,不得放任何人进去,也不得放任何人出来。

慕容山傀冲上八楼,果然见到有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在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里做着各种鉴定的工作。其中还有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陪同在旁,此男正是浦东新区警察局新上任的局长——柳通。他能当上这个局长,多亏了慕容延的提拔,是以,当局长以来对慕容家的人格外关照。

一见到慕容山傀出现在八楼,柳通赶紧将他拉到了一边,道:“山傀老弟,这次这事,你可真是冲动啊。”

慕容山傀哼了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一把将他推开,兀自朝房间里走了去。一进房间,他见到地面死人的位置已然被法医画下了标识。满地血肉,断肢残骸,惨不忍睹。

五名保安,他是认识的,其中一人脑袋搬家,头颅骨碌碌滚到了厕所,只剩血淋淋的身体躺在房间的床铺边,另有两人胸膛被洞穿,心脏被打成了血沫。一视之下,不禁让人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上脑。

除了这三人,另外两人死相更是恐怖,竟然是尸体四分五裂,腑脏肠肚流得满地皆是,散发着一股股刺鼻的恶臭。

环视了整个房间一眼,最终,慕容山傀发现房内电视柜的侧边,尚躺着一具完整的尸体。那尸体全身血肉模糊,但比起前面那五具保安尸体,算是好了百十倍。

走近一看,慕容山傀大吃了一惊,失声叫了出来:“慕容山涣……”

这具尸体,正是慕容山涣。他的死相看起来像是临终前曾与人做过殊死搏斗,只不过最终,他是一个败者,所以结果只有一个——他死了。

在慕容山傀的印象中,慕容山涣也算是一个高手,怎么他说死就死呢?蹲下了身来,伸出食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气息全无,其眼神亦是早就涣散了。

怎么会这样?

慕容山涣怎么会死在这里?

是谁杀了他?

难道是子夜?不,子夜万万不是慕容山涣的对手,而且如果是子夜,他也不会躲着我。

那……究竟是谁杀了慕容山涣?

好多个问题在慕容山傀的脑子里面疯狂地打着转,这些问题,没有一个,能够有人给他解答。他越想心越乱,本来他还在心急慕容子夜的安危,这下子又摊上了这个事,怎能叫他心不乱?

正想着,房间门口处,那位身穿制服的警察局长柳通拔出了配枪来,指着慕容山傀,喝道:“慕容山傀,眼下你是此案的嫌疑人,你必须听我的话,跟警方合作,不然即便你是慕容家的人,我也会对你不客气的。”

凌乱的慕容山傀听到这话,爆出一声冷笑,一扭头,狠狠地瞪着警察局长柳通,道:“你也认为这些人是我杀的?”

柳通一脸正色,两道剑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形成一字眉,格外威武,道:“整个酒店,十个人有九个人说你是最后见过这五个保安的人,他们的死若是与你无关,那还与谁有关?”

慕容山傀烦闷至极,这些问题连他自己都想不通,更别提为别人解答,顿时怒道:“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你呢,你们做警察的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吗?难道看不出来,这事另有人为?”

“哼!”柳通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局长,但是当着几位法医的面,被慕容山傀如此质责,亦觉颜面大失。当即,将配枪的保险一打开,厉声道:“警察有警察办事的规矩,此件案子,你却系有嫌疑。如果你能配合我们,我们一旦查明真相,只要不是你做的,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慕容山傀完全看不起他,嘲讽道:“查明真相?就凭你们?我若是不跟你们配合,又将怎样?”

柳通一再忍让,就是期待慕容山傀能够配合一点,哪知这混帐非但不会配合,而且处处搞针对,更是出言不逊。当下也不再跟他客气,道:“你若不配合,那么根据法律,我可以直接将你视为凶手,亦可就地击毙你。”

慕容山傀扫了他最后一眼,站起了身来,兀自走出房间。刚才柳通的那句话,他就好像没听到一般。

柳通握着枪,颤抖地对着慕容山傀,喝道:“你给我停住,再走一步,我就真的要开枪了。”

慕容山傀双手负背,走得极是干脆,冷冷甩出一句话,道:“想开你就开,但是所有的后果,你自己承担。”

柳通大感面上无光,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藐视。顿时心火陡升,也不知道那里跑出来了一股决意,手指暗力一发,扳机顺手就抠了下去……

“砰!”

扳机一抠,子弹带着火花疾射而出。

就在这时,慕容山傀周身绿光暴涨,子弹一袭来,射在他的身上,就犹如射在了铜墙铁壁之上一样,不但未伤着他分毫,更是叮地一声刺耳尖响,随即竟是反弹了去。

警察局长柳通本想着慕容山傀会应枪而倒下,孰料到,子弹一飞出去,转眼竟是反弹射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他一中弹,脚步一个跄踉,倒在了地上,腹部大出血,很快就全身脱力了……

慕容山傀本不想杀人,但是他此刻的心情实在是太差了,子夜失踪找也找不到,而且又突然迸出个这样离奇的血案。他实在是想发泄一下,只是这一招,警察局长没挺过半分钟就呜呼断气了。

在他强行离开了酒店之后,警察局刑事队队长马皋立即向上级举报:杀人狂魔慕容山傀连杀六人,为了灭口,冷血的他又将爱民如子的局长柳通杀害,鄙人代表万千民众以及受害人家属,请求上级发出通缉令,严厉追击此人!

这个报告一发上去,很快就得到了市厅传下来的通缉令。慕容山傀虽然是慕容家的人,但是搞出这么大的杀人事件,纵算他是慕容家的人,那也不得轻易饶他。

通缉令一经颁布,很快就贴满了各大车站的站牌以及显眼的墙壁——内容如下:命各部门,全力追击此人,再发悬赏,能缉拿此人者,赏人民币五十万!

第六百二十四章 叛离

这招栽赃嫁祸算是完美成功了,此番既是大猩猩和唐琅运气绝佳,又是慕容山傀命中该有此劫,谁叫他是最后见过那五个无辜的保安的呢?保安一死,顺带又加了一个慕容山涣,这一顶罪帽子,他纵是不想戴,也不得不戴,反正他又一气之下杀了浦东新区警察局长柳通,这个罪名,已然算是铁证如山,他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一离开山正酒店,慕容山傀径直地往慕容山安的家里走去。在他看来,这件事一定跟慕容山安有关,搞不好慕容山涣就是被他杀的,借此来嫁祸。但念及此处,他又心生纳闷了,慕容山涣可是慕容山安的堂兄弟啊,他们两人向来连成一线,为何慕容山安会杀他呢?

这没道理啊?

摇了摇头,慕容山傀实在是弄不清楚这其中的七七八八,脑袋越想越疼。心里头更是乱成了一团麻,一方面依然在担心着慕容子夜的安危,另一方面亦为慕容山涣的离奇死亡而感到忧心和奇怪。

眼下慕容山涣死在山正酒店当中,百十个人众口一致都认为自己是杀人凶手。若此事被族内三大长老给知道了,那么长老肯定是要执行族法惩戒自己的。

记得族规当中有提到过,残杀同门,要受千刀万剐之刑。

慕容山傀当然不想背这个黑锅,所以他要先找到慕容山安,向他问个清楚。

二十余分钟后,慕容山傀赶到了慕容山安家宅的大门口,大声呼喊了几句。他这几声喊叫,没招出慕容山安,却把慕容山安的一众手下给招出来了。

慕容山安的一众手下,乃是刚刚护送了慕容焉回家,这会儿听到喊声,全部跑将出来,伏在墙头,用枪瞄准着慕容山傀身上各大要害部位。

慕容山傀视他们如无物,冷冷喝道:“叫你们老板给我滚出来,我有事要找他问问。”

慕容山安的那些手下,多半都见过慕容山傀的身手,尔下也俱是有些惧意。领队之人,名为葛青,乃是鲨鱼的替补。当着众兄弟的面,他也不得不拿出了几分领头人的勇气,喝道:“慕容山傀,我劝你说话礼貌一点,不然的话,我们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慕容山傀冰冷的眼神就犹如两把锋利的刀子,猛地一下扫到了葛青的脸上,喝道:“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次,快点叫你们老板给我滚出来,要不然我可就要大开杀戒了。”

葛青脸色大变,作为领头者,他的面子固然是要顾及的,但是一听到慕容山傀将要大开杀戒,他装逼的勇气顿时完全崩裂,心中一虚,语气也弱了几分,回道:“我们老板不在家,你要找他,改日再来。”

慕容山傀才不相信这等鬼话,脸色蓦然变得狰狞了起来,浑身顿时青光大闪,脚步一迈,短短两秒间,竟是已经来到了大宅的门前,一记重拳轰出,偌厚的铁门呼啦啦地向后飞了去,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

葛青等人吓得面色苍白,手一发抖,自动步枪立即响了起来。

“叮叮叮……”

子弹打在慕容山傀的身上,一阵乱响,子弹或是被弹开,或是被震得掉落在地,没有一颗能够伤到慕容山傀半根寒毛。

慕容山傀站在门口,双臂一展,曲伸活动,蓦地两条手臂迅速肿大,膨胀得就像是一只肥大的大象腿,只见得他左右开攻,双拳打在门框的两边,随即两面围墙轰然倒塌,那些个埋伏在墙头上的杀手,惨叫连天,呜呼连连。

“哼!”

一声重哼,慕容山傀大步朝宅中走去。正走间,忽碰一倩影从屋内跑了出来。

慕容山傀见了她,微微一愣,然后略为惊讶地说了一声:“焉儿?”

来人正是慕容焉,她在屋中听到一阵枪,心中好生不安,生怕是孟缺跟了过来,便赶紧跑了出来。却没想到一出客厅门碰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中年男人,反复地盯着这男人看了好几眼。忽然她微微笑了一下,道:“你是山傀叔叔吗?”

慕容山傀面无表情,道:“没错,你父亲呢,叫他出来吧,我有事要找他。”

慕容焉认出长辈,本想客套一下,没想到这山傀叔叔好不近人情,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无情的眼神,俨然拒人以千里之外。不觉垂下了头,轻轻回道:“我爸爸不在家里。”

“不在家?”

这话若是那些杀手说的,慕容山傀绝对不会相信,但是此话却是出自焉儿之口,他却是有了几分相信,“他若是不在家,又在哪里?”

焉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就没见到他,好像听说是在海天大酒店。”

“海天大酒店?”慕容山傀兀自不明,问道:“他在哪儿有何事要做?”

焉儿叹了一口气,心里头却是在挂念着孟缺。她老爸一刻钟没回来,她就要多担心一刻钟。因为老爸乃是冲着她去的,现在她已经回家了,为什么他还在酒店里呢?

唯一能解释这个问题的就只有一个答案——他一定是在教训孟缺!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慕容山傀盯着焉儿看了好几秒,确认了她的表情并不是在说谎,方才点了点头,道:“既然他不在家,那就算了,我直接去海天大酒店找他就行了。”

话一说完,他转身即走。

焉儿心里一急,看着慕容山傀要走,脱口便喊道:“山傀叔叔,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慕容山傀闻声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了头来,道:“带你去?”

“嗯,我也急着找我爸爸有点事,现在他电话又打不通,只有直接去找他了。”

慕容山傀想了想,觉得带焉儿去其实也不错,万一慕容山安那老贼要是死活不认账,届时大可用焉儿来要挟他。一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道:“你若想去,跟着来就是了。”

焉儿一阵大喜,赶紧跟上了他的步伐,喜滋滋地走了。

其实,她才不是要找她老爸有什么急事呢,她之所以要跟去,完全是因为担心孟缺。而眼下大宅里,有众多“保镖”堵着门,不让她出去,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机会,她当然是不会放过的。

眼睁睁地看着焉儿跟着慕容山傀一步步离去,葛青和一众兄弟心有余而力不足,心里很想杀掉慕容山傀,留下小姐。可惜他们当中,无一人有这等实力。

葛青琢磨着小姐若是此去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么老板回来还不拔了他的皮,顿时从脚底板生起了一阵寒意,连忙喊道:“小姐,你别去啊,老板吩咐了叫你在家里等候,你可千万别走啊……”

焉儿蹦蹦跳跳,才不听他的话呢。几个转眼间,她便跟着慕容山傀消失在马路弯道的尽头上……

葛青眼中一片空洞,大叹了一口气,道:“完了,慕容山傀是老板的死对头,这下子小姐又跟着他走了,老板回来绝对会杀了我们的。”

一众兄弟,心中大寒,问道:“那……那该怎么办?”

葛青将手中抱着的枪械扔在了地上,道:“笨蛋,留在这里左右是死,倒不如现在就远走高飞,老板找不到咱们,自然就没事了。”

一众兄弟听了,纷纷拍手,道:“没错,老板脾气太过暴躁,小姐这一去,他回来肯定要大发雷霆的。咱们一起走吧。”

“好,走!”

第六百二十五章 无赖

北京时间,早上9点整。孟缺和大猩猩、唐琅三人正在酒店里吃着点心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大猩猩嘴巴里塞了两个蛋挞,指着酒店大厅里的电视上正播出的新闻直播,笑着说道:“快看,这件事办得够漂亮吧?现在所有的怀疑线索都集中到了慕容山傀的身上,想来就算他跳进黄浦江也洗不干净了。”

孟缺喝着果汁,从搞定慕容山安一直休息到现在,他的体力也恢复了六七成,笑道:“不错,在这件事上,你们办得确实是漂亮。”

唐琅摸着光头,一圈又一圈,道:“哪下一步该怎么走呢?慕容山傀现在不但被警察通缉,可能也同时被慕容家族通缉,我们是不是要趁机灭了他?”

孟缺道:“不急,既然现在警方和慕容家族一同在通缉慕容山傀,那就不妨先让他们折腾一下好了。反正无论是怎么样的后果,都会是对我们有利的。”

大猩猩微微激动,道:“那是不是说,近期没任务,可以好好的休息几天了?”

孟缺摇头道:“现在可没有时间能给你休息了,虽然我们暂时不用管慕容山傀,但是另外有一件事,需要尽快搞定,不然错过了这次,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大猩猩好奇地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孟缺环视了周围一圈,小声道:“我要你们陪我一同去慕容水寨。”

“啊?去慕容水寨?”闻言,唐琅大吃了一惊,颤声道:“那可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方,咱们去那儿干什么?”

孟缺淡淡地道:“找一件东西。”

大猩猩对慕容水寨完全不了解,见得唐琅谈寨变色,不禁笑了笑,道:“慕容水寨真有那么恐怖?居然能把小光头吓成这样?”

唐琅呸了一声,道:“你知道个屁,我听我老爹说,那个地方是一个类似于地狱一样的地方。而且从古至今一直是慕容家族的内族基地,据说慕容氏三大长老就长年生活在水寨之中。我们要是贸然前去,必定是凶多吉少。”

大猩猩伸了伸舌头,也听出了难度。若是那水寨当中真有慕容三老把守,那肯定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无论自己三人再怎么拼命,也无法斗得过慕容三老。

孟缺却是微微一笑,颔首道:“你说的这些都没错,看来你果然是对慕容氏家族了解颇深,不过,慕容三老再厉害,也终究只是凡人。你不要对他们太过于恐惧,这一次只要我们看准机会进去,绝对没有什么危险的。”

唐琅不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孟缺笑道:“你们想想上次祭奠慕容山正的时候,慕容三老身在何处?”

“墓地!”大猩猩和唐琅异口同声地呼了出来。

孟缺拍手道:“没错,就是墓地。试想想看,上次慕容山正、慕容山易兄弟一死,慕容三老都有过出席,这一次慕容山安、慕容山涣死了,他们焉能不出席?而且据我所知,慕容山安一直以来都跟三大长老的关系不错。”

唐琅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接口道:“你的意思是慕容山安、慕容山涣出殡的时候,三大长老极有可能会来参加葬礼,他们只要一来参加葬礼,那么慕容水寨便就成了一座空城,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孟缺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

大猩猩听得一喜,连连拍着桌子,道:“妙,这办法确实是妙。不过,要是慕容三老不来参加慕容山涣的葬礼该怎么办?”

孟缺冷笑了一声,道:“这还不简单?若是他们不出席,那么我们就再杀几个山字辈的人,到时候看他们还坐不坐得住。”

大猩猩搓了搓手,哈哈哈笑道:“这个我喜欢,若是有打伏击的任务,尽管交给我,我非常乐意。”

聊得正畅快间,忽然酒店的大门处走进了两个人。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威猛,身穿黑色劲装,显得十分霸气。女的娇小可人,清纯当中带着几分小妩媚,却是酷似日本女优麻生希。

一看到这两个人的出现,孟缺三人当场就惊呆了。

来人,不正是慕容山傀和慕容焉么?

慕容焉的美丽,固然让大猩猩和唐琅为之倾倒,但是当着慕容山傀的面,他们来不及多看焉儿几眼,一颗心儿猛然狂跳了起来,谨慎度瞬间提高,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孟缺赶紧攀住了大猩猩和唐琅的肩膀,示意他们要镇定。三人虽然认得慕容山傀,但慕容山傀却不一定认得出三人。登时,三人故意将头放低了一些。

恰在这个时候,一直担心孟缺有事的焉儿见到孟缺安然无恙,顿时很是开心地喊了一声“孟缺”,然后小跑着就来到了孟缺的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孟缺心里暗暗叫苦,话说慕容山傀纵算认不出自己,好歹“孟缺”这个名字也总有听过吧?这么大声地叫喊,不是要我命吗?

苦着一张脸,慢慢地扬起了头来,笑道:“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焉儿愣了一下,目光转向酒店的其他方向,但见早上的时候酒店颇为冷清。犹豫了一下,她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没有人找你麻烦吗?”

孟缺暗地里寻思了一下,也猜出了她的意思,微笑道:“没有啊,你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这里聊天吃东西,并没遇上任何找我麻烦的人。”

听到这里,焉儿方才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好在老爸没碰找孟缺麻烦,要不然,自己肯定是没法跟孟缺交朋友了。

“那就好,那就好……”

“怎么了?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孟缺对此感到很是奇怪,但感到更奇怪的是焉儿竟然是跟慕容山傀一起来到这里的。她老爸不是跟慕容山傀是敌对方吗?

“我……因……因为……”焉儿突然一阵脸红,她当然是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担心他而来到这里,实话不能说,假话一时也编造不出来,是以结结巴巴了好久,也没说清楚一句话。

孟缺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让她在旁边坐了下来,道:“既然来了,那就别客气,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太过于拘谨,来来来,吃水果吃点心……”

唐琅和大猩猩形如木头一般静坐一旁,听着孟缺和焉儿的聊天,他们俩打从心里对之无限的佩服。眼下强敌在前,依然能够保持本色与美女东聊西扯的,也唯有孟缺这古今第一人了。

这般镇定的心、这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魄,换成是大猩猩或是唐琅任何一个,恐怕万万是做不到这其中任何一点。

所幸,慕容山傀压根儿就没把孟缺三人放在眼里。如果放在平时,他或许会记起一些什么东西。但是这会儿,他只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找到失踪的慕容子夜,却是完完全全地把慕容家族第一通缉犯——孟缺,给生生忽略掉了。

“他们三人是你朋友?”慕容山傀面无表情,问焉儿。

焉儿点了点头,为孟缺三人做起了介绍,道:“这位是我族叔慕容山傀,这边这位是我的朋友叫孟……”

“够了。”慕容山傀忽然将她的话给打断了,目光凌厉地盯着孟缺,问道:“小子,慕容山安可是在这个酒店当中?”

孟缺保持着灿烂的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跟平时不同,乐呵呵地回道:“很抱歉,先生,我并不认识什么叫慕容山安的人。”

慕容山傀哼了一声,道:“少在这里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的话就赶紧说出来,别耽误我的时间。”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对不起,我可是真的不知道啊。”

焉儿也连忙出来帮着解释,道:“山傀叔叔,我朋友他真的是不认识我爸爸的,我跟他才认识两天而已,我爸爸他还不知道这件事的。”

慕容山傀瞪了孟缺一眼,暂时相信了下来,随即兀自走开,在酒店里逛了一圈,然后一溜烟地就往楼上去了。

一看到慕容山傀上楼,孟缺赶紧站了起来,对大猩猩、唐琅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他自己拉起焉儿的手,飞快地朝酒店外面奔了去。

焉儿对此大感奇怪,忙问道:“干嘛呀?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赶紧离开这里啊。”孟缺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也不多作解释,一出酒店,四人全部坐进了一辆黑色的宝马X6当中。

车子由孟缺操纵,引擎一响,很快就如流星一般从停车场里冲了出来,一进入街道,钻来钻去,转眼就融入了滚滚车流当中。

焉儿仍是带着一脸的疑惑,车子渐渐行远,她忍不住再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你这是要带着我去哪里呢?”

孟缺皱着眉头,不答反问道:“你怎么跟杀人犯在一起?”

“杀人犯?谁是杀人犯?你……难道你是说我族叔慕容山傀是杀人犯?”

“没错。”

“这怎么可能呢?我……我虽然好些年没见过他了,但是在我的印象里,他应该是一个好人啊。”

“好人?”孟缺嗤地一声,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网络电视搜到刚才地方频道的新闻直播,道:“你看看这个吧,看完你就知道了。”

焉儿很认真地看着新闻视频,当新闻一看完,她惊讶得嘴巴张开都合不拢了。愣了几秒钟,她猛然回过神来,道:“他……他真的是杀人犯啊,那他现在去找我爸爸,难道是要杀我爸爸?”

孟缺点了点头,撒谎不眨眼,道:“极有可能是这样,从新闻来判断,他肯定是跟你爸爸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他先一步杀了慕容山涣,眼下便是要杀你爸爸了。”

“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可不能让他杀我爸爸呀……”焉儿一急,立刻就哭了出来,模样可怜兮兮的,楚楚而动人。

将车开出了五六公里,孟缺方才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安抚焉儿道:“傻丫头先别哭,我相信吉人自有天象,你爸爸会没事的。现在我们虽然没办法回去营救你爸爸,但是我们可以报警,警察的力量是强大的,咱们应该要相信政府的力量。”

大猩猩、唐琅坐在车后座,听到孟缺说出这番话,几乎都快要笑噗了。两人均在心里强烈鄙视孟缺,天底下哪有人像他脸皮这么厚的?

明明慕容焉的老爸就是他亲手杀的,现在却张口闭口把责任全部推给了慕容山傀,唉唉,这家伙实在是太无赖了。两人使劲地捂住嘴,费了好大功夫才把想笑的冲动压了下去。

随即,只见焉儿点了点头,大概也是听得孟缺说得很有道理,这才采取了他的办法。

孟缺摆着一副沉重的表情,有模有样拿起手机按下了110,果断地当了一回良好公民,电话嘟嘟一响,很快就接通了。

“喂,110吗……我有事要举报……”

第六百二十六章 线索

报警了之后,焉儿总算是稍微放了一些心。不过,她还是要求孟缺把车开回去,在酒店附近等着,欲接应她爸爸。

十来分钟之后,有一票警察开着两辆车来到了海天大酒店的外面。

孟缺安慰着焉儿,道:“别担心了,你看,警察来了,你爸爸不会有事的。”

焉儿含着眼泪,忧心地看着那一票警察下车、进楼,心情无比紧张地说道:“我爸爸他早就来这里了,你们真的没有看见过他吗?”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至于见没见过,我可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从没见过你爸爸,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焉儿从口袋的皮夹里翻出了一张年代久远的黑白照片,道:“这就是我爸爸,你们都看看,对他有印象吗?”

孟缺、大猩猩、唐琅都瞄了一眼,均是摇摇头道:“没见过。”

焉儿一脸黯然,低垂着头,再也不言语了。目光直直地盯着海天大酒店的门口,时刻关注着那儿有什么事情发生。

很快,那些进入海天大酒店的警察,忽然一一从内中往外面退了出来。他们手里都拿着枪,而且也都是紧握在手里,作射击状。

看他们的模样以及神情,好似是被强烈地震撼到了。慢慢地,他们全部从海天大酒店的正门退了出来,到了外面的走廊,分开左右两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果然,在他们完全退出来之后,酒店里又跟着走出了一个人来,那人身材高大魁梧,穿着一套黑色的真皮劲装,一脸怒意,显得杀气十足。

警察们见到此人出来,纷纷吓得一阵颤抖,其中有人高声喝道:“慕容山傀,我劝你快快受降,不然的话,法院必定要治你重罪。”

魁梧男,正是慕容山傀,他方才寻遍了整个酒店都找不饶任何慕容山安的影子,只是当寻到天台顶楼的时候,发现上面异常凌乱,好似是有过打斗的痕迹,而且地上还有着一部分残血。

他确定,这必然是打斗之后留下的痕迹,只不过打斗的双方是谁,那就无法猜测了。

愈寻不到蛛丝马迹,慕容山傀的心情也就愈是烦躁。站在天台上,他连续打了四十多个电话给慕容子夜,期望能有一个可以打得通,可惜,四十多个电话一路拨下去,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盛怒之下,他无意中翻开了手机当中的历史信息,这些个信息,多半是家族和10086发的。一点之下,他打开了一条几个月前的家族传发的彩信。那条彩信乃是一条通缉彩信,上面有着一张照片,以及一段文字。

一看到这张照片,慕容山傀双目陡瞪,不觉将图片放大了好几倍,仔细看来。他一掌就拍碎了天台上的一张方桌,口中喃喃道:“怪不得初见他就觉得有几分眼熟,原来他就是传闻当中的孟氏余孽!”

慕容山傀看到的照片,正是几个月前家族当中传发的通缉彩信,其通缉者便是孟缺。那时,孟缺重伤了慕容延,然后他的样子便被慕容延描绘了出来,加以制作,唯妙唯肖。相似度起码有98%以上。

是以,一看到照片,慕容山傀百分之一百地确定刚才楼下的那个金发小子一定就是彩信当中的这个人。

慕容山傀本来是无心想管这些烂事,但眼下慕容子夜寻找不得,慕容山安已是寻找不得。他心中烦闷,只想找个发泄窗口来发泄一下。

好不容易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了几个月前家族通缉的人物,他自然是不会放过了。这才飞奔下楼,可来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却发现,金发小子和慕容焉都已经不见了踪影。显然他们几个人,趁着自己上楼之后,跑掉了。

无巧无不巧,也正在这个时候酒店当中冲进一帮子警察,他们一看到慕容山傀,立即就拔出了枪来,准备拷住他,拿回去问罪。

孰想,那个拿着手铐去铐他的人,才走近离他一米的地方,就被他突然一脚踢飞,一撞到墙上,没坑半声,就只见血流满地,死翘翘了。

其他警察见到这一幕,当然毫不犹豫地就开了几枪。然而,子弹一打出去,一碰着慕容山傀的身体,不是叮地一声响掉落了在地上,就是咻地一声弹射到一边去了。

警察多是唯物主义,何曾见过这种诡异的事。一时间,每个人都吓得魂不附体,当见到慕容山傀朝自己这些人主动走了过来。警察们想都没想,直接顺着原路退了出去。

然后,就到了孟缺他们所看到的那一幕了。警察的话声一落,慕容山傀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高声喝道:“我暂时还不想大开杀戒,我也劝你们不要逼我,识相的就赶紧滚蛋,不然的话,你们在场的所有人,下场都会跟刚才那个警察一样。”

警察们听到这话,战战兢兢地,大部分的人都有了想撤的念头。可惜,海天大酒店的门口,这时已然是聚集了不少的过路看客,路人看到这么一幕正邪之间的较量,均是停下了脚步,想看个彻底。

当着这么多人民百姓的面,警察们亦要顾及着脸面,不然给人留下欺软怕硬的印象可就不好了。

遂,他们与慕容山傀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继续死缠烂打,道:“慕容山傀,你这是恐吓,我要告你,恐吓警务人员,你要罪加一等。”

慕容山傀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哼了一声,道:“想告,你就去告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论清浊,你们又能奈何得了我?”

这话说得十分狂傲、万分嚣张,可惜,慕容山傀偏偏就有说这个话的本钱。

站在走廊两侧的警察,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上。显然这个男子应该是他们当中的领队、主心骨。

见到大家投来问计的目光,这位“主心骨”脸色发白,狂咽了几口唾沫,道:“慕容……山傀,你们……你们慕容家向来是东南域的名门望族,你如此目中无人,藐视法律,难道不觉得你对不起‘慕容’二字吗?”

“‘慕容’二字?你岂懂得这两个字?”慕容山傀冷冷地瞪着他。

“主心骨”又咽了一口唾沫,脑子里翻来想去,回忆着以前听老人家讲过的慕容抗日的传说,打了几遍腹稿,道:“慕……慕容……一脉,自开国以来就……就受东南所有人的尊敬。那是因为慕容家的祖先曾经是抗日英雄,而且这几十年来,也多为东南域里的人民做了不少的好事。比较起慕容家的祖先,你的做法简直与他们大相径庭,如此不是悖逆又是什么?哼,悖逆了祖先,你难道还敢说对得起‘慕容’二字?”

起初,这位“主心骨”说话还有点颤音,可说着说着,义愤填膺,正气凛然,不觉语句流利了起来,语气也增大了几分。这么一番话说了出来,赢得其他警察同伴纷纷传来赞同的目光。

慕容山傀冷笑了一声,对此不置可否,慕容家的祖先,自然是伟大而受人尊敬的,我慕区区慕容山傀又有何德何等能与祖先相提并论?长叹了一口气,他定定地看着“主心骨”,问道:“在你看来,亦认为我是杀害山正酒店那几条人命的凶手吗?”

“主心骨”听他语气转为缓和,内心正气更加地澎湃了起来,道:“其中六条人命是不是你害的,我尚不敢乱加猜测。只不过,你杀害了浦东新区的柳通局长,却是在场的几个法医亲眼所见的,这一点你难道还想否认不成?”

慕容山傀点了点头,道:“柳通局长是我杀的,没错,这一点我不否认。我想问的,只是除他之外的那六条人命,你们这些人难道都认为那是我杀的吗?”

其他警察微微犹豫,也接二连三地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来,道:“证据已然确凿,不是你杀的又是谁杀的?”

“你杀人不眨眼,杀了柳通局长不说,刚才又杀了我们一名同事,哼,不用说,除柳通局长之外,那另外六人亦是你杀的。”

“没错,你根本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鬼……”

“就是你杀的……”

八九个警察,众口一词,全然断定慕容山傀是杀人凶手。

慕容山傀耐着性子听他们一一说完,冷冷狂笑了一阵,蓦然大声一吼,道:“你们知道个屁,一群庸人,跟你们说再多也是屁话。滚,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走,你们都得死。”

“主心骨”警察惨白着脸,顿了顿,还想以道理来说服他,道:“慕容山傀你冷静点,你若是肯放下屠刀,跟我们回警察局,我会向上面说好话,说你是主动自首的,这样一来,法院会轻判你的刑罚。而如果你肆意妄为,那么谁也无法帮你了。”

慕容山傀瞪了他一眼,那凶狠的眼神就仿佛要把他吞下去一样,突然,其身一闪,眨眼间就来到了“主心骨”警察的身边,一伸手就将他的脖子给狠狠抓住,道:“这些屁话,你对别人去说吧,我慕容山傀不需要你们的烂好心。”

话一说完,他右手一扬,“主心骨”警察立即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长飞了出去。

其他的警察见到这一幕,吓得两腿都发颤了,二话不说,一溜烟地四散而开。海天大酒店外面,顿时冷清了下来……

第六百二十七章 求援

看着慕容山傀渐渐远去,焉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车门,朝海天大酒店跑了过去。她一冲进酒店,立即就大声喊叫了起来。

孟缺、大猩猩、唐琅也跟了进去,听着她不断地在喊“爸爸”,心里既叹息又无奈。

一转头,却见一名警察死在角落里。孟缺立即招呼保安过来,叫他们把遗体送到警察局去,这么一副尸体摆在这里,奶奶的,实在是太影响生意了。

保安应声而去,焉儿却爬上了楼梯,一边喊一边爬。

孟缺尾随其后,慢慢地跟着她,一起上楼,大猩猩和唐琅却径自走到一边坐了起来。不得不说,他们俩的心里有几分羡慕嫉妒恨,因为他们实在是不太心服孟缺这厮总能泡到上等好妞,这下子见着焉儿上楼而去,他们两个却是不奉陪了,喊了孟缺一声,大猩猩嘿嘿笑道:“你的妞,你自己陪着去吧,咱们就不去了。”

唐琅也笑了笑,道:“你去就好,我们去了也多事。”

孟缺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也不强求。反正焉儿上楼也不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陪她上楼,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这下子,加快了脚步,跟上了焉儿,跟她同步行走。

从一楼开始,一直爬到了顶楼天台,每到一楼,焉儿都要大声地喊上十几二十遍,这一路喊到了顶楼,她的喉咙都喊得嘶哑了。眼睛哭得肿肿的,眼泪也似哭干了,喉咙中嘤嘤而泣,楚楚怜人。

“看来,你爸爸应该早就离开这里了。”孟缺叹息着安慰道。

焉儿却不死心,忽然发现这顶楼天台之上格外凌乱,而且地面上还有鲜血的痕迹,匆匆地跑了过去,嘶哑着道:“你看这里,有血。”

孟缺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明白,却依然揣着明白装糊涂,道:“看起来,这里应该有人搏斗过。”

焉儿一惊一诧的,问道:“会不会是我爸爸?”

孟缺故意靠近地上那滩血迹,观察了一下,道:“看起来应该不像,从这血液的凝固程度来看,起码也有好几个小时了。而慕容山傀才刚刚离开酒店,这里显然应该是别人留下的。”

焉儿听着觉得有理,顿时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团,不哭不闹不说不响。默默地,就像是一个宁静的布娃娃。

孟缺陪在她的身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他清楚地知道女孩子的这种表现,越是宁静也就越难过,顿时柔声安慰道:“别太担心了,还是那句话,吉人自有天象,你爸爸绝对会没事的,搞不好他现在就已经在家里了呢。”

焉儿仍是不说话,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孟缺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了一个妙招,问道:“焉儿,你认不认识你们家族内部的什么有威望的人?”

焉儿闻言,轻点了一下头。

孟缺露出了一丝微笑,道:“慕容山傀如此肆意横行,大开杀戒,虽然警察治不了他,但是我觉得你们同一个家族的人,一定有人会治得了他,你说对不对?”

焉儿慢慢地抬起了头来,一张小脸梨花带雨的,看起来好让人心疼怜惜。

“我小时候有见过长老爷爷,他们是我们家族当中最有威望的人。”

孟缺点了点头,道:“如此就甚好了,眼下你爸爸不知是危险还是安全,但是有一点需要防着的是,你必须尽快把你山涣叔叔的死因告诉给长老爷爷,然后再告诉他们慕容山傀想杀你爸爸,长老爷爷一旦得知此事,那么他们一定会管这件事的。”

听着这话,焉儿陡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怎么就忘记了呢,只要我们能把这事告诉给长老爷爷他们知道,他们一定会惩戒慕容山傀的。只要慕容山傀被长老爷爷抓了起来,那么我爸爸也就安全了。”

孟缺附喝道:“没错,此事宜早不宜迟,你得马上行动。”

焉儿这才抹了一把脸,眼中泛出了希望之光,道:“孟缺,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长老爷爷了,也不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除非去我们家族的水寨,我一个人……不太……不太……我离开SH市的时间太久了,要找水寨恐怕一时之间还找不到。你帮帮我好不好?”

孟缺一听,果断地摇起了头来。

开什么玩笑?

要我陪你去慕容水寨?

这不是等于要我的命吗?

焉儿神色一黯,垂下了头去,道:“那好吧,麻烦你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说着,她就往楼下而去。

孟缺一把将她拉住,解释道:“焉儿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陪你去,只不过,你爸爸现在下落未明,总得有一个人在市里盯着,到时候要是有个万一,也好能帮得上忙不是吗?这样吧,我叫个SH本地的万事通陪你一起去好吗?我就留在市里,打听你爸爸的消息。”

不得不说,焉儿内心真的很激动。刚才她叫孟缺帮忙,孟缺直接摇头否决,她委屈得几乎又要哭了,所以才急急忙忙地想下楼,不想让自己的失态让孟缺看到。可是,才没走出两步,又听到孟缺说出这样周到的解释,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冲突在一起,她感动得二话没说,早就干枯的眼眶又萌发出了浓浓泪水。

“孟缺……谢谢你。”

孟缺微微一笑,带着标准式地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弧度,柔声说道:“傻丫头,跟我客气干什么?大家都是朋友,有问题就一起解决嘛,不必这么客套的,客套就显得生疏了。”

焉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

随后,孟缺打电话,随便叫了一个骚年会的本地小弟,让他带着焉儿去慕容水寨寻找慕容三老。

当把焉儿送走之后,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回到了酒店之中。

这一次,他又利用了焉儿。利用她的天真与信任,让她去充当一个传话筒的角色。慕容三老一旦得知此事,极有可能会对慕容山傀做出死亡惩罚。如此一来,慕容山傀的处境便就艰难了。

这本是一条好计,可是此计用在焉儿的身上,孟缺满怀罪恶感。焉儿这么单纯、这么善良、这么信任他的一个女孩子,他却三番四次地利用她……

“唉,但愿焉儿永远不要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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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下午,孟缺和大猩猩、唐琅三人,做尽了一切功夫,用骚年会能够利用的一切关系,大肆地印刷刊登慕容山傀杀人的报纸,同时在网上,也同时刊登。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全东南域的人都知道,慕容山傀乃是一个杀人狂魔,连杀了七人,仍在逃窜的S级罪犯。

到晚上五点,报纸什么的都还没发表出去,这件事就已经不胫而走,闹得沸沸扬扬。

另一方面,孟缺派出护送焉儿去慕容水寨的小弟,也不辱使命地到达了水寨。这小弟土生土长本地人,对SH市以及周边省市十分了解。一听到“淀山湖”三个字,他就带着焉儿一路抄近路,很快就去到淀山湖,然后租了一条船,去到了中心处。

缘于焉儿是慕容氏家族的人,所以他们靠近水寨,并没有受到攻击。在焉儿报出了身份之后,反而还得到了礼待。只不过,水寨的守门人不让他们进入寨内,只在寨外的一条大船上作招待。

几番折腾,也终于有一个长老出来面见焉儿。焉儿与之一见面,又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呜呜咽咽将慕容山傀杀人事件说了出来,尔后,又说了慕容山傀狂性大发,见人就杀,现在正在追杀她的爸爸。经过孟缺的提醒,她将此事也稍稍添油加醋了一番。

长老一听,果然大怒雷霆,猛地拍桌而起,喝道:“悖逆之徒,找死!”

焉儿趁热打铁,赶紧又请求道:“长老爷爷,现在我爸爸下落不明,是安全还是危险,亦是不明。晚辈拜请长老爷爷速速出手,惩戒山傀叔叔,别让他再滥杀无辜了。”

此长老乃是慕容氏二长老慕容高温,其人脾性最为暴唳,听得焉儿的话,他气得肺都快炸了,含怒道:“焉儿,这事,我们会办妥的。你现在尽管先回去,等待消息即可。”

将焉儿送走,慕容高温回到寨内,将此事与其他两位长老一说,亦是惹得愤怒一片。

大长老慕容高严哼声道:“此逆子,必是疯了,若任他这么滥杀下去,不但会危及慕容家的名声,更会损失无数无辜人的性命。依我之看,该要除掉他。”

三长老慕容高安点了点头,也同意这个观点,道:“族法有规定,残杀同门者,必受千刀万剐之刑。慕容山傀既然杀了慕容山涣,那他就是触犯了族法,这一点无法原谅。”

二长老慕容高温拳头一紧,登时主动请缨道:“既然大哥与三弟都这么认为,那么收他性命之事就交由我来做吧。”

大长老凝着眼,微微颔首,一挥手,道:“速去速回!”

第六百二十八章 知己

第六百二十八章

慕容高温离开了慕容水寨,火速直达SH市里,他首去的地方,当然是山正酒店。一番询问,他得知慕容山傀一早就出去了,再也无回来过。问大堂经理以及保安,也无人知道他的去向,只知道他今天的心情很是不好。

接着,慕容高温又去到了慕容山安的住宅处,只见住宅外面瓦败廊颓,一副狼籍之象。屋内屋外显然没有半个人存在,从表面上的景象来看,这里应该是发生过战斗。

联想到焉儿说的那些话,慕容高温愈发相信慕容山傀这厮真是着魔了,这里的满院狼籍肯定也是他搞出来的。

顿时,发信给所有慕容家族的人,召唤全族缉拿慕容山傀,如有抵抗,先斩后奏。

短信一发出去,不到十分钟,全SH市出动了几十上百个慕容家族的人。此番,缉拿令由长老发出,权威最高。这些得令的族人,则立刻展开所有的手段,全方位360度做地毯式地搜索。

当初孟缺被通缉的时候,也碰到过这样的搜索,那时他若是没有木常青老头的人皮面具做掩护,肯定是会被发现的。毕竟,慕容家族乃是这东南域里的土霸王,他们想要找人,一般情况下,无人能够逃脱得掉。

此番再度发出缉拿令,果不其然,半个小时之后,还当真有人找到了慕容山傀,并且将之挡了下来。

只不过,挡住慕容山傀的人,并不是一般的慕容族人,而是号称全慕容家族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天生怪才——慕容绝。

慕容绝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观察慕容山安和慕容山傀,就在昨天下午的时候,他因事离开了SH市,刚刚才从外地赶了回来。无巧无不巧,偏偏就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慕容家族发生了天大的变数,慕容山傀接连斩杀了八条人命,其中有一条乃是慕容氏山字辈的慕容山涣。

一听到这个消息,慕容绝立即展开了行动,去一些平常慕容山傀经常会去的地方。果然,寻找了七八个地方,最后终于是在黄浦江边找到了他。

慕容绝找来的时候,慕容山傀正准备要走。慕容绝大喝了一声,一迈步就挡在了他的前面,横出手,不让他离开。

慕容山傀心情不佳,也未对慕容绝有多客气,看都没看他一眼,叹息着说道:“不要挡着我。”

慕容绝冷笑道:“难道你就不想解释一下?”

慕容山傀对这件事已然是麻木了,反正无论他怎么说,大家都会一口咬定都是他杀的人。而且他自己也真的是杀了人,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慕容子夜,还有找到慕容山安。

“我不想说,什么都不想说。”

“那这么说来,山涣真的是你杀的?”慕容绝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怒意。

慕容山傀苦笑道:“前辈你也不正是这么认为的吗?”

慕容绝袖子一抖,缩回了手,面向大江,道:“我若真是这么认为的,那我就不会对你废话了,我会直接废掉你。”

慕容山傀苦笑转为微笑,道:“前辈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你真的相信慕容山涣不是我杀的?”

慕容绝面无表情道:“正如你所说,我了解你,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做出残杀同门的事。”说到这里,他微微转过头来,话锋一转,道:“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我是怎么认为的不重要,就算我相信你,也不能凭我的一张嘴就能还给你清白,重要的是事实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杀人?”

慕容山傀点头道:“我有杀人。”

慕容绝失望道:“你果然还是走错了这一步。”

慕容山傀解释道:“我虽有杀人,但我绝对没有残杀同族,慕容山安和慕容山涣非我所杀。”

“嗯?此话当真?”

“万万当真!”

慕容绝一阵沉默,凝望着滚滚大江,怒涛拍岸,好一会儿,才静静说道:“若人不是你杀的,那又是何人所杀?”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慕容山安一定知道。”慕容山傀肯定地说道。

慕容绝看着他,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

慕容山傀纂紧了拳头,哼声道:“前辈应该还不知道吧?就在这件事发生之后,慕容山安就失踪了。我怀疑子夜一定是在他的手上,或许,也有可能已经被他给杀了。”

“子夜?你还没找到他?”慕容绝问。

慕容山傀点点头道:“找不到,我几乎把整个SH市都翻遍了,完全找不到。”

慕容绝沉声道:“关于子夜的事,我能肯定地告诉你,前几天我一直在观察山安,我并没有发现他和他的手下有带人回来,如果真如你所猜测,子夜那小子现在极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慕容山傀悲戚绝然,眼神当中充满了伤痛,捶胸道:“我对不起子夜,更对不起兄长……”

“哼,说对不起又有何用?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出真正的凶手,要不然,族内那三老头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慕容绝淡淡地说道。

慕容山傀茫然道:“真正的凶手?想要将之找出来,谈何容易?”

慕容绝忽然一出拳,击在了他的腹部,打得他连退了好几步。喝道:“就只因为不容易,所以就不找了吗?这是我还是所认识的慕容山傀?”

慕容山傀垂首道:“还望前辈指点。”

慕容绝挥手一哼,道:“我没什么可指点你的,既然你认为找到慕容山安就能够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那你就直接去找他就是了。”

慕容山傀拱手抱拳道:“前辈前些日子一直在暗中观察慕容山安,现在慕容山安身在何处,可否告知晚辈?”

慕容绝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昨日有事离开了SH市,一个小时之前才回来。要想知道慕容山安的下落,你该去找他的女儿,或是问他的手下。”

慕容山傀一脸愁容道:“他女儿亦是不知。”

慕容绝冷笑道:“那我可就没什么办法了,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你自己好自为之便是。”

慕容山傀点了点头,失魂而去。

慕容绝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阵,叹息地道:“也罢,老夫就再帮你最后一次。族内那三个老不死的先由我拦住他们,你尽管去找山安就行了。”

慕容山傀顿了顿,道了声“谢谢”,提步远去,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六百二十九章 再入水寨

却再说孟缺这一边,自他利用了焉儿传信给了慕容三老之后,他就带着大猩猩和唐琅去到了淀山湖边的那个名叫小圩村地地方住了下来。

他们在这里一住便是两天,两天里,市里有眼线时刻观察着慕容氏一族的动静。眼线报告说慕容山涣已然开了追悼大会,今天乃是死亡第三天,该是下葬的日子了。

慕容山涣停尸的地方,今天异常热闹,龙狮并舞,鼓炮齐鸣,计算着时辰,已经快到早上9点。按照地方习俗,死掉的人一般都是要在死亡第三天的早上9点钟,开始运尸出门。

早上八点半,太阳刚好升起了一个45度的角。秋高时分,并不觉热。淀浦河沿岸早有许多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提着椅子钓竿,悠哉悠哉地坐在河边抛竿远钓。

大猩猩穿了一条三枪牌的短裤,走在淀浦河的沿岸,感觉凉风习习,吹得好不自在。因为孟缺说了,今天要下水,可能进入淀山湖,靠近慕容水寨的时候,要从水下潜入进去。

正因为如此,他才只图方便,穿了一条花内裤。

为什么穿花内裤不穿泳裤?

原因是这小圩村本就是个鸟也不拉屎的小地方,商店少也就不说了,而且老板格外地懒惰,早上七八点了,居然店门都没开。

遂以,大猩猩将衣服裤子全部丢在车上,只穿一条花内裤就屁颠屁颠地抱着一条大汽船,朝河边走了去。

孟缺和唐琅跟在他的后面,边走边取笑于他。大猩猩听得不爽,手中汽船一扔,忽地出其不意地直接扑向了唐琅,三十二身相灵活运用,死拔活拔,恁是把他身上的衣服也给扯落了下来。在扯唐琅裤子的时候,手劲一大,却是直接把裤子撕成了两半,气得唐琅无比抓狂。

大猩猩却笑的得意,如一只大猴子一样,蹦跳着就远去了。唐琅脸皮一红,感觉极不好意思。就这么在大路上,被一个男人给拔光了,这实在是容易让其他人联想翩翩。

而且,裤子一烂,晨风从两腿之间掠过,感觉凉飕飕的。一条大红色的三角内裤,赫然露于大众的视线之中。

孟缺忍不住哈哈一笑,肚子都要笑痛了。唐琅却阴着眼,悄悄地走近了他,然后果断地使出了擒龙十八手,一手抓衣一手扯裤子,欲将孟缺也脱个精光。

谁料,孟缺对他早有防备,一待他抓来,立即一式“蛇影相”使了出来。灵蛇之影柔软无端,一缠上去,顺着唐琅的手、腰,然后从下面一飘,轻松地脱离了擒拿范围。顺手之间,更是把唐琅的那一半烂裤子全部扯了去。

孟缺与之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挥了挥手中的半边裤子,笑道:“想脱我的衣服,门都没有。”

唐琅自知难以搞得定孟缺,翻了个白眼,骂道:“祝你们两个,等一下被龙王抓去当女婿。”

孟缺哈哈一笑,道:“那敢情好,我若是做了龙王的女婿,第一个就要请你来喝喜酒。”

“去死!”唐琅很郁闷地垂头而走。

大猩猩走在最前头,笑声不绝。这会儿,他也算是有了个伴了,便不再像之前那么尴尬了。走得大摇大摆,十分风骚。

与之相比,唐琅却扭捏地像个小媳妇。走路大步都不敢跨,羞得头都难以抬得起来。

话说像他这样穿大红内裤到外面大街上行走的,也确实是少之又少。那些个钓鱼的老头,偶尔回头一看,莞尔不绝,频频偷笑。

所幸,从小圩村出来,并无多远,就来到了孟缺指定的下水的地方了。那只是一个小小的阶梯,从马路上呈65度的角,一直延伸到河里。阶梯沿着水面的地方,修筑了一个长方形的台面,算起来,这亦称得上是一个小码头。

三人一来,且见码头下面,蹲伏着一个年纪六十来岁老头,他一人插了七根钓竿,头上戴着一顶草帽,看起来悠闲而自在。

孟缺识得此人,这老头正是他前些天夜探慕容水寨的时候所碰到的那个老头,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这里钓鱼。

挥了挥手,他跟这老头打了个招呼,道:“老丈,几日不见,收获可好?”

钓鱼老头闻声回头一看,但见一金发青年和两个内裤青年,金发青年略为眼熟,微一回忆,便将之想了起来,笑了笑,道:“年轻人,又是你啊。怎么,今日又是幽会的不成?”

孟缺笑了笑,道:“没有没有,幽什么会,我们这次是来钓鱼的。”

钓鱼老头捋着胡须笑道:“看起来好像也是,要不然三个大男人去幽会可就不太正常了,哈哈哈……”

孟缺蹩了蹩眉,心里不太高兴,道:“老丈真会开玩笑,几日过去,你依旧在此,莫不是你恋上这个地方了?”

钓鱼老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道:“年轻人,你不懂得,钓鱼也并非是钓鱼,我钓的只是一份心情,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当然是要钓个痛快再回去了。”

孟缺还确实不懂这老头的心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汽船拿了出来,丢给大猩猩让他把船给吹起来。

大猩猩闲得无事,乐意吹船,船儿吹到一半,他只觉眼冒金星,头重脚轻。略作休息,陆续吹了十来分钟,才将船吹了起来。

然后,三人有模有样地将三根钓竿准备好,上得了汽船,悠悠地拨水向淀山湖中心游去。

这次白天行船,孟缺没敢太快,也没敢直线而行。而是绕了一个小弯,然后在大湖边沿的冷清方位停了下来,等待着眼线继续传信。

这一等,等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日值中天,阳光从温暖转为了炎晒。孟缺身上穿有衣服,屡屡觉热,便跳入水中就凉快了。而大猩猩和唐琅,两人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可谓是上面也晒,下面也晒。

正在他们抱怨得皮都快被晒掉的时候,孟缺的手机响起了一条短信。

短信上说慕容山涣已然下葬,前来送行的人中,的确是有三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

只看到这里,孟缺打了一个响指,陡然全速朝湖中心滑了去。哈哈笑道:“真是不出我所料,慕容三老果然是去参加葬礼了。”

光头唐琅摸了摸脑袋,道:“听你说慕容水寨当中关着一个大怪物,而且那怪物时常会躁动,按理说,慕容三老不会那么轻易地三人全部都离开啊?”

孟缺颇有自信地说道:“若是一般情况下,慕容三老或可不会出席慕容山涣的葬礼。但是这一次算得上是例外,因为在眼下所有的慕容家族的人看来,杀死慕容山涣的人是慕容山傀。既然慕容山傀死在同族人之手,那么做为家族当中最具权威的三大长老,又怎么可能不去出席葬礼呢?即便是走个过场,他们也是要去的。”

听着孟缺的话,唐琅点了点头,颇觉有理。

大猩猩却眼望向前,一直在眺望慕容水寨的所在。他所关心的东西,完全是慕容水寨当中的那只大怪物。好奇问道:“孟缺,你确定慕容水寨当中的那只怪物就是传说当中的狻猊神兽?”

孟缺道:“我不能百分之一百地确定,因为我也没见过它。”

大猩猩舔了舔嘴唇,道:“假如它真的是狻猊神兽,照你看,它跟睚眦,谁比较厉害?”

孟缺笑道:“龙之九子,各有天赋,谁强谁弱,也只有天知道了。这个我也猜不准。”

大猩猩抓了抓两腿之间的搔痒处,心里有点羡慕嫉妒狠,两眼一红,道:“奶奶的,钱氏家族有神兽,慕容家族也有神兽,不行,这次咱们一定要把这只神兽给逼出来,让它暴走。”

唐琅赞同道:“没错,慕容家族一旦完全能驾驭这只神兽,那么我们想灭掉他们家族可就难了。”

孟缺微微颔首,笑着看向远方,悠然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六百三十章 水幕中的水寨

微风撩起,卷起层层鱼鳞状的波纹。阳光荡漾下,“鱼鳞”耀眼,折射出了千万道毫光,若隐若闪。

唐琅趴在汽船的尾巴后面,双手伸入湖水当中,以擒龙十八手的手法搅动水龙,驱船前行。大猩猩和孟缺则在船的两边,用手拨水,以作辅助。如此一来,汽船去得迅速,比之快艇毫不逊色。

三公里的水程,只用了四十分钟,完成了十之八九。

其时湖面亦常有船只经过,仔细打量,乃多以渔船为主。屡当碰到船只,孟缺就招呼着唐琅、大猩猩立即改变方向,同时也挥舞着钓竿,装模作样地边钓边走。

当来到离慕容水寨只有五百来米的时候,孟缺觉得不能再继续行船了,若是再行近一点,难免会被慕容水寨当中的人发现。慕容三老此下虽然是去参加葬礼去了,可天知道寨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高手?再者,若是提前被发现,寨内人肯定会做好提防准备,且还会通知慕容三老,叫他们尽快赶回来。

孟缺此来的目的乃是为了寻到藏宝图,慕容水寨偌大四阁,想要从中将小小的一块残图寻找出来,若无充足的时间,是难以办得到的。

当下,举起手来,示意停船。唐琅长呼了一口气,缩回了双手,躺在船里,道:“终于是到了吗?”

孟缺点了点头,道:“不远了,约莫还有五百米左右。”

大猩猩长目望去,却只尽见茫茫水域,哪里有什么慕容水寨?吸了一口气,纳闷道:“为毛,只有五百米我也看不到?”

对此,孟缺亦觉纳闷,按理说,五百米的距离,一望便见。上次夜中来,相隔一里,他就隐约见到了灯光。现在虽然是白天,但五百米的距离,并不足以让一座巨大的水寨消失得无影无踪啊,况且水上无雾,三人也不可能全不眼花了吧?

唐琅也坐了起来,虚着眼睛望了望,咦声道:“孟缺,你莫不是找错地方了吧?”

孟缺看着手机地图上GPS的卫星定位,自己所在的位置,很明显和上次夜里来的时候是同一个方位,而且,图标显示自己的确是离湖的中心位置只有五百多米了。顿时摇摇头道:“应该不会错的,上次我也是从这个方位来的。”

“那为什么看不到慕容水寨呢?”大猩猩奇问道。

孟缺皱着眉头,仔细地探目观察了一下,仍是看不出个端倪所在。道:“罢了,先别管那么多,反正地图显示是没错的。距离仅有五百米,现在我们不能划船了,只能从水底下潜行过去。”

唐琅和大猩猩早知要下水,点了点头,齐声道:“要下水,那便下吧。”

便由孟缺带头,唐琅和大猩猩紧随其后。三人一下水,潜入水下两米,如鱼而行,去势颇快。

此去,他们不能中途浮上水面来换气,所以一往直前,如离弦之箭。

短短两分钟时,三人就来到了一处极是阴凉之地。两米的水下,他们清楚地看到了钢铁建筑,一条大腿粗的钢柱深入水下逾百米,扎如地下,稳固如山。

看到钢柱,孟缺笑了笑,对着大猩猩和唐琅比了一个手势,然后三人慢慢地从一个隐秘的角落缓缓地升了上去。

当三人露出头来,皆是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湖面空气。一抬头,竟看到一圈巨大的建筑的表面以一层颜色似水的油布给包裹了起来,远远看去,就仿佛与水融成了一片。怪不得他们刚才望也望不到,原来是这油布在作怪。

大猩猩激动十分,指着油布圈子,小声地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慕容水寨?”

孟缺点头道:“没错,这就是慕容水寨。”

唐琅却并不如大猩猩那么激动,相反的,他更有几分担忧。因为他老早就听闻慕容水寨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方,眼下亲临此地,心中有几分担心,亦是在所难免的。

活动了一下手臂,大猩猩攀着油布,就想跳将上去。却刚一行动就被孟缺重新拉回了水里,小声骂道:“二货,你小子想找死吗?”

大猩猩一脸无辜,道:“咱们不是要进去么?”

孟缺道:“进去自然是要进去的,可是这里戒备森严,若像你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只有找死的份。”

唐琅也瞪了大猩猩一眼,眼神之中尽是责怪之意。

大猩猩挠了挠头,不再冲动了,缩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头来,显得规矩已极。

恰在此时,油布之后,突然响起了一阵狗吠,狂躁的狗吠。听其声音,好似那吠声就在油布木墙之后,彼此之间,距离不足半米。

三人均被这阵狗吠之声吓了一跳,孟缺首先反应过来,按住两人肩膀,立即沉下了水去。

当他们刚一沉下水,狗吠起源处的高墙上,跃起了一道健壮的身影。那人皱着眉头,举目四望,却是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登时返过头来,瞪着院子里的大獒,斥骂道:“死畜生,胡乱叫什么叫?一天到晚,你不叫个几十次就不开心是也不是?你再叫,爷就把你烤了吃了。”

院子里的大獒仿佛也听懂了那人的话,呜咽了一声,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掉了。

高墙上的人,看着离去的狗影,不住埋怨道:“三位长老也太敏感了,这水寨里本就无聊透顶,他们却非得再养一条讨人厌的狗,唉,真是令人烦不胜烦。”

说罢,他纵下高墙,向院子深处去了。

湖水之下,孟缺双目紧闭,静静地以感知之力探测着外面的一切。一当发觉那人走远,他才给大猩猩和唐琅比了一个手势,然后三人重新浮上了水面。

再听外面,狗吠之声,已然没了。

唐琅紧张地问道:“刚才是有人发现了我们了吗?”

孟缺严肃道:“应该还没有,若是再晚个一两秒,估计就有可能被发现了。”

大猩猩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再也不敢冲动了。凝望着水幕油布,道:“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做?”

孟缺竖指嘘声,道:“先别说话,让我探测一下周围的情况。”

感知之里再次探测出来,范围一步步地加宽,笼罩了整个南阁。孟缺清楚地感应到,此阁当中有人不下二十。其正门入口的地方,更是比上次增加了两倍,足有六个人在守门。

探测完了南阁,再向东阁、西阁、北阁扩散,均是发现,这些阁里都有不下二十数人在把守。这些人实力强弱参差不齐,最强者,实力近似慕容山安,最弱者,实力近似慕容子夜。

实力最高的人,并不多,只有两三个而已。但可怕之处,却是他们的数量太大了,四阁人数全部相加起来超过了八十。这么多个人,若是以车轮战围攻三人,纵算是三人信春哥,也难以活着离开慕容水寨。

孟缺眉宇间现出了一丝愁色,喃喃道:“这次想进去,可没上次那么简单了。”

唐琅紧张问道:“什么情况?”

孟缺叹息道:“慕容水寨当中的人数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增加了一两倍,现在我探测到的人,不下八十。”

大猩猩流了把冷汗,这才知道,慕容水寨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地方。

唐琅吓了一跳,道:“这么多人?难道我们要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侵入进去?这谈何容易啊。”

孟缺点了点头,道:“确实不容易。”

大猩猩纳闷道:“那该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回去?奶奶的,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带些炸药来。”

孟缺沉声道:“既然来了,不达到目的,怎么能走?”

大猩猩愁道:“可是他们那么多人,我们怎么进去的了?”

唐琅也满是担忧,道:“要不,我们下次再来吧,这次准备不够,想要成功侵入进去,并且达到目的,这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孟缺想了一想,忽然神秘一笑,道:“好不容易慕容三老离开了这里,我们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说到这里,他拍了拍大猩猩和唐琅的肩膀,道:“一般情况下,我们的确是很难进去,但如果是混乱的情况下呢?浑水摸鱼对我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大猩猩和唐琅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过得几秒钟。两人双双恍然大悟,齐声道:“你的意思是让狻猊神兽跟我们里应外和?”

孟缺眯眯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头神兽对我的感知之力格外敏感,我每次探测它,它都会有强烈的反应,这次我不妨好好惹一惹它,让它发飚起来。”

大猩猩和唐琅对视了一眼,激动地颔首道:“好办法。”

第六百三十一章 狻猊躁动

想到便就做到,孟缺将感知之力直接朝中心阁里探测而去。上次来此,他已然知道了狻猊神兽的所在位置,这一次轻车熟路,感应之力一扑而去,从多方面对狻猊神兽进行骚扰。

若说狻猊神兽就像是獒一样,对孟缺的感应之力没有任何的反应,那倒也没什么事。关键是,它对这种感应之力特别敏感,一触及这种感应,它就浑身不安。

果然,孟缺才对它骚扰了不到三秒钟,一阵强烈的吼声从中心阁当中传了出来。孟缺三人处在水中,就像是感觉地震了一般。而且他们三人隔得甚近,这一听几乎都有点震耳欲聋。

吼叫之声刚起,淀山湖偌大个湖面,刷刷刷地飞窜起千万条鱼来。那些鱼儿有大有小,飞鳞串波,显是奇观。

大猩猩和唐琅看得呆了呆,皆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孟缺对此也颇为震惊,上次他是夜中看到,这次是白天,与黑夜相比,那种万鱼全飞的壮观,完全不是同一个感觉。

在晚上,鱼儿飞窜,让人感觉只有一种万分诡异之意。而在白天,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就跟3D动画一样,是一种强烈的震撼。

“这……这就是狻猊的叫声?”唐琅好奇地问了一句。

“没错,此兽一怒,万物皆惊,你看这些鱼,全是被它吓到了。”孟缺介绍道。

大猩猩啧啧叹道:“这吼声如此之大,睚眦似乎也比不过它呢。”

孟缺道:“这头狻猊神兽,已经存在十几年的时间了,算起来应该是成年了。睚眦孵化都还不到半年,顶多才算是成长期,其叫声自然是不能跟狻猊相比较的。”

大猩猩咽了一口唾沫,道:“那这头狻猊神兽有多大?长什么样?”

孟缺摇头道:“究竟它长多大,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而且它究竟是不是狻猊,还有待验证。”

唐琅道:“继续吧,它似乎真的对你感应之力挺敏感的。”

“嗯。”应了一声,孟缺继续利用感应之力对狻猊神兽进行骚扰。

如此一来,狻猊果断地狂躁了起来,吼叫不断,吼叫的声音一阵大过一阵,其声如狮如虎。震得湖面的鱼儿越来越多,万鱼飞窜,犹似齐跃龙门。

这时,南阁当中传出了一阵阵喧闹嘈杂的声音。有人大声喊道:“那家伙又发狂了,大家快一起联手去镇住它。”

“走,大家一起去,长老还没回来,这次只有借助我们大家之力了。”

“唉,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家伙都养了十几年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走吧走吧,别让它再叫了,这家伙每次一叫,淀山湖面总会有奇观异景,晚上倒还无妨,这大白天的,要是被大票的人给发现了,那可就不妙了。”

“走,大家一起去,别废话了,抓紧时间!”

“………………”

话声至此,陆续的脚步声向远而去。孟缺三人耳朵贴着木墙,听得清清楚楚。

唐琅面上的紧张神色微微缓和,露出了一丝笑意,小声道:“此计果然有效。”

大猩猩搓了搓手,有点迫不及待地说道:“现在他们都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上去了?”

孟缺笑着点了点头,潜水而行,道:“来,跟着我。”

大猩猩、唐琅便跟着孟缺,从左边游了去。大概行了二十余米,来到了一个木桩台的下面。孟缺悄悄地用手指了指上面,示意上面有人。

大猩猩张了张嘴,只用口语问道:“是不是要干掉他们?”

孟缺点了点头,以两只手作为示意,一左一右,意思便是让他们两个从右边登陆,他自己则由左边登陆。然后木桩台上有六个守卫者,每人干掉两个。

大猩猩激动难耐,几乎是天天想找人施展一下身手,这一下子有了能动手的机会,他连连点头。孟缺的话一说完,他就游到了木桩台的边沿位置,准备一跃而上。

唐琅却一把将大猩猩给扯住,示意他听从孟缺的号令,统一行动。

蓦地,只听木桩台上那六人也唧唧喳喳地埋怨个不停,所说的话,尽是指责狻猊神兽的。

孟缺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然后在他们的话语刚刚停顿之刻,猛然轻喝了一声“上”,便一马当先,从水中跃了出去,浑似一条大白鲨。

大猩猩听得号令,与唐琅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跃出了水面,两人皆是穿着短裤,一跳出水来,颇有喜感。木桩台上的六个人,乍一看到水中跳出了两个内裤男,微微一怔。然后在他们还没回过神来之际,那两个内裤男飞扑而上,各施其能,转眼就有四人被他们俩干掉了。

孟缺也拖住了两人,攀住了两人的脖子,然后将他们往中间一撞,脑袋相碰,血沫横飞。

这眨眼的瞬息之间,六个门卫被他们三人搞定。大猩猩得意地笑了笑,意犹未尽,甚至还想多弄几个人来施展施展拳脚。孟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把尸体扔下水去。

两人便各拖两具尸体,将之扔入水中。尸体一入水,立即沉没了下去。

然后孟缺拉住他们两个,小声的提醒道:“你们俩给我好好听着,这慕容水寨当中拥有很多警报系统,所以,你们必须跟紧我的步伐,不要乱走,更不要胡乱地攀上高墙,听到没有。”

大猩猩和唐琅点头应声。

随即,孟缺一挥手,率先闯进了南阁。

中心阁里,狻猊神兽依然在吼叫,自它被孟缺的感应之力给弄得发飙了之后,便如红了眼睛一样。每一次吼叫,都会带起一阵强烈的地震,孟缺三人进入了南阁,感觉好像这木阁随时都会随着震动而坍塌了一样。

南阁为入口之阁,孟缺并不把搜索重点放在这里。因为按照人类正常的思维来说,断然是不可能把重要的东西放在门口的罢?

三人便在南阁当中,胡乱地搜索了一阵。结果差强人意,果然是如所料一样,不但没找到藏宝图,更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里面只大量存放了很多衣物和棉被,才搜了一阵,孟缺就唤住两人,叫他们别再搜了。

转步出阁,三人悄悄地来到了内院。一进来,便就听到嘈杂人声自中心阁处陆续传来。其声或为惊恐、或为慌张,好似中心阁地下的情况极其不容乐观,一些人等大声地喊叫着要尽快让三大长老回来料理此事。

孟缺做了一个手势,带着大猩猩、唐琅二人蹲着身子,如老鼠一样,迅速潜行。走着走着,突然斜刺里冲出来了一道黑影,那黑影一冲到近处,汪汪汪地大叫了起来,龇牙咧嘴地满副狰狞凶相。

三人吓了一大跳,却见这吠叫之物,正是之前在水幕木墙之后狂吠的大獒。大獒乍见到陌生人,自然是凶悍异常,狂叫不止。

唐琅离大獒最近,他生平最怕狗了,尤其是大狗。当初他被慕容山洹追杀七百里,就是因为有一只大獒在追踪他。此事,他至今记忆尤深,见此大獒,似乎比当初慕容山洹的养犬还要大上几号。

那魁梧的躯干、锋利的牙齿、嘹亮的叫声,如不出所料,这该是极品的獒中之獒了。

唐琅全身瑟瑟发抖,假装着从地上拣石头向大獒扔去,边扔边低声喝道:“滚开,死畜生,快滚开……”

大獒浑不听他言,它只在一边狂吠,并不主动进攻。可能是它见到对方有三个人,所以一时没敢轻举妄动。叫着叫着,它反而向后面退了几步,一面盯着孟缺三人,另一面对着中心阁叫唤,其意警告他人,这里有外人入侵。

像这种极品的纯种獒中之獒,其智商与灵性,远非一般狗犬可比。它拼了命的叫唤,换来的,却是一阵吼骂:“死畜生,瞎叫唤啥?地下的那家伙叫,你也跟着叫,奶奶的,再叫老子就煮了你。”

大獒未受其吓,继续叫唤。叫着叫着,中心阁处,跑出来了一人,提着一根棒子就要来打大獒。大獒看得分明,呜咽地夹着尾巴就远逃了。看它这副狼狈相,显然平时在这里也没少受这些人的欺负。

提着棍子的人,追出了一阵,没追上大獒,叫骂了一阵,蓦然转首,忽见几方盆景地后面蹲着三条人影,顿时浑身一震,惊恐地问道:“你……你们是谁?”

第六百三十二章 狂暴狻猊

“你……你们是谁?”

提棍子的人,刚刚喊出这句话,大猩猩闪电般地对着他冲了过去,身体在半途当中陡然化成一式“常胜将军相”,以指为将,长刺而去,即刻洞穿了提棍子的人的胸膛。

然而,大猩猩并未罢手,而是又继续使出一式“猴王相”,借着灵活的身姿,忽然翻到了提棍子的人的肩膀上,一掌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脑后“风府穴”的位置。

这一掌下去,提棍子的人,再无吭出半点声音。

孟缺躲在盆景之后,连连对大猩猩招了招手,道:“赶紧闪人,别愣着。”

大猩猩听到提醒,一个筋斗翻了开去,跳入了东阁的内走廊当中。

孟缺和唐琅蹲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中心阁的位置的情况。所幸那边没有出来第二个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也跟着跳入了东阁的走廊。

他们三人一进入东阁,立即就展开了搜索。三人分工明确,搜起来十分迅速,区区几分钟,就将整个东阁搜了个干净。

这东阁之中的东西,较之南阁里面,却是要丰富的多。其中还不乏很多值钱的古董,以及金器玉石等玩意。

搜来搜去没将藏宝图搜着,大猩猩和唐琅颇不心甘,各抓了一把金条。奈何身上没穿衣服,腿上也没穿裤子,拿了金条也没地方放。微微念转,唐琅首先想出一个办法,便是从房间里的布料上撕下一块布条,以布条裹着金条捆绑在身上。

大猩猩见样学样,也跟着撕了一块布条,然后身体前前后后,捆绑了不下四十来根金条。乍看起来,就像是穿了一件黄金战甲一样。最后,身上实在是绑不下了,他才恋恋不舍地将多余的金条扔到了地上。

孟缺看着这两个家伙坑爹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道:“偷这么多金条,你们两个人上辈子是穷死的么?”

唐琅厚着脸皮笑了笑,道:“就像你说的,这次来这里能不能找到藏宝图还是一件不确定的事。既然不确定,那我们为啥不收点好处?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大猩猩点了点头,向来喜欢与唐琅唱对角戏的他,这次也终于与唐琅又了相同的看法,道:“没错,总不能白来一趟,咱几个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到这里,拿他几根金条算什么?”

孟缺笑道:“也行,反正你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吧,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因为钱而帮倒忙。”

唐琅、大猩猩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绝对没有一丁点的问题。”

搜完了东阁,正在他们想要出去,转投北阁的时候。忽然之间,中心阁处扩散开了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这种波动,就像是炸药爆炸之后所产生的冲击波一样。

孟缺三人尚在百米之外,就感觉到了一股澎湃地力量,席卷而来。

再仔细看去,只见得中心阁的门口处,忽然有七八道人影从中飞了出来。看那些身影的模样,随风而动,浑似断了线的风筝,正要远飞天空。

大猩猩看得一呆,道:“这是什么情况?”

只是话声刚落,中心阁突然一阵坍塌,一阵嘈杂喧闹轰然响动。震耳欲聋、路摇地晃之间,忽然坍塌的中心阁里伸出了一对金黄色的东西。

那东西色泽鲜艳,如笋如枝,莹莹发亮,饶是在这白天,也格外地吸引人的眼球。但见着那金色的东西摇晃了一阵,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蓝色头颅从中心废墟当中露了出来。

那巨头似狮似虎,面目狰狞,獠牙满布。扭动之间,其口中呜咽然然,叫出频频怪声。此物却不是那狻猊又是谁?

之前,它在中心阁的地下的时候,每次一叫,都能惊起湖中的鱼儿,上窜下跳。这会儿,它从中心阁的下面,逃了出来,就这样引颈高吼,其声宛如天型洪钟,每次响起,皆会震得人心魄分离。

“那……那个好大的……怪物……”大猩猩不仅咋舌,喃喃地惊讶了一声。

唐琅仔细地观察了一阵,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龙之九子排行第八的狻猊神兽?”

孟缺默然地点了点头,先前,他只是一味地猜测,这下子见到了神兽本尊,方知果然是一头货真价实的狻猊神兽。

且说,神兽狻猊的特点——喜烟好坐,其貌似狮似虎。喜烟好坐先且不说,单是外贸似狮子似虎,便是分明说的就是眼前这头神兽。

“狻猊,的确是狻猊,好大的个头!”

蓝色的头颅刚从废墟当中露了出来,其后,慢慢地狻猊的整个身体也从废墟里面爬了出来。看它的整个块头,比一头成年的大象还要大上几分。

待到全身脱困,得了自由。狻猊朝天而吼,叫声,震得整个慕容水寨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全部坍塌。

看得出来,眼下的狻猊神兽明显是进入了暴走状态。之前孟缺确实是将它惹毛了,只见它叫了一阵之后,蓦地有几个人相继从废墟当中爬了出来,它一扑而上,毫不留情,一口一个,竟是直接将那些人给活活吞了下去。

孟缺看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拉着大猩猩和唐琅向后退了去。他可万万没想到,佛门当中专以其相刻画在香炉之上的狻猊神兽,竟然是如此的嗜杀、残酷。

它一口一个,吃人吃得极是干脆。一连五个人全部进入了它的肚子,似乎它还意犹未尽。巨大的前足,刨了刨脚下的碎屑,狻猊火红的眼睛就像是烧着一把熊熊烈火。

那双眼睛,孟缺瞧得有几分熟悉,回想之下,发觉睚眦不也正是有一双这样的眼睛么?俗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一,看来它们九个兄弟,多多少少还是有某些地方是相似的。

正在孟缺以为自己退避的距离足以安全的时候,忽然,残暴的狻猊神兽一抬起头,果断地向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它这一看来,不盯别的,专门死死地瞪住了孟缺。那双火红色的眼睛,火焰炙烈,熊熊燃烧。好像它清楚地知道,之前不断以感应之力骚扰它的人,就是那个金发年轻人。

大猩猩和唐琅惊得后背冷汗直流,连忙扯了扯孟缺的手臂,道:“坏了,它发现我们了,快走……”

说时迟,那时快。三人刚刚准备要离开,狻猊神兽天蓝色的巨体一跃而起,纵跳之间,距离长达十余米。几跳之下,就追近了孟缺三人。

孟缺寻思着,若是三人一起逃,绝对是跑不过这头神兽的,当下,脚步一停,双手推着大猩猩和唐琅的背,奋力将他们向前送出,同时喝道:“你们先走,我善后。”

大猩猩、唐琅被孟缺一掌相送,去得极快,转眼就飞出了慕容水寨,飘到了外面的群鱼飞窜的湖面上去了。

孟缺独自留下,果真将狻猊神兽的全部注意力给吸引了下来。狻猊蹦跳到他的身边,张牙舞爪,叫吼连连。似乎是在严肃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对它进行骚扰。

所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孟缺想解释,也难以解释。更何况,他也无法解释。

嘿嘿一笑,看着狻猊,大声道:“大家伙,何必这么大火气,不妨消消火,咱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一说如何?”

狻猊前爪在地上凶猛地跺了几下,口中狂吼大叫。超高分贝的声音,几乎将孟缺耳朵震得聋了。脖子一伸,大嘴一张,锋利的牙齿带着呼啸着风,一咬而来。

孟缺脚跨“虚灵步”,仓皇地躲开,饶是反应灵敏,也不禁后背的衣服被狻猊锋利的牙齿给撕裂了开来。

听着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孟缺心跳的频率陡然加快,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顿时以百米冲刺地速度顺着由东往南的路线,往出口跑了去。

狻猊疾追不舍,屡屡跳逐之间,均是差一点就将孟缺给咬住了。吓得孟缺,周身冷汗直流,两条腿都有些发颤了。

狻猊形体巨大、力量奇猛,所过之处,建筑之物纷纷碎裂崩塌。只是转眼之间,慕容水寨五大阁寨就被它毁去了三阁。

当孟缺冲出了水寨,来到了外面湖面之上。乍见大猩猩和唐琅尚在不远处,没有走。登时急道:“你们两个还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

大猩猩、唐琅亦是担心孟缺,所以,才等候在此,当见到孟缺被狻猊追着跑了出来,不禁问道:“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孟缺急道:“快走,你们就算不走也帮不上忙。你们先去找汽船,我待会儿就追来。”

大猩猩半信半疑,道:“你能搞定得了狻猊神兽?”

孟缺苦笑道:“想搞定它,谈何容易。反正我能有办法脱身,你们赶紧先走,要不然等它盯上你们,可就惨了。”

大猩猩点了点头,也甚是担心着这一点,狻猊追杀孟缺倒还没什么。三人中,孟缺实力最强,若一定要人顶住,那个人也只有是孟缺了。倘若顶住狻猊的人换成大猩猩自己,或是唐琅,恐怕结果都会如那些被狻猊吞掉的人一样。

登时,也不再犹豫了,大猩猩和唐琅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龙血贯身,水上飘步。纵步之间,或踏湖水,或踏飞鱼,去势极快。

孟缺领着狻猊兜了一会儿圈子,累得气喘吁吁,待见得大猩猩、唐琅一走远,终于,他也不准备再跑了。嘴中默念了一句口诀,他的整个身体咚地一声脆响,全部液化成水,与这满湖湖水融为一体……

第六百三十三章 转移危险

狻猊寻不到目标,偌大的鼻子,就像是狗一样,四下嗅了嗅。蓦地,两只巨大的前爪,在水面一阵翻腾,震得水花四溅。

孟缺驭水而动,指挥着一条巨大的水龙,从水面飞窜而起,在空中绕旋三匝,径直地扑到了狻猊的身上。

水龙附体,立即凝结成冰。孟缺以意念化之,渐渐地冰水融化,从狻猊的身上流了下来。

按照常理来说,无论是任何物体只要是被“水之镜”的冰晶给冻住,那么等到冰晶融化,冰晶内中的物体也必定会随着冰晶一起融化。可是,偏偏,这狻猊就不同凡物一样。

冰晶自它体表融化开来,就像是给它洗了一个澡一样,没有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用水不成,孟缺立即转冰为火,身体化成一团大火,随即六合之技,施展开来。炙热的火焰围将上去,却果然吓得狻猊步步后退。

“原来这家伙怕火?”

心中大喜,连忙驱动着六团火焰分从六个方位包围而去。

狻猊退了数步,忽然一昂头,血盆大嘴当中喷出了白色缭绕的烟雾来。烟雾扩散而开,覆盖面积极其广泛。而且烟雾渐渐浓郁,到最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雾气一浓,视野也就完全被截断了。对于一般的龙血传人来说,面对这种情况,难免会无能为力。但孟缺却有着一个特殊的技能,那便是——感应之力。

他的感应之力就相当于自身的第三只眼,即便外界的情况如何复杂、就算他的双眼不能视物,这第三只“眼”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蒙蔽的。

遂以,一探查到狻猊的所在,孟缺迅速地驱火追了上去。

狻猊神兽处在烟雾之中,摇摆着尾巴,神情很是悠闲。蓦地,它感觉到那股惹厌的感应之力又探测到它身上来了,咆哮了几声。刚刚欲动,忽逢六团火焰齐齐扑来,一沾上它的身体,六团大火立即融合成一,火越烧越大,渐渐地,熊熊火焰将狻猊神兽完全笼罩其中。

孟缺慢慢地退出身来,长呼了一口气,与全身是火的狻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心想道:“这下子,应该搞定了吧?”

想像总是美好的,正在孟缺觉得应该将狻猊搞定了的时候,忽然见到神兽狻猊的身上,那些火焰慢慢地弱了起来。

听着阵阵震耳欲聋的吼叫声,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一点点的竟被狻猊吞了下去。

孟缺骇然一惊,恍然大悟道:“我可真是傻了,狻猊好歹也是九大龙子之一,做为龙子,它又岂会怕水怕火?”

一经悟透,却又觉大伤脑筋。既然狻猊水火无惧,那要怎么样才能够制服它呢?

话说,慕容家族为了驯化它,专门饲养了大量的大獒,想从驯獒的过程中汲取经验,借以过来同驯狻猊。

狻猊在这慕容水寨当中一待就是十几年,每次躁动,均是被慕容三老镇压了下去。那么慕容三老是用什么办法把它镇压下去的呢?

难道就是训狗的那些招数?

想到这里,孟缺又逗又溜,又吹口哨,又拍手掌,可谓将各种训狗的方式都试验了一遍,均是不得效果。反而惹得狻猊愈加狂暴了。

在烟雾当中待了一阵,孟缺蓦然感觉脑袋有点发昏,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有点昏,同时也有点痛。

偶然几个瞬间,眼前飞花撩乱,仿佛出现了幻觉一般。

一个失神,狻猊飞扑而来,锋利的爪子从孟缺后背上狠狠地抓了一条,血肉模糊,鲜血淋淋。

刺骨的疼痛感,让孟缺大脑顿时为之一醒。且闻着这四周的烟雾,有一种浓郁的檀香的味道,闻之舒服,全身懒懒洋洋,恨不得就在此地找一处地,好好地睡上一觉。

孟缺闻了一下,赶紧屏住了呼吸。他觉得自己刚才之所以头昏脑痛,眼中出现幻觉,极有可能是这些烟雾在作怪。

登时,加快脚步,又向慕容水寨跑了进去。狻猊紧随其后,半步不落,犹如附骨之蛆。

孟缺寻思着,要想摆脱这只神兽,仅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做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转移它的注意力,然后在它注意力分散了之后,趁机溜掉。

一进入慕容水寨,孟缺径直地往中心阁奔了过去。其时,很多人陆陆续续地从地下废墟当中爬了出来。

孟缺一至,顺手拎起两人,抓着就向背后的狻猊扔了过去。

狻猊来者不拒,张口就吞,一口一个,两人被它极为干脆地吞了下去。孟缺一个鹞子翻身,再次来到了两个慕容氏后辈的身边,抓起他们俩的肩膀,又朝狻猊扔了过去。

那两人吓得屁尿齐流,哇哇大叫,还不及做出反应,就被狻猊张口吞了下去。

如此一来,狻猊果然是追得不太紧了。孟缺嘿嘿一笑,见这招有效,便继续抓人丢向狻猊。

丢着丢着,忽然废墟当中“砰”地一声炸响,一道黑色的人影从中跳了出来。他狠狠地瞪着孟缺,大声喝道:“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再三害我慕容子弟?”

孟缺嘻嘻一笑,道:“慕容水寨当中的人果然都是足不出户的,也难怪你们都不认识我。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你们只要把我当成敌人也就行了。”

闻声,黑衣者仔细地打量了孟缺几眼,忽然脸色一变,冷喝道:“好哇,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又是你?上次侥幸被你逃掉了,这次你还敢来慕容水寨?”

孟缺略为诧异,道:“记性还不错嘛,居然还记得我上次来过。”

黑衣者怒骂道:“混帐,你小子这张脸,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

孟缺哈哈一笑,猱身上去,拳脚并施,一系列《大金刚神力》的相术接连使出,短短须臾,就和黑衣者过了二十余招。

狻猊神兽站在一旁,这下无人可吞,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孟缺的身上。见他与另外一人争斗不休,狻猊扑将过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逮着机会张口就咬,也不管会咬着谁。

孟缺瞧得分明,其实早就是在等待这一刻了。一见到狻猊扑来,他立马默念“水之镜”的口诀,然后化身成液态水,顺着地面的凹槽,缓缓地流进了湖里。

孟缺这一拍拍屁股走了,独剩下黑衣者一人与狻猊纠缠。狻猊也不管那么多,孟缺一走,它就把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追着他一阵狂咬。

黑衣者吓得肝胆俱裂,骇然已极,一边逃一边说着好话。

奈何,狻猊乃是暴走状态,岂会听他的话?若放在平时,它安静的时候,倒也就罢了。现在,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让它乖乖听话的。

黑衣者实力不弱,但走位的步法稍稍逊色,远不及孟缺。是以,才逃了十余步,就被狻猊从后面扑了上来,锋利的双抓撕破了脊背,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挖了出来,白花花的肠子流了一地……

孟缺流入湖水之中,再也不敢在这里多作停留,悄悄地溜出了慕容水寨。他头也不回,生怕狻猊又会追着自己而来。登时发足狂奔,径直找大猩猩他们去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贪心害命

静悄悄地溜出了慕容水寨,孟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在狻猊神兽没有追出来,而是在水寨当中对付着其他的人。

狻猊神兽长年被关在中心阁的地下阁层,所见之人,甚至都没超过十个。所以,除了慕容三老之外,几乎它见所有人都如陌生人。是以,见人就咬,抓人就吞,完全不留半分情面。

好几十个慕容族人,被狻猊一吞一个,短短须臾间,就几乎被吞去了半数。

孟缺喘了一口气,未敢多加停留,飞驰奔走,十余分钟后,在一公里外的地方,发现了大猩猩和唐琅身影。

他两人已然是找到了汽船了,此刻正在船中向相而躺。见到孟缺回来,他两人一跃而起,纷纷兴奋说道:“你果然回来了,怎么样?没受伤吧?”

孟缺点了一下头,道:“还好,运气还算不错,我没受半点伤。”

大猩猩问道:“那只狻猊呢?奶奶的,它也太癫狂了一点,见人就咬,遇人就吞,还神兽呢,依我看,它根本就是一头魔兽。”

孟缺叹息道:“这或许也怪不得它,每一头神兽降世,其性格会变成什么样,完全是取决于它的主人。幼年的它就像只一张白纸,它主人给它灌输什么,它就成了什么颜色。所以,要怪的话,只能怪慕容三老。”

大猩猩很是可惜地摇了摇头,道:“本以为狻猊尚是幼年,没想到长成了这么一大只,我还想着将它收为己用呢,如今看来,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唐琅这时也插进了一句嘴,问道:“这次来这里要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

孟缺苦笑了一声,耸耸肩膀,道:“没办法,时间不够,尚未找到。”

“那怎么办?你说过这次的机会是千载难逢的,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现在既然还没弄到手,是不是我们还要再回去一次?”唐琅紧张地说道。

孟缺否定道:“不,还是算了吧。比起藏宝图,我们的性命要贵重得多,犯不着为了那张残图,而害了我们三人的性命。”

唐琅其实也不想去,只不过他想试试孟缺的真心,继续问道:“你当真舍得放过这个机会?”

孟缺笑道:“就算我舍不得,又能如何?难道真的再跑回去?眼下睚眦没有在我身边,我可斗不过那只水火不惧、杀伤力极强的狻猊。况且,狻猊出洞,引起巨大恐慌,说不定慕容族人早就给慕容三老发警报了。若是在我们回去的时候,慕容三老也赶了回来,你认为在狻猊和慕容三老的双方夹击之下,我们还有机会跑得掉吗?”

唐琅略略颔首,认真地回道:“逃不掉。”

孟缺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犯不着冒这个险,冒这个险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不值得。”

大猩猩瞪了唐琅一眼,唉声叹气道:“本来若是我们小心点行事,或许现在已经成功了。唉唉,想不到弄巧成拙,把狻猊逼了出来没帮到什么忙,反而成了一大威胁。”

孟缺笑了笑,道:“人算不如天算,天意如此,何必强求呢。”说着,指了指他们两人腰上绑着的黄灿灿的金条,道:“而且,这次来此,我们也不能说是毫无收获,至少,你们也都偷了这么多金条,折算成钱。亦能算得上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大猩猩嘿嘿一笑,摸了摸金条,道:“这倒是,我背的金条,重量不轻,少说换个八九千万是没问题的,搞不好还能换一个亿呢。”

唐琅也跟着笑了笑,道:“我这里也不差,卖个八九千万也没问题。”

孟缺微微一笑,也登上了汽船,道:“既然收获都不小,那咱们就走吧,留待下次再有机会的时候,再来。”

汽船加速驰动,飙在水中,就宛如一艇冲锋舟。三人如来时那样,唐琅伏在船后,大猩猩和孟缺各坐一边,三人联手滑得汽船飞去如箭。

短短十多分钟,他们就结束了三公里的水路,来到了淀浦河。

其时,下午三点许,太阳微斜,光亮大盛。一路行回,倒也碰上了不少过路的渔船。渔船打鱼,向来不往中心去,只在沿湖周围捕捞。孟缺三人靠着右边湖岸而行,很快,就来到了下水的小码头了。

不出所料的,那位钓鱼的老头果然仍旧在此。只不过这会儿,他撑起了一把大伞和一张竹制摇椅,可谓装备精良,看起来极是悠闲。

他见到三人空手而归,不但鱼没钓着,反而把钓竿啥的都弄没了。顿时眯着眼睛取笑道:“三位后生仔,你们收获几何呀?”

孟缺慢慢地将汽船滑得靠岸,然后当先跳了上去,道:“老丈莫要取笑我三人了,我们本在湖中钓得大鱼,奈何鱼太大了,将我们三人都打下了水,连船都给弄翻了。这不,什么都没捞着。”

老者哈哈一笑,知道孟缺是在吹牛,却继续询问道:“能把你们三人连船一起打翻,看来这条鱼还真的是挺大的呀,却不知道是什么鱼呢?”

孟缺随口说道:“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鱼,反正那鱼通体全黑,背上似乎还长了翅膀,总之怪异至极,而且力大如牛,我们三人联手,都没能将它制住。”

老者笑道:“长了翅膀的大黑鱼?哟,莫非是鲲鹏不成?”(*注*鲲鹏:此物出自庄子的《逍遥游》,其文曰: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孟缺知他刻意取笑,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本来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又听老者这么一说,我倒是更加地相信了。”

老者听罢,不禁莞尔,道:“你这年轻人倒也挺有意思,别人钓鱼,多钓鲇、鲤之流,而你独钓鲲鹏,真是少见,少见呐。”

孟缺神秘地笑了笑,道:“说来,老丈你还别不信,自我们钓到了那鲲鹏,从它的身上掉下了很多鳞片。你瞧,我们把那些鳞片一搜集起来,不一会儿就变成金条了,你说怪不怪?”

大猩猩和唐琅一直听着孟缺和老者的对话,这时,两人也登上了岸,故意想戏耍一下这位怪老头,道:“这些金条可都是足金呐,一块块沉甸甸的,唉唉,真是累死我们了。”

老者如此一听,眉头霍然皱了起来,一下从摇椅上站了起来,来到大猩猩的身边,看着那黄灿灿的金条,有点不可置信地说道:“真的是金条吗?年轻人,能否给我一条看看?”

大猩猩很无所谓,一挥手就抽了两根递给老者,道:“你看吧,好好看看,别以为我们在骗你。”

老者原本也是从商之人,对金银玉器等方面的知识还是颇有两把刷子的。两块金条抓在手里,他确是感觉沉甸甸的,仔细检验了一下,是不是纯足金,他不敢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金条的确都是金子,而且每一根金条上面还都刻了一种神秘古怪的纹路,看起来,来历不诽。并不像是现代铸造,一时间,他还真有些相信“钓鲲鹏”之说了。

“这……这些金条,真是你们钓上来的?”老者两眼泛光,表情里有说不出的嫉妒。

大猩猩和唐琅点了点头,大猩猩更是一手就把两根金条抢了回来,道:“不是钓上来的,难道还是抢上来?这么大个淀山湖,纵是想抢,恐怕也没地方能抢。”

老者擦了额头上的一把汗,这也正是他有些相信“钓鲲鹏”之说的主要原因。淀山湖这么大,若说在里面钓了几条稀奇古怪的鱼,倒也罢了,能从鱼的身上钓出金条来,老者还是第一次听说。

“说得极是,年轻人,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们能答应我。”老者盯着大猩猩、唐琅腰间的金条,目光火热地说道。

大猩猩睨着眼,道:“什么请求?”

老者指着他腰间的金条,道:“那金条你能否全部卖给我,或者是卖一部分给我?”

大猩猩正想将这些金条出手卖掉,听到这话,不露声色,道:“这金条的分量可是不轻,你出得起这个钱吗?”

老者连连点头,道:“出得起出得起,只要你肯卖,我一定出得起。至于价钱,我也不坑你们,市场是什么价,我就给你们什么价。”说着这话,他心里头却想着,那金条的固有价值还算是其次,倘若真是从鲲鹏身上掉落下来的,那么每一根就将是无价之宝。而且就算不是来自于鲲鹏身上,就拿它身上的神秘纹记来看,想必也是有着历史典故的。一旦买着,我就大赚了。

大猩猩并不知道他的小小心思,点了点头,道:“好,没问题。我给你留个电话,明天你打电话找我就行。记得带足了钱,我这些金条没一个亿,不卖。”

老者忙拿出手机来,纪录下了大猩猩留下的手机号。然后,三人别他而去,风风火火地上了马路。

老者见他们一走,弃下的汽船尚留在岸边。心中一阵火热,暗想道:“他们三个愣头青都能钓到鲲鹏,莫说我这个高手就钓不着?”

一念及此,他一股脑地将码头边上所插着的钓竿全部拔了出来,旋即将之扔到了汽船之上。纵身上去,以双手为浆,匍匐着向淀山湖中心划了去……

这划船而去,他兴奋加激动,越划越有劲,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年轻时代。体劲充盈,四肢有力。计算着孟缺他们出湖的时间,他心里默算着,一直划了两个多小时,方才停了下来。

他意在钓鲲鹏,十余竿钓竿甩下水里,期待满怀……

钓着钓着,他忽然听到一种似狮似虎又似龙的声音在虚无缥缈的天空中响了起来。声音一起,整个淀山湖的水面,忽然飞窜起千万条鱼来。

大鱼翔水,小鱼如梭,群窜而起,似竞龙门。

此等异相,老者活了大半辈子都不曾见到。眼下,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忙收起鱼竿,复向群鱼竞游的反方向划了过去。

他知道,群鱼如此生异,想必是有什么令它们受惊吓了。在他看来,那物,极有可能就是鲲鹏。

复划了半个多小时,忽然,老者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木制废墟。废墟中浓烟直冒,看起来,就像是刚刚被毁。

正自惊疑间,霍然,一头沧蓝色的巨兽从天而降,一落就来到了他的身边。猛地回头看去,只见这兽长着一张狮子脸,全身上下的毛发竟如冰蓝色的火焰一样,徐徐晃动。

那巨兽睁着铜铃一样大的眼睛,凶神恶煞地盯着他,蓦然,血盆大嘴一张,一口就将他吞了下去……

第六百三十五章 误担罪名

静静地湖面,两道人影,百里加疾,匆匆地赶回了慕容水寨。当他们赶到慕容水寨,只见大湖中心,竟成了一片废墟,往日水寨的繁华、古朴完全归于尘土。

“怎么会这样?水寨倾塌,竟无一人生还?”

“确是无人,就连狻猊那家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两道人影,正是听到消息加急从慕容山涣的葬礼上赶回来的大长老慕容高严和三长老慕容高北。

慕容高严浑身是汗,一路驰来,光凭双腿。是以,龙血之力大量消耗,这会儿脸色惨白。看着冒着浓烟的水寨废墟,他拍着大腿,恨道:“悔不该啊,我们三人应该至少要留一人在家的。这下倒好了,水寨倾塌,狻猊失踪,这……这如何是好?”

慕容高安低眉愁色,道:“大哥,现在不是悔恨的时候,狻猊跑将出去这事,可大可小。它可不是一般的巨兽,而且,它一旦发狂起来,除了我们三兄弟,天下无人能挡。这会儿,我们要想办法先把它找到才行,不然它一旦被公之于众,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慕容高严点了点头,道:“没错,钱氏家族和王氏家族,多年来对我们慕容一族虎视眈眈。如果不是因为有狻猊在,钱氏家族早在多年之前就犯我疆土了。眼下狻猊失踪的事,万万不能泄露出去,必须要尽快找到它,可是,它这一去,究竟是去了何地?”

慕容高安沉思片刻,道:“狻猊性喜烟火,照我估计,它定是去了淀山湖畔的某家寺庙,大哥,不如我们分头行事,一旦找到狻猊,再进行联系如何?”

“此法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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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却说慕容山傀这一边,他几乎寻遍了一切的地方,都寻慕容山安不得。这日傍晚,他愁从中来,就地走进了一个酒吧,独自喝起了闷酒。

一边喝着酒,他一边拿出手机拨打慕容子夜的电话,每次拨打都只会传出一个循环的声音“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候再拨,嘟……”

饶是如此,他还是耐着性子拨打了四五十个。他只要一有空,就会如此打电话,不管慕容子夜的手机会不会接通,反正,他求的就是一份希望。哪怕,拨打一万个,只能打通其中一个,他亦会觉得是值得的。

可惜,这连日来,他所拨打的次数,早就超过一万个了。可慕容子夜的手机仍是在关机状态,屡次拨打都只会给他带来一阵无尽的失望。

“一打啤酒!”慕容山傀拨完最后一个电话,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沉声喝道。

随即服务员就将十数瓶啤酒摆在了他的面前,他一手拿一个,两手齐抬,猛的朝嘴巴灌。一连灌下六瓶,方才长吐了一口气,嘴里发出一阵阵极其怪异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就在他喝得浑然忘我的时候,忽然一道飓风从酒吧的门口涌了进来。随即,一道狂风呼啦啦地冲着慕容山傀扫了过来。

慕容山傀喝得迷醉,神智却还清楚,猛然觉察过来,上半身果断地向后一仰,形成180度的半圆角,身体平衡成了一条直线。

那道狂风吹袭而来,几乎贴着他的胸膛表面,砰地一声砸在了酒吧柜台上,顿时木制柜台碎成了一堆飞灰。却见那飞来之物,不正是酒吧门口摆放着的石狮子又是什么?

巨石狮子,沉有千余斤,能将之推动者,已是世间少有。能将其举起,并远扔者,乃是超脱了普通人类的范畴了。

正在整个酒吧惊诧默然之间,慕容山傀迅速地回转过头来,冷冷地盯着酒吧门口那道缓缓走进的黑影,喝道:“是什么人?”

闻言,从门口处走进来的人,一阵嗤笑,道:“悖逆子忘记了祖先,居然也顺带着将我也忘记了么?”

听到这话的声音,慕容山傀愣想了一下,蓦然浑身一震,失声喊道:“二长老。”

来人冷冷一喝,道:“闭嘴,你还知道我是二长老?哼,只怕现在的你已经无法无天,目中连神都不存在了罢?”

慕容山傀神色一阵愁苦,听着二长老不妙的语气,他很快就猜测出二长老的来意了。颓然一叹,也不想解释太多,喃喃说道:“二长老,你是要来杀我的么?”

来人淡淡道:“确有此意。”

慕容山傀长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二长老动手吧。活着是一件累事,倒不如死了,能得永远解脱。”

二长老慕容高温,听得奇怪,他本来被慕容山傀斩杀慕容山涣一事,气得半死,决心一见到慕容山傀二话不说,就地将之杀了。可是这会儿,碰上慕容山傀主动送死的情况,他反而惊疑了起来。

“你想死?”

“不,是人,都不想死。”

“那你为何还主动送死?”

慕容山傀道:“活着亏欠得太多,死了才能得一身轻松,所以,生与死的抉择,我宁愿选择死。”

“哼,说得好听,那你为何不自己了断?”慕容高温讽道。

“正因为我亏欠太多,才不能自杀,要不然那就是对不起我九泉之下的兄、弟二人的行为。而倘若是二长老你亲手了结了我,那么我的亏欠便要浅得多了。”

二长老慕容高温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为何会浅得多?”

慕容山傀道:“因为我正在一心弥补这些亏欠,倘若我被二长老你杀死了,我的意愿却未死,所以,对于我心里来说,确是要浅得多。”

“哼,好一个自欺欺人的蠢货,你认为像你这样的掩耳盗铃之法,真的能够弥补所有的亏欠?”

慕容山傀反问:“不然呢?”

二长老冷声道:“为什么要残杀同族之人?你将慕容山涣杀了,你觉得能如何弥补他?”

“我并不欠他。”慕容山傀直接回道。

“你不欠他?”二长老语气陡然一变,阴森了起来,喝道:“他的命都害在你的手里,你居然还说不欠他?”

“悖逆子,我要拿下你的人头回去给山涣祭奠。”

说着,二长老当着全酒吧数十人的面,一爪飞出,径直地朝慕容山傀擒抓而来。

慕容山傀猛然站起身来,喝得半醉的他,走路微摇,似踏迷步。一闪一跳,灵敏如猴一样,从酒吧里跳了出去,道:“二长老,恕我无礼,你若是以其他理由杀我,我绝无反对,但是你若以慕容山涣的死来冤枉我,那么我纵是拼着死,也不会向你妥协半分的。”

慕容高温恨得牙痒,斥声道:“做了的事,居然还不敢承认,真是无耻至极。”

慕容山傀跑出酒吧,转眼就闪入了一条阴暗的巷子,狂奔猛驰。

二长老慕容高温紧随其后,追着追着,他突然一式“收纵天下”,大开大合,凌后至之势,先笼七尺方圆。慕容山傀离他甚近,这一下子,就像是在他身上撒了一张网一样,顿时就将他截了下来……

第六百三十六章 击杀慕容山傀

“残杀同族,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你可知晓?”慕容高温厉声喝道。

慕容山傀面无表情道:“残杀同族者,该受千刀万剐之刑。”

“知道就好。”慕容高温满面杀气,道:“如今你杀了慕容山涣,已是犯下了此罪,还不快快束手伏首?”

慕容山傀心灰意懒,淡淡道:“慕容山涣不是我杀的,此罪恕认也。”

慕容高温龙血之力遍布全身,招式大开大盍,巷子里面的两侧的高墙在他指尖暗劲之下,石砖碎末纷纷脱落,撒漫如雨。

慕容山傀也随之开启了全部的龙血之力,全身亦为翠绿之色。

相比较之下,两人招式虽然大致相同,但是风格却是迥异。慕容高温的招式,狂暴霸气,专道横行,屡屡出手,周遭墙壁均为遭到毁坏。而慕容山傀的招式,平实而简朴,虽然不够华丽,但是实用度非常之高。

两人一交上手,打得难分难舍。谁也未见上风,只是且战且走,巷子里面的两面墙壁,或是碎屑纷飞,或是破洞穿墙。剧烈的声响,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一些过路的人见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来,惊呆呆地看着巷子里的变化,不了解的人,甚至都怀疑这里是在拍电影。

慕容山傀很是反感被路人围观,转身一纵,就朝着巷子深处去了。慕容高温哼了一声,猛地回头,狠狠地瞪着那些围观的路人,骂道:“无聊之辈,看什么看?”说罢,一脚踢翻地上的石板,石板纷纷飞去,吓得路人哄散而开。

随即,慕容高温追着慕容山傀远远去了。

路人再看时,长长的巷子当中已然是不见了那两人的身影。

渐渐地,两人直到来到了一处四下无人的修筑工地,方才停了下来。慕容山傀沉声道:“二长老,你能否相信我一次?”

慕容高温冷冷一哼,也不回答,一出手就朝慕容山傀的心口抓了去。

慕容山傀一退再退,连让了三招,继续道:“二长老,我请你相信我一次。”

慕容高温一连出招,皆无奏效,心情极是不佳,斥喝道:“还要废话什么?”一话说完,他跳身而起,双手在空中交换了十多种掌势。

慕容山傀看得分明,一眼就认出了这一招的名堂——叠浪掌?立即再退半步,旋即也跳身而起,其动作跟慕容高温一模一样,当变换了十多种掌势之后,两人双掌砰然撞到了一起。

同样的一招,同样的《巨灵神功》第八层的实力,一经撞到一起,金芒暗吐,脆色横空。两人一触即分,各是向后倒退了十余步。

慕容高温低眉沉色,似笑非笑,道:“好小子,居然将‘巨灵降世’练到了这般程度,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慕容山傀谦虚道:“比起二长老,我还是要颇逊一筹。”

慕容高温哼道:“虚伪个什么?赞你,你担着便是了。”

慕容山傀叹了一气,道:“二长老,我实在是不想跟你打,你且信我一次行不行?”

“不行。”慕容高温一语喝断,刚烈的语气完全是没半分商量的余地,道:“你杀人的事,乃是多人亲眼所见,你还要如何辩驳?”

慕容山傀道:“我杀的只是外族人而已,并非是本族之人,慕容山涣绝对不是我杀的,我慕容山傀虽然不算正人君子,但也并非是小人。二长老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难道不识我本性?”

“识人识面不识心,老夫虽是长者,但你也不必给老夫戴高帽子,说实在的,老夫并不熟知你。”慕容高温冷冷说道。

慕容山傀再度叹气,道:“那就请二长老宽限我几日时间可行?”

“你有何目的?”

“晚辈认为,当前的一切都是误会,要解开这个误会,那就必须找到慕容山安。只要找到他,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哼,找到慕容山安?”慕容高温语气一变,冷笑道:“依我看,你是在拖延时间吧?你明知道山安失踪了,才说要找到他才能真相大白,如若一辈子找不到他,那是不是我要宽限你一辈子?”

慕容山傀略一沉吟,道:“罢了,那就请二长老宽限我三天时间如何?”

慕容高温杀气爆增,掌势再变,第二掌已然是蓄好了劲,几步飞踏而来,道:“没门,今日不收了你性命,我绝不离开。”

“唉!”慕容山傀只得也蓄好掌势,弓步一趋,第二掌再次相对。

巨灵降世掌,连续有三掌,且是一掌重过一掌。当两人第二掌相合,地颤楼摇,修筑工地上石灰、水泥末儿纷纷四散,小面积形成了一片白色的雾霾。

当两人再次被彼此掌力震开之后,慕容山傀喉咙一甜,一道血箭忍不住地从喉咙当中飙射了出来。

至此,上下方分。二长老的实力果然是要强他几分,巨灵降世第一掌,尚且见不到差别,第二掌便是差别大了。

慕容山傀轻轻地甩了一下手,只觉得两条手臂酸麻肿胀,一阵刺骨疼痛从手腕处一直蔓延到了五脏六腑,十分难受。

二长老慕容高温终于见到招式奏效,笑了一下,蓄劲又发,喝道:“逆子,拿命来。”

慕容山傀身形微晃,嘴中含血紧咬牙关,见得二长老飞扑了过来,他躲无可躲。只得也跟着蓄劲,硬接这第三掌。

二长老慕容高温见他不识深浅,鄙夷一笑,双掌聚集了十二分的劲力,澎湃而去,排山倒海。慕容山傀双目紧闭,亦使上了所有的龙血力量,倾集双掌,直挺挺地迎将去了。

“砰……”

第三掌相触,慕容山傀惨叫一声,身体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击得向后远飞而去,落入了一堆乱石钢筋之中。

只因他是后背接触地面,地面上钢筋尖头甚是多杂,他身不由己地倒了下来,无巧无不巧,偏是有一根锋利的钢筋锥在他落身下来的时候,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他脑后致命死穴——“风府穴”。

当钢筋插入进去,慕容山傀面上的肌肉阵阵痉挛,一双血丝满布的眼睛珠子几乎就要从眼眶当中突涨出来。

渐渐地,他的嘴角流出一股股的血液来,随即,鼻子、眼睛、耳朵,也跟着流出鲜血,整个人看起来可怖至极。

慕容高温不知他是如何情况,厉声喝道:“还不起来?想躺在地上装死不成?老夫很清楚这一掌的威力,顶多只能让你重伤,并不能让你致命,起来吧。”

慕容山傀口中血流如注,无法抑制,眼下半句话也难以说得出来,嘴巴微微张动,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最终只吐出了三个字来——“我……冤枉……”

二长老慕容高温看得惊奇,觉得不太对劲,几步走近了过去,看着慕容山傀狼狈的模样,忽地将他一抓而起。

这时,陡觉慕容山傀的脑后鲜血、白浆一齐长流迸出。本来尚还有着一丝生命气息的他,被二长老慕容高温这么一抓,彻底地告别了人间,瞳孔一阵涣散,气息立即断绝。

“慕容山傀,你给我醒来,少跟我装死。将《巨灵神功》练到了第八层的你,岂会这么容易就会死的?滚起来!”抓着慕容山傀奋力地摇了摇,二长老大声喝道。

正所谓人死如灯灭,慕容山傀一死,再无半点反应。二长老探了探他的鼻息,又听了听他的心跳,发觉此二者皆是停止了。顿时,将慕容山傀翻了个身,这才见到他的风府穴上出现了一个大拇指粗细的血洞。谓然一叹,苦笑道:“这难道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风府穴是慕容氏的死穴,无论功力多么高超,死穴终究是死穴,只要遭到外力重击,必将陨命丧身。

二长老慕容高温静站了一会儿,从地上拣起几个水泥袋子,将慕容山傀的尸体给包裹了起来,然后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一般往慕容水寨方向去了。

(PS:因有急事,今天晚上就暂时到这里,明天补回来。)

第六百三十七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费了几小时,二长老慕容高温扛着慕容山傀的尸体终于是来到了慕容水寨。他划了一条船,破浪行舟,去到中心,忽见偌大个水寨被夷为了平地。

顿时大惊,面色一变,喃喃自语道:“什么情况,居然变成了这样?”

他离开慕容水寨,才短短两天时间而已,水寨当中高手如云,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化成了一片废墟了呢?

慕容高温百思不得其解,他一步跳到了废墟上观察了一阵,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部老式的手机来。说实在的,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很不习惯用手机这玩意。这东西揣在兜里,一年之中,也未用过十次。

这下子拿起最老款的绿屏手机,拨打了一个慕容高严的电话。电话嘟嘟嘟地响了十多下,好在是接通了。

两人一番交谈,慕容高温愈发地震惊。忙问道:“是谁,是哪个畜生干的?”

慕容高严叹了一声,道:“暂时还不知道。”

“王八蛋,背后搞鬼的那厮若是被揪出来,我非拆了他的骨头不可。”慕容高温愤怒地说道。

慕容高严缓缓道:“二弟,水寨既已被毁,就别再追究太多了。当务之急乃是要先找到狻猊,水寨什么的,毁了一个,我们可以建造第二个。但是狻猊神兽乃是天下唯一一只,一旦被钱氏族人或者是王氏族人给抓去了,那才是我们真正的损失!”

慕容高温盛怒难熄,喘息了好久,方才稍稍缓了过来,道:“也罢,兄长说得对,先找狻猊才是紧要之事。”

“嗯。”慕容高严点点头,忽地问道:“对了,二弟,山傀之事,你办得如何?可有带他回来?”

一提到慕容山傀,慕容高温的心情总算稍稍好了一些,毕竟慕容山傀惨死在他的手中,如今说将起来,面上颇觉有光,冷笑道:“回是回来了,只不过此慕容山傀已经非彼慕容山傀了。”

大长老怪道:“什么意思?”

慕容高温笑道:“此慕容山傀乃是已经死掉的慕容山傀,并不是活着的慕容山傀,那小子顽固得就如茅坑里的石头,我一失手便就将他给弄死了。”

“你……”大长老扼腕一叹,道:“二弟,你也太鲁莽了一点啊,此事虽然是贞儿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但是其中尚有疑点,你怎么就直接把他给杀了呢?”

慕容高温嘿嘿笑道:“死都死了,还说那么许多干什么?近来,我们慕容家族破事太多,其中缘由多出于慕容山傀这家伙,他这一死也算是干脆了。”

大长老也跟着苦笑一声,既然慕容山傀死都死了,那么多说也无意义。反正他们三大长老都偏袒慕容山安一些,慕容山傀既是慕容山安的对头,现在慕容山傀死了,倒也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慕容家族或可长久宁静平稳下去了。

“罢了,既然你已经把他的尸体带了回来,那么就直接水葬吧。山傀之死,不可向外言传,不然恐生再乱。”

“兄长放心,我明白的。”

慕容高温挂了电话,便回跳上船,将船上的慕容山傀的尸体拎了起来,对着大湖中心就扔了过去。

搞定了这些琐事,慕容高温再次回到了水寨废墟之上,摇头长叹。这方水寨乃是先祖修筑而成的,经历了上百岁月,如今就这么在两天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毁了,实难让身为慕容家族三大长老之一的慕容高温心情平稳。

在废墟上来来回回地走了几步,忽然,慕容高温在一块木梁下面,看到了一小块白色的布条。这布条乃为纯棉布条,看起来像是从T恤上撕下来的。

慕容高温眉头一皱,吸声道:“奇怪了,这白色的布条是从何而来?”家族子弟,向来不穿白色,这是规定,守在水寨当中的族员,更是有着统一的族服,其色乃为墨绿色、黑色。

这儿无端端出现了白色的布条,极有可能是说明了是外来人员所留下的。而且,也甚有可能是毁灭了慕容水寨的人留下的。

一想到这里,慕容高温紧紧纂着那一小块布条,咬牙切齿道:“不管你是谁,只要我找到了你,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话毕,他径自朝淀山湖的西南方向搜索而去,打算先找到狻猊,然后借助狻猊天下无双的嗅觉寻到毁掉水寨的始作俑者。

话分两头,却说另一边,慕容绝本来答应了慕容山傀帮他拖住慕容三老一阵,可惜,慕容绝千寻万找,也没能碰上慕容三老当中的任何一个。

机缘巧合之下,他反而发现了慕容子夜的踪迹的一些端倪。

自从慕容绝从外地回到了SH市听到了慕容子夜失踪之后,他就将寻回慕容子夜定做首要目标。查寻当中,他千思万想,觉得如果慕容子夜没有死,那么就定是被人给藏起来了。

眼下慕容山安也失踪了,若说慕容子夜是慕容山安绑架的,那慕容山安也犯不着将自己也藏起来啊?他起码也要自己亲自现身,然后以慕容子夜作为要挟。

现在这样的情况,慕容子夜失踪了,慕容山安也失踪了。从常理来判断,慕容子夜极有可能是被另外他人绑架,或是谋杀。

慕容绝暂且将之当作是活的,所以,便是选了三个嫌疑最大方。第一方,是慕容山傀。为什么怀疑他呢?因为慕容子夜虽然是他的侄子,但是他却一心想要为兄、弟二人报仇,说不定就会使出这样的苦肉计,从而出师有名,可公然向慕容山安复仇;

第二方,是慕容山安,虽然他也失踪了,但是值得被怀疑的几率还是不小;

第三方,是骚年会。骚年会如今是整个SH市第一大行会,它的建立在悄悄然间,它的发展更是在短短几个月间。

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神不知鬼不觉间就完全吞并了青帮、洪门,现今更是把势力扩展到了周边几个省,说起来,若是能够在SH市把一个人藏得可以逃过任何人的视线,除了骚年会和慕容家族,再也无人、无势力能做到这一点。

基于这三大怀疑,慕容绝机缘巧合之下,跟着一票骚年会的小弟,去到了一个名叫“醉仙楼”的酒店。他跟踪而去,便就在酒店订了一个房间住下了。

经过多方的打探,他发现这个富丽堂皇的酒店,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骚年会的总部。他本是想先调查慕容山傀和慕容山安这两人,但是碰巧来到了骚年会的总部,便来之安之。

今天一个上午,慕容绝都是在醉仙楼酒店的前厅度过的,他戴着一副大墨镜,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和一杆烟枪。酒店里不许吸烟,所以,他只能空含着烟嘴,一遍又一遍地装作看报纸,实则是在盯着这里的每一个进店之人。

渐渐地,到了下午5点钟的时候,他发现了酒店里来了两个青年男子。这两个青年男子的样貌儿各有特色,一人黝黑猥琐,另一人光头发亮。两人一入酒店,就像是回到家一样,一溜烟地直接是上楼去了。

慕容绝觉得这二人有些可疑,便继续在大厅里面守着,这一守,一直守到了晚上七点。那两个青年男子也终于是各自下得了楼来,他们二人说说笑笑,边走边说。所说之话,时常会挂有“子夜”二字,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非常之小,但是慕容绝是何等修为?方圆十丈之内,就算是掉落一根针,他都能清楚地辨认出方位。

一开始听到他们两个谈及子夜,慕容绝没作任何反应,而是静观其变,听他们继续说。说着说着,他们二人忽地又提及到了“慕容”二字。这下子,慕容绝万分肯定了,这两位青年一定知道慕容子夜的下落。

就在那两位青年男子将要跨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他终于将看了不下一百遍的报纸扔在了地上,手中眼杆无火自燃,白烟袅袅升起,冷冷喝道:“前面两位年轻人,请留步。”

(PS:今天补昨天的,后续还有两章。)

第六百三十八章 漏馅了

“前面两位年轻人,请留步。”慕容绝起身喊了一声,一边抽着烟,一边慢慢地跟了上去。

刚刚走到门口边的两人,正是与孟缺一起回来的大猩猩和唐琅。孟缺自然是回海天大酒店了,而唐琅和大猩猩一般都住在醉仙楼,所以他们一回来,便是上楼洗澡换衣服。

衣服一换好,孟缺说请他们今天晚上一起吃大餐,便有说有笑一起下了楼。正待要出门去赴约,陡听这么一声喊。两人纷纷回转过了头来,看着一脸痞气的慕容绝。

慕容绝连吸了两口烟,嘴里袅袅飘飘,淡淡地问道:“适才听你二人谈及慕容家族和慕容子夜,莫非你二人认识慕容子夜?”

大猩猩眉头一蹩,心中惊道:“方才我跟唐琅说话极是小声,他居然还能够听得到?”

要知道刚才慕容绝所坐的地方,离电梯出口恐怕得有七八米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居然还能听到那么细微的声音?

唐琅惊疑地看着慕容绝,先是打量了一番,问道:“大叔,敢问贵姓?”

慕容绝戴着一副大墨镜,本来的容貌遮盖了一大半,微微笑道:“鄙人姓木,木头的木。”

大猩猩老大不开心,嘀咕道:“你问这个什么?”

慕容绝笑了一下,故找借口道:“因我跟那慕容子夜有些恩怨,这些日子总找他不着,所以乍听二位谈到了他,我想打听一下他的下落而已。

大猩猩何等鬼精?他本来就看不起这位中年大叔,心中实话也是自然不肯对他说的,便一张口就随便敷衍道:“看来,我们倒是很是相似啊。慕容子夜那家伙,我们也在找他呢,奶奶的,他上次跟我们赛车,欠了一千万还没还给我们,你说气不气人?”

慕容绝似疑似信,微笑道:“这确是气人。”

“当然了。所以,我们在不断地打听他的下落。准备着他要是不还钱,或是还不起钱,我们就砍他一双手。嘿,大叔,既然你也跟他有恩怨,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凑成一拨?”大猩猩胡吹乱扯地说道。

慕容绝摇摇头道:“不必了,虽然他与我之间有些恩怨,但我并不想过分地伤害他。”

大猩猩摆了摆手,道:“既然大叔你如此慈悲心怀,那就只有这么的了,拜拜,咱们下次再见。”说完话,他推开玻璃门,和唐琅两人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正在这其间,忽然酒店的电梯里冲出了一个女孩儿来。她一张口就大声喊道:“大猩猩,你知道孟缺在哪里吗?为什么今天打他电话都打不通啊?”

其人正是许欣,这些天来,她一直呆在醉仙楼。孟缺也没时间带她玩,搞得她极是烦闷又无聊。今天她下了好几次决心要走,可是打孟缺电话,没有一个能打通的。刚才好不容易听说大猩猩和唐琅回来过,她立马就跑下了楼来,欲问个究竟。

她喊出这句话时,大猩猩和唐琅刚好走出酒店,听到声音,他们两人回过了头来,然后三人闲说了几句。

慕容绝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聊天,听得话语声中左有一个“孟缺”,右也有一个“孟缺”,这孟缺来孟缺去的,慕容绝忽然觉得这名字怎么就这么有熟悉感呢?

慢慢地闭上眼睛来,慕容绝仔细一想,猛然间,一道令他气恨已久的身影浮上了脑海当中。

心念一动,立马追出了酒店,再次对着大猩猩、唐琅问道:“两位年轻人,且再留步,我可否能再问你们一个问题?”

大猩猩、唐琅、许欣闲聊一断,皆是转过了头来,大猩猩没好气,道:“还要问什么问?有问题就拨114,它会告诉你一切的。”

慕容绝微抿一笑,道:“我只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只要回答了我,我保证再也不烦你们。”

大猩猩摆了摆手,显得已是不太耐烦,道:“有事就快说,有屁……”本来他想说“有事就快说,有屁就快放”,这话刚要出口,突觉得这话太过粗鲁了,便一转口气,道:“别浪费时间了,有事就直说。”

慕容绝道:“你们刚才口中所提到的孟缺,可否是孟氏家族的孟缺?”说着,他拿出了一张照片来,示于大猩猩三人观看,道:“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

“诶?”唐琅第一眼看到照片,就看出了照片上的人是孟缺。可是他虽然是认了出来,却并没有当场承认,摇了摇头,故意撒谎道:“这个人,我就不认识了,怎么,你找他有什么事?”

慕容绝笑了笑,道:“这家伙欠了我一些东西,说是要还给我的,可是我一直找不到他,唉唉,屡屡想来,真是一件遗憾事。”

大猩猩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心里冷笑道:“奶奶的,说尽鬼话,孟缺那小子会欠你东西?开玩笑,你欠他东西还差不多。”嘴上却道:“这个人,我们确实不认识,你若是想找他,我建议你拿这张照片去警察局,他们会帮助你的。”

慕容绝脸色微微失望,轻轻颔首了两下。道:“打扰了,既然二位不认识此人,那就算了。”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却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大猩猩和唐琅身边的许欣。她皱着两条小眉毛,含着一副明显义愤填膺的表情,双手一叉腰,很不开心地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个怎么能说谎话呢?那照片明明就是孟缺啊,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万一人家真的有什么急事,你们两个岂不是会误事吗?”

听到这话,唐琅和大猩猩同时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呼道:“女人真是误事啊。”

与此同时,刚准备要离开这里的慕容绝闻言猛然回身,一手就扣住了许欣的肩膀,道:“小妞儿,你刚才说的可是真话?你真的认识此人?”

许欣完全不懂什么四大家族的恩怨,也不知道孟缺跟慕容绝之间的矛盾。只觉得慕容绝这人看起来还不算是坏人,便就点了点头,道:“是啊,他真的就是孟缺啊,大家都认识的。”

“呵呵……呵呵……好,很好。”

慕容绝连续称了两声好,蓦然闪电般地出手,悄无声息之间分别将大猩猩和唐琅扣在左右手之中,冷斥道:“两个狡猾的小子,你们赶紧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一切吧!”

第六百三十九章 被擒

大猩猩和唐琅不料被抓得这么突然,只觉得肩胛处痛得钻心,忍不住哇哇地叫嚷了起来。

许欣听着大猩猩和唐琅叫得这么凄惨,皱了皱眉头,就想着上前去把慕容绝扯开。一扯之下她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自己被一股怪力给震得倒退了六七步。

她一急,连忙喊道:“你干什么?快点放开他们。”

慕容绝连连怪笑,拎着大猩猩和唐琅就跟拎包袱一样,大步流星而去。理都不理她。

许欣追了上去,还是想以自己之力帮大猩猩、唐琅解围,可惜,她每一次碰到慕容绝,都会被一股怪力远远地反弹开去。

一时急了,她忿忿地跺了跺脚,大叫道:“放开他们,我命令你放开他们,我是警察。”

慕容绝闻言,忽地哈哈仰天一笑,道:“警察?做警察的就该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聊聊天,特别是女警察,更应该要多在局子里呆一呆为男警察们提供追求的条件。女娃儿,别用你那一套吓唬人的玩意来对付我,我对这一套并不感冒。”

许欣本来还觉得这人并不坏,可是这会儿她觉得这人坏极了、坏透了,简直是坏得无可救药。而且可怕的是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抓大猩猩、唐琅而去有什么目的。倘若换在以前在YZ市的时候,许欣尚有配枪在身,这会儿已经是一个名存实亡的挂名警察。身上无枪,也就不能震慑别人,一时忧从中来,插又插不上手,帮又帮不上忙,急得就快要哭了。

她很后悔刚才自己出于好意,告诉了那位怪人,相片上的人就是孟缺,倘若自己没说那句话,他就不会抓走大猩猩和唐琅了。

有心而无力之下,她突然想到了孟缺,便赶紧打了一个电话给孟缺,将此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孟缺听了,面色十分严肃,他当然是知道大猩猩和唐琅的身手的,他们二人合在一起,纵是一流高手,恐怕也讨不着好。当即问道:“究竟是什么人把他抓走了?”

“我不知道啊,那家伙看起来怪怪的,而且很凶的样子。”许欣急急地说道,一边说话,一边小跑着追逐慕容绝的步伐。

孟缺沉声道:“那人长什么样子?他的外貌有什么特征?”

许欣小小喘息着,一边看一边想,道:“那人看起来很瘦,瘦得就跟一副枯柴一样,一双眼睛深凹着,对了……他的左眼之下,还有一颗很大的黑痔……”

左眼之下有一颗很大的黑痔?

若说别的特征,孟缺或许还认不出来,但一说到左眼下有一颗大黑痔,他的神经猛地一绷。脑海当中迅速地闪现出当初在钱氏家族地牢中所见到的那一幕,“竟然是他?”

许欣听出语色有异,忙问道:“孟缺,你认识那个怪人吗?”

孟缺不想把许欣也牵扯进来,道:“告诉我,你现在所在的位置。”

许欣如实报了,然后孟缺火速地奔出海天大酒店,往她所说的街段疾车而去。

“许欣,现在你必须要听我说。”

“嗯,我听着呢。”

“你现在不要追他们了,你只要注意一下他们的大致去向就行了,其他的就交给我。”

“交给你?可是……那怪人跑得飞快,我只怕等你赶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跑远了。”

孟缺安慰道:“不妨事,我和大猩猩、唐琅的手机里面都有植入GPS特制芯片的,只要他们两个身上带有手机,我就能通过卫星定位找到他们。所以,你现在不要追了,那个怪人不是什么善者,你若继续跟着他,他必然会对你不利的。”

“这样吗?那……那好吧。”许欣终于答应了下来,说实在的,其实她也差不多跑到极限了。那怪人左右两只手拎着两个人,走动起来,看似慢,实则快逾速走。许欣从部队分工出来,体能训练一直都有坚持,按理说她的体能算是蛮好的,可是比起那位怪人,她却连他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方才,她一点也不放松,那却是因为她担心大猩猩和唐琅会有危险,所以咬紧牙关不顾一切地追跑而去。这下子得知孟缺在大猩猩、唐琅的手机里都有植入GPS卫星定位芯片,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缓缓地放了下来。

胸臆之间气一松出,疲惫感立即如潮水一般涌来。她慢慢地减下速来,两条腿几乎快要软了。这一路跑来,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了。

孟缺挂断了电话,立即转了一个电话给骚年会的阿羊。待到阿羊一接听电话,他就将大致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阿羊毫无二话,立即应诺了下来,道:“老大,你放心吧,我这里的电脑上看得清清楚楚呢,猩哥现在的位置在高盛路,正以极快的速度往前移动……”

听到阿羊的报告,孟缺掉转车头,尽抄小路捷径而行。有些捷径只是小巷,只有一米五左右的宽度,但他心中挂着大猩猩和唐琅的安危,一时之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利用龙血之力,将车身一横,登时以左边前后两轮跑动了起来,竟是贴着墙壁而行。

一些路人乍见这一幕,还以为是眼睛花了,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之下,果是看到小小巷子里开着一辆车,正以极端的跑法在纵横驰骋。

围观大众当中,不乏年轻爱车之辈,瞧到这一幕,他们火热的心脏立即引起了共鸣,激动道:“好高的车技,居然以单轮入巷,啧啧,此人的技术堪于车神比肩。”

“哇,太牛逼了,俗话说高手在民间,这话说得真不错。”

年轻一众议论纷纷,或是羡慕或是崇拜,更有甚者,追着巷子里的宝马X6而去,想一睹开车人的风采。

怎奈,巷子实在是太小了,两人并行尚嫌拥挤。几人追了进去,匆匆忙忙,挤成一团,稍一耽搁,那辆宝马X6已然是不见了。可谓是来如神踪,去如鬼影。只留下纷纷议论嘈杂一片。

却再说大猩猩这一边。他与唐琅被慕容绝抓住,心中大是不服,从他们俩被抓到现在,他们已然是猜测到这位怪人必定也是龙血后裔,要么是王氏族人,要么是慕容氏族人。若非是龙血传人,定然是不可能将他们两个抓得下的。

大猩猩肩、颈被制,无力施展,一路或被拎或被拖,就跟垃圾袋子一样,狼狈十分。起初,碍着许欣的面,大猩猩不暴粗口。这会儿,许欣追不上来了,他也没了顾忌,张口就骂道:“你奶奶个胸,偷袭算什么好汉?有种放开老子,让老子跟你单挑……”

慕容绝眉头皱了皱,生平还是第一次被如此谩骂,斥喝道:“浑小子,你莫要嘴巴臭,若是惹得我恼了,可就是你遭殃的时候了。”

大猩猩浑然不顾,继续道:“你是怕了么?有种就单挑啊。看是老子厉害,还你是厉害。谁赢了谁是老子,谁输了谁就是孙子……”他口口声声喊着单挑,实际上却是打定主意,只要这厮放开了自己,自己就立即跟唐琅联手,反杀了这个王八蛋。

谁知,慕容绝并不中他的计,冷冷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子,嘴巴实在是太臭了,我若不治你,你当真还越说越有劲是不是?”说罢,手指间劲力齐发,其指尖刺破衣服,深入了大猩猩的皮肉,痛得他哭爹喊娘。

不过,大猩猩这家伙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他跟孟缺混了这么久,又做了那么久的骚年会掌舵人,心性自然远非从前可比。身上一股隐然的霸气,时常亦会不觉流露而出。

这会儿,他傲气一现,强忍着痛不哼出声来。咬了咬牙,继续骂道:“狗娘养的,你祖父是龟公,你祖母是婊子、你外婆是荡妇、你外公是瘸子……”

骂声一起,越骂越起劲,几乎将慕容绝家的所有直系亲戚都骂了个遍。

可谓士可忍,孰不可忍。慕容绝的一张脸渐渐地黑成了酱爆猪肝,指尖愈发地用力,抓得大猩猩肩头鲜血横流。

这骂声中,慕容绝虽是气恼,唐琅却听得十分悠哉,在大猩猩骂累了之后,他也接上口,道:“你妹妹是母狗,你妹夫是猫咪,而你更是畜生,将来若是找个老婆,那便是禽兽。”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茫然自问道:“不对,既是畜生,还能找得到老婆么?”

大猩猩强忍着痛,应声道:“畜生当然是找不到老婆的,既是畜生,就该是长肥了就宰掉,供人食用。”

唐琅哈哈笑道:“是极是极,畜生就该是如此下场。”末了,他还不忘加问了一句,“请问这位前辈,是至今尚是单身否?”

慕容绝哑口不回,胸膛一起一伏,显然是被气得快要爆炸了。此问,他不想回,也不能回。因为大猩猩和唐琅方才说了,畜生是找不到老婆的,该是光棍一辈子。他慕容绝早就年过五旬,可惜,从未偶合任何女子,更未有一儿半女,算起来,实是符合大猩猩和唐琅所描述的“畜生标准”。

是以,他绝口不回,如若回了,不就等于自己承认自己是畜生么?

其时,来到一处僻静地。公路环山,青翠叠浪,也不知道此地究竟是何地,反正从距离来计算,该是早就远离了市中心了。或是到了极远郊区,或是到了另外市区都有可能。

大猩猩得到了唐琅的配合,兴致大起,接着再骂。骂得是唾沫横飞,口水飞溅。而唐琅么,一边笑嘻嘻地听着,另一边偶尔配合一两句。

直气得慕容绝七窍生烟,恨不得将二人就地弄死。

蓦地,他实在是气不过了,便将大猩猩和唐琅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怒喝道:“他娘的,老子若再是被你们骂下去,恐怕不是畜生,也得被你们诬蔑成畜生了。来来来,你们两小子不就是想跟我打一架么?单挑就不必了,你们俩个想上就一起上吧,省得浪费老子时间。你们俩若是输了,就给我乖乖闭嘴,要不然,我就直接把你们弄死扔在这里暴尸野外。”

大猩猩和唐琅脱了束缚,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大猩猩肩头虽然鲜血长流,但是此刻的他却是笑得十分开心。一双深邃的漆黑眼瞳之中,阴谋的意味浓郁而诡异。

当大猩猩与唐琅对目一视,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双双一个鲤鱼打挺,均从地上翻了起来。然后,彼此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从左右夹击慕容绝……

第六百四十章 背水之战

慕容绝原本并不知道大猩猩和唐琅亦是身怀龙血,只把他们当成普通人。遂,将他们两个放开之后,干脆双手负背,挺胸而当。

大猩猩从右边进行攻击,出手就是一招“白虎相”,白虎之相乃是四兽之相当中最凶狠暴唳的一相,煞气极重。若逢普通对手,仅此一招就可以将敌人震得浑身骨头寸寸断裂。

唐琅从左边攻击,一出手,也是使出了最为拿手,杀伤力最强的一式——“破龙式”。破龙式的取意乃是能单手屠龙,连龙都能屠,此招的威力也就不言而喻了。

慕容绝傲然立之,起初满眼轻蔑,并不将大猩猩和唐琅当一回事。可是,当见到这两人所使出来的招式时,他惊讶地“咦”了一声,刚想防守一下,可惜这两人配合无间,左右穿插的时间把握的非常完美。显然,他们的配合招式是有练习过的。

须臾之间,慕容绝全身上下,蓝光爆涨。其蓝,湛如长空,亦如深邃海洋。冰冷色调,瞧着虽然平静,但却给人内心一种狂炸般的震惊。

“砰!”

大猩猩和唐琅的招式一到,忽逢慕容绝的身体表面蔓延出了一层淡淡的无形罡气。此罡气的存在,好似给他披了一件外纱,一件神秘强劲的外纱。

大猩猩和唐琅一触碰到那层罡气,立觉一股强劲的反震之力,弹射而来。这种现象是他们从来未见碰到过的,一时之间,也来不及多想其他。只得紧咬着牙齿,再次加力。

“破!”

大猩猩大喝了一声,“白虎相”陡然变成“青龙相”。白虎之相,煞气最重,尤善致命攻击。而青龙之相,却善于专点突破,相术一变,青龙爪劲变幻出一层黑色的气晕,力量一增,那层无形罡气之上,隐隐出现了一个突破口。

唐琅功力不及大猩猩,只觉得自己的十根手指抓到了磐石坚铁之上,分毫不能再入一星半点。直到大猩猩喊了一声“破”,他方才感觉指尖之下隐有松动。

只此一滞,唐琅感觉胸口上忽有一股大力涌来,就像有一大只无形巨手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胸膛上,脚步一阵跄踉,退了三步,坐倒在地。

同时,大猩猩亦觉肩头大力沉来,眨眼瞬间,肩头就仿佛压了一座泰山,小腿无力支撑,止不住地颤颤发抖。

当听闻一道冷冷喝声,大猩猩更是半步趔趄,硬生生地跪在了地上。

“好两个小子,竟然都是非常之人,呵呵,我真是看走眼了。”慕容绝似笑非笑,语气之中尽带嘲笑之意。

大猩猩还是不服,死死地拼命挣扎,却恁是难以逃得脱这泰山压顶的巨力。

但听慕容绝冷冷笑道:“小家伙,你还想挣扎?三十二身相未练得精,就出来丢人显眼,真不知道钱氏五老是怎么教的。”

“丢人显眼你妹!”大猩猩大骂一声,旋即索性将身体再矮半分,双腿盘曲,手也曲折,赫然是顺势使出了一招“玄武相”。

四相之中,玄武最善防守,亦善防中巧攻。玄武为乌龟一类,别看乌龟平时走路慢吞吞的,可当它们捕食的时候,通常速度奇快。伸头缩头之间,总共不会超过一秒。

其爬速慢,是缺点,亦是优点。正因为它们慢,所以其他动物就会放松防备,而在其他动物放松了防备之时,就是它进攻取食之时。

玄武相取相乌龟捕食之技,防中带攻,攻中有防。这一相使了出来,大猩猩坠入下盘,上手一伸,欲以一招“猴子偷桃”让慕容绝断子绝孙。

慕容绝“哟呵”一声,微微惊讶,淡笑之间,对大猩猩刮目相看。退却了好几步,定下身来,赞道:“好一招‘玄武相’,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以三十二身相为基础,三十二身相的变化,强在巧妙组合。你小子虽未学得精,但妙在能灵活变通,嗯,这是颇为难得的。以我看来,你的悟性比之号称钱氏三杰之首的钱战小子,不相上下,同分秋色。”

大猩猩连番攻击,均无收效,心中大惊。听到这句话后,更是惊上加惊,比钱战不相上下?同分秋色?

这么高的评价?

要知道大猩猩的所有本领,全是来自于钱战,难道这么短短半个月间,就已经将这份力量融会贯通,而且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吃惊归吃惊,大猩猩多少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喘息了几下,退到了唐琅的身边,喝道:“你是何方鼠辈?可敢报上名来?”

问话的时候,大猩猩转头瞄了唐琅一眼,却见唐琅脸色煞白,毫无半点血色。就如是见到了鬼,吓走了魂魄一样。

摇了他一下,小声问道:“小光头,你他娘的发什么呆?”

唐琅被摇,即从失神当中回转过来,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小声回道:“大猩猩,这一次可不是开玩笑了,有机会我们得逃。”

“逃?”大猩猩闻言,笑了笑,自他得到了钱战的力量之后,从来都没有全部施展过,这次好不容易碰上一个高手,他怎舍得轻易离开?听到唐琅的话,他不以为然地道:“怕什么,对方再强,也只不过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难道他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唐琅摇了摇头,以一种震颤的语色缓缓说道:“你不懂,他太强了,我们两个人不会是他的对手。”

大猩猩半疑半信,道:“他很强?有多强?”

唐琅眼中满是绝望,别的他不敢肆言乱语,可是关于慕容家族,他却是了解至深。以眼色瞄了慕容绝一眼,小声提醒道:“你看他的体色,可看出来是什么颜色?”

大猩猩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蓝色啊,我又不是瞎子,早就看到了。”

“呵呵,你早就看到了?”唐琅苦笑了一声,摇着头道:“我告诉你,他是慕容家的人,慕容家族的〈巨灵神功〉以体色代表实力。〈巨灵神功〉前三层是没有体表颜色的,从第四层起,分别以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划分,越往后面也就越厉害。据我所知,目前的慕容三老都仅是‘青色’级别,综合以上我说的这些,你再想想当前的这个人。”

这么一听,大猩猩的脸色立即变了。心里头嘣嘣嘣嘣地打起了战鼓,暗想完了,奶奶的,慕容三老都只是“青色”级别,而这人竟有“蓝色”级别,岂不是说明此人比慕容三老还要厉害?

他们两人低声交谈,却是没瞒过慕容绝的耳朵,他双手抱胸,笑眯眯地看着唐琅,在他们两人说完话后,他叹息了一声,道:“光头小子,如果我没看错,你刚才对我使的应该是〈巨灵神功〉当中‘破龙式’吧?”

唐琅勉强保持镇定,点了点头,道:“没错。”

“呵呵,这招‘破龙式’真是使得太次了,你练这招的时候,难道没人提醒你要把爪劲提高半公分,左右尽量靠近吗?”

唐琅一震,摇头道:“没有。”

慕容绝微微扶额,道:“慕容三老迂腐至极,教出的人儿,一代不如一代。哼,他们三人自以为天下无敌,所以教导后辈的时候,总是藏私。呵呵,种其因得其果,你们这一代,也算是废了。”

唐琅狂咽唾沫,他平常最忌讳别人把他当成慕容家的人,若是面对其他的人,他绝对会一口否认自己是慕容家的人,可是面对如此强手,他却是连否认的勇气都没有了。

大猩猩却呸了一声,指手骂道:“奶奶的,你算个什么东西,那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慕容绝眉头一皱,心情不悦,道:“钱家小子,你知道吗,你的那张嘴,我十分讨厌。”

“讨厌又如何?你能奈何我?”大猩猩两手叉腰,故作强势。

“哼。”慕容绝轻蔑地睨了他一眼,随即脚步轻轻一迈。看起来他是迈了一小步,实际上却是一跨四五米,转眼就来到了大猩猩的面前,二话不说,扇手一挥……

“啪!”

清脆的一个巴掌,大猩猩的脸上留下了五道鲜红的指印。

“我叉你妹……”

“啪!”

“我叉你姐……”

“啪!”

“我叉你全家女性成员……”

“啪!”

一连四个巴掌,打得大猩猩口吐鲜血。嘴巴都肿了起来,若非舌头在最后一个巴掌中也受了伤,他必是还要再骂下去。

这会儿舌头剧痛,骂也骂不出话来。却逢肩头被慕容绝故技重施地拎了起来,“走吧,比都比了,既然打不过我,你们就该乖乖地闭上臭嘴,跟我离开。”

唐琅虽惧怕慕容绝,但是眼见大猩猩有难,他不会见死不救。登时脚跨“虚灵步”,以神鬼莫策的步法,后发先至,一举抢到了慕容绝的近前,出手一招“驭龙式”,暗劲十足,迫得慕容绝不得不撒手回援。

这么一来,大猩猩便被抛在远处。待他落地,一个筋斗翻身起来。一式“朱雀相”,霍然升空,飞跃而去,直寻慕容绝后脑风府死穴。

唐琅惊骇欲绝,勉强支撑,苦将平时所练尽数施展了一遍。末了,他脑中速转万念,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慕容家有如此高手。

心中好奇,不禁问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慕容绝也不沉默,他平时可杀天下人,唯独不杀同族之人。听得唐琅发问,恻隐之心亦动了,悠悠回道:“告诉你也无妨,希望你得知我的名号之后,能够回头是岸。”

唐琅但觉压力一松,身体被一道罡风震得生生地漂移了出去。当脚步站稳,始听怪人阴冷之声,字字传来,每说一字,皆如闷雷初响。

“听好了,小子,我的名号叫……慕容绝!”

第六百四十一章 初现鳞甲

慕容绝三个字一出口,顿如晴天霹雳,震得大猩猩和唐琅面无人色。大猩猩攻到中途,陡然顿下了身来,丝毫不敢相信地看着怪人,道:“你……你就是慕容绝?”

以前在孟缺的口中,大猩猩时常能听到“慕容绝”这个名字,而且孟缺每次提及此人,都会表现出一种心颤的表情。试想,一个能让孟缺都害怕的人,究竟是多么恐怖呢?

“听你的口气,好像也知道我的名字?呵呵,想不到我慕容绝这么多年不曾露面,还有后生小辈认得我,真是叫我有点喜出望外呀。”慕容绝微微笑着说道。

大猩猩后退了几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慕容绝,彼此交流虽然风轻云淡,可是此中气氛却是瞬间紧张、凝固了下来。

空气静得几乎能够听得个人的心脏跳动声。

却再听慕容绝说道:“光头小子,你是慕容一族哪一支?”

唐琅默不敢言,慕容一族支派众多,其中嫡系只有一只,像慕容山正、慕容山安都是出于嫡系一支。其他旁支多不可数,唐琅平时很不喜欢被人称为慕容族人,可眼下,他却希望自己是一个慕容族人,因为这样一来,兴许或可逃过一难。

传闻,慕容绝此人对待外族之人心狠手辣,可是对待同族之人,却是十分仁厚。一时,想冒充一下慕容族人,可是一转念,那份自心的排斥却是冲突出来,纠缠一片。

“喂,光头小子,怎生不说话了?”慕容绝似笑非笑道:“难不成你不知道你出于何支?”

唐琅本就紧张,这一被逼问,更是急得面红脖子粗,喉咙里如鲠在咽,想说话,却无话可说。一时支吾难语,情形尴尬。

大猩猩却喝了一声,道:“慕容绝你别问了,他是你们慕容家旁支的人,传闻你对族内人颇为仁厚,想必也不会为难他吧?”

慕容绝轻轻颔首,道:“如果真是如此,我自然不会为难于他。”

大猩猩拍了拍手,道:“那就好,有事,你尽管冲着我来就行了,他既是你族人,那你就放过他吧。”

“呵呵,看不出来,你小子居然还很讲义气!”慕容绝赞了一声,冷笑着说道。

唐琅心里一急,暗骂道:“这个大猩猩,充什么英雄?想一个人担风险?奶奶的,你当我唐琅是什么人?我唐琅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临难之际出卖朋友的人。”一时,豪气顿生,脱口叫道:“慕容绝,你休听他讲,我不是你们慕容家的人,要杀要剐,你他娘的冲老子来就是了,老子若眨一下眼,就枉为好汉。”

闻言,慕容绝尚未表态。大猩猩却恨不得踢他一脚,眼神瞪着他,似是在骂道:“你妹的,难道看不出来哥是在救你吗?你犯什么傻?还非要送死?”

唐琅豪气不减,挺胸抬头,定定地与大猩猩对视,眼神回道:“你休要小看我唐琅,贪生怕死,卖友求生的事,我做不出来。”

大猩猩心里感动,嘴上却忍不住骂道:“死光头,你迂腐得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

唐琅嘿嘿一笑,道:“我若是茅坑里的石头,那你就是公共厕所里面的石头,谁比谁迂腐,谁比谁臭,还不一定呢。”

大猩猩听了,也是大笑。

慕容绝摇了摇头,道:“你们两个小子,倒是义气,哼,既然你们都讲义气,那就没啥可说的了。”一话说完,他先抢步闪到了唐琅的身边。

他离唐琅最近,飞身一扑,干脆就来了一招“巨灵降世”。巨灵降世内含三掌,第一掌拍将出来,风声猎猎,似啸似吟。铁掌未到,掌风先行,猎猎掌风刮得唐琅面目生疼,无法躲闪。

待得掌到之际,他只有提起全身能量来抵挡这一双铁掌。

却听慕容绝笑道:“小子,擒龙十八手你学会了几招?这一式你会不会?”

唐琅认得这一招的名堂,却不会这一招,情急之间,如鲠在喉,半声也吭不出来。慕容绝一拍而至,掌及临身方才三寸,唐琅就被震得向后飞飘了出去。途中口喷鲜血,一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大猩猩看得愤怒,也不管自己跟他斗是不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看着唐琅爬也爬不起来了,他只想着不争馒头争口气,奶奶的,〈亮剑〉当中有一句台词说得好,当碰上绝世剑客的时候,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亮剑。亮剑者是勇者,勇者无惧,就算不敌,也有万分之一的胜率。而弃剑者是懦夫,懦夫无行,连万分之一的胜率都没有,注定一辈子是末流剑手。

眼下,此情此景,正合“亮剑精神”之意。大猩猩口中啊啊啊啊地狂叫了几声,一时间,孟缺送给他的那套〈大金刚神力〉谱的内容如潮水一般在脑海当中翻涌而过。

脑中情景每到精妙之处,他的招式也会跟着精妙,相术的组合,天衣无缝、巧妙无间。与之交手的慕容绝对他愈加惊讶,暗暗觉得,这小子在武学方面的天赋甚至比那个号称钱氏三杰之首的钱战还要略高几分。

再往后,大猩猩记起〈大金刚神力〉当中的一段文字篇,此篇只有文字,无有任何图像。念起来像经文,读起来却似某种心法。以前读之,毫无所得,可是此刻读之,却有所悟。

体内龙血能量,每随着那段心法运行,大猩猩都会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肉体强硬度会增强几分。运转的次数越多,肉体的强硬度也就越高,渐渐地,大猩猩居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上长出了一层薄薄的黑色鳞片来,而且自己的出招之间,指尖亦有黑色烟雾。

一时,心中又惊有喜。惊的是自己居然在这危机之刻领悟出了“鳞甲护体”,喜得却是,“鳞甲护体”一旦施展,肉体将会变得刀枪不入。这一点,大猩猩早在跟钱丰交手的时候,就领教过了。

这会儿,黑色的鳞甲慢慢地将全身覆盖,他肩头原本的伤痛渐渐地也不再痛了,血也不再流了。身体的重量仿佛轻了一倍,出招的力量也仿佛大了一倍。

三十二身相愈发活用,组合相术接连而出,竟是越战越勇。

慕容绝吸了一口气,哟呵赞道:“好小子,手段还真不赖,以你的天赋,假以时日要超过钱氏五老也并非是梦想。”

大猩猩半句也听不进去,他一心只想为唐琅报那一掌之仇,慢慢地出招越来越快。组合相术也越来越精妙,他以仇恨之意,机缘巧合之间进入了内心空灵的境界,隐隐间,本身实力有一种“钱战复活”的迹象。

钱战号称“钱氏三杰之首”,其名非虚也。年纪轻轻的他,就学会了〈大金刚神力〉三奇相之一,此等天赋,纵是钱氏五老都不能与之媲美。

大猩猩完全继承了他的血液,一分不差。按理来说,如果力量完全苏醒,那是绝对能达到钱战当初的那般实力的。

眼下大猩猩只觉得出招越来越顺手,某些常用的相术在使用的过程当中,他更是能轻易地举一反三,以相生相,创出许多无名之相。

〈大金刚神力〉一法本就出自佛道之门,佛理相通道理,道之理在于无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还有混沌分两仪,两仪化四相,四相生八卦……

大猩猩乱打乱撞,却也走了狗屎运暗合了这一真理。是以,境界暗然提高,实力自然又强上了许多。

慕容绝略为惊疑,忽地问道:“小子,据我听说钱氏三杰已经死了两个了,唯今剩下的人,仅有钱氏三杰之首的钱战而已。我观你的实力,与钱战似在伯仲之间,按理说来,你不该是无名之辈,且报上名来,让我认识一下可好?”

大猩猩仍是不答,一快再快,“猴王相”、“蛇影相”、“常胜将军相”层出不穷。

慕容绝叹了一声,道:“你这小子好生没趣,闷得就像是一根木头。你真以为你的钱氏绝学很厉害么?”

大猩猩哼了一声,终于说话了,道:“是又怎么样,今天你将死在我的三十二身相之下。”

慕容绝嗤了一声,手中刷刷刷地忽然金属烟斗飞了出来,斗尖一探,刺去寸许,劲力却达一丈。翠绿色的烟杆子横将出去,直如翠浪横空,水煮霓虹,端得是诡异、奥妙。

“你的三十二身相还弱了一点,你若再练个三五年,或可是我的对手,但眼下,绝对不是。”

话落,他的烟斗破实就虚,长驱直入,重重地点在了大猩猩的膻中穴。然后他的左手漫动,犹如鬼影缠天,迅速地就将大猩猩的右臂给制住了。

大猩猩奋力挣扎,欲以金刚神力挣脱开来,奈何慕容绝到底是慕容绝,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以前孟缺提起他的时候,还只是说他是〈巨灵神功〉第八层的实力,现今,他却是第九层的实力。比起以前,很明显,他又变态了不少。

只此一制,大猩猩陡感一股大力抓着他向前倾斜而去。他抵抗不住,只得微微弯身,可就是在这弯身之间,忽逢百汇穴上撞来一股巨力,两眼瞬时一黑,果断地昏死了过去。

慕容绝将之搞定,冷笑了一声,一手拎大猩猩,另一手拎起唐琅,纵跃弹跳间,就犹如苍鹰一尊。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长长的绿化带之后……

第六百四十二章 线索

待到孟缺追来,慕容绝已然是走得远远的了。

将车开到阿羊报出的位置,孟缺四下观望,问道:“阿羊,这四周看不到大猩猩他们的影子,现在他们是否有移动方向?”

阿羊点头道:“没错,他们现在正朝西北方而去,移动的速度非常之快。”

孟缺气呼呼地在方向盘上捶了几下,当即踢开车门,走了下来。欲用步行去追,不再用车了。车子的限制毕竟太多,在这样的郊区还不如走路来得轻快。

下得了车,一边追一边要求阿羊将卫星控制共享到自己手机上来。如此一来,也就不用每行一步都要询问阿羊了。

共享过来,花了十来分钟。终于,孟缺能够在自己的手机上看到两个红点正在西北方向一闪一动。

打量了一下红点的去向,孟缺陡然转身,尽抄近路而去。所谓近路,乃是横穿高速路、高铁路,更穿过了一个水电站。

渐渐地,孟缺终于将彼此之间的距离缩近了。只不过,他还是不敢贸然再近。

慕容绝毕竟是慕容绝,不是慕容山安,就算追将上去三人联手,也不见得能打得过慕容绝。

小心地跟踪而去,孟缺打定主意先看看慕容绝究竟要带他们两个去什么地方。既然慕容绝没有当场杀掉二人,那便是说明他留着二人尚有用处,此去肯定是要把他们二人关起来。只要查到关押大猩猩、唐琅的地方,便能伺机将之解救出来。

不久,来到一片青山区。观其地貌,孟缺觉得此地应该离SH市已经甚远了,说不定已经来到了其他省市。

慕容绝拎着两个人,速度不减,去势如风。一弹一跳间,就如山中野兔。孟缺自从体内封印完全被解开后,实力大涨,此番追逐而来,也未被甩掉,虚灵步法运用到了极致,不但轻巧,更灵动犀利。

追着追着,渐渐地貌再变,从青山绿野变成了石林沙地,四周灰白色的石灰岩层比比皆是,乍看起来,就犹如冰雪未化,季节在冬。

再行半里,来到了一处小型池塘边。池塘周遭绿植茂盛,堪舆原始,孟缺微微惊讶,心说想不到这沿海地带居然还有这等茂盛植被。

却见慕容绝远在一百步之外,拎着大猩猩和唐琅,一闪身就没入了一片青色之中。孟缺不敢再追,此地树木过于茂盛,虽易藏人,也易被埋伏。

遂以,潜下身来,以感知之力探测而去。这一探测,发觉四周并无埋伏,而且慕容绝也没再继续走了。他停了下来,好像正往地下走去。

在感知慕容绝的时候,孟缺发现探测的感觉还是如当初一样,感知之力笼罩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强劲的能量在波动,反而感觉是一种微弱的力量若有若无。有时,如绵绵海浪滔滔不绝;无时,如逍遥之风来去难测其轨。

小心翼翼地壮着胆子又向前走了十几步,只见身侧的池塘愈发狭长,远远而去,竟是不见尽头。再看宽度,恐怕不下十丈,初觉是池塘,现在再看来,根本就是一个小型湖泊。

辗转再行,忽地出了树丛来到一处宽阔地。此地满是花白岩石,纵横突兀,或凸或凹。白色的岩石上屡屡有着鲜红色的线条漫布其上,弯弯曲曲,将白色岩石划分得犬牙交错,浑然天趣。

再看慕容绝能量波动的方向,俨然是有着一口山洞朝天而开。山洞其口,长满了荆棘,苍绿一片,若不是仔细注视,还甚难从中发现山洞。

这时,外面丛林里响起一阵怪鸟鸣叫。声音嘶哑如鬼,偶尔如悼者恹恹而泣,偶尔又如婴孩哇哇啼哭。声音猛然响起,诡异至极,吓得孟缺浑身出了一层冷汗,心脏儿扑通扑通不禁狂跳了起来。

“哼,你们两个小子也该起来了。”

忽然,孟缺在洞外听到了这声音,连忙将身体藏了起来,躲在了一处岩石凹洞里面,伏如蝙蝠。

山洞里静默了一阵,蓦地一个虚弱的声音骂道:“你奶奶个胸,凭什么抓老子来这里?”

孟缺听得出来,这话是唐琅骂的,话声刚骂出,陡听“啪”地一声响,显然是唐琅挨了重重的一个巴掌。

“哼,你们俩别当我是好脾气,惹得我烦了,我是真的会杀人的。光头小子,你也别以为你是慕容族人我就不杀你了。特殊事情特殊对待,你若不乖乖听话,我照样杀你。”慕容绝的声音冷森森然,霸气当中透着决然。

只听唐琅冷笑了几声,傲声回道:“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天底下哪有老子听儿子话的,应该是你要听我的话才对。”

慕容绝面色一变,一声不哼,又是一个巴掌甩了出去。这一巴掌的力量十分巨大,打出去之后,就再也听不到唐琅的声音了。

孟缺以感应之力测之,好在发现唐琅的身上尚有龙血之力在波动,这说明了他并未死,而是昏迷过去了。

再过须臾,慕容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钱家的小子,你呢,你是否是跟这个光头一样是个茅坑里的石头?”

正所谓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慕容绝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而他自己,其实也是这种人。当年他被钱氏五老擒住,一直守口如瓶,无论钱氏五老用任何刑罚施加于他,他都半语不说,这一坚持就是十几年。若说天底下,谁才是最臭最硬的“石头”,那么无疑,慕容绝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了。

大猩猩被他的一盆水给泼醒了,听到这话,嗤声笑道:“茅坑里的石头虽然极臭,但还是不及屎臭。你知道你的容貌看起来像什么么?我告诉你,你长得就像是一坨屎,你觉得是茅坑里的石头比较臭呢,还是你比较臭?”

慕容绝大是气恼,眼前的这两小子,居然同出一气,同穿一条裤子。无论口气、说辞均无二般,全是一逗二闹三扯淡,完全不入正题。登时,一挥手就将大猩猩从起上抓了起来手指按在他的头顶“百汇穴”处,喝道:“小子,我劝你不要不识时务,若是乖乖听话,我慕容绝一言九鼎,绝对放你一条生路。”

大猩猩并不惧他,时至此处,他已经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冷冷爆出一声笑,道:“你说做人好呢,还是做狗好呢?”

慕容绝一愣,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却也回道:“自然是做人好,人懂得变通,而狗,则不懂得变通。人通话语,狗则不通,比较起来,结果显而易见。”

大猩猩笑道:“这就是了,那么你是人还是狗?”

慕容绝大怒,挥手就要打他,却被他连连喝住:“慕容绝,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可好?”

慕容绝哼了一声,按奈住脾性,道:“老夫自然是人了,狗犬之辈,顶多是你这一流。”

大猩猩并不生气,笑嘻嘻地说道:“这就对了,你慕容绝尚且是人,我堂堂猩哥自然不能做狗了,狗者,摇尾乞怜,固然久得安逸,却终究是畜生。你慕容绝在钱氏家族被关十余年,都不曾开口说话,我虽比不及你,但也没那么好商量。”

此话一说完,慕容绝二话不说,一脚就踢上了大猩猩的胸膛,将他踢得倒飞出去,撞在了一块大岩石上,直痛得哭爹喊娘,眼泪飞溅。

他不提钱氏家族的往事还好,一提将起来,慕容绝的心中对于那十余年饱受的折磨立即浮于眼前,历历在目,恨气一起,将怒意化为拳脚,尽数在大猩猩的身上发泄出来。

钱氏五老对慕容绝的折磨,那是一种仇恨,是用血都难洗清的仇恨。慕容绝第一次败给钱氏五老,便被关押了十余年。第二次败给钱氏五老,重伤之下坠落于浩荡湘江,好不容易才逃出魔掌。直到现在,他身上的伤还未好彻底,全是上次拜钱氏五老所赐。

如此反应,也是人之常情。大猩猩明知道说出这些话会有不妙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只图一时痛快。

慕容绝发泄了一脚,双手负背,不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吧,慕容子夜被你们关在什么地方?”

大猩猩冷哼一声,强忍着痛,将身体别过一方,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对于慕容绝的话,更是当作耳边风,充耳不闻。

“哼,好小子,狗脾气还真硬,看样子,你是真不怕死呵?”慕容绝对大猩猩的这般反应虽说气恼,但亦在大猩猩的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几分模样。自己当初被钱氏五老抓住,何尝不是这般样子?一想到这里,他杀心大减,只想吓唬吓唬大猩猩。“既然不说,那留着你也无用了,受死吧!”说着,一爪飞探而去。

恰在此时,大猩猩兜响了短暂的一曲音调,听起来该是信息接受的声音。

慕容绝爪到中途,听到这个声音,立即顿了下来。心有所悟,迅速地从大猩猩的兜里,抢出了手机,一看之下,才发现刚才那条信息,竟是一个名叫“俪俪”的女人发来的,而且手机备注之上,“俪俪”二字之后,还有括号“空姐”二字。

信息内容暧昧不堪,肉麻入骨,才看了两眼,慕容绝就将信息关闭了。

大猩猩对此却大是着急,忙叫道:“奶奶的,你还我手机,谁叫你偷看我的信息了?这叫侵犯隐私,你懂不懂?”

慕容绝冷笑一声,道:“看不出来,你小子倒是个风流种子,我建议你乖乖说出实情吧。要不然这个名叫‘俪俪’的女子,可就等你等得不耐烦了。”

大猩猩一听“俪俪”二字,立即想起这女子是新认识的一个空姐,飞上海、北京一线。三天前,才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电话,暧昧了一番,谁想今日就有她的回信了。一时,又惊又喜,又哀又愁。

惊喜地是放长线钓大鱼,终于是收到鱼了。奈何,自己的处境却又如此尴尬,想吃“鱼”也没得吃,徒自可惜。

慕容绝随意再翻看手机,无不见到大猩猩的手机当中全是空姐备注名字,一时觉得好气又好笑。再往下翻,忽然翻到了一个正常的名字——“老爸”,再往下,是“老妈”、“光头”、“孟缺”……

当视线锁定在“孟缺”这两个字上,慕容绝再也不移开了,忽然开心地笑了一笑,陡如恍然彻悟,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一切我都明白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 失策

大猩猩惊疑不定,问道:“你明白什么?”

慕容绝笑而不语,定定地看着大猩猩数秒,随即就着手机上“孟缺”的名字,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事至此处,很多解不开的迷题这会儿全部自然而然地解开了。孟缺,慕容绝千想万想,却是将孟缺这小子给忽略了。直当在大猩猩的手机上又见到这个名字,他再加以联想,那些从未想透过的问题这会儿如潮水一般汹涌地灌进脑海,心里明镜似的,那些未经过的事,就像是亲眼所见,前尾相接,贯通之处如水银落地。

电话一拨出去,嘟嘟数响,未听人接。

山洞外面的某个凹洞当中,悬挂得如蝙蝠一样的孟缺这次学乖了,他把手机调成了震动,电话一来,手机只震,并不响起《义勇军进行曲》。他慢慢地从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见来电显示竟是“大猩猩”,只觉疑惑,所以并不接听电话。

山洞当中,慕容绝却是悠然快哉,不急也不忙,这时,择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孟缺的电话。当知道了孟缺才是这段期间慕容家族内部骚动的主要原因,他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将电话开为“免提”,嘟嘟的声音被山洞回响,余音奇大。孟缺在洞外老远,都能听得分明。

心中忖道:“慕容绝这个老不死的,果然是他在搞鬼,哼,想要我接电话,我偏不接。”将手机后盖打开,干脆把电池给拔了下来,强硬关机。

老子一关机,看你还打不打。

山洞里,某一时,慕容绝拨打电话不再响起嘟嘟声了,而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他微微一笑,冲着大猩猩说道:“看来,你人品颇差,这孟缺一听是你的电话,居然都关机了,可见你是多么地惹人生厌。”

大猩猩不明其中原委,只觉得孟缺这么做的确是不太厚道。起码的,兄弟有难,你电话总要接一个吧?他竟然关机关得如此果断,妹的,难道我真的惹他生厌?

却听慕容绝悠悠再道:“我看你手机上的联系人颇多,我给你一个找救兵的机会,你想拨打谁的电话,我成全你。”

大猩猩眼睛一亮,奶奶的,还有这等好事?心中顿时狂喜,暗忖着老子召唤强力帮手来,将你内裤都炸掉。可是稍一转念,喜劲又倏尔退去,心想现在谁还能帮得上我的忙呢?慕容绝不比一般的人,除了孟缺,谁还能帮我?”

想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慕容绝,咱们做个交易吧。”

慕容绝微微一愣,道:“交易?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大猩猩神色愁苦,眼神木然,看起来已然是认命了,道:“我不否认,慕容子夜的确是在我手上,你想要他平安回家的话,唯有交易才行。”

慕容绝嘿嘿一笑,讥讽道:“照我看,你这不是交易,该是要挟才对。”

大猩猩哼了一声,道:“管你怎么认为,交易也好,要挟也罢,我只与你一换一,你干不干?”

“哦?一换一?”慕容绝大感惊奇,尔后又心声鄙夷,道:“你倒是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人,你的意思莫不是想用慕容子夜的命换你自己的命?”

大猩猩也不看他,只看着黑幽幽的山洞,大大地呸了一声,道:“老子还没你想得那么恶劣,我的意思是用慕容子夜换我那个光头朋友的命,你只要放了他,老子就打电话给手下,叫他们放人。”

一听这话,慕容绝对大猩猩的看法骤然变换,不由得从鄙夷变成了肃然,冷冷笑道:“虽然不可否认你小子确实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但是一身正义之气,可比三国关羽,好,我就成全你,一命换一命。”

话罢,慕容绝将唐琅从昏迷当中弄了醒来。

“光头小子,算你幸运,你这就走吧,若是走晚了,我生出后悔之心,你可就走不掉了。”

唐琅刚刚转醒,乍听这么一句话,只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慕容绝说变脸就变脸,前一刻还说要杀我,怎么一转眼又变成要放了我呢?

还未待想得明白,大猩猩就已经高声呼道:“死光头,要走快走,别磨磨蹭蹭,你知道吗?哥最看不惯的就是你那乌龟一般的性子,慢吞吞的,屡屡见了,都想一脚蹿死你。”

唐琅听得一怒,骂道:“你他娘的才像乌龟呢。”

大猩猩哈哈一笑,道:“废话少说,快走快走。”

唐琅心有疑惑,不得解开,总觉不痛快。便问道:“慕容绝,你何故又要放我?”

慕容绝眉头一扬,心中好生不快。好歹他也是慕容家的前辈,几乎所有的慕容晚辈见了他,都会尊敬地叫一声“前辈”,或者“先生”等等类的尊称,何曾又有谁像这光头一样,张口闭口直呼其名的?心中不快,故而闭口不答。

大猩猩也皱了皱眉,心里骂道:“这个死光头,总是有那么多的问题,奶奶的,老子拼命救你,你倒好,还废话连篇。”

唐琅也是颇讲义气之人,他知道慕容绝放任自己离开没那么容易,所以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道:“你若是不说,我便不走了。反正,我有兄弟陪着,死了也不孤独。”

慕容绝心生讶意,重新打量了光头一遍,道:“想不到你小子也是如此义气。”顿时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我之所以放你走,并不是我动了恻隐之心,而是你的朋友以条件交换的。”

唐琅一惊,忙问:“是何条件。”

大猩猩不愿他知道,连连摆手,道:“慕容绝你个老不死的,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他不走,你就轰他走,难道把他轰出去这点小事,你还做不到?”

慕容绝充耳不闻,继续说道:“你朋友以一命换一命的条件,用慕容子夜之命换你的命,呵呵,听起来,是否有几分感动?”

说实话,得知这个结果,唐琅还真是有几分感动。瞄了大猩猩几眼,心道:“平日跟大猩猩这家伙不时斗嘴吵架,想不到危机关头,他却是处处为我着想。”念及此处,不喜反怒,大骂道:“感动个屁,奶奶个胸的,大猩猩你充什么英雄,当什么好汉?你以为我会领你的情?要滚,你滚,这里凉快得很,哥不想走了。”

大猩猩不悦了,哟呵一声,道:“死光头你吃错药了吧,我给你机会让你走,你居然还不走?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唐琅反瞪着他,道:“你以为你很伟大?哥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对于你也是一样。”第一次欠人情,是欠孟缺的人情。也正因为如此,唐琅才答应帮助孟缺干掉慕容氏家族,一直给他当帮手到现在。这次若再欠大猩猩的人情,还真不知道这辈子该怎么偿还。

大猩猩不明所以,只觉得唐琅在意气用事,骂道:“你神经病,屁话少说,赶紧滚蛋……”

唐琅躺在地上,侧向一边,哼声道:“要滚你滚,我恁是不走。”

两人你来我往,相互催着对方离开。慕容绝听了一阵,大觉好笑。

山洞外面的孟缺,隐约也听到了洞内的争吵,不觉心生感慨。自己与大猩猩、唐琅三人,其实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生出了一种铁一般的友谊,高过战友情、胜过亲兄弟。心中暖流涌动,同时也暗暗骂了大猩猩一遍。

大猩猩此举,看似义气,实则与孟缺的想法大相径庭。他这一搞,反而麻烦,若是随便说个地方,慕容绝肯定会去查探验证,只要他出了这个山洞,孟缺便可趁虚而入,救得他们二人。

这下子倒好了,他们两个,你推我,我推你,竟是谁也不走,争成了一团乱麻。

不久,慕容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阴阴一笑,想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道:“既然你们两个谁也不想走,那就干脆谁也别走了。都留在这里,等我见到了慕容子夜,之后,你们再决定谁生谁死,如何?”

大猩猩和唐琅顿了一下,异口同声说道:“想得美。”

慕容绝哼哼一笑,蓦然两手箕出,一左一右将大猩猩、唐琅两人的咽喉拿住,喝道:“老夫已经没耐心跟你们玩闹了,你们再不说出慕容子夜的下落,我会将你们二人慢慢地折磨至死,你们可以怀疑我的手段,但我也不介意马上就现场演练一下。”

大猩猩和唐琅喉咙被制,几乎喘不过气来,喉咙软骨阵阵剧痛,想咳都咳不出声。两人面红涨紫,两腿狂蹬,却是无论如何挣扎,都甩不开慕容绝的束缚。

如此掐了一阵,掐得大猩猩和唐琅实在是忍受不住了。终于,慕容绝的嘴角浮现了一抹冷笑,他看到大猩猩挥了挥手,示意他放开手来。

待手一放开,两人喘息连连。

慕容绝道:“说吧,别跟我撒谎,我走后,你们两人只能在这里睡觉,是走不掉的。我若找不到慕容子夜,待我一回来,便是你们命终之时。”

大猩猩咳嗽了一阵,揉了揉嗓子,脑中飞速急转,寻思着该用什么法子来瞒骗。念头刚转,却听唐琅抢先说出话来——“慕容……子夜,在海天大酒店。”

“海天大酒店?”慕容绝将信将疑:“那么海天大酒店在什么地方?”

唐琅不假思索道:“在虹口区,是五星酒店,你只要去了,很好打听。”

大猩猩眉头一皱,几乎想大骂唐琅一遍。他将慕容绝引起海天大酒店,岂不是为孟缺带去危险么?

可惜,唐琅话已说出口,自己若再推翻这个回答,只怕慕容绝会恼羞成怒。

左思右想,闷闷不乐,只得硬自接受。

慕容绝看出了大猩猩的不悦,反而笑了一笑,之前的怀疑,消失得无影无踪。愈加相信唐琅的话了。唐琅说的若是假话,那么出于惯理,大猩猩肯定是要随声附喝一番的,可是他非但没有随声附喝,反而闷闷不乐,这就说明光头唐琅的话必是真的。

一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道:“好,海天大酒店,我且去看上一看。”说完,双掌击在大猩猩和唐琅的脖颈处,他俩一受击,即刻昏厥了过去……

第六百四十四章 奇异古洞

将大猩猩和唐琅击昏了之后,慕容绝便就出了山洞来。

孟缺有所感应,紧忙将身子缩了缩,为了不让慕容绝发现一丁点的端倪,他干脆催动水之镜法,使身体液化,成为了一团水珠,沾在凹洞里,就像是一颗超大的露珠。

凹洞隐在一堆狗尾巴草的后面,倒也非常隐秘,若不是仔细视之,极难发现洞内有诡异。

慕容绝完全没觉察到自己一路被人跟踪,而且跟踪之人也正是自己想要找的人。一时只想着唐琅口中所说的“海天大酒店”,无暇有它,匆匆地出了洞后,长袖舞动,逝步流星一般往外去了。

孟缺未敢及早现身,待得慕容绝走得远了,他才恢复了原体。以感知之力去探测,只觉方圆百米之内,早就没了慕容绝的气息。顿时心中大喜,一窜身就从凹洞里跳了出来,然后径直地往山洞当中走了去。

刚入山洞,只闻到一股腐败之气迎鼻冲来,气味之浓郁,几乎令人作呕。孟缺皱了皱眉头,万万想不到堂堂慕容家百年难得一遇的怪才居然会呆在这种地方。

慕容绝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说明他必是熟悉此地,说不定就住在这里。传闻,他15岁就离家出走,如今几十年的岁月。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若说这里是他的巢穴,倒也无人怀疑。

黑洞无光,洞壁两边蕨类疯长,藤蔓植物尤以爬山虎最为放肆,攀得岩壁满满皆是,就像是铺了一层又一层的窗花壁纸。

洞下有水,细细涓流润物无声,穿过石块,缓缓流进外面的小型湖泊里。

看着这水,孟缺真不知道,究竟那湖泊是这条小溪流成的呢,还是小溪被湖水满溢而成的。

踩着踏脚石,不紧不慢,一面往前走,另一边提防着背后有无有人会偷袭而来。

渐渐地,孟缺来到了洞内十五六米的地方,这里有着一个广阔的小平台。平台之上摆着若干什物。由于光线较黑,孟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纵身一跳。弹上了平台,用手机光照来一看。

果见得大猩猩和唐琅躺在一方,其他的方位摆有各色茶几、茶具。内壁似有装修,看起来古朴而浑厚,石壁有字有画,只是刻入极浅,显得不甚清楚。

孟缺没有多看其他,来到大猩猩和唐琅的身边,将他们两人摇了摇,唤之不醒。随即,又从平台上跳了下去,从小溪里捧起溪水,对着大猩猩和唐琅的脸面浇灌而去。

这小溪乃是从地下流出,其水森寒,两捧水浇灌了下去,大猩猩和唐琅就如触电一般,立即从昏迷当中醒了过来。

他们一昏一醒,心里老大不快。大猩猩眼皮一睁,也懒得再看周遭一切,只是骂道:“老不死的,要杀你便杀,老子不怕你。”

唐琅也醒转过来,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一些。忽地,他一转够,看到一束刺眼光亮。他在黑暗当中呆久了,对于白光甚是敏感,因此用手挡了挡光,随即听到一道笑声响了起来——“听起来,你很想死,是也不是?”

一听到这个声音,大猩猩和唐琅浑身一颤,就像是再度触电一般。

两人猛然循声看去,也不介意那刺眼强光,目光所及,穿透了光亮果然看到了一条熟悉的人影。

大猩猩激动得几乎就要哭了,哇哇大叫道:“好哇好哇,奶奶的,我还以为你真不管我们,想不到你终究还是来了……”

唐琅亦是一阵激动,他本来觉得落入慕容绝之手,必无生还机会。心中早已绝望了,这会儿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一当看到孟缺,他破灭的希望又被点燃了起来,哈哈笑道:“好……好……”

孟缺哈哈一笑,又对着他们挥了两捧水,冷得他们浑身发颤,大骂连连。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走?再要慢一点,慕容绝可就要回来了。”孟缺提醒到。

大猩猩登时爬起身来,默运暗劲,身体表面立即生出一层黑色的鳞甲来。鳞甲在孟缺手机光芒当中闪闪发亮,犹如宝物一般。

孟缺看得惊奇,咦了一声,道:“大猩猩,你什么时候居然领悟出了‘鳞甲护体’?”

大猩猩自是得意,眉飞色舞一番,道:“高手不解释。”

孟缺摇头苦笑了一声,任他骄傲臭屁。转身刚要走,忽地又想起墙壁上的那些图画,便又折返身去,将手机光开到了最亮的程度,对着墙壁再度观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孟缺几乎喊出声来——“这……这是完整版的《巨灵神功》!”

“《巨灵神功》?”唐琅听到这话,也赶紧跳了过去,细目审视,果然发现这些墙壁上的图画是慕容绝学《巨灵神功》。

孟缺从头到尾粗略地看了一遍,忍不住赞道:“这真的是完整版的,而且其中还有一些慕容绝的独家见解。外界传闻他15岁时就离家出走,18岁时打遍东南无敌手。料想他15岁到18岁这之间的时间,必定是躲在这里练功了。唐琅你赶紧学,学不完的就用手机拍下来,回去慢慢看。”

唐琅激动至极,颤着声音应答下来。根本不及细看,忙用手机从头到尾连拍了十遍,方才放心。

大猩猩在旁看着,欲想偷学几招慕容家的招式。可是他看来看去,均是觉得用不顺手,比起《大金刚神力》,这《巨灵神功》只有三招他看得上。这三招,便就是《巨灵神功》的最后、最精妙、最厉害的三招:“收纵天下”、“巨灵降世”、“毁天灭地”。

无奈,这三招最厉害,也是最难练的三招。别说大猩猩身体里面流得是钱氏家族的血,就算流得是慕容家的血,也不见得能轻易将这三招学好。

一时大感无趣,对着完整版本的《巨灵神功》不屑一顾。

孟缺一时兴起,也用手机将墙壁上的图文拍摄了一遍。当拍到最后,他发现这些图文的末尾有着一行小字,其字潦草轻浮,若不仔细认之,几乎看不出来这是字。

这会儿用手机光,贴近一看,才看得分明,一时无暇当场辨认,只得用手机近距离拍摄了一张照片,待得回去之后,再慢做研究。

当三人出得洞来,直如黑暗步入光明。孟缺先用感应之力探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没有危险,方才招呼大猩猩、唐琅二人跟着自己。

慢慢隐入森林,开启了手机地图,为了保险起见,孟缺带领他们并不回SH市,而是先往隔壁的SZ市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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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慕容绝风风火火地耗费了近两个小时,终于是找到了虹口区的海天大酒店。确定了酒店的位置之后,他完全不顾服务人员的阻拦,由下往上做起了地毯式的搜索。

酒店的服务人员碰上他这么一个疯子,实在没有任何办法,叫来保安,保安又斗不过他。屡屡只是一近他身,就被他甩得远了。甚至有个脾气不太好的保安,正因为此事而断了一条腿。

有了受伤的例子,其他的保安便不敢再贸然进攻了,而是拨打了110,欲叫警察来解决这事。

慕容绝速度颇快,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将整个海天大酒店,翻了一个遍。最终,他站在酒店高高的天台之上,仰天狂肆大吼了一阵,声音之大浑似闷雷。

叫嚷之后,又是一番苦笑,自嘲道:“慕容绝啊慕容绝,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居然还被两个小辈戏弄,真是太不应该了。”

话落,他语色一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喝道:“那两个混帐小子,竟敢骗我,哼,不杀你们难平我心头之恨。”

这时,天台入口处跑来阵阵脚步声,好些个穿盔甲的武警持着冲锋枪指着慕容绝,厉声喝道:“双手抱头,就地蹲下,不许动。”

众多武警之中搀杂着一个中年女人,那女人正是这家酒店的大堂经理。有了上次慕容山安袭击酒店的教训,孟缺花了大笔钱,跟局子里弄好了关系,又和武警大队搞好了关系。并告诉酒店的大堂经理,一旦碰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就直接让武警来解决。

武警比起警察,那是威风得太多了,一个个深蓝色的盔甲套在身上,头带面罩,手持自动步枪,怎一个牛字了得?

慕容绝被这么多武警瞄准,倒也毫无惧意,冷笑了一声,也不想答理这些武警。兀自朝前面走了几步,跳上了天台的狭窄护栏,矗立护栏之上,宛如风中残烛,就好像随时都会倾倒下来一样。

众武警当中有一名领头人,是为队长。他看到慕容绝的举动,赶紧放下了枪,喝道:“下来,你别冲动,寻死不是解决的办法。我们来此只是想带你回去了解情况而已,你别……”

他的话还没说完,陡见护栏上衣袂纷飞的慕容绝跳身落下,干脆而直接。

海天大酒店的顶楼,相当于普通楼房二十层,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就算是头大象,也会毫无疑问地被摔成渣滓。

武警队长茫然一愣,嘴里呼了一声“卧槽”,率领众人全部扑上了护栏,欲看个究竟。谁想,弯头而下,目光所及之处,青色绿化乌青马路,下方酒店门口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人?

众人大奇,纷纷呼道:“见鬼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找上门

等慕容绝怒气冲冲地回到山洞,欲就地杀掉那两个胆敢欺骗他的混蛋。可是,当他一进入洞中,放眼看去,山洞里哪还有半个人影?

光溜溜的地面,连根毛都没留下。

慕容绝静立了三秒,然后仰天一吼,震得地动山摇。他英明一世,想不到到头来,被两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给戏耍了一番。

当即飞快地追出了洞外,判断了一下他们的去向,找来找去,仍是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叹了一口气,慕容绝也不再浪费时间了。眼下既然已经知道了慕容子夜失踪的原因,那就得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慕容山傀,要不然他一味地怀疑是慕容山安绑架的,两人免不了又要起大冲突。

出于此念,慕容绝又火速地赶到了SH市。给慕容山傀连续打了好些个电话,都是在关机状态。无奈,只得将有可能的地方找了一遍,却是影儿都没找到。

最后,慕容绝从一位慕容家族子弟的口中得知了慕容三老当中的慕容高温的电话,之前他知道三大长老只有二长老慕容高温在缉拿慕容山傀,这下子绕开弯路,直找目标。想问问他,有没有见过慕容山傀。

谁料,电话刚一打过去,报出了姓名来,两人就相互骂了起来。

慕容三老向来跟慕容绝不合,此因源于慕容绝当年偷了自家的藏宝图,最后还是在三大长老联手之下才被夺了回来。正因为此事,三大长老一直视慕容绝为家族叛徒。

“你这个叛徒,还有脸打电话给我?自从当年你偷了家族藏宝图,家族就不再视你为同类,你现在只是丧家之犬,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一条丧家之犬,还能有什么好跟我说的?”

慕容绝心情本来就不好,再被慕容高温这么一骂,顿时火冒七丈,回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以为我想打电话给你?你看看这十几年来家族在你们三个人的带领下变成了什么样子了?一代人比一代人差,到现在就连钱氏家族都比不上,你们三个老不死的还有脸这么骄傲?”

慕容高温斥喝道:“放屁,简直臭不可闻。慕容家族眼下蒸蒸日上,如何比不过慕容家族?你眼睛瞎了么?”

慕容绝哼了一声,强压住怒气,稍稍沉默了一下,道:“也罢,我不想跟你争,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问一件事情。希望你能看在家族兴荣的份上,告诉于我。”

慕容高温冷笑一声,听慕容绝妥协了一步,自豪道:“看在你这么可怜求我的份上,老夫也不吝啬,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能告诉你的,老夫尽量告诉你。”

到底都是慕容家族里的人,慕容高温虽然很看不惯慕容绝的为人作风,但他也深深的知道慕容绝此人是一个极有家族荣誉的人,这一点,从他只杀外人不杀族人,便可看得出来。

慕容绝沉吟了一下,道:“我听说,你们三个老家伙商议了之后,由你去缉拿慕容山傀,现在我想知道慕容山傀在何处。”

听到提起“慕容山傀”,慕容高温哼了一声,道:“你问他干什么?一个残杀同族的败类,势该千刀万剐。”

慕容绝道:“我查到一件事情,近段时间,慕容家族发生了很多离奇的怪事。这些怪事的发生,并不是偶然,而是人为操作。我要找慕容山傀,乃是有重要的事情。”

慕容高温对他所说的,却是不以为然,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想要找他,就回家买几根香,再烧几张冥钱,也许他会跟你说话的。”

听闻这话,慕容绝浑身一震,失声问道:“什么……你什么意思?”

慕容高温哼道:“你莫是傻子么?连这话也听不出来?我的意思是慕容山傀那小子已经死了,去面见阎罗王了,你若想找他,就回家招他的魂魄吧。”

慕容绝气得浑身发抖,一字一顿道:“是谁,是谁杀了他?”

慕容高温冷声道:“要斩杀此叛徒,一般人当然办不到。”

“这么说来,他是你杀的?”慕容绝问。

“没错,他的确是我杀的。”慕容高温笑道:“你最好别让我看到你,要不然你的下场也会跟他一个样。”

慕容绝抓着手机二话不说,狠狠地就砸到了地上。

死了?慕容山傀居然死了?怪不得打他的电话打不通,原来他竟然是死了……

而且,他并不是死在别人的手上,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悲剧,这是一个笑不出声来的悲剧。

慕容山傀是他的晚辈,也算是他的徒弟,整个慕容氏家族,没有几个人能让慕容绝看得上眼的。慕容山傀却是唯一的例外,如今这唯一的一人也死了,如何能使他不愁?

哀思良久,他慢慢地恢复过来,忽然想到自己先前所抓的那两个臭小子乃是从虹口区的醉仙楼里逮到的。醉仙楼是骚年会的总舵集中地,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偌大个酒店,住的肯定不止那两个小子,兴许还有其他的一些跟孟缺走得很近的人。

一想到这里,慕容绝将所有的悲痛转化为仇恨的力量,风风火火地杀向了虹口区,直奔醉仙楼酒店。

他这一去,不入酒店,只站在酒店的门口,直呼“孟缺”其名。声音奇大,宛如闷雷。他打定主意,觉得自己如此叫法,必能惊动骚年会的一些高层,特别是跟孟缺有关系的人,他们绝对会有所反应。

果然,他第三声喊没叫出口,酒店附近突然杀出了两三百个人来,这些个人个个身穿迷彩军装,看起来就像是从部队里派遣出来的一样。

一个个人凶神恶煞地,瞪着他,其眼神,就好像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拨了。

“喂,老家伙,你喊什么喊?孟缺二字岂是你能直言相喊的?”

这几百个小弟自从罗威受伤了之后,就一直住在酒店周围的宿舍里。平日里,他们的任务就是守护酒店,不让闲杂人等前来捣乱。

本来,若是慕容绝一声不吭地进酒店找人,那是绝对不会惊动这些“兵”的。怪只怪,他连续两声大喊,其声之大,振聋发聩。这几百个小弟不想听也听到了,这会儿一个个或是手持短枪,或是手持长枪,阵容极端强大。

枪杆一挺,黑洞洞的枪口全部瞄在慕容绝的身上。

慕容绝被围住,不但不惧怕,反而还眯眯笑了一下。他听得领头的兵刚才那句话,分明是显得对孟缺格外尊敬。

便问:“你可认识孟缺?”

领头的“兵”也不是傻子,要不然他也做不了领头“兵”,骚年会里有一条规定,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透漏三巨头的任何信息。所谓三巨头,便是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

听得此问,他一个人走向前几步,指间的手枪挥动了一圈,道:“认不认识关你屁事?我再次警告你,你若再直呼‘孟缺’二字,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慕容绝脸色阴沉,定定地看着他,狞声道:“你到底认不认识孟缺?”

领头“兵”见此人冥顽不灵,屡教不改,张口闭口还是直呼孟缺的名字。要知道孟缺可是骚年会的精神领袖,这样的一个人,在行会当中就如神一般的存在。既是神,又岂可被烂人亵渎?

他果然毫不留情,食指一动,立即抠动了扳机,“砰”地一声响,一颗子弹飙射而出……

一听到枪声,其他的小弟也纷纷开起了火,子弹如雨一般响了起来。酒店的另一边,同时亦有烟花升空。这是大猩猩吩咐手下搞的名堂,其意是为了用烟花的声音来掩盖枪声。

哒……

子弹如雨,慕容绝即刻被淹没在弹雨之中……

第六百四十六章 慕容绝出手

两三百人,每人扫射了一梭子子弹,子弹空壳掉落得满地都是,玎玲玎玲声音好不清脆,就如钢琴弹奏的名曲。

枪声落罢,正待众人想要打扫战场收拾尸体的时候,他们居然发现那具“尸体”屹立不动,就仿佛是一尊雕像一般。

惊疑间,那具“尸体”动了,他迈动了一步。

领头“兵”看到这一幕,微有惊讶,换成一般的情况,一个人中了这么多枪,该是死得彻彻底底了。唯独眼前这个怪人是个例外,他非但没有死得彻底,身上更是连一点血迹都没看到。

与其说他是“尸体”,倒不如说他仍旧是人。因为刚才那些子弹,根本就没伤着他。

众人吓了一大跳,就在这一瞬间,怪人腾身而起,身体在半空当中使了一式“鹞子翻身”,直如鬼影变换,转眼间就落到了领头“兵”的身边,一手拍到他的肩膀上,就如铁钳一样,深抓入骨,想逃也逃不脱。

其他的一些人,被怪人此举吓得连忙向后退去。怪人却是举起领头兵大喝了一声,就将他撕成了两半。血水连同内脏流落了一地,腥臭难闻,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醉仙楼酒店的二楼,一柄狙击枪暗然发射,精准地一枪打在了怪人慕容绝的额头正中心。狙击枪子弹的力道乃是枪类当中穿透力最强的,一枪打去,那子弹竟然“丁”地一声响,随即果断地弹射了开去。

伏在二楼处的一个中老年男人震惊了一把,喃喃自语道:“撞鬼了不成?枪都打不死?”

这中老年男人,正是罗威、罗贞儿之父——罗程。自罗威受伤之后,他也一直在醉仙楼酒店当中陪护。方才听到枪声,他才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谁想一来到窗前就看到了这一幕。随即,他顺手从二楼卧室的墙壁上取下了一柄狙击枪,放了一枪,结果大出意料。

怪人慕容绝顺着子弹的轨迹抬头一看,看到了二楼窗口处的罗程。两人目光对接,慕容绝狞笑了一声,飞扑而上,就如灵猴一样敏捷地跳上了二楼窗沿。

楼下的数百小弟看得目瞪口呆,均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可是这一切都摆在眼前,他们不想相信,也不由得不相信。一时间,个个呆愣得就跟木头一样,半点反应也无。

二楼窗口处的罗程下了一大跳,赶忙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瞄准目标又发了一枪。若说第一枪没打死目标是幻觉的话,那么这一枪就绝对是现实了。因为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就算是一个从来没摸过枪的人,都有百分只一百的可能性能打中目标,何况罗程是个混迹江湖的老手呢?

一枪打完,没反应。

两枪打完,还是没反应。

罗程心一急,将狙击枪里的七个子弹完全打完了,却还是不见来人有受半点伤害。

怪人慕容绝慢悠悠地从窗户上跳了下来,淡淡地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前人洪门的舵主罗程罢?”

罗程惊疑难定,怪人认得他,他却认不得怪人,一时纳闷,问道:“你是什么人?”

怪人慕容绝笑了笑,道:“你可真是善忘啊,我记得十五年前,咱们俩还喝过酒的,我记得你,你却不认得我了。”

罗程哭笑不得,他混迹江湖数十载,与他喝过酒的人不计其数,再说是十五年前跟他喝过一次酒的人,他哪里记得住?

“抱歉,我实在是记不起阁下是谁。”

瞧怪人相貌年纪,似是要略大自己一些,罗程左思右想恁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摇了摇头道。

怪人慕容绝哼了哼,道:“记不起,也就算了,反正无论你记不记得起来,都没什么所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但愿你能老实地告诉我。”

“什么问题?”罗程问。

慕容绝毫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可否认识孟缺其人?”

“孟缺?”说道孟缺,罗程当然认识。孟缺可是他看得最为顺眼的未来女婿,“你找他有何事?”

“你认识他?”

“没错,我的确是认识他。”罗程好歹也是有名人物,在一般的事情上面不屑于撒谎,遂说了实话。

慕容绝哈哈一笑,拍手道:“好,这里果然还是有认识孟缺的人。”说着,他语色一改,转为冰冷,问道:“你可知道孟缺那小子现在身在何处?”

罗程摇了摇头,果断回道:“不知道。”他就算知道,也不会轻易地把孟缺的行踪告诉此人。

慕容绝不急不忙,打量了他一番,道:“看起来,你应该也是住在这家酒店吧?你跟孟缺又什么关系么?”

罗程面无表情道:“这关你什么事?阁下莫名而来,莫名而问,你我互不相识,一张口就问这些,也不嫌交浅言深么?”

“你我互不相识?呵呵,罗舵主难道真的是老了么?我刚刚才说了,我与你十几年前还喝过酒,虽然你不认得我了,但我却认得你。如此一来,也算不上是互不相识罢?”

罗程到底是枭雄人物,这才一会儿,他的心就镇定了下来。兀自择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将狙击枪扔到一旁,目无他人地自斟自饮喝起茶来。

慕容绝走近了几步,在罗程的对面坐了下来。待到罗程自斟自饮第二杯的时候,他一伸手就将那茶杯给抢了过来,一仰头,将茶水饮了下去,道:“咱们是故识,我也不想为难于你,你且说出孟缺下落吧,我与他还有点账要算一算。”

罗程知道慕容绝来意不善,找孟缺绝对没什么好事。所谓算账,肯定是找孟缺麻烦。做为孟缺未来岳父大人,罗程当然是要护犊子的,冷笑道:“说实话,对于孟缺我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只是他经常会过来喝茶而已。自他上次离开这里,已经半个多月没来过了。我纵是想帮你,也无能为力。”

慕容绝见罗程语气从容不似作假,竟也相信了下来,道:“既然罗舵主这么说,那我也不得不给你几分面子,罢了,我就不信这酒店除了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孟缺下落。”说着,他就打开了房间的门。

恰逢这时卧室里的内门被打开了,罗贞儿与母亲端着一个盆子,却是正为罗威换了药,出房来。

慕容绝前脚踏出屋子,后脚突然停了下来。

罗程依旧佯装镇定,暗地里不断地对罗贞儿母女使眼色,叫她们回房里不要出来。可惜,贞儿和母亲并没看懂罗程的眼色,还以为他眼睛是进了沙子。贞儿调皮地问道:“爹爹,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罗程暗叹了一口气,干脆作起了手势,要她们赶紧回房去,先别出来。

他此举,却是不太懂女人。女人天生就是一种好奇的动物,她们的好奇度,不管年龄大小,也不管智商高低。反正只要是女人,就都会像猫一样,有着严重的好奇心。

贞儿见爹爹神秘兮兮,屁颠屁颠地走到了他身边,笑嘻嘻道:“爹爹,你干嘛呢,你好怪啊。”

话刚说完,门口处的慕容绝慢慢地回转过了身来。他笑眯眯地将视线从贞儿母亲的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又转移到贞儿的身上,悠悠问道:“罗舵主,这是令千金么?长得可真标致。”

罗程暗自叹息地闭上了眼睛,沉声道:“没错。”

慕容绝悠然自在地从袖子里抖出了一杆烟枪,慢慢地将之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罗贞儿,问道:“小姑娘,大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贞儿不解地看了慕容绝一眼,见他长得不帅,第一印象极其不好。小声问爹爹道:“爹爹,他是什么人啊?”

罗程绝口不答,只是说道:“别问那么多,你回房间照顾你哥去,这里没你的事。”

贞儿愈发莫名,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慕容绝,感觉这个气氛诡异极了。

忽听怪人慕容绝轻轻的说出一句话来:“不知道小姑娘你,认不认识孟缺?”

贞儿听到这话,未加思量,也未看到罗程使劲眨动的眼光,张口就回道:“孟缺?我当然认识啊,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吗?”

慕容绝嘴角浮笑,点点头道:“没错,我找他确是有事。还有劳小姑娘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

一提起孟缺,贞儿有满肚子的牢骚,嘀咕道:“那个混蛋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这些天他总不带我玩,气死我了。”

慕容绝微笑道:“如此说来,小姑娘你跟孟缺的关系很要好?”

贞儿兀自仰起头看着天花板,骄傲地说道:“关系要好说不上,算起来,我是他的女神,他只是我的备用男朋友,仅此而已。”

她如此说,本是想开开玩笑,炫耀一下而已。因为她私底下认为这个怪人是爹爹的朋友,所以也就没有防备之心。

哪知,话一出口就酿成了大祸。

慕容绝的微笑突然变成了狞笑,“罗舵主多年不见,你变得不老实了啊,呵呵,还是你女儿比较诚实,这女孩儿我喜欢。”说着,闪电般地出手,身影一闪就将贞儿拖到了一边。

罗程顿时拍桌而起,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怒喝道:“混帐,放开我女儿,你想干什么?”

慕容绝径直而走,抓着贞儿的双手双脚直接扛在肩膀上,一脚踢开了门,道:“暂借你女儿一用,若想你女儿平安,那就叫孟缺来找我。”

第六百四十七章 威武三巨头

慕容绝带着贞儿绝尘而去,无人能够追得上他,几百位枪手追在后头,因为怕误伤到贞儿也就没开枪。反正就算开了枪也没鸟用,故而,眼睁睁地看着贞儿被带走,都是束手无策。

着急也是无用,罗程反而镇定了下来。拿出手机不断拨打孟缺的电话,号码一拨过去,居然回复的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却说孟缺的手机早就关机了,他去山洞里营救大猩猩和唐琅的时候,就强制性地把电池取了出来,关机了。这会儿,他刚刚带着大猩猩和唐琅来到SZ市,寻了一个大餐厅在吃东西。手机塞在兜里,一直没拿出来,也就一直关机到现在。

餐桌上,大猩猩和唐琅海吃猛吃,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一人能吃下三人的分量。

孟缺浅尝辄止,随便吃了一点就没胃口了,看着他们大吃大喝,问道:“你们怎么碰上慕容绝的?他又为什么要抓你们?”

大猩猩吃着牛排,边嚼边道:“谁知道呢,我们回酒店的时候就看到他坐在酒店里,起初还以为他是客人,也就没在意。后来我跟光头聊天谈到了慕容子夜,兴许是他听到了,所以就跟上了我二人。”

唐琅喝了一口汤,心有余悸地说道:“那家伙太恐怖了,他是我至今所见过的最厉害的人物。”

孟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却听大猩猩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最后你居然把他引去海天大酒店,还好孟缺来救我们了,要不然他肯定也会碰上慕容绝。”

唐琅微微一笑,道:“我当时若不那么说,你以为他肯放过我们么?”

大猩猩皱眉道:“你大可换成别的地方啊。”

唐琅很认真地说道:“我若是换成别的地方,以你的性格,自会随声附和一番,你想想看,以慕容绝的老奸巨猾,你认为我们能骗得过他?”

此话一出,大猩猩却是沉默了。

唐琅到底是唐琅,不愧是赌王的儿子,心计总是要比大猩猩深那么几分。他这么猜,猜得分毫不差,以大猩猩的性格,如果他说其他地方,大猩猩必是要随声附和的

“而且,我认为如果孟缺跟慕容绝对上,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再说虹口区是咱们的地盘,大可不必怕他慕容绝。”

闻言,孟缺却是摆了摆手,道:“唐琅啊唐琅,你却是高看我了。慕容绝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的练到了《巨灵神功》第九层的实力,恐怕就算我们三个人联手,也难以打得过他。虹口区虽然是我们的地盘,但是你觉得那些小弟能是慕容绝的对手么?”

唐琅神色一紧,道:“我们三个人联手都打不过他?他真有那么厉害?”

孟缺颔首道:“他厉不厉害,我且不说,我只说一件事,然后你自己去判断他到底厉不厉害。”顿了顿,“当初他硬带着我夜闯钱氏山庄,后来我伺机逃掉了,而他却是硬生生地从钱氏五老的手底下安然无恙地逃走了,试想想看,钱氏五老何等人物,能在他们五人联手之下毫发无损地离开。你自己琢磨吧。”

唐琅脸色一变,声音颤抖地道:“这厮果然变态。”

大猩猩吸了一口冷气,道:“初见他时,我还想打得他骨折呢,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强。”

其实,孟缺此话,也是有点言过其实了。当初他逃得早,慕容绝从钱氏五老手中溜走的那一幕他并没有看到。

慕容绝逃的确是逃掉了,只不过乃是受了重伤侥幸才逃走的。要知道十多年前,钱氏五老联手将之拿下过一次,更在地牢里关押了十多年。这次他能逃走,运气占很大成分。

三人又聊了一阵,决定先不急着回SH市。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眼下好难得来一次苏州,说不得要好好玩上一番才行。

待得吃完饭,三人坐着休息。一时百无聊赖,孟缺从兜里拿出手机来,小心翼翼地将电池装了回去,手机一开。不到二十秒,一个电话突然飙了过来。

定睛一看,是贞儿父亲,也就是未来岳父打来的。孟缺微微好奇,想不透罗程这时候打电话给自己有什么事。

暗以为是骚年会出了什么事,毕竟三巨头都不在SH市,会里出点事,也是正常的。便将手机按了“免提”,刚喂了一声,对面就急匆匆地问道:“孟缺,你现在在哪里?”

孟缺莫名其妙,道:“罗伯父,我现在在苏州呢,你有何事?”

罗程急道:“我一连打了70个电话给你,好不容易才打通,你现在赶紧回SH市来,有急事需要你来处理。”

孟缺皱着眉头,与大猩猩、唐琅对视了一眼,问道:“伯父,究竟有何事?”

罗程愁苦道:“贞儿出事了,她被一个怪人抓走了,那怪人指名道姓要你去找他,他才会放了贞儿。”

“怪人?”孟缺好是纳闷,问道:“什么怪人?”

罗程也不知道怪人姓甚名谁,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何人物,只不过此人巨瘦已极,左眼之下有着一颗大黑痔,你可识得?”

“慕容绝?”

听到罗程的描述,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个人同时异口同声地呼了出来。

罗程问:“你果然认识?”

孟缺心情也沉重了起来,问及过程,罗程便将贞儿被带走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挂了电话之后,孟缺暴怒一喝,一掌就将餐厅里的大理石桌子给拍得粉碎,吓得餐厅里的其他客人飞一般地仓皇跑了。

大猩猩和唐琅沉吟良久,问道:“该怎么办?”

孟缺紧纂着拳头,道:“贞儿落入他手,肯定是要救的。”

唐琅道:“这慕容绝倒也奇怪,说要你去救贞儿,他却不说地址何在,这让你去哪里找他?”

大猩猩拍了拍屁股,道:“那厮拿了我的手机,打电话不就知道了?”

经这一提醒,孟缺打开阿羊传给自己的卫星定位软件,一番查询之下,果是看到一个红点在闪动。而那个红点的闪烁地点,却不是他们刚刚逃出来的地方又是哪里?

大猩猩擦了一把汗,骂道:“卧槽,又是这里。”

孟缺默然沉思了一阵,他们三人气势汹汹地坐在餐厅里,把服务员都给吓到了。服务员想叫保安去维持一下秩序,保安却一味地退缩。他刚才可是亲眼看到孟缺一掌就拍烂了大理石桌子,那一掌之力有多大,足可想像。保安自忖着还想多活几年,是以,死活不去。

最终,服务员报了警。

待到警察一来,孟缺三人不愿多惹是非,直接突破了酒店的玻璃橱窗,纵到了大街上,一路飞奔而去,跑得比刘翔快了十倍。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警察捕捉了一场空气,听着服务员大吐苦水,说那三人吃霸王餐也就算了,居然将桌子也弄烂了。警察安慰了几句,不了了之。

孟缺这一去,乃是朝来时路而去。大猩猩、唐琅跟着他,亦无半句怨言,只是三人面色都是不佳,都知道此去凶多吉少。

“你想好计策了没有?”唐琅一边走一边问。

孟缺面无表情道:“没有。”

大猩猩道:“慕容绝真正想要的人是慕容子夜,我们何不用慕容子夜来交换贞儿?”

孟缺摇了摇头,道:“没用的,他这次指名道姓要我去救贞儿,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我们若还要用慕容子夜去跟他讲条件,只怕贞儿的处境会非常不妙。”

“那怎么办?”

孟缺咬了咬牙,酝酿了好久,才说出一个字——“打!”

“打?”

“对,打不过也要打。这次只能是硬着来了。”

大猩猩、唐琅均是猛吸了一口冷气,在他们的印象里,孟缺做事向来是三思而后行,若没有想到好计策,他是宁愿不动手的。可眼下呢,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完全突破了往日的做事风格。一时,想笑不能笑,想哭不能哭,感觉奇乱。

大猩猩纠结了一阵,最先恢复过来,紧了紧拳头,道:“奶奶的,打就打,我还就不信了,以我们三人联手还干不过他一个慕容绝?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唐琅却没大猩猩这么乐观,苦笑了笑,道:“只能尽力而为了,趁着还有点时间,我看看从山洞石壁上拍下来的完整《巨灵神功》,但愿会有所得。”

孟缺微微颔首,心中感慨道:“也但愿此次有惊无险!”

第六百四十八章 挑战慕容绝

再次来到那片森林,孟缺也并不着急直奔目的地。而是走一步看一步,谨慎非常。

大猩猩表面看起来非常的乐观,实际上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是绷得紧紧的。唐琅跟在最后,一边走一边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巨灵神功》他早就有修炼过了,虽然是残缺部分,但是他却勤奋,将那仅有的残缺部分练得得心应手。这会儿看到了完整版,心中的激动不说,练将起来恰是顺心顺手,以前很多想不通的地方,这会儿如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三人伏在树丛当中,一动也不动,晃若木雕一般。大猩猩咽了一口唾沫,既是对挑战慕容绝跃跃欲试,暗地里又心生焦虑,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这时,向孟缺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孟缺看了看天色,道:“不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最好晚上动手。”

“晚上?”大猩猩很是不解,道:“一到了晚上,这里黑灯瞎火的,该怎么动手?”

孟缺道:“到了晚上,这里虽然是黑灯瞎火的,但是这个不利条件是公平的,我们看不见,他慕容绝也看不见。我们人多,要利用人多的优势来智取。智取不成,才可力敌。”

“怎么个智取法?”

“等到要行动的时候,我跟你引开慕容绝的注意力,将他拖住,然后唐琅一个人入洞去救贞儿,救到了贞儿你不用等我们,大可直接离开。”

唐琅严肃道:“我走了,你们两个支撑得住么?”

孟缺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道:“我跟大猩猩联起手来,恐怕还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尽管放心的去,此次救回贞儿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等你们回到了SH市,顺便将贞儿的一家人还有许欣一同转移到别的地方去。要不然,慕容绝能绑架第一次,大可绑架第二次。”

唐琅无可辩驳,只得点头接受道:“好吧。”

话罢,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口中说着自信满满,实际上,他的心是虚的。对战慕容绝,他连40%的把握都没有。然而,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为了不让唐琅有心理负担而已。

初步制定了这个计划,三人默默地等待着。终于,夜幕开始降临。

繁华的SH市,灯光漫天,霓虹遍是。却好像丝毫不关这个地方什么事,远远望着天空,只见远处一片红一片青的,光芒十分鲜艳,唯独光芒蔓延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弱了下去。

丛林里,夏虫停止了鸣叫,一些水蛙忍不住寂寞地呱呱呱地求起偶来。草堆当中,更有唧唧喳喳的蟋蟀在断断续续地叫着,声音令人烦不胜烦。

特别在这种情况特殊的时间下,蟋蟀每叫一声,似乎都会牵动三个人的体内神经。每牵动一次,神经亦会绷紧一分。渐渐的,三人紧张得就像是一张张被拉得像满月一样的弓,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掉。

林中常有风起,温度适中,还算凉快。可饶是如此,三人也不禁出了一身的汗。

看着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钟了。大猩猩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现在怎么样?是否可以动手?”

孟缺观察了一下天色以及周围的环境的黑暗度,微微点了一下头,道:“差不多可以了。”

唐琅眉头一沉,道:“你们两个小心点。”

孟缺、大猩猩点了一下头,然后终于从大树上如松鼠一样溜了下去。

他们藏匿的地方,距离慕容绝居住的山洞,大概有着一百多米的样子。下得树后,孟缺一马当先走在前头探路。大猩猩紧随其后,为了做好十足准备,他一早就把鳞甲护体给开启了。

当两人走到了一半的时候,唐琅也开始下树,然后从另外一个方向徐徐地朝山洞靠近。

蓦地,当靠近山洞只有三十来米的时候,孟缺走路故意发出了较大的声响,其中更是踩断了很多树枝。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夜中响得极是清脆。

大猩猩知道他这是要引蛇出洞,便心领神会地躲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准备伺机进行偷袭。

须臾,孟缺果然感应到山洞里有一团若有若无的气息从洞内向外面移动了起来。他知道这必是慕容绝来了,便迅速地转过身,对大猩猩比了一个手势。然后,故意地再踩断了几根树枝,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感应中,当那团若有若无的能量从山洞里出来之后,蓦然,这树林里竟然出现了几道灯光。

灯光,没错,的确是灯光,而且是强烈高瓦数的灯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一处都装有大灯一个,这会儿全部亮了起来。整个丛林白昼一般,孟缺、大猩猩急忙捂住了眼睛,遮住那刺眼的强光。

却听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孟家小子,是你来了么?”

孟缺狂退了几步,应道:“没错,的确是我来了。”

“呵呵,看不出来你还真有种。”慕容绝悠悠地说道:“你小子忒能折腾,我非常后悔上次没有直接杀了你,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出现这么多乱子。”

孟缺哼了一声,道:“后悔有甚用,过去的已是过去了。一切都不会再回来了,就如你慕容绝为人一样。曾经我听说慕容绝是慕容氏家族的绝顶怪才,天赋出类拔萃,为人亦是正直、豪爽,想不到如今竟也变成了卑鄙下流、无耻无赖的三流货色,唉,见面不如闻名,真叫人感慨颇多。”

慕容绝冷声道:“我如何变成了卑鄙下流、无耻无赖的三流货色了?”

孟缺道:“绑架无辜少女,用来要挟我,这算不算卑鄙无耻?”

慕容绝一时语结,说不过孟缺,干脆换了一个话题,道:“孟家小子,我且问你,骚年会跟你有什么关系?”

孟缺笑道:“你想知道?你越想知道,我越不告诉你。”

“慕容子夜是否是在你手上?”

“他的确是在我手上,只不过,你认为我会将他交给你?”

“哼,交与不交并不是你说了算的。”话说到此,慕容绝忽然从树影当中闪出人来。

孟缺一看到他,心脏突突突地莫名加速了起来,表面上却是顾作镇定,问道:“若不是我说了算,那该是谁说了算?”

“自然是我了。”一边说,慕容绝一边向孟缺这边走近了来。

孟缺嘲讽道:“你可真是癞蛤蟆打哈欠——胡吹大气……”

话说到一半,还未完全结束。突然慕容绝大喝了一声,伸出爪来,直抓孟缺喉咙。

孟缺看得分明,当即小小地退后了一步,然后在心里迅速地计算着慕容绝奔来的时间,以及自己脱逃的时间。一经计算好,他扎开马步,看起来似要硬接慕容绝一招似的。

慕容绝笑了笑,念了一声“不自量力”,爪到中途突然变了,变成了《巨灵神功》当中的三绝招之一的“巨灵降世”。

巨灵降世共分三掌,慕容绝算定以孟缺的修为绝对顶不住他的三掌。是以,三掌第一掌,他运集了十成劲力于双掌之上。如此力道,足能开山裂石,破土碎金。

就在慕容绝眼看就要扑上孟缺的时候,孟缺突然仰倒在地,双手在地上一拍,不退反进直逼来者下盘。

同时,他大喊了一声:“大猩猩,此时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大猩猩猛然呼应起来,大吼一声,汹涌毒辣地从大树之上,直接一个“白虎相”冲了下来。白虎也称煞虎,一冲而来,风声凛凛,刮得满地枯叶纷纷扬扬。

慕容绝可不似孟缺一般拥有牛逼的感知力,他完全没有觉察到孟缺旁边的大树上还躲着一个人。是以,在发现黑影闪出来的时候,想防备已然是晚了。

“白虎碎心!”

大猩猩一双铁掌中途变掌为拳,力含千钧地打在了慕容绝胸膛处。两拳下去,大猩猩清楚地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同时,慕容绝被轰得飘出五丈之外,刮得地面尘土纷飞。

一击得逞,大猩猩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刚才那两拳几乎用尽了他的所有龙血之力。不过,这个代价是值得的,自己居然……居然打断了慕容绝的一根肋骨,哈……哈哈哈哈……

孟缺翻身而起,看出了大猩猩发力过猛,这下子几近虚脱,赶紧将他扶住,大猩猩大笑了几声,道:“听到了没,他的肋骨被我打断了。”

“嗯,听到了。”孟缺笑着点了点头,道:“《大金刚神力》和《巨灵神功》果然是相互的克星,这一式白虎相,很有水准。”

“哼!”慕容绝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将目光集中在大猩猩的身上,冷笑道:“原来如此,我还奇怪他们是被谁救走了,原来是孟家小子你。”说着,他又将目光看向其他地方,扫描了一阵,道:“还有一个小子呢?埋伏在哪里?干脆你们三人一起联手来罢,剩得麻烦了。”

他虽中了一招,但威风不减,胸膛断了一根肋骨,仍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孟缺诡秘一笑,道:“你想要他出来,我就偏不让他出来,刚才你断一根肋骨,等一下说不定就会让你断两根肋骨。”

慕容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你大可来试试。”

孟缺笑了笑,却未有半点行动,眼下是拖延时间为唐琅救人制造机会的时候,便是能拖多久就尽量地拖多久。

刚才他与大猩猩联手偷袭成功,完全是以有备打无备,占了地利、人和两方面优势。

这会儿两人均已现身,想再伤到慕容绝可就难了。口中虽是逞强,事实上却小心再小心,提防再提防。

“给你们三人联手一起上的机会,你们难道不要么?若是不要,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慕容绝袖子一抖,手中寒光一现,出现了一把长约七寸的烟斗。

嘴巴对着烟斗重重吸了一口,然后疾奔孟缺近处,大嘴一张,浓烟滚滚全部喷了出来,小范围里顿时白茫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

孟缺将大猩猩向左边一推,然后自己弯身下倒,就如一个不倒翁一样,旋转了一圈,双腿连环施展,霍霍霍霍,连踢了四脚。

慕容绝赞了一声“好腿法”,然后五指撒开,漫如罗网,一顺着孟缺的裤腿下滑至底,没扣住他的脚腕,却扣中了鞋子,一经发力,鞋子从孟缺脚上脱失而去。

借着最后一脚的力量,孟缺纵上天空,然后瞬间分化出六团熊熊火焰出来。火焰一舞,犹如勾魂使者,呼呼呼飞窜着朝慕容绝围了过去。

慕容绝知道这火焰不妙,一点即燃,立即将衣服脱了下来,纵跳到一旁去,从小湖边沾了水,然后用衣服当武器,甩得密不透风,恁是将六团火焰给抵挡住了。

孟缺见火焰无功,又立即化身成水,蹦咚,落入湖里。瞬时,一条水柱冲天而起,宛如巨蟒遭劫,摇头摆尾,凶肆无双。

慕容绝点了点头,道:“传闻中孟氏绝学《虚灵三镜》能将三种最具攻击力的属性掌握的炉火纯青,看来却是不假。这小子先火后水,想来,他应该是‘水之镜’的境界了。呵呵,年纪轻轻,成就却是不错!”

水龙扑抓而来,慕容绝闪躲横绕,灵活至极,饶那水龙如何凶猛,也是奈何不了他。最终,那水龙飞上天空,砰地一声巨响,竟是化成了一阵雨,淅沥而落……

第六百四十九章 天变

起初,慕容绝并不知道这阵雨有什么古怪,直当有雨滴掉落在他的身上,他才感觉这水的温度冰凉至极,寒堪刺骨。这才反应过来这雨肯定也是有古怪的,心说:“孟家小子方才使用的火之镜,其火较之一般的火要更热一些。现在的水之镜,竟冰冷如斯,看来一定有诡异,得小心一点才行。”

谨慎度一提高,慕容绝再度甩用手中的衣服。衣服高频率甩将起来,就像是一个轮盘,天上落下的雨,尽数被遮挡住了。

只不过,挡是挡住了,可是没挡住多久,慕容绝就发现手中的衣服越挥越短,就好像被那冰雨给腐蚀了一样。惊疑间,他觉得身体表面亦有疼痛,低头一看,才发觉之前身体淋雨的地方,皮层已经腐烂了,就好像被浇灌了硫酸一样,腐化速度非常之快。

“果然不妙!”

转头速跑了几步,慕容绝借用粗大的树枝来抵挡天上的冰雨,同时再度加快自己的移动速度。他发现这冰雨只是小范围内的冰雨,只要逃过它的降落范围,就是安全的。

大猩猩得了空闲,正在努力地恢复体力。他尽得钱氏三杰之首钱战的传承,实力已是不可小觑,短短几分余钟,就恢复了30%左右的能量。他睁着眼,看着慕容绝仓皇而逃,心里一乐,暗道:“再坚持一下,我再等一会儿就差不多了。”靠自己本身的能量恢复,其时需要耗费甚久。前面50%虽可快速到达,可后面的50%却难以再提了。

倘若此番有睚眦在身边,那便是另当别论了。睚眦助人恢复能量的能力十分强悍,不止如此,就算是受了重伤,它亦能在短时间里令其恢复。

也正是因为睚眦有着这个能力,孟缺才没把它带在身边,而是让爷爷带着。毕竟爷爷年纪大了,他怕万一爷爷有个不测,那便是终身后悔之事。

却说孟缺的这一招,名为“流霜飞瀑”,落的是雨更是冰霜,飞瀑落地,万物死绝。乃是极为凶残的招数。

但此招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冰雨持续了三十秒左右,就停了下来。孟缺从无形之中现出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落在大猩猩的身边,小声问道:“怎么样?恢复得如何了?”

大猩猩调息着内气,道:“40%了,也差不多了。”

孟缺一声苦笑,道:“看来今天晚上,我们是凶多吉少了。我这一招‘流霜飞瀑’没能要了他的命,也就再也奈何不得他了。”

大猩猩也知道孟缺现在的实力仅是“水之镜”而已,倘若到了“雷之镜”那就另当别论了,雷之镜的杀伤力非是水、火二镜可比拟的。

钱氏家族、慕容氏家族虽然都有强健体魄的特殊手段,例如“鳞甲护体”、“巨灵之身”这般招数一旦使用,肉体立即就会变得刀枪不入。但其坚硬度,只可抵挡锋利外物,却不能抵挡无所不入、无导不传的雷电。

当年孟氏之所以雄霸一时,其强处,就是“雷之镜”,一旦悟得“雷之镜”,然后再三镜合一,届将睥睨天下。

可惜啊可惜,雷之镜的悟得可遇不可求,孟缺从来都没有任何悟到雷之镜的迹象。

大猩猩勉强地笑了一下,道:“凶多吉少就凶多吉少,反正就算要死,我也不是一个人,怕什么呢?”

看着大猩猩积极乐观的心态,孟缺不由一笑,道:“说得对,要死,也不是孤单一人。他慕容绝想杀我们,起码我们也要他脱一层皮。”

登时,二人背对背,防守着四面八方。

慕容绝慢悠悠地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他的身上残破不堪,显有鲜血在外流淌,汨汨不止。其衣服没了,裤子被冰雨穿得漏洞百出,活像蜂窝一个。

直当近了,他息声感慨道:“孟家小子,怪不得钱氏三杰有两人死在了你的手上,你的这般本事,老夫我若是再反应慢一点,恐怕也化成白骨一堆了。孟氏一族,果然是该被灭绝的种族。”

孟缺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已然是决定了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舍命相博。为了提升士气,他冷笑了一声,道:“不,有一点,我想补充一下。钱氏三杰并非是只有两人死在了我的手上,而是三人都死在了我的手上。”

“哦?”慕容绝大感惊奇,道:“这么说来钱战那小子也死了?”

孟缺道:“没错。”

慕容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怪不得上次过去西南域,没有再见过他了,原来已经被你杀害了。呵呵,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原本你的实力尚要弱他几分,却能以弱敌强,可见你天赋确是极高。”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声,道:“唯一可惜的是你有着孟氏一族的身份,倘若你是我慕容族人,那该多好,呵呵……”

此般感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记得慕容绝在第二次见到孟缺的时候,也说过一次同样的话。

慕容绝此人非常重视自己的家族,屡屡看到家族后辈一批不如一批,他总会生起无名之火。当看到钱氏有三杰,王氏有双骄,孟氏亦有一个孟缺,他就感慨为什么自己的家族后辈当中,没有出一个像样的人呢?

几番见到孟缺,他愈发觉得这小子天赋超然,甚至比自己这个天生怪才只高不下。一方面起了怜才之心,另一方面也因为他不是慕容族人而气恼。

孟缺第二次听得这话,冷冷笑了一声,道:“慕容一族有什么好?兄弟之间相互残杀,根本没有一点人情味,谁要是做了慕容族人,那便是投胎投错了地方。”

慕容绝哼了一声,道:“相互残杀之事,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慕容山安和慕容山傀之间的矛盾就是你制造的,是也不是?”

事到如今,孟缺也不隐瞒,耸耸肩膀道:“是又如何?”

慕容绝大笑了一声,笑声之中百味杂陈,笑声肆狂,经久不息。

“你笑什么?”

“我笑慕容山安、慕容山傀那两个家伙,年纪不小,却栽在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的手上,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孟缺沉默不语,却听慕容绝继续说道:“慕容子夜何在?”

孟缺想气他一气,道:“死了,早就死得彻底了。”

“什么?”

果然,慕容绝闻声,面色大变,深邃的眼瞳当中迸发出雷霆般的色彩:“你竟将慕容子夜也杀害了?”

“没错。”孟缺毅然应答。

慕容绝胸膛起伏,显是怒火烧到了极致。慕容子夜虽然算不上是他的直系后辈,但却是慕容山傀的亲侄子,而且慕容山正只此一根独苗,死了也就等于绝后了。慕容山傀为了这一个侄子,几乎可以做出任何的牺牲。做为慕容山傀的半个师傅,慕容绝岂肯咽得下这口恶气?

“杀人者,偿命,你们两个今天得用血来祭奠死去的慕容族人。”慕容绝大喝一声,黑色的身影晃动在树丛之间,晃若幽灵一般。

孟缺看得分明,用手肘推了大猩猩一下,喊道:“小心点,这家伙动真火了。”

“嗯。”大猩猩应了一声,摆好架势,目光跟着树丛间的黑影左右移。

忽然一下,那道黑影长扑而来,人未至,风先行,猎猎风声刮得大猩猩的脸上就犹如有人在扇耳光一样。

“在这边!”大猩猩喝了一声,主动迎将出去,一式“常胜将军相”以指做枪,刺向扑来的黑影。

黑影陡然变大,起初大如锅盆,然后大如巨桶,最后大得就像是一辆汽车,黑压压的降落而下,竟将周遭的光线全部挡住了。

大猩猩因为有着鳞甲护体,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再加上之前他有把慕容绝打断了一根肋骨,这下子士气正盛。“常胜将军相”施展出来,较之平时叫精妙何止一倍?

指枪刺将出去,亦形成一道飓风,当两道风争对到一起,无形的空气间无端地产生了耀眼的火花。

孟缺听到大猩猩的呼喊,也立即转过方向,当见到大猩猩以常胜将军相迎将上去,连忙阻止,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将他甩了开来。

大猩猩被这一甩,本来是刚好要撞上慕容绝,被这一甩之后,退开了七八步。一阵疑惑,回头一看,却见慕容绝巨影降落,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达三尺的大坑。顿时一惊,心了惊道:“幸好我被甩开了,要不然硬下这一招,必然是要受重创啊。”

却听孟缺提醒道:“慕容绝实力太强,我们万万不可与他正面交锋。”

大猩猩点了一下头,心里惑道:“不正面交锋?既不正面交锋,那如何打?”

这时,孟缺两掌一合,分开间,手掌上生出了熊熊的火焰来。他迈动虚灵步,缠上慕容绝,手中火焰左舞右撩,逼得慕容绝连连闪躲。人未烧着,却把整个森林燃烧了起来。

起初星星之火,慢慢的整个林子都燃烧了起来。清澈湖水,映如明镜,将这火焰呈镜反射,使得这周遭环境火红一片,仿若神话故事当中的火焰山一般。

慕容绝知道灭火,必须水也。遂纵入湖中,两只巨手不住在地水中翻腾,溅起八尺巨浪,纷飞如刀。紧接着,又使一招“驭龙式”,双手舞动间,宽阔的湖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这招驭龙式,名起“驭龙”,不仅驭龙,更驭万物。

旋涡在慕容绝的手中越旋越大、越旋越深,陡然一下,他双手上抬,驭起水幕三千尺,水浪排开就犹如钱塘江升潮巨浪。

巨浪铺天盖地,煞时间,丛林里的灯光骤然熄灭,四周昏黑。孟缺手中燃烧着的两团火焰,却是格外耀眼。火焰本是伤人之物,这下子却成了明显目标。

慕容绝驭起巨浪盖去,身随其后,巨灵之体膨胀而大,双掌以“收纵天下”之招,网罗纵横。一时间,树林里烟雾弥漫,火焰尽熄,生起白茫茫的烟雾。

孟缺见这水幕实在太过巨大,只得将手中火焰熄灭,刚想换一个方位,陡觉自己的身边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漫布而来,几乎压得自己透不过气。

正惊骇间,陡觉背后亦冲来一道劲力,那道劲力冲将而来,犹如狂傲不羁的黑马。待得黑马冲将进来,瞬时搅乱了周围的气压。

孟缺这才松了一口气,虚灵步迈纵而开,隐约间,却是见到光头唐琅就站在自己身后,他双手开合,使得乃是一个诡秘的招数。

唐琅身上蓦然出现了一种橙色光芒,手中动作竟与飞纵而来的慕容绝一模一样。

惊疑间,只听他默声念道:“擒龙十八手,第十六式——收纵天下!”

第六百五十章 灭神

擒龙十八手第十六式,乃是全部招式当中最为精妙、最强大的杀招之一。学会此招的人不再少数,能将此招练到臻峰的却没几个。多半的人,学的只是空有其形,而无其髓。

唐琅这一招,显然不是空有其形的招式,但见他双手舞动间,与慕容绝一模一样,竟连分秒也不相差分毫。孟缺看得吃惊,一时间也无从想像,这光头究竟为何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难道说就他刚刚看了慕容绝所留下来的笔记,从而脱胎换骨?

唐琅招式虽然精妙,但是实力仍然比不上慕容绝,他的“收纵天下”从后方杀来,仅仅是将慕容绝的笼罩气场冲出了一个小口子。这会儿慕容绝的爪力全方位涌来,他终是抵挡不住,不由倒退开来,身上的衣服在倒退的途中纷纷裂开,就像是受到了无形剑气的伤害一样。

孟缺看得分明,抢步而上,拉过唐琅,再闪往旁边与大猩猩三人,站成“三才阵”。

“唐琅,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去救人吗?”孟缺打量了周围一眼,没发现贞儿的存在,遂低声问了一句。

唐琅全身血气上涌,好久才恢复过来,道:“贞儿不再洞里。”

“啊?贞儿不在洞里?”孟缺、大猩猩均是惊疑。

唐琅严肃地说道:“我刚才进去几乎将整个山洞都搜了一个遍,恁是没见到她的半个影子,看来我们是上当了。”

孟缺一怒,目光狠狠地往慕容绝瞪了过去,喝道:“慕容绝,你把人藏哪里去了?”

慕容绝手中烟斗挥舞,寒光闪闪,冷笑道:“你是说罗家的小丫头么?哼,你越是担心,我就越不告诉你。”

孟缺盛怒已极,再度将火之镜施展出来,点燃了整片森林。森林之前虽被雨水淋湿了,但是此火不同彼火,湿透的东西仍能烧着,速度虽慢,但火光已经足可将周围照亮。

“哼,贞儿要是在你手上掉了一根毫毛,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孟家小子,你觉得你有这个实力吗?”慕容绝蔑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到了唐琅的身上,道:“光头后生,你刚才那一招‘收纵天下’是从哪里学来的?”

唐琅心里微有忐忑,说实话刚才所使出来的那一招,他还真是从慕容绝的山洞里偷拍出来的。他以前得了孟缺所赠的残缺版《巨灵神功》,修为早已入门。今日偶得完整版的〈巨灵神功〉,便如久旱逢甘霖,大渠相通冥水长流。一阵醍醐灌顶之下,他的修为立即提升,就连慕容氏家族的“巨灵护体”都已经能够使用得出来。其光虽是橙色,好歹也是第五层的修为了。

偷学了人家的武功,这会儿被当面质问,唐琅即便脸皮厚也说不出是偷学而来的,只得撒了谎,道:“关你什么事,我这招是自己悟出来的。”

闻言,慕容绝哼了一声,道:“年纪轻轻脸皮却是甚厚,学了我的武功,都不敢承认,看来你确非大才之人。”

唐琅满心不服,道:“真是个笑话,我会偷学你的武功,哼,你可真是个臭不要脸的。”

慕容绝白了他一眼,视若无物,道:“老夫的武功,慕容子弟尽可学。只不过,学便学了,学了之后还不敢承认,这类人是我最为讨厌的。”

“哟呵,难不成慕容家族的〈巨灵神功〉是你创出来的不成?你口口声声说我偷学你的武功,有何证据?”唐琅十分嘴硬。

慕容绝淡淡地道:“老夫的武功与传统的慕容氏武功有所不同,就拿刚才那一招‘收纵天下’来说,慕容氏的传统是先出右手,再出左手,外揽内收,由下至上;而老夫的变化却是先出左手,再出右手,外收内揽,由上至下。”

说到这里,冷笑了一下,续道:“刚才了老夫有注意你的手法,几乎跟老夫如出一辙,你还敢说不是偷学老夫的武功?”

真相被揭穿,唐琅一阵脸红,喉咙鼓动了几下,想要辩驳却是无理依据,顿了一下,只好硬着脸皮,啐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学你的武功是看得起你。要不是看得起你,我才懒得学。”

慕容绝叹道:“山洞内的武学图谶乃是老夫年轻时候的偶作,多年来未将它销毁,却是便宜了你小子。也罢,你既已经学了,那便是有缘,先让老夫试试看,你究竟学会了多少。”

说着,慕容绝踏风而至,身体在空中三个旋绕,就像是一道龙卷风。随即双掌怒拍而来,无匹的劲力有如汹涛骇浪。如此一招,唐琅早就尝试过了,乃是〈巨灵神功〉当中的第十七式“巨灵降世”。

记得第一次接这一招,唐琅一击就倒,根本没有半点还手的机会。如今再见这一招,他心有防备,不敢硬接,只是一味地向后倒退。

慕容绝一纵一跳,活如金鹏大鸟,看到唐琅一味地倒退,他讽刺地嘲笑道:“这一招你可有学会?有种再接一掌如何?”

唐琅哪里敢接?

他对孟缺和大猩猩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三人的“三才阵”成形。慕容绝一旦邻近,三人就会同时出手,攻击慕容绝周身360度各处大要害。

唐琅使得是擒龙十八手,站在最前面,每当慕容绝使出什么招式,他就会跟着出什么招式。整套〈擒龙十八手〉,他除了最后两式不会,其他的都学会了。

如此一来,以三敌一,“三才阵法”相互弥补弱处,孟缺和大猩猩同使三十二身相,珠联璧合之下,竟跟慕容绝打了个不相上下。

打着打着,四人来到了湖岸边。蓦然,孟缺脱离了“三才阵形”,彭第一声跳进了湖里,然后整片湖水波动震颤,形成密密麻麻的大小纹路。忽然一下,整片湖水,飞出一片巨大的水幕,水幕遮盖而来,封锁住了慕容绝各方面的出路,俨然将他困在了水牢里面。

三人之中,大猩猩近身战斗的攻击力最高,这会儿,他三十二身相奇连使出;唐琅在旁辅助,且战且进。孟缺控制着水幕,或是攻击,或是控制,打得慕容绝完全施展不开。

后来,慕容绝忍受不住这种被动的情况,身体表面蓦地蓝光大闪,骨骼、肌肉膨胀了十多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座苍莽的小山一样。他再出手时,力量何止比刚才大一倍?举手投足之间,石崩地裂,树木野草被震得粉碎纷飞。即刻,水幕破裂,孟缺回到原位。

孟缺三人尽被他的无匹巨力给震动,紧接着慕容绝再使了一招“巨灵降世”,这一次他的手掌比原先大了十多倍,两只手掌怒拍而下就像是一辆卡车。

孟缺三人站在一处,见得掌来,只得三人齐力相接。大猩猩大吼一声,再次拼尽了全力将所有的龙血之力都集中在一双拳头之上;唐琅也跟着变大了数倍,站在孟缺二人之前,俨然是一尊巨人。可是相比较起慕容绝,那却是小巫见大巫。

孟缺双掌出现火焰,欲在接掌的时候用火焰焚烧对方。

当双方冲撞到一起,孟缺三人都低估了慕容绝变身后的爆发力,三人纷纷倒退了十来步掉进了湖中,口中鲜血齐喷。

唐琅更是在接这一掌、吐出鲜血的时候直接昏死过去了,与前一次一模一样。大猩猩耗尽了力气,一落入水中,就挣扎不起。

孟缺业已受了重伤,面如金纸,可是余力尚存,左右两只手,分别将大猩猩和唐琅提住。

慕容绝一招收效,趁势再来,巨人之步,一纵便至。再次扬掌,冷笑道:“三个小娃儿,再接我第二掌!”

孟缺自忖接不下他第二掌,孟氏绝学本来就不擅长近身战斗,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唐琅在上方顶住,减少了下方的压力,恐怕他也会昏死过去。这下子,浑身湿透,也不知道是被湖水弄湿的,还是被冷汗浸湿的。

见得掌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默道:“这一掌如若再接,必死无疑,看来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身体一沉,带着大猩猩、唐琅即刻淹没在湖水之中。

慕容绝劲掌拍来,轰然炸响,整个湖里的水全都仰翻而起,溅起千尺巨浪。孟缺虽然液化水之镜,但是仍然承受着这一掌的巨力,受击之后,他立现原形,却被沉如湖底,随着暗流涌动,三人分开,各自被逐。

孟缺连吞数口湖水,眼前一黑,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静静地湖里,只听得到心脏慢慢地跳动——扑通……扑通……扑通……

第六百五十一章 诡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缺只感觉自己在黑暗的边缘漂浮着,黑暗的极致偶尔透漏出半丝亮光。他很努力地想要抓住那一丝亮光,或是想尽力地向光亮发出的地方靠近,可是无论想法多么地强烈,身体恁是生不出半点力气。

就这样一直慢慢的随波而逐流,孟缺肺中的氧气,早就被消耗完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能一直坚持到现在都还没死。

渐渐地,他感觉到有一个东西在自己的身边蠕动,那东西的蠕动速度非常之慢。每蠕动一下,孟缺就感觉身体多了一分温暖。

这种感觉持续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孟缺的感觉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越来越灵敏了,终于,他周身的压迫力不再存在,肺部已能自由地呼吸。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好像并没有被水中暗涌带动,而是来到了陆地上一样。

休息了一阵,孟缺蓄积了一些力气,慢慢地睁开眼来,见得四周一片黑暗。他虽睁得开眼,但周身力气尚不够用,想要爬起来,根本是不能的。

眼睛左瞧右望,上瞄前睨,尽是黑幽幽的一片,不但黑,而且静。静得令人心慌,静得令人害怕。

“这是沙滩上?”孟缺手指上全是细沙,遂怀疑自己应该是被潮水推到了岸上。

可转眼再看正方上面的天空,却见茫茫黑暗,根本没有半丝光亮。这又使他纳闷了起来:“若是沙滩上,为何看不到一丁点的光芒呢?”

天再黑,亦有灯光反射,再无月无星,亦能呈现一种半灰蒙的颜色,绝对不是现在这般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难道我被慕容绝抓起来了?”

此念一起,不久又被孟缺自己推翻,心道:“不对,慕容绝若要抓我,我该是被五花大绑才是,他绝对不会这么放松于我。”慕容绝之前口口声声说了后悔上次没杀掉自己,这次倘若有机会,他焉能放过?

一直揣测不定,直到孟缺蓄积的力量能够使双手动作起来,忽然,手肘一歪,好像碰到了一个软软的冰冷的东西,那东西被碰了之后就迅速地消失了。

孟缺吓了一大跳,挣扎着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力气,恁是支撑着他向后爬了半米之遥。

当停住之后,沙地上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声起声落,音律有致,其速不快,却能让人感觉诡秘。

特别是孟缺还亲手碰到了那个软软的东西,想像中,那东西或是尸体、或是什么大型蛆虫、怪物什么的,无论是哪一种都能令人头皮发麻、冷汗狂出。

孟缺再次无力地倒了下去,却恰逢背后有一块大岩石,将他撑扶住了。又过休息一阵,他终于恢复了几成的力气,体内的龙血之力也恢复了5%左右。

受了慕容绝的第二掌,他全身的骨架几乎都快散了,好在当时他抓着大猩猩和唐琅躲到了水下十几米的深出。水是有浮力和弹力的,十余米深的水,能够抵消很强的力量。可饶是如此,孟缺还是受了重伤,所以,这一连几个小时过去,他体内的龙血之力仅仅只恢复了5%而已。

“大猩猩、唐琅,你们有没有在这里?”孟缺扶着石头站了起来,虚弱地喊了一声。

声音喊出,余音袅袅,很显然这是在一个山谷、或者山洞当中。因为只有山洞或者山谷类的结构才会产生这般回音。

一声喊完,没得到回答。孟缺复喊了一声:“大猩猩、唐琅,你们在不在?”

这一喊的声音要比上次稍微大一点,但饶是如此,周围仍然只有回音袅袅,并无半点应答之声。

孟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右手扶着额头,感觉脑袋有种剧痛,仿佛有一根极长的钉子扎进去了一样。慢慢地缓和一阵,一动不动,却又听到不远处响起了沙沙的声音。

这种声音时时偶有,每次都很轻微,既诡秘,又令人心里发毛。

孟缺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手指一挥,指尖上飞出一窜火苗来。火苗熊熊燃起,顿时周围一片大亮。

火光初现,孟缺尚觉刺眼,待得适应了一阵,方才极目而望。却见自己果然是处在一个黑幽幽的山洞里面,这山洞温度适中,不热不冷,周围岩石壁上长满了青黑色的苔藓。更有一些自己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生长其上,长得格外茂盛。

再瞧地面之上,有一团黑影在缓缓蠕动,吓得孟缺不禁又向后方倒退了两步。仔细看时,竟发现,那团黑影长有四足,乌七麻黑,走路一颠一簸十分缓慢,却不是乌龟又是什么?

惊讶间,孟缺双脚之间,亦有一只大乌龟爬行而过。此只乌龟,较之前面的乌龟要大得多,足有脸盆大小。当孟缺惊动了一下,它也就十分胆小地就地缩到了壳子当中,不出来了。

孟缺苦笑了一声,再看自己原来躺着的地方,尽是乌龟爬行的痕迹。这才明了,原来自己之所以能漂到这上面来,乃是这群乌龟帮了大忙。

不禁对乌龟们点了点头,衷心感谢道:“谢谢了,各位龟兄。”

谢谢之言,刚刚言出,他脚底下的那只乌龟就壮着胆子又伸出头来了,慢慢地向前爬行着,再也不惧孟缺。仿佛是能听得懂他的话一般。

孟缺见这些乌龟极通灵性,忍不住啧赞了几声。回头一看,且见一潭黑池。池有三丈方圆,青黑色的苔藓比比皆是,既茂盛又繁厚。此池也不知道外通流向哪里,总之,上游应该就是慕容绝所在的那个地方。

琢磨着自己随波逐流的时间,孟缺很奇怪为什么自己能够支撑得了这么久。倘若自己再循着水路从池下离开,那肯定是必死的结果。

后路既不能行,孟缺只有把目光转向了那条黑幽幽的山洞。此山洞跟慕容绝的那处山洞不太一样,慕容绝的那个山洞虽然有着地下水涌出,但总体来说,洞里还算干净,没有生长杂草之类的异常植物。

这里却不同了,不但长满了杂草,更有着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乍看起来就像是一处原始地带,从未被人开发过。

长洞黑幽,也不知道究竟去向是哪里。看着洞口,外宽内窄,总让人觉得内布阴森,有一种说不出感觉的紧张、忧虑。

孟缺舔了舔嘴唇,目光看向了地上的乌龟,喃喃问道:“龟兄啊龟兄,你可否能够告诉我,哪里能够出到外面去呢?”

乌龟爬呀爬,却是毫不理会他。

孟缺不禁苦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我可真是傻了,乌龟又怎么能说话呢?”

感慨间,只见乌龟锲而不舍,慢而不慌地齐齐向洞内爬去。除了前面两只,后面也陆续从水里爬出了不少只乌龟。它们方向一致,都是去往幽黑的洞内。

孟缺吸了一口气,笑道:“龟兄啊龟兄,你们都往洞里去,难道洞里比较好玩?”

双手一搓,又生起一团火焰,照明了道路。他一时兴起,也跟着乌龟的步伐慢慢地朝洞里走了去……

第六百五十二章 秘洞

乌龟爬得甚慢,孟缺也不急不快,每走一步往往要等上十数秒钟。走得太快了,怕惊动那些乌龟,吓得它们一个个都缩进乌龟壳子里不出来。

待走得十多步,忽然来到了一处狭窄的洞口。原来这山洞外宽内窄,越往里走,也就越窄,最后面的一处,居然只有狗洞大小。像这样的洞,以孟缺这般瘦弱的身材,尚可勉强通过,如果再肥胖一点的人,那是绝对过去不得的。

孟缺不禁苦笑了一声,原以为这里会有什么出口呢,这下看到只是一个“狗洞”,不觉大失所望。

火光明亮处,山洞里的内壁上闪闪发光,将手掌贴近,只见那石壁上一闪一闪的仿佛镶嵌了无数颗钻石一样,随着火光晃动摇曳,显得格外耀眼。

乌龟们在继续地爬着,一批接一批,孟缺站在一旁发呆,几乎见到不下三十只乌龟从那个“狗洞”当中爬了进去。

“三十多只乌龟都能爬得进,难道这个‘狗洞’里面很宽大么?”

一时好奇,便伸了一只手探到狗洞里面,一照之下果然大是惊奇。只见里面的乌龟何止三十?密密麻麻的,一坨又一坨,黑得就跟牛屎一样。小的只有鸡蛋那么大,大的足有脸盘那么大。它们全部趴在洞里,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动都不动,浑如死了一般。

孟缺蹲下身体,才看了几眼,就闻到一股奇臭之气从里面扩散了出来,急急忙忙将呼吸屏住。退却了几步,打消了从“狗洞”里爬进去的念头。回到水潭边,四下观看了一下,孟缺觉得想要从这里出去,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从水潭下面潜水下去,再找出路了。自己既是被暗流推来的,那么按理来说也能逆着水流从原来的路径回去。

一想到这一点,孟缺毫不犹豫,立即就跳下了水。

之前,他有休息了好几个小时,这会儿不但体力尚可支撑,就连龙血之力也稍稍恢复了一些。跳下水来,还没十秒,就凉得浑身一阵发抖。

奶奶的,这水潭里的水实在是太森寒了。一方面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湿的,寒气早就入体,这会儿内外寒气相交,直冻得嘴唇发紫,手脚发白,潜下十来米远的时候,孟缺就实在是受不了了,急急忙忙从水下游了上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复爬回岸上,将最后一点龙血之力化成火之镜将衣服给烘干了,这才感觉稍适。

心里头,纳闷极然,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方才潜下十来米,连半点光线的影子都没看到,难道水下无路?”

刚才下水的一幕幕他看得十分地清楚,可以万分地肯定下面绝对是没有任何出路。纠结了一阵,他忽然拍了一下脑袋,忖道:“对了,现在究竟是什么时辰呢,如果是晚上的话,我跳入水中,就算有出口,也是看不到光线的。不如,过几个小时再下水看看。”

手机进了水,已经无法开机了,所以计算时间已经不能借助外物,只能以最原始、最简单的方法来计算。

孟缺摸着心跳,感觉着心跳的频率,一下又一下默默地数着。成年人的心跳频率,大概是70--80之间,为求平均数,每跳75下,便计算为一分钟。

如此一直计算着,一直过了两个小时,孟缺兴奋地在沙地上做了几个俯卧撑,热了热身,再次跳进了潭水当中。

此次他下水,并未一个劲儿地往下潜水,而是四下扫望,期待能从某个角落里看到光亮。可惜的是,他看了整整两圈,恁是没看到半点光亮。闭上了眼睛之后,倒是感觉到了有暗流在涌动。

便顺着水流冲来的方向,逆游而去,渐渐地,来到了一处水下的石岩缝边。伸手触摸之下,觉察出这水潭里的水全是来于此缝。

按常理推测,既是水流来的地方,想必也该是出去的地方。挣扎着费了好大的劲,孟缺双手抓住岩石的上下缝边,慢慢地将头从岩石缝里钻了进去,感觉其中也并不是很大,上下高约半米,缝成一线,暗流涌动的力量十分巨大。他每前进一米,要费很大力气和时间。

说来也奇怪,这个水潭看似是一潭死水,可是偏偏就有这么大的水流量。

憋着一口气,孟缺爬出了七米。这七米看似短暂,实则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目光向前,仍然看不到半分光亮。

水流冲击,常时都会有鱼儿骨碌碌地从身边游过,或擦身而过,或钻入衣服,窜来窜去,弄得孟缺好生尴尬。这在水里,本来肺里氧气就不足,那几条不知道是什么鱼的东西钻入了他的衣服,直往他胳肢窝里钻,弄得他忍不住一笑,顿时气崩了,身子果断被暗流重新冲了出去,又不得不从水潭里爬了出来。

再次浮上水面,孟缺心里有一万多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奶奶的,也不知道刚才那是什么鱼,怎么就那么坑爹呢,什么地方不钻,偏偏向老子胳肢窝里钻。

爬上岸来,又把衣服用“火之镜”给烘干了,孟缺差不多快筋疲力尽了。半靠在石壁上,又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才重新站了起来。

这次,孟缺不敢再下水了。因为连下了两次水,实在是耗得他没力气了,这会儿肚内又饥饿难忍,若是再下水,很有可能会淹死其中。

目光一转,地面上,已经没有乌龟在爬了。孟缺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那个“狗洞”之上,光火摇晃之间,他忽然看到那个“狗洞”仿佛弥漫着一圈紫色的光晕。

其光玄妙,难以言喻。走近了几步,想要将它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是距离一近,那道紫光也就神秘消失了。

“咦,莫非是我眼花不成?”

孟缺嘀咕了一声,心里犯疑地退后了几步,再探目,那道紫光居然又出现了。而再前进几步,紫光又神秘消失了。

渐渐地,孟缺蹲下了身体,忍着“狗洞”里的臭气,恁是一步步爬了进去。

他一进去,那些乌龟,均是吓得缩足缩首,变成一坨“黑牛屎”。孟缺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道:“龟兄啊龟兄,你们若是能够告诉我出路在哪里就好了。”

从“狗洞”进来之后,这里面的空间果然是要广阔了许多。甚至比外面宽了三四倍,岩洞之高,足有十米,两侧之宽,少说也有八米。

蓦然,昏暗当中,一条黑影直愣愣地从一个角落里伸了出来,孟缺吓了一大跳,转头看去,竟那那物居然……

(PS:这几天年会,更新耽误了,今天晚上三更,后续还有两更。)

第六百五十三章 龟息大法

那物居然呜呜咽咽地叫出了一阵极为难听的声音。

声音有如夜半婴孩啼哭,又如断肠人嘤嘤而泣,在这样的环境里乍听到这种声音,孟缺不禁脊背发寒,根根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什么人?”孟缺厉声大喝,手掌一挥,顿时一道火焰飞了过去。

火光照亮中,一个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双充满了诡秘味道的双眼,以及闪闪发光,似盔甲又似鳞片的东西。

初见这物,孟缺认为应该是什么原始猛兽什么的,当即从后背拔出了沙漠之鹰对着那怪物连开了三枪。

三枪开完,洪亮的声音在洞内环绕,就像是炮轰一样,震得人耳朵欲聋。孟缺揉了揉耳朵,感觉有些轻微耳鸣,双手火光再现,顿时将洞内照得通明。远远望去,只见得刚才出现黑影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了。唯有地上一块大岩石,浑圆光滑,巧夺天工。

孟缺吸了一口气,在石头上摸了一把,然后转身往周围审查了一遍,发现这洞虽然很大,但也是有尽头存在的。顿时,灰心懊恼,心情不甚良好。

奶奶的,到底该怎么出去呢?

这里又无出路,难道还是要从那个水潭里出去?

摸了摸下巴,孟缺打量着地面上的一只乌龟,感觉肚中饥饿难忍,顿时抓起一只乌龟,笑道:“龟兄啊龟兄,在下实在是饿极了,只有对不起你了,早死早投胎,希望你下辈子过好一点。”

话一罢,右手上火焰大盛,就像是《食神〉当中的少林绝学火云掌一样,乌龟在火上一烫,完全缩了回去。

第一次作烧烤,而且还是烤乌龟,孟缺感觉大是新奇。刚准备把火焰再加大一点,突然自己背后有一个东西凶猛地撞了过来。他对危险的预感极强,刚一觉察到有动静,身体已经自然而然地做出了相应的反应。

那物从后方撞来,孟缺侧身一歪,刚好避了过去。猛地回转身体,一看,居然见到自己的背后,那块原本巧夺天工的大石头居然动了,而且还伸出了头来,原来,它根本就不是大石头,而是一只大乌龟,超级大乌龟。

只见大乌龟一双怒目瞪着孟缺,嘴里不住地咆哮着。叫声依然有如婴孩啼哭,又如断肠人嘤嘤而泣。

这次距离如此之近,复听而来,孟缺还是感觉脊背又些发寒。讪讪一笑,欲与之沟通一番,道:“龟兄,何必如此暴躁?”

大龟瞪着孟缺,不住地用眼神看着他手中的小乌龟。孟缺看懂其意,急忙将小乌龟给放了下来。大龟见他如此,方才停住了吼叫。

孟缺觉得有趣,好生打量了这大龟一番,发现这大龟跟一般乌龟不同。它的胆子要大很多,两者之间距离如此之近,它不但不缩头,反而引颈昂首,一派示威的模样。

“龟兄,我已将它放了,大家当是以和为贵才对,你说是不是?”孟缺见它极通灵性,也不想与之为敌,便故意示好。

那大龟倒也颇具度量,孟缺一放了小龟,它也就不追究什么了,听了孟缺的话,它把头慢慢地往回缩,一寸一寸地重新回到了壳子里。

孟缺微微笑了几声,忽然隐约间看到,这只巨龟的壳子上面,纹路纵横,好像是有着什么不一般的东西一样。趁着大龟缩在壳子里,他走近了几步,小心翼翼地蹲下了身体,用手轻轻地将龟壳上的苔藓拨弄而开,却见上面纵横往复,明显是写满了文字。

只不过文字归文字,孟缺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这些文字认识他,他不认识这些文字。这些文字自然是中文,只不过是古纂体,看起来十分复杂,十个字中间,能够认出来的字,不会超过两个。

这样的一个山洞,这样的一只大龟,龟背上还有这样的一段长篇文字,这些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什么人弄的?

后退了几步,孟缺的右脚碰到了某样东西,顿时响起稀里哗啦的一阵声音。转身借着手里的火光一看,只见石壁角下,似是有着白骨一堆。这人也不知道是死了多少年了,骨头已然腐朽,一碰就碎,刚才自己只碰了一下,这堆骨头大部分化成了灰。

“这里居然有过人来?”

一方面孟缺心里有点激动,另一方面也有点哀伤。此人死在这里,至少可以说明两点原因。第一点,是他故意来到这里,或者是他根本就住在这里。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算是个好消息,因为至少说明这里是可进可出的。

第二点,是他也跟自己一样,是被暗流卷到这里来的,然后找不到出路,直至困死在龟巢当中。

第二点是比较可怕的,孟缺可不想被困死在这里,外面的世界还有好多事情要等着他去做,若是死在这里了,岂不太过窝囊。

骨头一碎,粉末当中,隐有一张灰色的纸卷存在。孟缺把骨头碎末扫了开去,将那张纸给拣了起来,摊开一看。咦,这一次却是能看得懂了。

这次的文字不再是古纂体,而是楷字繁体。其书笔走龙蛇,写得苍劲挥酋,大有颜公真卿的“筋”道味。纸的材料,看起来很是古怪,像金属,但又不是金属,因为它很轻。却又不似纸张那么薄、脆、易烂。

最终,孟缺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特殊纸上的那些字迹。只见当头几话,乃作序,好像就是这位死者的一些留言。

其文曰:“余悉来日无多,生平喜于龟作伴,一生无留,唯有玄龟技法刻在龟背,龟息秘技传于纸上,有缘人若得之,但望葬我残骨,以作回报。”

此序后,乃是一段长文,开头几字是为〈龟息大法〉。孟缺看得浑身一震,忖道:“天底下还当真有这种奇功?”

一时兴奋至极,将长达万余字的〈龟息大法〉看了一遍又一遍。激动得自言自语道:“倘若这龟息大法有效,我岂不是能够很轻易地出入这里?”

第六百五十四章 祸不单行

反复将整套〈龟息大法〉背诵了下来,一边记一边运气随着功法的引导而流走。慢慢地,孟缺怀疑开创这门奇功的人,会不会也是一位龙血传人?

因为,〈龟息大法〉这篇文章当中有提到“异气”,说让“异气”奔走筋脉,然后行走全身。

异气?何为异气?什么人才有异气?

孟缺活了近二十年,还从来没听说过“异气”这么怪的东西,正因为如此,他才猜测,会不会是当时,有人偶然得了龙血之力,但是并不知道那股力量实则龙血,遂将之称为“异气”。

不管这个猜测是否正确,反正孟缺按照法引上面的指导御气行之,很快,肺部果然感觉舒服了很多。以前呼吸,一吸一呼往往是三四秒的样子,而现在只要顺着〈龟息大法〉上面的功法来修炼,一口气则能长达十几二十秒钟。

孟缺微微露出了一抹笑,这功法要是练成,离开这里绝对不是什么问题。《龟息大法》甚有奇效,一开始练的时候是盘腿而坐,后来慢慢地是趴在地上,状若乌龟。

直到孟缺觉得自己能够下水的时候,他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觉浑身上下汗水狂流,热血疾速奔走在血脉当中,就跟速跑了七八公里一样。大汗一出,非但不觉得累,反而是精神抖擞。

孟缺兴奋地大喊了三声,然后对着那堆骷髅拜了三拜,道:“对谢前辈恩赐功法,晚辈一定不负所托。”

便将山洞里某处挖了一个坑,然后将神秘人的骨骸全部转移了过去,埋葬了起来。本想给他立一块碑的,可是,想了半天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便不了了之。

从那神秘纸卷上的序言得知,除了《龟息大法》之外,那只大龟的背上,还有一套《玄龟神功》。孟缺觉得《龟息大法》本就很牛逼了,会不会《玄龟神功》更牛逼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干脆把白色的衣服脱了下来,从洞里找了一个黑色的岩石当作笔,一笔一画地将大龟背上的那些文字,全部纪录了下来。

这些文字全然看不懂,唯有回家买本古字典来,一一对查。

待抄好了文字,又在洞内转了一圈,在没发现其他任何情况之下,孟缺对着神秘人的坟,又拜了三拜,道:“前辈,晚辈要告辞了。”

从洞里爬出,在沙地上又休息了个把小时。体力恢复过来之后,这次慢慢地下水。第三次潜入到水潭下面的石缝里,孟缺默运龙血之力,按照《龟息大法》的路子将龙血之力奔走全身,渐渐的,他的胸部仿佛肿胀了起来,再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缺氧的不适。

一时大喜,抓着岩石缝的上下两边,慢慢地向外爬了去。

《龟息大法》一旦施展,身处水下,如在茂密森林一样,体内空气可以尽情地享用,仿佛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石缝当中水流虽然湍急汹涌,但孟缺爬一阵,休息一阵,渐渐地也爬出了百米之遥。

往前看,依然黑暗,屡屡爬行均是逆着水流冲来的方向而去。孟缺心中惊疑,很是不明白自己在水下漂了那么久,居然没死,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又休息一阵,缓缓爬行五十来米,忽然伸出头去,感觉石缝之外格外宽阔。心中不由狂喜,暗以为这是来到外界了。便如鱼儿一样,摇头甩尾,跃出石缝来到了外面的水域当中。

上浮而去,刺破水面,果闻芳草香味弥漫四周。抬头望天,见明月高挂,天是少有的清澈,浮云淡薄,仿如轻纱。蒙蒙胧胧,似有似无,千米之外,笛声缭绕,断断续续,伤感离愁。

“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孟缺兴奋地大喊了一声,双手在水面一拍,然后一个筋斗就从水中翻了出来。

当来到地面,他举目四望,借着月光微弱的光芒,居然将周围环境能够看得格外分明。目光所向,森林当中焚毁大半,地面全是燃烧过后所留下来的灰烬。

看着这些,孟缺觉得分外眼熟,蓦地心里一动,拍了一下后脑勺,道:“这不就是慕容绝的山洞外面么?”

确认了一番,发现没错,孟缺赶紧找了个地方躲藏了起来。这可是慕容绝的山洞外面,若是慕容绝在山洞当中,自己刚才那声大喊,极有可能已经将他惊动了。

藏身之后,将感应之力扩散而开,笼罩山洞,却感觉不到任何的能量波动。

“咦”了一声,孟缺忖道:“莫非慕容绝不在这里?”暗呼一声“侥幸”,从大树后面窜身出来,一溜烟地往山洞奔去。去到山洞平地处,只见空无一物,除了几块石头,就再无其他了。

失望地摇了摇头,孟缺不敢在里面久呆,出得洞来,径直向苏州城而去。

这一路,走得不快。长时间长途跋涉,导致孟缺体内内伤被牵动,好几处地方时不时地就痛。但他还是强忍着,没吭过半声。

直到天亮的时候,他来到了一处小镇,与路人交谈之下,他发现今日竟然已经是第三日了。换句话说,也就是他在那个神秘洞穴当中躺了足足两天。

不得矣在小镇上买了一部老款的NOKIA手机,将自己原来的手机卡换了上去。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发现贞儿那丫头居然已经好生生地回家了,另一方面,唐琅、大猩猩却是渺无音信,两天来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都没有,警察方面也表示近期没有发现任何人命案子。

孟缺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大猩猩和唐琅可算作是他的左膀右臂,倘若失去了这左膀右臂,复仇之事,还怎么继续?

又打了个电话给阿羊,阿羊接到孟缺的电话,十分激动,语气听起来,就好像要哭了一样:“孟哥,你终于出现了,骚年会碰上大事了……我跟你说,这几天我们的情况非常不好……”

阿羊一时情绪激动,说话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结结巴巴。

孟缺眉头一皱,感觉到了一种不妙,问道:“你慢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羊悲声道:“孟哥,我们被人攻击了。”

“什么人敢攻击我们?”

“他们就是昨天才兴起的一个新社团,名字叫‘霸血联盟’,好像是以前青帮和洪门的某些余孽组成的,他们筹备了很久,昨天突然发难,我们一时不备,整个SH市已经有大半疆土被他们抢占了!”

“什么?”孟缺怒火大盛,喝道:“他们来攻,难道你们不会打回去吗?”

阿羊大吐苦水,道:“孟哥,不是我们不反抗,而是他们背后有绝强的势力在支持,我们打不过啊。”

孟缺哼了一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骚年会的事可以留后再解决,当前找到大猩猩和唐琅才是正事,换掉话题,问道:“会里可有大猩猩和唐琅的消息?”

阿羊哭诉道:“没有,若是有猩哥和琅哥两人任何一人坐镇,我们骚年会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孟缺深呼吸了几口气,沉声道:“眼下,先别管其他的事,当务之急要派出会里的所有小弟去寻找大猩猩和唐琅的下落,一旦有他们的消息,立即向我回报。”

阿羊打了个惊愣,道:“先别管其他的事?孟哥,难道霸血联盟来攻打我们,我们也不管吗?”

孟缺语重心长地说道:“区区霸血联盟算得了什么,骚年会能驰骋一时,也必能驰骋一世。眼下先让他们猖獗一阵,俗话说‘欲要令其亡,必使先疯狂’,飞得越高,也就摔得越重,他们今天给我们的,来日,我们必要加倍偿还回去。”

听到如此激励的话,阿羊顿时精神为之一振,点头道:“孟哥说的是,骚年会当初能够一霸SH,来日照样可以。”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寻找大猩猩和唐琅的消息,别耽误时间了,你现在就传令下去,让所有的兄弟都一起出动。”

“遵命,我这就去传令!”

第六百五十五章 报复

这日整天,孟缺都在搜索各方面的消息。关于贞儿为什么会好生生地回家了,却是半句话也没问。一方面他担心这会是慕容绝设得局,另一方面也怕贞儿会再次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保持目前的这种状态非常好,或许在慕容绝看来,自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只要适当的隐藏身份,自己就好比是一个行走在暗处的隐形人。敌人在明,我在暗,这是优势。既然占了优势,那么就要把这个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情报方面,没有任何进展。骚年会全会出动,都没有寻到半点蛛丝马迹。反而,那个什么霸血联盟却是越来越嚣张狂肆,就犹如一只大鳄,正在一口一口地吞食着骚年会的地盘。

只因为阿羊得了孟缺的命令,眼下只为寻找大猩猩和唐琅,并不与霸血联盟对抗,遂,势力范围火速缩小,最后,整个SH市,只剩下虹口区仍掌握在骚年会的手中。

阿羊对此,虽是恼怒,但也无计可施。霸血联盟实在是太强悍了,若无孟哥、猩哥、琅哥三人回来援救,骚年会纵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无可奈何。

为了尽可能地减少损失,阿羊干脆决定再低调一些,那些外省的势力干脆叫他们继续朝周边扩张,等待时机成熟之后,再反杀回来。而SH市内的势力则是暂时隐藏起来,一时间,好像骚年会在一夜之间就完全消失了一样。

这一日,孟缺仍旧待在苏州市里。在没有搜寻到任何关于大猩猩和唐琅的消息之前,他不想回SH市。来到一条古老的大街,寻了一个陈旧的书店铺子。

走上门前,敲了敲,“老板,你这里可有翻译古字体的字典?”

店中老板,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他躺在一张摇椅上扑着扇子,格外悠哉。听到孟缺的话,他抬起眼来,睨了一下,随手指着左边书架,道:“第二层,自己挑。”

孟缺进得店来,依老板所指,蹲下身体,果然是看到了很多各种版本的古纂翻译字典。为了不买错东西,孟缺特意用纸写了几个字拿来做对比。末了,那着纸上的字问那老板,道:“老板,请问一下,这为何种字体?”

老板摇着扇子,淡淡看了一眼,道:“年轻人,你连这种字也不认识么?此乃小纂啊。”

小纂,又称秦纂,是秦统一天下后,由宰相李斯整理过的通行书体。孟缺对此当然是不认识的,点了点头,谢了一声,便将字典买了去。

回到酒店,将那件抄了《玄龟神功》的白色T恤拿了出来,重新用纸誊写了一遍。然后再翻开字典,一一查兑,整篇文序几乎花了孟缺一整天的时间,才将之完全翻译过来。

翻译完后,本以为《玄龟神功》会像《龟息大法》一样通俗易懂,岂料文如天书,晦涩难读,孟缺耐着性子读了一个小时,竟连半部都没读完。

最后,实在是读不下去了,便将本子用手机拍了一照,就揉成一团给扔了,怪声道:“天底下岂会有如此武功?如此晦涩难读,比之经文还要古怪,看来这《玄龟神功》是骗人的。”

后续几日,继续待在酒店当中,听着各方面传回来的消息,还是没有大猩猩和唐琅的。有的,只是描述霸血联盟是多么多么嚣张,多么多么霸道,多么多么的不可一世。

孟缺本来就很生气,听到这些事情自然而然地也就更气了,“他们当真如此可恶?”

小弟回复:“是啊,我们越是妥协,他们的气焰也就越是高涨,老大,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呀。”

孟缺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岂有此理,那群贼厮,本来我还不想理会他们,可是一逼再逼,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了。也罢,你将他们的首领高层人物的照片,想办法都弄一张给我。”

小弟一听这话,立即激动了起来。骚年会里,有谁人不知道孟哥的枪法、格斗技法都是一绝,只要孟哥一出手,作为敌人的,就必定逃不过死神之爪。

“好的,孟哥,照片今天下午我就搞定给你。”

小弟办事颇有效率,一到下午12点,他准时发了五张照片以彩信的方式传到了孟缺的手机上。孟缺接到彩信,将照片上的人物一一看了一遍,记住后,就出了酒店,来到了一家理发厅。

一头金色头发肯定是不能再留了,这个太明显了。便让理发师将头发染回了黑色,然后简单地易容了之后,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杀去了SH市。

短短两天时间,地盘易主,偌大SH市骚年会似被除名。霸血联盟名声鹊起,振臂高呼,无人不惧怕三分。

来到SH市,一下车,孟缺就感觉到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气息压迫而来。走遍大街小巷,以前那些骚年会所掌管的地方,现在都换了陌生的面孔。

下车的地方是虹口区,在孟缺眼前的正是虹口区第一大酒吧——猩夜酒吧。此酒吧以大猩猩名字命名,以前算是此地最热闹的地方了。现在么,虽然也还热闹,但是人儿却是换了一批了。无论是客人还是管理,都是陌生的面孔。

进得店去,孟缺忽然感觉到这酒吧里有两股龙血能量在波动。这两股龙血能量并不强,但也并不弱,比起普通人来,至少是强了百倍有余。将感应之力再扩散开一点,忽地在猩夜酒吧的不远处,还感觉到了有龙血之力在波动。

孟缺眉头一皱,顿时仿佛看清了此件事情的真相一样。暗道:“怪不得霸血联盟能够一举重创骚年会,原来是有慕容族人介入了其中。”

一时气恼,循着感应中龙血能量波动的位置,孟缺静悄悄地潜了进去。只见能量波动的地方是一处舞池,两个年轻人正搂着穿着暴露的小姐在霪荡地跳着乱七八糟地舞蹈。

舞池周围有着许多穿着怪模怪样的年轻人在围观,仿佛在他们看来,舞池当中的人所跳的舞就像是典范一样。不时的有人拍着手,喝着彩,热闹非凡。

孟缺哼了一声,看出了这两个人的身份该是在霸血联盟里不低,登时猱身而上,以《擒龙十八手》的“擒龙式”,一举抓过其中一人的肩膀,然后左手以钱氏家族《大金刚神力》的“常胜将军相”,一指洞穿了他的后脑“风府穴”,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滞带。

那人毫无半点反应,就双眼翻白,死得彻底了。

杀了第一个人,第二个人立即有了警觉,将怀里女人推送过来,借机跑了开去。

“哼,以女人做挡箭牌,好没出息!”孟缺接过女人,放开一边,步走虚灵,疾抓而去。

第二个人的速度不及孟缺,见跑不过,索性返过身来,一系列擒拿手法连环使了出来。

对付这样的小角色,孟缺根本用不着使用其他武功,干脆也用擒龙十八手。见招拆招,同样的招式在他的手上使将出来,反而更胜对方。

一时间,对方惊疑不定,颤声道:“前辈,你我都是慕容氏,为何要对我下毒手?”

孟缺冷笑连连,哼道:“慕容氏,滚你他娘的慕容氏,老子才不姓慕容。”

话罢,招式越打越猛,擒龙十八手封锁了对方全身360度各大要穴。每次出招,都会在慕容小子身上留下道道血痕。几招下来,慕容小子浑如血人一个。

酒吧里,一些围观看戏的小弟见到慕容小子被揍得这么狼狈,也不禁想围上来帮忙。可是孟缺指尖暗劲齐发,屡屡有人靠近,不是被一指毙命,就是被重伤在地。几番下来,酒吧地上躺人无数,慕容小子也被孟缺扣在了手里,动弹不得。

“前……前辈,手下留情啊。”慕容小子吓得屎尿齐流,颤声求饶。

孟缺五指抓住了他的脑袋,慢慢地移到“风府穴”处,冷声说道:“别叫我前辈,老子不姓慕容,我叫‘玄武’,你记好了,免得死不瞑目。”

话声很大,说给慕容小子听的同时,亦是说给那些小弟听的。话一说完,指间发力,果断地洞穿了慕容小子的脑袋,红色的血液、白色的脑浆流了一地,触目惊心。

解决了这两个人,孟缺甩手而去,走得大摇大摆,酒吧里有人数百,竟是无一人敢拦他半步……

第六百五十六章 谋机

“愣什么?他杀了人,岂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这时,酒吧后台办公室里走出了一个面目狰狞的中年男人来。他长着一脸横肉,说话间,眉宇之处凶光乍现,指着大步离开的孟缺,喝道:“咱们这么多人,如果放他离开,岂不丢大脸了吗?他娘的,一个个别愣着,给我上。”

酒吧里的大帮子小弟本来就如一盘散沙,可听到这位中年男人的喝声,他们立即团结了起来。有胆子大者,更主动向孟缺扑了过去。

孟缺冷哼了一声,对着来人出手就是一拳,然后飞起身体,连续踢出了四脚,将团围而来的人尽数踢倒。再转身时,冷冷地盯着那位一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忽地觉得眼熟,从手机里将阿羊发给自己的彩信翻了出来,从中果然是找到了一张与眼前男子长得一模一样的照片。

看了一下照片下面的备注,孟缺笑道:“你就是霸血联盟五尊之一的黄重喜吧?”

满脸横肉的黄重喜,眼角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呸了一声,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老子的名字也岂是你能叫的?”

孟缺将手机屏幕对着他,自顾自地说道:“传闻霸血联盟有五尊,除了你之外,其他四个你该是都认识的吧,那么你知道他们的所在点么?”

黄重喜右手朝怀里一掏,便就掏出了一把枪来,指着孟缺,道:“贼小子,看你的来意,莫不是对霸血五尊有歹念?”

孟缺不答,只问道:“你只须回答,知道或是不知道。”

黄重喜好歹也是五尊之一,在霸血联盟没成立之前,他曾经是青帮的一位小领袖。后来青帮覆灭,他便是四处流窜。直到某一日,有人将他找到,并说要送他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黄重喜将信将疑,反正他本来就是孑然一身,没多想什么就答应了下来。之后不久,果然如神秘人所说,黄重喜又汇合了其他几位以前的兄弟或是洪门的敌人。

青帮、洪门同为骚年会所灭,这些人也算是能够有着一个共同性。便就团结了起来,同仇敌忾,组成了今日的“霸血联盟”。

根据神秘人的指示,霸血五尊各率一方面手下,采用多方面骚扰战,袭击骚年会。一来二去,骚年会果然是抵抗不住,才短短两天时间,曾经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骚年会,就像是完全被除名了一样,从SH市消失了。

如此一来,黄重喜果然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遭逢大悲大戏,黄重喜对身份、尊卑十分看重,孟缺如此口气向他问话,他自然是老大不爽,手中枪头一瞄准,毫不犹豫地就开了一枪。

孟缺早有提防,一看到他扳机被抠动,就提前做出了闪躲的准备。双脚一蹬,仿若蛙跳。这一跳,足有三四米高,身体几乎都贴上了天花板。而后,他如壁虎一样,在天花板上速爬了几步,奔跳下来,一出手就擒住了黄重喜的脖子。

这一手功夫,奥妙绝然,一气呵成,看得在场的小弟个个目瞪口呆的,一时间,他们不禁又傻愣住了。

“我最后一次问你,他们几个的所在点,在何处?”孟缺眼中杀气爆涨,毫不加以掩饰。

黄重喜自负杀人无数,平时只要眼睛一瞪,就能吓得小弟浑身发抖。可是当下,他看到了孟缺的眼神,却意外地感觉到了一种从来都未感觉过的恐惧,这恐惧来自心底,它让人心慌,让人全身发毛。

身不由己的,他内心一松动,脱口就答道:“我……我不知道。”

话落,孟缺一阵冷笑,抓住他的脖子将他高高地提了起来,一甩手就远远扔了出去。黄重喜凡胎肉体,自不禁摔,一撞到墙壁的棱角上,头开脑裂,血液混合着脑浆流了一片,已然死了。

如此一幕,惊坏了那些小弟们。黄重喜乃是他们的老大,也是主心骨,现在老大死了,这群人也就等于群龙无首,一时吓得纷纷四散。

孟缺怒气未消,决意要把霸血五尊全部干掉,出了猩夜酒吧,转投其他地方,一碰到慕容氏人,或者彩信照片上的人,孟缺必定杀而不留。

一时人心惶惶,霸血联盟里一提起“玄武”二字,必皆变色。而且,玄武誓杀霸血五尊的消息不胫而走,其他四尊得知黄重喜的死状,也不敢托大,纷纷找到了当初把他们捧上位的神秘人,寻求庇护。

郁郁葱葱的竹林,隐藏着一间西式别墅。别墅装潢高雅,高端大气,却似是近期才完工的力作。

别墅外面,游泳池旁,四个中年男人正襟危坐,等待着别墅主人的出现。

须臾,别墅当中,一人身着黑色长袍,手持烟斗,一步一顿,慢慢地走了出来。见到外面坐着的四人,他皱了皱眉头,淡淡地说道:“你们四人来找我有何事?”

四人见到人来,连忙起身,伏地便跪拜了下去,齐声道:“求恩公搭救。”

黑袍人正眼也不看他们,只望着天上浮云,淡淡道:“救什么救?你们现在如日中天,不正逍遥的很么?”

四人中,以洪门前七大舵主之一的廖塞秋年纪最高,他首先开口说道:“本来,我们按照恩公的指示,势如破竹,杀得骚年会毫无招架之力,却不料,今天上午突然杀出了一个名叫‘玄武’的人,此人身手不凡,他一出现就斩杀了黄重喜,而且更杀了十余个恩公你派过来的慕容氏助手,听传闻,此人指名道姓还要杀我四人,所以……求恩公救命啊。”

“玄武?”黑袍人来了兴趣,笑了笑,道:“此人长何模样?”

廖塞秋摇头道:“听说此人向来墨镜不离身,而且还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没有任何人见到过他的长相,只知道他身手很是厉害。”

“哼,你们也不是易欺之辈,玄武一个人,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能奈何你们?”黑袍人冷声说道。

廖塞秋叹息道:“恩公请试想,您派来协助我们消灭骚年会的慕容氏助手,他们一个个神通广大,可是最后还是都死在了玄武的手上。换成我们这些人,又如何能抵挡得了玄武呢?”

黑袍人慢慢地吞云吐雾,点了点头,觉得此言甚有道理。那些派出去的慕容氏族人,虽然都不是什么一流高手,但是比起普通人却要强了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我派去的慕容氏,死了多少个?”

“十三个。”廖塞秋答道。

黑袍人脸色一黑,再问:“如何死的?”

“他们全部是被后脑洞穿,死相极其残忍。”

“后脑被洞穿?”

“是的,恩公。”

黑袍人霍然挥袖而起,沉思一阵,点点头,道:“你们去吧,此人,我自会解决!”

(PS:最近心思好乱,慢一点了,对不起大家了。抱歉,等恢复了再补偿过来。)

第六百五十七章 生还者

荒野中,一条小河,静静地流淌着。其河东流而去,再过半里,汇入黄浦。新雨过后,河边蛙声齐鸣,杂草丛生,偶尔窸窸窣窣,苍蛇捕蛙,叫得凄惨沥沥。

时至正午,太阳正浓,万丈豪光普照大地,虽说秋高气爽,如此烈日之下,亦不禁会让人觉得有几分炎热。

小河弯流处,阳光照下,其炎闪闪,隐约看去,就好像有一面镜子似的。尽将投来阳光,反射四处。照得久了,那面“镜子”似乎动了一下,由远而近,可以发现,原来这一面“镜子”并不是镜子,而是一个光头,由于太过光滑了,所以看起来像极了一面镜子。

光头半边身子趴在水里,手的五指抓着岸上的茅草,轻轻颤抖,仿佛是河水将他身体的温度全部带走了似的。一面河水冰冷,森寒刺骨,另一面,烈日炎照,正午值热,一炎一寒之下,他的身体就好似有着千万只蚂蚁在钻、在咬。

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光头终于慢慢地苏醒了。微微挣扎了一下,其时恰逢草丛里窸窸窣窣钻来一条浅褐色的尖头毒蛇,光头五指伸动,正是挡住了毒蛇的去路。那蛇惊慌失措,果断地昂头一击,一双尖锐的獠牙狠狠地钉进了光头的右手手背。

浅褐色的蛇名叫“短尾蝮”,属蝮蛇一类,其身尚短,仅有60--70厘米长,广泛地分布于各大省市。其毒甚剧,一旦人被咬,几小时之内若无控制,则极易发生呼吸衰竭、肾功能衰竭等症状。

光头被短尾蝮一咬,剧烈的疼痛让他精神陡然之间振奋了起来,痛叫了一声,也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力气,竟从水里爬了起来。一见到叮咬在手背上的蝮蛇凶狠地在释放着毒液,他气从中来,一把扯过短尾蝮,将它当场撕成了两半。

将蛇处死,光头全身的力气又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复躺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腹中的饥饿阵阵咕叫,看了看地上的短尾蝮的尸体,忽然亦觉得拥有美味。

舔了舔干燥得就快开裂,他也不管肉生肉熟,张开口,就将蛇肉往嘴里塞。细细地咀嚼着,慢慢地啃咬,蛇肉鲜嫩,虽然腥涩,却也不失甘甜。

这一醒来,也不知道是昏睡了几日几时,很快,整条蛇都让光头给吃完了。体内,这才生出了几丝力气。

他,正是唐琅。

前两日,他自沉入水底之后,就一直顺水而流,也不知道到底流了多久。直至今日,碰巧被一根树枝勾住了衣服,方才停留在河弯里。如若不然,恐怕早就漂入黄浦江,尸骨无存了。

眨了眨眼,唐琅觉得天上的烈日有些刺眼,干脆将头缩进了草堆当中。休息了好久,从兜里摸出手机来,手机早已进水,甚至还有几条水虫攀附其上,悠然自得。

叹了一口气,所幸手上的腕表还在,高级货就是高级货,几万块买的手表真不是盖的,在水里漂了这么久,它毫无进水,走字稳准,半秒不差。

看其时,正是午时1点,10月13日。目光盯在数字13之上,唐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番,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想不到竟然已经过了两天了,我居然还没死,真是命大。”

想起两天前的事,他仍是心有余悸。忽恐此地离慕容绝住处近,赶紧从地上勉强地爬了起来,眺望四下,却见一片荒芜,不知何处。

渐渐地,陡觉右臂酸麻,一视之下,竟发现整一条右臂乌青涨紫,偌大条血脉纷纷凸现了出来。这才想起,自己的手背刚被毒蛇咬过,一时,赶紧补救,张开嘴来对着蛇的獠牙洞吸了又吸。

然而,毒素蔓延之快,远非唐琅所能想像。他若是早一点将毒吸出来,倒也无妨,可这下毒素已然流进了血液,想要再将之吸出来,那真是有如举手摘星辰——看着近,实则远。无论如何施法,都是无用。

很快,手臂的乌青蔓延到了肩膀,然后朝胸部扩散。许是,这两日都没吃过什么东西,身体格外虚弱的缘故,毒素才蔓延的异常快速。屡屡毒素蔓延处,一片酸麻,只觉肿胀。

肿胀后期,又如万虫齐咬,难受之感,欲死不能。

唐琅本想壮士断臂,废除毒手,换得生命。怎奈,有心无力,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毒素行走在筋脉之中。

过得须臾,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苦涩一笑,道:“想我唐琅自诩风骚,却不料到头来,竟是死在一条畜生手里,真是悲哉、惜哉!”

心无生念,便就仰躺在河岸边,任毒行走,等待死亡来临。几时过去,渐渐地,酸麻感已是不在,反而四肢百骸之间充斥着一种浩荡澎湃的暗流。暗流如暖,屡屡经过,会带起勃然生机。仿佛春风抚绿,万物在它的召唤下,皆在这一刻苏醒了过来。

唐琅缓缓地睁开了眼,只见天依然是天,只不过正空无烈日,只有残云朵朵,散落各处,状若鱼鳞。幽然一叹,凄然道:“我莫不是已然西去,命归黄泉了?”

再觉,轻风袭来,搅得周遭茅草阵阵抖擞,习习有声。这才恍然,自己还尚未死去,挣扎地爬起身来。唐琅以外地发现,右手手臂上的伤,不但没有了,反而体力也在不知不觉当中提升了许多。

一时莫名其妙,想也想不通。后来,偶见手背上的血迹,隐有金色余彩。这才明白,自己能残留这条命来,完全是体内的龙血在起作用。

龙血不比凡血,凡人之血一旦被注入毒素,少则几小时,多则两三日,必陨性命。而龙之血,乃上古神兽之血,神兽是站在万兽顶峰在存在,区区蛇毒,自然不在话下。只待龙血生出反抗,蛇毒即刻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慢慢地从荒地当中择东南而去,走至夜时,唐琅终于看到了璀璨星光,繁华轮廓……

话分两头,再说孟缺这一边。为了不受霸血联盟的骚扰,他决定弑贼先弑王,霸血五尊死了一尊,其他四尊必须尽诛杀之。

这晚,他听到消息,说是霸血四尊为了祭奠黄重喜,皆在猩夜酒吧集聚。一听到这个消息,孟缺大搓其手,换了一套很久未穿过的军用迷彩服,再用白色纱布将整张脸蒙了大半,在镜子面前转了若干圈,直到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才摔门而去。

开着一辆简单的面包车,静悄悄地从公路上穿行而过。当来到猩夜酒吧前,只见这里灯火通明,哭嚎遍是。白色花圈、黑色礼服成为整个祭奠大会的鲜明对比。

孟缺将车停在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用望远镜观察着人群当中的每一张脸。

霸血联盟到底是霸血联盟,不愧是能够将骚年会杀得节节败退的存在。此会所来之人,恐超万人,好在孟缺来得甚早,如果不然,周边公路被堵,纵是想靠近半分,也难。

观察了一阵,丝毫无果。索性弃下了望远镜,转而翻出新买的手机来玩。反正,在孟缺看来,如果霸血四尊都在这里,他们等一下必然会上追悼辞,既然如此,又何必心急呢?不如等他们现身,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翻看着手机里面的内容,不知不觉,竟将那篇《玄龟神功》给翻了出来。此篇文章,百读难通,孟缺早将它定为骗人的东西。却不料,照入手机之后,照片可以横看竖看,偶然间,孟缺从那密密麻麻地文字中间好似看到了一种新奇的东西。

本来古代文字,乃是由上而下,竖着读的。这会儿用手机看,乃是横着读的。字迹横将起来,虽然是倒字,但试着一念,却清晰流畅。

读完了第一句,孟缺觉得大有收获,内心有些小兴奋地接着又把其他段落横着读了一遍。待整篇读完,他忽觉恍然,直如当头棒喝、又如醍醐灌顶,目中文字,一句比一句精妙。奇妙处,更有隐然图画纵跃其上,看得惊叹连连。

《玄龟神功》共分三式,又称“玄龟三绝”。读文阅谶,孟缺诚心拜服,彻底叹赞龟洞里那位无名前辈天卓英姿。

一时,心中大喜,也暂不管霸血四尊的事了,干干脆脆就在车中练起了功来……

第六百五十八章 千芒

《玄龟神功》分为三大奇技,其一是“千芒指”,此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其二是“蛰龙眠”,蛰龙也是伏龙,龙之卧,万物避退,是以驱邪御险,达到一种混沌皆我,不死不灭之境;其三是“鳌游步”,步走天罡,看实其虚,高妙之处,孟缺看得云里雾里,一时无透,只得弃其二者,专选“蛰龙眠”来练。

之所以,选择“蛰龙眠”来练,那是因为孟氏一族的肉体太过虚弱,别说掌力指功就能伤着,用刀使枪,更能直接了结生命。

钱氏、慕容两族虽然固有护体神功,但是他们的护体神功并不适合孟氏一族修炼。每一族创造神技,都是以自家血脉优势,强上增强。孟氏善术法,是以,肉身方面自然要脆弱得多。

这套“蛰龙眠”虽是奇妙,却也不知道到底是否是合适孟氏一族修炼。默念着口诀,洋洋洒洒千余字,字言晦涩,大意却明。孟缺试着修炼,却看此法须在水底练习,方有奇效。

眼下,环境有限,自然是不能弃了霸血四尊,而专门跑回去练功。霸血四尊皆是凡人,对付凡人,自然不需要“牛刀”伺候。

便将目光再重新转移到“千芒指”处,见此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又见“蛰龙眠”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防”,一时不禁苦笑,心中忖道:“一个是天下之物无能不破,另一个是天下之物无能不防,这到底谁更强一点呢?”

如此争对二功,就好比矛与盾,商者说矛是天下最锋利的矛,盾是天下最坚硬的盾,以矛刺盾,其果何耶?

呵呵,看来龟洞里的那位前辈,创此二功,尊其称谓,亦是颇有欠虑。

将其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孟缺觉得这套技击之法,跟慕容家族的《巨灵神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关于《巨灵神功》,孟缺曾得到过慕容绝的指点,颇具领悟,这下子修炼起“千芒指”来,如鱼得水,得心应手。

千芒指,优势在快。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乌龟捕食的时候,脑袋一伸一缩,不需半秒。此般速度何等的快?千芒指既是出自“玄龟三绝”,那么其意必然是来自乌龟。除却速度之外,周身骸骨亦有关联,功法指出,若要将此指法练至臻峰,那就必须先将体内百骸练得收缩自如。

能将周身骸骨练得收缩自如的,在孟缺的认知里,慕容绝就能做得到这一点。想当初,他能缩左手,然后右手陡伸,爆涨三尺。如此一来,对战当中,敌人防不胜防,有谁人能料到对方的拳头能变长?

变长只是其一,其二是能够灵活运转。一般的人,手能从上下左右180度进行攻击。而关节一旦活运,则能360度进行攻击。能进行攻击则罢了,可怕的是,按照功法行骸,骨节之间重新组合,每出一拳一指,皆集全身之力。

试想,以千钧之力集中在一指之上,此指的杀伤力会有多强?

孟缺赞叹连连,看了有一会儿,几近入神。忽听猩夜酒吧的外面响起了一阵鞭炮声,这才回过神来。鞭炮轰隆彻天,硫磺硝烟的味道刹时就在空气当中蔓延了开来。

却见一行黑色礼服者,由远至近,去到黄重喜的灵位前,鞠躬上香。为首着,孟缺看得眼熟,嘴上立即浮出了一抹冷笑。

翻开手机上保存的彩信,反复比对,果查无误。那一队人的领头者,正是其余四尊之一的廖塞秋。

守株待兔,见到了兔子出现,作为农夫的孟缺自然是开心的。只不过,廖塞秋虽然是出现了,但他也没急着立刻出手。而是继续待兔,欲将其他三尊也等待出来,一网打尽。

只消解决了这几个领头的,那么霸血联盟也就不会再那么肆无忌惮地嚣张了。眼下,唐琅、大猩猩生死未明,已算是骚年会的重创。若不及时抑制一下霸血联盟的发展,将来骚年会想要扳回胜局,必然艰难。

对手一旦出现,消灭它的最佳时期便是在它刚刚萌生尚在摇篮里的时候。

渐渐的,来了第二批人,为首之人,孟缺亦瞧得眼熟。正是仅剩四尊之一的朱延平,目测朱延平一路走来,气色大是不如廖塞秋,眉宇之间有着一丝紧张,眼神时常左闪右移,似是惊慌,又似恐惧。

他来不久,又来一批,此批人由四尊之一的李东胜率领。鞠躬、上香,然后坐在席位上。李东胜面无表情,看不出心态如何,只不过落坐之后,他的眼神总在廖塞秋和朱延平身上溜转,似是有话相询,却又说不出口。

最后,本想着最后一位尊者丁虚卯会接着赶来,却无想,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人影。

客人上香,家属答谢,一并礼毕,众皆落座。

孟缺计算着时间,眼见丁虚卯还不来,也不再继续等他了。干脆下了车,低垂着头,走在人群堆里,倒也无谁发现。

动手之前,先将感应之力扩散开来。孟缺清楚地感觉到,来参加追悼会的,其中慕容氏族人不下二十个。看来,黄重喜一死,慕容氏族对其他四尊的保护力度也加高了不少。

二十人当中,高手四人,其实力起码在《巨灵神功》第六七层左右。其余之众,难成大患,只不过当集合一处,依旧不可小觑。

孟缺粗略地扫描之后,没管许多,伸手入背,果断掏出银白色的沙漠之鹰来,然后攀上两人肩膀,踩着众人的脑袋,飞窜着朝黄重喜的灵位方向奔了过去。途中,手起枪落,三发子弹倏尔飞出,剧烈的枪响震惊了整个会场。

客座席处,廖塞秋、朱延平、李东胜,三人尚未反应过来,身体就忽然一震。然后只见得,身体某处血流汨汨,如喷泉也似,止也难止。

群人恐慌,顿时惊成乱麻。廖塞秋、朱延平运气不佳,皆是一枪击中心脏,四肢抽搐了一阵,便就彻底死了。李东胜其人较瘦,穿了礼服之后,身体歪在一边,外面看不出正心所在。一枪之下,只是透穿了他的肺部,并未伤到心脏。

受伤之后,他惊慌失措地仓皇起身,暂时也顾不着胸口上的疼痛,跪在地上,径直朝着桌子、椅子下面躲爬而去,形容狼狈不堪。

孟缺站得高,自然也就看得远。发现李东胜没有死,果断追了过去,沙漠之鹰连开数枪,却都被桌椅挡住了视线,没能击准。很快,李东胜被人群淹没,目标消失。

“卧槽!”

暗呼了一声“可惜”,孟缺回身而去,欲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案发现场。

却在这时,二十余人,纷纷飞窜而来,竟是后发先至,挡住了孟缺的去路。他们动作神速,布局有序,显是早有预谋。

孟缺发觉不妙,眉头紧紧皱起,欲换方向从其他地方突围。刚一转身,又碰一黑袍人翩翩而至。

那人黑袍贯身,一派严肃,手中烟斗横于指间,烟雾袅袅,若有若无。

乍看到此人,孟缺怦然心震,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几乎脱口就喊出“慕容绝”三个字。然而多看几眼,内心的震动也就缓缓平息了。只见此人长得虽似慕容绝,却并不是慕容绝。

只见他年纪在三十上下,模样跟慕容绝有着七分相似。只不过,慕容绝本人比起他来,要更显瘦弱一些,眸子亦要精芒一些。此人处处模仿,已得其态,却未得其神。直让人有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感觉此人实力,似在《巨灵神功》第七层左右,算起来也称得上是一流高手。跟慕容山安差不多在同一档次。

他拦住了孟缺的去路,手中烟斗转了一个圈,慢慢地含入嘴里。深深吸气,吐出烟来,笑道:“好贼子,狗胆倒是不小,今天追悼会现场有不下万人,你居然还敢来行刺霸血尊者。识相的,把面纱拿下来,让爷看看你究竟是何等模样。”

孟缺不愿跟慕容氏的人纠缠在一起,此来目的只为刺杀霸血五尊,听到这话,冷哼一声,半句也不答。复转身,朝人潮里挤了进去。

黑袍人显然是那二十多个慕容族人的领导者,只见他登高一呼,手指所向,二十余众皆是听其号令,围追孟缺而去。

孟缺避实就虚,见着慕容氏,就闪让他处,好在会场里,有人不下万数。行来其间,便如繁星入海,难寻其位。

黑袍人连所有慕容氏在内,共二十三人,纵算是形成战阵,亦难在万人当中搜拿一人。孟缺一个人,反得轻快自在。慕容氏二十余人,人多反生乱。

渐渐的,目标非但没被堵住,反而被其绕得头晕目眩。黑袍人不胜其恼,大声狂喝,一举手,登高而呼道:“霸血联盟者,全都给我趴下。”

一声喊出,威压席卷,有如泰山临落。黑袍人的威望甚高,那些霸血联盟的小弟听到此声,立即听话地伏地趴了下来。万人齐受令,同时趴倒,场面极其壮观。

如此一来,孟缺想要再趁乱钻空子,亦是没法了。

偌大会场,二十三人围住孟缺一人在中间,犹如铁牢困兽,严实紧密。黑袍人占据“坤位”,其手一抖,指着孟缺喝道:“贼子,报上名来!”

孟缺哼了一声,登时以三十二身相当中的猴王相跳纵而去,不向别人,偏是向着黑袍人。两人纠缠一起,瞬时交手二十二招。孟缺尽用钱氏三十二身相来应对,倒也不落下风,战得旗鼓相当。

直当其他人也围将上来,他突然想起《玄龟神功》当中的玄龟三绝,第一绝:千芒指!

顿时,身由心动,体内骸骨寸寸爆响,就如寸寸断裂了一般。这种声音的由来,乃是骨节之间瞬间脱位产生的声音,脱位之时,痛如刀割,孟缺硬咬着牙齿,遵循着功法上面的指示,忽然右手突然变长寸许,一指携带凌厉劲风,指尖青芒涌动,刺将出去,竟发出了一道尖啸……

第六百五十九章 牛刀初试

尖啸破风刺耳,指尖青芒愈发地闪耀。怪不得这指法名为“千芒指”,千芒一动,就犹如玄龟凝目,此一指集全身之力,恐有万斤。

黑袍人始料未及,万万是没想到这位胆大包天的蒙面人的手会突然变长,而且变长也就算了,可恶的是居然来势还甚凶。

动作稍慢半拍,眼见对方的指头就要刺到自己身上来,黑袍人知道不妙,周身顿时绿光爆涨,翠绿色的一支手臂拂将出来,横画太极,欲以卸力之法,将对方这一指的力量给卸了去。

怎奈,对方来指实在是太快。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太极之法,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讲究的是用巧劲,在速度上并不见优势。

才一伸出手去,黑袍人就知道自己跟不上对方的节奏,当下只有将手一缩,护在心口位置,欲在对方刺来之际,反将直擒住。

孟缺见到黑袍人的反应,冷笑了一声,“千芒指”嗾地一声,刺将而去。青色对绿色,两种颜色撞在一起,黑袍人顿时惨叫出声,脚步登登登登连退了四个大步。

当站定时,黑袍人直感觉自己的右手整条手臂几乎都麻木了,特别是手掌部分,根本没有半点知觉。鲜血在流,偌大个手掌,居然硬生生地被刺穿了一个洞,翠绿色的皮肤、嫩红色的血肉形成鲜明的对比。端得是触目惊心,骇人三分。

按说,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拥有刀枪不入之神效。巨灵之体一旦施展,就算是狙击枪、榴弹炮都奈何不得,可为什么,蒙面人区区一指就能击破这巨灵之体的庇护呢?

黑袍人百思不得其解,一方面心中甚怒,另一方面,也开始对蒙面人的“怪指”有几分忌惮了起来。

孟缺强行使出“千芒指”,虽然说是得效了,但是全身筋骨移位的痛苦,并不是随便就可以忍受过去的。这下子筋骨回到正位,每一个关节都不时地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千芒指”本是极为高深的武学,只因为它与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有着几分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孟缺悟得奇快。目前虽说只习得大概,但“千芒指”的杀伤力,却足见无虚了。

“千芒指”被龟洞里的那位前辈称为“天下之物无能不破”之指,既是天下之物无能不破,那么按理说,不管是慕容氏家族的“巨灵之体”还是钱氏家族的“鳞甲护体”都能克制得了。

刚才那一指,孟缺第一次使用,在技巧上还尚嫌生疏,可是饶是如此,也是将黑袍人的手掌给刺穿了。

这下不由得让他心里狂喜了起来,全身激动得几乎颤抖。

“千芒指既能破巨灵之体,待我练至大成,何惧慕容绝?”

正想间,黑袍人恼羞成怒,汇合其他二十余众联手来攻。他们时而围堵、时而进攻。围时如浩荡雁行,左隙右合;攻时如疾行之矢,陆续相连,几偶相接。二十余众高手虽少,但如此配合起来,就好比是一个超级高手,孟缺愈觉压力,暗暗地再次蓄力,准备再用几式千芒指。

“散!”

蓦然间,黑袍人烟斗一挥,口中喝得一声。接着战阵变化,由箭矢阵变成了太合阵。

孟缺身处阵中,左冲右突,试了好几次,均是不能杀出重围。一时感觉甚异。

黑袍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蓦地,手中烟斗再次一挥,喝道:“合!”

合字一出口,那二十余众争相扑来,群手搜罗,如揽天星。若说《擒龙十八手》本就是一张捕杀的网,那么眼下二十多个人同使一招,就好比一张罗天巨网,铺天盖地而来。

孟缺冷哼了一声,周身筋骨开始移位,响起了“咔嚓咔嚓”的怪声。

一听到怪声,黑袍人有所知觉,立即大声喊道:“各方面注意,小心这小子的手指。”

果然,“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不久,孟缺的身体仿佛突然矮了几分似的,左右两手也突然变长了几分。两指倏出,来去如入无人之境地刺入了两名距离甚近的慕容氏高手的心脏。

指起指落,两人接连落地,浑身一阵抽搐,死得十分果断。

孟缺一出手就连毙两人,心里极是欢喜。一时间,也忘记了筋骨移位的痛,嘴上忍不住一笑,端地是兴奋激昂,“哈哈哈哈哈……爽!”

说着,再次出指,千芒指法越用越熟练,越用越能理解其中的精妙之所在。

渐渐的,孟缺浑然忘我,就好像专心致志地在练功,而并不是在突围。慕容二十余众,短短几分钟过去,就被杀死了半数。人一少,阵法也就不能结成了。

更在孟缺左右突杀之下,群人狼狈,一败如山倒,最后,竟无一人胆敢靠近于他。

黑袍人脸色气得紫如酱爆猪肝,一方面很不甘心,另一方面又是无奈。面对蒙面人的“怪指”,别说是其他人,纵算是他自己,也不敢再招架第二次。

一时间,脑中百念飞转,思忖着蒙面人究竟是何种身份。从他的身手来看,不用多说,必定是龙血后裔。但究竟是哪一族呢?

众所周知,四大家族当中,唯有钱氏家族、慕容氏家族,这两大家族是擅长近战的。其他两大家族,擅长异术,却是公认地体虚近凡。

如此一来,孟氏、王氏可以除之,剩下的,唯有钱氏和慕容氏了。

之前,蒙面人使的招数,不像慕容家族的《巨灵神功》,倒像是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

大金刚神力内含三十二身相,黑袍人曾经没少跟钱氏一族的人交手,对于三十二身相颇有了解。他可以百分百地确定〈大金刚神力》当中必定没有这种古怪的指法。

这种古怪指法,缩骨移位,琢磨起来,倒是跟《巨灵神功》有着几分相似。

可是,黑袍人做为慕容氏嫡系辈,还会对《巨灵神功》陌生?《巨灵神功》全篇口诀、整套技法,他烂熟于心,虽然最后三招最强力的他没学会,但也微有见闻。亦可确定,此人不是慕容族人。

想来想去,琢磨不透,他干脆大喊了一声,问道:“无名鼠辈,胆敢报上名来么?”

孟缺初悟千芒指,心情大好,脱口就答:“老子名叫‘玄武’,你记好了。”

黑袍人哼了一声,道:“玄武?少糊弄人了,四大家族,你是哪一族?”

孟缺哈哈一笑,故意打趣,道:“老子是上班族。”

“……”

黑袍人奈何不得,只能干瞪着眼。

孟缺也不想在此浪费时间,猛然回头,偶见受伤的李东胜躲在一张椅子后面瑟瑟发抖,地面上深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地,这家伙躲了这么久,居然没趁机逃走,真是出人意料。顿时嘿了一声,洒步而去。

本来李东胜白拣了一条狗命,可惜,黑袍人下令让所有人都趴了下来,如此一来,也就没人给他作挡箭牌了。目标全露,几乎吓得屎尿全流。

之前,他有机会能走,之所以没走并不是不想走,而是实在是走不了。极度的恐惧,吓得他的双腿全然不听使唤,就跟打了麻药一样,无知无觉。

待孟缺跳上客席台,一脚踢开了他头顶上的椅子,他惊呼了一声,顿如刺猬一样吓得缩成了一团,颤抖连连。

堂堂帮会五大头目之一,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居然吓成这个样子。顿时,李东胜威望全失,连属下小弟都皆尽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孟缺来到他的身边,只手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他冷汗狂流,都不敢直视孟缺,结结巴巴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别……别杀……我……”

“别杀你?我本来还真是不想杀你,奈何你什么不做,偏偏要做霸血联盟的头目,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杀你了。”孟缺似笑非笑地说道。

李东胜肝胆皆碎,哀声求饶道:“别……别杀我啊……我不做了……我不做霸血联盟的尊者了……我不做了……求你放过我……”

孟缺蔑视地扫了他一眼,冷声道:“我生平最恨那些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辈,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感觉非常恶心?”

李东胜语无伦次,不住地求饶,哀声一遍接一遍。

孟缺却没给他任何的机会,千芒指一出,手起指落,溅起纷纷血雨。就在万众群豪的注目之下,他双手负背,傲然而去。

黑袍人握着自己的右手,血是早就止住了,只不过掌心的空洞,却是再也填补不了了。看着孟缺的身影一步步渐远,他在心里暗暗发誓道:“玄武,有朝一日,我必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偌大追悼会,寂静如林,只看着孟缺由近至远,迤逦而去,笑声难绝———“哈哈哈哈哈……爽!爽!”

第六百六十章 不共戴天

另一边,光头唐琅回到了SH市,他第一个去的地方是醉仙楼。毕竟醉仙楼是骚年会的总部,回这里也就等于回家了。

可惜,他一回来,还没进门,就发现醉仙楼的情况有点不对。

唐琅的警觉性向来都高,他略一观察,就发现醉仙楼的里里外外,居然没有一个眼熟的人。按老规矩,能够镇守在醉仙楼的小弟,都是一些老资格,没道理会全部都变成了陌生的面孔啊。

为了谨慎起见,他先退去,在周边一些小路边摊上,跟小贩们聊天打屁,时不时地会借机询问一下关于醉仙楼的事情。

摆路边摊的小贩却也牛逼,几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平时一个人路边卖货也好生无聊。今日偶碰这么一个能跟自己侃大山的人,他自然是滔滔不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到尽兴处,更是唾沫横飞,口水直溅。

在小贩的描述中,那霸血联盟就好比是进村的鬼子,一个比一个霸道,一个比一个嚣张。许多时候,他们都甚是怀念犹如亲人八路军一般的骚年会。

因为霸血联盟侵占了这边之后,对各方面都开始征收保护费了。当初骚年会虽然势大,但也不会这样胡乱的欺压生意人。两者比较起来,大家自然是怀念骚年会的统治时期。

唐琅顶着耐心,听着小贩滔滔不绝、绵绵不尽的侃了一个多小时,也总算是把整件事的轮廓给弄清楚了。只不过,这事太过诡异,他听着就如听天方夜谭一样。

霸血联盟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两天之内,就把骚年会彻底从SH市除名了呢?骚年会到底是一方霸主,霸血联盟就算崛起再快,也不至于这么恐怖吧?

一边想着,他掏出手机来,奶奶的,平时人懒,这会儿想找一个电话号码也没戏了。以前的号码全部都是存在手机当中,没转内存卡上去,这下子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努力回忆着孟缺和大猩猩的电话号码,屡屡只记得前面180三个数字,后面的就迷糊了。

想不起来,只得作罢。

别了滔滔不绝的小贩,唐琅低调而去。当务之急,他觉得先要找到孟缺和大猩猩,只有找到了他们两个,才能想办法图其他的。

毕竟孟缺才是整个骚年会的主首脑,所有人的存在,也都是围绕着他的目标在运转。大猩猩是骚年会最强助力,缺他不可,少他不得。

念及此处,唐琅忽然又心生忧愁,心想道:“也不知道孟缺和大猩猩有没有事,他们现在是死是活呢?”

大猩猩还好,到底他继承了钱氏三杰之首钱战的全部血液,肉体之强悍,无须多说。换之孟缺,则就有些让人担心了。他乃孟氏一族,孟氏一族跟王氏一族一样,都是体弱身虚的。

假若当初战慕容绝的那天晚上,孟缺受了重伤,然后又沉进了湖里,那么其生存的几率,低之又低,几乎可当成零。

一想到这里,唐琅不忍再想下去了。双手紧紧地捏起拳头,喃喃道:“孟缺、大猩猩,你们两个可千万不能死啊,你们现在把该得罪得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也得罪了,你们若是死了,我唐琅岂不是要帮你们背黑锅?”

离开了醉仙楼,他又去到了海天大酒店,却发现这里也被霸血联盟控制了,没有半个骚年会的小弟存在。

从醉仙楼、海天大酒店果断地被霸血联盟控制来看,霸血联盟对骚年会的了解必定不浅。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会这么直接地攻击首府腑脏。

唐琅蹲在海天大酒店对面的马路边上,浑身上下因为沾了泥土的关系,看起来颇有几分乞丐气息。才蹲没多久,一位红衣服女郎牵着一条狗从他面前走了过去,经过他面前的时候,大发善心地扔了一百块钱下来。

一百块钱落地,唐琅有点傻眼,摸了摸光头,拣起钱就朝那女的喊:“喂,你什么意思?”

红衣服女郎却没答理他,扭摆着香臀,扬长去了。唐琅骂骂咧咧嘀咕了一阵,却也怀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思将钱塞进了口袋,然后大摇大摆地从一家儿童玩具店里,买了一副廉价儿童面具——奥特曼。

将面具戴好,在镜子面前照了照,直到自我感觉良好。唐琅这才风风火火地朝海天大酒店奔了过去,他觉得,眼下既然难以联系得上孟缺、大猩猩,那么自己就干一点轰动的事来。事情一旦发生,如若孟缺和大猩猩都还活着,他们肯定会想到是自己干的。

此念一起,越想越觉得有搞头。待得绿灯一闪,他狂奔过马路。在一系列路人甲乙丙丁的眼里,唐琅这厮浑然就是个大2逼……

一靠近海天大酒店,他完全无视那些在外面游荡的小混混,从花坛里拣起石头,二话不说就砸起酒店的玻璃来。此举意在吸引霸血联盟众小弟的注意力。

果然,效果还是有的。那些巡逻在酒店周围的小混混们,一看到有神经病在用石头砸酒店的玻璃,他们立即跑了过来。

唐琅嘿嘿一笑,继续砸玻璃,直到动静越来越大,引来的人越来越多。他突然撒腿便跑,两条腿跑得跟飞轮一样,兔子都追不上。

霸血联盟追来数百小弟,手里纷纷扬着明晃晃的砍刀,欲要将他碎尸万段。可是,这数百人,脚力不够,总是追不上唐琅。一旦距离拉远了,他们就不想追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唐琅随地拣起石头,又朝他们扔打,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们惹毛。最终,他们从市中心,一直追到了郊区工地上。

唐琅终于不再跑了。

数百霸血联盟的小弟累得气喘吁吁,前仰后翻的,为首的一个小黄毛,舞着砍刀指着唐琅,一边喘气一边说道:“你……你他娘的……奥特曼,有……有种别……别跑……”

唐琅哈哈一笑,张开了双手来,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道:“来啊,老子不跑了,有胆子就来杀我。”

数百小弟气愤已极,早就等他这句话了。一时间,所有的人呈360度,全方位地把他围在了一个小圈子里。

唐琅蓦地脸色一冷,眸子当中迸发出森寒杀气,双手一挥,手中出现钢刀两把,身影一闪,人群中血雨纷飞,惨叫难绝。

“驭龙式!”

“擒龙式!”

“纵龙式!”

“破龙式!”

擒龙十八手,以刀法的形式使将出来,威力更兼凶残。唐琅武功精进神速,自悟出“收纵天下”之后,亦已踏足一流高手之列。对付一般慕容氏,尚且不难,对付这些普通人,更是不在话下了。

只是转眼之间,数百人全部惨死在他的双刀之下。末了,钢刀一扬,轻轻地吹着气,将刀身上的血水吹落。

他吹的是血,不是雪,这样的一幕,跟西门吹雪杀人后的习惯有几分相似。

唐琅洋洋自得,钢刀入袖,风骚而去……

第一步,搞定了海天大酒店。第二步则是要搞定醉仙楼了,以前骚年会的场子,都必须一个个地找回来。哼,霸血联盟很牛逼么?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两个,老子杀一双。

宁杀错,不放过……

话分两头,再说另一边。

安静的山正酒店里,慕容子夜躺在洁白的大床上,他的手脚,皆是包裹着惨白色的石膏。缘于多日来,他一直被捆绑着手和脚,导致手脚早已脱臼,痛苦不堪。

“如果想快点好,你最好别乱动。”

感觉到了慕容子夜有在动,房间里,面向窗户的一个黑衣男人淡淡地说道,他一边说,一边抽着烟斗,吞云吐雾,幽幽然然。

慕容子夜心情难平,无法安静下来,挣扎了一下,泪水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哭声悲凄,引哀共鸣。

“哼,哭有什么用?若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凡事都哭,那岂非满世界全是废物?”窗前人,慢慢地转过了身来,严词以厉,面色肃然。

慕容子夜看着这人,心中悲凄无以复加,更无法将其抑制,哽咽道:“死了……我叔叔也死了……他也死了……”

“我知道!”提起慕容山傀的死,黑衣人神色亦是黯淡,略为一顿,道:“他的确是死了。但却非瞑目而死,你这个做侄子的,是否是愿意让他永不瞑目?”

“不!我不想……我不想……”慕容子夜情绪格外激动,回答中,语气极重,似叫似吼。

黑衣人点了点头,慢步地走到了他的身边,用烟斗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道:“若是不想让他死不瞑目,那你就乖乖地听老夫的话。你若听话,大仇必报。”

闻言,慕容子夜由狂躁转为了安静,怔怔地看着黑衣人,仿佛抓到了一根希望的稻草,良久,激动地点头道:“叔祖父,我听你的……我一切都听你的……请你助我复仇。”

黑衣人微微一笑,来回踱步,问道:“报仇之事,必要亲为,要我帮你报仇,如何像话?我且问你,你既要报仇,可知仇人是谁?”

慕容子夜摇了摇头,道:“请叔祖父告知我。”

黑衣人缓缓道:“你仇人有两个,第一个是二长老慕容高温;第二个是一个姓孟,名叫孟缺的小子。他们两人,都是害你家破人亡,孤苦伶仃的凶手,你记好否?”

慕容子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上下牙齿紧紧咬住,几乎就要崩碎,久久,挤出一句话来,一字字道:“此二人,我必杀之!”

第六百六十一章 疑点

明亮的阳光从窗户当中照了进来,又是新的一天。宽敞的卧室当中,黑袍人主位而坐,在他的面前,跪着一个浑身颤抖,面无人色的中年男人。

这位中年男人的身份本是不低,乃是霸血联盟五尊之一,号称“鳄鱼尊”的丁虚卯。此刻跪在黑袍人的面前,他就像是一个罪无可恕的罪人见到了铁面无私的法官。

“对……对不起,灼哥……是……是我错了……”丁虚卯额头冷汗直流,身体的颤抖愈发严重。看得出来,他对黑袍人既是忌惮,又是惧怕。

黑袍人的年纪只在三十上下,比较起他来,尚要年轻。可是偏偏,他反过来还要叫黑袍人一声“灼哥”。

原来黑袍人名为“慕容山灼”,是为慕容氏支系的后辈。此人与慕容绝颇具渊源,名义上,慕容绝算是他的堂叔。是以,慕容山灼从小就将号称“全族百年来难得一遇的超级怪才”的慕容绝视为偶像。

甚至,处处模仿慕容绝。大到模样、装束,小到言行举止。

慕容绝是何等的惊才绝艳?全家族百年难得一遇的超级怪才,从少年时就是夺目光彩般的存在。虽然族内三大长老都认为他是家族的叛徒,但是不得不承认,慕容绝在家族当中的影响力依然巨大。只要他振臂高呼,绝对会有一大票人会成为他的拥戴者。

慕容山灼自认为自己模仿得非常之像,只要再假以时日,他就会成为慕容绝的替代者。可是谁料,偏偏在他梦想进行得正是顺利的时候,突然跑出了一个蒙面人“玄武”,玄武一指刺穿了他的手掌,成为了他的毕生最大耻辱。

昨日一败,慕容山灼盛怒移迁,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到未去参加祭奠大礼的丁虚卯的身上。今日将之擒来,正欲好好修理一番。

听到丁虚卯的认错,慕容山灼爆出一声冷笑,正眼都不看他一眼,斥道:“当初你们从我这里离开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们说的?”

丁虚卯战战兢兢地答道:“灼哥说,让我们四人去参加祭奠大礼,引蛇出洞,然后您来收拾玄武。”

慕容山灼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你居然还记得?既然记得,那为何不去参加祭奠大礼?”

丁虚卯浑身上下冷汗一层覆盖一层,屋子里本有空调,可是他身上的汗水,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一方面害怕得要死,另一方面,心里头也不住地嘀咕道:“参加狗屁祭奠大礼,廖塞秋、朱延平、李东胜三人去了,不是都死了吗?幸好我没去,假若我去了,还不是会跟他们是一样的结果?”

心里如此作想,嘴上却是不敢这么说了,顿了好一下,才支吾说道:“我……我本是要来的……可是……可是半路车子坏了……所以……所以……”

丁虚卯情急之下,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一张嘴,却说出了这么烂的幌子。

果然,慕容山灼也并非是愚钝之人,他从小就模仿慕容绝,不但在武学天赋上,胜于他人,就算是智慧,也不落他人之后。一听到这么烂的借口,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丁虚卯,你他娘的当我是蠢货么?车子坏了?霸血五尊当中,唯你的车子最为豪贵,你的车子会坏?”

丁虚卯被一句话揭穿老底,老脸更加地惨白如雪,惊慌失措地伏地磕头,道:“灼哥,我错了……我实在是错了……您饶过我这一次吧!下次有什么事,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慕容山灼瞥了一眼自己右手手掌上的伤,伤口虽然已经处理好了,但是医生说,手掌中心的那个空洞却是再也无法填补了。以后就算好了,右手手掌也只是一只装饰。一时,怒火一被点燃,右手一挥而出,“啪”地一声,猛烈的巴掌,将丁虚卯从客厅正中心扇到了墙角。

喝道:“还有下次?我慕容山灼的手下,何曾出过你这样的废物?对于废物,我从来不给第二次机会,哼,你等着投胎吧。”说着,吹了一声口哨,然后两条彪形大汗从外面走了进来,叉起丁虚卯就拖出去了。

丁虚卯不断地挣扎,大吼大叫,求饶连连。

慕容山灼闻如未觉,其身一转,面对着初升的骄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不久,有一位短裙子的女生从外面走进了客厅,来到慕容山灼的背后,小心翼翼地奉上了几张照片,轻声道:“老爷,又出事了。”

“出什么事?”慕容山灼未回身,只是淡淡地答道。

女生低垂着头,依旧轻声道:“咱们霸血联盟昨天一天之间,死了几千人,几十个据点都被端了……”

“什么?”慕容山灼猛然转过身来,一双老虎般的眼睛,定定地瞪着女生,喝道:“你刚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女生战战兢兢,小声重复道:“咱们……咱们霸血联盟昨天一天之间……死了……死了几千人,几十个据点都被端了。”

“混帐!”

慕容山灼大喝了一声,左手一扫,就将桌上的一个花瓶给击得粉碎。声色狰狞道:“是什么人干的?”

女生几乎被吓坏了,颤抖着回道:“不……不知道,昨天下午的时候就开始出现这事了,直到晚上凌晨四点多才终止,听一些有过目击的人描述,说凶手好像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难道是玄武?”慕容山灼想都未想,第一个念头就猜到了玄武。

可是,慢慢地转念一想,吸了一口气,自问道:“昨天下午的时候,玄武不是在与我等交手吗?他怎么会抽出时间,去端我霸血联盟其他据点呢?”

细细盘问了一下女秘书,昨天那些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彼此一对照之下。他果然发现,两方面时间有冲突。玄武一个人,不可能在同一时间既在祭奠大礼上出现,又在海天大酒店和醉仙楼出现。

一时,迷惑万分,想也想不透。

这时,女秘书递上照片,道:“老爷,您请看,这是昨天有人偷拍到的照片,照片当中的面具人,据说就是凶手。”

慕容山灼赶紧接过照片,注目一看,竟见照片当中是一个脸戴“奥特曼”面具的男人。那男人面具戴得非常严实,根本看不出除了面具以外的其他东西。

反复打量了此人一番,慕容山灼忽然觉得,此人跟玄武大是不像。因为玄武出现的时候,是穿了一套迷彩服,而这厮是一身破烂的衣服,浑如乞丐。两人互作比较,很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慕容山灼忍不住将照片揉成了一团,捏成了粉碎,喃喃念道:“莫非,还有第二个‘玄武’?”

第六百六十二章 破局

孟缺自搞定了霸血五尊之后,霸血联盟的气焰果然是衰弱了许多。他们一时群龙无首,小痞子们如一盘散沙,不战自败。

骚年会慢慢地从暗中各方面杀将出现,也是仅以一天的时间,就将大半江山给抢了回来。直至这般,孟缺才松了一口气,继续派遣小弟出去寻找大猩猩和唐琅的下落。

计算着时间,自己回来也有三天了。倘若大猩猩和唐琅还活着,那么他们也该是回来了,至少他们也总会打个电话回来。

而他们非但没回来,更连半个电话都没有,这就不由得让人猜疑他们俩是不是已经死了。

每次想到这里,孟缺都会狠狠地拍几下额头,然后试图让自己相信大猩猩和唐琅都没有死,不住地念道:“不会的,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的这种思维,固然是没错。换做是其他人,想来也是会这么认为的。要怪,只能怪唐琅那厮没把号码转移到内存卡上去,手机一毁,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泡汤了。

这下子,孟缺在找他,他也在找孟缺。只因为骚年会由明转暗,平常并不公然出现,这才让唐琅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找也找不到。

所幸,唐琅是一个知道变通的人,既然硬的方式找不到,他便想出了活的方式。

斩杀霸血联盟成员,端掉他们的各大据点,这就是他的新方式。

昨天一天,他连挑了海天大酒店、醉仙楼,还有若干酒吧、夜总会等等,杀人不下千数,骇退之人,更是不下万数。

以醉仙楼为中心,向周围扩散方圆七里,竟是再也没有霸血联盟的人胆敢踏足走进这个圈子。

今日,阳光初起。

唐琅早早地就起了床,换了一套新的衣服,也是迷彩军装。这样的衣服,算起来,就好像是骚年会的标准装配。换好了衣服,他依旧带上廉价的“奥特曼”面具,匆匆出门。

昨天他以一人之力,差点荡平整个虹口区。今天当是再扩张一点,杀到闸北区去。哼,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就不信孟缺他们不会发现。

……………………………………………………………………………………………………

再说孟缺那一边。

他在派人寻找大猩猩和唐琅的下落的时候,同时也派人暗暗地将罗贞儿一家以及许欣都转移到别的省市去了。上次慕容绝以贞儿做绑架,害得孟缺三人以身赴险,孟缺也从未追究什么,这一次,他也没直接现身,只是吩咐手下,做成这事。

罗程因惧慕容绝,对此建议,也未拒绝,是以在晨起五点钟的时候,他们一家就乘车离开了。

之后,孟缺想起慕容焉,便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她,让她出来一起吃个饭。对于慕容焉,孟缺一直有着一丝愧疚,内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她。屡屡想到她,总是或多或少地想给她一些补偿。

此次电话一打过去,说明请意。慕容焉果断地就答应了。

便出了门,开着一辆奥迪A6,驶去焉儿居住的地方接她。

再见伊人,只瞧得她似是憔悴了许多。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略有红肿的眼睛,看起来似乎一个小时之前,她还在哭泣。

焉儿穿了一条紫色的公主百折裙,静静地站在路边,神情幽怜,惹人生惜。

孟缺初见她,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一下了车,走到她的身边,像往日一样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微笑道:“怎么样,几日不见,你可还好?”

焉儿肩膀一被拍,不由自主地退开了一些,似乎是刻意地跟孟缺拉开距离似的。低垂着头,半句话也不说。

“喂,大美女,你怎么了?”孟缺保持着微笑,装成若无其事。

焉儿慢慢地抬起了头来,只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移开了,道:“没怎么。”

“怎么看起来,你好不开心的样子,难道说有谁抢了你的糖吃?”孟缺开玩笑着说道。

焉儿本是个爱笑的女孩子,放在平时,被孟缺如此一逗,她肯定是会笑的。可是今日,她却平静地可怕,不但不会笑,脸上时常还会表现出一种说不出感觉地纠结。

见她不说话,孟缺也不急着开导,继续走近,拍了拍她的后背,道:“走吧,先上车,我带你逛逛。”

这一次,焉儿没有反对,任凭孟缺推着自己,走到了车边。然后,在孟缺打开车门的那一瞬突然之间,她突然从裙子的百折当中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来。匕首一现,二话不说,就捅进了孟缺的身体……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焉儿在出刀的这一瞬间,一双眼睛当中热泪狂流,嘴里呜呜咽咽地含糊不清地重复说叨着一句话。

捅了第一刀,第二刀继续捅去。孟缺对她丝毫没有防备,而且如此近的距离,居然也没躲开这第二刀。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信任的女生,将锋利的匕首刺进自己的身体,孟缺几乎有点不敢相信。登时,一把抓住了焉儿的手,颤声道:“你……你要杀我?”

焉儿早就哭得不成样子了,杀孟缺,她内心当中也极为痛苦。听到孟缺发问,她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摇头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爹?”

孟缺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就白了,看着焉儿,一时无言以对。

焉儿却道:“我那么信任你,我那么喜欢你,你……你却杀了我爹……你杀了我爹啊……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为什么……”说着,放开了匕首,伸开拳脚对孟缺又捶又打。

孟缺强忍着痛,却也不躲不让,任她拳来脚往。

良久,才苦笑了一声,道:“有的事,你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焉儿仿佛被杀父之仇激昏了头,对孟缺拳打脚踢了一阵,又想去拔匕首再给孟缺补几刀。却当看到孟缺肚子上鲜血一道道地如箭一般往外狂飙,她一时吓坏了,跄踉地退了几步,望着孟缺肚子上的刀伤,哭得更加无声、更加痛苦。

孟缺伸出双手,捂住伤口,慢慢地靠在车上,半倚半靠,饶是已经面无人色,却还是依旧笑道:“对不起,我欠你的,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焉儿摇了摇头,她只是一时嗔念,杀父之仇,虽是不共戴天。但是杀她父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心底里所喜欢的那个男人。对她来说,这两个男人就是她的全部,可是偏偏,他们水火不容,最后一生另死。

做为一个柔弱的女子,她实在是想不到任何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巨大的压力之下,她近乎疯狂、近乎崩溃、近乎想以死来摆脱这如山岳般沉重的痛苦……

看着孟缺肚子上血流如注的伤口,仇恨、爱情,两方面关系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焉儿尖叫了几声,跄踉迈步,跌跌撞撞地往家门跑了去。

一边跑一边哭,做为一个柔弱的女生,她所能承受的,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孟缺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不追,不言,自己跟慕容焉之间,也许这样的结局,该算是最好的了罢。

浑浑噩噩地拖着重伤的身子,直到望着焉儿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他才缓缓地钻进了车里,刚才那两刀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及肝脏。伤口处不时地传来阵阵钻心的痛,几乎就要将自己痛昏过去了。

硬咬着牙,他以龙血之力封堵着伤口,另一个伤口上的匕首都没拔出来,引擎发动,缓向骚年会临时总部而去……

第六百六十三章 蛰龙眠

回到总部的时候,孟缺已经失血过多,脸上惨无人色。多亏下车的时候有小弟发现了他,才将他从车里接了出来,扶到了临时总部的酒店里。

扶着孟缺回到房间的,正是得力手下阿羊。阿羊瞥见他腹部有着两道鲜红的伤口,更有一把匕首刺在其上。一时惊骇难绝,诧声道:“是谁他吗的伤了孟哥,孟哥……你怎么样?”

孟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问,回到房间便躺在了床铺上。阿羊也没愣着,赶紧唤来骚年会的御用医生给孟缺治疗。

这一番治疗,一直持续到下午13点,总算是有惊无险。那两道刀伤,并未伤到肝脏,但伤口太深,想要完全痊愈,恐怕需时不短。

医生处理伤口时,孟缺只让他全面消毒,偌大两个伤口,一针未缝。

待得医生去了,阿羊才将医生的疑惑问了出来:“孟……孟哥,你腹部两个那么大的伤口,不缝针真的没事吗?”

孟缺微微一笑,道:“无妨,这点伤口,只须静养三日便就行了,你们不用担心我。”

阿羊自然不会不担心,看着鲜红的刀伤,感觉头皮都发麻了,“真……真的没事?”

孟缺呼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道:“大猩猩和唐琅的消息,有没有?”

阿羊摇了摇头,垂头丧气道:“没找到,猩哥和琅哥好像是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我们几乎搜遍了整个SH市,都寻他们不着。”

孟缺闭上了双眼,很明显是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道:“我在地图上标注的地方,你们真的全都找遍了?”

阿羊点头道:“是的,孟哥,您标注的地方,我们至少都寻找了三遍以上,可是,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孟缺问道:“你查查看,地图上我所标注的那条河流,它的最终汇入点是哪里?”

“黄浦江!”阿羊回道。

“黄浦江……”忽然,孟缺心里涌上阵阵刺痛,悲极反笑,笑声忽起忽停,忽而冗长,忽而促短,忽而高亢,忽而低音……

阿羊听得五味杂陈,虽然他不理解孟缺为什么会笑,但是他从这笑声当中,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入人心肺的悲凄。

良久,孟缺才将笑声止住,挥了挥手,道:“你出去吧,继续派出人去找,大猩猩和唐琅,无论死活,无论是尸体还是骸骨,我都要见到。”

阿羊点了点头,刚欲转身离开,忽地想起一件事来,道:“孟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孟缺问。

阿羊摸了摸后脑勺,仿佛有点弄不懂地说道:“这几天霸血联盟发生大事了。”

“什么大事?”

“就是霸血联盟突然之间死了好多的人,据不完全统计,他们近两天所死的人数,几乎过万人了。也正是因为他们死了这么多人,所以我们也才能趁机拿回了半壁江山。”

“死了过万人?”孟缺大奇,眉头一皱,问道:“莫非是你私底下有指派兄弟们出去袭击他们?”

阿羊汗颜道:“孟哥你就别笑我了,我虽然是骚年会的元老成员,但并非是指挥能手,这样的事,换成是您还差不多。若是我,纵是想干,也干不成。”

孟缺疑惑道:“既不是你,会不会是帮会里的其他兄弟?”

阿羊想了一下,道:“应该不会吧,据小道消息说,此事仅是一个人做的,现在整个霸血联盟都在缉拿此人。”

“一个人?”

孟缺笑了笑,称奇道:“一个人竟能干出如此大快人心的事,其能力倒真是不弱。你可知此人身份?”

阿羊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据说此人每次行动,都戴着一张面具。霸血联盟里的人,称他为第二个玄武。”

“第二个玄武?真是有意思。”孟缺笑了一笑,心中猜想道:“此人会不会是大猩猩或是唐琅呢?”念及此处,忽儿否决,默道:“想来也不应该,若真是大猩猩或是唐琅,都该是在第一时间联系我才对,此人做事我行我素,大不像大猩猩和唐琅的风格,不过,若有机会,我倒想结识一下此人。”

往后三天,几乎每一天都能收到面具男又斩杀霸血联盟多少多少人的消息。

孟缺在酒店当中静养,时时刻刻都在以龙血之力治疗着腹部的两处伤口。若是一般的小伤,他足能在一天之内将之完全痊愈。可是这两道刀伤,实在是太深了,连续治疗了三天,伤口才由内而外,慢慢愈合着。

在这段期间里,他反复钻研《玄龟神功》,玄龟三绝当中,“千芒指”和“蛰龙眠”尚能领悟,唯独“鳌游步”,如读天书,看也看不懂。

学“蛰龙眠”的时候,他让人抬来一个巨大的玻璃浴桶,宽两米,深两米,桶内注满水,跳入桶中,直接伏在水底。

“蛰龙眠”酷似“龟息大法”,亦是以调息入道。只不过,不同之处,在于“蛰龙眠”一旦入眠,身体周围会生出一种黑色的光圈,看起来,就如同刺猬开针。

黑色光圈慢慢演变,从黑色转为蓝色,将孟缺全身上下彻底笼罩。孟缺深入睡眠,对身体表现出来的种种,毫无知觉。

每次练习,一练就是半天。练功的过程中,孟缺不由自主地沉睡,想醒也醒不过来。这叫他很是郁闷,倘若这般武功一旦施展就会沉睡不醒,那么在对敌当中,岂非被爆菊了,都不知道。

好在,练到第四天的时候,他渐渐地能从睡眠当中醒来了。第六天的时候,更能半睡半醒。

蛰龙眠虽是全篇都练了,但至于效果有没有,还是个未知之数。

第七天,孟缺的伤口完全愈合,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早上的时候,又有小弟传来霸血联盟遭到“蒙面人”偷袭的事,他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本来,他早就想找机会,去见见这个传说当中让霸血联盟闻风丧胆的“蒙面人”,只奈这些天,须得静静养伤,还有练习“蛰龙眠”,根本没有时间出去。

眼下,倒是有空了。

“昨天蒙面人袭击的地方是哪里?”孟缺问道。

探子小弟回道:“是‘静安区’,蒙面人独挑十大酒吧,二十间夜总会,搅得霸血联盟鸡犬不宁。”

“好,此人真是好样的。”孟缺拍了拍手,从玻璃桶当中跳了出来,瞥了一眼SH市的地图,若有所思道:“从此人袭击的路线来看,他下一步,应该是想袭击长宁区了。好,给我备车,今天我倒要去会他一会。”

第六百六十四章 巅峰对决

豪华的别墅当中,十几个中年男人都跪在一位黑袍人的面前,他们个个垂头丧气,就如一只只斗败的公鸡,毫无半点凌锐之气。

黑袍人,正是慕容山灼,此番不是他召这些人来此,而是这些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这里找他。

客厅的气氛很寂静,静得就像是乱葬岗一样。在慕容山灼没有说话之前,跪在地上的一排人,谁也不敢吭半个声音。

久久,慕容山灼将茶几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了跪着的某人的头上。杯子中盛有热茶,一砸在那位中年男人的头上,不但疼更且烫,饶是如此,那位中年男人也没敢吭出声来。他的头垂得更低,仿佛是做错了什么大事的罪犯。

慕容山灼面前的茶几上,有不少的杯子,他每斟一杯茶,都不自己喝,而是依次朝那些跪着的人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直到将十三名男人都砸了一个遍,才厉声说出了一句话:“废物,全部都是废物!你说你们除了吃饭、玩女人,还会干什么?”

跪着的十三人,战战兢兢,万不敢答,只有硬着头皮,顶着骂声,暗暗叹气。

慕容山灼越骂越起劲,末了,一脚将茶几给踢翻了开来,哼声道:“一个个都哑巴了吗?都不会说话了?你们是怎么当管理者的?”

这时,跪着的人中,一个穿花衬衫的中年男人诉苦道:“灼哥,我们……我们已经尽力了。”

慕容山灼看着他,冷笑了一声,道:“尽力,你是如何尽力的?”

花衬衫男低垂着头,道:“当时那位蒙面人袭击醉仙楼的时候,我几乎把所有的兄弟都派出去了,可是,那个蒙面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兄弟们再多也胜不过他,最后,反而还被他杀了一个团灭。”

慕容山灼笑了,目光当中尽是蔑视鄙夷,同时还搀杂着几分怒意。却笑而不语,等待着其他的人继续说话。

却等花衬衫男说完之后,其他一位魁梧汉子也鼓起了勇气,上奏道:“灼哥,我们的确是都尽力了,海天大酒店发生那事的时候,我……我根本还不知道,所以……所以……”

慕容山灼面无表情,淡淡道:“你根本不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对吧?”

魁梧男虽然很想点头,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倘若自己真的点头了,肯定会挨一顿狠批,甚至还会被揍,只得摇了摇头,道:“不,我还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慕容山灼目光环视了跪着的十三人一圈,忽地高声道:“你们其他人呢,是否还有什么新鲜的可以说的?”

闻言,十三人低垂下头,不断地摇啊摇。他们都知道这位“灼哥”年纪不大,脾气却是火爆。不想惹毛他的唯一办法,就是少说话,多沉默。

果然,见大家不说话了。慕容山灼哼了一声,骂道:“一群饭桶,当初我组建霸血联盟的时候,你们毛遂自荐,说得一个比一个牛逼,现在看来,你们该是一个比一个窝囊,一个比一个无用。”

十三人静静地听着,无论慕容山灼骂什么,他们都不敢反驳,更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的表情。

慕容山灼忽然将一卷地图扔在了地上,一脚踢开,道:“碰到了事,如果都像你们这般,那么霸血联盟也就没有存在的希望了。好好睁大你们的狗眼,仔细看看,总结一下那位蒙面人的杀人规律。”

十三人依言盯上了地图,愁眉苦脸地反复睨望,却恁是看不出个端倪来。

半晌,见他们还无反应,慕容山灼也没了耐心,干脆直接指点起来,问道:“蒙面人第一个袭击的地方是哪里?”

有人答:“海天大酒店。”

“那他第二个袭击的地方是哪里?”

有人答:“是醉仙楼。”

……

如此一问接一问,先从据点名问到区名,然后再丢出一个疑问,道:“此人杀人貌似无规律,实则是有规律的,你们按照时间去算,便可以算到,蒙面人是从东往西,从北朝南,如果不出我的所料,下一步,他极有可能会去静安区。”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如此推算看似简单,实际上,他们这些局中人却没那么容易想得透。一经指点,这下子,都明白了过来。不住地点点头,随声附和道:“对对对,灼哥到底是灼哥,眼睛看得比我们任何人都要长远千万倍,说得太有道理了,下一步,那小子肯定会去静安区的。”

慕容山灼甚喜被人拍马屁,听到这话,不由一笑,然后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道:“既然知道了他会去静安区,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十三人目目相觑,好一会儿,恍然过来,争相站了起来,拱手告辞,去得极是迅速。

待他们去了之后,慕容山灼紧紧地握住了右手的拳头,他原本的右手被孟缺洞穿了手掌,已然成为了废手。这几日,机缘巧合之下,死了不少的慕容氏族人,他便从众尸体当中挑选了一只手,给自己换了过来。

同族之人,肉体并不相互排斥,慕容山灼换了手掌之后,仅用了一周的时间,就将那只原本属于别人的手掌,彻底变成了自己的独有。

这会儿,他紧紧地纂着拳头,骨节被捏得阵阵爆响。当初废手一幕,乃是他生平最大的耻辱,没有之一,屡屡回想到那一幕,他都又一种近乎暴走的疯狂。

“面具人,你有眼无珠,胆敢杀我霸血联盟万余众,今日,我慕容山灼就让你不得好死!”

话罢,他挥起烟斗,破窗而出。在他看来,当日斗不过蒙面人“玄武”,那是因为玄武实力太过强大了。眼下这位蒙面人,从十三位手下的描述中听来,似乎不甚强大。正因为如此,他怒气迁移,完全转到了面具人唐琅的身上,欲将新账老账一起算,无死无休。

他这边,提前跑去静安区埋伏,孟缺那边,也是提前去到了静安区埋伏。

所不同的是,孟缺来此是为了结识“面具人”;而慕容山灼来此,是为了杀死“面具人”。

两方势力,不约而同,几乎同时杀进了静安区。

今天的天气,很是不错。阳光明媚,浮云如萍。

孟缺与阿羊同乘一辆车,阿羊这小子以前是跟大猩猩的,奶奶的,这厮别的没学会,把大猩猩爱好排场的那套却是学得深入骨髓。

此来静安区,他集合了两万小弟一起跟来。

前段时间,霸血联盟风头正盛,锐气正强。骚年会却是避其锋芒,低调得叫所有人都心生郁闷。

这次好了,阿羊一发出召集令,那些平日里忍受够了霸血联盟的气的小弟们,强烈要求参加这次行动。

对于兄弟们的强烈要求,阿羊也没法反对,只有全部答应下来。而这一答应,便就带来了两万余人。按照每辆车子可坐五人来计算,两万余人,便是四千多辆车。

一起杀入静安区的时候,曾引起了好几个小时的堵车。直到孟缺亲自发布命令,指挥着手下平均分散到各个街道、各个小区,这才缓解了交通堵塞。

阿羊第一次参加率领两万多人的行动,心情格外地紧张,也格外激动。就好像打了激素一样的公鸡,找不到母鸡一样。舔了舔嘴唇,车子在一处天桥下停了下来,阿羊问道:“孟哥,你真确定‘面具人’会来这里找霸血联盟的麻烦吗?”

孟缺戴着墨镜,依旧蒙起了面,点点头,道:“等等看吧,如果面具人真是一条汉子,那么他必然会来找霸血联盟的麻烦的。”

……………………

另一边,霸血联盟的十三位大佬,自离开了慕容山灼的别墅之后,他们就回去召集人手,一召之下,迅速集合了一万人。然后风风火火地就杀向了静安区,他们这一来,恰逢骚年会进城,很碰巧地堵车了。

霸血联盟跑在最前面的一辆车子极是嚣张,看着前方的车子开得很慢,他迎上去就撞了一下。

然而,骚年会这次来了这么多人,小弟们岂是吃素的?被撞了一下之后,当然也是立即倒退,反撞一下。

霸血联盟新起之秀,向来嚣张,何曾碰到过敢当面跟自己叫板的人?这一撞,果断地擦出了火花来。

霸血联盟的先锋车里,副驾驶位置上的一名小弟,拎起一把AK47就想冲出去把前面那辆车的人给干掉。可是,他刚刚打开门,正驾驶位置的车手,迅速地将他拉了回来,恁不放手。

“我草,你拉我干什么?前面那辆车找死,我去干掉他们。”持枪小弟很奔放地吼道。

驾驶位的车手目光闪闪,苦瓜着脸,赶紧竖起左手嘘了一声,道:“他吗的,你眼睛瞎了吗?你干掉他们?你看看他们的装备先。”

持枪小弟闻言一顿,顺着驾驶位车手的手指看将过去,目光所及,却是看到,前面那辆车里,好像挤了不下六个人,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拿着重家伙。他们那群人,也极嚣张,手上扛着东西,居然丝毫都不掩饰一下,仔细一看,卧槽,那重家伙却不是火箭炮又是什么?

持枪小弟一下子就惊愣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AK47,心里立刻涌上了一阵自卑。刚才的冲动,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抹了一把冷汗,失声道:“卧槽,他们……他们什么来头?”

第六百六十五章 面具男的出现

霸血联盟之所以能够迅速崛起,迅速重创骚年会,那全是因为有慕容氏家族的扶持。这连续几天来,孟缺杀了不少的慕容氏族人,更把霸血五尊都给干掉了。

另一方面,唐琅也极是风骚地干掉了霸血联盟上万余人,其中亦包括很多慕容氏子弟。慕容氏一死,霸血联盟就等于失去了中流支柱。

从小弟、武器、战斗力等等各方面来比,霸血联盟本来就不是骚年会的对手的。没有慕容氏的支持,他们更加不会是骚年会的对手。

此次前来静安区,骚年会这一边,有人手两万余;霸血联盟这一边,仅有勉强一万之数。双方之间,谁牛逼、谁弱小,显而易见。除却人员基数不说,就拿武器这一方面来比较,霸血联盟连骚年会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正因为如此,霸血联盟的先锋车里的副驾驶位置上,那位持枪小弟默默地把AK47给藏了起来。在火箭筒的面前,AK47实在是显得太弱小了。他很有自知之明,藏枪之后,立刻撑起一个赖皮笑,挥动着手,向前面的车表示无比的歉意。

两车如此之间,倘若对方是个烈人,二话不说就扛着火箭筒发了一炮,奶奶的,那么自己这一车人也就完蛋了。后面虽然有很多兄弟在跟着,但是远水,可救不了近火。

一番无比的歉意微笑之下,幸好换来了对方哼得一声的不屑一顾。

持枪小弟松了一口气,道:“奶奶的,吓死哥了。”

驾驶位的车手也抹了一把汗,道:“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拉着你,你现在已经去见阎罗王了。”

持枪小弟目含感激,激动地看着车手,直有一种想要以身相许的冲动,“哥,你认为他们是什么人?居然扛了那么多火箭炮?”

车手不看他“情谊绵绵”的目光,蹩着嘴,道:“鬼才知道,也许,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想要去干什么坏事,譬如说抢银行啥的。”

持枪小弟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沫,拍了拍胸膛,心有余悸。倘若是碰上骚年会的人,他可能还不怕。但是听车手这么一说,他却是实实在在地怕了。亡命之徒不比一般人,亡命之徒一旦跟你纠缠起来,绝对是不死不休的,这种人没有一个不是身上背负着好几条人命的,他们每做一件事,都是豁出性命去干的。

道上经常流传着一句话,叫“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不要命的人,最为可怕,他会以残躯之命,来跟你一对一拼命。换成任何正常人,都会对这样的人避及三分。

“卧槽,咱们居然碰上这样的人,哥,你开慢点,别撞着他们了。万一他们开一炮,咱们可就玩完了。”持枪小弟战战兢兢地说道。

车手点了点头,道:“还用你说,老子早就知道了。”

…………………………………………………………

另一边,骚年会最后一辆车子当中。三个抱着火箭筒的小弟,其实刚才还真想给后面胆敢撞自己的车子来一炮。

只不过,孟老大早有吩咐,未得命令之前,不得与任何人发生矛盾。是以,牛逼的火箭炮小弟强硬地把怒气按奈了下去。

回转过头时,看见对方车里的人正在猥琐笑着,火箭炮小弟肉麻得浑身一颤。最后大伙商量,既然孟老大眼下不准咱们与任何人发生矛盾,那咱就先将这龟孙子的车牌号给记下来,等任务一结束,奶奶个胸的,纵是追遍整个SH市,也要把那辆车给轰掉。

如此,双方人,心思各异。霸血联盟这一边,毫无感觉到骚年会的杀气。骚年会却是已经铺张好了巨大杀网,不给霸血联盟半点脱逃的机会。

待到双方都入了城,各自隐向了周边的角落里。

接下来,是等待。漫长的等待。

只要“面具人”不出现,那么这双方人,也就会继续隐藏着。从早上10点钟开始,一直到了下午3点钟。

这时,太阳正毒,晒将起来,虽无盛夏那般炎热,但还是感觉让人难以忍受。

不久后,骚年会这边,孟缺接到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面具人好像已经出现了。”

传消息来的人,是部署在静安区北上方的小弟。孟缺原以为“面具人”要动手的话,会择近取之,从东边开始,哪知他居然是从北开始,真是有点出人意料。

笑了一笑,接着电话,问道:“你真确定是‘面具人’出现了?”

那边的小弟一开始还不太确定,后面,他不断地追着目标看,终于是将目标看得清楚了。猛的点头,道:“没错没错,孟哥,我看的没错,那人戴着一个‘迪迦奥特曼’的面具,我不会认错的,就是他。”

“迪迦奥特曼?哈哈,真有意思。”孟缺不由一笑,问:“你们坐标多少,标志建筑物是什么?”

那边的小弟犹豫了一下,许是在四周观看着,然后目光锁定了“迪迦奥特曼”入侵的那间大酒店,道:“孟哥,我们现在在‘新都大酒店’的旁边。”

“好!”电话一挂,孟缺其手一扬,高喝道:“阿羊,赶紧杀去‘新都大酒店’,面具人出现了。”

阿羊精神一振,油门猛地一踩,顿时也不管红灯黄灯,呼哧呼哧,车子就如一道流星,眨眼间就横穿过了一条国际大道。

若说这个世界,谁最风骚。那么不用多说,必是孟缺最风骚。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他身边的小弟,久而久之,也学会了风骚。

就拿阿羊来说,本是最底层的小混混一名,这会儿俨然有了小领导者的风范了,而且开车技术也不赖。颇有孟缺的三分真力。

车子一动,首为先锋。然后号召其他的小弟,全方位地朝“新都大酒店”靠拢而去。一时间,静安区里又开始堵车了。四千多辆车风风火火,浩浩荡荡,八方四面,风骚地围堵过去。

好在这时并不是下午下班的高峰期,若是不然,今天这个区,必定是个不眠的堵车夜晚。

骚年会一动,霸血联盟也跟着动。倒不是他们认出了骚年会,而是“面具人”正在袭击他们的据点,据点当中有自己人传来了求救信号。

霸血先锋车,一直跟在骚年会炮爷车的尾巴后面。无论霸血联盟要去什么方向,对方都像是能洞悉其意似的,抢先占住了道路。

先锋车里的众人,越来越纳闷,看着前头的车两,持枪小弟摸着脑袋道:“我怎么就觉得他们要去的地方应该是跟我们是一样的呢?”

车手白了他一眼,啐道:“放屁,他们又不是我们的人,怎么可能会跟我们去同一个地方?”

持枪小弟很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争辩道:“你看啊,他们每一次转弯,每一次换道,都是跟咱们一模一样,这要是不是跟我们去一个地方才怪呢。”

车手大骂,道:“卧槽,你丫的,是乌鸦嘴吗?少说一句会死?”

持枪小弟讪讪一笑,其实心里也不愿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冥冥当中,他就是有这么一份担心。

在霸血联盟之前,黑袍人慕容山灼一接到消息,立即展开了最快的速度朝“新都大酒店”靠近。他仗势独行,去速极快,隐隐地,他发现街道上堵满了车,长目望去,几乎看不到尽头。

而且街道上面的车辆,看起来都像是一个牌子,一个款式的,除了颜色有所不同,其他的十分统一。

微微一笑,误以为这些车辆都是那十三个小弟召集而来的,颇觉欣慰,心忖道:“那十三个废物到底还是有点用,居然能搞出如此排场,呵,真是低看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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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绝望与希望

新都大酒店里,面具男杀气蓬勃,宛如一尊从地狱你冲出来的血浴修罗。他两只手各持一把寒光凛凛的刀,刀身微窄,呈月牙状,看起来,就好似是螳螂的两只前爪。

前几日,这位面具男杀人尚会低调,不是将人引到偏僻的地区再解决,就是一个一个秘密的逐将击破。今日,却是不同于往日了,就好比一回生,二回熟,他杀起人来,毫无顾忌,只要是霸血联盟的成员,他半个都不留。

“还有谁是霸血联盟的走狗?”

宽敞的酒店大厅里,大堂经理早就吓得蹲到了柜台下面,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大厅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下三十具尸体。

这些人都是霸血联盟的成员,只因为刚才想要围攻面具男,反而被面具男全部斩杀了。

“到底还有没有?”面具男环视了酒店大厅一眼,每当他的目光扫向哪里,哪里就会死寂一片。

缩在角落里的一位保安,几乎吓得要尿裤子了,偶见面具男的目光看向了自己,他连忙摇了摇,竭力解释道:“我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我……我保安……而……而已……”

面具人哼了一声,目光再转向其他的几个缩在墙角的人,那些人当中,虽然的确还有几个是霸血联盟的人。但是面对血浴修罗一般的面具人,纵是借他们十二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轻易承认啊。

这样的场面,太明显了,谁承认,谁就得死。

一时寂静如墓地,几乎每个人都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面具男终于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道:“既然没有霸血联盟的人了,那便罢了,可如果我还要听说这里有霸血联盟的人,哼,那么我下次来的时候,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缩在墙角的大众,听到这话,没有一个人不偷偷抹了一把冷汗。

什么叫下次来的时候,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今日他一出手就杀了三十多个人,这难道是叫客气呢?

假若他不客气,又将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众人无法想像,没有一人敢目光直视面具人。慢慢地,面具人终于迈步朝门口而去。众人偷偷瞥见,心里大是松了一口气。

却在面具男刚刚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却奔来了一位身穿黑色袍子的中年男人。

起初看到这男人,面具男吓了一大跳,直以为此人是慕容家族的超级怪才慕容绝。惊疑万分,仔细打量之下,却有发现有些不对劲。

相比较起慕容绝,此人要年轻许多,而且也要强壮许多。面具人这才长呼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暗道:“奶奶的,吓死老子了。”

所来之黑袍人,自然便是慕容山灼了,而面具男,当然就是唐琅。

昔日之伤,完全拜慕容绝所赐,慕容绝算得上是唐琅最惧怕的人了。眼前那黑袍人,虽然不是慕容绝,但跟慕容绝有着七分相似。唐琅便猜测此人必定也是慕容家族的人,当下提高了几分警惕,眼见黑袍人慢步走了进来,他随势倒退,与黑袍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你就是面具人吧,呵呵,这几日你很风骚嘛,居然连杀我霸血联盟上万人,这个感觉是不是很爽?”黑袍人面无表情地说着话,语气却是上下浮动,忽而阴森,忽而冰冷。

唐琅也不惧他,将他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并猜测着他的实力,回道:“能杀霸血联盟的走狗,当然是爽的。”

闻言,黑袍人慕容山灼一脸横肉阵阵抽动,飞踏了几步,径抓唐琅咽喉。看得出来,他当是十分恼火。

至于唐琅,他所练武功全部都是出自慕容氏,更得慕容绝早年的武学心得,其实力和眼界早非吴下阿蒙,见得黑袍人出爪,他淡淡一笑,一语道破了玄机:“驭龙式?这一式,你的手如果再放低一点,效果会更好。”

黑袍人慕容山灼听到此言,心里既惊且愠,几近恼羞成怒。在慕容氏支系一派当中,他的武功其实算得上前三甲的,眼下居然被区区一个面具男说三道四,这口恶气,实在是难以让他咽下。

“混帐小子,胡说八道。”含怒而去,奔袭一爪,撕裂了空气,呼呼有声。

唐琅看得分明,见他爪来,立即脚迈“虚灵步”,以独特的慕容绝的习惯,使出了一招“纵龙式”。慕容绝是为慕容家族的怪才,他将《巨灵神功》当中的每一式都练出了自己的味道,而且稍加修整,已是独成一脉。变动中,传统会先出左手,而他偏偏会先出右手。

对于慕容山灼来说,他对传统的武学烂熟于心。忽见面具人使出纵龙式,他心头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条件反射般地就向左边让了过去。

纵龙式,有大纵大盍之意,出招制敌,多数会伤在人的膻中、气海的位置,梢偏一点,会击在肝脏部分。所以,大致偏右。

慕容山灼往左边而去,便是看破了这招的名堂。可未想,他本以为自己这一避可以轻松避开,却突然见到面具人不袭右边,反向左边袭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在慕容山灼的印象里,擒龙十八手能够不以传统出招,反而处处反传统,反通常的,唯有堂叔慕容绝一人。当下这敌人,明显不是堂叔慕容绝,可是为什么他偏偏就跟堂叔慕容绝的出招如出一辙呢?

问题还未待想明白,慕容山灼“气海”一穴遭到重击,一爪之下,他的黑色袍子烂了一大段。腹部位置,若不是及时施展了“巨灵之体”,恐怕肚皮都会被割破。

“登登登登登登”

脚步连退了六个大步,慕容山灼方才站稳。抬头睨去,只见面具人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要多风骚就有多风骚地在冷冷发笑。

不得不说,慕容山灼在第一次交手就失了利,脸面大感无光。慕容绝做为他的偶像,他自己都没练成慕容绝的功夫,反而被一个区区面具男练成了,这叫什么?这摆明了是在打脸送羞辱啊!

盛怒之下,再次出手。一招“破龙式”奔袭唐琅心头,欲取之心脏,捏成粉碎。只见他去势如风,席卷了大半个酒店大厅。地面上的红地毯微微颤抖,仿佛也受到了周围劲风的强烈影响。

唐琅扶正了一下脸上的“奥特曼”面具,嘿嘿一笑,道:“破龙式?这一招还用得不错,不过,太实在了。你这么直接杀来,也只有傻子才不会躲开。”说着,后退了半步,身体如陀螺一样,旋转一圈,轻松至极地躲开了。

黑袍人慕容山灼再次出招落空,面皮极为发烫,这酒店大厅里头可是还有很多小弟在看着呢。他这个实际上霸血联盟的总领导,居然处处落人下风,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这时,恰逢唐琅提溜一转,凶猛地杀了一个回马枪,出手即是“擒龙式”,爪到中途,忽尔变招,成网天罗地、纵横四海之势。

黑袍人愈发地吃惊,看出了这一招的名堂,他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此为何招?恰是他苦练了数月都不曾练成的《巨灵神功》三绝之一的“收纵天下”!

脸色不由剧变,当感觉周围罡风刷刷刷地波及而来,黑袍人慕容山灼感觉到了一种致命的恐惧。

但听,面具人大喝“收纵”二字,忽尔罡风袭来,卷起慕容山灼整套黑袍,飘舞在空气当中,如妖如魅。

慕容山灼正感绝望,陡见酒店门口的玻璃门霹雳啪啦,碎了一地,外界飞尘卷起,汹涌波及。又是一道罡风从反方向冲来,接着,黑影现身。绝望当中的慕容山灼双眼一亮,心头立即生起希望……

第六百六十七章 风云际会(第三爆)

“砰!”

一声巨响在新都大酒店当中响了起来,就好像是C4炸弹爆炸一样,凶悍的气流四散奔波,将酒店四周的玻璃橱壁震得劈啪齐碎。

那些个蹲躲在墙角处的小弟们、保安们,更是被这一阵强劲的气流,给冲得连同身后的玻璃墙一齐飞到了外面的大街上去了。

烟尘滚滚,久久才消散。

酒店当中,仅剩三人。两名黑衣人,一名面具人。

面具人唐琅脸带着“奥特曼”面具,当下他是何种脸色,自然是叫人看不出来。但如果,他要是把面具拿下来,其脸色必定是铁青色的。因为,这一刻,他看到了一个很不希望看到的人。

这个人的到来,是唐琅的恶梦,反过来,却是黑袍人慕容山灼的喜梦。

“哼,收纵天下,这个力量,我一猜就知道是你。”突然杀来的人,正是慕容绝,他眼睛虚眯着盯着唐琅脸上的面具,道:“你小子还真命大,上次居然没能要了你的性命。”

唐琅大是惊骇,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能从自己的一个出招,就能猜出自己的身份。一时,愣在当场,半语未答。

黑袍人慕容山灼却是撑起了一抹微笑,对着前来的慕容绝行了一礼,恭谨地说道:“堂叔,幸亏你来得及时。”

慕容绝却是看都不看他,仿佛对这么一个堂侄子很看不顺眼似的,冷冷地回了一句,道:“反正这地上已经有这么多尸体了,我若不来,只不过是再多一具。”

闻言,慕容山灼的脸色一黑,听出了慕容绝话中的讥讽,立时垂下了头去,面皮火热。

“小子,其他的两个人呢?他们为何不出现?”慕容绝往前走了几步,径问唐琅。

唐琅暗骂了一声,既然已经被认出了身份,那么他的面具也就没有再戴的必要了。登时将“奥特曼”摘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呵呵,还果然是你,看来老夫的感觉还真是准。”慕容绝微微笑道。

唐琅手上双刀扛在肩头,白了他一眼,道:“其他两人正埋伏在这酒店里,我们此次正是布了一个‘请君入瓮阵’,慕容绝,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故意说这话,却是想在气势上占回一点优势,让慕容绝心存忌惮。

果然,慕容绝天不怕地不怕,对孟缺的《虚灵三镜》、大猩猩的《大金刚神力》多少还是有几分忌惮。目光朝四周一打量,却并不见有异,笑道:“小家伙,还敢欺骗老夫?你们三人若是都在,干脆都叫出来吧,剩得老夫一个个去解决。”

唐琅演技颇为不俗,昂首挺胸,很是一副欠扁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你想得美,有本事,你就再往前走七步,七步一到,我叫你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绝放声狂笑,双手负背,大步一跨,却是一连走了四步。唐琅看得心惊,表面上却没怯场,目光偷偷地朝周围扫描了一下,欲寻找一个最佳的逃跑路线。慕容绝却是边走边注意着他,直当见到他的目光往某一方面的窗户转移了去,心中立时知道了虚实。

脚步再跨,迈出了第五步。

这时,唐琅赶紧回过神来,见慕容绝自信满满,他亦装出一副虚假自信,顿时胸膛挺得更高,双眼几乎投向了天花板,好一副盛气凌人,骄傲至极的样子。

跨得第六步,慕容绝顿了一下,心里忖道:“这小子看起来,颇有自信,难道这里真的设有埋伏?他刚才故意转移视线,莫非是为了误导我?”

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慕容绝从来都相信孟氏家族那个叫孟缺的小子是个狡猾如狐狸一样的小滑头。倘若这里真有埋伏,自己明知有险,还故意去犯,岂非是个笨蛋?

秉着凡事都有万一的谨慎,慕容绝在跨第六步的时候比迈第五步的时候,慢了两三倍。

唐琅有双狐狸眼,自小跟着父亲看牌看骰子,习惯了注意细节方面的东西。慕容绝的第六步,他完全将之看在眼里,心里头微有得意,暗暗笑道:“慕容绝啊慕容绝,表面上你是那么牛逼,实际上却也是一个容易被糊弄的笨蛋,哈哈哈,真乃蠢材也!”

慕容绝不辨虚实,在跨出第六步的时候,停留了三秒,然后暗暗提高谨慎度,为了保险起见,身体重要的局部还将“巨灵之体”都施展了出来,慢慢地跨出第七步……

只见他左脚刚抬,唐琅暗呼了一声“糟糕”,右腿也在同一时间立即迈开来,一溜烟就往早就择选好了的破窗户奔了过去。

慕容绝因为心慎孟缺和大猩猩的埋伏,全部注意力并未集中在唐琅的身上,这下子突见这小子撒腿就跑,顿知自己是上了当了。不觉恼羞成怒,呼喝着一掌拍出,震得一条长形沙发飞纵而去,竟是后发先至,呼啦啦地哐然一声,撞在了唐琅想要逃窜的窗户上,当住了去路。

唐琅心里咯噔一响,赶紧方向一转,欲从旁边破碎的玻璃洞中跳走。却只此一滞,一道黑影,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

慕容绝脸色乌青,一条黑线贯穿他的额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光头唐琅。后者,讪讪一笑,赖皮一般地撑起一个迷倒少妇、醉到熟女的风骚笑容,忽地伸手往后抓起沙发,冷不丁地就朝慕容绝扔了去……

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唐琅的心中,眼下只有一个“逃”字。对付黑袍人慕容山灼,他尚是不惧,可对付慕容绝,他连抵抗的勇气都未足十分。

这下子赚到了机会,赶紧从破窗户里跳了出去,然后飞檐走壁,直往楼上奔了去。

慕容绝、慕容山灼的速度自然也不慢,尤其慕容绝的速度,如同鬼魅。唐琅刚刚翻身纵出酒店大厅,下一秒他就跟上了。

唐琅吓得脊背流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奶奶的,慕容绝这厮就像是一个鬼魂,一旦沾惹上,那是想摆脱也摆脱不了。顿时一爪轰碎三楼窗户的玻璃,玻璃一碎,化成针雨,纷纷落下。

慕容绝勇往直前,毫不为惧,全身“巨灵之体”施展出来,纷纷针雨落在其上,劈啪作响,刷刷弹开。黑袍人慕容山灼之前大丢颜面,这下有了可以找回面子的机会,他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跟在慕容绝的后面,他也施展了“巨灵之体”,迎着玻璃针雨,往上追了去。

唐琅拔腿狂奔,手上双刀,居然也不要了,往后一甩就扔掉了。在他看来,双刀虽是武器,但对付慕容绝这种高手,非但没用,反而还是累赘,扔了是减轻重量,起码能让自己跑得更快。如果情况允许,他都想将衣服都扔掉,干脆裸奔。

不是有一句广告词么,裸奔,飞一般的感觉。

若单论速度,唐琅必定是跑不过慕容绝的。他也极为清楚这一点,所以,时常都会破窗而入,然后又迅速地从另一边窗户破窗而出。

这一栋酒楼,本是野鸳鸯集会的甜蜜胜地,好多对狗男女都是在房间里上进行一种一丝不挂的香艳“造人活塞运动”,突被唐琅破窗而入,那些男得瞬间吓得阳痿,女得则是惊叫连连。一时间,大楼里热闹非凡。

孟缺那一边,阿羊开着车,藐视红灯,无视黄灯,一路狂冲,终于在这一刻也冲到了新都大酒店的附近。大老远,孟缺张望着眼睛,就看到了有三个人在新都酒店的墙壁上游走追逐,仿如蜘蛛。

那三人中,尤以一光头,特别的引人之注目。

孟缺才看一眼,心情立即激动了起来,登时拍窗而起,一脚将车子踢破了半边,飞纵而去,风骚至极……

阿羊看得巨呆,只见孟缺去得风骚,车子毁得彻底。好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心头万绪,最终只汇成两个字,缓缓出口:“卧槽!”

第六百六十八章 又见千芒指

孟缺乍见几乎可以反射光线的光头,第一时间就将唐琅的身份给认出来了。那么圆溜的光头、那么滑不溜湫可以当镜子一样的光头,除了唐琅,还会有第二个人么?

本来以为,唐琅和大猩猩都已经遭遇危险了,想不到居然没事。而且,如果不出所料,传闻当中那位令霸血联盟闻风丧胆的面具人,极有可能就是唐琅。

既然唐琅未死,那么大猩猩是否也是在这里呢?

孟缺想到这一点,心情格外的激动,风骚而去,双脚就如有磁性一样,一踩上墙壁,就吸附了起来,飞壁而行,远胜壁虎。

唐琅这一边,被慕容绝追得越来越紧,逐感吃力。从第三层楼开始带着慕容绝和慕容山灼兜圈子,几乎把直线往上沿途各个层次的房间玻璃都给撞了个碎。

渐渐地来到了十三楼,慕容绝和慕容山灼也寻出了规律,在进十四层的时候,慕容山灼紧追而进,而慕容绝却是守在外面不进去了。

果然,唐琅只顾着玩命逃窜,根本没功夫去注意慕容绝是不是也跟在后面。在十四层楼的房间里转了一圈,从另外一个方向破窗而出,刚一出去,就遭逢一条黑影闪电般地奔袭而来。

黑影人早就在守株待兔,兔子一出现,他立即发出奔雷掌力,一掌劈出,风声炸响,一种淡青色的光芒在虚空当中波散而开。

唐琅始料未及,胸膛破绽大开,受得一掌,身体就如巨石一般疯狂往下坠去,口中亦在同时喷出一阵血雾。

慕容绝放声大笑,紧跟着五爪箕出,附骨跟随。慕容山灼随在其后,看出了机会,直欲表演一番,好在偶像面前赚回几分颜面。便说道:“堂叔,这小子就交由我来收拾如何?”

慕容绝何等精明,自然是看得出慕容山灼的心思。这堂侄子虽不得他的心,但毕竟这段时间来,这位堂侄子也帮自己做过不少的事。而且现在他是霸血联盟的总领导者,若是面子丢得尽了,想要挽回可就不易了,想到这里,微点了一下头,停住了身形,道:“也罢,你去吧。”

得到了慕容绝的应许,慕容山灼心中十分激动,面上狂喜丝毫不加以掩饰,力追而上,运转全身所有的龙血之力,倾集一爪,暴刺而下,赫然就是“破龙式”。

眼下唐琅身体直线下坠,俨然是受了重伤,对付重伤者,那就好比老鹰抓小鸡,自然是一抓一个准,而且毫无任何压力。

慕容绝能让出这个机会来给自己,慕容山灼也知道这个堂叔到底是在意自己的。机会既是来得不易,那么其结果肯定是不能让堂叔丢脸,便倾集全身所有力量,奔袭而去,欲将光头唐琅杀个透穿……

唐琅受了慕容绝一掌之后,五内翻腾,久久不能平复。这下子眼看着黑袍人慕容山灼追击而至,从周围呼呼响彻的风声来判断,他那一爪足能让自己四分五裂。心中虽惊,但奈何无力扭转乾坤。

适才慕容绝那一掌,来得太突然,而且来得也太重,不但伤及了五脏,更是重挫了筋脉。导致筋脉一时堵塞,毫不畅快。筋脉一堵,龙血之力自然也就不能贯通全身,运用自如。屡屡想以强力运及,只会是适得其反,所得感觉,酸酸麻麻,就好比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疯狂四撕咬着。

风的呼声越来越近,凛凛然,呼啸而来的风,就仿佛是一双双无形的大手,左一个巴掌,右一个巴掌,打得唐琅两边脸颊瞬见红肿。这还是他开启了“巨灵之体”之后的结果,倘若未启用“巨灵之体”,想必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唐琅的巨灵之体,色泽为橙色,也就是说只达到第五层的实力。慕容山灼通体发绿,便是第七层的实力。

从实力根本上来比较,唐琅本算不上是慕容山灼的对手,但他巧在招式精妙,远胜慕容山灼。更习得《巨灵神功》三绝式之一的“收纵天下”,所以,比拼招式这方面,唐琅反占上风。

这会儿慕容山灼完全是以内力压迫而来,唐琅第一筋脉不畅,第二重伤在身,纵是有一万个想法想要躲开,也是空有心实无力。

风身再近,唐琅干脆闭上了双眼,坦然面对死亡的降临,心里头忽尔闪过孟缺和大猩猩的影子,不舍地叹道:“奶奶的,永别……了!”

无想,“别”字刚刚出口,唐琅的身后仿佛有一道吸力奔及而至。那股力量由下而上,忽然,好似有一只爪子抓住了唐琅后背的衣服,然后借势一甩,竟将他从六楼的破窗户当中甩了进去,堪堪扑到了一张柔软的大床。

大床之上,有美妞玉体横陈,许是她刚才跟男人野合了之后,还未及穿衣服,半躲在被子当中。唐琅飞扑而来,刚好把这美妞压在了身下,瞧得美人儿白皙玉体,颈项怡人,一条深邃的沟壑从胸膛滑入被窝,也不知道怎么地,唐琅突然鼻血狂流,默默地念了句“卧槽”,干脆趴倒在美女身上。

窗户外,电光狂闪,慕容山灼突袭往下,“破龙式”毁灭性巨大。原本光头唐琅已经是他的爪下死尸,可突然之间,目标被一股怪力甩进了六楼。随后,由下往上,窜来了一条白影。

白影奔速奇快,宛若惊雷,一撞上来,二人即刻缠在了一起。

慕容山灼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一看到有人来,干脆就将爪力蓄积至最狂暴、最凶残的地步,怒拍而下,空气里绿光泛滥,扩散起层层涟漪。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暴唳气势。

而,由下往上的那道白影,勇往直前,毫不畏惧。明知道慕容山灼的这一掌,内含千钧巨力,堪比山岳,但他偏偏就不信邪,干脆利落地伸出一指,指间金芒爆涨,发射出千茫星耀……

此指看似平常,实则是万千巧妙集于一瞬。而且,此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既是无能不破,那么也就不必畏惧任何东西了。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金色千芒之中,一种凌厉的气势就好比是神枪出土,光滑陡转,瞬间化成星芒……

“破龙式!”

“千芒指!”

一爪!

一指!

迎空相对,金芒遇上绿光,金芒百幻,如神枪穿刺。绿光虽广,却如木盾无遮。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的“千芒指”到底是“千芒指”,穿刺而去,果然就犀利地突破了绿光的凶残,就如利刀切豆腐,毫无阻挡,一去千里。

远在十三层楼处束手看戏的慕容绝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响,呼了一声“不好”,刚想出手援助一下。只见得下面黑白两条人影,一招交错,各自向两旁弹开。

慕容山灼萧萧直立,好歹无事。慕容绝这才松了一口气,飘身下来,落在其边。再看之,却见慕容山灼的右手掌心,竟被贯穿了一个洞,血肉模糊,残血长流。除了他的手掌之外,他那条右手手臂亦是有着血痕从手臂蔓延至肩膀,脱皮一层,血色烂漫。却是恁得触目惊心。

“好毒的指力!”

要知道慕容山灼可是一直处于“巨灵之体”的状态,慕容氏家族的“巨灵之体”与钱氏家族的“鳞甲护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能无管凶横,刀枪尽挡。连狙击枪都不能穿透的存在,竟然是被一指给洞穿了,可想而知,刚才那一指有多么地恐怖。

然而,最悲催、最想吐槽的人,自然是慕容山灼了。眼下,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对面的白衣人。千芒指,又是千芒指。上次应付这种怪指,他的手掌被洞穿,结果好不容易从家族尸体当中换了一个手掌,想不到才没用几天,又被洞穿了。

手掌一旦被洞穿,也就成了废手一只。

他的肺,都快要被气炸了,流着血的右手,慢慢地举起,一时间,周围空气冰冷地凝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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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千芒指

“山灼,你怎么样了?”慕容绝语气淡淡地问道。

慕容山灼虽是气得肺都快炸了,但是在偶像面前,他还是以礼貌为秉,低声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慕容绝瞥了他的右手一眼,哼道:“一点小伤而已?你的手掌完全被洞穿,可还有知觉?”

虚实被一眼看破,慕容山灼脸上大感无光,头垂得更低,也不再逞强,实话实说道:“没有知觉了,这条手臂算是废了。”

慕容绝点点头,道:“既无知觉,便一边待着去。”

慕容山灼自知再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隐忍着怒气,很不自愿地退了开去。

慕容绝纵上六楼的阳台,站在金属护栏之上,仔细地将白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既觉眼熟,又觉陌生。看了好一会儿,心里也不太敢确定,便问道:“阁下是何方神圣?”

白衣人,正是蒙面孟缺,他也站在六楼的一处金属护栏之上,与慕容绝争锋相对。听得慕容绝此问,便知对方未能认出自己,暗暗压低了嗓音,改变声线,道:“我既不是神,也不是圣,仅是浪人一个,名为‘玄武’。”

慕容绝笑了两声,道:“原来阁下就是玄武,久仰久仰!”

孟缺知他笑里藏刀,也不客气,道:“你不必久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做梦都想干掉我吧?”

慕容绝失声而笑,也并不掩饰,道:“阁下杀了霸血五尊,又杀了我若干族人。做为慕容一卒,我自当要为他们报仇,取你性命。”

孟缺双手负背,傲然直立,道:“你想杀我,恐怕还没那么容易。”

“嘿嘿,这正是老夫想要尝试的。”慕容绝的眼睛慢慢地虚眯成了一条线,直盯着孟缺的眼睛,忽尔怪笑道:“阁下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有着一身好本领,却不知是何家族后裔?”

这个问题,是慕容绝唯一疑惑的。

刚才白衣蒙面人那惊雷一指,可算是稀世奇功,四大家族之内,却是从未听说哪个家族有擅长指功的。

此问问出,蒙面孟缺说而不答,故布疑阵道:“传闻慕容绝乃慕容氏家族才武双绝之人,以你的心思,想来是早就已经猜到结果了,既是知道,又何必问我?”

慕容绝跟慕容山灼不同,他从不喜马屁逢迎,不屑一笑,道:“阁下不必抬举我,才武双绝,我自不敢当,只是资愚质钝,从庸之流而已。”

孟缺摇了摇头,道:“号称慕容氏家族百年难得一遇的怪才,又怎么可能是资愚质钝、从庸之流呢?”

慕容绝反复打量着眼前人,百念疾转,忽见得六楼房间当中,光头唐琅趴在床铺上,被他所压的女子尖叫连连。陡生先解决光头,再来对付白衣服蒙面人的念头,脚步一迈就朝房中踏去。

孟缺看得分明,挥出一指,指气所向,正中房中大床的柱角。大床柱角乃为木质,碰到指气,从中爆裂。四角塌一脚,整个大床立即不稳,向断角的那一边倾斜而下。

床这一倾斜,上面的两个人儿自然是也跟着滚落而下,掉在了地上。一丝不挂的美妞儿叫得喉咙都嘶哑了,这会儿全身走光,丰满的胸宛如白兔,亭亭玉立、颤颤巍巍,怀抱细腰,平滑无赘,尖叫了三声,赶紧扯过白色被褥将身子遮盖了起来。

唐琅跌落在她身旁,该看的、不该看的,刚才全都给看到了,一时喉咙当中就好像有什么堵住了一样,吭不出半点声来。眼睛好像也变得不会眨动了,盯着那美妞,晃若失神。

旋即,孟缺从左边窗户上扔进了一块石头,打在了唐琅的光头上,将他打回了清醒。刚想骂人,却听窗外白衣人喊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唐琅这才意识到危险,当即就地一滚,然后来到左边窗户,一个窜越就纵了出去。他知道白衣蒙面人就是刚才搭救自己的人,窜了出去,落在白衣人的身边,吸了一口气,道:“多谢阁下相救。”

白衣人却毫不客气,开口就大骂道:“谢你妹,看着那妞,你他娘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吧?”

唐琅悻悻地垂下了头,忽然,他觉得这个语气好生熟悉,又抬起头来,从背后打量了一下白衣人,却是一眼就将他给认了出来:“我擦,你……你是……”

“闭嘴!”白衣人及时阻止了他的说话,将他身体一推,飞快地往地面落了去。

这时,慕容绝从屋内杀出,狂暴的龙血之力就好像是一阵沙尘暴一样,带着各种碎屑纷纷地从房里飞射了出来。

孟缺赶紧跳纵开去,身体在空中旋转了起来,犹如超大陀螺,刷刷刷地,那些碎屑一触及他身体三寸就尽数被反弹而开。

最终,三条人影都落在了地面。

唐琅嘴角依旧残留着一条血迹,捂着胸口,退开了好几步,缩到了白衣人蒙面孟缺的身边,小声道:“你……”

“闭嘴,少废话,想要活命,就赶紧滚蛋。”孟缺再次阻止了他的说话,厉声喝道。

唐琅并不是个傻子,白衣人两次阻止他说话,其原因,他一想便知。笑了一笑,高声道:“阁下牛逼,谢你救命之恩了,在下先闪一步。”

孟缺、大猩猩经常与之为伍,一旦相处久了,不管对方怎么伪装、怎么易容,熟悉的人就是熟悉的人,一看就能看出端倪。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自古就有一句话,叫“你化成灰,我也认识”。

刚才唐琅站在孟缺的背后,正是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初认身份,自然是激动万分,却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番,就被孟缺从楼上推了下来。

这会儿,再次被打断说话,他要是还醒悟不了,那可真是笨蛋了。哈哈一笑,倒也走得彻底,自知帮不上忙,留在这里,只会是空成拖累,便不如早走为妙。

以孟缺之能,想要独自逃走,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此想着,刚迈出若干步,远处的慕容绝突然驰骋而去,直抓唐琅:“小子,休想走。”

唐琅与之距离相隔颇远,听到风声,立即反应了过来,方向一改,拍屁股赶紧闪人。

孟缺及时跳到慕容绝去路之前,发出利指,阻他去路。慕容绝知道这种指法很是诡异危险,避其锋芒,顿下步来。回头一喊:“慕容山灼,你还愣着干什么?那个光头就交给你了。”

慕容山灼尚在远处,听到这话,心中好是忐忑。这还是第一次慕容绝主动交任务给他,若是在平时,他肯定会不顾一起地去执行,可是眼下,右手已然被废,如何还能拿得下那个光头?

才一犹豫,就听慕容绝复喊道:“拦下光头,不得让他离开。”

慕容山灼叹了好几口气,心中虽然也很想把光头弄死弄残弄怀孕,可是眼下有心无力,想尽办法也是难搞。忽尔转眼,看到马路上,车队奔来,一辆接连一辆,他的心中忽地又生出几丝希望来,忖道:“那十三个废物说调来小弟万余人,眼下我虽是受伤了,但有万余小弟助阵,也并非不能拿下那光头。”

一想到这里,立刻晃动了身形,绕过白衣服蒙面孟缺,直追唐琅而去。

慕容绝与白衣蒙面人两番纠缠,这下子有了慕容山灼去追光头唐琅,他也得出空闲集中心力,专一对付白衣蒙面人。

之前,光头唐琅有跟白衣服蒙面人对话。慕容绝听得清清楚楚,从对话当中,并未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听出了,这两人似是互不相识。

也正因如此,慕容绝才未把白衣蒙面人联想成孟缺,或是大猩猩,只把他当成一个神秘的外来客。

两人复战相缠,爪来指往,各不相沾。爪者,劲走刚阳,百折不挠;指者,劲走柔阴,百变多诡。

谁也不敢轻易沾上对方的招式,因为从双方身上所扩散出来的龙血劲气来看,没有一招不是致命的。

渐渐的,慕容绝从白衣蒙面人的指法当中,看出了几丝端倪,觉得这指法与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有好几分相似之处。只不过所不同的是,一个是爪,另一个是指。

这不由得让他想到,慕容氏家族当中一直有一个传说,相传上千年以前,慕容族内有一位先祖,亦算怪才,只不过他可算得上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怪才。此人性情乖僻,不喜与人为伍,只喜与龟相近。他便自创了一套神乎奇迹的无上功法,其功法当中亦有一指,名为“千芒”。

只可惜,此先祖神踪飘忽不定,谁也无法知道他的确切所在地址。他死之后,也是无人知道尸体在何处,只知道个大概所在点。

慕容绝从小被家族称为“百年难得一遇的怪才”,屡屡听及上千年以前的这个前辈的故事,他就神往不禁,觉得自己跟他很是相似,便自小就有心愿,誓一定要找到这位前辈的遗迹。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远离家族,独自寻了一山洞。据族内前辈说,上千年那位先祖曾经就是在那个山洞中待过。只可惜,慕容绝在那个山洞,一住好几年,却是未曾发现任何先祖遗迹。

这会儿见到白衣蒙面人指法凌厉,如有万物不挡之威,不禁想起了先祖的“千芒指”,脱口问道:“阁下好指法,却不知道此指法有名与否?”

孟缺指出不息,如使六脉神剑,闻声哈哈哈大笑,道:“此指法,名为千芒!”

第六百七十章 牛逼阵容

“啊,千芒指?”慕容绝大惊,双眼当中充斥着万分不信。

“是谁教你的千芒指?”

“关你什么事?”

“小子,你必须给我说清楚。”慕容绝从未有过的激动,出招越来越凶猛,毫不留半点情面。在他看来,白衣蒙面人既然说得出“千芒指”这三个字,那就必然不是假的。因为上千年以前的那位怪人祖先,就算是慕容家族当中的人,也极少有人知道。

慕容绝自己也是在偶然的机缘之下从一位百岁老前辈的口中听到的,如今,那位百岁老前辈早就过世了,能知道“千芒指”和上千年前那位怪才前辈的,恐怕唯有他慕容绝和五大长老。

这位白衣蒙面人轻轻松松、随随便便,就一口道出“千芒指”三个字,想来,必是与那位怪人先祖有所渊源。

那位怪人先祖一直是慕容绝想找到的人,所以,一听到“千芒指”三个字,他的心情不由地就激动了起来。奈何白衣蒙面人闭口不说其来历,直让他心生烦闷,无名怒火霸占心头。

纵算是知道这白衣蒙面人与怪人先祖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关系,也毫不留半点情面,出手既狠且辣,尽是杀招。

“不说,我就是不说。”孟缺有如泥鳅一般,滑不溜湫,时而飘步,时而出指。

慕容绝愈发恼怒:“你若不说,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孟缺听得一奇,分析着言外之音,道:“假若我说了,莫非你会客气?”

慕容绝哼声道:“千芒指乃是慕容先祖所创,你既得知,想来多半会是我慕容中人,你若如实相告,我自是会对你客气三分。”

孟缺这么一听说,心中才恍然过来,默道:“原来那龟洞当中的人是慕容家族的先祖,奶奶的,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埋他了。慕容先祖卑鄙无耻,联合钱氏、王氏灭我孟氏家门,我居然还烂发好心,将慕容先祖给埋葬了,真是愧对祖宗啊。”心中如此想,口上却道:“如此说来,倒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并非是你们慕容中人。”

慕容绝道:“不管你是不是慕容中人,能够练成千芒指,足能说明你与慕容先祖有渊源,其他的我可以不问,但你必须要告诉我,慕容先祖的遗迹在哪里?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指法?”

孟缺默不答话,转眼一看,只见唐琅跑得老远了,顿时也起了逃跑之念,脚步一个幻移,风骚地挤进了车流当中。

慕容绝见他想要逃跑,果是再也不手下留情了。左右手忽尔张开,放射出巨大的罡气网,一时间,不止将孟缺笼罩其中,更是将周围的汽车也笼罩在内。

“收纵天下!”

收纵天下,乃是擒字决当中的最高境界。以慕容绝之能,一旦施展这一招,只要距离不超过三米,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任何人能够逃得掉的。

孟缺被罡气所困,无法窜动,心里头暗呼“糟糕”。上次在树林里遭遇这一招的时候,多亏了唐琅恰巧杀到,同样使出了一招“收纵天下”,方才将慕容绝的罡气网给打乱,得了出逃的机会。

这会儿,无人再来帮忙,孟缺真是叫天天难应,叫地地不灵。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依靠自己了。

慕容绝一将他困住,后招继接而来,双掌从天而降,宛若巨灵神降世。正是《巨灵神功》当中最奇妙的叠浪掌,此般掌法,唐琅中一掌即立刻昏死过去,大猩猩中一掌亦会重伤难支。

而且唐琅、大猩猩,一个拥有“巨灵之体”,另一个拥有“鳞甲护体”,他们两人尚且抵挡不住这无穷掌力,孟缺自然更是抵挡不住了。

眼见巨掌就要拍来,孟缺浑浑噩噩中忽然想起了《玄龟三绝》当中不是有个神奇功法叫“蛰龙眠”的嘛?

“蛰龙眠”与“千芒指”相对,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防”。既是天下之物,无能不防,那能不能防住慕容绝的“巨灵降世掌”呢?

一念及此,赶紧默念口诀,将龙血之体顺着“蛰龙眠”的引导之径,行运而去。功一启动,孟缺双眼迷离,似醒似睡,就犹如喝醉了酒的汉子一样。面有浮笑,笑容可掬。

巨灵降世之掌,既然躲不了,那么干脆就不躲了。

蛰龙眠一进入“冬眠”,孟缺的身上,就产生了一种黑色的光圈,光圈似极龟甲,拥有九宫图变。黑色愈浓,渐渐地又成蓝色,蓝色成形,完全地把孟缺笼罩其中。

慕容绝双掌劲拍而至,雄浑掌力,如山如岳,重压之下,地面上的瓷砖地板纷纷开裂,飘散起来。可反观,白衣蒙面人,却好好端端,双掌沉在他的脊背上,只隔三个厘米,就再也劈不过去了,就好像被什么挡住了一样。

饶是如此,孟缺还是被震得飘飞了十余米,五内狂翻,一口鲜血在喉咙里打转了四五回,却恁是被他回咽了下去。

正所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

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万不可先露败象。败象一现,那么离败局也就不远了。

这一回合,孟缺虽是狼狈,但惊讶的却是慕容绝。在他看来,白衣蒙面人接住这一招十分轻松,好像不费吹灰之力。

回想刚才白衣蒙面人身体表面的那层蓝光护罩,他猛吸了一口气,惊疑道:“刚才那一招,难道就是传说当中的,护体之尊,有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防’的‘蛰龙眠’?”

但见,白衣蒙面人退在十几米外,睡意蒙胧,两眼似睁似闭,也不知道此刻是在睡觉,还是清醒状态。

慕容绝想问个究竟,高声问道:“这一奇技,又是什么?”

孟缺闻言,慢慢地从睡意当中醒来,努力地将喉咙中堵住的那口鲜血又咽了下去,撑起一个微笑,道:“这个说了你也不知道,不如不说。”

慕容绝气恼万分,蓄力扬掌,巨灵第二掌,长驱而去:“快告诉我,‘千芒指’和‘蛰龙眠’你是从哪里学会的?”

孟缺惊骇至极,顺手抓过一辆小货车,以龙血之力竟将小货车举了起来,扔向了慕容绝,然后撒腿快跑,头也不回。

慕容绝重哼一声,双袖拂动,紧随在后,迤逦而去。

……………………

…………

却再说,唐琅这一边,他被慕容山灼追着跑出了百余米。忽地回眼,再也看不到慕容绝和孟缺了,顿时心中也不惧怕了。脚步一顿,蓦地返身,杀出一个回马枪。

“居然追我?让你知道错!”唐琅利用招式之精妙,奇招连出,不留缝隙。

慕容山灼被白衣蒙面人孟缺废了一只右手,实力大削,这会儿又岂会是唐琅的对手。一见他反杀而来,他一纵跳开,忽尔站在高处,举起手来,朝大街上扬了扬。竟是应着云集,好多个小混混在他召唤之下,手持枪械,鱼贯似的杀将出来,吼声震天。

“卧槽,这么多人?”唐琅吓了一跳,眼见那么多混混,每一个人的手里都用枪,虽然,子弹未必能伤得了“巨灵之体”,但是“巨灵之体”有一个弱点,那就是脑后“风府穴”是个死穴,一旦有子弹射来,那是必死无疑。

对方来人如此之多,一旦开枪,必是弹飞如雨,保不准会不会有子弹不长眼睛钻进死穴里。一旦钻了进去,那可就死翘翘了。

心忌此念,赶紧择路而逃,穿梭在车流当中,形如鬼魅。在他刚刚动身之际,那些霸血联盟的小弟们乱枪齐扫,子弹果真如雨,仅在瞬间,唐琅身上就被打中了七八枪,好在“巨灵之体”非常有效,将子弹尽数抵挡了下来,饶是如此,仍是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

跑了一程,他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后面子弹继续追来,他骂了一声,偶尔抬头,望见不远处,有着一系列东风汽车缓缓驰来。那些车型看着好生眼熟,车的款型几乎一模一样,排列整齐,其数上千,浩浩荡荡,几乎塞满了整条马路。

唐琅一摸光头,看着这些车,心里头陡然一亮,道:“奶奶个胸的,这些车不就是骚年会的招牌么?”

正值此念,忽地一辆东风蓝鸟轿车当中,一名认识唐琅的小弟从车窗里伸出了头来,大喊了一声“琅哥”。

唐琅苦笑不得,又摸了摸头,暗忖着自己眼力还真不错,真是给猜对了,这些真他吗的都是骚年会的人。便回喊道:“你们怎么来了?”

那名小弟雄赳赳、气昂昂,就好比一只打了激素的小公鸡,甩了一下并不牛逼的头发,一指后面的长长车龙,道:“琅哥,我们兄弟们都来了,这一次人不算多,也就区区两万人而已。”

第六百七十一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

唐琅一路跑来,落得十分狼狈,其原因就在于霸血联盟的人太多了。这会儿得知自己这一边居然来了两万人,顿时雄心大起,也再也不逃窜了。拍了一下大腿,指着身后,正遥遥追来的那些霸血联盟的人,道:“奶奶的,既然兄弟们都来了,那就赶紧给我抄家伙。”

那名小弟一听,顺目望去,只见蚂蚁一般的人流从西北方围了过来,小小的吃了一惊,问道:“琅哥,那些是什么人?”

唐琅摸了一把光头,哼声道:“那些狗杂碎,当然就是霸血联盟的爪牙了。”

“啊?居然是霸血联盟?”

那名小弟脸色一变,立即点了一下头,然后缩回车里,拿着无线电麦克风大声喊道:“各位兄弟都注意了,琅哥吩咐,大家都抄起家伙,准备跟霸血联盟的那些狗杂碎应战。”

这一声喊了下去,那是极大的响应。只见得道路上,那清一色的轿车,其车门刷刷刷地被打开,然后从中走出一个又一个的人来。

这些骚年会的成员,每一个都是含怒而来。他们早就看不惯霸血联盟的嚣张了,此来为的就是一战。

众兄弟们列成五六排,纵横罗列,几乎将整条马路全部都给霸占完了。只见得这些兄弟们,每一个人都是身穿迷彩服,看起来就好似是从部队里跑出来的特种兵一样。个个装备精良,武器先进,冲锋枪、狙击枪的这些什么就都不用说了,牛逼哄哄的是连火箭炮这种东西都非常常见。

看到这般阵容,唐琅体内热血翻腾,就好像重回到了古代,驰骋沙场,以一人之力指挥着千军万马。

登时跳上一辆车的车顶,挥手前指,大喝道:“听我号令……”

骚年会大众立即昂首待命,整装待发,十分严肃。

这时,霸血联盟的人,刚刚冲到百米近处。他们一看到光头唐琅站在车顶上不走了。举起枪来就是一阵扫射,边射边追。

唐琅反应极快,在他们扫枪之前,灵敏地飞身跳出一个鹞子翻身,来到另外一辆车上,愤怒地大喊道:“奶奶个胸的,兄弟们,干死他们。”

骚年会大众,早就在等待着这句话了。这会儿捣鼓了一下手中装备,迎着枪火就猛冲了上去,万枪齐扫,声势浩大。

霸血联盟的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光头唐琅的身上,先前毫无注意周围其他的情况,这会儿见到马路四面杀出了一群清一色的迷彩军,火力超猛,一时间都被惊得愣了。

“这……这里怎么来了这么多兵?”

“难道是有人知道我们的行动,特地向某军区反应了,所以他们派出人来对付我们?”

“不……不可能,以灼哥的关系,谁敢派人来对付我们?”

“既然……既然不是,那……那这是什么情况?”

“奶奶的,这当然是不妙的情况,撤,快撤……”

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撤”,然后整个霸血联盟的人如潮水一般向后退去。骚年会的人如猛兽出笼,凶悍的程度,无以复加,扛着自动步枪,狂追猛扫,一轮下来,干翻了数百跑在最后的霸血联盟的人。

唐琅哈哈哈狂笑了一阵,大感振奋人心,此一战,算是骚年会与霸血联盟的战斗彻底打响了。登时,从一名小弟手里拿过一柄冲锋枪,后发先至,一马当先,屡屡扫动机枪,均有一排人中枪倒下。挥手大喊:“大家别客气,狠狠地干翻这些狗杂碎!”

他的话,在战场上,无疑是一种兴奋剂。骚年会在他的带领下,愈发地凶猛,仿如狼群逐羊,利齿之下,半个也不放过。

数日前,骚年会之所以被霸血联盟击得溃不成军,那完全是因为三巨头任何一个都不在。眼下,三巨头已回来了两个,更有其中之一亲自指挥作战。那些被压抑良久的小弟们,就像是膨胀的炙热岩浆,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一个火山喷发口,一经爆发,神魔难挡。

“冲啊……杀啊!”

大街上出现如此劲爆一幕,无论是路人还是附近的居民,皆是吓得躲藏了起来,每家每户都在狂按110,警察局的电话几乎都被打爆了。

发生如此大事,警察方面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这么强力的火拼,他们可不敢随便搀和。试想想看,骚年会乃SH市的铁霸主,实力自然不用质疑;而霸血联盟则是SH市的新起之秀,背后有着神秘势力强力支撑。

两方势力都强得难以想像,这一战的参战总人数,起码不少于三万人。这一点,光从静安区的道路拥挤,便能看出了。

这样的阵容,区区警察,胆敢搀和?纵算是武警想要搀和,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按照部队的编制,一万人,也就是一个师。三万人也就是三个师,三个师的火力在一起拼斗,这放在抗日年间,也算是大战啊。

霸血联盟被一阵追杀,死伤过千,逃回去的人,立即也拉动了其余势力。无奈,静安区里,本是骚年会先入为主。骚年会两万多人,这么庞大的基数,把各条大街全部都给霸占了。霸血联盟的一万余人,只能通过各个小道分散兵力,突破到“新都大酒店”那一边。

实际上,整个霸血联盟的人,分散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则是已经陆续到达了“新都酒店”的附近,另外一部分,则是被骚年会堵在后面,首尾不相接。他们前一部分,七千人左右,后一部分,三千来人。

反观骚年会,占据着各大要道,左呼右应,前后均能照料。正是,进可攻,退可守;合能团战,分能单攻。

那些个方才追杀唐琅的人,有幸者狼狈地跑了回去,一个个吓得双腿连连发颤。慕容山灼在老地方等待着小弟们的捷报,这会儿见到小弟们贝奔了回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狼狈至极。但见他们双手空空,去时有人好几千,来时仅剩人几十,怒喝道:“人呢?没杀掉他,你们就跑回来干什么?”

这几十个小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顿了一下,来不及多说其他,接着拔腿再跑,道:“灼哥,快走,快走……”

慕容山灼眉头一皱,气不打一处来,左手一挥,一个巴掌就把一个小弟打翻在地,喝道:“走什么走?我叫你们诛杀那个光头,他人呢?”

那位小弟似是被他一个巴掌打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神色十分慌张,战战兢兢地不时以眼神向后张望,结巴道:“光头……光头在后面,他们杀过来了……”

“他们?”慕容山灼听出有异,长目望去,果见光头领着不少的人冲杀了过来。顿时一笑,道:“区区螳臂也敢挡车?”

话罢,他将身上的黑色袍子脱了下来,纵上高处,挥动着衣服,大喊道:“霸血联盟众,听我号令……”

话,才说到一半,突然他语结了。目光所及之处,无数个身穿迷彩服的人扛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跟在光头唐琅的身后,奔袭了过来。

刚才他所看到的唐琅所带领的那几个人,完全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后面观其总数,绝不下万。才惊得一楞,陡见一条火焰般的东西,以近光速的冲刺朝自己飞射而来。慕容山灼赶紧闪身一让,退避间,回目一看,只见那闪着火花的东西,赫然就是从火箭炮里发射出来的炮弹。

草……这群牲口,居然连火箭炮都用上了!

不禁吞下了一口唾沫,慕容山灼落下了地面,也不敢再肆意逞强,披上衣服,就择路而逃了。被废了一条右手臂的他,若是还要逞强,估计连性命也得被搭在这里。

之前,他认为自己能借助小弟的力量取下光头的首级,这会儿发现了对方的小弟比自己这一边多了一倍多,这还打什么打?

以少胜多,他可不是楚霸王项羽。他仅仅是被废了一条手臂的残疾人而已,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就这样夺路而逃,说起来虽然有损面子,但总好过没命的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一仇先记着,来日再以十倍代价让他们偿还……

心中如此想着,慕容山灼去势极快,转眼间,就消失在车流当中。

唐琅奔杀在最前面,子弹打完一梭又一梭,心情十分畅快,乃是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跟在他身后的小弟们,士气也正盛。从街头杀的街尾,枪械声、炮弹声,络绎不绝。霸血联盟众鸡飞狗跳,一败涂地,没有了慕容山灼的霸血联盟,就如一盘散沙,更如乌合之众,岂能抵挡骚年会的铁血军团?

唐琅全身浴血,浑如一个从地狱当中跑出来的杀神,但凡见到他的人,无一不骇得两腿发软,瞬间丧失了抵抗能力。

“杀……将霸血联盟这些杂碎全部干掉,一个也不要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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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龙王庙里非友人

只不过,新都酒店这边战斗打响了,那些另一部分被堵在最末尾的霸血联盟众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听到了炮火声,霸血联盟这边才有人有所反应。霸血联盟是新组建起来的社团,在作战方面,经验自然是不如骚年会的。而且慕容山灼也不似孟缺那么愿意花钱,肯为所有小弟都配备无线电。

这会儿前面战斗一打响,后面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能打通电话的。试想想看,前面那些人正在挨炮火的轰揍,谁还他妈有空来接电话?

正因为接不通电话,所以,后面的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是被蒙在了鼓里。不知道的人,甚至以为刚才那几声炮响,是有人在放烟花呢。

先锋车里,持枪小弟很是纳闷地看着车手,道:“哥,你听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怎么我总觉得怪怪的?”

车手还是不愿意直视他那肉麻的眼神,看着车前玻璃,道:“我怎么知道,估计是有人放烟花吧。”

“烟花?烟花的声音没这么大吧?刚才那一声轰,太响了。”持枪小弟兀自不信。

车手白了他一眼,道:“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在上头还没有发命令之前,我们就等在这里吧,反正已经有大部分兄弟已经赶去‘新都大酒店’了。”

持枪小弟悻悻地点了点头,道:“哥你说得对,咱们等在这里就行了。”

不久,持枪小弟突然看到前面那一车生猛的人,突然一个个都从车里钻了出来。他们每一个人的手里,果然是扛着火箭筒。

军绿色的长筒,被他们肆无忌惮地扛在肩头,看那些火箭筒的型号以及颜色,以及那些生猛男的衣服的颜色。持枪小弟突然打了个冷颤,扯了扯车手,道:“哥,你看,他们都穿着迷彩服,难道……难道他们是军人吗?”

车手也吓了一大跳,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道:“很有可能啊,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装备精良。”话末,反推了一下持枪小弟,道:“快把枪藏起来,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可就糟糕了。”

持枪小弟赶紧将枪支扔在地脚下,用脚踩住,表面上摆出一副赖皮笑。看着那些“军人”,笑容灿烂,就好比太阳公公。

而那些军人,完全没闲功夫搭理他们,一收拾了东西,他们就步行向前而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或是神经有问题的人,居然冲着那些人大喊大骂了一句:“前面那些狗曰的当兵的,你们挡什么路,赶紧滚开,堂堂霸血联盟的路你们也敢挡,是不是活腻了?”

听到这句话,那些“军人”还未有什么反应,可持枪小弟和车手,却早已经是翻了白眼。他们心里头将刚才喊话的人,从祖宗十九代骂到了祖宗八十八代,真是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奶奶的,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很明显啊,刚才喊话的那个嚣张男,就是个典型的猪一样的队友。有这样的队友存在,胜利焉有希望?

嚣张男之所以胆敢喊话跟“军人”叫板,他自以为身为“军人”的那些人会遵守纪律不会跟民众计较什么,又以为自己这一边有三千大众在此,岂会惧怕这几个小兵?正因为心有此念,才忍不住喊骂了一声。

骂完了之后,四周一片寂静。

只见得那几个“军人”慢慢地回过了头,其中一人二话不说,就将肩头上的火箭筒瞄准了刚才骂人者所在的车辆。

先锋车里,车手估计将身体矮了半截,同时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也蹲下,别招惹那些“军人”的仇恨。

“刚才是谁在鬼叫?”

某一“军人”声音洪亮,厉声大喝了一句。

那位骂人者,出于胆怯,这会儿却是不敢承认了。

霸血联盟这三千大众当中,亦有个领头人,他打量了那几个“军人”一眼,觉得他们手里再有重武器,也仅是五个人而已,自己这一边有三千大众,若是惧怕他们五人,那还得了?

悄悄地打了几个电话,随即率领着数百个小弟同时从车里钻了出来,机枪一瞄,大喝道:“那五个当兵的,把手中的火箭筒给老子老老实实地放下来,要不然,老子毙了你们。”

五个“军人”微微一笑,即便是被数百人用枪指着,他们也毫无惧色。未过三秒,忽地,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一大群的人来,他们全是身穿迷彩服,手持重型武器。

一看人数,哪里仅是五人,这下子起码上千人。

霸血联盟这一边陆续有人从车里钻了出来,三千大众排成一条,纵横五百米。而周围的那些身穿迷彩服的人,却是围如铁桶,看起来居然也至少是超过了三千之数。

敌强我弱,敌众我寡,处于这等弱势,想要再逞强,明显就是找死。

霸血联盟这一边的领头人感觉到了一种不妙的味道,讪讪一笑,立即改变了口吻,客气说道:“各位兵大爷,这都是一场误会,你们能不能先把火箭筒放下来?咱们商谈商谈?”

“兵大爷”们,不屑一笑,高声喝道:“你们一个个都扛着枪,火力不错嘛?都是啥来头?”

听到这一问,霸血联盟的领头人暗以为还是有和解的希望的,因为在他的了解中,灼哥不但跟警察方面的关系很好,跟军方的关系也是很好。自己只要搬出灼哥的名头来,想必对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更有可能,这些兵大爷极有可能就是灼哥从部队里托关系请来帮忙的呢。一想到这里,他松了一大口气,脸上紧张的神色略略缓和了一些,道:“各位兵大爷请息怒,咱们慢慢说来,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打一家人。”

说着,就凑步上前,欲套几个近乎。

他刚才的联想颇为不错,居然能把这些兵大爷想像成是慕容山灼从部队里托关系请出来的。要知道部队是什么地方?岂是想请兵就能请兵的?纵算他慕容山灼有关系在部队里当高官,一时之间也不可能请出这么多兵来。

怪只怪,慕容山灼造成的个人崇拜太强烈了。所有霸血联盟的小弟,几乎都把他当成无所不能的强人,这位小领头人能够这么大胆地想像,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当他走了几十步,来到了五位“军人”的身前十米出,忽地有一“军人”用枪指着他,喝道:“就站在哪里别动。”

小领头人嘿嘿一笑,显得十分老实,点了点头,道:“息怒息怒,别动气,大家都是一家人,犯不着动气。”

“军人”们看他好生不爽,有人骂道:“你他娘的,谁跟你是一家人?你们是什么来头,赶紧从实招来。”

小领头不急不缓,悠悠说道:“不忙不忙,兵大爷们,还先请听在下一说。请问你们可认识慕容山灼此人?”

小领头人一出口就来一个反问,直接抬出了慕容山灼。假若对方是慕容山灼请来的人,那么必定就会立即对自己客气三分。他这算盘打得妙,却万万没想到,是打错了算盘。

“慕容山灼?呵呵,此人我们自然是认识的。”兵大爷眯眯笑着回道。

小领头见着“兵大爷”居然笑了,暗以为有戏,一脸献媚道:“实不相瞒,其实我等皆是灼哥的手下,我身后是霸血联盟三千大众。各位兵爷想必也是灼哥请来帮忙的吧?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自该和气,您说对不对?”

“兵大爷”连连点头,一脸正色道:“说的没错,一家人自然是要和气一点的。”

小领头哈哈一笑,胆子又大了几分,又凑近了几步,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那么兵大爷可否先将武器放下来,你们肩膀上的火箭筒实在是太吓人了。”他的话语带着笑声,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能做到这一点,足能看出交际能力很是不弱。

“兵大爷”却恢复了一脸的严肃,瞪着他,道:“哼,让我们放下武器?为什么不是你们先放下武器?”

小领头一愣,表情呆滞了几秒,然后哈哈一笑,拍了拍手,道:“对对对,是在下失误,是在下失误了。”说着,转身对着霸血联盟三千大众摆了摆手,然后那三千大众也悟懂其意,慢慢地把武器放了下来。

先锋车里,持枪小弟和车手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车手道:“原来他们都是灼哥请来的,灼哥到底是灼哥,牛逼不解释啊。”

持枪小弟连连赞叹,道:“灼哥是神一般的存在,我们这些人就是坐飞机也追不上他的思想。”

却听车窗外,小领头儿表情献媚,温温和和,笑意吟吟,道:“兵大爷们,现在我们放下枪了,你们是不是也可以先把武器放下?灼哥现在正在前面办事,咱们也须得想办法一起过去,若是耽误了灼哥的效率,恐怕咱们都不好交代啊……呵呵……您说是也不是?”

“兵大爷”们忽然哈哈哈爆出了一阵狂笑,四面八方的人,非但没有把武器放下,反而全部都将武器准备就绪,眼下就要发射……

小领头儿吓得面色一青,急忙摆手道:“各位万勿吓唬人啊,武器这东西会走火的,咱们还是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却听一位魁梧高大的“兵大爷”冷笑了三声,高举火箭筒,道:“若是朋友,那么当然是要以和为贵,可是面对敌人,却又怎么能够以和为贵呢?”

小领头儿都吓愣了,呆呆地道:“咱们……咱们都是自己人啊,自己人起码也算半个朋友啊,您说不是吗?”

魁梧高大的“兵大爷”狠狠地呸了一声,道:“他娘的,谁跟你是自己人?你们这些狗杂碎都是霸血联盟的人,老子这一边是啥,你们知道吗?老子这一边是骚年会,你知道骚年会吗?”

“骚……骚年会?”小领头儿喃喃念出这一句话,再慢慢地环视了周围所有带着一脸冷笑的兵大爷,两眼一翻白,顿时昏死了过去……

第六百七十三章 北溟折翼

城区当中,骚年会连战大捷,能杀的都杀了,没杀的,便是圈到了自己的势力之下了。霸血联盟兵败如山倒,死伤极其惨重,反过来,骚年会因为有光头螳螂的带领却没有什么损伤,这会儿骚年会在各处打扫战场,将先前破坏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

之前场面宏大,声威震天,吓得过路人与原居民都窝在安全处,胆子都快碎了。这会儿,仗一打完,骚年会的大众个个微笑在脸,乐意助人,俨然是突然之间出现了很多活雷锋。

什么帮少妇修水管啊,扶老太太过马路啊,这些事,只要有人招呼去做,骚年会大众就绝对不会推辞。

一时,“骚年会”这三个字颇受群众好感,渐渐地,群众也将之前的事情给当成了在拍电影,也就没太往心里去。

…………

…………

而孟缺那一边,他被慕容绝缠上,甩也甩不掉。好在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学成了“蛰龙眠”,要不然被慕容绝连番追杀,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蛰龙眠”虽是厉害,但孟缺仅是将它练到了初级阶段,屡屡受到来自慕容绝的攻击,他仍是很不好受,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实际上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些痛得几乎能使人昏厥过去的感觉,仅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好家伙,相传那位慕容先祖平生创有三大绝技,‘千芒指’和‘蛰龙眠’你都学会了,那么第三样‘鳌游步’,你可有学会?”慕容绝极是惊奇,这么多年来,能一对一的在他手底下坚持这么久的,唯有这蒙面人一个。

而且,这蒙面人看起来格外年轻,绝对不像是一个超过三十岁的男人。这让他既惊讶又忌惮,惊讶的是这年轻人如此年轻就拥有如此实力,就好比池中金鳞,假若有朝一日际遇了风云,那么必将化成为龙;而他所忌惮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假若这小子真的会成“龙”,那么必将会是慕容氏家族的第一大敌人。

消灭具有强大潜力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还未发展起来,尚在萌芽初期的时候。这个时候是最好消灭的,假若错过了这个时机,以后再想消灭,便就没那么容易了。

孟缺沉默不语,脚迈着“虚灵步”,心情很是沉重。《玄龟三绝》固然是精妙绝伦,但那个什么“鳌游步”确实是太难了,读看起来,如阅天书,根本看不懂。“千芒指”和“蛰龙眠”尚能理解,可“鳌游步”便是实在难以理解得了了。

最起码不是现在的孟缺能够理解的。

被慕容绝一问,孟缺既觉羞愧,又觉气愤。他当然是不能当着敌人的面,说自己没有学会“鳌游步”,便撒谎道:“鳌游步被称为‘千万人中,如入无人之境之步’,这般精妙步法,若是对你使用,岂不是大材小用?”

慕容绝不怒反笑,叹道:“你小子嘴巴就跟‘蛰龙眠’的这层乌龟壳子一样倒是挺硬的,慕容先祖曾说过,‘蛰龙眠’一旦练成,可以‘天下之物,无能不防’,我久闻此功之妙,今日就要试一试它究竟是否如传说当中一样那么硬。”

孟缺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受了慕容绝一掌“巨灵降世”,直感觉背后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若是还要再来几下,非得躺在这里不可。当即紧咬了牙齿,发足狂奔,虚灵步法也渐渐用到了极致。

慕容绝追在后面,看着孟缺的步法,忽地眉头一皱,喃喃自语:“怎么这小子的步法,瞧着这么眼熟?”

他曾经多次追击过孟缺,对孟缺的步法,或多或少,自然是有些印象的。这下子瞧得眼熟,却没法将之与先前的孟缺重合起来。

怪只怪,在慕容绝的心里,眼前这个蒙面人不是孟缺的想法已经先入为主。再者,此蒙面人一头黑发,跟一头金发的孟缺实在是差别太大了。

究于这两点原因,慕容绝越想越迷糊,只觉得似曾相识,可究竟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便发问道:“小子,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见过面?”

孟缺只顾着逃跑,抽不出半点时间来回答。这会儿绕过一个弯,却是来到了静安公园,从八景园进入,匆匆来到一个十字路口。

慕容绝见他不答话,心中好生不悦,袖子一挥,带出一屡劲风,再喝道:“小子,你聋子了不成?”

孟缺受到劲风一阻,稍有滞留,蹬身一弹,无意中使出了一式钱氏家族《大金刚神力》当中的“猴王相”。猴王相多敏捷,非常适合用于闪躲、追人之用,以前用得习惯了,这下子想都没想,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自然而然地就用了出来。

“猴王相?”

慕容绝“咦”了一声,冷笑不止,果然是看出了这一相的来历。哼道:“原来你小子竟是钱氏一脉,哼,我慕容绝技居然被一个钱氏族人习得,这真可算得上是奇耻大辱。”

孟缺也没想到自己使出这么一招来,会暴露这么多。心底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方奔去。

慕容绝之前未曾对孟缺狠下死手,那是因为他觉这蒙面人既得慕容先祖的真传,就算他不是慕容一族的人,那也多多少少算是与慕容有缘,若是一不留心杀死了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愧对先祖了。

因为此念,慕容绝几次三番口口声声说要取孟缺的命,实际上还是留了三分手。这下子知道了这小子不仅不是慕容一族的人,更是慕容一族的大敌人——钱氏族人。不由得怒火中烧,再也不留什么余手了。

双臂一挥,有如鲲鹏展翅,凌空翻纵,一去三四丈。公园里,有不少游玩之人,见到慕容绝神功大展,均是讶意不绝。还未曾看得真切,只见两条人影一晃,又是不见了。

好些人揉了揉眼睛,再看原处,什么都没有,暗以为是眼睛花了,凭空出现了幻觉。

却在公园另一个角落里,孟缺身体绕成一个球形,落在地上提溜一滚,去势极快。慕容绝随后追来,瞧得吃吃冷笑,“这又是什么招数?莫不是乌龟打滚?”

孟缺滚出七丈,忽地踩上一块石头,借力回弹而来。右手金芒闪动,赫是一招“千芒破月”使了出来。

慕容绝不敢小觑千芒指,迎身上去,并未闪躲,而是右手突然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往下弯了去。然后往上一弹,径抓孟缺手腕。

此举,风险颇大,换成一般的人,绝对是不敢冒这样的险的。因为此招若是抓之不住,“千芒破月”必是会刺入己方心脏。而若是抓住,余劲不足,也难给对方造成什么重大伤害。

但慕容绝怪人一个,怪人通常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他手腕异常扭动,实则关节脱位,才能使出这样高难度的怪招。此招亦有名,称为“北溟折翼”,乃是《巨灵神功》当中的精髓所在。

千芒指的使用,其实亦运用到了“北溟折翼”,内缩筋骨,外增距长。原理上,同工异曲。

这会儿,只见得慕容绝衣袂纷飞,无风自动,干枯如木的手如灵蛇一般往上探了去。孟缺去势极快,眼神犀利,却是将慕容绝的手法变数看得分明。暗底里吃了不小的一惊,万无想到慕容绝这厮竟敢冒这么大的险。

一时间,一个勇者无惧,一个自信满满。

孟缺同时开启“蛰龙眠”,眼神顿时萎靡,半醒半睡。千芒破月,却是去势不减,更兼隐锐。

“硬对硬,我才不怕你,看谁更硬一点。”

刹那间,半空当中,金芒与蓝光交织成浪,在虚无当中缥缥缈缈。孟缺一指刺去,突然间,手臂增长了两三寸,这么突袭无备,指尖堪破万千,笔直地刺进了慕容绝的肩头。而亦在同时,慕容绝拼着被刺了一指,也顺利地抓住了孟缺的手腕。

只见他表情含痛,爆喝声中,右手一挥,巨力涌来,竟是将孟缺当成沙包一样甩出了七八丈,继而疾追上去,以一式“驭龙式”怒拍在“蛰龙眠”的蓝色龟甲上面。

但听“砰”地一声响,孟缺的身体再次狂射,飞出了十余丈。

待得落地之后,孟缺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明显流下了一抹血迹。只不过,他虽然受了重伤,但也高兴十分。

慕容绝飘身而落,只觉肩头一阵剧痛,低眼一看,果见伤及入骨,鲜血汨汨而流。不怒反笑,道:“千芒指不愧是千芒指,‘天下之物无能不破’,此般称谓果然不虚!”

孟缺忍着浑身的剧痛,忽地借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之远,扭身一转,狂奔而走。才迈十余步,陡见前面有着小湖一方,其水浑浊,不知深浅。一时想出一策,纵身跃入湖中,直沉往下。借着湖水的浑浊,默运“水之镜”心法,待身体化成液态,长驱而去,径流千尺。

慕容绝后追而至,想要阻止业已晚了一步。见得蒙面孟缺一纵入湖中,立时没了声动,甚觉诡异。扑到湖边,默运龙血之力,拍出一掌,溅得水花高射千尺,湖里砰砰砰砰,爆炸难绝,也恁是看不到半点蒙面人的影子。

其时,孟缺再难忍住,倘若慕容绝再来两掌,澎湃掌力的逼迫下,他必然是要从水中现身。

可慕容绝也不知为何故,发了一掌之后,眉头紧皱,静望着偌大人工湖,沉默不语。少时,他跃上一处假山,借着山势之高,一览众小。从袖子当中排出烟斗来,以火点着,抽了两口,吞云吐雾,幽幽念道:“我倒要看你在水里能憋多久!”

第六百七十四章 猛龙过江

慕容绝屹在假山上,闲然自定,抽着烟儿,静静等待。以他所在的高度,偌大湖面,尽收眼底。无论哪一处有动静,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所以,他不急不缓,静静等待,就不信那蒙面小子躲在水里不出来。

是人都会有极限,常人在水中屏息,也不过是两三分钟而已。换成是他慕容绝,也顶多坚持十来分钟。

那蒙面小儿,纵算天资不错,也万万不会跟鱼一样,能够在水里躲着永远不出来罢?

慕容家族上千年以前的那位怪人前辈,到底已经成为了一段传说。是传说就必定是有缺陷的,慕容绝只知道这位先祖创有三样奇功,却不曾知道那位先祖也曾创出了一套“龟息大法”。

龟息大法调节肺络,一旦施展出来,别说在水里待个几十分钟,练到深处,纵算是待个几十个小时,也不是问题。孟缺练此功法,虽未到极致,但勉强撑上几个小时还是没问题的。

这会儿,他沉在水底,四肢弯曲。双手抓着地面的破裂处,双脚则是踩着石头以作支点,保持身体沉在水底,一动也不动。

龟息大法一启动,胸肺部分瞬间膨胀了起来,乍一看,孟缺就像是刚从泰国隆胸回来一样,胸部肿大了一大圈。其嘴巴也鼓鼓的,看起来不像是乌龟,倒是活像一只大蛤蟆。

因为孟缺先天具有龙血感应力,所以,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慕容绝就守在湖外不远的地方没有走。既然慕容绝没有先走,那么他就不能随意冒险跳出这个湖。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打持久战,看谁耗得过谁。坚持到最后的,便是胜利者。

渐渐地,两个小时已过去。

天色渐入黄昏,夕阳放射出万道金光,从林中照入,熠熠生辉。草地笼光,绿得发亮,宛若翡翠,温婉含蓄。湖中荡漾湖水,映着半边太阳,摇摇晃晃。看得假山之上的慕容绝,烦不胜烦,心躁意乱。

“好家伙,这小子的肺活量居然如此惊人,两个小时都过去了,竟还不出来?”

说着,慕容绝纵下假山,趴伏在地,静静地将耳朵贴在地面。欲从借物听声的功夫上听出一些端倪来。可是,窥听良久,只有偶尔远处公路汽车经过声和一些孩童玩闹声,除此之类以外,再无其他。

惊疑之间,心中忖道:“莫非那小子已经死了?若非死了,怎会坚持得了这么久?”

一个大活人,万无能在水里不借助任何东西就能屏息两小时的。除非是死人,人死之后,自然是不需要氧气的,而且刚死之时,尸体会沉在水底不会上浮。

琢磨着这两点,慕容绝深呼了一口气,也无心情再抽烟了,将烟斗收了起来,干脆就坐在草地上,再继续等待。

这一等,他又等了一个半小时,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若非这人工湖不算小,他都想亲自下水,把那蒙面小子的尸体给捞出来。可惜,这人工湖不算小,想要于几百米方圆的湖里找出一个小小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自累自苦不说,若是捞上来是个死人,岂不白费功夫?

想到这里,慕容绝回眼东看,心里挂着慕容山灼那一边的情况,也就不再继续等了。大袖一挥,洒步而去。

孟缺蜗在水底,时刻都在关注着慕容绝的动静。这会儿感觉到慕容绝的能量波动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头顿时涌上一股狂喜。不过,一开始,孟缺没敢立刻就现身。因为慕容绝那老狐狸诡计多端,谁知道会不会是他在耍什么奸计?

又多等了半个小时,直到再也感觉不到慕容绝的气息,孟缺才慢慢地从水里暴冲了出来。他这一连屏息了四个小时,早就堪到极限了,肺部就像是一只被吸干了空气的瓶子,十分渴望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这时,湖边正有几个小孩子被大人领着在散步。陡见黑漆漆的湖水当中冲出了一个怪物来,大家吓得哇哇大叫,各自抱起孩子闪奔而走。

孟缺脱离水面,在半空当中连翻了三个筋斗,然后躺伏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公园里的空气。第一次,他感觉能呼吸新的空气是如此美妙的感觉。肺里一吸进新空气,隐隐生疼,一阵轻微咳嗽,咳出几缕血来。

不过,倒也不觉有所大碍。回想着之前,自己一指洞穿了慕容绝的肩膀。越想越觉得有成就感,兴奋之处,免不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夜色初临,黑色如漆,在这空寂的湖边。一人一笑,端得是诡异至极。

这一休息,长达半个小时。望着天上新月初升,曲弯如镰刀,明亮如珍贝。一时,心情大畅。

从兜里摸出手机来,又见水渍长流,不觉骂了一声,“奶奶的,一个月总是要换这么多手机。”拔出卡来,直接将手机扔进了湖里。

爬将起来,站直身体,只觉浑身酸痛。双脚感觉就像是断裂了一般,双手更猛,左手好似完全没了知觉,若非温度还在,孟缺还以为左手被废了。

唉唉,自己到底是不算年轻了,倘若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千芒指”,那么现在也不会感觉这么痛。人过十八岁,骨骼基本定型,再来习这类松骨换位之术,其中艰难,亦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亦步亦趋,来到了街边,好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先行回到了骚年会临时总部。

当找来电话,拨给唐琅,才知今日一战,骚年会大胜,重挫霸血联盟。唐琅因为担心孟缺有所闪失,一直派人在四处寻找。当接到电话,方才叹了一口气:“我看你被慕容绝追着走,还以为你死定了呢。没想到,你果然还是命大。”

孟缺苦笑道:“没死也去了半条命了,又有何区别?”

两人打趣了一阵,随即就聊到了这几日的事情。越说越有趣,其中巧合之处,令人乐不合口。

“我擦,你居然就是那个杀了霸血五尊的玄武?我当初还以为是别人呢。”唐琅很是惊讶。

孟缺笑道:“我也没想到你居然就是面具人,我以为你若是还活着,肯定是会打电话给我的,谁知道,连个屁都没有。”

“奶奶的,别说了,越说越来气。”唐琅没好气地说道:“手机进了水,报废了,你们的电话都没了,我上哪打电话去?回到醉仙楼,也不见你们踪影,只好想出杀人的方法,引起你们的注意,到底这方法还是奏效了。哈哈。”

孟缺笑着略一沉默,忽然语重心长地道:“这几日,我派出了所有的人寻找你们,都未寻到半点结果。当日我们一起沉在湖里,我早就失去知觉没了半点感应,你呢?你可知道大猩猩的下落?”

说起这个话题,唐琅也严肃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当日我被暗流带入了一条河中,差一点就流入了黄浦江了。还好有个树枝将我衣服挂住了,才幸免于难。大猩猩他……若是他跟我一样被暗流带走,只怕……”话至于此,再也不忍说下去了。

“只怕已经流进黄浦江,甚至入了大海,是么?”孟缺沉声问。

唐琅摇了摇头,道:“依我看来,万万不会,大猩猩那厮天生好色,这才得了龙血之力多久?还没尝到甜头的他,岂会这么容易就死了?那小子一定还活着,说不定现在也是在寻找我们呢。”

孟缺淡淡一笑,知道唐琅这是在自安自慰,倘若大猩猩真的是跟他一样,当日是被暗流带进了河中,那么他现在甚有可能是尸骨无存,喂身鱼嘴了。

“但愿吧……”

在没有知道确切的结果以前,任何猜测都只是怀疑。只要是怀疑,那就有着一线希望。有希望就有可能。

“罢了,先不提这事,你快回来吧,骚年会此番与霸血联盟全面开战,已然是公然得罪慕容家族了。现在我们得想一个应对之法才行。”孟缺吸声纳气,静静地说道。

唐琅点了点头,挂了电话,招呼着万人小弟,浩浩荡荡回杀虹口区。

……………………………………

………………………………………………

慕容绝这一边,自他回到“新都大酒店”的时候,这边已恢正常。道路畅通,行人往来,看起来,就像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一时惊讶不绝,展转浏览了附近几条街,皆见空旷无阻,夜色撩人。绚烂霓虹,百耀扬光,为这新夜增添了一抹浮醉。

惊疑间,拨了电话给慕容山灼,久久才得回复。

“你可有抓到那个光头?”慕容绝一开声,就直问主题。

慕容山灼接听电话,战战兢兢,一方面慑于偶像之威,另一方面自己右手被废,颜面尽失,而且后续连连败给光头,无论是人势还是气势都输到老家去了。经此一问,无不汗颜道:“堂叔,对不起……我未能抓到他。”

慕容绝语气微微含愠,道:“你不是率领了上万人过去协助么?难道连区区一个光头都拿不下?”

慕容山灼愁道:“堂叔,不瞒您说。我这边虽有上万协助,但光头那边更有几万人协助,他们人多势众,我……空有心而无力……”

“几万人?”慕容绝虚眯着眼,哼道:“怎么可能?你手下的霸血联盟不是已经称霸SH市了么?”

到了这个份上,慕容山灼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SH市的霸主仍是骚年会。前些天,他们隐而不战,在表象上麻痹了我们。今日他们陡然杀出几万众,打得我们措手不及,这……这是让人万万料想不到的……”

慕容绝点了点头,挂掉了电话,抬头望月。但见弯月如刀,森寒带霜,双手拳头不禁捏紧,咔嚓咔嚓一阵爆响……

“骚年会,原来骚年会果真是外来势力构成的!”

第六百七十五章 树大招风

树大招风,名大招恨。

自骚年会与霸血联盟干了一场硬仗之后,SH市一带的慕容氏家族重新整合霸血联盟,再次调入很多家族子弟入盟,一时间,声势浩大,卷土重来。

上次,他们只是暗地里配合霸血五尊,以五尊为傀儡,背后操作霸血联盟。这一次,他们直接光明正大地操纵霸血联盟,目标明确,态度果决,誓要把骚年会连根拔起,彻底消灭掉。

骚年会这一边,孟缺和唐琅商量过后,也再次针对霸血联盟气势汹汹的反扑动作做出了相应的举措。

一个字,忍。现在这个关头,必须得忍,骚年会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万万是不能只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跟霸血联盟拼个你死我活。而且,就算跟霸血联盟火拼,侥幸获得了胜利,那也必是惨胜的结果,敌死一千,己伤八百。

当初创立骚年会,孟缺最开始的想法是发展一支武装力量,借以来抑制北方的王氏家族。因为王氏家族跟钱氏、慕容氏家族不太一样,他们也是身虚体弱者,易被外物所伤。假若是能够以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把王氏家族强硬地堵在北方,南下不得,那么孟缺便能全心全意地放手收拾慕容氏、钱氏两大家族。

好钢得用在刀刃上,骚年会万万不是用来对付霸血联盟和慕容氏家族的。

以“忍”字为主,骚年会再次隐散开来,就仿佛是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也无踪。主力部队,被孟缺暗暗派遣去了苏州市隐藏,其他的一些势力也退往周边,该干嘛的干嘛去。

如此一来,霸血联盟便如无头苍蝇一样在SH市左寻右找,完全是找不到撒泼的地方。这骚年会不但把人藏得彻底,在某些生意上,也更是放弃得彻底。

用孟缺的话来说,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今日的损失,大不了来日从慕容氏家族的身上加倍讨还回来。反正自己这一边是白手起家,有些东西扔掉了也就扔掉了,不必有所可惜。而慕容家族乃是这一方的霸主,他们若想放弃所有,那可就难了。

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孟缺才不怕自己的亏损无法挽回呢。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安静的茶室里,唐琅与孟缺相对而坐,二人面前一张几,几张有茶。热气氤氲,余香袅袅。

孟缺斟出两杯茶,兀自取了一杯,小啜半口,道:“等,慢慢等下去。”

唐琅也跟着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心中很是不爽地说道:“难道咱们就任凭霸血联盟这么嚣张下去?虽然我们的隐忍方法很是奏效,但若是任霸血联盟肆意嚣张,恐怕我们的士气也会成片地低靡下去。”

孟缺微微一笑,道:“他们来势汹汹声势浩大,是在明也;我们隐忍不发,是在暗也。站在阴暗的一面,我们是占优势的。他们现在固然可以嚣张,但是我们也不一定一口气忍到底,你可知道咱们鼎鼎大名的土八路曾经在抗日时期创造出了一个什么‘战术’让日本佬头疼不已?”

唐琅略一思忖,道:“莫非你指的是‘游击战’?”

孟缺笑着一拍手,道:“没错,敌人在明,我在暗,咱们可以时常骚扰他们一下,杀他几个慕容族人,以儆其他的那些猴崽子。长此以往,我们不但士气不会减,霸血联盟的士气更会垂到最低谷。此长彼消之下,你觉得最后的赢家是他们还是我们?”

唐琅终于也露出了一丝微笑,指了指孟缺,道:“你果然狡猾,跟你为敌,真是慕容家族的灾难。”

孟缺苦笑了一声,笑容慢慢地收敛了起来,沉声道:“再者,大猩猩现在还没任何消息,没找到他尸体之前,我就坚信他一定没死。当务之急是继续派人寻找他,不管是淘遍整个黄·浦江还是淘遍整个黄海渤海,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唐琅点了点头,深深赞同这一点。三人一起合作了这么久,没亲情也有友情。大猩猩这家伙平时虽然看起来可恨了一点,但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很明显连周围的气氛都平静了不少。

对于这种感觉,唐琅很是不习惯,他非常希望大猩猩那个死鬼能早些回来。这样的话,就有人跟他斗嘴,有人带他一起泡妞了。

………………

………………

这天下午,百无聊赖的孟缺一个人离开了临时总部,一时兴起便去到了邻省浙江看望罗威。车祸后的罗威,仍旧是躺在床上不能动,甚至每天睡多醒少。孟缺去的时候,他尚在睡眠当中。便只看了一眼,就欲告辞而去了。

离开之前,罗威之父,罗程拉住了孟缺。招呼他到客厅落坐,其时,家里除了他之外,也别无他人。贞儿与母亲去到了外祖母家探亲,尚未回来。屋中冷清,与之在SH市时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孟缺打量了一番,忽地记起许欣来,记得当处转移他们一家的时候,许欣也是跟着过来了。今日却为何没见到她的踪影?

提起此问,罗程一声叹息,道:“许欣也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孩子啊,几日前,她说不习惯这边的生活,已经是乘飞机回老家了。”

听到这话,孟缺眉头瞬间皱起,许欣回老家?她老家不就是YZ市么?她在老家得罪了钱氏家族,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便不由得担心起她来。

罗程看出了孟缺的紧张,微笑道:“小孟啊,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吧,许欣那丫头也是喜欢着你的。这次她之所以要离开,多半也是因为你,而并不是因为不习惯。”

孟缺垂首汗颜了一把,许欣喜欢他,他自己当然是知道的。本来当初接许欣来这一边,是想带她远离危险,给她一种平静安和的生活。可惜,这本是简单的想法,自己却未能满足她。更差一点,又将她带入了另一轮危险当中。

想到这里,孟缺心中连连长叹。恨只恨自己时间不够,在忙正事的时候,抽不出空来照顾那么多女人。

想想跟自己有着各种各样的关系的那些女人:苏雯、郭美美、许欣、慕容焉、沈梦盈、罗贞儿、LILY、钱雅茹、何小伊……

对这些女人当中的任何一个,孟缺都是有亏欠的。许欣、慕容焉、罗贞儿、LILY这四个人现在虽然还算不上是他的女人,但也都被他勾走了心。既勾了人家的心,又不给人家一份完整的恋情,这岂止是可恶,简直就是可恶……

正想间,忽听罗程缓缓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心里也放不下许欣对不对?”

孟缺也不否认,点点头道:“是的,当初在YZ市,她为了我而得罪了钱氏家族,现在一个人跑回去,我自然是放心不下。”

罗程轻轻一笑,道:“不,我不是指这一方面,我是指,你也是应该喜欢着她的吧?”

“……”

喜欢?自己真的喜欢许欣吗?

关于这个问题,孟缺回答不了。因为自己内心对许欣的感觉,也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或许是喜欢,或许也不是。反正是说不清,讲不明的。

罗程继续说道:“现在虽是现代,但男人三妻四妾我也并不反对。实不相瞒,我除了原配夫人以外,也有着几位小情人。呵呵,男人嘛,一旦权势双收,免不了会多几个女人,这个是十分正常的……”

孟缺浑不解意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但听他慢慢地继续说道:“男人可以花心,但不可烂心。花心的同时,要对每一个女人都负到相应的责任,只有这样,才不枉‘男人’二字。”说到这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孟缺,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孟缺摇了摇头,据实说道:“不太明白。”

罗程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心里明白,只是不愿意说罢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便由我来说吧。”微微叹了一口气,续道:“我从来没有后悔认你做未来女婿,我现在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我觉得把贞儿托付给你,是一个非常正确的打算。只不过,以你的地位和权势,我相信你未来的女人绝对不会比我少,关于这一点,我并不限制你,也无法限制你,我只希望,无论你有多少女人,千万不要亏待了贞儿。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应该能够理解我吧。”

“……”

面对如此“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处处为男人着想的未来岳父,一时间,孟缺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若是跟大猩猩和唐琅谈这个话题,他大可侃侃而谈,可是面对罗程,他却是半句也说不出来。

“上次贞儿被绑架,我知道你冒了很大的危险去解救,好在你毫发未损,要不然……唉……说起来,你不会怪贞儿吧?”罗程有些担忧地说道,此刻的他,不像是当年洪门七大舵主之一的大佬,而仅仅只是一个为人之父。神色之间,苍老尤现。

孟缺叹了一口气,上次去解救贞儿,自己虽然的确没什么事,但大猩猩却是不见了,至今生死未卜。略一沉吟,也不想把这事拿出来说。因为说了,罗程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只会让他心生愧疚,倒不如不说。

“不会,我怎么会怪她呢,说到底也是因为我的原因。”

罗程顿声道:“慕容绝那个老怪物,是个很难缠的家伙。上次,幸好是他念旧,才放了贞儿一马,要不然,贞儿必定是凶多吉少的。”

孟缺听得一奇,道:“伯父你居然跟慕容绝有旧?”

罗程颔首道:“说有旧其实也谈不上,只是年轻的时候跟他见过一面而已。”

孟缺微微一笑,心里道:“仅以一面,就不伤贞儿分毫。说起来这慕容绝倒也是个人物,怪只怪,他天生就是我的敌人。”

第六百七十六章 阴邪

“小孟啊,虽然你现在手底下有着骚年会这么一支强劲的力量,但是我想告诉你,慕容绝身后的慕容氏家族才是这整个江南区域最强的土霸主,骚年会想要发展壮大,最好别与那慕容绝为敌,不然后果无法想像。”罗程语重心长地说道。

孟缺点了点头,这些东西,就算罗程不说,他也知道。想要消灭慕容家族,最好的办法是借助他们自己家族的力量,只有不断地制造窝里反,这样才能逐步地削弱慕容氏家族的力量。

届时再找机会挑拨慕容氏与钱氏的矛盾,只要王氏家族被堵在北方,南下不得,那么慕容氏与钱氏两霸相争,必有一亡。届时再放王氏家族南下,与其胜者相斗,最差的结果,也必是两败俱伤。

如此一来,才是最终收网的时候。

“我年纪已大,以后恐怕也帮不了你什么了。现在我住在这里,感觉也不错,离开了江湖,顿觉神轻气爽。这以后的天下,你须得一个人扛下来了。”罗程边说边笑,“等到什么时候,你也厌倦江湖了,大可跟我一样也落住此地,其实,人一辈子也没啥好追求的,精彩之后,便是平淡无奇的反复。”

说着话,罗程望着窗外的天空,朵朵白云,如棉如锦,悠悠一声长叹。此刻的他,仿佛已看破世事,是一个不在红尘当中的世外人。

孟缺淡淡一笑,其实选择平静,是他一辈子的梦想,可是生在孟家就必须扛起家族重任。这事由不得自己。这事放在以前,或可说是为了爷爷而做。但到现在,孟缺纵是想不做,也无法停止下来了。

命运的轮盘一旦被推动,岂是想停就能停的。

明天、后天,以后的以后,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估计没有任何人知道,不能预测、也不能逃避。身为渺小的人儿,只能遵从命运的安排,一步一个脚印,按照命运的轨迹,艰难前行。

“贞儿和她母亲去外祖母家,估计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你既然来了,不妨在这里多住几天吧,贞儿那丫头要是知道你来了,应该会很开心的。”罗程慢慢地点燃一支烟,静静地抽着,边抽边说。

“呵呵,不了,我此来只是想探望一下未来大舅子,既见他情况已经好多了,那我也就放心了。SH市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可闲不下来。”孟缺腼腆一笑,在罗程面前,自己始终摆不出老成的形象。

“既是这样,那我也就不挽留你了。只不过,我之前说的话,希望你能好好记住。”

“嗯,会的。”

两人接着又聊了数个小时,傍晚时,一起吃过晚餐之后,孟缺辞别而去。此一去,他回的不是SH市,而是YZ市。

他的心里,到底是惦挂着许欣。钱氏家族如狼如虎,若是真将许欣擒了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钱氏三杰之死、钱氏银行被抢、钱氏家传藏宝图被盗、钱豹手脚被废、银河大厦被查封、钱文俊的族长候选人身份报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孟缺这个家伙搅出来的。本来许欣好好做她的警察,也没什么牵连,千不该万不该,上次她同孟缺一起挑翻了银河大厦,钱氏家族的人已然是认得她了。她这次主动送上门去,其中险恶可想而知。

坐在飞机上,看着窗户外面的一片漆黑,孟缺的心反而慢慢的静了下来。也渐渐地能够理解许欣为何要选择回YZ市。

之前,她之所以会跟随自己去SH市,概是已经芳心暗许。而自己呢,将她安置在醉仙楼之后,就再也没有抽时间陪伴过她。站在一个女生的角度,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对自己不冷不热、不温不暖,她能够忍受这么久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若换成一般性情比较刚烈的女子,或是早就离开了。

也大概正因为这样,所以许欣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有打。也许,孟缺的冷落,让她感觉到了许是自己只是一厢情愿、自做多情。在这样的认为下,做为心灵脆弱的女孩子,那是极易伤到自尊的。

女孩子只要是伤到了自尊,普遍的选择,都是逃离。远远地逃离,离开那个令她受伤的人,永远不再相见。这样一来,心中虽有不舍,但长痛不如短痛。美好的生活,毕竟还是要继续。

想到这里,孟缺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这时,旁边座位上的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微微笑着看着孟缺,极有善意地问道:“怎么了?年轻人,看起来,似乎有很多不快的事情闷闷不乐啊?”

孟缺睨了他一眼,但见此人长相颇凡,一身虽是简单,但不知怎地总在无形当中给人一种阴邪感。面对人家的好意,也不好漠然回绝。淡淡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老男人笑得更是豪迈了点,道:“庸人自扰?依我看来,年轻人你可算不得是个庸人啊。”

孟缺似笑非笑,缓缓摇了摇头,道:“尊驾仅以貌相判人,未免太过武断了?说实在的,我还确实是个庸人。”

老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孟缺,看了好一会儿,道:“一般来说,越说自己是庸人的,偏偏就非池中之物;而那些越说自己非同一般的,偏偏就是庸人。年轻人,我认为你是前者。”

孟缺耸了耸肩膀,也不再答话了。面对如此怪人一个,交浅言深,并不是聪明之举。

再说,此人无论言语还是给人的第一感觉都太有嫌疑了。万一他是钱氏家族的人,那岂非祸大了?

一想到钱氏家族,孟缺复打量了此人几眼,越想越觉得可疑。顿时,暗暗地提高了谨慎,悄然之间,默运“蛰龙眠”将身体各大要穴位置,笼罩了一层“气盾龟甲”。

“气盾龟甲”的形成藏在衣服当中,唯有孟缺自知,其他外人不但看不到,更是感觉不到。

两人又接连说了几句话,孟缺爱理不理,态度淡漠。那老男人倒也识趣,见孟缺没有答话的兴趣,便也不再多说了。

直到飞机落地,停在了YZ机场。众乘客接连下机,孟缺不喜与人拥挤,便就坐在座位上静等其他人先下。而那位老男人却也跟着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好像还嫌飞机坐得不够,还想再坐一次。

每次孟缺瞄他的时候,他也会果断地回瞄过来。那古怪的眼神,屡屡让孟缺感觉背后起疹子,浑身不畅快。

“假若这老男人不是钱氏家族的人,那么就一定是个变态、同性魔。”心里如此想着。

渐渐的,终于客人走得差不多了,老男人也缓慢地站起了身。他此来居然也是毫未带行李,起身便走。当来到出舱位置的时候,他对着一位空姐,用流利的英语说了一堆唧唧喳喳的东西,孟缺听也听不懂,也就没在意,让过他就从舱门挤了出去。

其时,晚上八点许。空气转冷,这天气说变就变,一瞬之间可以是炙热酷暑,另一瞬间可以变得即刻入冬。吹着入夜的寒风,孟缺缩了缩身子,内地到底是要比沿海地带要冷一点。

刚走几步,身后那位老男人追了上来。很热情地喊道:“小伙子,等我一下。”

孟缺对他烦不胜烦,理都不想理,可是每当想起这厮或许是钱氏一族的人,便是不理也得理。理他,则知己知彼;不理他,则他搞什么名堂,自己都不知道。

便一扭头,用着不温不火地语气说道:“怎么了?”

老男人嘿嘿一笑,神情之中,更添阴邪,道:“请问你是YZ市本地人吗?”

“不是。”孟缺一边说一边慢步而走。

老男人跟上步伐,赖皮着脸,笑道:“那你知道这地方有个叫‘银河大厦’的酒店在哪里吗?”

“银河大厦?”一听到这四个字,孟缺停下了脚步来,认真地看着老男人,注意着他脸上表情的微妙变化,道:“你找银河大厦干什么?”

“找人。”老男人明显不愿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随后敷衍了一句。

孟缺微微一笑,内心当中已然是明了此人必不简单,迈步即走,道:“想去银河大厦找人,恐怕是不能了。”

“为什么?”老男人很是好奇。

孟缺明知故装,道:“据说银河大厦在不久之前被警察查封了,现在想来应该是一座空楼。”

“哦?居然有这等事?”老男人半信半疑。

这时,来到了电梯口,乘下之后,便是机场出口。孟缺不想再跟此人纠扯,便随意道了个别,然后快步向出口处而去。

老男人站在电梯处,并不下去,望着孟缺的身影逐渐走远,他的眼神阴阴冷冷,嘴巴当中喃喃而动,似是有说,但声音其微,叫人听也听不分明。

出了机场,孟缺迅速找到一辆出租车,一上车,让司机坐到副驾驶位置去,自己亲自驾驶,转眼便消失在茫茫都市夜色当中……

第六百七十七章 昔日

进入市内,熟悉的感觉以及往日一些记忆的碎片,渐渐地浮上了孟缺的心头。一下得车来,冷风不住地吹拂着,让人感觉凉意一阵胜过一阵。

缩了缩身子,孟缺便在路边的一家服装店随便买了一件外套,顺便还加了一顶大圆帽子。拨打着许欣的电话,总是在关机状态。孟缺料想,许欣既然不告而别,那么她极有可能是不想再与自己有所联系了,既是不见,那么换掉电话号码也在情理之中。

叹息着摇了摇头,孟缺摩梭着双手,摸了摸下巴,心中连连问道:“第一不知道她在哪里,第二又打不通她的电话,这该如何是好?”

正想着,忽见一辆闪着彩灯的警车慢慢地从眼前驶过,孟缺心中一亮,想到了一个办法。便打电话给当地的警察局,许欣既是警察局的人,那么她回来之后,或许有可能当地的警察局会知道的。

然而,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电话那一头的警察反而一系列地追问孟缺各种问题。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听他的口气,仿佛是被钱氏家族收买了一样,态度极其恶劣,他也是很想知道许欣的下落。

孟缺皱了皱眉头,摸着电话,耐心地等到电话另一头的警察说完了话,然后问道:“你说完了吗?”

警察顿了一下,仿佛是喝了一口水,道:“暂时就说这些,你知道什么,赶紧都给我说出来,知情不报亦是犯罪,你懂不懂?”

孟缺慢慢扬起头来,淡淡地说道:“我想送你三个字。”

警察一愣,好奇道:“三个什么字?”

孟缺一字一顿地说道:“叉,你,妹!”

三个字一说完,立马就将电话挂了。

既然警察方面不知道许欣的下落,那么起码还能相信她是安全的。前提是,她没被钱氏家族抓住。

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知道许欣有没有被钱氏家族抓住,那须得找一个钱氏族人问一下,方才知道。

那么,该找谁问呢?

钱雅茹?

孟缺脑中,闪出第一个人,便是钱雅茹。说起来,自己跟钱雅茹的关系还不错,倘若问她,她未必不肯说。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钱雅茹认识的孟缺,是那个易过容之后长得酷似刘德华的孟缺。现在以本来面目去找她,可能她非但不会相信,更会将自己当敌人视之。

毕竟,她的老公手脚残废,全是拜自己所赐。

想到这里,孟缺立即将她忽略掉。转想他人,却屡屡想不起。无可奈何之下,便打算去钱氏家族名下的赌场或是商场逛一逛,一旦有碰到钱氏族人,随手抓来便是了。

想法一定,立刻付出了行动。漫步在黑夜当中,孟缺脚步轻且疾,就犹如一只野猫,悄无声息的游在都市当中。表面上看起来,他的步子走得不疾不缓,可是实际上,每跨一步,皆去两三米远。直如移形换位,百米长的街道,区区几秒种就到了尽头。

在接近市中心的时候,忽地目光所及处,星光耀眼,七色走马灯交替轮转,将一座大厦渲染得如梦如仙。幻在黑暗当中,似是海市蜃楼,又似一个虚浮沉醉的迷梦。

看到那座大厦,孟缺连怔数秒,最终摇了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钱氏家族到底是钱氏家族啊。”

那座大厦正是银河大厦,上次孟缺离开之前,那里明明是被警察查封了的。而且银河大厦贩卖毒品,又涉及色.情,搞出这么大的事,这才转眼几周,居然又是开业了。

而且从表面上看起来,此番新开业比以前的装潢更为豪华、霸气。远远地,就给人一种众星拱月,宛在中央的感觉。就连YZ市第一高楼的新会大厦与之相比,亦要逊色三分,矗立在另一边的黑暗当中,默默无闻。

毫无疑问,能将银河大厦再次开业的人,必定是钱氏家族的人。除此之外,其他的人也没能力将之重新开业,也没那个胆量敢开业。

银河大厦三十二楼,据说能够完遍整个三十二楼,纵是换做神仙,也不愿意再回天上了。三十二楼各有特色,是欲望的蚀魂谷,亦是贪念的销金窟,做为钱氏家族重大的收入来源之一,这般生意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摸了摸身上,掏出一张会员金卡。路灯下,金卡闪耀着刺眼的光芒,熠熠生辉。这张卡,乃是钱氏家族第一大美女钱小诗所赠,也不知道这重新开业之后的银河大厦还承不承认这老版的会员卡。

笑了笑,孟缺将会员金卡放在指间溜转了一圈,塞进了袖子,径直向银河大厦走了去。会员卡,有没有都无所谓,这个世界有钱就行。

彩光极其耀眼,虽是绚烂,却未免低俗。走近银河大厦,孟缺发现大厦的门口,换了两只摆设。以前放的是两只石狮子,现在放的是两只石麒麟。一对石麒麟,高约三米,宽约两米,昂头奋爪,好不威武。

其门口处,依旧是两位保安。与以前相比,这两位保安更具精神,昂首挺胸,俨然一副军人站姿。在两名保安的左右上方,两台高倍数的摄像头静静地监控着,孟缺将帽子拉低了一些,择机地混入了一群客人之中。

在经过保安的时候,保安犀利的双眼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打量了一遍。保安看人先看其面,当见得孟缺戴了一顶帽子,帽沿将大部分脸都遮盖了起来,便当场将他拦了下来。

“先生,进大厦前,请把帽子摘下来。”

也许,是因为上一次的事情,银河大厦在检查方面加重了力道。保安毫不客气,伸手就将孟缺挡住。

孟缺没好气地笑了一下,心里默道:“难道我连这道门都进不去?”袖子一动,会员金卡从中滑了出来,在保安面前一晃,道:“我若摘了帽子,你们老板会很不开心。”

保安一见金卡,眼神当中立即堆起了几分敬畏的客气,左右两人右手一敬立即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对不起,先生,请进。”

会员金卡,据说从银河大厦创建之初到现在,发行出去的几乎没超过十张。由此便可知道,拥有金卡在手,是多么高的殊荣?多么尊贵的身份?

这样的人,万万不是他们小保安能够得罪得起的。孟缺那句“我若摘了帽子,你们老板会很不开心”,表面上看起来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实则话中之话是“你们如此狗眼不认人,若是被你们老板知道,你们会有什么后果?”

对待黄金会员,若是不尊敬,轻则开除,重则受罚。无论是哪一种后果,这两位保安都不想接受,便只好敬一个礼,任凭尊贵的黄金会员进去。

进去之后,孟缺暗呼了一口气,原本他还担心着这张金卡是不是失效了,眼下却是有些意外,笑了笑,在一群惊讶的客人的目光当中,他将会员金卡随意地塞进了口袋,按了电梯31楼,静静地站到了角落里。

31楼,美女夜吧,是一个群女乱舞的地方,既疯狂、又低俗的地方。客人们见孟缺一身打扮,气质尚好,却偏偏去31楼那样低俗的地方,一时间,好几个人的鼻中接连传来一道轻蔑的哼声。

未理会这些人如何看待自己,孟缺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其实,他也想去17楼的赌场,但是此来的目的只是想找个钱氏族人打听一下许欣的下落,根本犯不着去赌场。赌场是钱氏族人最集中的地方,搞不好还有高手驻扎也说不定呢。相比之下,31楼的美女夜吧便要好得多,就算有钱氏族人在,也多半是些不起眼的小角色。

“叮!”

电梯一响,17楼到了,那些客人纷纷出去。然后电梯门慢慢合上,趁着电梯门一开一合的机会,孟缺将帽子扬高了一点,张望而去,果见赌场当中热闹非凡,比之从前,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见电梯门正要关上,忽地一个女子悦耳的声音急急传来:“等我一下。”

便看到一条紫色的人影匆匆跑来,其人长发及肩,色泽酒红,高贵而冷艳。堪当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孟缺拍出一掌,将门又挡了回去。

女子这才有幸进得电梯,十分感激地看着孟缺点了一下头,道:“谢谢你。”

孟缺赶紧低下了头,亦将帽子也压低了一些,话也不答,神情不由地紧张了起来。距离如此之近,他分明看到,这女子却不是那钱文俊的儿媳钱雅茹又是谁?

分别几周,但见此女颜容憔悴,清瘦了好几分。见孟缺不答理自己,她也没表示太多,转过身,背朝孟缺,面朝门,伸手按了一个25楼。

第六百七十八章 许欣的下落

电梯缓缓上行,孟缺猛然想起,这钱雅茹认识的只是以前易容后的自己,如今这个本来面目,她怕是还没见过。登时,紧张的情绪缓解了许多。

一路上到二十五楼,途中再无插入者。也许是觉得背后的男人感觉起来有些熟悉的味道,钱雅茹在出电梯的时候,回头看了孟缺两眼,但见帽沿压得极低,只露出一个下巴来。未曾多加怀疑,钱雅茹迈步而去。

继续往上抬升,来到了31楼。电梯门一开,孟缺缓缓地步入其内。

美女夜吧还是美女夜吧,装潢什么的都没改变,风格亦是原来的风格。只不过相比较17楼的赌场,这里相对显得要人少一些。即便是播放着劲爆的摇滚音乐,也弥补不了吧内的清冷。

径直找到一个空座位坐了下来,叫了一杯啤酒。低垂着头,孟缺将感应之力扩散而开。搜索了整个美女夜吧,侥幸地搜到了一个能量波动的存在。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男子,剔着一个平头,平头上却理出许多纹路,看起来颇有“杀马特”的感觉。他迷醉般的在舞池当中抖动着,也许是因为喝得过多了,挤在舞池当中,总是摇摇晃晃,站也站不稳,就像随时都会跌倒似的。

孟缺点了点头,决定就抓此人来问个究竟。刚欲站起身来,忽地背后伸来一只手,轻轻在的自己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惊得孟缺浑身一震,差一点就神经反射给背后的人来上致命一击。

却听到一个声音笑嘻嘻地说道:“嗨,年轻人是你吗?自你一进门,我就觉得有些眼熟,原来还真是你啊?”

孟缺回转过头,竟见飞机上碰到的那位老男人也在这里。他的手里端着一杯鲜红似血的红酒,酒液只剩半杯了。他显得很开心,就像是那种他乡遇故知一般的热情欢笑,“原本你跟我说银河大厦被查封了,我还满生遗憾呢,只到我找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你是逗我玩的,呵呵……”

皱了皱眉头,孟缺心里烦不胜烦,看着老男人那惹人厌恶的嘴脸,奶奶的,他可真是想一拳就将之击飞。

放在别处,或可收拾一下这个老男人,但这里是银河大厦,自己所来,尚有要事要做。事没完成之前,不必要的节外生枝便是不要做了。

冷冷回道:“有事吗?”说话的同时,孟缺将感应之力笼罩老男人的全身,仍是与在飞机上一样,未察觉到半点龙血之力的波动。

老男人总是摆着一副笑脸,脸皮够厚,人也够无耻。明明感觉到了孟缺语气不善,他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道:“大家有缘分一遇再遇,说不得要喝上一杯,年轻人你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孟缺答也不答,摸起桌上还未喝过的啤酒与之一碰,仰头就喝了下去。

老男人哈哈一笑,拍手道:“爽快。”说着,也将手中的半杯红酒喝了下去。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在老男人还未开口之前,孟缺抢先说了一句话,然后又垂下了头去。他很是有些想不明白,奶奶的这个老男人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好,居然一眼就能在这么黑暗的地方将自己给认出来。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老男人才算知趣,笑了笑,道:“年轻人你可真是奇怪,这美女夜吧是出了名的劲爆热闹,你却在这种地方寻求安静。呵呵,怪……真是怪。”说着话,转身而去,与一旁的裸体美女聊天侃词。

孟缺格外心烦,因为这位老男人的缘故,他甚至想换一个楼层。天底下居然有这么碰巧的事,千万人中,同坐一台飞机也就算了,居然在银河三十二楼中也能这么凑巧地碰到一起。

难道这真是他吗的狗屁缘分?

如果是美女,孟缺相信这必定是缘分。可对方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猥琐的老男人,这便让他很不相信这是缘分,反而觉得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舞池里,那位平头男终于是支撑不住了,摇晃了几下,醉趴在地。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女子笑呵呵地指着他嘲弄了几句,然后一起架着他,抬出了舞池,送到了外面喝酒的椅子上躺着。

待将平头男置放完毕,那几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扭着风骚的香臀一步一顿地重新回到舞池,继续尽情地摇曳身姿,发泄着内心深处那蠢蠢欲动的寂寞。

孟缺看准时机,立刻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地向那位光头男走了过去。当走到他的身边,眼前周围没什么人注意,立刻弯下身子,身手麻利地就将他扛了起来。然后径直向外面而去。

孟缺的所做所为,其他人完全没在意,却在那黑暗蒙胧当中,其实一直有着一双眼睛笑意吟吟地注视着他。当孟缺扛着平头男走出美女夜吧的时候,那双笑意吟吟的眼睛的主人,也亦步亦跟地随上了他的步伐。

当孟缺进入左边的电梯,门一合上,跟着他的那个人,看着箭头是往上的。阴阴一笑,也迅速点开右边的电梯,向上追去。

三十三楼,天台。

夜风依旧在吹着,在这大厦的顶端,风力更甚。犹记得是在这个楼顶,孟缺与睚眦联手干掉了钱氏三杰之首的钱战。

扛着平头男,孟缺其身一纵,跳上天台的护栏,然后脚下火光一现,整个人如天使一样向黑暗的天空当中飞了去。仅是火光一闪,人已去千百米。

悄悄跟在他后面的人,迈着碎步追到了护栏处,看着天空当中隐现的火光,终于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我果然没猜错,这小子也是四大家族当中的人。”

话一落音,他双手在护栏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随即身体也跟着飞了起来。他飞起来的速度、高度,虽不及孟缺,但远远跟着,也不会被甩掉。

直到远去三四里,来到了湘江上游,这地儿人烟稀少,四处乌黑。孟缺落下江边,抓着平头男的颈部就朝水里按。

本来平头男醉得如一滩烂泥,被孟缺将头往水中一按,立即转醒过来,狂肆地挣扎,大吼大叫。

“哼,动什么动?再敢动,我就破了你的天灵盖。”孟缺的声音直如湘江当中冰冷的江水,一句话才说出口,那位平头男立即意识到不妙,挣扎慢慢地停顿了下来。

“你是谁?”平头男伺机问出一句。

孟缺见他清醒过来,扔在岸边,一脚踩在他的头上,道:“你给我老实点闭嘴。”

平头男到底是钱氏家族的人,他悄悄地启动了“鳞甲护体”,然后四肢一抖,弹身就跳了起来,反扑过来,竟是想宰掉孟缺。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孟缺冷笑了一声,很是随意地伸出一指。这一指看似平常,实则万千变化集于一瞬,指尖金芒爆闪,避实就虚,下一秒便就刺进了平头男的腹部,厉声喝道:“你若再不老实,下一击将是你的天灵盖上的‘百汇穴’!”

平头男腹部中指,鲜血狂流,这一刻他吓得魂都丢了一半了。按说钱氏家族的“鳞甲护体”是刀枪不入的才对,可是为什么这人……居然能够……像切豆腐一样……

“你……你到底是谁?”平头男颤声而问。

孟缺抽回手指,甩干指尖上的血迹,道:“话应该是我来问你,而不是你问我。你告诉我,你们钱氏家族这几日有没有抓到一个名叫许欣的女警察?”

闻言,平头男一顿,眼神左右躲闪,似乎在想应对之策。

孟缺哼了一声,一手扣住他的头顶,道:“快点回答,你要想活命,最好不要动歪念头,在我手上,你是逃不掉的。”

平头男骇出一身冷汗,腹部的剧痛让他不时地紧咬牙齿,忽地冷笑了一声,道:“叫许欣的女警察是吧?哼,她现在想来已经死了吧。”

孟缺陡然浑身一颤,脑中轰然炸响,耳边就像是大晴天里出现了一个巨型霹雳,身体几乎摇摇欲坠,站立不稳,“你……你说什么?”

“我说她已经死了。”平头男干脆地答道。

孟缺“啊”地一声狂吼,两只眼睛当中瞬间布满血丝,愤怒地一拳击出,将平头男打出七十米,落在了湘江碧涛中央。

然后,火速地又跟上去,一把将平头男从水里提起来,就跟抓耗子一样,愤怒再问:“你说什么?”

平头男遭此重击,直感觉五脏都快开裂了,伤口处血流如注,万难抑制。酒红酡红的脸颊瞬间苍白起来,惊魂脱窍,颤声而道:“她……她死……没有,她被关起来了。”

他知道,若还说“她死了”必定会又遭到毒手,平头男稍一学乖,改变了供词。

“被关在哪里?”孟缺脸色狰狞,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尊来自地狱的杀神。

“老……老爷子……把她带走了……”平头男再也不敢说别的,知道什么,便供什么。

孟缺抢问:“老爷子是谁?”

平头男颤抖的身体就跟打摆子一样狂抖起来,一字一停,道:“是……是……钱……文……俊……”

“哼!钱文俊?”孟缺长呼了一口气,霍然抓着平头男就往水下塞去,让他呼吸不得。平头男极尽挣扎,都力敌不过。最终,他放弃了抵抗,四肢一软,慢慢地从水里沉了下去。

孟缺一脸杀气,眼神当中红光闪闪,浮在水面,凌波纵步,几个弹跳,又纵入黑夜当中……

第六百七十九章 愤恨

待得孟缺远去,江边隐秘的黑暗角落里,一个人影缓缓地走了出来。他远远眺望着孟缺模糊的身影,面上冷笑一阵阴过一阵。

湘江宽达几百米,此人怕被孟缺发觉,也就没继续追去了。这时,摸出了手机来,以标准的英语唧唧喳喳地说着话。

夜幽、人静,孤立的一条身影,显得格外的神秘……

却说孟缺这一边,他跃江而过,疾驰直行,径朝钱文俊住宅方向奔了去。钱文俊家里,他去过一次,所在位置稍为偏僻,从此处而去,路途并不甚远。

奔跑中,孟缺脑中百念齐转,琢磨着该如何如何解救许欣、如何如何找到她的下落……

那个该死的平头男,一开始他说许欣已经死了的时候,孟缺气得差一点就要暴走了。直到后来,他改变供词,说许欣只是被钱文俊带走了,这才让孟缺稍微平静了一点。

这两个说法,虽然前者是平头男很干脆地交代出来的,但是孟缺认为可信度并不高。因为按照钱氏家族的办事风格,他们不会蠢到只杀一个与事沾边的小女人,他们会想尽办法逼供,直到搜集完毕自己所有想知道的东西。

与前者相比,显然后者的可信度要高一点。若是后者为真,那么许欣当下必无生命危险。但,会不会受到什么严酷的刑罚逼供,那就不可得知了。

一想到许欣那外表刚强,内里娇弱的模样,孟缺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酸楚,同时也从带着一份盛怒。

“钱文俊,你若是敢伤许欣分毫,我就灭了你全家。”孟缺双拳握紧,冷冽的眼神当中透漏着铁一般的坚定。

夜色渐浓,晚上八点过后,路上车辆明显地少了。这里不比SH市,即便是在九、十点钟还能看到长长地车水马龙,掠过市中心,来到郊区地带,路上车辆渐渐地从多到少,从少到无。

秋风轻啸,就像是一首从远古时代传诵过来的缥缈乐章。一群候鸟,途经此地,落在高大树木上,哇哇鸣叫。其声既似老鸭欢叫,亦如杜鹃啼哭,凄凄切切,满是感伤,听将起来,甚觉压抑。

疾走半里,来到一条分支道路。孟缺择左而去,再行半里,来到了一座建筑宏伟,轩敞明亮的别墅外面。

这栋别墅,正是钱文俊之家。当初他身为钱氏一族族长候选人的时候便就住在这里,如今候选人身份被销,想来也是应该住在这里。

别墅里灯火通明,俨如白昼。四周安静得近于死寂,不远处虽有候鸟哀鸣,但这种声音不会带来欢闹,只会为这浓浓的黑夜增添一抹幽深的诡异。

孟缺伏在路边的绿化带里,以草木之盛隐藏着自己,张望而去,但见别墅之外,新建了高墙。墙壁光滑,映月泽光,其高度约莫五米,堪比旧时城墙。其门庭处,白光耀眼,两个摄像头一左一右静静地监控着周围一切。

浅浅一笑,伏在绿化带里的孟缺拿出手机给钱雅茹发了一条信息:“你在家么?”

信息发送过去,很快就被钱雅茹直接回了一个电话过来。孟缺不接电话,唯恐说话的声音会被人察觉,便直接挂断,再发信息道:“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咱们用信息说吧。”

钱雅茹这才回了一条信息:“你居然还记得我?”信息刚到,另一条紧接着又发了过来,“你现在在哪里?上次你没出什么事吧?”

看着信息,孟缺打从心底露出了一个暖暖的微笑。这钱雅茹到底是个不错的女人啊,上次钱氏家族发出通缉令的时候,她甘为内贼偷偷给孟缺发信息提醒。即便她丈夫钱豹残废在孟缺的手里,她态度也跟最初的时候一样,从未改变。

当然了,站在孟缺的角度,钱雅茹固然是一个好女人。而若是站在钱豹的角度,那么钱雅茹就是一个贱女人,勾结野男人不说,还害得家族重宝失窃……

对于钱雅茹,孟缺对她的看法是正视的。她虽然是钱豹的妻子,但是二人并无感情,其婚姻也只不过纯粹是家族势力勾结下的牺牲品。在婚姻之外,她为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做出一些悖逆家族的事,其实也算人之常情。

细长的手指,慢慢的在屏幕上按出一行字:“我当然没出什么事,若是出事了,又怎么还能给你发信息呢?”

钱雅茹回信的速度,超乎孟缺的想像:“你现在在哪里?”

孟缺发信道:“YZ市,我又回来了。”

“啊?你又回来了,天呐,现在YZ市还是很危险的啊,你回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被抓住了……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的。”钱雅茹担心地回复着。

孟缺微笑着回信道:“谢谢你的关心,但是这一次我不得不回来。”

钱雅茹很是不解,发信问道:“为什么呢?”

聊天渐入正题,孟缺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回复道:“我有一个朋友听说被你们家族的人给抓起来了,她是因为我而遭此劫难的,我不能任她受伤而无动于衷。”

信息当中的“她”不是“他”,果然,在女人面前提到别的女人,不是一件很妙的事情。钱雅茹这一次回信的速度不像之前那么迅速了,而是略顿了一下,才回道:“是一个叫许欣的女警察吗?”

“是。”孟缺点了点头,许欣被抓的事情,果然是几乎整个钱氏家族的人都知道。看来当初许欣回YZ市的时候,应该是搞出了不小的动静,要不然也不会被这么多人都知道。

看着孟缺所回的那个“是”字,钱雅茹沉默了,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也停止了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孟缺,自己身为钱氏家族当中的一分子,到底该不该把实情说出来呢?

若是说了,那便是对家族不忠,对家庭不忠;而若是不说,钱雅茹又怕自己心里过不去。

正犹豫间,安静的病房里,忽然一道愤怒的声音暴吼了起来:“你在干什么?老子口渴了,快点给我倒杯水来。”

钱雅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病床上的钱豹愤怒地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自己,“看什么看,难道你没听到我的说话吗?”

钱豹自残废以来,脾气愈发地火暴,几乎是一天比一天恶劣。钱雅茹再也看不到他以前逢场作戏的那份大度与宽容了,两人虽然没有任何感情,但名义上到底是夫妻,所以出于情理,钱雅茹肩负起了照顾丈夫的责任。

只不过,钱豹也忒难伺候,几周下来,钱雅茹几乎有一刀捅死他的冲动。一个只会凶女人、骂女人、吼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这样的恶男,还不如死了的好。

压抑的心情,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躁动的情绪也就愈发地浓郁。钱雅茹再也受不了了,回瞪着病床上的钱豹,喝道:“吼什么吼?你就知道吼我,我一不欠你,二不亏你,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

一直以来,钱雅茹都是吼不还口,骂不还嘴。想不到今日,她居然敢奋起反抗,面对面地斥责起来。钱豹怒火陡升,两只眼睛几乎凸露出来,“贱人,你找死!”

钱雅茹心情波动得就如大海的潮汐,反抗的火线一被点燃,就再也无法停止下来,“钱豹,我是看在咱们三年夫妻的情分上,才答应照顾你的。告诉你,我可以随时离开这里,你的死活完全跟我没任何关系。”

钱豹胸膛一起一伏,肺都快被气炸了,他残废之后,心理也在无形当中扭曲了起来。一遇到胆敢跟他唱反调的人,他直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即便此人是他名义上的老婆。

“贱人……贱人……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钱豹激动得浑身发抖,偶然念动,他想到了钱雅茹胆敢反抗自己的原因,病床在他疯狂抖动之下呷呷作响。

钱雅茹惨颜一笑,却也不否认,虽然她很长时间没出轨了,但是面对钱豹愤怒的质问,她很想再气他一气。点了点头,道:“对,没错,我是有男人了,又怎么样?你在外面的女人也不少啊,你既能有若干个女人,我为什么就不能再找一个男人?”

钱豹点了点头,气到极点,反而狂笑了起来。忽然,他趁钱雅茹不注意,竟从病床上一扑而起,血盆大嘴一张开,对着钱雅茹的脖子就咬了去。

做为一个男人,凡是稍微带点血性的,那是万万受不得被戴绿帽子的。以前钱雅茹就没少招惹野男人,但凡是跟她走得近的男人,都被钱豹派人给干掉了,这也让钱雅茹想出轨也没法出轨的重要原因。

可是自钱豹的两个堂弟被一个长相酷似刘德华的家伙给干掉之后,就再无人手能堪当此重任了。既无人阻拦了,那么钱雅茹自然是可以随心所欲的追求自己心底的欲望了。

然而,这样的事,钱雅茹不说还好。她若不说,钱豹也就不知道。正所谓眼不见为净,反正对于这个女人,他也没任何感情。不爽的是,她有了野男人之后,偏偏还当着钱豹的面给说了出来。

这让钱豹这个名义上的老公,如何受得了绿帽子的耻辱?

“贱人,我要咬死你!”

钱雅茹见他扑来,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地逃闪而开,去到了角落里。她虽身手不佳,但到底也是钱氏族人,身手比之常人却要敏捷不少。

钱豹手脚被废,这一扑之势虽是凶猛,但精确度并不高,一扑而去,非但未中目标,反而摔了一个狗吃屎,落到了窗沿下面。

钱雅茹心有余悸,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忽然打开了房门,冷冷说道:“钱豹,从现在起,我要跟你断绝夫妻关系,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我再无半点关联!”

话一说完,她头也不回地重重地摔门而去。

钱豹狰狞着脸,凶神恶煞,看着钱雅茹转身离去,房门重重被关,他仰天大吼了一声,声震宇内,久久回萦……

“贱人……你不得好死……”

第六百八十章 神秘物件

钱雅茹匆匆地出了门去,其实她所在的地方,便就是被孟缺窥视的别墅。钱豹自住院一周之后,就转到了家里修养。她也是一直住在这里,这会儿与钱豹断绝了关系,连东西也不收拾了,走得十分干脆。

当她出了大门,孟缺伏在绿化带里却是将她看个真切,微微一愣,心里一阵苦笑。只见得她站在门口的路灯下,拿出手机在捣鼓着。

然后,孟缺的手机便是一阵震动,点开一开,有一条新信息。内容如下:“你在哪里?我能来找你吗?”

孟缺小心翼翼地将手机调整好角度,以免会有光线暴露,慢慢回道:“我现在有点不便,改天我再找你吧。”

钱雅茹看着信息,在门口慢慢地蹲了下来。脸色沉重,一双眼里却是蒙蒙胧胧,缓缓地升起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她一气之下,要求跟钱豹断绝关系,这事表面上看来挺简单的,实际上可远非想像中那么简单。

当初二人结合,乃是双方家庭势力融合的结果,倘若仅以自己所图一时之快,而毁了这段婚姻,那么双方势力的关系也会立即土崩瓦解。

这并不是小事,一方面钱文俊不会轻易答应此事,另一方面,只怕钱雅茹的父亲也不会答应此事。

一想到这里,钱雅茹就觉得满腹委屈,想哭也哭不出来。这么多年来,刚强是一种不想学都已经学好了的技能。出生在大家族、大家庭,有苦无能外诉,只能一个劲地往肚子里咽。

作为柔弱的女人,她可是多么想有一个宽阔温暖的肩膀能供自己歇息一下、支撑一下。而这个肩膀,她首先想到的人,便是孟缺。但可惜的是,孟缺是钱氏家族的敌人,也是一个自己单方面喜欢,而对方心意未定的男人。

无依无靠,她只能贴着墙角,默默的伤怀。

她的所有表现,孟缺全部看在眼里,便发信息安慰道:“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开心?”

钱雅茹擦了一下眼角,然后看着手机上新接收到的信息,按字回道:“怎么?你能感觉得到我的心情吗?”

孟缺苦笑了一下,亦为这个苦命的女人微微叹息,回复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的确是如此感觉的,但至于对与不对,那就不清楚了。”

接到回信,钱雅茹委屈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笑:“这么说来,你真的是跟我‘心有灵犀一点通’了,你猜得很对,我现在很不开心。”

刚才别墅当中的吵闹,孟缺只隐约听到了一点东西,并不真切。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继续安慰道:“开心与不开心都是生活的调料,若是一味的开心,那也未免太过单调,只有不开心的衬托,才能显出开心的珍贵。调整好心态,你的每一天都将是悠然的。”

暖心的安慰,跃然于小小的手机屏幕之上。钱雅茹心情渐渐好转,“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

孟缺伏在绿化带里,略一思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若问她许欣的事情,她应该会有很大的几率会告诉自己。因为从心里学方面来说,一个女人在遭受不开心的事情之后,只要能受到暖心的安慰,并且她也接受了安慰,那么她就会做出一些平常不太愿意做出的事情。

这种现象很是奇妙,却也百试不爽。所以,有很多心怀不轨男人喜欢在自己中意的女人“受伤”之后,趁虚而入。所趁之虚,便是如此。

果然,这一次钱雅茹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就回道:“等一下,我再告诉你。”

信息一发完,她开始向外面的马路走去。身无外物,走得很快,几个转眼间,就消失在夜色中的马路上。

孟缺伏在绿化带中,一动也未动,等待着钱雅茹告诉自己许欣的所在点。倘若许欣是被关在这间别墅里,那么他便会立即冲杀进去,无论要斩杀多少人,也得把许欣救出来。

慢慢地半个小时过去,久久等待的信息却未传来。孟缺伏在绿化带里却是邂逅了几只肥嘟嘟的老鼠,好在没有蛇出现,要不然伏在草堆里可就危险了。

这个时候,马路上驰来了一辆款式古老的车,色泽漆黑,在茫茫夜色当中难以看清是什么牌子的车。车子开得很慢,很稳,当到达别墅前的时候,车门一开,从中走出了一个人来。

此人一袭黑色的西装,看起来颇有儒雅气质,头上银丝参半,在路灯之下闪耀着岁月的光芒。他仅一个人下车,然后缓缓地迈步,朝别墅而去。

孟缺见得此人,立即气息放慢了起来,他感觉到此人身上有一股很强大、很霸道的能量波动。虽然看不清他的容颜,但从他的年纪以及实力来看,极有可能便是钱豹之父、曾经的钱氏族长候选人——钱文俊。

只见得他不急不缓地进了别墅,外面马路上所停着的车子也熄了火,一切归于安静。车子里的司机也跳下车来,走到一旁的路灯下很享受地抽着烟。

孟缺猜测刚才那老头等一下肯定是还要出来的,要不然,这位司机也不会在这里默默等待。

老头进去之后不久,别墅当中传来了几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从声音可判别,叫声当是钱豹发出来的。因为这声音与当初在银河大厦,孟缺废他四肢时候的惨叫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便是,当初废他四肢的那个时候,他的叫声完全是痛苦。而这一次的叫声却完全是愤怒。

在孟缺目力难及的别墅里面,特殊高等病房当中,银发老头静静地站在窗边,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根本就是废人一个的钱豹,喝道:“畜生,你好好看看你自己的德性,像个什么?”

钱豹仰躺在地上,似哭又似笑,咆哮道:“我是废人……完全是一个没用的废人……”

银发老者重重地“哼”了一声,明显是对钱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一手提起他的衣服就将之从地上抓了起来,一甩手就扔回到了病床上,道:“你若真是如此认为,那可就真是不配做我钱文俊的儿子。”

钱豹落回病床,木讷了若干秒,忽地竟在这老者的面前显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双目之中缓缓流下泪来:“爹,我心有不甘。”

银发老者看着他,道:“为何不甘?”

钱豹一五一十地将钱雅茹之前离开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续说道:“我不甘心害我的人仍在逍遥法外,我要报仇,我想报仇……”

银发老者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点点头,道:“有这份心思,才称得上是我钱文俊的儿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美国最好的几个医生联系好了,明日就让他们来治疗你。依我们钱氏家族的天生优越性,想要恢复,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这话,钱豹激动地浑身一颤,“爹……爹你说的可是实话?我的四肢真的能够恢复?”

银发老者哼了一声,道:“这是自然,堂堂钱氏家族的人,岂会这么容易就能被打倒?你不过就是骨断、筋折了而已,只要续合得当,想要恢复如常,不须一个月。”

钱豹转哭为喜,连连点头,道:“好好……我要恢复,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银发老者颔首道:“近日族内出了一项新的研究,豹儿,你若好了,便就去尝试一下那个研究吧,若能成功,对你来说有着天大的好处。”

钱豹处处都以钱文俊唯是,钱文俊说什么,他都无二话。立即答应道:“爹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银发钱文俊慢慢地走近了儿子,看着他激动的模样,微微含笑,拍着他的肩膀,定声道:“你只须安心地修养,至于报仇的事,尽管放心,眼下那名姓许的女警察在我们手里,不愁废你四肢的男人不出现。届时只要他出现,这个仇,就由你自己亲自去报。”

“好,那厮只要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钱豹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有钱雅茹那个贱人,她找野男人居然还振振有词,我也一定要废了她。”

银发钱文俊冷哼了一声,严肃道:“说什么傻话?雅茹再如何不是,你也不能对她怎么样。你若是废了她,那么她老子那一派的势力必定是要与我们冲突、纠缠的。在我没当上族长之前,你不得干傻事。”

钱豹按奈一口恶气,惊疑道:“爹,你还能当族长?”

钱文俊冷笑了一声,道:“为何不能?纵观全族上下,能统领大道,令所有人信服者,除了我,还有谁?族长之位,不传给我,还能传给谁?”

钱豹喜上眉梢,哈哈哈笑道:“爹,不愧是爹,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钱文俊点了一下头,道:“明日美国医生便会过来,在你伤势未痊愈之前,你就好好在这里静养,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

“放心吧,爹,我明白。”

说着,钱文俊小心翼翼地从西装口袋当中拿出了一个小小试管,试管当中有着五十毫升左右如火焰一般燃烧的东西在沸腾、跳跃着。他将试管递给了钱豹,认真地嘱咐道:“近段期间,我有很多要事需要办,就不再来看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这个东西你先留着,待到你的四肢恢复正常,就找机会将这个东西输入血脉当中。”

钱豹用嘴接住,将它放在枕头上面,但见光芒耀眼,奇特已极,不由问道:“爹,这是什么东西?”

钱文俊厉声道:“不该知道的,你别多问,这东西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你尽管听我的便是了。”

钱豹悻悻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试管藏在枕头下面。

之后,钱文俊又交代了一些东西,便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再三嘱咐钱豹,要好好藏好那个东西。钱豹一一应下,待得父亲离开,他心情激动,迫不及待地又将试管从枕头下面弄了出来,但见光芒四溢,管中火焰一般的液体如活物一般,升腾、跳跃……

黑暗之中,犹如火之精灵一般!

第六百八十一章 青浦山庄

看着钱文俊从别墅里出来,招呼了一声司机,然后上车向西而去。

这时,孟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赶紧将之打开,见是一条信息,只有区区几个字,简短却重如山岳,压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

短信不是钱雅茹发来的,而是唐琅从SH市发的,仅有一句话,严肃而庄重:“黄浦江入海处,刚刚由渔民发现了一具尸体,其人身高与大猩猩相近,只不过尸体已烂,看不出究竟面貌。”

陡见此信,孟缺几乎不敢相信,重复地将这句话又看了一遍,浑身剧震,左手的五根指头在不知不觉间深深地抓进了坚硬的泥土当中。

黄浦江入海处?

一具腐烂的尸体?

大猩猩?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大猩猩?难道真是大猩猩?

孟缺狠狠地将地面抓出了一个深深的凹坑,这突然的噩耗让他一时间很难接受。虽然结果未加确定,但是他怕的就是那万一。

波动的情绪,压抑了好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颤抖的手指慢慢地探上手机屏幕,回复道:“仔细检查、确认,我不想听到好像、应该等等字眼,他究竟是不是大猩猩,一定要有个准确的答案。”

过了几分钟,唐琅回道:“明白。”

翻过身来,平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淡薄浮云,孟缺的脑子当中浮现出往日与大猩猩在一起的各种各样的画面。大猩猩那小子虽然极度猥琐、十分好色,但是站在自己自身的角度来看,他这小子无疑是个好朋友、好兄弟,假如那具尸体真的是大猩猩……

孟缺闭上了双眼,他不敢再想下去,望着淡薄的浮云,仿佛将之看成了大猩猩的脸,等到风一吹,云儿立即飘散。不觉悲从中来,若不是因为所处环境的关系,他几乎想仰天长啸。

时间仿佛凝固了,四周很静,静得远处老鼠行走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都能清晰地传到孟缺的耳朵里。

一晃,约莫四十多分钟之后,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又是一条短信。慢慢地打开手机,见短信终于是钱雅茹发来的。

孟缺收拾了心情,他很清楚在处理一件重要的事情的时候,若是把其他的情绪携带进来是很不明智的,便暂时撇开其他,只见短信上,只有四个字。这四个字读起来像是一个地名,想来许欣就应该被关在此处吧———青浦山庄!

青浦不是上海的青浦,不是那个东接长宁、普陀、徐汇三区,北邻嘉定,南近闵行、松江两区,西通淀山湖的区,仅仅是YZ市的一个小小山庄。

青浦山庄在地图上是找不到的,想来应该是一个隐秘的所在。孟缺赶紧发了一条短信询问钱雅茹:“能告诉我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吗?”

钱雅茹却是回道:“我不能再告诉你其他的了,毕竟我也是钱氏家族的一分子,告诉你这些东西,已经是大逆不道的了,对不起。”

“唉!”孟缺一声叹息,也没再相逼,她既不肯说,那便罢了。事实上,钱雅茹也的确有难做的苦衷。

“好吧,谢谢你。”

翻开地图测距,从YZ市中心赶邻近的一个县城,有着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整个YZ市,孟缺对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可是从来未听说有什么青浦山庄这个地方,便只有换个视角从邻近的几个县城查找。

离开了钱文俊的别墅,孟缺来到外面的大街上,站在最中心处,张开双手,慨然而立。

不多时,公路上刷地一声剧响,一辆私家车——雷克萨斯ES250摇摇晃晃地就跟喝醉酒一样踩下了一个急刹车,刚好停在了孟缺的面前。

“草,你瞎了眼了吗?哪里不站,偏偏站在马路中间,要不是老子技术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上西天了?”雷克萨斯刚一停住,驾驶位置就有一个男人伸出头来,劈头盖脸地大骂。

车子当中灯光大亮,孟缺能清楚地看到开车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胖子,从他嚣张的态度来看,估计家里有点后台。副驾驶位置上面,坐着一个妖娆的美女,其年纪似在十六七岁,成没成年不好说,但身体发育得却是非常不错。

在美女的面前,那位小胖子自然是想逞点威风,指着孟缺骂了一遍又一遍,一边狠狠地骂,另一边狂打着喇叭,示意着孟缺赶紧从他车子前面滚开。

而孟缺却跟聋子一样挡在前面就是不离开,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副驾驶上的美女,就像是想用眼睛把那美女全身的衣服都给拔下来。眼神当中的轻佻,丝毫不加以掩饰。

“娘西皮的!”

驾驶位上的小胖子怒火三丈,重哼了一声,顺手就从坐位后面抽了一根棒球棍出来,一踢开门,风风火火地就朝孟缺走去:“你耳朵聋了吗?我叫你滚开,听到没有?”

孟缺嘴角慢慢浮起一丝冷笑,然后右脚一跨,竟如鬼魅一般地来到了小胖子的身前,一个巴掌重重地甩了出去,打得小胖子鲜血和牙“噗”地从嘴里喷了出去,人也飞出三丈之外,落到了马路边的绿化带里。

副驾驶位置上的美女看到这一幕,吓得尖叫连连,当看到孟缺钻进车里,她惊慌失措地打开门,一扭身就滚了下去。原以为孟缺会见色起意,去擒抓她,哪知他一进得车中,极为干脆地将车门一关,然后果断地踩下油门,车子一轰而走……

奔驰在夜风当中,孟缺什么都不去想,只享受着从车窗里灌进来的冷风。车速飙到了极致,去如幽灵。

三十多公里路,开着车狂飙过去,孟缺仅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当到达青浦区的中心位置,他随意地将车停在了马路边,来到红光绿芒交替闪耀的街道,他碰人就打听“青浦山庄”的位置。

然而,“青浦山庄”这个地方,却没半个人知道。一条热闹的街,从街头问到街尾,只见摇头者,不见点头人。

脑袋中浑如水,乱如麻,尽管一心不不去想大猩猩的事情,但是唐琅那条短信的内容却总是会浮在脑中。有好几次,孟缺都有立即赶飞机杀回SH市看个究竟的冲动。另一方面,他又担心着许欣,只要一日未将她救出来,那么她的危险就一点多过一点。

两方面的压力,潮水般汹涌袭来,孟缺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嗓子都问哑了。一时,全身弥漫着一股无穷的疲惫,忍不住就在街头巷子口蹲了下来。

这一蹲,也不知道愣了多少时间,孟缺脑子一片空白。直到有人将他胳膊碰了一下,他才从失神当中回醒过来。

“诶,你要找青浦山庄?”

孟缺转头一看,见说话者,居然是一个乞丐。一身褴褛,手里头却拿着一个亮闪闪十分干净的不锈钢碗。微微一怔,不由地点了点头。

乞丐微微一笑,将垂吊在胸口的长发一撩而开,露出了一副比太阳公公还灿烂的笑脸以及发黄发黑的牙齿:“老板,我带你去,你给我一百快。”

孟缺眼睛一亮,登时来了精神:“你知道‘青浦山庄’在哪里?”

乞丐点点头,道:“是啊,那地方挺隐秘的,我平时逛的地方比较多,有一次无意中发现的。”

孟缺大喜,暗叹丐帮弟子果然是强大的,颔首道:“没问题,只要你带我去,我答应给你一百块。”

乞丐很爽快,一转身,拍了拍屁股,道:“成交,跟我走吧。”

便向黑暗的巷子更深出去了……

第六百八十二章 水中危机

黑暗的巷子,很远,跟着乞丐走了一个多小时,似乎都还没有走完。前面一段尚有路灯,走到后面根本就没什么灯了,黑漆漆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然而,乞丐却走得十分干脆利落,轻车熟路,仿佛对这一段路了如指掌,纵是闭上了双眼,也能从容行之。

孟缺将手机灯光打开了来,四下一照,一边打量一边问:“还有多远?”

乞丐哈哈一笑,道:“还远着呢,再走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

早知道有这么远,孟缺就开车过来了。一时好奇问道:“这么远,你是怎么发现的?”

乞丐摸了摸肚子,好像是很饥饿似的,道:“老板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是走来走去的,有时候一天可以走几十里,却是完全为了一口饭吃。”

孟缺道:“你们不是守在一个地方不动的吗?”

乞丐摇了摇头,道:“老板您有所不知啊,在我们这一行,是有势力分布的,我们这些流员可不敢随便占位置,不然是会被打的。为了生存,我们只有走来走去。”

孟缺笑了笑,却完全没想到丐帮居然还有这规矩。对于这乞丐,他却没丝毫的同情,因为这乞丐看上去四肢健全,口齿也清晰,并无博人同情的资本。

一路无话,直到续行两小时来到了一方池塘口。但见杨柳依依,在蒙胧月色的照耀下,黑影斑驳,如妖如魅。

乞丐走在前面,伸手一指,向着三百米外的一处宅子说道:“你看,那里就是‘青浦山庄’了。”

孟缺循指看去,但见山庄门口处两个红灯笼高高挂起,莹莹之光,隐约将门扁上“青浦山庄”四个大字映显了出来。点了点头,从兜里拿出了几张钞票来,递给了乞丐:“拿去吧,这是答应给你的酬劳。”

双方最开始约定的是一百块,但孟缺却给了他一千块,不为别的,只为了这么晚还带他走这么远,而且没撒谎骗人。光是这份诚实,就值一千块。

乞丐看着钱,明显激动了,又看了看孟缺,他激动得浑身发抖,都不敢去伸手接这个钱。

“老……老板,你没开玩笑吧,你要给我这么多?”

孟缺却不愿意多说什么废话,一把将钱塞到他的手里,道:“给你,你就拿着,别问那么多废话,你小子四肢健全,无伤无病的,拿了这些钱,希望你能有个出息。”

乞丐接住了钱,激动地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给孟缺拜了三拜,想说一些感激的话。却在抬头时,发现恩人已然是不见了,消失得悄无声息,十分干脆。

乞丐茫然四寻,却拼尽了眼力也看不到任何人影,一时,心里一慌,想到了鬼神魔怪。脊背处立即生起麂皮疙瘩,啊地一声叫,撒腿就跑了。

这时的孟缺,却已经伏在一棵大柳树上。他慢慢地踩上柳树的最高处,远远地向青浦山庄窥视,但见这座山庄占地约为一亩。大门前面虽然无人职守,门后却有着好几人拼成了一桌,只不过那几位大汉早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起来应该是饮酒过量都醉了。

再看山庄西边,有着一方钓鱼池,其水似于外面相通,围墙下隐约有着光线从里面透漏出来。

孟缺先用感应之力扩散而开,笼罩了整个青浦山庄,为了谨慎起见,一连扫描了两次,居然未察觉到半个钱氏族人存在。

这倒让孟缺感觉怀疑了起来,许欣真的是被藏在这里?

既然是被藏在这里为什么连半个钱氏族人都没有?

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呢?

地址虽然是钱雅茹发的,但是自己对钱雅茹的了解并不深厚,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有待深入了解。况且女人的心是多变的,前一刻她会为了你做任何事情,下一秒就会想着如何如何杀死你。

为了验证钱雅茹有没有说谎,孟缺跳下树来,躲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给钱雅茹打了一个电话,道:“你今晚有空吗?”

他不问许欣究竟是不是在这里,而是旁敲侧击,专门试探钱雅茹回复的语气。假若她语气紧张或是担心,那么她之前所提供的地点就非常可疑了,假若是回答很镇定,那么便是说明所提供的地址是可信的。

钱雅茹有点惊讶接到孟缺的电话,道:“有空,你要找我吗?”回答的语气安静当中透露着几分期待,却并无意料中的紧张与担心。

孟缺笑了一下,道:“今天太晚了,改天再约你吧,早点休息。”说完,不等她回话,就将电话挂了。

然后,静静地从她所回答的话中分析了一会儿,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将手机关了机,放在一棵柳树的下面,准备从池塘里偷渡进青浦山庄去。

这几个月来,为了下水,他没少换手机,所以这一次,孟缺学乖了,将手机放在柳树下,然后轻轻地踏水而入,如鱼一样悄无声息的向那个墙洞游了去。

他之所以不从正门、不翻围墙,为的就是以防万一。上次在夜侵慕容水寨的时候,他已经受了好几次教训了。越是看着简单的地方,也就越有危险。从正门、墙头翻进去,搞不好就会被某个藏在暗处的摄像头给抓拍到。

相比之下,从墙洞里游进去,要安全得多。

当来到墙洞处,正要钻入,孟缺忽地发现这墙洞之间居然有手腕粗细的钢筋阻路。一摸之下,发现这墙洞之下有钢筋八根,从上到下,将里面池塘与外面池塘隔得十分严实,就算是大一点的鱼,恐怕也很难从这钢筋的缝隙间逃出来。

冷冷地笑了一下,这些钢筋难得倒别人,却难不倒他孟缺。千芒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连钱氏家族的“鳞甲护体”都能轻易破得,这区区钢筋自然也不在话下。

手指一动,指间金芒闪动,闪电般地连刺八指,然后再接连拍出八掌。“嗡……”钢筋折断的声音连响八次,手臂粗细的钢筋硬生生地被孟缺推到了一旁去了。

无钢筋阻路,里外便是畅通了。慢慢地游将进去,还未到里池塘中心处,孟缺忽然感觉四周杀气陡增,特别是自己的背后有着一道洪流几乎是如箭一般追了过来。

他吓了一大跳,身体刚动,忽觉裤子被什么东西咬住了,然后那东西在水里开始不住地旋转起来,似要扯烂一切。登时,孟缺条件反射般地向后挥出一掌,拍向那东西。入手处只觉它皮糙肉厚,皮肤表面既有疙瘩又十分坚硬。

顺手一摸,竟发现那怪物有着很长的嘴巴。

猛然间,孟缺的脊背上涌起一阵寒气,几乎是吓了一个激灵,脑子里瞬间冲上一个名字——“鳄鱼”。

奶奶的,没错,就是鳄鱼。鳄鱼捕食的习惯就是咬住猎物之后就拼命地旋转,直到把猎物撕烂。

在水中,鳄鱼几乎是无敌的,它才转了两圈,孟缺的裤子就完全破裂了。要不是有内裤的存在,已然是春光乍泄了。

惊骇间,连忙施展出“蛰龙眠”来,身体有了龟甲护体,这才敢继续前行。其时,七八条鳄鱼听到了响动,都游了过来。孟缺全身发毛,虽然觉得这些鳄鱼奈何不了自己,但也很害怕这种被围杀的感觉。

登时身体相前一冲,踏水一纵,果断地跳上了岸。却不防岸上也有鳄鱼,一冲上去,正好撞上一条鳄鱼张开的大嘴,右腿堪堪被咬住。

(普及常识:一般说起来,一只鳄鱼的咬合力可以达到自身体重的4倍。也就是一只体重为300千克鳄鱼,其咬合力可以达到1200千克。而同等体重的狮子的咬合力只有大约400千克。)

换作常人,只要腿被鳄鱼咬了,那么唯一解救的办法就是立即断腿以自救,要不然鳄鱼就会慢慢地吞食掉他全部的身体。

上千斤的力量咬合而来,孟缺纵有“蛰龙眠”护体,也感觉到了一种很强烈的压迫。心里一急,千芒指再次出手,对着那鳄鱼“叉叉叉叉……”连刺了十多下,刺得血肉狂飙,碎末飞溅,这才把腿给抽了出来。

其时,周边几只鳄鱼也围了过来。孟缺看得气恼,索性又刺了几十指,将一堆鳄鱼刺得死光光。直到再也没有鳄鱼敢冲上来了,这才跳出护栏,去到了山庄外殿……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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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委屈

山庄的外围是一个很宽阔的广场,靠近门口的地方,几条大汉昏睡在那,方才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居然没惊动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看来他们醉得确实是够深了。

且看里院,一栋别墅一样的西式楼房安静地矗立着,大楼仅有第一层和第三层的顶端部分亮着一盏灯,其他的地方安安静静,昏昏暗暗。

为了谨慎起见,孟缺再次将感应之力扩散而开,扫描了两次,仍是未察觉到什么。一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忐忑,好像冥冥当中有一种察觉不到的危险已经非常地靠近自己了。

“蛰龙眠”继续保持着,有这一层龟甲的保护,孟缺才稍稍放心一些。只不过,他将龟甲的密度减少了许多,气盾一般的龟甲由天蓝色化成了黑色。黑色融于夜里,便是等同透明。

打量了一下整栋大楼,忽然间他发现大楼的第二层阳台位置,有一个放哨的小弟存在。那小弟的手里赫然持着一把枪,只不过这位小弟应该不是专业的枪手,放哨的过程中,也不知道是喝醉了酒还是实在太困了,竟是伏在护栏上睡着了。

一开始看到他,孟缺差一点就把他当成了雕塑物品了,还好第二次仔细审视的时候,发现了月光下闪着光芒的枪身,这才意识到原来那不是雕塑物,而是一个放哨的人。

“呵呵……”孟缺情不自禁地轻笑了一下。

这山庄里,门口处醉到了四个大汉,二楼处,放哨的人也睡了,这样的防守也太差劲了吧,许欣真的会在这里?

便从顺着大楼左边的墙壁,游壁而上,悄无声息地跳上了二楼。当走到那位昏睡过去的哨兵近前,孟缺砍出一个手刀在那位哨兵的脖子上,他立刻永远地睡了过去。

然后蹑手蹑脚地慢慢推开二楼的门,走到了里面去,但见一个房间里面亮着微弱的毫光。孟缺由黑暗处过来,对于光线极为敏感,远远看去,竟是对远处的东西看得甚为清晰。

脚步一动,立即飘了过去,顺着墙壁,一步一步地探近,忽然跳到那房间的正门口,放眼而去,只见这房间四面无窗,中间唯有一张大床。而那床上,赫然就被绑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呈大字被拇指粗细的铁索捆绑着,嘴上贴了胶带,身上血痕累累,显然是受了不少的折磨。

看到这一幕,孟缺的心里陡然生起一股无名之火,急切地走近了几步,向那女人的面部打量而去。不看还好,一看心里怒得就快要爆炸了。

此女子,正是许欣。

但见她身上的污浊的衣服好像是被鞭子抽烂的,血与污渍溶成一片,看不出原来的衣服是何颜色。皮肤上处处是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好端端地一个娇人儿,居然被打成这个样子!眼下是死是活,还未可知。

孟缺定在原地,痴痴地看着饱受折磨的许欣,两眼朦生雾气,不知不觉间竟流下了眼泪来。

这时,睡梦中的许欣许是听到了一些响动,一直神经紧绷的她,生怕是又有人要来打自己了。登时浑身一震,两眼立即睁了开来。

这一次,她却不是见到持鞭人来打自己,而是看到了一个自己非常想念,却又非常痛恨的人出现在眼前……

两人目光交集,许欣瞬间涌出热泪来。这几日来所受的委屈、压迫、折磨,无尽的哀伤仿佛在一瞬之间找到了突破口,化成泪水,纷纷而下。嘴巴上虽是贴着胶带,但喉咙里呜呜咽咽,似怨似恨又似喜……

孟缺一挥手,将束缚着许欣的四条铁链尽数斩断,然后一把就将许欣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让你受苦受委屈了……对不起……”孟缺喉咙也在哽咽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虽然都在许欣的身上,却也痛在他的心里。

许欣伏在孟缺的怀里,感觉是那么的温暖、踏实,哇地一声,就大哭了起来。她不说一句话,只是伤心地大哭,双手因为受了鞭策触之即痛,想抱孟缺也无法拥抱,只得被孟缺搂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连日来,她一点都不敢哭,这会儿,哭泣的闸门一被打开,想关也无法再关上了。

孟缺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心疼着,胸腔间怒火膨胀,仿佛随时都要爆炸出来。

天杀的钱文俊,居然敢这样对待许欣!这仇不报,枉为人!

忽然,孟缺一声闷哼,直感觉肩膀上涌来一阵剧痛,偏头一看,竟见许欣狠狠地在自己肩头上咬了一口,鲜血长流。

方才“蛰龙眠”才刚刚停住,万无料到许欣会咬自己。疑惑地看着许欣,她也呆呆地看着自己。借着微弱的烛光,孟缺发现她的脸色极为苍白,刚才这一阵哭泣仿佛费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一样,两人对视还不到三秒,她就两眼一闭兀自昏厥了过去。

孟缺赶紧将她扶住,连叫了两声,都是得不到应答。登时,从床铺上将毯子抽了起来,就跟背小孩子一样将许欣整个人裹在自己的背后。然后风风火火,肆无忌惮地从二楼处蹦跳了下去。

山庄门口处的几个人,听到了响动,有一人清醒了过来。当看到黑暗当中,孟缺如杀神一般笔直地朝自己走来,他从桌子上摸起一个酒瓶子就砸在了地上,然后吼问道:“你是什么人?”

大汉砸瓶子意在惊醒其他人,此举,果然是有效果的。瓶子一碎,再加上他的吼喊,其他三个大汉同时从迷梦当中醒转了过来。当大家都意识到有外人侵入,拔枪的拔枪,摸刀的摸刀。动作犀利果断,四人挡在门口处犹如四大金刚。

“你们看,他的背上背的不就是老爷子让我们看守的女人么?”

“奶奶的,把女人放下。”

“混小子,这是找死的节奏么?老子非砍死你不可。”

四位大汉刚刚酒醒,酒后易冲动,登时一个摸刀着就虎头虎脑地冲着孟缺就奔了过去,挥刀就砍。刀法大开大盍,虽然看起来毫无章法,却是从实战当中总结出来,威风凛凛,端地是不可小觑。

孟缺两眼猩红,浓浓的杀气已经突破了双眼,从全身上下各个方位全面爆发出来。见得大汉劈刀砍来,他冷冷一哼,竟是不闪也不躲,迎着大刀更走近了一步。

“叮!”

一声清脆响,大汉砍下的钢刀,突然被两根闪着金芒的指头稳稳夹住。大汉甚是惊诧,他双手握刀,一劈之力不下百斤,曾经就在这一招之下,杀死了不少江湖好手。今日万无想到,居然还有人能接住他的刀,而且是用两根手指头。

刚想变招,突见对方手指暗劲一发,那大钢刀“铮”地一声响,竟然是从中而断,然后一双闪着金芒的手指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而来。大汉躲也不及,忽觉剧痛从心头传来,低头一看,那根闪着金芒的手指已然是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孟缺长啸不绝,声震天地,杀了一个人,血溅七步。身转位移,千芒指动,一时金芒爆闪,耀人眼目,其他三人或出刀或出枪,却恁是伤他不着。转眼间,三大汉的身上百洞错落,被刺得就跟马蜂窝一样,血流成河,伏尸倒地……

大门处,隐藏在隐秘角落里的摄像头恰好将这一幕完全纪录,待得三人死,孟缺背着许欣一掌劈开大门,走得干脆、走得利落……

第六百八十四章 坏名声

许欣被关押的地方,是个秘密,是钱文俊从未对外人说起过的秘密。正因为是秘密,所以他才没有专门派家族人手去坐镇,只叫了几个小喽罗守在那里。

在他看来,只有做到尽量地低调,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是,今天青浦山庄门口的那两架摄像头所捕捉到的所有画面,充分地说明了,他的想法是错误的。即便自己这边再是低调,那姓许的丫头还是被人找到了。

由于光线昏暗,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只是四个大汉临死前的一幕幕,关于那位杀人者长得什么样,有什么特征,却是一点也分辨不出来。

反复地将视频翻看了两遍,年过半百,有着一头黑白掺半头发的钱文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就砸向了电视机。怒骂道:“是谁泄露的消息?”

隐秘的办公室房间里,站着战战兢兢地五个人,他们都是钱文俊手下得力干将。面对质问,他们五人均是垂下了头,神色紧张,生怕被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钱文俊冷冽的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左起第一个人,名叫“老盖”的家伙身上,道:“老盖,你知不知道?”

老盖是个老实人,精通财务,是钱文俊的管家,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钱文俊便依次再问,第二个人是他手底下的第一号打手,也是他亲侄子,名叫“钱蜕”。此人沉默而孤僻,不喜近人,从小连生父都不喜近,唯独对钱文俊感觉甚好。所以自他七岁起就一直跟着钱文俊做事,其人天赋甚高,远胜钱豹,是以在钱文俊的眼中,对他更是欣赏。

“蜕儿,你认为是谁走漏了消息?”

钱蜕面无表情的脸,就像是两块铁板,无情当中偷漏着无限冰冷,略忖了一下微微摇头,道:“侄儿不知道。”

钱文俊冷冷一笑,剩下三人,他也懒得一一去问了。他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其结果也都是一样,“你们都不知道是吧?那你们自己有没有偷漏消息给别人?”

闻得这话,五人连忙各自澄清。钱文俊大力一掌拍在桌子上,纯红木的桌子被他一掌拍出了三条裂纹,裂纹蜿蜒纵横,贯穿整张书桌。从这一掌之力足能看出,钱文俊是真正的生气了。

他这个人,一般是喜怒不形于色。一点点愤怒的时候,只会大喝大喊几句;而很愤怒的时候,反而平静得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而最愤怒的时候,便是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浓浓杀气,说则如虎吼,默则如狮动。

很明显,他现在的状态就是第三种最为愤怒的模式。

办公室里的五个人都感觉到了钱文俊凌厉的杀气,遂才争相抢着为自己澄清。话语声中,几乎五个人都`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钱文俊冷哼一声,指着已经破碎了的电视,道:“你们若是都没说,那会是谁说的,是鬼说的吗?”

这时,沉默了很久的钱蜕突然抬头说道:“伯父,其实嫂子也知道这事。”

“你是说雅茹?”钱文俊虚眯着眼,脸上的杀气集中在眉头中心处,让他看起来愈发地严厉。

钱蜕只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话。

钱文俊问:“你认为是她泄露了秘密?”

钱蜕否认道:“我并不是这么认为,我只是想提醒伯父一下而已。知道那个姓许的警察所在点的,除了我们五个之外,就只有嫂子了。”

听得钱蜕这么一说,其他四人见风使舵,也跟着说:“是啊,老板,少奶奶也是这件事的知情者,弄不好……弄不好……”

钱文俊冷笑一声,看他们欲言又止,顿时帮他们接声道:“弄不好她红杏出墙,勾搭上了别的男人,然后在无意间泄露了消息是吧?”

四人虽然的确是这个意思,但这些话,钱文俊本人说得,其他人却说不得。钱文俊说了,那是猜测,而其他人说了,那就是不敬尊卑。听得钱文俊如此说,他们苦笑着不应也不答。

钱文俊却长呼了一口气,其实他也知道钱雅茹很久以前的确是惹过不少的风言风语,虽然胆敢与之勾搭的男人都被钱豹派人给处理了,但是名声一坏,却是怎么也补不回来了。

一个坏名声的人,总是会让人把一些奇怪的罪名联想到她身上去,这就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钱雅茹的璧,便就是那已经狼籍破损的名声。

一直以来,此事乃是钱文俊家庭的硬伤。若非钱雅茹娘家的势力是钱文俊不可或缺的一支力量,他早就想一脚踢掉这个儿媳妇了。

当见得属下们均是默然以应,他心里头不由得升起八尺火焰。却未将怒火发泄出来,而是慢慢地压抑了下去,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蜕儿留下。”

其他三人领命而去,钱蜕一人留在原位。待门一关,钱文俊盯着钱蜕,一字字地说道:“蜕儿,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你是不是怀疑这件事是钱雅茹那个贱女人泄露出去的?”

钱蜕皱了皱眉,算起来,他也算是钱文俊家庭当中的一员,钱雅茹做为他的嫂子,平时虽然对他不怎么好,但也不怎么坏。他清楚地知道,假若自己承认这样的怀疑,伯父钱文俊肯定会对钱雅茹做出一些残忍手段的。

权衡再三,他摇了摇头,道:“相信嫂子不会,她到底跟我们是一家人,视频当中救姓许的警察逃出青浦山庄的人,明显外族人,嫂子不可能为了一个外族人而出卖咱们自家人。”

钱文俊微微一笑,凌厉的眸子当中闪着冰冷的微光,道:“蜕儿,你似乎有点言不由衷啊。”

钱蜕面无表情,垂首道:“侄儿确是如此认为的,望伯父明察。”

“罢了!”钱文俊摆了一下手,道:“我不管她到底有没有泄露消息,但是近两日来,她的行为很是反常。蜕儿,现在伯父最倚靠的人,就只有你了。你可得助伯父一臂之力啊。”

钱蜕恭声道:“伯父除了我,更有豹哥,这些年来,侄儿能走到现在,全仰仗伯父,但请伯父有事别客气。”

“好,很好。”钱文俊叹了一口气,神色之间,又见苍老了几分,道:“你豹哥若是有你一半懂事,那便好了。怪只怪,他不成才啊。”

钱蜕略觉错愕,低头道:“伯父莫要小看豹哥,豹哥之才其实远在侄儿之上,只不过他生性散漫,我相信这一次他恢复健康之后,一定会好的。”

钱文俊淡淡一笑,道:“但愿如此……”又叹了一口气,道:“蜕儿你勿要妄自菲薄,你的才华与天赋,才是伯父我最为欣赏的。知道当年整个钱氏家族争夺三杰之位的时候,我为什么没让你参加吗?”

钱蜕摇了摇头,多年来,他也从来都没想透这个问题,为了这事,他曾遗憾了好久。这会儿再听提起,一时好奇心大起,问道:“伯父能否告知原因?”

钱文俊不再隐瞒,直言道:“钱氏三杰,争的只是一个虚名而已。你看看,三杰现在无一所剩,都死于非命。上一代的钱氏三杰都死了,这一代的钱氏三杰也死了。可见三杰之名并非好名,我之所以留下你不去参加三杰之争,为的就是要将你培养成一张真正的王牌。”

听到此言,钱蜕浑身一震,错愕至极地看着伯父。

但听钱文俊定声说道:“以蜕儿你的实力,其实完全不输钱战、钱丰任何一个,你要是去参赛,冠军之位必定是手到擒来。但自古阳谋有云:锋芒毕露者死,敛芒藏锋者活。蜕儿,你现在知道原因吧?”

钱蜕头垂更低,道:“侄儿明白了。”

钱文俊笑了笑,道:“你的名字是我起的,蜕者,成蝶也。一个能凌驾于青天白云的蝴蝶,岂能被虚名所累?蜕儿,帮我办一件事吧。”

“伯父但请吩咐。”

“我知道你心底是怀疑你嫂子的,不可否认,我也怀疑她。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请你帮我盯着她一点,看她近期会跟什么人往来。”

“伯父,这……这样的事叫其他人去不就可以了吗?”钱蜕很是不解,盯梢这样的小事派自己去,岂是大材小用?

钱文俊摇摇头,很认真地说道:“不,其他人,不能胜任这件任务,唯你才行。”

“唯我才行?”钱蜕更是不解。

钱文俊深吸了一口气,道:“方才我从视频中看到,那位神秘人身手很是了得。若是换了一般的人撞上他,必死无疑。唯有你撞上他,才能反制于他,擒杀他的性命。”

钱蜕浑身一震,万无料到伯父居然想到了这一层。照这么说来,他当真是怀疑嫂子跟神秘人勾搭了。一时,心头万绪散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问题。

钱文俊却不给他分析的时间,一挥手,道:“去吧,这件事,你务必要把它办好。小心一点,可别让任何人给发现了。”

钱蜕心下叹然,只好领命:“侄儿知道了!”

第六百八十五章 特殊人物

另一边,自大破了青浦山庄之后,孟缺就带着许欣回了市里,先找了市里最好的医院处理了一下许欣的伤,然后迅速地就把她给带到自己以前所住的地方去了。

本来以许欣的伤,医生强烈要求祝是要住院的,但是孟缺害怕住院会引起钱氏族人的注意,便不顾医生的强烈建议把许欣接到了家里。

看着验伤报告,发现许欣所受的伤全都是皮外伤,至于有没有遭到肉体侵犯,孟缺曾隐讳地问了给她清洗伤口的护士,护士很肯定地说这女孩子依旧是完璧之身,这才让孟缺大松了一口气。

以许欣的个性,假若她要是被人侵犯过,极有可能会做出极端的行为。冷静下来,分析着许欣这几天的遭遇。孟缺认为,大概是钱文俊特别吩咐过那些人不得对许欣做出侵犯的事情,而也或许正因为此,那些人看得,碰不得,是以躁由心生,把欲望转变成了愤怒,以皮鞭的形式把所有不满都发泄在许欣的身上。

屡屡想到这里,孟缺真是恨不得立即杀到钱文俊家里去,把他的别墅一整个儿全部给端了。

奈何现在许欣的身体太过虚弱,身边少不了人照顾,所以只得陪着她、照顾她。

摸了一下许欣的额头,高烧好像是退了,只不过虚弱的她还是醒不过来。医生说,她需要好好休息,若是休息得当,大约会在明天中午的时候醒来。

孟缺坐在床头,这时,房东晃老爷子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许欣的伤势,道:“她怎么了?”

房东晃爷爷并不是外人,孟缺叹了一声,便把许欣被绑架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

听完,晃老爷子哼了一声,看着许欣身上包着的白色纱布,道:“那些姓钱的,可越来越没出息了,如今居然沦落到会把一个女孩子折磨成这个样子。”

孟缺捏紧了拳头,忿忿地道:“他们的所做所为,我会让他们付出双倍代价的。”

晃老爷子轻轻地拍了孟缺肩膀一下,道:“小孟呐,越是碰上这等事,你就越是要冷静。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钱文俊这个家伙不简单呐。”

孟缺才顾不了那么多呢,龙有逆鳞,触之及死。他孟缺的逆磷就是女人,谁敢欺负他女人、敢碰他女人、敢伤他女人,后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不简单又怎么样,反正他是死定了。”

晃老爷子微微一笑,道:“你的性子倒是如你父亲一模一样,罢了,你若是执意要这么冲动,我也无法阻你。只不过,我想提醒你小心一个人。”

“谁?”孟缺很好奇地问道,晃爷爷的身份一直是个迷,曾经他有多次向爷爷问过,爷爷都是笑而不语。而屡屡到了每次有麻烦的时候,晃爷爷总是会提出一些善意的警告。仿佛,在感觉的当中,他就好像是爷爷安插在YZ市监视钱氏家族的一颗重要棋子似的。

却听晃老爷子说道:“其人单名一个‘蜕’字,蜕变的蜕,你应该从来没听说过吧?”

“钱蜕?”孟缺皱起眉头,关于这个名字,他的确从来都没听说过,“此人很厉害?”

晃老爷子不答反问道:“钱氏三杰你应该不陌生吧?”

孟缺点了点头,他对钱氏三杰不但不陌生,反而熟悉的很,因为钱氏三杰差不多都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晃老爷子继续问:“那你觉得钱氏三杰之首钱战的实力如何?”

孟缺仔细思考了一下,联想到自己上次跟他的战斗,假若最后不是爷爷及时带着睚眦赶来的话,自己绝对是搞不死钱战的。便实话道:“他很强。”

晃老爷子笑了笑,道:“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钱氏家族当中,只有钱氏三杰才是后辈当中的最佼佼者,其实,我告诉你,这种认为是错误的。因为在钱氏三杰之外,尚有更优秀的人存在。”

孟缺一惊,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钱氏三杰居然不是钱氏家族当中的最佼佼者?开什么玩笑?如果真的还有实力更在钱氏三杰之上的存在,那么那些变态究竟会厉害到何种程度?

注意到了孟缺的惊讶,晃老爷子缓缓说道:“我要跟你说的钱蜕便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他的实力极强,但却很少有人知道。钱文俊将他从小就培养成一个专门的杀人机器,他的真正实力甚至早在十多年前,就超过了钱战数个档次。只不过,他这人只听钱文俊的话,钱文俊叫他干嘛,他就干嘛,所以,他也就没去参加当年的钱氏三杰大选。”

“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奇怪,那我爷爷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孟缺喃喃自语。

晃老爷子笑了笑,道:“这事,别说你爷爷不知道,就算是钱氏家族的人,也没几个知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本来我想调查得更深入一点,再告诉你们,但是看你如此冲动,就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孟缺点了点头,道:“谢谢晃爷爷提醒,我会小心此人的。”

晃老爷子颔首道:“其实我也并不反对你去找钱文俊的麻烦,只不过,前提是必须要把这两个人错开,要不然以一敌二,你必定是要吃大亏的。”

孟缺吸了一口气,好奇问道:“晃爷爷,你可知道钱文俊的实力如何?”

晃老爷子悠悠地转身,似乎也不想说得太多,走到门口,才道:“一个能有资格当钱氏家族族长候选人的人,你认为他会弱到哪里去吗?”

“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晃老爷子就下楼去了。

听完晃爷爷的一番警告,孟缺颇生感慨。一方面对钱文俊重新估量,另一方面对钱蜕也生起了一种浓厚的兴趣。

想着想着,思绪一转,又转回到了唐琅所发的那条信息上。孟缺心挂着大猩猩,赶紧回了一个电话给唐琅。一番询问之下,所得结果令人不甚满意。

原来,那具被打捞起来的尸体,腐化程度实在是太严重了。尸体本身确是男人,也确是一个身材、身高,甚至连发型都跟大猩猩很像的人。越是面对诸多巧合,唐琅也就越是要法医认真验证。这不,一直忙活了数个小时,还是未得出结果。

“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知道结果?”孟缺问。

唐琅叹道:“这就不知道了,法医说光从尸体上去辨认,难度太大。想要毫无差错,那就必须验证DNA,这个结果,最晚明天就知道了。”

孟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挂掉电话之后,他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头痛。疼痛从太阳穴开始,一点一点朝中心位置蔓延。当疼痛蔓延了整个脑袋,那感觉就像要开裂了一般。最后,疼痛堪堪只集中在额头最中央,以及脑后骨凸位置。疼痛轻一阵,重一阵。

轻则犹如细针穿刺,疼痛当中带着麻木,偶尔几个瞬间,孟缺眼前迷糊,连半点东西都看不清。重则如巨石击脑,荡得大脑飘飘摇摇,六神无注,更如紧箍咒上脑,几害人命。

这感觉断断续续,来不知其来,去不知其去。在孟缺忍受了半个多小时后,那种重击的感觉愈发沉重,突然一下,他痛哼了一声,两眼一黑,便就伏在地上昏死过去了。

第六百八十六章 难题

这一昏,便就昏到了次日午时。从地上爬将起来,孟缺感觉全身剧痛,好像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给敲凿过一样。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双腿一阵发软,差一点就跌坐在地。还好扶着床沿,才没摔下去。

慢慢地坐了下来,回想着昨天晚上所发生的怪事。孟缺感觉恁是奇怪,怎么突然之间会头痛呢?而且痛也就算了,居然还痛得那么离奇,那么诡异,竟能把自己直接痛昏过去。

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摸了摸脑袋,但觉与常无异。昨天晚上的那般疼痛,寻之无踪,追之无影,丝毫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好像其来就是一场幻觉。

顿了一下,再看床.上的许欣,只见她已经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一双眼睛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眨也不眨,仿佛魂魄儿被勾走了一样,失神且呆滞。

“你醒啦?”孟缺微笑了笑,耸了一下肩膀,道:“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许欣不答,仍旧只是看着天花板,就好像耳朵听不到,眼睛也瞧不见似的。

“喂,傻了吗?”孟缺继续微笑,开玩笑般地说道:“你不回答,我可就要打你屁股了。”

许欣终于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目光缓缓地转移到孟缺的身上,道:“我是傻了。”

孟缺微感诧异,不解地看着许欣,道:“到底怎么了?”

许欣自顾自地说道:“就是因为我很傻,所以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就是因为我很傻,所以我明知道那个人不该喜欢,但还是喜欢上他了。”说话的时候,她目光定定地看着孟缺,仿佛说出这一番话来,她是经过很长的思考以及准备的。

孟缺听得出她话中的意思,一垂首,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知道吗?我有多喜欢你,你知道吗?”许欣说着,突然眼睛当中涌出了泪来。自第一滴眼泪落下,其后陆续不断地如有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溢出。

“在我被抓的时候,曾经千万次都幻想过你来救我,最后,你到底是来了。我很感谢你,可是……我想求求你,你能不能离开我的世界?”许欣的情绪随着说话,慢慢地激动了起来,语气亦有增幅。

孟缺咬了咬嘴唇,道:“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害的。”

许欣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离开我的世界,彻底地离开。”

“为什么?”

“你不是有贞儿了吗?你既然有了她,那就不该再让我心动。”许欣完全是哭着在诉说。

听到这句话,孟缺算是明白过来了。想来许欣应该是知道了罗贞儿是孟缺未来老婆这一件事,所以她才会有巨大反应,所以她才会不辞而别地回到YZ市。

不禁苦笑了一下,道:“贞儿她还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学生?”许欣泪眼汪汪,认真地道:“但她也是一个女人,难道你不要她了吗?”

“这……”

这个问题,确是难以回答,孟缺不可能说出不要贞儿的话。因为这样既昧良心,也骗不过别人,更骗不过自己。贞儿与自己的婚事乃是罗程亲口定下来的,只要贞儿满了二十岁,那么她必定会是自己的女人。

现在,她虽然还只是个高中生,但是,也不能因为她是高中生,就不要她了。

“你放不下她对吗?”许欣痴痴地问道。

孟缺叹了一口气,默然点了点头。

“那你就该别惹我,就该彻底地从我的世界离开……别再来打扰的我生活了……”

“可是……”孟缺肚子里有着好些话,可一上到喉咙,却怎么也出不来,顿了好久,才道:“你是因为我而遭受危险的,我不能就这样丢下你,往后你可能还会遭到危险,所以,你这个请求,我不能答应。”

“那你就放下贞儿……”许欣哭着道,“你放下她,我就跟着你,不论有多危险,我都跟着你。”

“我……”孟缺想说我做不到,但是偏偏狠不下这个心,我字一出口,再无下文。

许欣的意思是爱情只能独享,绝不能同她人一起分享自己的男人。假若,孟缺的世界里只有许欣一个女人,那么他会很爽快的答应。可惜,偏偏他命遭桃花,除了贞儿之外,尚有好几个女人。

以许欣这样的爱情观,孟缺想要成全她,就必须放弃其他所有的女人。这……这怎么可能呢?

郭美美、苏雯、沈梦盈……这些女子哪一个不是对自己一心一意?哪一个不是对自己三生不悔?

若仅是为了许欣一个人,而要放弃她们所有人,这样残酷的决定,恐怕任谁答应不下来。

“你什么?你能放下她吗?”许欣步步相逼。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不能。”

他的回答,并不只为贞儿一人,更为了郭美美、苏雯、沈梦盈等等数人。

闻言,许欣哭泣着,却惨颜一笑,道:“既然是这样,你就不该来惹我。”

“可是,我不能让你受伤。”孟缺挺直身板,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的烂好心,我不要你的施舍,你若不要我,你就离我远点……我只是一个女人,我只想要一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男人而已……你做得到吗……做得到吗?做不到的话,就离我远点……”许欣越说越激动,甚至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与之相比,孟缺却步步退却,他输在理亏,完全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拿来抵挡。许欣的要求,的确不高,放在平常人的世界,哪一个人不是专属着一份爱情?拥有多份爱情者,那是不忠者、滥情者,这样的人受万人唾弃。

奈何啊奈何,孟缺并不是个普通人,他也想简单,但是家族的使命让他偏偏就简单不起来。以前身体里有封印,必须以四大美女的处子之血来解除封印,从这里就早就注定,他的生命里不可能是只有一个女人的。

许欣如此,算是女人的最正常的反应。若换成其他的女人,想来多多少少也会与之类似。一想到这里,孟缺心乱如麻,头如斗大。假若以后苏雯、郭美美、沈梦盈、罗贞儿都为这事吵了起来,那自己该如何去应对呢?

想着想着,他竟呆若木鸡,双眼无神地望着墙壁,面无表情。

许欣艰难地挣扎起身,扶着床沿、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抹干了眼泪,道:“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既然你放不下,那就让我走好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说着,她就一步一趋地往外而去。

她的身体四处皆是伤,有深有浅,浅则破皮肉;深则可见骨。本来以这个伤势是下不得床的,但她毅力坚强,决意要离开孟缺,不想让自己心魔作乱。是以,无管再疼再痛,都不吭出一声,扶着墙壁,慢慢而去。

蓦然,孟缺从失神当中回醒过来,冲动地一扭身,拉过许欣,便就将她搂进了怀里:“别走……你别走……”

许欣坚强地忍住泪,被他这一抱,又抱得坚持破碎,眼泪再次涌出。

“我不走,你娶我吗?你会放弃贞儿,只跟我在一起吗?”许欣楚楚怜人,兮兮弱风,轻轻问道。

孟缺再次沉默。

许欣胸口剧烈起伏着,流着眼泪,却在微笑,推了推孟缺,道:“你放开我,你不娶我,就不要再耽误我了。”

孟缺不放。

许欣又挣扎了几下,忽然情绪激动间,挥手就给孟缺来了一巴掌,大声道:“放开我啊……我要离开有你的世界了……”

孟缺身形一摇晃,巴掌不痛,心中却是剧痛,手臂一松,感觉再也无力抬得起来。许欣转身便去,跄跄踉踉,走也走不稳,但内心坚强,仍是不吭半声,死撑着走到了楼梯口。

看着她一步步远去,孟缺的双腿就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双手亦像是被千斤巨物给压迫住了,无法抬动。内心当中,五味翻腾,极不是个滋味。心痛如刀绞,比之昨晚头痛还更有甚之。

“许欣……”

没有勇气追去,更没勇气将她留下。面对许欣的要求,孟缺除了心虚还是心虚,身体就好像被千万条枷锁给套住了,立在原地再也无法移动半步。

眼睁睁地看着许欣从楼道口消失,孟缺狠狠地给自己来了一拳,伏在房间的桌子上,放声大叫。

又过须臾,等到孟缺走到外面阳台上想看看许欣的时候,却发现外面已经没有了她的影子了。

心里一急,赶紧追了下去,从大院往外,左右好几条大街都瞄了一遍,越是寻之不着,越是心急如焚。焦愁间,不禁给自己来了一巴掌,骂道:“孟缺啊孟缺,平时你在女人面前花样甚多,怎么今日就成了一个傻子?许欣一个区区弱女子,受了那么重的,你居然还眼睁睁地让她一个人离开,你真是好恨的心呐……”

自责间,几条主要道路都寻了一个遍,果不见许欣的影子。问起小店老板,也均说没注意到有那么样的一个女孩子。

孟缺感觉自己就快崩溃了,许欣身上既没电话,路边人又没一个见过她,怎么办?这要怎么办?

天啊!

第六百八十七章 诡异感觉

寻之不得,孟缺疯狂地把附近几条街又重新地寻找了几遍,结果还是丝毫无得,急得他几乎想把这一快区域彻底翻转过来。

最后,他停在一处十字街口,看着来往不绝的车辆。这附近出租车甚是不少,也许许欣一到外面就碰到了出租车,然后就走了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里,心里忖道:“许欣此去,短期之内,或许并无危险。但时间一长,可就没法保证了。想要永保她安全,那就必须在危险来临之前把危险全部消灭掉。”

这也算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了,自己一不能给她任何承诺,二不能昧着良心说出违心的谎言,只能还给她一个清静平常的世界,让她好好生活。

其念一定,挥手拦下了一辆车。

“哐!”

钻进车里,车门重重地关将起来。司机问:“去哪里?”

孟缺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前方,缓缓开口,说出了钱文俊住址的所在。

司机点了一下头,打上表,方向一转,轰然而动。

上次来此,这里冷冷清清,只不过外面围墙比原来增高了一倍。这次赶来,却见其门口处围守着很多人。个个西装墨镜,好一派严肃的气氛。

当发现那些西装男的存在,孟缺赶紧让司机停下了车来,停在路边就下了车。在这周围附近,好在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居住,要不然就这样坐着车子大摇大摆的杀过来,必是第一时间就给那些西装男给怀疑上了。

下了车,孟缺将头上所戴的帽子压低了一点,一转身,故意对着附近邻居家的院落走了去。在其时,钱文俊门后把守着的那几位西装男,其实也是有留意孟缺的,但看他走向了邻居院落,便没多加怀疑了。

钱氏家族的西装男以及慕容氏家族的西装男,孟缺都有领教。一般像这种打扮的人,都是他们家族内部的人。想起曾经第一次逃离YZ市的时候,整个YZ市几乎到处都是黑西装黑墨镜的人。

时隔几许,如今再会,倒是显得有几分亲切。

孟缺心怀杀念而来,本就没有丝毫仁慈,感应之力扩散而开,在那些西装男的身上扫描了一遍,果然发现这些人都是身怀龙血,只不过能量波动较弱,都算不得是好手。感应之力继续扩散,漫向别墅,却是在别墅内中感应到了一股诡异且霸道的能量在波动。

这样的波动,尚是第一次感觉到,很是陌生。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股波动的主人,必是个一流的好手。

冷笑了一声,孟缺又从原路折返而来。既然那间别墅当中只有一个高手,那么他就不用忌惮太多,大可与之会上一会,分个孰强孰弱。

风骚的身影,摆动的衣角,那走路的姿态,浑似个T台上的模特。不远处的八位西装男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位神秘而来的“奇葩”人物。

待到走近,孟缺所去的方向很明显,乃是直往别墅中去。才近八个西装男最前面的两个人,便被伸手拦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孟缺淡淡道:“我想拜访一下屋中主人。”

“哼!”一位西装男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将他一推,道:“屋中主人岂是你想拜访就能拜访的?赶紧给我滚。”

孟缺就那么简简单单、懒懒洋洋地站在那里,西装男伸手在他胸口一推,竟发现推也推不动,就好似在推一座大山。无可撼动其分毫。

第一次没推动,西装男伸出两只手来推第二次。却就在这个时候,孟缺忽然挣扎而开,反手使了一招“驭龙式”将这毫无防备的西装男连拉带扯转了一个方向,然后一指戳进了他的脑部“百汇穴”。

千芒指无所不破,洞穿开来,溅得血沫纷飞。第一人死得奇快,在第二个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孟缺指法再动,同时身变“猴王相”,一跳而起,竟是骑在了那人肩膀上,一指戳下,毫无悬念,激得血水直喷。孟缺白白净净的T恤,只在瞬间便被血水染了个透。

只此一下,两人毙命。其他人惊得大吼起来,团结一处,形成了一个六合之阵。

孟缺无视阵法,“蛰龙眠”神功施展而开,浑身黑气萦绕,隐隐间密密麻麻的龟甲纵横罗列,显得既古朴又晦涩。他就那么大摇大摆地直冲六合之阵,突然之间,那六个黑色西装男如天女散花一样从中心爆开,有两人在前,分攻孟缺上下盘,另有两人在后也是分攻孟缺上下盘。

其他四人,兵分两路,左右同袭,制之双手。

本来这八个人是钱文俊的亲卫军,乃是他亲自从家族分支当中挑选出来的晚辈好手。钱豹这几天在接受治疗,所以,他便将这八人派遣过来,以护钱豹安全。

八人深得钱文俊阵法传承,八人在则摆八卦阵,六人在则摆六合阵,四人在则摆四相阵,两人在则摆阴阳阵。反正他们从二到八的阵法全部都习过,八人说是亲卫,倒不如说是死士。因为他们从小接受的教条就是碰见敌人绝不退缩,哪怕战至最后一人。

方才电光火石之间,两个弟兄被这白衣神秘人给斩杀了。剩下六人既惊又怒,登时各自拿出生平最厉害的相术,欲把这白衣人合而围之,斩杀在六合大阵之下。

“叮……铛……”

六人相术奇出,纷纷落向孟缺,孟缺却是躲也不躲,闪也不闪,模样懒散,目中尽是鄙夷,仿佛完全没把这些攻击放在眼里。

然而,事实也恰是如此,这六人的攻击明明看着就要落实了,可是当临近孟缺身体十几厘米处的时候,竟发现前面像是被一层无形的东西给阻挡了一样,打也打不进,穿也穿不破。

惊疑间,孟缺摇身一震,宛如狮子摇光毛彩竖,雄浑的能量波动反而将六人震得四下纷飞。

“蛰龙眠”神功,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防,孟缺尽用其妙,神威大展,其中激情,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六人被震开,反应不及,陡见孟缺如毒蛇追尾,其右指处金芒闪闪,耀眼得近乎诡异。只在惊诧间,又是三条人命陨落了。

最后剩下的三人,骇得魂不附体,连续滚了七八圈,方才逃脱一劫,冷汗直冒。其中一人集合其他两人,布成三才阵。三才成形,分天、地、人三才,居中站在“人位”者骇然惊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其他两人俱是摇头,心慌意乱地纷纷道:“不清楚,感觉就像碰到了墙壁,攻不进去。”

“我这边也是,根本伤不到他。”

“人位”者吸了一口凉气,冷瞪着浑如血人一样的孟缺,喝道:“阁下是何方神圣?”

“哼!”孟缺将帽子稍稍一扬,也懒得跟他们废话,暴冲而去,又是正面攻击。

这样的结果,让那三人吓得浑身发抖,面色如浆。他们混了这么多年,何曾碰到过如此厉害的变态人物?

就拿之前的六合阵来说,六合之阵一旦形成,属于六人之力相互叠加,威力甚为惊人。他们六人虽然都不是高手,但是阵法一成,就算是一个一流高手与之对阵,也不敢二话不说就正面攻击啊。

像白衣人这样的,凡事不按常理出牌,偏生他又厉害得变态。这样横冲直撞,反而给人一种窒息般的强烈压迫力。

见得白衣人又直冲过来,所剩三人战战兢兢,毫无半点取胜把握。三才阵法,本来是攻击型阵法,这会儿却被他们当成了防御阵法。

攻击作防御,不但其效果大减,更是漏洞百出。再加上这三人根本就没了斗志,所成之阵,充其量也就只是一个式子。

当孟缺冲到近前两米时,三人竟是不约而同地暴退而开。虽说三人从小就接受着“战至最后一人也不罢休”的铁血教条,但是人毕竟是人,是人都畏死,在面对死亡压迫的时候,正常的人都会做出本能的条件反射。

孟缺冲到门口,也未再追,而是一抬眼,冷冷地盯着他们三个。他们三人自知不敌,互在耳边嘀咕了一阵,居然撒腿就跑远了。

莞尔一阵,孟缺伸出手来,抓着正大门,暴喝一声,却是将整道门完全拆卸了下来,然后高举着,对准别墅二楼的窗户就砸了过去。同时,大喊道:“钱文俊狗贼,你给老子滚出来。”

铁门被一扔而去,破风呼啸着,“咔嚓”一声,二楼玻璃稀里哗啦,烂了个彻底,而铁门则是卡在窗沿上,嗡嗡作响。

一喊之后,别墅当中毫无反应。孟缺跳上高高的围墙,站在顶处,双手叉腰,又是一喊:“我儿钱文俊,你他娘的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第二声喊完,忽然别墅当中爆发出了一道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声音一响起,周围几十米方圆的地方颤颤而动,仿佛地震一般。

孟缺艺高人胆大,微微惊疑,又是大骂:“钱文俊我儿,见了老子,你还不出来下跪请安?”

话声一落,别墅当中又爆发起一阵狂吼,声音似狼似虎,反正不像是人的吼叫。紧接着,一个人头大小的白玉瓶子“咻”地一声,从别墅当中飞了出来,射向孟缺。

孟缺看得分明,挥出一指,两劲相交,白玉瓶子爆碎炸开,玉屑纷纷散落,丁零有声。同时,别墅里异声响起,须臾间,一条黑影移形换位似的飘到了孟缺近前三米处。

他头发奇长,几乎蔓延到了地上,发色青红掺半,似妖似魔,端得是诡异至极……

第六百八十八章 脱胎换骨

那人穿着一身条纹病服,由于头发实在太长了,所以他究竟长着什么样子,也让人看不出来。

仔细打量之下,孟缺居然还发现这人的手上和脖子间,也长着那种青红掺半的毛发。乍看之下,浑似野人,或者说,这厮根本就是一个野人。

慢慢地,那厮有了轻微的动作,只见他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双野兽般猩红的眼睛徐徐瞄到孟缺身上,干涩的嗓子沙哑地咬牙切齿,狠狠问道:“刚才是你在放屁?”

孟缺一惊,定定地看着他,发现这厮的整张脸庞也长着奇怪毛发。只不过脸部的毛发不如手臂、脖子处长得那么长,仅有一两厘米左右。饶是如此,整副模样,也骇人三分。

亦因为这些毛发的存在,孟缺即便与他面对面,也认不出他是谁,只觉隐约当中,此人既有些诡异又有些眼熟。

听得问话,冷冷一笑,道:“是极是极,屁么,刚刚放了一个。”说话的同时,用手指着怪人的嘴。如此一来,本是被骂的话,却被反骂了回去。

怪人气极,咆哮了一声,脚一跺地立即飞纵了起来,掠到孟缺的身边,一出手就来了一招“常胜将军相”。

孟缺吸了一口气,倒退半步,心里呼了一声“好快”,同时左手一摇,若干骨节全部回缩进了体内,然后右手突然爆涨三分,刺出一指,堪堪对上了怪人的“常胜将军相”的指枪。

常胜将军相以三国赵云的突刺绝技为本相,想当年蜀下赵云,一杆破月龙枪舞得风云失色,天下莫有能敌。常胜将军相被创造出来,乃是继承了枪法优点,以指为枪,集全身之力,算得上是一式攻击性很强的招式。

在以前,孟缺也比较喜欢使用这一招。而常胜将军相到底是常胜将军相,怎可比得过“千芒指”这种千年未出世的秘法奇功?

两人手指一相触,金芒大闪之间,瞬间吞噬了对方手指上的蓝芒,只听到一声脆响,怪人身体突然如龙卷风一样飘退而开,落在五丈之外。

孟缺站住身形,虽然千芒指破败了对方的常胜将军相,但是隐隐间手指传来一阵酸麻。仿佛刚才刺到的不是对方的手指,而是千锤百炼的精钢。

自习成千芒指后,孟缺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心头惊讶地再次打量着对方。却突然发现,对面那人身上的毛发在不知不觉之间全部都消失了。毛发退却,所露出来的那张干净的脸,苍白如纸,尖锐如刀。却不正是那前银河大厦的老板钱豹又是谁?

“钱豹?”孟缺不由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身穿病人服装的钱豹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来,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也突然觉得这个人的口音怎么有如此熟悉的感觉?便喝问道:“你是谁?”

孟缺将帽子高高扬起,摇头叹道:“奇迹啊奇迹,没想到你被废了手脚之后居然反而咸鱼翻身了,啧啧,当初我就该把你杀了,那样才叫一了百了。”

钱豹目光一锐,当看清了对方的脸,他双手紧紧地捏着拳头,咔嚓作响。浑身默默地在发抖,显然是一种愤怒到极致的表现,“你……是你……是你……”

“没错,就是你爷爷我,呵呵,初见你,我还以为钱文俊在这别墅里关了一个野人呢,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个孙子。”孟缺极尽挖苦,却是丝毫没将钱豹放在眼里。他此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杀钱文俊,这遇上钱豹完全是一个意外。

钱豹气得肺都快爆炸了,一时间新仇旧恨,搀和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无比强大的怨念。仰天咆哮了一声,“猴王相”施展出来,敏捷至极,出入无端。

孟缺瞧得惊讶,很奇怪这钱豹为什么会在被废了手脚之后,突然之间就变得脱胎换骨。他移动的速度、还有攻击的力度,几乎是以前的好几倍。而且,刚刚常胜将军相的破军指对上千芒指,他的手指明明断一截的,可待到两人分开站定,却见他的手指又新长出了一截。

这不是幻觉,孟缺能肯定这一定不是幻觉。方才那一幕幕,乃是他亲眼所见,甚至自己的手指上还残留着钱豹手指被切断之后留下的血迹。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钱豹施展“猴王相”,敏捷的速度比之孟缺,有过之而无不及。飞飘而来,忽然一式“白虎相”狠狠地撞在了孟缺的胸膛,恁是将他从高高个围墙上面给撞到了地面。

一招得逞,钱豹兴奋至极,继而攻之,“青龙相”、“玄武相”,这些曾经他从未学会的相术,这会儿居然能够如鱼得水地顺利使将出来。

孟缺越来越惊,但看这如今的钱豹,似乎比当初的钱战还犹有过之。

“去死!”钱豹满面狰狞,忽尔追上孟缺的脚步,一式“公牛相”,以头狠狠地撞在他腹部位置,将之撞得从地面飘划而过,溅得尘土飞扬,所过之处,石开瓦裂,最后竟连围墙都被孟缺的后背给撞塌了。

“呼呼~~”

钱豹傲然而立,感受着体内这股全新的力量,他满意极了。目前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他很享受这种力量充沛的膨胀感。

而这一切的拥有,全赖于老爹钱文俊送给他的那一小瓶子古怪的液体。

就在昨天,美国医生来到别墅给他做复位恢复手。手术一完成,他就开始按奈不住想要尝试一下老爹所赠的东西。老爹当初赠这瓶东西的时候,曾强调过,需要等四肢完全康复之后再使用。可是他觉得这实在是没必要,堂堂钱氏家族的人,还需要忌讳什么?

便不顾老爹钱文俊当初的要求,强硬地要求医生,把那瓶神秘的液体当作药物输进了他的静脉。

神秘液体刚开始进入体内,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蒸桑拿,起初很令人舒服,可是慢慢的,那种热度持续增长。舒服变成了难受,钱豹热得死去活来,浑身仿佛被炙热的岩浆包裹着,骨头都快被融化了;就在他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那种炙热的感觉迅速退去,继而替之的,是一种寒冷,冷彻心扉的寒冷……

寒冷过后,钱豹渐渐地就失去了意识,等到他醒来时,只见整个房间尸横遍地,那几个为自己做复原手术的美国医生全部死相奇惨,不堪入目。

还未待他把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全部想起,别墅外面就传来了孟缺的喊叫。

…………

…………

孟缺慢慢地从废墟当中爬起,揉了揉腹部,感觉还真他娘的有点疼。若非是蛰龙眠挡住了99%的力道,恐怕仅此一击,自己就快玩完了。

“钱豹孙儿,你小子好狠的手段啊,天底下有如此对待自己爷爷的不孝子,估计也只有你了。”

钱豹闻言,重哼了一声,又扑将而去。

孟缺冷冷一笑,见他扑来,还是不闪不躲,反而更挺胸而上,俨然一副要硬碰硬的样子。

钱豹心里骂了“蠢货”,变招“青龙相”,这一次准备直接把孟缺撕成两半。孟缺暗暗蓄势,千芒指的金光,闪耀得就跟上海市夜晚的东方明珠塔一样。

当钱豹逼近而来,双爪毫无阻碍重重地拍在孟缺的身上。同时,孟缺挥出一指,笔直地刺进了钱豹的心脏位置。

二人你拍我一爪,我刺你一指,你来我往,竟是交替了二三十下。

最后,二人合掌一拍,双双震退七八步,始才稳住身形。

孟缺因为有蛰龙眠护体,外伤倒是没受,只受了点轻微内伤。而反观钱豹,他全身血肉模糊,千芒指把他刺得跟马蜂窝一样,血流如注,模样甚是凄惨。

哈哈一笑,孟缺指着钱豹,骂道:“钱豹孙儿,你还不死?”

钱豹冷冷一哼,浑身一震,那些倾流如注的鲜血忽然瞬间止住,抬目望去,见孟缺毫发未损,不禁大奇。

传闻中,孟氏一族的人不是身虚体弱的吗?

为何刚才拍了他二三十掌,都没能打死他?

诡事多发,两人相互怀疑,相互猜测。片刻后,钱豹忽然全身瑟瑟发抖,双腿一软便就伏在了地上,卷缩一团,浑身青红色的毛发再次疯长了出来。

第六百八十九章 不疯魔不成佛

孟缺看着钱豹奇怪的反应,拣了一块石头扔了过去,嘿声道:“钱豹孙儿,你莫不是要给你爷爷我磕头不成?”

钱豹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就好像十二月天里受了寒,打摆子一样。他身体表面的那些青红参半的毛发将他整个儿都包裹起来,看起来活像一只大刺猬。

孟缺摸了摸下巴,猜测着钱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原因:这厮难道是被什么鬼神附体?

或是练功走火入魔,中了魔障?

被鬼神附体,貌似有些说不通。因为现今乃是唯物主义的世界,魔怪之说,尚可存之,鬼神之说便太过虚渺,根本不足道哉。

而因练功走火入魔中了魔障,顶多就是发痴发狂,或者是直接倒毙跟《倚天屠龙记》里面的阳顶天一样。万无会有像钱豹这样情况者。

以上两点猜测既然都说不通,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还未能将之想明白,忽然钱豹整个身体如球一般滚动了起来,飞一般射向孟缺。孟缺含了一口劲,见的其来,冷冷一笑,暗道:“来得正好,看爷爷我刺你个透穿。”

黑球飞射而来速度极快,孟缺站好马步,仗身挺枪,顺利地一指刺进了黑球当中。溅得鲜血飞喷,洒落如雨。却在这时,黑球伸展而开,两手两脚就像是镣铐一样一粘上孟缺的身体,就甩也甩不掉了。

孟缺欲要挣扎,却被钱豹这厮推着向后倒去。身不由己,这么一动,便是像车轮一样刷刷刷地滚到了外面的马路上去了。

因为有蛰龙眠护体,孟缺也没受伤,只不过被钱豹缠着这么滚呀滚的,脑袋一时晕乎乎的,腹内不住地翻腾,时有反胃的感觉。

穿过了马路,忽尔跳进了绿化带,继续滚呀滚,从一处斜坡滚落而下,骨碌碌地掉进了一条大河当中。此河乃是湘江分流,河水深七八米,河宽八九米。有一次孟缺被慕容绝追着,便是跳进了这条河里,方才脱了险。

“彭”

二人掉落河中,钱豹身体一占水,力气突然大得跟牛一样,拉着孟缺就往水底钻去。孟缺手脚被束缚,一时也挣扎不得,只能由着他把自己带到水底。

反正在水里,孟缺又不怕,第一,他有《虚灵三镜》的水之镜,水不但伤不得他,更能当成他的武器,为他所用;第二,他会“龟息大法”,在这水里随便待上好几个小时也不是问题。便就随钱豹而去,到底看他想弄出什么名堂。

渐渐地,孟缺忽地感觉到钱豹的身体冰冷了起来,凉飕飕地就像是一个大冰块。还有他的手脚,与自己皮肤接触,感觉好像有一种恶心的黏液被分泌了出来,粘粘的滑滑的……

孟缺心里一阵发毛,强忍住这种恶心的感觉,手指一动,像是在水底摸到了一块大石头。便立即抓住石头,紧紧不松开。

哼,抓你爷爷我来水底,这你可就打错算盘了。既然来了,你爷爷我可就不会轻易再出去的,看谁能在水里憋得久,淹死你个龟孙子。

登时默运起“龟息大法”,胸部陡然膨胀了两三倍,站在水底游刃有余,毫无压力。

就这样,钱豹拖着孟缺,孟缺也拖着钱豹。两人在水底就跟搞基一样一动也不动,一晃三个小时就过去了。

孟缺感觉这钱豹非但没被淹死,反而越来越恶心了。从这厮身上渗出来的黏液居然也不会释化在水中,好像奶奶的根本就不溶于水,只顺着皮肤流落而下,搞得孟缺全身上下到处都是。

这种黏液跟鱼儿身上释放出来的黏液有几分相似,滑滑的,而且还有一股浓重的腥臊味。虽然在水底孟缺闻不到这种黏液的味道,但是仅凭想像,他就知道这黏液一定很腥很臭。

“奶奶的,到底死了没有?”孟缺浑身一震,想把钱豹给震下来。

一震之下,钱豹四肢一紧,竟是束缚得又加了一把劲。很明显,这厮没有死,还活得好生生的。

孟缺一阵惊疑,纳闷道:“我有‘龟息大法’也就罢了,这钱豹为何水性如此之好?三个小时都不足以淹死他?”

怀着纠结的心情,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其结果依然令人不爽。这该死的钱豹,就是淹不死,他仿佛是鱼投胎的一样,在水中更胜于在陆地。

孟缺咬了咬牙,可不愿意在水里继续等待了。再等下去,没把钱豹淹死,反倒要把自己给淹死了。顿时,默念“水之镜”心法,体内龙血之力一经催动,孟缺整个儿立即融化在水中,消失得无影也无踪。

钱豹猛力一抓,发觉原本被束缚的人儿居然凭空消失,一时惊疑不定。刚想浮上水面,突然感觉自己周身的水的温度骤然冷却了下来。

冰水绕动三圈,迅速凝结成冰。钱豹尚未察觉是怎么一回事,周身上下就被冰块给笼罩了起来。

孟缺以“水之镜”攻之,冰块一旦融化,那么就能把钱豹整个儿都给化掉。心念一动,偌大冰块便在水中疯狂地旋转了起来,每旋转一圈,冰块就会迅速消融一圈。

渐渐地数十立方米的冰块完全消融殆尽,可是反观钱豹,这丫的,居然没被化掉,依然好端端的。

孟缺大惑不解,现出身来,灵活地游出了水面。紧接着钱豹也跟了上来,二人站在水面之上。

且见钱豹,似是被冻得浑身发抖,全身上下至今还有着一层淡淡的冰霜。孟缺摸了摸下巴,仔细审查了一遍,发现他的身上,那种奇怪的黏液更是丰富,几乎形成了一套衣服,不但把他全身笼罩在内,就是连脑袋也完全被包裹着。

孟缺甩了甩自己手臂上的残留,果然是闻到了一股极其刺鼻的腥臭。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看来,钱豹那厮之所以没死,应该就是那层黏液起了古怪。”

心生此疑,为了验证那黏液的效果。孟缺使出了火之镜,俗话说,水火无情。水既然不能伤之,那么火能不能呢?

六合离火迅速形成,闪电般地扑将而去,却是吓得钱豹立即缩到了水底,再也不敢出来。

孟缺不由莞尔,心道:“这家伙不怕水,怕火!”

六合离火飘在水面,来回游荡。却是火存在多久,那钱豹就缩在水里多久。

照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孟缺便现回了真身,站在水面。然后钱豹也慢慢地从水里钻了出来,一双野兽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孟缺。

孟缺故意吓他,手指一搓,指间燃起一团大火来。钱豹远远地看着这团火,似是甚为忌惮。

“呵呵,早知道你怕火,爷爷我就该用一把火烧死你。”

钱豹浑身再抖,抖得越来越厉害。分不清他是被刚才水之镜给冻的还是本身的原因促使的发抖。当伏下身来,四肢又抓又挠,喉咙当中呜咽然然,似哭又似笑。原地折腾了一阵,他突然一个蛙跳,奔上了岸,然后又吼又嚎,如发癫的疯狗一般地左冲右撞,几个蹦跳间,便就去得远了。

孟缺随后跟上,当来到马路上,扫目四望,已经再也看不到他半点踪影了。一时,大感奇怪。

第六百九十章 重生

奇怪!

钱豹怎么突然之间会变成这样?

钱豹到底有什么样的奇遇呢?

对于这些问题,孟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钱豹“重生”之后,好像并不是很稳定,所以刚才发疯发狂,就像是一只犯了狂犬病的疯狗。

经次一战,孟缺也耗费了不少的龙血之力。虽然未杀得了钱豹,但斩杀了好几个钱氏族人,倒也勉强起到了一点吸引作用。至少,现在钱文俊的注意力重心会放在自己这一边。

只要许欣是安全的,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便就先回到了住处,休息一晚,次日,再次从各方面寻找许欣的下落。托了好多的关系,查到了许欣的亲戚所在,孟缺亲自登门,不但未听到任何有关许欣的事情,反而被许欣的表姐追问了一大堆的问题。

面对许欣表姐滔滔不绝的问题,孟缺无比蛋疼,最后讪讪一笑,赶紧地败退而走。

从许欣的表姐处得知道,她也是好久没见过许欣了,前些天虽然有接到过许欣的电话,可是这几天也是音信全无,电话也打不通。许欣表姐初看到孟缺的时候,还以为是孟缺把她表妹给拐跑了,遂才追问不绝。

找不到许欣,孟缺也就只有继续进行那个计划了。

第三日,再次联系到了钱雅茹,以委婉地方式先聊天,然后旁敲侧击地询问她公公钱文俊的所在。钱雅茹从未怀疑过孟缺的心思,她只当成正常的聊天,一一如实回答,结果却是令孟缺很不满意。

交流中,钱雅茹仿佛也是积郁了很久突然找到了孟缺这个发泄口,便将许久以来的一些委屈,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末了,也说到自己跟钱豹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甚关系的事。

孟缺听着,一边给予安慰,一边也开导她尽量开心一些。钱雅茹却是“咬住青山不放松”,诉苦的话一出口,便是再也停不下来。她心里的想法,其实不单单是简单的诉苦,她真正的想法是想让孟缺知道她现在的状况。

以前的她,是有夫之妇,现在的她是一个自由的人。放在以前,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话,那是有悖常理的,恋情摆在哪里也是阴暗的,得不到光明展现。

可现在的她是自由之身,已然没有钱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束缚名声了,这样的她若是再选择男人,别的人也无话可说。

“我已经通过关系得到了钱文俊家的承诺了,他们也愿意签离婚协议书。我自由的一天会很快就来临的。”

“嗯,只要你是开心的,一切都好。”孟缺继续委婉地说着,也不敢轻易说出什么调戏的话。生怕只要自己的话一出口,钱雅茹就会变成第二个许欣。钱雅茹的性子跟许欣不一样,她很明显是一个感情上的烈女,万一她使出死缠烂打的神功赖上了,以孟缺的性子,怕是也难以轻易将之放得下。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以前,大可多多调戏,现在却是调戏一点也不行。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钱雅茹在电话当中犹豫了好一下,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这么一句话。

孟缺点头道:“可以,你问吧。”

钱雅茹问:“我在你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孟缺眉头一沉,心里头亮得更明镜似的,立即模棱两可地回道:“是个好女人。”

“好女人?”钱雅茹惨笑了一声,颇有自嘲意味地说道:“一个能够背叛自己丈夫,喜欢在外面四处沾腥的,居然也能算是好女人吗?”

孟缺叹了一口气,听着电话,缓缓地说道:“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但是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个好女人。你的婚姻是不由自主的,这怪不得你。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自我贬贱。”

“那……你喜欢我吗?”钱雅茹紧紧追问道。

“我……”孟缺愣了愣,心里苦笑了笑,道:“这傻女人果然还是要问这样的话啊。”

喜欢与不喜欢,看来简单,其实若要说出口去,一字的分量何止千斤?孟缺可不敢轻易地沾惹她,便久久沉吟,再也说不出话来。

“呵呵,不喜欢对吗?”钱雅茹惨颜一笑,自嘲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呵呵,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问你了,真是自取其辱。”

“我不那个意思。”孟缺叹息一声。

钱雅茹勉强笑道:“你不必安慰我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你知道吗,有时候好心也会成坏事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孟缺唯有两个选择。其一就是与之坦言,说明自己的情况;其二就是继续安慰,然后再说一些甜蜜的话。受过伤害的女人,最扛不住的就是男人的甜蜜安慰语,一旦钱雅茹被感动,那么她必定是要纠缠不放的。

两权相衡,侧其重。百般思忖之下,孟缺还是选择了前者,坦言道:“我不是不喜欢你,只不过……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可我不在乎。”钱雅茹似乎也早就预料到孟缺会这么说,所以在他的话刚刚出口,她就回应了这么一句。

她这么回答,很明显是即便要做小三,她也是愿意的。

可是她是她,她无论是一百个答应,一千个答应。不代表其他的女人也跟她是一样的心思。

孟缺虽然对她的痴心很感动,但还是不得不叹息道:“对不起,我未婚妻她会介意的。”

“那么以后,你是不会再见我了是吗?”钱雅茹哭了,虽然她强力地忍住,但孟缺还是有听到隐约的细细哭声。

“当然不会啊,做不成恋人,可以做朋友啊,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孟缺笑着说道。

钱雅茹也跟着笑了一下,“朋友?好朋友?”

“对,好朋友。”

“可是男女之间,真的会有那种纯友谊吗?”

“难道没有吗?”

“难道有吗?”

孟缺长呼了一口气,道:“我想,不能单方面地说它有或是没有,应该说,心诚则灵。只要心里相信,那么它一定是有的。”

“这样吗?”钱雅茹喃喃念叨。

“嗯,你觉得呢?难道做好朋友不好吗?”孟缺问。

钱雅茹沉吟了好久,才微微地点了一下头,道:“好,当然好了。”事以至此,她只能这么回答了。若是回答不好,那么很明显自己跟孟缺之间仅剩的这点关系就会彻底断绝,而如果双方做了好朋友,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某种转机。

孟缺是第一个让钱雅茹为之真正动心的男人,为了这个男人,她愿意去守候这种几率渺茫的希望。

“很好,那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孟缺松了一口气,好歹是把这个傻女人给说通了。

钱雅茹又问:“你现在还在YZ市吗?”

“嗯,是的。”孟缺回道。

“那这一次准备在YZ市待多久呢?”

“不知道,可能要等一小段时间吧。”

“那之后会去哪里?”

“也不知道,可能是SH市。”

“那你在YZ市的这些时间,我能见你吗?”钱雅茹轻轻地问道。

本来孟缺想一口回绝她,但是听到她那柔弱的口气,再加上想着她的遭遇,却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心一软,也答应了。

“好啊好啊,呐,这可你是答应我的。那咱们今天就见个面好吗?一起吃午餐?”钱雅茹破涕为笑,心情大是好转。

孟缺摸了摸下巴,吸了一口气,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说。”

“什么事?”钱雅茹很是好奇。

孟缺道:“其实上次你所见的我,并非是真正的我,事实上的我,跟上次的我,是有很大区别的。”

钱雅茹不知道自己所认识的孟缺,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听着这话,就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什么事实上的你和真正的你啊?什么意思?”

孟缺笑道:“我并非是上次那个模样了,你再见到我,可能完全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钱雅茹大感诧异,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孟缺道:“事实就是,我跟上次不一样了,而且是大大的不一样了,但仅是外表而已。你见到我肯定就像是见到一个陌生人,这样的话,你还要见我吗?”

“见,肯定是要见的。”钱雅茹态度果决,道:“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见。”

“呵呵,那好吧,那咱们就在海天大酒店见面吧。”

“嗯,我等你。”

第六百九十一章 似曾相识

海天大酒店,此海天非彼海天。是一座新建设的酒店,大概是几个月前海南出了一个什么“海天盛宴”的事,所以,有人跟风舆会,便就建起了这么一座海天大酒店。

只不过相比较SH市骚年会旗下的那家海天大酒店,规模稍逊,却更有地方味道。孟缺刚回来第一天就发现了这个酒店,当时觉得挺有意思,便就记忆犹深,一说到要见面,他想也不想就说出这个地方了。

海天大酒店不在市中心,略偏郊区,环境安谧。听出租车司机说,这家酒店自开业以来就是情人约会、419野合的地方,所以亦有别称,名“炮台”。

起初,孟缺可完全不知道这里是被称作“炮台”的,这么邪恶的尊称,怎么配得上咱们孟哥的潇洒优雅呢?可当听到出租车司机如此说起的时候,他便为自己的选择感到了深深的后悔。

钱雅茹也是YZ市本地人,海天大酒店号称“炮台”,她肯定也是知道的。而今次将她约在这里,会不会使她想歪了呢?

“好,到了。”出租车司机笑眯眯地说道,他看孟缺的眼神很是特殊,仿佛是看穿了一切,洞悉一切八卦似的。

孟缺给了钱,无比汗颜地下了车,抬眼望去,海天大酒店沐浴在金色的晨光当中,就像是一个刚刚生下来的鸡蛋。它的外形确如鸡蛋,也许,也正因为它的别致,才使得客似云来。

地方虽处偏远,但拥有“炮台”之名,使得万千鸳鸯趋之若鹜,客流量非但不减少,反而日益增多。

北京时间,早上八点二十。

酒店当中已经有一对对的男女步行而出,他们都是走得匆急,不愿意久在此地逗留。一时间,气氛极端尴尬。孟缺挠了挠后脑勺,愈发感觉到了自己是挑错地方了。

刚想着打电话给钱雅茹商量一下换一个地方,约在这里,确实太尴尬了。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的缘故,号码还未拨出去,钱雅茹居然提前打给了他。

“喂……”

“喂,孟缺,我已经到海天大酒店了,你来了没有?”钱雅茹显得很激动,话声之中,几乎每一个字都有着过分激动的颤抖。

孟缺狂汗了一把,暗想着这女人也太犀利了一点,居然这么快就来了。当下只好硬着头皮,往酒店里走了去。

酒店食宿一体化,一楼有个浪漫典雅的西式餐厅。当初从机场坐车过来的时候,是晚上,孟缺瞄见这里光线柔和,颇有情调,暗以为这里是高雅的地方。所以,才会对之另眼相待。可哪里知道,这里居然是个“炮台”。

进入酒店,四下探索,孟缺终于发现了钱雅茹的所在。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长裙,头发好像是精心烫卷了一样,有着轻微弧度的小波浪,斜边刘海,让她处处都散发着浓郁的御姐味道。

孟缺认出她来,她却果然没认出孟缺。直当孟缺跟她挥手打招呼,她才将惊讶地目光投了过来。

很明显,她吃大惊了,视线当中,那男人根本就不是她以前所认识的男人。除了身高胖瘦没有改变,那张脸也变得太离谱了吧?不过,差别虽然大,人倒还是挺英俊的,就是显得有些太嫩。

当孟缺走近,她双手遮捂着玫瑰红色的唇,吃惊地呐呐问道:“你……你是……孟缺?”

孟缺耸着肩膀,笑了笑,笑容有如初升的阳光,道:“我就说吧,假若见面,你肯定是认不出我的。”

钱雅茹猛吸了一口气,双手捂着嘴巴仍是没有放开,怔怔地看着他,良久良久,道:“你真是孟缺?”

孟缺在她身边坐下,定定地看着她,道:“你说呢?难道你认为不是吗?”

钱雅茹心子猛跳,孟缺离她如此近的距离,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压力一来,面红心跳,这种感觉就像是人生第一次与男人约会,胆怯、期待、兴奋、羞涩、茫然不知所措,那些所有所有应该是小女孩子才会拥有的感觉,却在突然之间全部降临到了她的身上。

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豆蔻年华……

“你真的是孟缺?”虽然眼前的男人,声音是对的,身高是对的,胖瘦也是对的,给人的第一感觉也是对的。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第二次。

孟缺看着她那娇蠢的模样,却是忍不住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道:“当然了,货真价实,只不过现在的我,可不像刘德华了。”

钱雅茹涩涩地道:“你……你看起来好嫩,比以前……比以前清秀多了。”

孟缺心里暗笑,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岔开尴尬话题,道:“你来很久了吧?”

钱雅茹摇了摇头,道:“我是刚刚到的。”

“好巧,我也是刚刚到的,只不过……”孟缺尴尬地笑了笑,道:“只不过,我之前不知道这家酒店的特殊性,所以……所以……你别见怪哈。”

果然,钱雅茹确是知道这家酒店的特殊性的,她的心儿早就在不受控制地乱跳了,听到孟缺提起这家酒店的特殊性,那心子更如万只小鹿争相奔走,激烈已极。

尚未喝酒,脸色已呈酡红:“没……没关系,其实这里的西餐真的挺不错的。”

“哦?你以前来过?”孟缺坏笑了一下,旁敲侧击道。

钱雅茹立即否认地摇了摇头,道:“没没有,我只是听朋友说起的。”

“这样啊。”孟缺点了点头,听说的还差不多,倘若她承认来过这里,那么必定也是目的不凡的。

两人这么一聊,便从最处认识重新回忆,然后各自说着一些曾在YZ市所碰到的一些好玩的事情。

钱雅茹对孟缺完全没有那种家族仇恨,此刻的她仿佛还真是回到了青涩年代,面对心仪的男生,她羞涩的就像是一只娇蠢的鹌鹑。

孟缺心思也不歪斜,只是把她当成好朋友来对待。说话欢声笑语,也不太顾分寸,大大咧咧。这般不羁之相瞧在钱雅茹的眼里,反而处处欣赏。

有道是落花无意,流水有情,孟缺视她作朋友,她却反视孟缺为情人,一时秋色双眸,盈盈若水,端得是脉脉含情,意深侬切。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孟缺怎么样,在钱雅茹眼里,反正他是处处优点、处处优……

他们这一边说得欢欢乐乐,在海天大酒店遥远的百米开外,一名灰衣男子却是一脸沉郁拿着望远镜不断地窥视着。

此男子有着一头及腰长发,颇有古风。一张铁板脸好似木头雕刻而出,从不展现任何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来,缓缓转身走出了几步,拨打了一个电话。

“伯父,果如你所料,嫂……钱雅茹果然是幽会了一个形貌可疑的男人。”灰衣男临时改变对钱雅茹的称呼,语气之中充满鄙夷。

“哼,贱女人,真是给脸不要脸,她要离婚也就算了,居然还真是在外面偷了男人。”电话另一头,被灰衣男称为“伯父”的钱文俊怒气哼哼地说道。

不待灰衣男继续说,钱文俊又问道:“那男人什么来历,你可知道?”

灰衣男叹了一口气,不敢确定地说道:“我瞧那男人有几分眼熟,也不知道看没看错,只觉得他与数月前抢劫钱氏银行的那小子颇有相似。”

曾经孟缺抢劫钱氏银行,轰动一时,钱氏家族为了抓他,对内全族发出通缉令,对外联合警察封锁各种出入关口。灰衣男曾经也看过通缉令上的相片,只不过当时他手上有钱文俊交代的任务,也就没参与此事,记忆不深,所以无法肯定。

钱文俊一听,惊疑道:“抢劫钱氏银行的那小子?你没看错?”

灰衣男专注地用望远镜又瞄了一阵,道:“我不敢确定,只觉得他非常像。”

“哼,像什么像,肯定就是那小子了。”钱文俊沉默了一下,对此事却是万分肯定,道:“整个钱氏家族,所有人都不曾知道钱丰当初的究竟死因,唯我知道,钱丰必是被那小子所杀。如果真是抢银行那小子,那么这一切也都说得通了,哼,原来如此!”

灰衣男脖子微动,响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他明显感觉到了电话当中伯父的杀气,问道:“伯父,既然如此,您想怎样,直接下令吧。”

钱文俊哼得一声,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要那小子把命留下,带他人头回来见我。”

“是,侄儿尊命。”灰衣男点了点头,望远镜挥手一扔,大步流星便往酒店赶去。

钱文俊怒气渐缓,又补充一句道:“不过,那小子能杀死钱丰,实力不可小觑,蜕儿你要谨慎着点。”

灰衣男钱蜕再次点头,“伯父且放心,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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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更新尽量快一点,早一点。)

第六百九十二章 钱蜕出手

一边,孟缺和钱雅茹吃着点心聊着天,另一边,灰衣男钱蜕气势汹汹、面无表情地直线奔往餐厅而来。

孟缺与钱雅茹正是聊到兴头上,当然不曾对周围有所防备。只在忽然之间,钱蜕从餐厅门口奔及而进,势如千军万马,来势甚快。其时,孟缺正笑着讲述他在小学时候的一件趣事,对背后突然卷来的风声完全不觉。

在这时,孟缺没能察觉到,钱雅茹却是察觉到了。因为她坐在孟缺的正对面,对于孟缺背后的一切,易纳入眼。视线稍转,看到灰衣钱蜕持着一把雪亮、锋寒的军刀突然奔杀而来直向孟缺脖子,当即忍不住“啊”地一声尖叫,喝道:“不要……”

听到尖叫声,孟缺立即从钱雅茹的瞳孔当中看到了自己背后的一切影像,千钧一发之间,他将脖子往左边一歪,然后身体往下一伏,双手一拍坐下椅子。

“吱”地一声响,椅子向后飞滑而去,“哐啷”一声撞在灰衣钱蜕身上,成了粉碎。

饶是孟缺身手灵活,反应迅速,要不然多多少少都要在灰衣男的手上吃一个大亏。

两人对了一招,孟缺飘开七八丈,远远地提防着,目光冷视,细细打量。

钱雅茹惊恐地看着钱蜕,惶急地责问道:“钱蜕,你干什么?”

钱蜕扫她一眼,冷冷道:“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我尚尊你一声‘嫂子’,倘若你再不知廉耻,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钱雅茹莫名其妙,对钱蜕之言,根本不甚明白,喝道:“混蛋,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若在平时,被其他人骂,钱雅茹随意笑笑,可当没事。眼下却是当着孟缺的面,被往日的弟弟如此谩骂,她自然是受不了的。

钱蜕也不再看她,指着孟缺,道:“你跟豹哥尚未离婚,就来‘炮台’约会这野男人,难道这不是不知廉耻吗?”

“你……你胡说。”钱雅茹欲想反驳,可是这家酒店确实号称“炮台”,一时有心无力,反驳不得,只剩着急。

“哼,我胡说?如果所料不差,那位姓许的女子的所在地,应该也是你告诉这个野男人的吧?”钱蜕面无表情,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十二月里的冰霜。

钱雅茹面色一白,目光转向了孟缺身上,这事倒还真是她泄露出去的。

“你无话可说了吧,不知廉耻就是不知廉耻,你现在最好一边站着别动,也别再说半句废话,不然我可是不会给你半点面子的。”钱蜕警告道。

一旁的孟缺,板着一张脸,表情好不愤怒。心里念了一句:“原来此人就是晃爷爷口中提到过的钱蜕,果然不凡。”

奶奶的,此人一进餐厅,张口闭口,一连说了好几声“野男人”。“野男人”之称,称的不是别人,正是咱们孟哥。面对如此污辱,士可忍,孰不可忍。

孟缺胸膛一挺,反手一指,骂道:“那个长头发的人妖,你他娘的,怎么在这种高雅的地方乱放屁呢?”

钱蜕闻言,面色森寒,刀子一般的目光射在孟缺身上,喝道:“你说什么?”

孟缺笑道:“我说这里是人进餐的地方,不是狗吃屎的地方,你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混帐,竟敢骂我。”钱蜕铁板一样的脸,也不由地现出几丝怒气,登时,一脚踢飞桌椅,飞扫孟缺而去。

孟缺哼得一声,使出身相“霸王相”,双拳击出,有如霸王扛鼎,重拳之下,桌子、椅子纷纷碎裂,落得满地皆是。

两人一开打,动静奇大。餐厅里其他的一些顾客闻得风动,吓得哇哇尖叫,立时择选出路逃一般地离开。

钱蜕打量孟缺两眼,哼了一声,道:“好快的反应,好敏捷的身手,怪不得钱丰死在了你的手上。”

孟缺笑着摆了摆手,道:“你说错了,钱丰并非是死在我的手上。”

钱丰之死,虽然跟孟缺有莫大关系,但他的死毕竟不是孟缺所为,而是大猩猩的手笔。记得当时钱丰被孟缺所制,大猩猩狂开了几枪,打得钱丰满脑疮洞,血沫齐飞,因此而断命。

钱蜕却对此并没多大兴趣,道:“这个不重要。”

话说中,三十二身相如流水一般飘洒而出。快时有如霹雳闪电,拳脚所向,横竖开展,其黑暗劲气延伸五六丈。慢时有如洪流暗涌,看似缓慢,实则杀机四伏。

孟缺才与他对上三招,就感觉到此人果然更在钱氏三杰之首钱战之上。顿时,“蛰龙眠”施展出来,同时配合“千芒指”所向披靡。

两人交手前半段,孟缺尚是以快打快,以慢制慢。到中半段,他却是不闪不躲、不退不避,索性连挡都不挡,任凭钱蜕拳脚相加,他只是硬扛力接。

钱蜕得到这个机会,杀招全使,三十二身相的配合相术如雨点一样击打在孟缺的身上。倘若换作常人,遭受如此狂风暴雨的重击,怕是早就死得干脆了。反观,孟缺这厮。表面上看起来,他非但没事,反而精神奕奕,甚是抖擞。这不禁让钱蜕震惊了起来。

钱雅茹呆在一旁,看到如此激烈的战斗,原本怦然而动的心,这会儿静得跟湖水一样。痴痴地看着坚若磐石一般的孟缺,脑子里混乱如麻。

她曾经只想着孟缺或是钱氏家族生意上的对手,可眼下明摆着,他也是四大家族的后裔,而且还是一个身手不逊于钱蜕的超级高手。

这种震惊来得突然,她心里的混乱一时无法收拾,只得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宛如木雕一般。

偶然之中,孟缺看了她一眼,生怕钱蜕这厮等一下恼羞成怒伤到了她,登时使出“猴王相”左闪右腾,撞开了一扇玻璃,跳向外面去了。

喝道:“钱蜕小儿,有种就跟着爷来。”

钱蜕接着钱文俊的命令,必须要带孟缺的人头回去,见他逃走,自然紧追而上。

孟缺出了酒店,奔上马路,穿过绿化带,来到了一片荒山。见得再无人烟,始才慢下步来。

钱蜕疾追而来,新一轮的急攻快打暴雨而至。然而,他终于发现,自己的攻击果然对孟缺毫无半点效果,好似在孟缺这小子的身体表面有着一层透明的盾,把所有的攻击都挡下来了。所以,孟缺这小子才显得这么从容、适淡。

“蛰龙眠”到底是“蛰龙眠”,愈发地使用,孟缺愈能感觉到它的博大精深。它的“天下之物无能不防”,实则与《九阳神功》的他强由他强,明月照大江,有几分异曲同工。

试想想,这绝技连慕容绝的巨灵降世第一掌都挡得下来,何谈钱蜕的普通身相?

硬扛着这一轮轮的重击,孟缺虽觉五内狂翻,但他很享受钱蜕的那份惊讶的模样,哈哈哈一笑,道:“钱蜕小儿,我听人说,你的实力更在钱氏三杰之首钱战之上,怎么依我看来,你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及不上呢?”

钱蜕又羞又怒,钱战在他面前算什么东西?十多年前,尚未挑选新一代钱氏三杰的时候,钱战暗中找他比试过多次,皆成手下败将。倘若不是他没去参加,钱氏三杰之首,岂会落在钱战身上?

高手自有高手的尊严以及高手的骄傲,当自身实力遭到质疑,会毫不犹豫地生出一种来自心底的愤怒。

钱蜕猛然之间,浑身一震,周身上下散发着黄金般的光芒,迅拍一掌,这次坚若磐石一般的孟缺没能再度扛下,而是在这一掌下,飞飘了十七八米。

“《大金刚神力》,如来法相?”

当稳住身形,孟缺隐隐地感觉喉咙里有些血液的咸腥味道,奶奶的,看来是托大了,连续受了这么多攻击,这下突然来了一击重的,到底还是有点禁受不住。

“好好,这招够猛!”

《大金刚神力》拥有四兽相、三奇相,三十二身相当中,唯这七相最为凶猛,三奇相尤为更甚。

这招“如来法相”,孟缺曾在钱战手中领教过,恁是凶猛强悍。钱蜕刚才这一掌,好在是突然变招打出来的,未尽十成劲力。倘若是满劲迸发,孟缺非得受重伤不可。

且看钱蜕全身金芒闪动,忽然间,身体慢慢地悬浮上了半空当中。乍看之下,竟有一种佛祖降世,普渡众生的味道。

孟缺不由地“呸”了一声,道:“自古以来,佛祖都是笑脸吟吟,慈眉善目的,像你这种铁板脸,毫无表情的,岂配用这一身相?”

钱蜕哼了哼,掌势隔空拍出,劲力如山,磅礴如啸,气浪滚滚带着地面上的尘土、草屑纷纷扬扬,其势骇人。

孟缺嘴上不服,心里却是极为感慨。这钱蜕强了钱战可不止一点半点,光这一手“如来法掌”,比之当初的钱战就要高明数倍。

见得气浪翻滚而来,孟缺飞快地退了七八步,然后右手一抖,手指之上也出现了一阵阵的黄金般的光芒来。

“如来法相,威震天地,却不知道与千芒指一比,谁更风骚?哼,且试一试!”

心念一定,指间金光爆涨,灿如金乌。一时风云变色,万物失光……

第六百九十三章 万物尽破

两道金光碰撞在一起,“轰”地一声巨响,平地当中就像是炸开了一个原子弹。强劲的气流奔腾四射,飞沙走石,灰天暗地。

如来法掌力破千钧,雄浑之劲由上而下;千芒指锐不可挡,锋芒苍劲由下而上,堪与之对个正着。

随着剧烈的气浪翻腾而开,孟缺和钱蜕都给震得不由自主地飘退了十数米。

孟缺哈哈一笑,想当初跟钱战打架的时候,自己甚是忌惮这一招“如来法相”,而如今,千芒指一动,以天底下最为尖锐之劲,能够轻松地将之化解,这实在是太快人心。

“天下之物无能不破,果然非虚。”

钱蜕也终于是意识到孟缺的指法异常的诡异,飘身而近,冷声道:“好高明的指法,想不到你们孟氏家族居然还有这么高明的绝技。”

孟缺眯着双眼,嘿嘿一笑,突然也飞升起来,与钱蜕相衡,右手手指再次蓄积起万道金芒,道:“我的指法能破你的掌法,却不知道你的掌法能破我指法否?”

话一问出,他整个人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右手手指一马当先,金光耀目,恍若一把裂土而出的“破月龙枪”。其枪一现,世间万物,顿时都失去了光彩。

钱蜕心怀揣测,可是也未太过高看孟缺的“千芒指”。毕竟,一个孟氏家族的人要跟钱氏家族的人硬碰硬地比拳脚功夫,很明显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更何况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当中的三奇相,一百多年来,能够练成其中之一者就没超过二十个。从这么稀少的数字来看,便可知道这三奇相是多么地难练。然而,三奇相的难练与威力却是成正比的,越难练的相术,威力也就越强。

如来法相是三奇相第一相,大有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王者气息。这样的一相,岂会敌不过孟缺区区两根手指?

历史当中,善用指法的人,唯有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孟缺毕竟不是陆小凤,即便他是陆小凤,能够接得下西门吹雪的剑,也不一定接得下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如来法相”。

“破与不破,试试就知道。”钱蜕哼得一声,右手蓄积十成满劲,浩荡劈去,空间都仿佛被其撕裂。呼啦啦的巨响,交织成一种极其刺耳的噪声。左近方圆数十米,树叶纷飞,竟在这种声音的震荡中,全部破碎。地上野草齐根而逝,就仿佛被刀斩断一般。

孟缺身如龙卷,挺指而刺,过程当中,听到风声乍响,恁是刺耳,便将嘴巴大大地张了开来。嘴巴一张开,刺耳的感觉顿时减弱了许多。

如来法掌一拍而出,巨大的金色掌印在虚空当中凝聚成形,就宛如法印五指山。孟缺迎着巨掌飞钻而来,看起来就像是那将被压在山下的孙猴子。

钱蜕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冷笑,道:“如来五指山在此,就算你是孙猴子,也敌不过。”

孟缺哼了一声,不予苟同,这时指间金光刚刚触及金色法掌,龙卷风一般的指尖,就像是电钻机,穿插而入,十分轻松。巨大金色手掌印,只听“嘭”地一声轻响,顿时化为了乌有。

而孟缺的千芒指,却是去势未消,径直而去,一指从钱蜕的手掌心一路钻刺到了肩膀。直到钱蜕奋力一震,才免去了肩膀也被洞穿的下场。

钱蜕整条右手臂,皮肉、骨头皆被削去一半,明明一只好手,片刻成了一只废手。震诧间,孟缺凌空变招,一式“霸王相”双拳轰出,击在钱蜕的胸膛位置,将他打出七八十米远。跌落在地,几乎去了半条命。

待孟缺落下身来,兴奋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笑道:“我非是孙悟空,你也非是如来佛祖。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你学不来,但孙悟空大破天王塔的本事,我却已学会。哼,区区如来法相,不过尔尔。”

钱蜕怒气攻心,一口老血夺喉喷出,右手被废,身体平衡大失。心里慌乱,一时躺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孟缺嘲讽道:“莫非你就这点本事?如果仅是如此,倒是非常令我失望。”

钱蜕含着巨怒,左手单掌震地,借着反弹的力量,翻身而起。死死地盯着孟缺的手指,问道:“这是什么指法?”

孟缺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此指名唤‘千芒’。”

“千芒指?”钱蜕既惊且怒,这指法,他可从未听说。

却听孟缺再说道:“此指还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

“天下之物,无能不破?呵呵,能如此轻而易举地破我如来法相,有如此称呼,倒也非虚。”钱蜕苦笑道。

孟缺见他诚心坦认,也颇为欣赏,道:“不说别的,单说你的诚实,比起钱氏三杰来,就好了千万倍。”

钱蜕冷笑一声,心里头道:“千芒指太过毒辣,这远非我能所料。倘若我一开始就使出……那一招,会不会一举就将这厮给歼灭掉呢?”一念而过,心中浮起种种猜疑。没猜几许,忽地摇头长长一叹,懊悔道:“要使出那一招来,必须要两只手,眼下我仅有一只手,该如何是好?”

右手被废得彻底,筋脉尽断、骨头剧损,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这样的手别说用来战斗,就是用来吃饭,也嫌无用。

转忖之间,孟缺一步步走近了来,带着一脸诡笑,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是那么地凶神恶煞。

钱蜕扫了一眼长流着鲜血的右手手臂,打着好汉不出眼前亏的念头,一转身,就疾走狂奔。

孟缺冷哼了一声,虚灵步法施展而开,猛追而去,蓦然一个凌空八步纵,追上钱蜕,一脚踢在他的后背,将他踢得摔了一个跟斗。

接着一个鹞子翻身,孟缺挡住了他的去路,道:“我不找你,你反而来找我,既然来了,我岂会这么容易就放你离开?”

晃爷爷说过,要杀钱文俊,就必须要先把他手底下的第一号打手钱蜕给干掉。此人不干掉,迟早都是大患,眼下有机会能斩杀他,不杀白不杀。

钱蜕右手被废,体内筋脉一时之间形成紊乱,龙血之力的运行,运转不成大周天。如此一来,原本十成的功力,也就果断地被缩减一半了。这样状态的他,自然再难敌得过孟缺。

眼见无路可逃,钱蜕心中慌乱,哼了一声,默道:“看来,这小子的心思是和我一样的,我想杀他,他也想杀我。哼,唯今之计,只能用那一招碰碰运气了。”

念头一定,他突然将左手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方。孟缺看得奇诡,搞不懂他这是要耍什么把戏。貌似钱氏家族《大金刚神力》当中并没有这一招。

正好奇间,突然钱蜕全身上下再次弥漫出耀眼的金光,其光爆闪之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无数只残影从金光当中行走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360度全方位突杀而去。一时间,八方爆裂,尘土飞扬,巨石成粉、树木成灰。

孟缺手足无措,各种的来不及,只得被其中一条残影撞上,然后莫大的冲击力就像是十吨炸药一样,将他撞得飞出了两三百米。而在这个过程当中,那道金色的残影犹未消失,它拳脚所向,行云流水,每一个残影都仿佛是钱蜕本人。

孟缺遭受一连串的重击,五内剧翻,燥血涌动。一张脸红得就像是武圣关公,待到落在三百米外,身体表面的“蛰龙眠”龟甲,颜色变淡,损耗奇大。

很明显,这一招如果是在钱蜕全盛状态之下使将出来,自己必定会耗去半条命。所幸,那厮右手被废,使出这招来,威力大减。连全盛时期的六成力量都达不到,也多亏如此,自己才白拣了一条性命。

孟缺原地未动,暗暗地调息了一下内中,远远喝道:“钱蜕小儿,刚才那一招好是风骚是什么来头?”

钱蜕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显然使出这一招会耗损他大量的龙血之力。当看到孟缺毫发无伤,他不禁大是愤怒,听得其问,冷冷道:“钱氏绝技,告诉你,你也不懂。”

“呵呵,你可别小看我,你们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我起码精通二十四相。你刚才这一招,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三奇相之一,更在如来法相之上的相术吧?”孟缺肃然问道。

钱蜕微微吃惊,虽然很不甘使出了杀手锏都没能杀死孟缺,但被废了一支手臂,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已经是很难得了。

苦笑了一声,道:“哼,你猜得没错,这一相乃是三奇相之二——灭生相!”

第六百九十四章 灭生相

灭生相,顾名思义乃是无法无天,灭尽众生之相。且看刚才,钱蜕使出这一招,千百条残影从360度全方位突杀而出,倘若这是在万军当中,他使出这一招来,必定是大杀四方,屠灭苍生。

比起如来法相,这一相速度更快,攻击更广,一旦施展出来,敌手根本是防不胜防。真也不愧是“灭生之相”。

孟缺调息着内中,寸步未动。钱蜕用完大招,损耗巨甚,也是凝立相持。双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嘿嘿,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走不动了吧?”沉默之中,孟缺说出话来。

钱蜕冷冷地看着他,不答反问道:“你不是也一样么?有种就走几步给我看看?”

孟缺当然是不敢走动的,现下内息紊乱,只要调息不当,就会出现岔气。岔气者,重则内伤,轻则损脉。无论轻重,皆不可取也。

“哼,我现在虽不能动,但很快就能动了,我瞧你使出‘灭生相’应该耗损了绝大部分的龙血之力吧?嘿嘿,你想恢复过来,却是没我快哦。”孟缺得意地说着。

“那又如何?”钱蜕从口袋当中拿出手机来,道:“我虽然不能动,但是我可以叫帮手,你可别忘记了,这里可是钱氏家族的地盘。”

“卧槽……”孟缺一愣,倒还真有点忽略了这个问题。YZ市全境都是钱氏家族的势力范围,钱蜕若真是叫得帮手来,那可就难搞了。

当下心无二念,干脆闭上了眼睛,全心全意地引导着内息流向,一圈又一圈,一周又一周,直到龙之内息顺着全身筋脉行走了七七四十九圈,形成了一个大周天,整体气息方才渐渐稳定了下来。

运行一个大周天,孟缺仅花了十几分钟。当大功告成,他哈哈一笑,跨出几步,道:“钱蜕小儿,恐怕你叫的帮手,来的没我快吧?”

钱蜕大吃一惊,远没想到孟缺恢复得这么快。原来,孟缺引用的是《龟息大法》的引导法,如此一来,原本没半个小时搞不定的大周天,仅用了十几分钟就搞定了。时间完全缩短了一半。

他这边是搞定了,钱蜕这一边可远远还不够时间搞定。

此地是郊外,所叫帮手从市中心赶到这里,起码需要半个多小时。而且这里,远隔海天大酒店,要直接寻到这里来,不免又要花上十几分钟。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总共加起来的时间,大概是四十来分钟。

眼下十几分钟过去,所叫帮手要赶到这里,至少还需要半个小时。

钱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难道我钱蜕今日真的要命绝于此?”

且看孟缺一步步走了过来,钱蜕绝望之感,愈加浓郁。直当两者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只有三十米的时候,忽然一阵似哭似笑的怪声呼啸而来,其声高亢处如洪钟大吕,其低沉处如铮铮锋鸣。

怪声由远至近,来得奇快。只是眨眼之间,二人便就看到东南方向一道红绿斑驳的球状物飞射过来。球儿忽尔滚地,忽尔弹起,端得是诡异至极。

钱蜕见得这球,一阵惊疑。孟缺见得这球,心中大惊。当觉得有些眼熟,而未完全记起之刻,那红绿斑驳的怪球突然伸展而开,化成一个人形。

那人头发极长,红绿参半,手臂、脸庞纷纷生长着怪毛乱发,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恁是糁人三分。

见到其面貌,孟缺还未呼声,钱蜕却已大声喊出“豹哥”二字,声音之中,兴奋、激动无法掩饰。

孟缺不禁苦笑了一阵,他们俩到底是兄弟,无论对方变成什么样子,只须一望,便就可知。苦笑未了,心中又生起几阵愁郁。钱豹这厮疯疯癫癫,实力非凡,想要在钱蜕叫来的帮手还没到达之前,就把他给搞定,恐怕难度极大。

一时纠结,突然想到,钱豹这厮不是怕火么?这里方圆几里,远离水源,只要真火上身,看他如何熄灭?

念方及此,大是振奋,右手一抖,生起一窜高涨的火苗来,喝道:“钱豹,上次没烧死你,这次你还要再来冒一次险么?”

钱豹听得喝声,看到了孟缺手上的火苗,他确是怕火,登时不由得退后了几步,显得甚是忌惮。

钱蜕打量了钱豹几眼,瞧他这副模样,已经打从心底猜出了几分端倪。

“豹哥变成这样子,难道是……伯父居然拿他当试验品?”

只见钱豹神情恍惚,似疯癫又似清醒,钱蜕大声喊道:“豹哥,快杀了那小子,他现在受了不轻的伤,要杀他正是好机会。”

钱豹的脑袋不时地晃动着,就好似吃了大量的摇头丸一样,野兽般的双眸猩红似血,盯着孟缺看了一阵,又盯着钱蜕看了一阵。蓦然,他张开大嘴,对着苍天又吼又叫,然后双手伏地,弓着身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从树上跳下来的猎豹。

当他的身体弯曲的程度与地面呈90度的时候,突然双腿一弹,整个人爆射而出,犹如一支离弦之箭。闪电般地冲孟缺撞去。

“好快!”

孟缺看得惊讶,火之镜立即施展起来,身体化成一团烈火,趁钱豹还未到来之刻,由一化成六。正是火之镜的最终奥妙——“六合离火”。

火一成形,分守着六个方位,守株待兔。

钱豹奔冲而来,在及近六团火焰的时候,他突然将头一缩,整个人又缩成了球状。翻翻滚滚,毛发倒竖如刺,滚动之间,一道道翠绿色的液体从毛发之中喷射出来,腥臭无比,又浓又多。

孟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逮到他,熊熊火焰立即扑将上去。一经缠上,六火合一,烧得烟雾弥漫,臭气更盛。

怪球滚动数十米,身上浓浆愈满,突然一阵抖动,竟将全部火焰与浓浆从身上抖落了下来。他跳弹闪纵,一去七八丈,转瞬间就将孟缺甩得远了,来到了钱蜕的身边。

钱蜕看着钱豹使出这么一手,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那“试液”还真有效果,钱豹以前可差不多是个十足的废物,就连自己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可现在他所显露出来的身手,很明显已经堪臻一流了;喜的,却是豹哥虽然外表难看了一点,但现在的他足能独挡一面,只要他能拖住孟缺,待得族内帮手赶来,孟缺必死。

心念及此,笑了笑,道:“豹哥,现在的你,可真是已经脱胎换骨了呢。”

钱豹闻言,冷狠狠地掉过了头去,盯着他。目光当中,毫无善意,冰冰冷冷,仿佛看谁都是仇人。

钱蜕心中一寒,不由冒出一阵冷汗,道:“豹哥,我是阿蜕啊,你堂弟,难道你不认得我了?”

钱豹猩红色的双眼,眨也不眨,盯着他的时候,喉咙里呜咽然然。就像是随时都会发动进攻。

钱蜕额头冷汗一阵盖过一阵,看着钱豹不善的目光,他很是担心自己没死在孟缺的手上,反倒死在了堂兄的手上。连忙再提醒道:“豹哥,我是阿蜕,是你的堂弟啊。我不是你的敌人,你的敌人是他,你该将他杀了才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孟缺。

钱豹瞪了他一阵,所幸也终于似是听懂了话,慢慢地将目光转移到孟缺的身上,身体再一弓,作势又来。

钱蜕深呼了一口气,狂跳不缓的心脏,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心里默道:“看来‘试液’虽然能在很大的程度上令人脱胎换骨,但是同时也会影响个人神智,豹哥现在根本就不像个人,完全像是一只野兽。唉,看来‘试液’的研究,算不得成功。”

这时,孟缺偷偷地将右手藏在背后,方才火之镜完全没得到效果,不但没烧死钱豹,反而被他身上喷薄出来的浓浆溅得到处都是臭气。这下子干脆不用火之镜了,既然钱豹仍是疯癫状态,那么他就不可能会有着常人正常的思维方式。

对付这样野兽一般的人,就该出奇制胜。

藏在背后的手,金光漫溯,千芒指饱蓄力量。欲一指之力,就将钱豹戳成粉碎。

钱豹双眼血红,果然看不出这是阴谋,其势未减,更渐快速地狂奔而去,就如一头成年猎豹。

像这般阴谋,钱豹看不出倒是情有可原,钱蜕乃是明眼人一个。他岂会看不出来?老早就大喊道:“豹哥,小心点,那家伙的指法很诡异。”

钱豹神智不清,连人都认不清楚,又怎么听得懂人的语言?他怒朝孟缺袭去,完全是因为他一看到孟缺,心里就十分狂躁。这会儿只想把孟缺撕成七八块,对于钱蜕的提醒,理也不理,恍若未闻。

孟缺慢慢地将指劲提升到十成,咬牙切齿缓缓道:“看老子刺你个透穿!”

说着,千芒指霍然挥出,万道金光极尽闪耀,就仿佛金乌降世,落开万丈豪光。

第六百九十五章 钱文俊杀到

钱豹爆冲而来,伸出双爪刚好抓在孟缺的两边肩膀,正待用劲,只觉脖子处疼痛钻心,骨骼从中而断,在孟缺一声吼喝之下,钱豹的头颅飞天而起,就像是一个炮弹骨碌碌冲上天空,然后掉落在百米开外。

树无皮则死,人无头则无生。孟缺冷冷地笑了一声,一掌拍在钱豹的无头尸体上,将之推开,笑道:“虽然你怎么打也打不死,但是没了脑袋,我看你还怎么活。”

《西游记》中,三藏哥师徒四人来到车迟国,与三大国师斗法。其中虎力大仙就要求跟猴子比砍头,孙悟空砍了头,一跳而回,颅与颈部相合,连半点疤痕都没有。虎力大仙砍了头,被猴子用法儿将头刁了走,虎力大仙转眼就四肢抽搐,一命呜呼了。

拿钱豹与虎力大仙相比,他自然是没法比的。方才孟缺暗藏千芒指,一指刺去,不刺心脏也不刺头颅,专刺钱氏家族最脆弱、最致命的两点之一——天突穴。

天突穴位于喉咙之下,两条锁骨最中间。喉咙后的颈骨很是细脆,当然是禁不起千芒指的无双锋芒。一指刺去,不但击碎了颈骨,更是完全洞穿了颈部,其劲一挑,头颅倏忽离体飞去。

这时,钱蜕也刚好稍微恢复了过来,他急匆匆地奔走到钱豹头颅落地处一看,只见那头颅鲜血长流,一双猩红色的双眼死死地瞪望天空,眼中瞳孔已然涣散,很明显这是已经死亡了。

其心一震,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左手揽起钱豹的头颅,抱在胸间,颤声呼道:“豹哥……豹哥……”

喊声沙哑,撕心裂肺。钱蜕七岁开始跟随伯父钱文俊,差不多是从小跟钱豹、钱耀一起长大,三人感情甚笃,与亲兄弟无异。

这亲眼见到钱豹死在自己的眼前,钱蜕心遭重击,悲痛万分。

孟缺一击得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慢步再向前行,笑道:“看来你豹哥并无断头再续的仙法,哈哈哈哈……他死了,下一个,便是你。”

钱蜕虽然悲痛,却未掉泪,听得孟缺的话,他几乎有一种想要拼命的冲动。奈何,钱豹刚死,自己又被废了右手,很明显这就算要拼命,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只会平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与其把命拿来拼,倒不如先走为妙。等到自己恢复过来,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杀兄之仇、废手之怨,这些定要孟缺一并偿还,血的代价就该用血偿。

一想到这里,钱蜕转身就走,再也不停留半步。纵向奔走加弹跳,几个起落,便就去到了外面的马路上。

孟缺深吸了一口气,迈开“虚灵步法”,飞快地疾追上去。当来到马路上,钱蜕已经向东边方向跑出了百余米。孟缺继续紧追,同时拔出腰间秘藏的银白色沙漠之鹰,奶奶的,既然老子追不上你,那就干脆一枪毙了你。

钱氏家族跟慕容氏家族一样,都有着两大弱点。慕容氏家族的两大弱点,一是风府穴,二是涌泉穴;钱氏家族的两大弱点,一是天突穴,二是百汇穴。

钱蜕跑在前面,想攻他喉咙下方的天突穴,明显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行的,便是攻他“百汇穴”。

百汇穴位于脑袋的最上方,中央,为手足三阳经及督脉的阳气的交汇点,想攻这个点,只须将自身位置抬得高一点,便就行了。

将沙漠之鹰的保险打开,孟缺跳上公路旁边的大树,奔走在树冠之巅,纵向如飞,缥缈如仙。

挥手一动,瞄准目标。

“砰砰砰砰……”

毫无犹豫,一连开出四枪。四枪皆是打在钱蜕的脑袋位置,可惜,距离有点远,钱蜕奔跑的速度也够快,四枪全部打偏,未中百汇一穴。

“唉唉,可惜了,再来!”

接着再追,沙漠之鹰在手里绕了一圈,反复寻找着熟悉的手感。终于,在一个转弯处,钱蜕折身而去,速度慢了半拍。

孟缺看准机会,发射而去,又是三枪。子弹飞梭,撩起钱蜕几缕长发,截根而断,居然又是未中。

“我擦,许久没用枪了,枪法竟退步如厮?”

钱蜕吓得亡魂惊冒,揽着钱豹的头颅忽尔纵到路旁的大树之下,借着树阴来遮挡孟缺的视线。

孟缺七枪打完,已经没了子弹。他已经许久没用枪了,备用的子弹,也就没有携带。将手枪收好,继续赶追,一去四五里。

陡逢数辆豪车迎面疾驰而来,冲到路边,果断地就停了下来。钱蜕见到车中来人,喜出望外,高声一喊,继续狂奔。

紧接着,那几辆豪车当中,跑出二十多个黑衣人来。

孟缺立即将感应之力扩散而开,感应中,来人里有不下五个高手。急忙将脚步一停,方向一转,朝荒山而去。

这些西装男虽然不足为惧,但怕的是钱文俊稍候就到。对付西装男,孟缺尚有余力,可要对付有资格当钱氏家族未来族长的钱文俊,余力便不足了。

孟缺一去山林,那些黑衣人也群起而追。钱蜕绕了一个圈,恰看到这一幕,大声喊道:“蠢材,别追了,你们想送死么?”

二十多个黑衣人听到喊声,立即停下步来。回头一看,钱蜕抱着一个人头,满身是血,狼狈无边地站在马路中央。二十多人吓了一大跳,看那人头,不正是钱文俊的大公子钱豹么?

未及出声,钱蜕已厉声喝喊道:“我伯父何在?”

二十人中,有人应道:“在后面,马上就来。”

钱蜕松了一口气,体内龙血之力几近耗尽,能跑出这么远,完全凭借的是求生意志。灭生相的消耗实在巨大,一招发出,几乎耗去他八成龙血之力。这下子全身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身体一软,倒在路上就昏了过去。

待钱文俊赶来,随在身边的浩浩荡荡百数人。其中高手二十二,余众九十三,从这般阵容便可看出他对孟缺的重视度有多高。

“人呢?人在何处?”钱文俊一下车,深邃沉静的双眼环扫八方,沉声问道。

“族长,那人已经跑了。”守在这里的黑衣人回了一声。钱文俊虽未当成族长,但是他的势力早成派系,跟他混的人,都称呼他为族长。

钱文俊瞪他一眼,斥声喝道:“跑了?你们难道都没长腿,不会去追吗?”

黑色西装男悻悻地垂下头来,道:“我们本来是打算追的,但蜕公子不让追。”

“哼,蜕儿何在?”钱文俊闭目沉息。

黑色西装男一指旁边的车辆,道:“蜕公子已经昏过去了,现在在车上。”

钱文俊气狠狠地走向车去,一开车门,果见钱蜕昏在后座位上,满身血污。正待要把他拉扯起来问个究竟,突然见到他的怀中抱有一物,鲜血长流,断断续续,从不曾止。

拨正一看,钱文俊陡然浑身一震,跄跄踉踉忍不住地向后倒退了七个大步。他的双眼怒瞪奇圆,看着那个满是血污的东西,不正是自己的大儿子钱豹又是谁?

如此打击,就如大晴天里突然砸下了一个霹雳。钱文俊在这一瞬之间,仿佛老了十岁。脸部的肌肉一阵阵的抽动,老泪纵横而下,喉咙不住地哽咽,如刺在喉。

“豹……豹儿……豹儿……”

钱文俊哀号如鸿,惊天呛地,围在他身边百数十人,无一敢泽扰半分,安静得出奇。一些路过的车辆,均被拦在三百米开外。敢有问者,一巴掌扇昏在地。

当着众人的面,钱文俊也未太过失态。慢慢地,他收拾心情,将无边巨痛压抑在心中。唤醒了昏迷中的钱蜕,沉声而问:“你豹哥到底是怎么了?”

钱蜕初醒,便看到伯父在旁,心中被压抑的悲痛瞬间泉涌而出,如诉如泣皆不成声。

钱文俊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喝道:“蜕儿,当着众人的面,你可别失态,先把前因后果告诉我。”

钱蜕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泣声道:“就这样,豹哥死在了那姓孟的小子手上。”

钱文俊听完,心中盛怒无法抑制,手上劲力不由地一大,钱蜕痛哼连连。

“你怎么了?”钱文俊感觉到钱蜕右边肩膀格外浮肿,整条手臂绵绵无力,好似断了一般,奇声问道。

钱蜕忍着剧痛,道:“侄儿无用,豹哥被害了性命,侄儿亦被废了一条手臂。”

“什么?”钱文俊震撼至极,道:“那姓孟的小子居然如此厉害,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钱蜕哼了一声,心中大是不服,咬牙切齿道:“要说那小子厉害,其实也不见得,与我相比,大概只在伯仲之间,怪只怪我这次大意了。”

钱文俊剑眉一沉,金色边框的眼镜后面,一双深邃的眸子,含着冰冷的玄光,道:“逢敌大意,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钱蜕自知失言,垂首道:“侄儿错了。”

钱文俊一掌拍在车身上,拍出一个奇深的掌印,道:“废话就别说了,你豹哥尸体在何处,且领我找来。这仇,来日咱们必定要那姓孟的加倍偿还!”

第六百九十六章 断手再续

自孟缺回到海天大酒店,发现钱雅茹已经不在酒店之中了。这样也好,这样的告别方式,也许也是最好的一种了。从今以后两人可作陌路,各走各的,再不纠缠。

未敢在酒店里久待,出去之后,抢了一辆摩托车,牛皮哄哄地杀回市里。

今天这一行,总算是没有白费,虽未杀得了钱蜕和钱文俊,但好歹也杀了一个钱豹。钱豹作为钱文俊的大儿子,他一死,钱文俊自然是要将所有的怒恨都迁移到自己身上来。如此一来,许欣也就能够安全了罢。

YZ市的事暂且搁置,回到住处,孟缺将所有重心都集中在SH市那边寻找大猩猩的事上。其DNA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结果证实那具从水里捞出来的尸体并不是大猩猩,而是另有其人。

得到这个消息,孟缺心头千斤巨石总算是落定了下来。既然不是大猩猩,那就说明大猩猩可能还活着。没有线索就是最好的线索,起码会给众人一种希望。

几日下来,唐琅也渐渐地对此事不太看好,叹了一声,道:“黄浦江偌大一条,尸体能浮上来的是一半的几率,有的被河底泥沙埋葬的,也不在少数,有可能……”

“不,你别胡思乱想,吉人自有天相,大猩猩那厮决不可能这么倒霉。”孟缺定声说道。

唐琅还是不太看好,叹了叹,道:“但愿吧,这都快一个礼拜了,整个SH市,我们找了一遍又一遍,现在就差把黄浦江翻过来寻找了。”

孟缺沉吟了一下,话锋一转,道:“SH市的慕容家族有何动静没有?”

唐琅道:“当然是有情况的,霸血联盟重新整合之后,由慕容家的人亲自领导,现在正在大规模的对我们骚年会实行地毯式绞杀,哼,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想绞杀我们,无异于做白日梦。”

孟缺提醒道:“万不可大意,尽量将兄弟们分散一点,不要太过集中,万一骚年会中出现了什么叛徒、内奸,那必会是损失巨大。”

“这些事,你不提醒我也知道。”唐琅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骚年会也不是只有你可以支撑下来。大猩猩不在,我同样能把它带得蒸蒸日上。现在我们打低调战,不到万不得以,我们是不会现身的,我们不现身,他们霸血联盟就无可奈何。”

“嗯。”孟缺微微一笑,心中略感欣慰。唐琅这家伙,果然是个人才,更是好朋友,好兄弟。

“好,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你们小心一点。慕容家族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唐琅应道:“比较起来,我对慕容家族的熟悉可是远胜于你,你就好好的在YZ市办事,不用太惦记着这一边。”

“OK,再见。”

“再见。”

…………

………………

另一边,钱文俊率人将钱豹的尸体领了回去,就摆在银河大厦的一楼举办起追悼大会。

其时,与会者不胜枚举,络绎不绝。钱氏家族大半的人都来了,除此之外,一些与钱氏家族在商业上有关系的官员、商贾一并到来,兔死狐悲,碍于钱文俊的面子,他们无一不表示沉重的哀悼。

大儿子一死,钱文俊就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追悼大会上,他一言不发,面对来客,也是冷酷着了脸,谁也不给面子。

银河大厦的热闹一直持续到晚上12点,方才渐休。待所有人员退去,临时祠堂里,三条人影在烛光的映照下飘飘摇摇。

三个人,一坐二站。坐者乃钱豹之父钱文俊是也,站着二人,一是钱蜕、二是钱耀。

三人沉默着,气氛就如隆冬的冷寂。

良久,钱文俊缓缓抬起头来,扫了钱蜕一眼,微有干涩地声音幽幽问道:“蜕儿,你手怎么样了?”

钱蜕垂着头,直感颜面无光,苦笑道:“手臂已经被医生证实,的确是废了,恐怕以后再也用不得了。”

钱文俊站将起来,抓起钱蜕的右手臂,呼啦一声将白色绷带全部扯开,但见一条猩红色触目惊心的伤口从手掌正心一直蔓延到肩膀位置。不由得摇了摇头,道:“如此严重的伤,究竟是如何弄成的?”

钱蜕叹道:“不瞒伯父,正是被那姓孟的一指洞穿的。”

此言一出,钱文俊、钱耀俱是震惊。

“什么?”

“被那姓孟的一指洞穿?”

“嗯,正是。”

“哼,蜕儿你糊涂了不成?钱氏家族自有鳞甲护体,鳞甲一现,刀枪不入,岂会被一个姓孟的一指洞穿?”钱文俊目光责备,斥声问道。

钱蜕摇了摇头,道:“伯父,侄儿当初就是在鳞甲护体状态才被洞穿的。姓孟的那小子,指法很诡异,说是叫什么‘千芒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豹哥也正是死在这种指法之下。”

钱文俊咦了一声,道:“这便怪了,孟氏家族居然还有这样的神功技法?”

钱耀义愤填膺,愤然道:“不管那姓孟的小子有多厉害,我们也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钱文俊扫他一眼,哼道:“阿耀,你与你蜕哥一文一武,我可不想你步阿豹的后尘,你只须将各大商业产业链管理好,其他的事,不用你插手。”

“可是……大哥他死得这么……惨……我作为其弟,怎么可能置之不理?”钱耀心情很是激动。

钱文俊目光一冷,狠狠地瞪在他的身上,道:“难道连你也不听为父的话了吗?”

钱耀注意到父亲目光当中的严厉,立即将头垂了下来,道:“孩儿不敢。”

钱文俊哼了一声,道:“其心有怒,也得自身有那个实力才行。你自认为实力与你蜕哥相比,谁强谁弱?”

钱耀转头看了钱蜕一眼,黯然道:“自然是蜕哥强我。”

“强你多少?”钱文俊再问。

钱耀脸色一红,道:“无异于云泥之别。”

钱文俊闻言,一阵一冷笑,道:“既知道是云泥之别,你还敢夸大其词为你豹哥报仇?你蜕哥都被那姓孟的小子废了一条手臂,倘若你上场,哼,废得恐怕就不止一臂一足了。”

钱耀头垂得更低,脸色愈发殷红,道:“孩儿知错。”

将钱耀说得哑口无言,钱文俊再望着钱蜕,道:“难道你没跟医生说,让他们给你换一条手臂么?”

钱蜕叹了一口气,道:“伯父,咱们钱氏家族的基因跟常人不太一样,医院里虽然可移植的配件虽多,但均不适合我,纵算是接上了,也不如这只废手。”

钱文俊虚眯着眼睛,脸色沉静得可怕,仰天一叹,道:“蜕儿你可是我最为得力的助手,万万不可只有一条手臂。”

面对钱文俊的器重,钱蜕心中微暖,道:“侄儿虽想废手再续,但奈何难找基因相同,血型相符的材料。只能是可惜了。”

“基因相同,血型相符……”钱文俊喃喃地将这句话重复地念了好几次,然后脸上露出一丝诡笑,似乎是想到了应对的办法,道:“基因相同,血型相符,这又有何难?”

说着,便走到了钱豹的棺材旁,探出手来,将钱豹的右手从肩膀关节出一举扯断,道:“阿豹跟你是堂兄弟,基因最近,而且你们两个血型也是一样,便用阿豹之手赠赐于你。”

看着钱文俊拿着满是血污的手臂一步步走来,钱蜕甚感惶恐,连连摇头,道:“伯父,这万万不可啊,豹哥死得如此凄惨,万勿让他死有所失。”

“凄惨?死有所失?”钱文俊冷凝着眼,厉声反问道:“你可知道阿豹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遗憾?”钱蜕略略一想,道:“豹哥遗憾,自是死不瞑目,没能杀死姓孟的。”

“你知道就好。”钱文俊将钱豹的右手臂径直地塞到钱蜕怀里,道:“阿豹有如此遗憾未了,自然是死不瞑目的。而你若想要他瞑目,最好的办法就是为他手刃仇人。他这只手也并不是白送给你,而是要借你的身体为他自己要回血债。你明白吗?”

听钱文俊这么一说,钱蜕想拒绝也无法拒绝了。这时,钱耀也站出来,道:“蜕哥,你就别拒绝了,豹哥死不瞑目,我想为他报仇,可惜没你那般高深实力。你重得右手,必定能顺利地将那姓孟的斩杀。”

钱蜕点了点头,也不再拒绝,紧紧抱着钱豹的手臂,定声道:“伯父、耀弟你们放心,待我右手恢复,我一定亲手宰了孟缺那个混蛋!”

钱文俊点了点头,挥手道:“去吧,豹儿已死多时,若再耽误,这条手臂就不能用了。你赶紧去医院找医生做手术,右手未恢复之后,再来找我。”

钱蜕抱着手臂,感觉到一重沉甸甸的分量,毅然颔首,转身便就走进了夜色的绚烂之中……

…………

……………………

(PS:今日再来小爆发,此为第一更,下午4点之前,再一更,晚上8点之前,再一更。敬请期待,激情不断。另,求各方支持,多支持,多包养。)

第六百九十七章 龙元臂

钱蜕走后,钱耀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叹息一声问向父亲钱文俊,道:“老爹,豹哥会变成那个样子,想来应该是你给他用了那种‘试液’吧?”

钱文俊颓然坐在椅子上,慢慢地点了一下头,道:“这也是我远未料得到的,本来我嘱咐那个畜生等到完全恢复之后,再使用‘试液’,可他偏偏不听,非要一做完手术就使用了。唉……”

钱耀看着棺材中的钱豹,觉有后怕,道:“这到底是未成功的试验,蜕哥说当时豹哥神智不清,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反倒像是一头野兽。由此看来,那试液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一个人的心志。”

钱文俊不否认这一点,哼了一声,道:“毕竟是那试液是从‘蚣蝮’的血液里提取而来,‘蚣蝮’是何物?正宗的龙子,它的血岂是那么容易能被驾驭的?而且那一管试液早就已经被稀释了十数倍了,看来要想达到不令人疯癫的状态,还得再多稀释几倍才行。”

钱耀浑身一震,道:“老爹,听你的意思,是这试验还要进行下去吗?”

钱文俊哼道:“这个当然,既能大幅度提高人体实力,为何要放弃?就拿你豹哥来说,他本身是个三流人物,一旦注入了‘试液’瞬间变成一流强手,蜕儿都说豹儿发威之时,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从这一点便可看得出来,‘试液’对实力增幅很有帮助。”

“可是,那东西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控制不了,反而还会被反蚀心志……”钱耀后怕无穷地说道。

钱文俊摆了摆手,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为父自有分寸,我还是之前那句话,你只要掌管好各大生意产业链就行了,其他的,你无须多管。”

钱耀悻悻地点了点头,心中虽然还想说出一些担忧,但看到父亲那冰冷的眼色,他垂下头来,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钱文俊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钱豹的棺材口,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儿子的脸庞,幽幽地说道:“这次试验成不成功,就要看蜕儿的了。”

闻言,钱耀浑身一震,颤声道:“什么?老爹你还要拿蜕哥做试验品?”

钱文俊猛然一转身,狠狠地瞪着他,厉声道:“你懂什么?蜕儿的实力持续了多年,一直未有长进,可见他是遇到了一个巨大瓶颈,这个瓶颈的突破需要一个契机,然而他这次换手,也就是契机的出现,能不能抓住,能不能抓稳,就要看他自身造化了。”

钱耀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爹爹你是故意把豹哥的手送给他的。因为豹哥的身体已经被那种试液完全侵蚀,无论是手臂还是皮肤都早就已经与那蚣蝮的血液融为了一体,蜕哥一旦换上新的手臂,那么那种蚣蝮的血液就会像强盗一样反攻进他的身体里面,是不是?”

“意思差不多是这样。”钱文俊也不否认,反而点了点头,坦然承认了。

“可……可蜕哥是您的亲侄子啊,您待他向来如亲生一般,可为什么要拿他做这个试验呢?”钱耀非常不明白,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这老爹,很明显是比老虎还毒啊。

钱文俊眉头一皱,突然一伸手就给钱耀甩了一巴掌,道:“拿他做试验?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会害他?蜕儿自小就跟着我,视我如生父,我当然也不会害了他。只不过你想想看,蜕儿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以前钱氏三杰在他眼中如同狗粪,现在他被废了一只手臂,成了一个半废人,你认为他能接受得了现在的自己?”

钱耀哑口无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阵阵传来,心里老大不是滋味。父亲口头上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在他听来,总是觉得有欠妥当,反正拿钱蜕来冒这个险就是不对。

“你跟豹儿一样,从小就属中流人物,不懂得身处顶尖的人物的骄傲。骄傲的人,一旦没了骄傲,那就等于没了灵魂,哼,一个没有灵魂的人,还能叫人么?那只能叫行尸走肉。”钱文俊字字铿锵,声色以厉。

钱耀知道父亲是不容反驳的,只好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钱文俊慢慢地语气缓和了下来,道:“再说豹儿一死,我身边已经少了一大助力,倘若蜕儿真的废了,那我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可就白费了。蜕儿不能费,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植上豹儿的手臂。此举是为我,也是为他自己。你懂不懂?”

钱耀垂着头,略微地点了一下,道:“孩儿懂了。”

“懂了就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钱文俊说完,苍老的面颊上流露出一丝疲倦,双手负背,慢慢踱步而出。钱耀愣在原地,看着老爹离去的背影,心情既是复杂,又是缭乱。伸手插进口袋当中,好几次,他都有一种想要打电话给钱蜕的冲动,让他别移植钱豹的手臂,但是一想想父亲那严厉的眼神,心里的冲动立刻失去了支撑,变地土崩瓦解,全面溃退。

反反复复、犹犹豫豫,到底终没个决心。末了,长长一叹,只得将手机放下,摇了摇头,望天说道:“蜕哥,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望你吉人自有天相罢!”

………………………………

钱氏家族,自有一处御用医院,名叫“太康院”。这里一般除了给钱氏族人看病之外,只给那些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看病,一般来说病人算不得多,医院里冷冷清清,医生们也由自各喜好,研究着各类东西。

钱蜕抱着手臂去到了医院,第一时间找到了主任医生钱金和。钱金和此人算起来也是钱氏一族的人,只不过他算不得正宗,而是入赘到支系的人所生的儿子。

钱金和见钱蜕抱着一条手臂而来,吓得一阵激灵。钱蜕赶紧将事情的原委大致地说了一遍,钱金和这才点了点头,安排他进了手术室。

钱蜕往病床上一躺,钱豹的手臂也就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钱金和唤来其他的几位医生当作帮手,一时间,清洗手臂,注射麻药,忙得不亦乐乎。

这种手术放在别的医院,医生们绝对不敢轻易尝试的。而在这里,他们却是可以大胆地去做。

“咦,这条手臂好重,蜕公子,这手臂你是从何而得?”钱金和清洗着钱豹手臂,一边清洗一边问。

钱蜕戴着眼罩,静静地回道:“那是我已逝堂兄钱豹的手臂。”

钱金和震惊了一把,点了点头,却突然发现那手臂的血管处隐隐地散发着一种诡异的绿光。初看到绿光,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等到仔细看去,那绿光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惊疑未顶,另一边,其他两位医生,手段颇辣,三下五除二就把钱蜕原有的右手臂给卸除了下来。

过程当中,钱蜕也未哼半声,倒也算得上是一条硬汉子。

钱金和抱着钱豹的手臂,忽然见到那手臂的五指竟然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他吓了一大跳,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手臂的五根手指头给扳平了。

按常理来说,一条离了主人身体的手臂该是一动不动的才对,可为什么这只手臂如此怪异呢?

钱金和看着钱蜕流血的肩膀,其右臂已经被卸除了,正等着安装新的手臂,他犹豫了一下,道:“蜕公子,你带来的这条手臂,好生诡异,你真的要换这条手臂?”

钱蜕听到“诡异”二字,立即想到了钱豹生前的那种疯癫模样,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可又想到,自己若不换手,那就相当于一个废人,拿疯癫与废人相比,他倒是宁愿选择前者。权衡再三,一点头,道:“换,一定要换。”

钱金和叹了一口气,怀着忐忑的心情将钱豹的手臂抱了上去,在刚刚要对上钱蜕肩膀的时候,那条手臂就如活物一样,竟是自己跳了上去,与断手处,紧紧相合,立即融为一体。

看到这一幕,震惊的不止是钱金和,其他的几个医生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钱蜕戴着眼罩,不明所以,只觉得手术室里太过安静,又觉右肩膀处瘙痒阵阵,十分难忍,便问道:“怎么了,金和医生?”

钱金和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道:“活……活的,这条手臂是活的……”

第六百九十八章 阴招

后续几日,YZ市里大街小巷当中全部张贴着一张由市公安厅发出来的缉拿令。缉拿令上面的缉拿对相自然就是孟缺了,警察们安排给他的罪名,很是滑稽,居然是猥亵未成年少女。

也正是因为这条罪名,一时整个YZ市的所有民众皆对孟缺深恶痛绝。恨不能将之千刀万剐,饮血食肉。

孟缺对此也是无奈,警察方面的官方话语仅仅是说自己是嫌疑人。但如此堂而皇之地张贴缉拿令,就算不是真罪,也会被人认为是真罪。

一直在YZ市电视台工作的小御姐苏雯,这日也接到了播报新闻,并且也看到了合成图像。起初她听到“孟缺”这个名字,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当看到按图像,果断地吓了一跳,图中人物却不是她所认识的孟缺又是谁?

“天呐,孟缺,居然真是孟缺。”

第一时间,她就打了个电话过去。其时,孟缺尚在睡梦之中,接到了小御姐苏雯的电话,他敢到很惊奇。立即笑眯眯地回道:“亲爱的苏雯小姐,你今天可总算是想起我了。”

“想你个头啊。”苏雯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为了防止被其他人听到,小声地说道:“孟缺,你个混蛋,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孟缺刚刚醒来,浑然不知所以,就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我能干什么坏事,我今天一天都没出门,在家躺着呢。”

苏雯气哼哼地抖了抖手中的资料,轻喝道:“骗鬼呢?你的材料都跑到我手上来了。”

“材料?什么材料?”

“就是你干的那些好事啊!”苏雯很明显很生气,但出于教养,她没有发飙起来。苏雯到底是苏雯,倘若换成其他女人,说不定就会怎么样暴走了呢。

“我干什么好事了我?”孟缺这几日虽然也出去过,但从未注意过什么细节。便对于街头巷尾那些通缉令不甚知晓。

苏雯见他不承认,终于骂道:“你这个混蛋,你猥亵未成年少女,现在都被警察通缉了,你还不承认?”

“噗……”孟缺喝着一杯水,喝到一半忍不住就喷了出来,奇道:“我?猥亵未成年少女?这……这开什么玩笑?”

“现在街头巷尾都张贴着你的通缉令,你还要骗我吗?”苏雯厉声喝道。

孟缺皱了皱眉头,知道这应该是钱文俊耍的把戏,静声道:“苏雯,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信不信我?”

苏雯气哼哼道:“混蛋,我要是不信你,我早就向警察举报你了。”

孟缺哈哈一笑,道:“信我就好,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干出这么混蛋的事的。这事是有人诬陷我,在YZ市,我得罪了某些势力,他们现在正想尽了一切办法在找我麻烦,这事你不用管,你只管当作不认识我。千万别跟人说你认识我,不然的话,可就麻烦大了。”

苏雯越听越糊涂,越听越好奇,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跟我说说可以吗?”

孟缺笑了笑,道:“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空我再跟你细说吧,现在不太方便说,你知道得越少,反而越安全,知道得多了,我免不了又要分出心来担心你。你好好工作吧,不必想太多。”

苏雯沉吟了一下,道:“我倒是可以相信你,只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我爸爸和妈妈?他们要是在街头巷尾看到了这样的缉拿令,他们会怎么想?从一个家长的角度去想,如果他们真的看到了,你认为他们还会让我跟你交往吗?”

“这个……”这件事,孟缺还真没思考过,想了想,道:“这事交给我吧,我会搞定的。”

“嗯,但愿你会搞定,你要是搞不定,哼哼,猥亵狂,以后我可不理你了。”

“唉,你怎么不相信你老公的手段呢?别人不相信,难道你还不相信?”

“呸呸呸,臭不要脸,死不要脸,我才没老公呢,我苏雯可还是个没嫁人的姑娘,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苏雯笑骂着说道。

孟缺也笑了笑,道:“反正你早晚都要嫁人的,而且早晚也都是我的老婆,害什么羞啊?”

苏雯羞不可奈,跺脚道:“要死啊,你少说几句会死啊?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可你人呢?好几个月都不来看我,像话吗?”

“唉唉……”

孟缺叹了叹,他不是不想去看她。只不过真的是没时间去看她,再者,他看谁,就给谁带去危险。与其如此,倒不如不看。

可当着美女的面,不去见她的话是不能说出口的,便道:“你放心吧,我会来看你的,很快就来。”

“说话算话吗?”

“当然,你老公说话向来都是算数的。”

“撒谎,你从来都是个不老实的人,唉,我就后悔当初为什么会落在你的手上。”苏雯按奈着笑意说道。

孟缺笑道:“这么说来,你是后悔了吗?”

苏雯道:“当然啊,我当然是后悔死了,我呀,当初就该把你绑在我家,这样的话就不会几个月都见不到了。”

听到这话,孟缺心头浮起一丝暖意,道:“苏雯,我爱你。”

苏雯哎呀呀地一笑,道:“肉麻死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准备上班去了。”

“好吧,下次见。”

“嗯。”苏雯欲挂不挂,末了,以极为微小的声音说道:“某人,我想你了。”

说完,嘟嘟嘟嘟……电话便是挂了。孟缺听到最后那句话,脸上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说实在的,自己这么多女人当中,最懂自己、最乖、最让人放心的,也只有这苏雯了。

放下电话,想起苏雯所说的那些缉拿令。孟缺挠了挠头,感觉这事确实不太好。万一真被苏雯的爸妈给发现了,那岂不又是一场风波?

风波易起,难以平。

不行,钱文俊搞出这事来,必须要想个办法解决才行。想了一想,又将手机摸了起来,打了一个电话给唐琅,道:“唐琅,给我调派一万个小弟来YZ市,我急用。”

唐琅大为好奇,道:“一万个小弟?你这是要闹哪样?”

孟缺道:“你就别管我要干嘛,总之我要一万个小弟。最好今天就到。”

唐琅嘿嘿一笑,道:“一万个小弟,这太简单了。YZ市不是也有骚年会的分部么?记得当初大猩猩提起过,貌似在YZ市管事的还是你们西南贵族学校的校友呢,整支力量也差不多达到了两三万之众了吧。”

孟缺一听,吃了一惊,这事他还真不太清楚。记得当初自己只带了大猩猩一个人去到SH市,原始骚年会的成员便就全都留在了YZ市,后来虽然有大部分分散到各大学去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个早就成型的社团,怎么可能会轻易消失呢?

一想到这里,心里颇是兴奋,道:“你联系一下这边的势力,叫负责人打电话给我,我急用。”

唐琅点了点头,道:“OK,没问题。”

挂了电话,孟缺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微笑。兀自叹道:“SH市有骚年会,苏州市有骚年会,浙江也有骚年会,YZ市还有骚年会,如此看来,终有一天骚年会能够吞并八方,横扫六合,一统整个华夏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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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章 再见英雄联盟

没等多久,孟缺的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这个电话是来自YZ市的,一点接听键,里面立即传出了一个兴奋的声音:“孟哥,是你吗?终于找到你了。”

孟缺呵呵一笑,道:“你是哪位,我倒是有点记不起来了。”

电话里的声音,并未失望,提醒道:“孟哥难道你忘记了吗,当初我跟其他三个兄弟是最早跟着你们干的。”

孟缺仍是想不起来,一阵沉吟。

那人又提醒道:“我就是跟李大帅那伙一起的呀,现在李大帅是咱们这边的领导,咱们英雄联盟已经不是当初的英雄联盟了,我们的势力横霸四方,现在乃是YZ市第一大霸主。”

孟缺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因为太激动,倒是忘记了自我介绍,这下讪讪地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孟哥,我倒是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就是安卓,就是那个又黑又瘦的家伙。”

“安卓?”听到这个名字,孟缺终于是有点想了起来,对这家伙似乎还真是隐约有点印象。便问:“你的外号是不是叫瘦鸡?”

安卓乃是手机系统,手机谐音瘦鸡,男生们为了寻找趣味,便把安卓这厮喊成了“瘦鸡”。

安卓哈哈一笑,道:“孟哥终于记得我了啊,哈哈,没错,我就是瘦鸡。”

两人相认,聊起一些以前在学校里的趣事。孟缺不住地点了点头,也忽然想起,YZ市这边的势力不叫“骚年会”,叫“英雄联盟”,是从西南贵族学校里延伸出来的社团。

李大帅果然是个人才,竟然还真把这个帮会给带出来了,而且带成了YZ市第一霸主。

这些事情,光是想想,就无比令人激动了。

“孟哥,你知道吗,刚才我们这边接到SH市打来的电话,大帅哥高兴死了,叫我立即联系你,大帅哥亲自去置办酒宴了,孟哥你在哪里?我立刻就过来接你。”安卓很热情地说道。

孟缺微微一笑,道:“别这么客气,我自己出来就行了,你直接说地点吧,我马上就来。”

安卓还要客气,却又被孟缺一话压住。只好将地址说了出来,道:“那好吧,孟哥你非要自己来的话,那就来英雄酒店吧。我们在一楼恭候你。”

挂了电话,孟缺风风火火地奔了出去。英雄酒店算不得是个大酒店,仅是一个小小三星级的酒店。

叫了一辆出租车,花了十多分钟,这才赶到了酒店的门口。

原来这家酒店亦在市中心附近,占地面积不大,却是寸土寸金,占了地利。豪华的构造,特别的装配,远远看起来,隐隐有一种英室皇室的味道。

大老远的,孟缺未认出瘦鸡,瘦鸡倒把他给认出来了。在瘦鸡的带领下,百数十个小弟热情地围了上来,一口一句“孟哥”,将他如众星拱月一样拥在中间,把孟缺喊得很是不好意思。

这时候,一个板寸头西装男威风凛凛地叼着一支雪茄从酒店当中走了出来。一看到孟缺,大大地张开了怀抱:“孟哥,好久不见,真是想煞我了。”

孟缺一见他,立时认出,这厮不正是那李大帅么?

两人哈哈哈一笑,狠狠地拥抱了一下。孟缺又惊又喜,道:“真是不可思议,你居然将英雄联盟带成了这样,我当初真没看错,大帅兄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李大帅颇是汗颜地笑了笑,道:“孟哥就别取笑我了,英雄联盟能有今天这个成就,其实完全是你的功劳,如果当初不是你带领着英雄联盟一统了西南贵族学校,那么后续,我也发不起力。”

孟缺邀他一旁坐下,一边泡茶一边聊,道:“高三毕业后,大部分兄弟不是升大学了么?你是怎么重新整合这些兄弟的?”

李大帅淡淡一笑,道:“大部分兄弟的确是读大学去了,可是我却没去啊,我留在YZ市继续当土霸主,其实也挺逍遥自在。”

孟缺叹了一声,却是从李大帅的笑容当中看到了一丝丝的苦涩,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李大帅摇了摇头,道:“孟哥既是问了,我也不隐瞒,其实暑假期间我家里出了点事,然后接着亏了一大笔钱,我呢也就上不了大学了……”

孟缺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揭人伤疤毕竟不是好事,道:“真是对不住,自我去了SH市之后,就再也没联系你们,唉!”

“也没关系。”李大帅耸了耸肩膀,很自然地笑道:“没啥的,我现在挺好的啊,也许这才是我应该走的路,你瞧,这才多久,整个YZ市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命运如此,我当是顺着它才对。”

孟缺笑了笑,对李大帅的乐观蛮是欣慰的,道:“你能这么想便好了,说起来,咱们兄弟在发展这一行,都是蛮顺利的,哈哈……”

接着便把自己跟大猩猩在SH市的风光事迹大致地说了一遍。李大帅听得津津有味,特别在听到诛青帮灭洪门的时候,他的心情是那个激动啊,就仿佛亲临战场一般。

“好啊,太好了。骚年会真是大快人心,我本来以为英雄联盟的发展已经够变态了,真想不到原来你们才是最变态的,总人数居然已经近十万了,这个数字太恐怖了。”李大帅感慨赞叹加激动。

孟缺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他。将来,咱们大军南北东西一融合,掌控全国,届时翻云覆云何在话下?”

听着孟缺的豪言,李大帅激动异常,连连点头,道:“但听孟哥领导,只要有孟哥的领导,这一天迟早会来临的。”

孟缺点了点头,也不谦让,如果英雄联盟和骚年会大融合,那么这个总领导人,必定是非自己莫属。

小小地茗了一口香茶,道:“我这次找你们,其实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李大帅“诶”了一声,有点不悦,道:“帮什么忙?孟哥的是,就是整个英雄联盟的事,孟哥有事尽管说,只要我们办得到,绝对没二话。”

“好。”孟缺感动地拍了一下李大帅的肩膀,豪气重义气的汉子,他就是喜欢。

便将钱文俊联合警察方面诬蔑自己,到处贴缉拿令的事给说了一遍。

李大帅越听越气,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孟哥你尽管放心,这事咱们兄弟一定办好。”

孟缺颔首道:“你办事我放心。”

这天下午,便和这一群兄弟一直疯狂到了晚上。大家畅谈往事,又谈英雄事迹,说得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英雄酒店从晚上六点钟开始,热闹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

孟缺直接在酒店择了个房间躺下休息了,而李大帅却是没睡,当场吩咐瘦鸡召集一万号兄弟,发下严令。

命那些小弟须得把整个YZ市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乡村小镇的缉拿领全都给撕了。

奶奶的这样明摆着诬蔑孟哥名誉的东西怎么能够光明正大地张贴出来呢?就算要贴有关孟哥的消息,也得只正面消息。

譬如说“好人好事”、“三好市民”、“助人为乐”、“新时代的雷锋”等等等等……

英雄联盟的兄弟倒也实在,一个个的没文化也就算了,没文化偏偏还要装有文化人。

为了将孟哥的名誉正位,有小弟草拟了一篇感谢信,上面提到孟缺极为善良,经常会做好人好事,就比如说时常扶老奶奶过马路,或者帮某某少妇修水管,又或者帮某某御姐换灯泡。总之,在这位小弟并不高明的描述下,孟缺这厮就像是一个善良之神下凡了一样。

草稿一送到印刷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刷出了一千万份。

一千万份感谢信被一万小弟平均领了出去,然后大街小巷、乡村小镇,只要一见到空白的地方,就毫不犹豫地贴上去。

把那些政府贴出来的缉拿令完全撕毁掉,撕烂的地方,补贴一张“感谢信”。

一时间,孟缺的形象从反面,立即变成了正面。

甚至很多老人在教育小孩子的时候,指着墙壁上张贴的感谢信,道:“孩子啊,你要好好读书啊,将来要做一个像孟缺一样的好人。”

小孩子不明觉厉,点了点头,暗暗地把孟缺当成了生命中第一大偶像……

这些事的发生,孟缺尚在睡梦当中。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天之间,就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名人。

次日上午,苏雯陪着妈妈出去买菜,经过公交车站的时候,偶然看到了站旁广告牌上秘密麻麻地贴满了“感谢信”。

注目一看,其内容,差点让苏雯笑得肚子痛。她妈妈一好奇,也跟着看了看,然后不住地感叹道“孟缺这孩子,到底是个好孩子啊,你爸爸眼光不错,他当初第一眼就看出孟缺是个好女婿。”

苏雯忍住笑意,又经过几个站,再向外面瞄去,那些大大小小的广告牌却是无一不贴满了“感谢信”。在“感谢信”的吹捧当中,就好像孟缺这家伙是个新时代的伟人,拯救了整个国家一样,带领着十三亿人民步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一样……

她终于是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哈地就大笑了起来……

第七百章 妖眼

“感谢信”的出现,不仅出乎了孟缺的意料,更是出乎了钱文俊的意料。

某日,他问及手下,谈及孟缺的事情,道:“我让你用的那一招,效果如何?”

被问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脸色极为不佳地说道:“老板您说的是联合警察局抹黑那位姓孟的小子的事吧?本来前两天效果还挺好的,可是这几天,效果完全反逆了。”

“效果反逆了?怎么说?”钱文俊坐在办公桌后,神情严肃地问道。

三十多岁的手下答道:“不知道怎么搞的,我们联合警察方面发出去的缉拿令全部被人给撕了,而且被撕掉的地方全都被换成了‘感谢信’。‘感谢信’一出现,那姓孟的小子不但没有被万人唾骂,更成了万人赞颂的对象。”说着,他从口袋里还掏了一张感谢信出来。这样的信,大街小巷满地都是,今天一听到老板召唤,他就顺手拣了一张。

钱文俊接过“感谢信”一看,只见上面内容写得虽然不甚华美,但也慷慨激昂,感人泪下。文中的赞颂人物——孟缺,他扶老奶奶过马路、帮少妇修水管、帮熟女换灯泡等等等等的事,不但有模糊的照片为证,更有那些受过孟缺帮助的人亲笔签名,搞得很气派、很庄重。

才看得一半,钱文俊就怒不可遏地将之撕成了粉碎。然后将碎屑扔向手下的脸面,喝骂道:“废物,这种事情难道我不说你们就不会解决吗?”

其手下战战兢兢,任怨任骂,道:“老板,这……这事……这事太难搞定了啊,就算我们有心……也……也是无力啊。”

“就算有心也无力?哼,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人都没用?”钱文俊眼睛狠狠地瞪着他,脸上虽无表情,但也无中生有,一种磅礴的怒意自他身上扩散出来。

手下长长地叹了一声,这才说出实情来,道:“老板,您有所不知啊,现在整个YZ市的大街小巷当中到处都贴满了这个,我曾试过让人把那些纸都给撕掉,可是才一撕掉不久,就会又被人贴上,而且还越贴越多,最夸张的,甚至都贴了四五层。”

“究竟是何人贴的?”

“是一些小痞子而已,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收了钱,替人办事。”

钱文俊皱着眉头,他好不容易才想出抹黑这一招,这招还没收到什么效果,就被破解了。心情自然不爽,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道:“废物,真没用。”

手下深躬着礼,唯唯诺诺地道:“老板别生气,您放心吧,这件事我会搞定的。”

“哼,不必了。”钱文俊语气一转,冷声道:“同样一件事,若是反反复复地去变化,你认为还会有人信吗?现在我只要你守住市里各大出入口,无论机场、车站,只要发现可疑的人,立即通报给我。知道吗?”

“知道。”手下立即应答。

“哼,别只是答应得干脆,这事若是还要办砸了,那么你就可以滚了。”钱文俊双眼一闭,几天中容颜更见憔悴,白发日益增多,沉沉一叹,一挥手,道:“出去吧。”

待手下一去,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钱文俊看着办公桌上面的全家福的照片,当目光落到钱豹身上,神情不由地痛苦了起来。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钱豹的位置,感慨不绝。

不久,办公室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钱文俊这才从失神当中回醒过来,收拾了一下心情,道:“进来。”

接着,门被打开,右手缠着白色纱布、脸上戴着大黑墨镜的钱蜕一步步慢慢地走了进来。脚步沉重而平稳。

钱文俊看到钱蜕,不由地吃了一惊,“蜕儿?”

“伯父。”钱蜕礼貌地点了一头,然后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个微笑,道:“我的新手已经完全接上了。”

钱文俊既惊且诧,上上下下将钱蜕打量了五六遍,才道:“手术顺利完成了?身体未对豹儿的手产生排斥?”

“没有,豹哥的手很适合我的身体,谢谢伯父赠赐。”钱蜕衷心谢道。

钱文俊淡淡一笑,道:“我早就说了,能拥有这只手,并不是赠赐,而是一种责任。你接受了手,也就等于接受了这份责任,所以,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豹儿吧。”

钱蜕点了点头,道:“豹哥的仇,我一定会替他报的,只要这条新的手臂彻底地融合,哼,我一定亲手斩杀孟缺那个混蛋。”

钱文俊慢慢地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来到了钱蜕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右手,道:“这只新手,你感觉如何?”

钱蜕似笑非笑道:“这只手很霸道,据医生们做手术时说,这条手臂好像是活的。起初我不信,直到昨天,我终于是信了。这条手臂确实是拥有着独自的意志,而且这才短短两天时间,它就几乎侵占了我四分之一的身体,很不可思议呢。”

“侵占了你四分之一的身体?”钱文俊震撼极然地扶着被纱布包裹的手,且看那手的颜色极其苍白,就好像没有丝毫血液一般。

看着伯父的小心翼翼,钱蜕笑了一下,将右手握成了拳头,道:“伯父不必担心,这只右手怪异得很,在刚做完手术的那一天,我就觉得它已经能够灵活运动了。经过这两天的休息,我感觉仅差一步,就跟自己以前的手一样了,甚至更强。”

钱文俊更惊,将钱蜕的右手一寸寸地检查着,又掐又按,道:“不疼吗?”

“不疼,丝毫没有疼的感觉,只有做手术的当天有点疼,第二天就只会痒,到今天完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钱蜕高兴地答道。

钱文俊指头按下的地方,只觉非常坚硬,就跟按在石头上一样,道:“这手为何这么硬?”

钱蜕摇了摇头,也不明白,道:“它接上我身体的时候就这样,虽然皮肤僵硬,但关节却甚为灵活。”

钱文俊完全没料到这条手臂会这么的可怕,钱蜕这小子虽然不是他的亲儿子,但也是从小养大,与亲生儿子无异。一想到钱豹死前的奇怪模样,不由得心里生出一阵后怕,按着钱蜕的肩膀,道:“蜕儿,这条手臂如果太是怪异,就把它卸下来吧,咱们钱氏一族想来也有不少的人跟你血型相同,找其他的人借一条手臂,也未尝不可。”

面对这般好意,钱蜕却是再次摇头,语气阴阴地说道:“不用了,伯父,这条手臂很好,我觉得比我自己之前的那条手臂好了十倍不止。这样的好手臂,既然已经装好了,为何还要卸掉?若是卸了岂不可惜?”

钱文俊猛吸了一口气,他在冥冥当中感觉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味道。什么味道呢?

对了,蜕儿的性情好像与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的他对外人冷酷如冰山,对家里人温文尔雅。现在的他,居然对最为尊敬的长辈,居然也是冷酷加阴寒……

“蜕儿,这条手臂并不适合你。”钱文俊一手抓上钱蜕的肩膀,严肃地说道。

钱蜕阴阴一笑,身体向后一退,右手一滑,居然如泥鳅一般摆脱了钱文俊的手掌,道:“伯父放心,适不适合,我最清楚不过了。现在的我,感觉好极了,这是曾经从未有过的感觉。”说着,他慢慢地把脸上的墨镜给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只闪着绿芒、瞳孔竖成一线,仿如兽瞳一般的眼睛。

钱文俊浑身一震,盯着钱蜕的右眼,道:“蜕儿你的眼睛……”

钱蜕阴阴笑着,道:“这只眼睛也好得很,甚至我发现在夜里也能看得清东西,嘿嘿,这也只这条手臂带给我的,伯父,你看看,豹哥多我多好!这一定是他在冥冥之中保佑着我。”

钱文俊面色惨白,喝道:“蜕儿你倒是听不听我的话?”

钱蜕铁板的脸上挂着阴笑,点了点头,道:“伯父的话,我当然听。”

钱文俊指着他的右手,喝道:“你若是听我的话,那就把右手卸除掉,我承诺为你再换一条正常的手臂。”

钱蜕神情立刻大变,阴笑收敛了起来,下意识地跟钱文俊保持着距离,似乎是生怕他会打自己右手的主意似的,摇头道:“不行,我什么都可以听伯父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行,我现在已经离不开这只手了,这是力量……这就是力量……”

钱文俊眉头狠狠一皱,心道:“坏了,想不到区区一条手臂居然也能将一个人的性情影响这么大,不行,假如蜕儿过度沉醉这股力量,那他以后一定会变得跟豹儿一样。我已失去了一个儿子,再不可失去一个侄子。”

一想到这里,趁钱蜕没注意,一个“蛇影相”窜到了他的身后,然后扣出双手,将钱蜕给紧紧揽住,道:“这只手必须卸掉,要不然,你也会疯魔的。”

钱蜕一听要卸了自己的右手,顿时右边的绿眼瞬间变成了红眼,双臂一震,狂力大发。右臂上的白色绷带咔嚓咔嚓全部应声碎裂,飘落如蝴蝶。待得绷带落尽,却是露出一条青筋虬现似白还黑的手来。

这条手臂,上部分是纯黑色的,漆黑如墨,下部分是苍白色的,苍白如纸。就他那么一震,一大股狂力涌开,钱文俊身不由己地往后飘退了三步,身形一晃,还差点摔倒。

钱蜕摆脱了伯父,赶紧走到了门口,道:“伯父,侄儿这就去找孟缺报仇,报完仇后,带他人头来见你。告辞!”说完话,立即闪身而去。

钱文俊被钱蜕一震而开,心里既惊且愣,看着钱蜕背影消失,嘴中喃喃道:“疯了,蜕儿也疯了,那条手臂真是害人不浅!”紧追而出,想要挽回钱蜕。

却是追到公司外面,再也见不到钱蜕的半点影子了。恰是,来不知其来,去不知其去。问门口的保安,保安居然说没有见过蜕公子。

钱文俊心急难耐,赶紧打电话给钱耀,道:“耀儿,你赶紧给我找些族人,咱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蜕儿抓回来,不然时间一晚,就来不及了。”

钱耀接到电话,莫名其妙,道:“老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文俊无心解释,大声喝骂道:“废什么话,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快,现在立即叫人。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听到父亲发火,钱耀连连点头,隐隐当中也似猜到了只鳞片爪,道:“孩儿这就去办,老爹但请放心。”

挂掉了电话,钱耀回想起当日钱蜕抱着钱豹手臂离开时的那道背影,不由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上脑,后背都渗出了一层冷汗,喃喃道:“蜕哥啊蜕哥,你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

(PS:啊,真不容易啊,从去年8月份上传,《艳遇笔记》到现在已经陪伴大家一年多了。七百章,两百二十万字了。再接再厉,谢谢大家支持!)

第七百○一章 逆鳞再动

深秋时节,落叶纷纷。湘江沿岸杨柳、白杨都是金装素裹,披上了一层黄灿灿的金纱。阳光下的长柳,就像是娇羞待嫁的新娘,揉碎在浮躁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是日正午,邻近湘江边的一栋小别墅里,一位年轻的女人,披着轻轻地黑纱,伏在阳台上远远地望着湘江江面上的浮桥,一边看一边联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她,正是钱雅茹。现在的她彻底是一个自由人儿了,钱豹一死,她甚至连离婚协议都不需要了。

本来钱豹的死,算起来跟她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是钱文俊碍于她家长的势力,便网开一面,暂时不与她计较什么。

没有钱豹家庭方面的纠缠,钱雅茹倒也轻松。便在这记忆犹深处的附近买了这栋别墅,欲借这湘江之景,慢慢地把心中那个人儿给彻底忘记。

正午十二点,钱雅茹没有吃午餐的胃口。仅仅是泡了一杯咖啡,静静地坐在阳台上,享受着从树阴当中照射过来的淡淡阳光。

三天了,自三天前与孟缺在海天大酒店分别,她的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想他,但是越不去想,那念头也就越像是蛮牛一样使劲地往脑子里钻。

反反复复,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是她一闭上眼睛。脑袋中浮现的人儿,都是孟缺。有时候是身穿迷彩服,长得酷似刘德华一样的孟缺;也有时候是身穿白T恤,长的很清秀的孟缺。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会给她带来巨大的震撼。渐渐的,那两张脸重合在一处,然后变成孟缺真正的模样。

钱雅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三天来,她也一直在失眠。她不敢睡觉,因为一睡觉,必定就会梦到孟缺那个混蛋。所以,她一直在用咖啡在提神,三天没睡觉,她已经显得非常的虚弱、疲惫。

视线中,高高的白杨树在西风的吹拂下,一片片金黄色的叶子悠然而落,就像是点缀着神秘的曲谱,传诵着一首来自远古的歌谣……

渐渐地,钱雅茹迷醉在落叶飘舞当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人来到了她的背后,轻轻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出神中的钱雅茹被这一拍,立即拍回神来。猛地一回头,心中一动,冲口喊出一个三日来朝思暮想的名字:“孟缺……”

“哼,叫的真是亲切啊,你们之间果然有私情。”

很可惜,来人并不是孟缺。钱雅茹看着来人,不但失望,更是惊诧。神色一慌,不由地退后了一些紧紧靠着背后的护栏。

“贱女人,我曾经还以为你应该是个不错的女人,谁知道你果然如豹哥所说,是个贱到极致的女人,哼!”来人阴沉着眼,说话阴狠而歹毒,面目狰狞。

“钱蜕……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钱雅茹心慌地问道。

来者,正是钱蜕。他欲找孟缺,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钱雅茹。YZ市如此之大,想要在这偌大的城市当中找出一个人来,无异登天。他便猜测,也许钱雅茹会知道孟缺的下落。便查了一些资料,终于查到了钱雅茹的新住点。

这一来,他就听到钱雅茹亲热地喊出“孟缺”二字,便让他立刻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我什么时候来的?哼,我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而入,你居然没看到么?”钱蜕冷冷说道。

钱雅茹不大相信地一转头,却果然看到大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

再听钱蜕继续说道:“想来,你的心里只会想着孟缺那个混蛋吧?也只有这样,你才会忽略其他任何人,甚至是豹哥,对吧?”

钱雅茹实际上虽然有点心慌意乱,表面上却鼓足了勇气,大声喝道:“你……你来我家干什么?”

“哼,干什么?”钱蜕将墨镜一摘,露出那只绿光荧荧的右眼来,盯着钱雅茹看了好几遍,直把她盯得心里发毛,额头冷汗阵阵,喝道:“我来这里的目的难道你还要问吗?干脆点,我这人可不喜欢绕弯子,赶紧把你的情郎交出来吧。”

“钱蜕,你……你胡说什么?”钱雅茹被他那一只奇怪的眼睛吓得不轻,却也故意再鼓起勇气,杏眼圆瞪地喝道。

“我胡说?事实都已经被我看在眼里了,我还胡说?”钱蜕忽然闪电般地一出手,掐在了钱雅茹的脖子处,将她就地拎了起来,道:“你的夫君,我的兄长,便是死在这人手里,难道你不该把他交出来吗?”

“混蛋,你……你放开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钱雅茹被掐住了脖子,顿时面红耳赤,呼吸十分艰难。好在她的体内也拥有着少量的龙血之力,利用漂浮之法,方才好受了一些。

“钱雅茹你这个贱女人,可别让我把话说穿了,做人最好还保留一点脸面,倘若完全没有脸,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钱蜕面目狰狞地冷冷喝道:“不要跟我装傻,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装傻又有何用?”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钱雅茹虽然很难受,但是如果要她出卖孟缺,她还做不到。

“哼,你还真是贱得不轻了,为了一个野男人,居然嘴巴硬成这样?”钱蜕突然右手一挥,狠狠地就扇在了钱雅茹的左脸上,将她的脸扇得红肿了一大片,道:“这一巴掌,是我代豹哥打的。”

说着,右手反向一抽,又给钱雅茹右脸来了一下,道:“这一巴掌,我是代伯父打的,他家里出了你这么一个儿媳妇,让他丢尽了颜面,打你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了。”

两巴掌之下,钱雅茹两边脸瞬间高肿,特别是右边脸更是被扇破了皮,鲜血汨汨长流。

钱雅茹从小到大,何曾受到过这般待遇,一时间泪如雨下。然而,心中虽是悲戚,却哭不出半点声音来。

钱蜕在她的身上点了几下,道:“中医说人体有哑穴,看来竟是真的。哼,我最恨女人哭泣的声音了,刚才那两巴掌是你应得的,哭什么哭?”

钱雅茹泪如泉涌,眼前的钱蜕,在她看来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钱蜕了。这个钱蜕更像是钱豹的化身,脾气烈、手段狠。以前的钱蜕根本不会这个样子对待她的,记得以前二人碰面,钱蜕总是客客气气地嫂子长嫂子短的。纵算有什么让他心里不舒服的,他也不会出言不逊,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满口粗鄙的脏话。

慢慢地,她注意到了钱蜕的右手臂,竟是一截黑的一截白,古怪至极。不觉一怔,眼泪也就此打住。

钱蜕的左手忽然加了几分力道,几乎将钱雅茹的整张脸掐成了紫色,喝道:“伯父不杀你,那是因为伯父心慈仁厚,我却不同了,知不知道我其实早就想杀你了?”

钱雅茹哑穴被点,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嘴巴努力地张动了几下,尽是徒然。

她虽然未说出声音,钱蜕却好似看懂了唇语,冷笑道:“你认为我不敢?哼,我明白地告诉你,就算我杀了你,我也可以嫁祸给你的情郎孟缺,你看我敢不敢?”

钱雅茹浑身一颤,顿时愣成了一个木头人。没错,钱蜕说的没错。他完全可以杀了自己,然后嫁祸给孟缺。反正自己死在这里,谁也提供不出证据来。其结果,还不是任他们胡说?

“害怕了吧?老实点把你的情郎交出来吧,或许我还会看在同族人的份上,赏你个全尸。”钱蜕阴笑着说道。

钱雅茹摇了摇头,眼前的这个钱蜕确实是太令她心寒了。听他的口气,早晚都要处死自己,既然这样,那倒不如现在就死。至于孟缺,就让他好好活着吧,喜欢一个人,未必要把他完全得到手,知道他能幸福的活着,其实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你还不说?”钱蜕怒了,五指再发力,指甲瞬间刺破了钱雅茹喉咙的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脖子就流落了下来。

钱雅茹再次摇头,索性将眼睛也给闭上,一副舍身不畏死的模样。

“混帐!”钱蜕大声一喝,一挥手便将钱雅茹摔到内屋去了,道:“为了一个野男人,你居然都不畏死,可恶,可恶,你这样怎么对得起豹哥?”

钱雅茹被重摔撞到了墙上,嘴里不由地喷出一口鲜血来,这一撞几乎要了她的半条命。在听到钱蜕说她对不起钱豹的时候,她反而觉得一阵好笑,难受的表情,微微露出了笑意。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钱蜕喝了一声,忽然看到内屋的沙发上放着一台手机,走过去便将手机拿了起来。打开锁屏,翻开联系人页,居然发现联系人第一位就是自己想要斩杀的孟缺,顿时爆出了一声冷笑,道:“孟缺,我终于找到你了。”

钱雅茹一见钱蜕拿了自己的手机,一时间什么也不顾,忍着脊背上的剧痛,艰难地站了起来,跑了几步,一扑而去,想要抢回手机。

她的身手到底是太弱了,一扑过去,没抢到手机,反而被钱蜕反手擒在了手里,扔在地上用脚踩着。完全不能动弹。

这时,钱蜕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将狼狈至极的钱雅茹从各个角度都拍摄了一遍,然后对着手机冷冷笑着发送语音信息,道:“姓孟的,我这嫂子爱你极深,我将她打成重伤,她都不肯透露你的半点消息。她用情如此,却不知道你对她用情几何呢?”

话说至此,他保存视频,然后给孟缺传了过去。

接着,便将钱雅茹用一根绳子捆了起来,直接从二楼的阳台上悬掉着,冷笑道:“钱雅茹,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你的情郎到底对你用情几何,哈哈哈……”

第七百○二章 威武兄弟军

其时,孟缺受李大帅之邀,正在英雄酒店里喝酒聊天。当感觉到口袋里手机在振动,便将之摸了出来,却见只是一条短信。发短信者,是一个孟缺意想不到的人——钱雅茹。

想起三天前,二人自海天大酒店分别,孟缺有好几次都想把钱雅茹的号码删掉了。可是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本以为二人上次一别,怕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想不到她突然又联系自己了。

理还是不理呢?

看着手机,孟缺心里头闪过两个选择。其一,理她,理她则再生乱;其二,不理她,不理她便就等于放她自由,让她重新去寻找真正的所爱。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理了。钱雅茹到底也算是个可怜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就该有一个好男人去疼她。孟缺自认为不是一个好男人,也自认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既是如此,就该放手。

刚想着忽略这条短信,继续跟李大帅喝酒,却突然被李大帅问道:“孟哥,有事吗?有事的话,你先忙正事。”

孟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说着,便将手机扔回了口袋,短信看也不看。

“来,咱们继续喝酒。”

才喝了两杯,兜里的手机有振动了一下,孟缺眉头一皱,复将手机摸了出来,一看屏幕,居然又是钱雅茹发来的短信。不由得心里一忖,道:“莫非她有什么要紧的事?”

便怀着看个究竟的心情,当着众人的面将短信点了开来。却见钱雅茹一共给自己发了两条短信,一条一彩信,另一条是语音信息。

彩信上面,是四张照片,分别从四个角度纪录了钱雅茹狼狈的模样。看到照片,孟缺不由地心一紧,然后似有所疑地慢慢将那条语音短信打开,即刻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悠悠地从手机中传来——“姓孟的,我这嫂子爱你极深,我将她打成重伤,她都不肯透露你的半点消息。她用情如此,却不知道你对她用情几何呢?”

正因为这里没有外人,孟缺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信息的。一听到这话,孟缺尚未有反应,李大帅却是早就拍桌子站了起来:“可恶,哪个不要命的,居然敢动孟哥的女人?”

一旁的瘦鸡也随声附和道:“妈拉个巴子的,是谁?砍死他。”

兄弟到底是兄弟,他们也不管孟缺是勾搭了别人,还是别人勾搭了孟缺。反正跟孟缺沾边的事,他们就认为是孟缺对的,其他人一定是错的。

孟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英雄酒店里顿时一片寂静,百数十双眼睛,全部是盯着孟缺手上的手机。全部的人,耳朵都是高高竖起,生怕错失了电话里传出来的任何声音。

孟缺也不介意,反而将手机按成免提状态,扔在桌子上,静等着对方接听。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却是一连打了七个电话也无人接听。

李大帅皱着眉头,看着嘟嘟嘟嘟响个不停的手机,一双拳头早就捏得紧紧的。若不是他不知道是谁在要挟孟哥,他早就领着一帮子兄弟冲杀出去了。

电话继续在打,八个、九个、十个、十一个……

一直打下去,没完没了,可对方就是无人接听。

而在另一边,钱雅茹的别墅里,阳台上。

一头长发的钱蜕赏心悦目地看着湘江沿岸的风景,细茗着新泡的茶,任凭桌子上的手机响个不停,他也不接。只是偶尔看一下未接的数量,嘴角上一抹诡笑,极阴极浓。

钱雅茹被悬吊在阳台之外,哑穴被点,仍旧不能吭出半点声音。忽然,只听钱蜕冷冷笑道:“嫂子,看来你这情郎对你还不错嘛!这都已经是第二十个电话了,呵呵,我倒要看他能坚持多久。”

钱雅茹愁苦万分,绝望的心思早麻木了,听到钱蜕的话,这时她的心里竟是生出丝丝暖意来。暖意长留心间,即使她是被悬吊在阳台外面,也忽略了处境,木然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是看到了幸福的曙光。

“他……到底心里还是有我的。”钱雅茹暗暗地想着。

电话继续响着,孟缺那边,忽然瘦鸡忍也忍不住了,他盯着桌子上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果断地把它抄了下来,道:“孟哥,你要找这个号码对不对,我帮你查到它的所在点。”

孟缺大奇,惊讶地看着他,道:“你能追查得到?”

瘦鸡点了点头,道:“咱们英雄联盟当中不乏人才,这么点小事,还是能够轻易搞得定的。”

“嘿嘿,既是如此,何不早说?”孟缺索性将手机一关,道:“你去办吧,找到了这个号码的所在地,立即告诉我。”

“没问题。”瘦鸡拿着抄好的号码,屁颠屁颠地就走了。

孟缺直接将手机关了机,既然瘦鸡查得到钱雅茹的所在,那么自己就干脆不按对方的思绪出牌。对方越是想要挟,自己就越不让他要挟,不给他机会,看他还怎么得意。

果然,孟缺这边电话不再打了。钱蜕那边便就好奇了起来,“嘿嘿,这小子的耐心难道只有这么点吗?”

一望屏幕,钱蜕摇了摇头,道:“才四十七个电话,看来你这个情郎对你的情意也只有四十七个电话的分量。”

被悬吊的钱雅茹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听到这话,她非但没有伤心介怀,反而感觉非常满足。因为孟缺好歹也坚持打了四十七个电话,假若这种情况摆在前夫钱豹面前,恐怕他连五个电话都懒得打。

相比之下,孟缺已经不知道胜过钱豹多少倍了。仅此一点,钱雅茹已经十分知足了。

“也罢,他不打了,便换我来打。”钱蜕放下茶杯,笑脸吟吟地摸起手机,反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即刻,便就听到手机中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钱蜕一皱眉头,几乎不敢相信所听到的,挂了电话,又拨了一个过去。继而听到的,又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啊!”他爆喝一声,一掌击在茶几上,将大理石的茶几震成了粉碎,咆哮道:“关机?他居然敢关机?”

“可恶,他居然真的关机了……”钱蜕盛怒已极,拳脚乱施,顿时把整个阳台搞得破破烂烂,几处护栏轰然崩塌,钱雅茹身上再度出现了数道伤痕。

“钱雅茹贱人,你听到没有?你的情郎居然关机了。这等于什么?这等于他不要你了,他已经彻底地对你死心了,你的价值只值得四十七个电话,四十七个电话一打完,那位姓孟的就彻底地把你给甩了……”钱蜕极尽挖苦嘲笑,嘲笑钱雅茹的同时,也嘲笑自己。到底是自己玩得太过了,这下子孟缺关了机,还如何有办法能让他到这里来送死?

一时间,钱蜕也急了起来。他心急着报仇,一刻不杀孟缺,他的全身就犹如有一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十分难受。

抓着手机,反拨电话,一个又一个,竟也持续拨打了几十个电话。二人这一来一回,倒也辉映成趣。前番是钱蜕不接电话,后番是孟缺不接电话。

英雄酒店里,孟缺表面镇定,心里却是急成了一团麻。他关机这一招,虽然堪称兵法之妙,算敌之心,揣敌之意,临阵乱其心。计是好计,只怕钱蜕那厮心态不稳,万一弄出个人命案子可就不好了。

屡屡想到这里,他都有想立即开机的冲动。所幸,没过多久,瘦鸡领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眼镜男生走了出来,一脸兴奋地说道:“孟哥,好消息,刚才那个手机号码的所在点被我们查出来了。”

孟缺一喜,看着那位眼镜男生,笑道:“莫不是你查出来的?”

那位男生羞涩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孟缺抚掌笑道:“好家伙,手段真是不错,好好干,英雄联盟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谢孟哥看重。”眼镜男生涩涩地躬首道。

孟缺长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家都是兄弟就不用客气了,快点告诉我,那个电话的所在点吧,事情颇为不妙,半刻都耽误不得。”

眼镜男生立即拿出一张地图来,指着小小地图上面的湘江河脉的某一个点,道:“刚才我查到,那个信号就是从这里放射出去的。”

“湘江边?究竟是什么地段?”孟缺问。

眼镜男生想了一下,道:“这里就是浮桥的所在,而那个信号放射点,就是浮桥对面的某一个点。根据我的记忆,好像那是一排别墅群,都是富人们居住的地方。”

“浮桥?”

一提到浮桥,孟缺却是想起一些东西来。话说钱雅茹当初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湘江浮桥上吹着河风,看着夕阳,打发心情。如果说,她后来在浮桥附近买了一栋房子,择景而居,这倒也说得通。

登时拍了拍手,道:“多谢了。”说完话,转身就离去。

李大帅连忙率领众兄弟带着家伙,跟在孟缺的后面,欲去助阵一把。才走到外面,他们一行人就被孟缺拦了下来,道:“大帅兄,这事是件小事,你们就不用去了。”

李大帅是个厚道人,摇了摇头,道:“兄弟之事无大小,只要是有事,我们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孟缺环视一周,但见兄弟们个个目光炯炯,表情坚定,全都是些铁骨铮铮,极讲义气的汉子。也不忍心拒绝他们的好意,干脆爽快地一点头,道:“好,上阵兄弟军,大家抄家伙,跟我一起走。”

李大帅一听孟缺答应了让大家一起去,顿时哈哈哈开心地笑了起来,拍了一下瘦鸡的肩膀,道:“你小子赶紧打电话,奶奶的,这一次是咱们英雄联盟第一次大规模出征,没个上万人,怎么像话?”

瘦鸡一听这话,浑身一震,热血激昂,顿时就像是一只打了激素的小公鸡,点点头道:“没问题,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第七百○三章 入侵解救

率领着众人而去,浩浩荡荡纵横数百米,孟缺一马当先,他不拒绝李大帅的好意,不代表就真的要和一万多小弟一起参战。

钱蜕那厮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这些普通的小弟跟他一对上,那完全是小鸡抓老鹰——自找死路。临近浮桥处,孟缺让李大帅、瘦鸡等人在码头上等候着,欲独自一人过桥寻找。

李大帅当然不肯,拉着孟缺,道:“要去大家一起去,你一个人万一有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

瘦鸡也附和道:“就是,咱们来了这么多兄弟,可不是来看戏的,要去咱们一起去。”

孟缺呵呵一笑,道:“多谢你们的好意了,只不过我朋友被人绑架在手作为筹码,我们若是多人过去,目标必然庞大,万一被那绑匪给发现了,可就不好办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我一个人先过去,等我确定了情况,再用手机跟你们联系,届时你们再杀过来也不迟。”

浮桥长有三百余米,到得对面的一排别墅,也不过八百米的样子,这样的距离确实是一杀就过去了。

李大帅终于不再固执,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一有情况,你记得召唤我们。”

孟缺笑了笑,道:“放心吧,有情况,我一定叫你们。”说着,将头顶的帽子压低了一点,一个人踏上了浮桥,慢慢地朝对面走去。

望着孟缺的背影,李大帅招呼了一名手下过来,道:“你叫几个机灵的兄弟拿望远镜去高处探望一下,一旦有发现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小弟领命而去,接着李大帅又叫了两名小弟,唤到身边,道:“你们两个带几个枪法好的兄弟,随后悄悄跟着孟哥,他万一碰到麻烦,也好有个接应。”

两名小弟领命后,便各自领了三个兄弟,悄悄地跟过了桥去。瘦鸡抓了抓耳朵,道:“大帅哥,依我看,与其在这边等着,倒不如咱们也一快儿过去。”

李大帅皱着眉头道:“孟哥让我们留在这边,若是我们去了,怕会惹他不开心。”

瘦鸡眼珠子一转,分析道:“孟哥何许人也?能当他的对手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孟哥不让我们过去,是为了我们安全着想,他既为我们想,我们当然也不能不为他想,你说对不对?”

李大帅这么一听,觉得甚有道理,抚掌道:“没错,是这个理。”

瘦鸡哈哈一笑,道:“所以,我们必须要主动一点。孟哥在SH市有着骚年会那么庞大的势力,我们虽然与骚年会算得上是同出一支,但是终究是有差别的。孟哥搞不好打心眼里就不是很瞧得起我们英雄联盟,为了能够扭转孟哥的想法,我们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

听得这话,李大帅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瘦鸡的话虽然说得不怎么好听,但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性。现在的英雄联盟在数量的确是没法跟SH市的骚年会相媲美,但却是贵在各有各的优点。

英雄联盟能当上YZ市的一方霸主,凭借的也不止是他李大帅的英明领导,更有那么多虎将兄弟坚铁一般的义气、磐石一般的意志,正是凭此,才一扫六合,当上了土霸主。

如果非要以三个字来形容英雄联盟的特色,那么这三个字无疑便是——“不怕死。”

英雄联盟的兄弟,没有一个孬种,个个都是好样的。

李大帅想了须臾,一拍大腿,道:“说得有理,咱们不能光站在这里看戏,一定要以雷霆手段,让孟哥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瘦鸡哈哈一笑,抚掌道:“对,让孟哥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李大帅立即下令,将手底下一万兄弟,分成若干批次,陆续渡过桥去。

在此期间,孟缺却是毫无察觉。终于来到浮桥尽头,他微微抬眼扫了一下岸上不远的那一排别墅。默默地将龙血感应之力扩散而开,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

忽然,在龙血感应当中,一股甚觉熟悉的能量很不规律、很不和谐地波动着。略回忆了一下,孟缺拍手道:“没错,这股能量波动与钱豹那厮好生相似。”

这股能量固然与钱豹相似,但钱豹毕竟是死了,他不可能被斩断了头还能复活过来。

除了那股怪异的能量之外,在它近处似乎还有一股微小的能量波动。那股能量若有若无,若非孟缺仔细感应,几乎都感觉不到。

往前再行了百余步,再次将感应之力扩散而开。这一次感应得格外清晰,方圆一公里内,除了那两股一强一弱的两股波动之外,就再无其他波动了。

这倒是让孟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本他还以为此番绑架钱雅茹是出自钱文俊的主意,钱文俊若是跟钱蜕两人联合起来,那还真是不好对付。

现在感应到方圆一公里之内只有两个波动,如此说来,那一强一弱者,必就是那钱蜕与钱雅茹了。

“呵呵,钱蜕仅是一人就敢来找我麻烦,这小子真是自负得可以。”孟缺微微哂笑,悄悄地朝能量波动处靠近了过去。

心念数转处,屡屡想到那股强势的能量波动与钱豹相似,就不禁让孟缺疑惑了起来。为什么钱蜕的能量波动这么酷似钱豹呢?难道钱豹真的没死?

怀着这个疑惑,孟缺来到了距离能量波动最近的一处别墅外面。偶然一个瞬间,他从别墅外面的围墙的X形采光洞口看到了心紧的一幕——钱雅茹被一根绳子捆绑着正是从别墅的二楼悬吊着……

“雅茹……”

看到钱雅茹,孟缺几乎有翻墙而进的冲动。可是转眼一瞧,却是看到了二楼阳台上一条灰色的身影静静地屹立着。

他,正是钱蜕。

孟缺认得他的背影,更认得他那一头长发。绝对是钱蜕,绝对不是钱豹。可是……为什么在钱蜕的身上有钱豹的能量波动?

正不知所措间,身后跟来了几个人。他们正是英雄联盟的兄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一行八人,每一个人的手中皆有持枪。

看到他们的到来,孟缺一阵大喜,先是竖指嘘声,然后招呼他们在一旁蹲下,慢慢地靠近了过去,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八个枪手一阵愕然,他们本是李大帅派过来保护孟缺安全的,谁想到才一走到这里就被孟缺认出来了,而且更被招呼蹲了下来。听此一问,其中一位年长的枪手讪讪一笑,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大帅哥派过来保护孟哥你安全的。”

孟缺笑笑,道:“保护我的安全就不必了,现在我请你们帮个忙可好?”

八人齐点头,道:“没问题,孟哥但说无妨。”

孟缺小声地一指身后的别墅,道:“我朋友正是被绑在这间别墅当中,待会儿,我会找机会悄悄地溜进去,当我把绑匪的注意力引开之后,麻烦你们帮我把我的朋友解救出来,如何?”

八人沉吟了一下,一个个虽然都想为孟缺犯险,可是当他们看着那么高的围墙,却也只有“望墙兴叹”了。年长一人,担忧地问道:“孟哥,你一个人去,不会有危险吗?”

孟缺微微一笑,道:“各位但请放心,我没事的,你们只管把我朋友解救出来即可,其他的,勿须多管。”说着,他就开始靠近高高的围墙,欲从一棵大树处翻进去。

看着孟缺空手而去,八人当中年长的一人,好心地递出手枪,几步跟去,道:“孟哥,把这个带上吧。”

孟缺回头,摇了摇手,反手从腰间抽出了银白色的沙漠之鹰来,笑了笑,由插回了腰间。然后,两手攀上墙壁,一个纵跃就从大树的背后顺利的翻了进去。

八名小弟见他这身手,既惊且诧,更也为他腰间那把银白色的沙漠之鹰感到羡慕。

“手枪之王,沙漠之鹰,到底是大哥级别的人物,配枪都这么牛逼。”

“啧啧,孟哥的身手真是绝了,我们整个英雄联盟怕是找不出半个能与之媲美的人。”

“废话,要不然大帅哥会这么服孟哥?孟哥他根本就是一个传说。”

“……”

八人小声地谈论着,静静地等待着别墅当中的变化。

却说孟缺这一边,他以大树做掩护,翻进了围墙。然后,慢慢地爬上大树,躲在葱郁的树叶当中探目遥望而去,竟见别墅二楼上,灰衣钱蜕仍是负着双手,背对着自己这一边。

孟缺心中大喜,赶紧从树上溜了下去,然后迈开虚灵步。行如幽灵,纵如鬼魅一般地向大楼靠近而去。此行极为顺利,可当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被悬吊着的钱雅茹好似升高了一些。

孟缺诧异地顿步一看,只见得二楼阳台上,钱蜕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身来,他的手里拽着绳子,果然是把钱雅茹拉高了一些高度。

“嘿嘿,你这唱得是哪一出啊?明着不接我电话,暗着却偷偷来此。我还以为你不会理会这个贱女人了呢。”钱蜕一脸怪笑,眼角的肌肉不时地抽动着,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其他的一些情绪,总之脸上的表情波动频繁,看起来极为诡异。

钱雅茹怔怔地望着孟缺,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外流,嘴上虽然也在哭泣,却吭不出半个声音。

孟缺暂时未去猜想这是什么原因,只抬起头来,瞪着钱蜕,道:“钱氏家族的人,说话都如放屁,你也不例外。”

钱蜕却不介意孟缺的辱骂,他自换了手臂之后,性情大变,再也不如以前那般冷酷少语。反而处处带着阴寒,处处带着邪恶。挥动着手中的绳子,道:“这女人,只要我一放开绳子,估计她一定会摔得不轻,你觉得我该不该放手呢?”

孟缺哼了一声,心底计算着自己跟钱雅茹的距离,假若钱蜕放手,自己冲将过去一定能将之接住。便道:“你想扔便就扔咯,废那么多话干什么?”

钱蜕嘿嘿一笑道:“可怜的嫂子,你听到没有,你的情郎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孟缺眉头一皱,道:“你要放手就快放,别磨磨蹭蹭的,大男人好不干脆。”

“呵呵,干脆,你想要干脆是吗?”钱蜕歪过头来,看着孟缺,道:“既要干脆,那不如我干脆杀了她罢?”

孟缺坚决表示漠不关心,道:“想杀便杀,关我什么事?”

“哼,好无情的男人,既然你不在乎她的命,那我便照你所想,干脆杀了她……”说着,钱蜕将绳子再次提了高来,道:“若是将她摔下,搞不好不会死,你既要干脆一点,那我只有一掌震死她了。”

听到这话,孟缺大惊,眼见钱雅茹就要落到钱蜕手里。霍然间,他反手从腰间拔出银白色的沙漠之鹰来,对着绳子就开了一枪……

“砰!”

第七百○四章 士别三日

一枪开出,孟缺并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很久未玩枪的他,枪法退步了不少。上次追杀钱蜕,连开七枪都没命中,这次危及钱雅茹的性命,心中甚是忐忑。

然而,钱蜕挥手的速度十分迅速,孟缺根本就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

一枪之后,孟缺飞步踏出,以蛇影相的式子潜风而行,速度极快,转眼便就来到了钱雅茹的下方。眼看着钱雅茹的高度再次升高,孟缺暗呼了一声“糟糕”,正想着跳上楼去,撞开钱蜕,却听“嘣”地一声脆响。钱雅茹身上的绳子应声而断,她的身体咻地往下坠落而来。

孟缺见了,心中大喜,伸手一接住,然后虚灵步法施展而开,飘退而去。

好在刚才那一枪有效,虽然没有直接射断绳子,但也七七八八射断了大半部分。纯属侥幸啊侥幸。

“哼,想走?”

钱蜕抓着半截绳子,见钱雅茹已被孟缺抱走,他冷冷一笑,脚下一动,将大理石护栏踢得尽烂。巨大的石块呼啦啦地四射而开,其时钱蜕飞纵而起,双臂开展如翅,却是使得一式“天鹰相”。

天鹰相一旦成形,大有雄鹰博兔,傲视苍穹之态。后发而先至,一举追到孟缺上空,猛然扑下,双脚化单脚,如锥刺般往孟缺头顶落去。

孟缺早有察觉,登时将怀里的钱雅茹放在地上一推至远,然后“蛰龙眠”之盾施展开来,“千芒指”飘然而动,直往上刺去。

钱蜕吃过孟缺“千芒指”的苦,知道这一种指法的厉害,也不敢轻易触其锋芒,脚法一变,从锥落变成了幻踢。一为二、三化三、三成四……

不消片刻,脚影如幕,完完全全将孟缺笼罩其中。

这式“天鹰相”孟缺虽也有学过,可是不曾知道“天鹰相”居然还有这种变化。登时,随势而动,指法变爪法,双手挥动,如罗如网,正是使出了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当中的“驭龙式”。

所谓驭龙式,乃指驾驭猛劲,唯我所用。说得通俗一点,便是“四两拨千斤”的典型用法。此法一来可卸力,二来可驭住对方拳脚,让他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孟缺学会这招,全凭当初慕容绝的指点。这下子施展出来,像模像样,双爪舞动之间,忽尔触碰、忽尔摩擦,从一开始小面积的接触,到最后,可以抓住钱蜕的脚。一方面把他的力气全部卸下,另一方面,抓着他的脚反方向旋转了起来。

钱蜕直感觉自己像是踩进了旋涡流当中,无论怎么用力气就是使不出来。孟缺的手软绵绵的,既像沼泽又像棉花。

使不出力气倒也算了,可恶的是孟缺竟抓着自己的脚反方向旋转了起来。不由得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这个招式好熟悉,不正是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么?”

钱蜕一阵惊讶,然后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孟缺扔出百八十米的距离。

孟缺转了十数圈,自己脑袋都有些懵了,良久才将脚步站稳,瞥了地上的钱雅茹一眼,喝道:“苯女人,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钱雅茹嘤嘤而泣,哭而无声,她倒是想走,可是身有重伤的她,岂能如平常一样爬起来就走?她的身上,特别是脊椎的位置,曾被钱蜕震在墙壁上,受了重击,这会儿动一动都觉得剧痛钻心,如何还能够站起来走掉?

孟缺见她的模样,也大概猜出了一些端倪,顿时又拔出枪来,对着院子的大门连开了四枪,大声喝道:“你们几个还不进来更待何时?”

大门外,八个枪手小弟早就在等待信号了。之前孟缺开了一枪,他们还在确认,这一下子连听到四声枪响,又听到了孟缺的喊叫,顿时风风火火,四人成虎,八人成龙,一股猛劲撞在铁门上,竟把偌大铁门完全撞塌了来。

八人进得庭院,见孟缺凝立一处,在他背后不远,有一位女子全身被绑,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再经打量,还发现孟缺的正对面,有着一位灰衣服长发男子,那男子左眼绿光妖异,满面狰狞,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现场的气氛单被他一个人就搅得古怪至极。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我朋友带走,快。”孟缺见那八人仍在发愣,不禁又催促了一声。

八人这才醒悟,赶紧跑向钱雅茹,简单地验了一下伤,索性四人将她抬了起来,往外面而去。

钱蜕见钱雅茹要被救走,咆哮了一声,飞速奔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大门,欲堵住他们去路。钱雅茹乃是威胁孟缺的重大筹码,岂可让她轻易地被救走?她一旦被救走,那么孟缺也就没有顾忌了。这样的事,钱蜕绝对不能容许它发生。

“好快的速度。”

抬着钱雅茹的四个枪手看着钱蜕从远处奔及过来,不须三秒,大是吓了一跳。见他要堵大门,四人腾出一只手来,毫不犹豫地抠动了扳机……

“砰……”

“砰……”

“砰……”

“砰……”

四梭子子弹完全打了出去,他们都是专业的枪手,枪法之精准,自然不用质疑。换作平常情况,一个人被他们如此射击,那必是烂成马蜂窝了。可是,钱蜕那厮就好似钢铜铁铝之身,子弹对他完全没有效果,几梭子下去,居然在他身上看不到半个血孔。

孟缺心一紧,连忙喊道:“退开,别靠近他。”喊话的同时,手中沙漠之鹰翻转了360度,枪口一指,对准了钱蜕两条锁骨中间的死穴——“天突穴”。

扳机一扣,子弹便是射了出去。钱蜕对此仿佛早有防备,伸手一挡,不但挡住了子弹,更把子弹抓在了手里。

这一幕,吓得那八位枪手全身发怵,一时间呆若木鸡。

孟缺飞快地跑上前去,仗着有“蛰龙眠”护体,不闪不避,迎着钱蜕就冲过去。到其近出,使出一招“擒龙式”,抓住了钱蜕的腰身,暴喝着推着他就向后退走。

期间,钱蜕拳脚所向,尽毒尽辣。孟缺死撑活挡,恁是将之承受了下来。

“你们八个混蛋还不走?”

听到提醒,八位枪手终于回过神来,亡魂皆冒地点了点头,抬着钱雅茹飞奔似的从大门口溜了出去。

直待八位枪手出了庭院大门,孟缺才大喝了一声,双手一抱紧钱蜕的腰身,然后以一式“倒摔”,将之高高一举,狠狠砸落。

钱蜕本就是一个超级高手,自换了手臂之后,就更上一层楼了。如此简单的摔法自然是摔不到他的,只见他单手一撑地,然后弹地而起,猱身飞转,落地后,已在三丈之外。

本想去追回钱雅茹,但孟缺早已守在大门口,冷冷发笑:“男人之间的事,根本不需要把女人扯进来,你算不算是个男人?”

钱蜕冷冷一哼,不答反问道:“是男人就不该是萎萎缩缩,藏头露尾,更不会临阵退缩,你算不算是个男人?”

孟缺微微一笑,笑容堪比热烈阳光,道:“我当然是男人,只怕你不是男人。”

钱蜕阴笑一声,道:“你若是男人,我自然也是男人。你不逃跑,我就不杀钱雅茹,你若逃跑,我就必杀钱雅茹。”

闻言,孟缺果断一拍手,道:“一言为定,你爷爷我根本就没想逃。”

钱蜕双手负背,冷傲已极,道:“说到要做到,你要是敢逃走,你就是我孙子。”

孟缺眉头一蹩,心里反驳道:“我若逃走,便是你祖宗。”眼下钱雅茹走得并不算远,钱蜕若是一味地想杀掉她,自己就算施尽所能,也未必能够阻得下这厮。唯一的办法,便是虚与委蛇,拖延一下时间,待得钱雅茹被送走得远了,那时自己再溜也不迟。

便仔细打量了一下钱蜕,盯着他那闪着绿光的右眼看了又看,嘲笑道:“俗话说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钱蜕啊钱蜕,咱们三日不见,你却是换目相看,真不知道你右眼换了个什么眼?驴眼?马眼?蜥蜴眼?”

钱蜕自然是知道自己右眼的变化,这只眼睛丑是丑了点,但好处颇多。机敏高于左眼,视力亦胜于左眼,甚至在夜间都能视物。冷笑道:“庸人岂知其中之妙?我这乃是龙之眼!”

“龙之眼?”

不太置信地笑了笑,孟缺又看了看他的右手,惊疑道:“奇怪,你的右手居然还能用?”

钱蜕猛地一哼,不提右手还好,一提右手,他便想起了当日废手之辱,阴声道:“我那手臂拜你所赐已经废了,只不过旧的去了,新的再来。同样拜你所赐,我获得了‘龙元臂’。”

“龙元臂?”

正惊疑间,只见钱蜕将袖子高撩,露出一只完整的右臂。那右臂上面一截漆黑如墨,下面一截惨白如纸,黑白交错,鲜明对比,端得是诡异无边。

起初看到这条手臂,孟缺不明觉厉,但看到那手臂纤长奇厚的指甲,陡然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然后再结合从钱蜕身上感应到了钱豹的能量波动,猛然之间,一道奇光穿过孟缺的脑袋,不由浑身一震,失声道:“那手臂……难道是钱豹的?”

第七百○五章 火力震慑

被“千芒指”完全洞穿的手臂,不可能还医得好。换臂之说,虽然很是令人惊讶,但事实摆在眼前,也不得不令人相信。

那条手臂,孟缺相信必定是钱豹的手臂,钱豹疯化之后,双手都是那个样子的。而钱蜕继承了他的手臂,也才有了他的能量波动,这么一来,一切方才说得通。

钱蜕阴冷地笑着,良久,终于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没错,你的眼力还不错,居然还认得出这只手臂的来历。”

孟缺虽然不明白钱豹为什么会疯化,但是就算猜也猜得到一些端倪。唏声道:“钱豹疯化之后,六亲不认,疯疯癫癫,他的手臂你居然也敢用?难道你就不怕跟他变成一个样子么?”

钱蜕抚摸着右臂,那般神情哪里是害怕,分明是对右臂爱惜至极,悠悠道:“你懂什么?但凡圣物,皆有天命。这条龙元臂他不属于豹哥,所以豹哥拥有它只会发疯发狂。而我就不一样了,这条手臂天生就是为我而诞生,我得它,便如旱鱼得水,苍龙入海,只会渐入妙境,遨游九天,岂会步豹哥后尘?哼,你这般庸人,我纵是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孟缺笑了笑,倒是随便他怎么说,己方意在拖延时间,让钱雅茹走得更远一些。便依钱蜕之言,点头承认,道:“对,我是庸人,我不懂,但明眼人都会用两只眼睛看。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到底是人还是鬼?”

钱蜕丝毫不在意自己面貌上的变化,冷笑道:“人类算不得是最高等动物,四大家族的后裔也只不过是次高等动物,而像我这样的,才是最为巅峰的存在。我只是进化,像你们这类粗鄙的次高等,又岂懂得最高等的完全体?”

“次高等?最高等?哼,看来你果然是疯了。”孟缺摇头叹了叹,钱蜕虽不至钱豹那般疯狂,但也“病”得不轻,今日之他与往日之他相比,那完全是等同换了一个人。

“对牛弹琴,我早就知道不该跟你废话,这些高深的话说了也是白说。”钱蜕双臂交叉在胸口,忽然大声一喝,他上身的衣服顿时爆裂而开,露出了肌肉壮硕,青筋虬扎的上半身。

自换了手臂之后,钱蜕感觉自己的实力比以前上涨了不止一个档次。要真正衡量出自己的进步,必须得找一个对手来验证一下。

眼下,孟缺就是很好的一个对手。

只见得他右脚震地,忽尔溅起瓷砖片片飞出,划空破响,啸声惊人。孟缺仗有“蛰龙眠”护体,不闪也不避,那些飞来的瓷砖一靠近他身体数个厘米便自动掉落在地,伤不到他一丝一毫。

钱蜕面肌微动,身如鬼魅,左右飘忽,“好怪异的乌龟壳子,根据传说,你们孟氏家族可没有这般古怪的功夫。”

孟缺应势亦动,千芒指蓄劲在手,守株待兔,冷笑道:“以前没有,现在有,难道不行么?”

“行,当然行。只不过,任你乌龟壳子再厚,也要唱作广陵了。”钱蜕陡然使出“如来法相”,巨体升空,手掌为印。当初他正是以如来法相败在孟缺之手,现今又使出这一招来,意在雪耻,更在检验一下自己换臂之后的成就。

(PS:上说“唱作广陵”,可能有书友不太明白,《广陵散》为千古绝唱,更为中国古代十大名曲之一,曾有失传,遂有言曰:“广陵一曲成绝响,千古再无赛嵇康”。通俗来讲,也就是得不到发扬的意思。)

法相已成,倏然出掌,金色巨掌排山倒海一般掀起漫天灰尘,庭院当中,草木纷飞,地上的板砖亦全部松弛而动。

孟缺站在狂风当中,虚眯着双眼,心中道:“这钱蜕得到了钱豹的右臂之后,实力又提高了,这式如来法掌,比三日前的他更进十倍。”

此时千芒指亦蓄好了劲,挥动向前,顶上来掌。

“千芒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纵算你实力大增又能如何?”

两道金光不期而遇,交触在半空当中,剧烈的能量光芒爆炸而开,气劲犹如海浪,翻翻滚滚,呼啸蔓延。甚至周边的几棵大树,亦在这能量爆炸之中从根而断,塌落下来。

“彭!”

孟缺也被波及,脚步踩在地面,如滑旱冰一样直愣愣地往后拖出了三十多米远。一双运动鞋几乎在这摩擦当中完全洞穿,脚底板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钱蜕稳在空中,凝立如佛,举手投足无一不带着无法无天,唯我独尊的味道。一掌下去,强弱立分,他仰天一阵狂笑,道:“千芒指不过尔尔,我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才是天下武学至尊。”

孟缺站了好久,不动声色地将右手藏到了背后去,然后轻轻地活动了一下。奶奶的,刚才千芒指对上如来法掌,震得食中二指几乎都麻木了。

如来法掌的掌劲虽然被破,但却显得太过勉强了。若再接几掌,自己的两根手指恐怕会被生生废掉。

倒不是说“千芒指”敌不过“如来法掌”,关键是孟缺并未将这指法练到最深的层次,想要练到最深层次,就像是《虚灵三镜》一样,需要有一个契机,契机一到,那么自然而然地就水到渠成了。

至于这个契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会以何种形式出现。孟缺不得而知。契机之玄,易想却不易得。曾经跟爷爷聊及此事,爷爷说或许找到四大美女另外之二,就可以得到解决。此法做为一个猜想,孟缺觉得也有些道理。当初孟氏固有诅咒封印,得四大美女处子之血就可破印,那么现在要晋升突破,那么四大美女的处子之血,想来也是有用的。

可惜啊可惜,四大美女另外之二,亦如契机一般,易想不易得。茫茫天下,偌此之大,想要寻其二人,谈何容易?

却说钱蜕狂笑一阵之后,佛掌印再度拍出,他虚空出掌。掌印金光漫溯,飞扑而至,所有阻碍立即灰飞烟灭。

孟缺心生忌惮,不敢再以千芒指硬接,虚灵步法展开,左闪右移,避其锋芒。佛掌印屡屡至及之地,地面深陷七尺,甚是骇人。

孟缺拍了拍心口,诧声道:“怪不得只接了一掌我的手指会有麻木的感觉,原来这一掌之力竟如斯凶悍。”

自语间,钱蜕又是几掌袭来。孟缺猱身而动,忽尔跳纵,忽尔翻滚,惊险之处,无异于死中觅活。面对这样强劲的掌印,纵有“蛰龙眠”护体,也不敢轻易接下。

钱蜕连出七掌,均无收获,心情大是不悦,道:“姓孟的,你这么跳跳闪闪,莫非是猴子转世的?你不是有乌龟壳子吗?大可与我硬拼一下,何不敢耶?”

孟缺冷笑了一声,道:“我怎能跟你这个非人非鬼的怪物相比?硬拼是莽夫所为,我自是不屑为之。”

钱蜕哼道:“那你就只是这般跳来跳去?”

说话间,孟缺得了空隙,一扭身就跳上了庭院的高墙,笑道:“你爷爷我拼不过你,难道还躲不过你?嘿嘿,今日我不与你斗,我待你疯癫之后,再找你。”说罢,就从墙头上跳了下去。

钱蜕恨得牙痒,全身金光一散,虎扑而下,一排围墙轰然倒塌,立即跟了上去。

“既然来了,就休想轻易离开。”

孟缺快速奔走,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才奔到浮桥口,陡见周围秘密麻麻地站满了人。这些人却不是英雄联盟的兄弟又是谁?早叫这些家伙别过来,他们到底还是不听话过来了。且看这些人数,恐不下千人。而且桥上有人,桥下也有人。

有很多一部分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大量汽船,四人为一艇,几乎把整个河面都给笼罩了。

这时,瘦鸡颇为眼尖,大老远就看到孟缺了。兴冲冲地跑了过来,道:“孟哥,还好你没事。”

孟缺皱眉道:“我不是让你们别过来吗?”

瘦鸡讪讪笑道:“我们也是担心你的安危呀。”

事情紧急,孟缺也未多言,这么多兄弟既然都已经过来了,那也干脆都别闲着。蓦然一挥手,指着追杀出来的钱蜕,道:“兄弟们,给我抄家伙,干掉那厮。”

英雄联盟大众早就跃跃欲试想在孟缺面前表现一番了。这会儿听到了号令,桥上桥下数千人也不管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更不管这是在市内之中,拔出枪来二话不说,统一放开了梭子,子弹如雨一般射向了追杀而来的钱蜕。

钱蜕虽说刀枪不入,但忌在颅骨之上,锁骨之间,有着死穴两处。子弹从各个方向如雨点一般袭来,打得他顾东不顾西,顾西不顾南。

枪火、炮弹,各色均有。英雄联盟虽是内地社团,但武器较之骚年会也毫不逊色。李大帅为了给孟缺一个好印象,把最威风的家底都搬出来了。好几排火箭筒立在桥上,由专业小弟操控着。枪声刚起,火箭筒当中的炮弹也紧随而去。

这火箭筒的威力可不是子弹可比,接连几炮轰炸下去,纵是钱蜕,也感到了心慌。他步步后退,终于也萌生了避其锋芒之念。

孟缺见到英雄联盟大展神威,心中颇喜,索性接过一个火箭筒,亲自瞄准倒退而走的钱蜕,喝道:“大家一起轰他头顶!”

第七百○六章 胜仗

浮桥一战,钱蜕自然是狼狈而逃。他一个人实力再强,也终究扛不住英雄联盟一万多人的轰杀。在孟缺等人的火箭筒炮轰之下,他更是差点就玩完了,亏他跑得快,不然就得把命留在桥头。

钱蜕落荒而走,孟缺也没想痛打落水狗,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他可不想表现出惊世骇俗的能力来。四大家族都有一条相同的族训,那便是不得轻易在普通人面前表现出特殊能力。

再者,钱蜕移植了钱豹的右手,这才短短的三天,钱豹的能量波动就完全霸占了钱蜕的身体。以此看来,再过些时日,钱蜕极有可能会像钱豹一样进入疯癫状态。只要他疯癫了,那时便是对付他的最佳时期了。

待得钱蜕完全没了影子,瘦鸡惊愕地合上了嘴巴,诧异地道:“孟哥,那人……那人怎么打也打不死啊?”

孟缺笑了笑,可没打算将四大家族的事情告诉他,道:“人家穿了防弹衣,你当然是打不死的。”说完转身而走,扯开话题,道:“我的朋友呢?你们现在把她送到哪里去了?”

瘦鸡回答道:“孟哥,你的朋友受伤很重,我之前已经派人把她送到全市最好的医院去了。”

孟缺略一颔首,平平淡淡地道:“可以在医院治疗,但是不得在医院住院。公立的医院一般都会纪录病者的信息,万一又有人找我朋友的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嘿嘿,孟哥你大可放心,最多咱们多加派人手过去为你朋友守护,料想整个YZ市也没谁敢惹咱们。”瘦鸡看出钱雅茹与孟缺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顿时想拍拍马屁,求得好印象。

孟缺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瘦鸡、李大帅等不知道钱氏家族的厉害,倒也在情理之中。英雄联盟现在虽然已经是整个YZ市的一方霸主了,可是若将之与这里的BOOS级地头蛇钱氏家族相比,那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在YZ市,也只有钱氏家族才是真正能够呼风唤雨的存在。区区英雄联盟,恐怕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在他们的眼中,两三万人规模的英雄联盟,顶多就是跳梁小丑、乌合之众。

“算了,不用耗费这么大的人力,假若真有人要害我朋友,就算守护她的人再多也没有用。有些东西是防不胜防的,还是尽量不要冒这个险。”

“好吧,既然孟哥都这么说了,我一定照办。等您的朋友处理好了全身的伤口,我就立即叫人把她接出来。”瘦鸡嬉皮笑脸地说道。

这时,李大帅也走了过来,道:“孟哥,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你的朋友真的伤得很重。”

孟缺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为何而笑,总之笑容当中颇多苦涩。穿过浮桥的护栏,直接跳到了船头,一屁股坐了下来,吹着江面拂来的清风,道:“罢了,看如何,不看又如何?倒是不看,还更省心一点,反正她跟我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瘦鸡玩过的女人不少,谈过的感情却是用五根手指来数都嫌多。听着孟缺这么云里雾里的话,他直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看李大帅,大帅哥也是不太理解,好像如闻天机,似懂又不似懂。

“孟哥,你真的不去?”李大帅还是想确认一下,毕竟他看了一眼钱雅茹,觉得那女人长得挺漂亮的。而且孟缺胆敢为了她而孤身犯险,这已经充分地证实了二人关系菲浅莫深。

孟缺依旧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不去了。你们派人替我好好照顾她,然后尽量隐藏她的消息,别让什么居心叵测的人给发现就行了。”

对于钱雅茹,孟缺实在是不想再多纠缠了。自己若去见他,免不了又要见她哭哭啼啼。他最见不得的便是女人家嘤嘤而泣,反正自己也给不起她承诺,更给不起她专一的幸福,与其见,倒不如不见。长痛不如短痛,痛过之后便不会再有什么了。

“好吧,我们会照办的。”瘦鸡应命而去。

李大帅则是慢慢地穿过护栏,也随着孟缺坐在了船头上。吹着清风,静默良久,忽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着问道:“孟哥,依你看,我们英雄联盟实力如何?”

孟缺知道李大帅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样的,英雄联盟个个都是好样的。只不过做人永远是要往前看的,英雄联盟现在的规模实在是小了一点。假若大帅兄再有野心一点,不妨侵吞周边数省,做一个西南霸主如何?”

李大帅苦涩地笑了笑,道:“我也是有心而无力啊,英雄联盟本是你留下来的,说起来迟早都要交还给你。我并无甚大才,英雄联盟若要走向辉煌,还得由你来主导才行。”

李大帅说出这话,摆明了是想让出领导权来。孟缺也不拒绝,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英雄联盟、骚年会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你掌管西南,大猩猩掌管东南,届时东西合并,便是霸占了华厦半壁江山。你也不必说什么丧气话,只要你有称霸的野心,那么东南域的骚年会也定会助英雄联盟一臂之力的。”

闻言,李大帅的眼中闪出了火热的光芒。在内地,一个市,是多么渺小的存在。在一个小小的市里称霸,根本算不得什么,顶多也就是个土霸主。曾经他多次想要打破市境,一统全省,可惜其他市里亦有强手的存在。

大家实力不分伯仲,打来打去也分不出高下。遂而,心虽有志,但后力不接,久而久之,雄心业已麻木了。

直听到孟缺这句话,李大帅的雄心仿佛是一盏又被点燃的明灯,火光熊熊,再次升起了旺盛的希望火焰。

“若能得骚年会相助,那么完成这个志愿,必然是手到擒来。”

孟缺拿出了手机来,把唐琅的号码发给了他,道:“这个电话号码你留着,有事就找他。他叫唐琅,现在是大猩猩的替代者,大家都是兄弟,有麻烦别客气。”

李大帅兴奋地应着,过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对了,孟哥,这几日大猩猩的下落可曾探到?”

孟缺亦一直担心着此事,叹息道:“没有,唐琅一直派人在寻找,可惜大猩猩的下落就像是石沉大海,完全找不到任何消息,我真是担心……”

李大帅垂下了头来,按他所想,大猩猩怕是早就被河水卷进大海里喂鱼了。只不过,大家做为朋友,都不愿意承认这一个事实,只好拽着那万分之一的希望,祈祷那家伙福大命大。

江水如镜,映着夕阳,光彩斑斓。孟缺呆呆地看着水面,一时怔怔出神。水面的倒影仿佛勾起了往日的许多熟悉画面,或开心或愁闷或甘甜或辛酸……

良久,他才从回忆里醒到现实中来,道:“对了,你知道大猩猩的父母住在何处吗?”

眼下大猩猩音信毫无,不管他是死是活,做为他最好的朋友的自己,再怎么说替他去看望一下父母也是应该的。

李大帅耸了耸肩膀,抱歉地笑了一下,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可以查,英雄联盟兄弟众多,想来要找到大猩猩老家所在,也不是很难。”

孟缺点了点头,道:“尽快叫人去查吧,查到了之后,我们一起去探望一下。”

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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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章 奔驰C200

到底是YZ市的土霸主,英雄联盟办事还是非常有效率的。就在晚上刚刚吃过晚餐的时候,就有小弟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找到了大猩猩的老家所在了。

大猩猩原名徐星,乃YZ市附近的县城人士。孟缺与他相识日久,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东西,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可笑。落实了地点之后,也没着急去看望大猩猩父母,而是叫小弟买了一些礼物,准备明天一早就赶过去。

一夜无话,这一夜过得十分漫长。一方面孟缺担心钱雅茹的伤势,另一方面也担心着大猩猩那家伙的死活。两种担心相互缠绕,彼此轮转,孟缺心乱如麻。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也睡不着。

钱雅茹那边,有小弟传话过来,说她情绪不是很好,一个晚上哭个不停,看起来是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孟缺听到这些,好几次有想去看她的冲动。可是一想到自己见了她之后该说什么呢?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一旦钱雅茹放开了心中压抑的情绪,那岂不是更会令自己头疼?

想到这里,孟缺痛苦地拍了拍脑袋。世人皆如此,没女人的时候,总想着要很多的女人,跟韦小宝一样风流。可当女人真的多起来的时候,才会真正理解到女人多的痛苦。

“罢了罢了,不看便不看吧。”

最终下定了决心,不去看她。她现在的伤心只是暂时的,短痛一旦过了,她便会忘记痛苦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辗转反侧,这一夜,孟缺一直熬到了凌晨三点,才在迷迷糊糊当中睡了过去。

次日早上七点钟的时候,就被小弟叫了起来。昨天晚上临睡前,他刻意要求小弟要在七点钟的时候叫醒他。

大猩猩的父母,对他来说也是长辈。探望长辈,最好是上午去比较好。

便起了床,与李大帅、瘦鸡等人一同共用了早餐。然后只是三人乘了一辆车,风风火火地开往了大猩猩老家的县城。

从市区到县城,有着三十公里的路程。按照普通速度,大概是半个多小时就能到达了。由于晚上没怎么睡好,孟缺让开车的瘦鸡开慢点,又在车上打了个盹儿。

待到睡醒,已经是到达了县城了。这处县城,名唤“东县”(虚构名),号称“被火车拉出来的城市”。城市整体比较贫瘠,并无什么资源能被开发。便是十年如一日,不温不火,始终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下得车来,孟缺在瘦鸡的引领下,与李大帅寻寻找找,花费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是找到了大猩猩家的所在。却见其家偌大,占地面积恐有一亩,这房子明显是新买的,而且也是西式别墅。

瘦鸡无不羡慕地赞叹了一番,孟缺却笑了笑,道:“做为SH市骚年会的领导人,买这样的房子给他家人住,倒也不算丢脸了。”

李大帅微微咋舌,私底下微微惊叹道:“这么大的别墅才不算丢脸?这别墅随随便便都要一千多万,到底是骚年会啊,在金钱方面,英雄联盟连其冰山一角都比之不上啊。”

三人叩门而入,恰在今天大猩猩全家人都在。一父一母,一爷一奶,外加一弟。当三人说起是大猩猩的朋友,又送上了心意不菲的礼物。所受接待,自然是热情。

谈话之间,徐父徐母说起大猩猩,那是两眼有光。就仿佛大猩猩在外面做了什么非常了不起的大事一样,其受家人的自豪的程度,就好像大猩猩当上了国家领导人。

孟缺和李大帅等自然也是随声附和,应了几声。他们两人都知道大猩猩现在生死不知,心情正是沉重。屡屡陪笑,也多是苦涩之笑。

唯有瘦鸡这厮口才不赖,再加上脸皮够厚,早期溜须拍马练就了一副铁齿铜牙,在他的称赞之下,那是把大猩猩赞得就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一样。

这样的话,若是听在别人耳里,那自是不胜其烦。可是听在徐父徐母耳里,却又另当别论了。他们早就把大猩猩看成了最大希望,听得瘦鸡的赞扬,他们颔首以应,连声应承,乐不可支。

大家聚坐一堂,一聊就是一个上午。孟缺、李大帅对大猩猩遇险的事,绝口不谈,只说他现在非常忙。其家长也自理解,也没多问什么。

到中午时,三人欲告辞而去,长辈们却格外热情,早就偷偷地备好了酒菜。一听他们告辞,赶紧拉住,非是拉着三人吃完午餐不可。

如此盛情难却,三人也未拒绝,便与大猩猩一家子吃了一顿午餐。然后才告辞而去。

这一看望过大猩猩的父母,孟缺心情稍安,就仿佛心里的某种难受、压力找到了寄托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浑身顿时轻松不少。

“孟哥,现在我们是回YZ市还是在这里住一宿再走?”离开了大猩猩的家,瘦鸡走在孟缺、李大帅的身边,笑嘻嘻地询问道。

孟缺心情一松,也觉无事可做,休闲玩乐一下倒也无妨,仰着头看着蓝蓝天空,飞絮云朵。居然发现,这里的天空格外澄澈,就好像是一潭从未污染过的湖泊,清澈、明净,宛如一面镜子。

问道:“东县有什么好玩的么?或者说有什么特色?”

瘦鸡坏坏一笑,道:“那就要看孟哥你想玩什么了,这个县城虽然算不得是富饶城市,但居民颇偏享受,大城市里拥有的,这里也一样具备。”

孟缺眉头一蹩,从瘦鸡霪荡的眼神中看出了某种邪恶的东西,不屑地笑了一下,道:“跟你说正经的,女人方面就不必了,你又是不知道,我最近为了女人而头痛。”

瘦鸡讪讪一笑,道:“如此说来,这里也就无甚好玩的了。此地自古就是贫瘠之地,无甚物产,除了我说的那方面特色,似乎再无其他了。”

孟缺叹了一口气,显得意兴索然,更兼百无聊赖,挥了挥手,道:“既然没有什么特色,便回市区吧。”

正要走时,李大帅突然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手,道:“说到特色,除了女人之外,这里尚还有一个特色。”

孟缺眉头微举,淡淡问道:“什么特色?”

李大帅道:“很久以前我听说东县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古庙,名唤‘碧秋庙’,那里敬供南海观音,非常灵验。”

孟缺一听,微微笑了一下,径自先一步钻进了车里。瘦鸡看出孟缺好像不以为然,便小声提醒李大帅道:“大帅哥,这种迷信的事,岂能当成特色?像孟哥这种奇人,自然是不会信佛的。”

李大帅微微一愣,也觉有理,苦笑了一下,自知失言了。自己好歹也是堂堂英雄联盟的领导者,怎么会说出这种迷信之语呢?

却不料,苦笑还未停。孟缺正儿巴经地说道:“碧秋庙在什么地方?既然灵验,那我们就去碰碰运气吧,指不定能救大猩猩一命,也说不定呢。”

这话一说出来,出乎了李大帅、瘦鸡两人的意料。瘦鸡呐呐道:“孟哥,咱还真去啊?听说那是个尼姑庙呢。”

孟缺笑了笑,点了点头,显得坚定而果决。别人不信迷信,他孟缺多多少少都要信一点的。迷信之说虽然缥缈离奇,但冥冥之中却还真有着那么几分的注定。除此之外,四大家族、龙血后裔便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假如玄学真的不存在,那么龙血之力,又当作何解释呢?

“好吧,既然孟哥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去尼姑庙看看那些尼姑长得啥模样。”瘦鸡有点不情愿,比起看尼姑,他倒是更想去大酒店的洗浴中心找小姐按摩。但孟缺是大佬,在大老的面前,他这个做小弟的只有乖乖听话。

李大帅莞尔一笑,在瘦鸡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道:“你小子别整天想着女人,都老大不小了,该想点正事。”

瘦鸡哈哈一笑,回了一句经典台词,道:“人不风流枉少年,现在不风流,难道还等到老了玩不动了再风流吗?”

李大帅无言以对,只得摇头叹息,目光当中无不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汽车转向了一条三岔口,选择了一条清冷的路线奔了过去。行驶了约莫二十分钟,来到了县城郊区。县城郊区不比市区郊区,市里的郊区尚有车辆偶尔行过,县城当中的郊区,却是大半个时辰都不会见到半个影子经过。

一入荒野,公路茫茫不见尽头。道路两旁,野草茫茫,因为时值入秋,草叶纷黄,风吹习习。就好似金色海浪,翻翻滚滚,波澜壮阔。

在一转弯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瘦鸡看了看车上的导航仪,指着“碧秋庙”的位置,道:“庙就在这里了。”眺向窗外一看,见弯道前面不远有着一条青石板路,蜿蜒高耸,直通幽境,“大概就是从那条小路上去的吧。”

三人下得车来,见弯道另一边,居然也停着一辆车。奔驰C200,红色款。看起来像是女人的车,因为这一款车,多半也是女人在用。

走得近了,可看见车里放着很多布娃娃,便可由此得知此车主人有80%的可能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可爱的女人。

“看来应该是从这里上去的,要不然别人也不会把车停在这里。”李大帅分析道。

孟缺显得无所谓,略略颔首,道:“来都来了,管它是与不是,先上去看看。”

便一马当先,踏上了青石板路。蜿蜒直上,孟缺走得十分轻松。反观李大帅和瘦鸡,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李大帅平时有练拳击,体力尚可,瘦鸡这厮便不行了,爬到半山腰处,几乎口吐白沫,一屁股坐在石板上,表示再也爬不动了。

孟缺也未强求,便道:“你们量力而为,爬得上就爬,爬不上就算了,我一个人去看看也可以的。”

李大帅到底是个领袖人物,擦了擦额头汗水,没废什么话,继续跟了上去。一穿过半山腰,上面的路更是奇陡,就像是90度的角一样,毫无斜坡。硬咬着牙关爬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顶端到了。狭长的一段石头路,两旁皆是悬崖,站在悬崖顶上,两袖生风,不由得让人心生寒气。

李大帅一爬到上面,倒地就躺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反看孟缺,呼吸平稳,气色平常,连汗都没出。不禁让李大帅暗暗称奇。

孟缺也不急,让李大帅休息了十来分钟,两人再度前行。行过百十步,透过茂密树林,终于见到一方古色古香的庙宇耸立云端。

也不知道是庙宇的高度,还是两者之间的距离关系。孟缺二人看那庙宇,宛如处在仙境当中一般。上接云朵,下接白雾。缥缥缈缈,如梦如幻。

正自赞叹间,忽听前面有串清脆的声音笑谈而来。孟缺习惯性地把头顶的帽子压低了一点,与李大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等说话二人走过来。

不多时,有两女子,身着长裙。一黑一白,宛如仙境仙女。两女清秀,貌样倾城,肌肤雪白明净,就如天上的云朵,不掺任何瑕疵。且看其笑,弯弯如月,甜甜如酒,醉人心脾,迷人心魂。恁是美艳不可方物,一美还胜另一美。

只瞧那最美的女孩,孟缺忽然双眼微眯,目光在那女孩的脸上一停留便就再也转不开了。心中一动,轻轻念道:“钱小诗?”

第七百○八章 寺庙

钱小诗,果断地是钱小诗。孟缺不会看错,那么窈窕的身材,那么倾国倾城的相貌,整个YZ市除了苏雯之外,唯有钱小诗了。

说及美貌,孟缺所认识的女人当中,最美的当属苏雯。因为苏雯恰是处在最美的年纪,而且心性柔和似水,无论从外貌还是从气质上来判别,她都是最美的存在。

与之相比,郭美美虽然也是四大美女之一,但略显青涩,该发育的尚在发育之中,只有等到她步入了二十岁,方才能够有与苏雯一较高下的美丽。

现今眼下,孟缺觉得整个YZ市唯一能够与苏雯媲美的女人,唯有这钱小诗了。以前见她,她总是素颜淡妆,就连穿着也甚是平常,仅是如此,也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

第一次见面是在钱氏山庄,孟缺惊鸿一瞥,很不老实地躲在木地板下瞧见了钱小诗只穿内衣、内裤的勾魂模样。只那一眼,孟缺就再也忘记不了她,说起来,那次隐约看到了钱小诗的大腿上有一道花纹,也不知道是不是“水仙”,假若她的大腿上真是有一朵天生“水仙”胎记,那么她便是四大美女之三的西施转世呀。

百念齐转之间,两位美女已经从他们身边经过。许是两位美女看出面前这两位男人目光不是盯着自己的胸部看,就是盯着自己的臀部附近看,认为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在经过他们的时候,故意绕开了一点,竟是从草丛里过去。显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孟缺收回了盯在钱小诗裙子上的目光,有点自嘲地笑了笑,耸了耸肩膀,拍了一下同样望着美女发呆的李大帅,道:“喂,别看了,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李大帅这才回过神来,小声道:“孟哥,看到没,那两个女人真是美绝人寰啊。”

孟缺点了点头,拉着他就继续往前而去,边走边说道:“没错,其中那位穿黑裙子的,将来必是我的女人。”

李大帅惊讶地张了嘴,感觉极是纳闷。按说孟哥这几天为女人伤透了脑筋,这会儿看到美女居然又动心了。唉唉,好在自己看中的是白裙子女生,要不然跟孟哥抢女人可就不好了。

沉默了一下,李大帅回想孟缺的语气,忽地问道:“孟哥难道认识那位穿黑裙子的女生?”

孟缺笑了笑,道:“何止认识,老相识了。”

李大帅嘿嘿一笑,道:“那孟哥刚才为何不与她们打个招呼?我瞧那白裙子女生也很是不错,孟哥可否将她介绍给我?”

孟缺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老气秋横地拍着李大帅的肩膀说道:“我刚才不与她们打招呼,那是因为我此来不想被她们知道,所以我才故意压低了帽子。至于你想勾搭的那位白裙子女人,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是市长的小三,嘿嘿,有能力的话,你大可去泡她。难度理应不大。”

YZ市的美女,曾经都被爷爷孟有财做过调查。众多美女的资料,孟缺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点。就拿刚才那位白裙子女人来说,她在YZ市也算得上是一位名人,而且跟苏雯也算得上是同事。以前在电视台上班,职业是记者。后来被人包养之后,就不干记者了,只在豪宅里做起了专职小三。

她叫陈紫宁,年方二十一,生得妖娆,体态多娇。媚骨柔腻,也是尤物一尊,据说市长被她缠上,便就再也放不开手了。这事在当初还引起过不小的轰动,也正因为她与市长搞到了一起,孟缺才没去鉴定她是不是四大美女之一,反正就算她是,也被市长破了身,无效果了。

“市长的小三?难道她就是当初舆论纷纷的陈紫宁?”李大帅到底也是听说过的,只不过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而已。

孟缺点了点头,道:“这女人天生媚骨,是个标准的尤物,你能看上她,说明你眼光不赖。怎么样?对她有没有兴趣?”

“既是有夫之妇,有兴趣又如何?”李大帅讪讪一笑,显得有些遗憾。

孟缺边走边笑道:“有夫之妇又如何,你的身份不见得比市长低,那女人跟着市长,名不能正,言不能顺,既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她自然还是见不得光的。说不定,她早就在等待某位白马王子的出现呢。”

李大帅在情感方面比较木讷,听得孟缺这么一说,既是兴奋,又是忐忑,道:“孟哥你说的可是真话?”

孟缺高深笑道:“真话是自然,只不过此女非原装正品,已被拆封。你若有处子情结,便不用多想了。”

李大帅连连摇头,道:“这个我倒不介意。”

“行,既然你不介意,那回去之后,我教你个方法,必定让此女手到擒来。”孟缺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这并非什么难事,而是水到渠成只待出手一样。

李大帅十分信服孟缺,不仅对他的统领才能、格斗才能十分佩服,更对他泡妞才能百分佩服,甚至千分万分佩服。这家伙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仅用了短短几周的时间,就把乖乖女校花郭美美给泡到了手。

要知道郭美美以前被千人追、万人恋,她一个都没理,唯独一次青睐了孟缺,并成为了他的女人。

后来据说他把YZ市的女神苏雯也弄到了手,能有这般手段,若非情圣,世间还有谁人能出其右?

能得他指点,自己必定是心愿可成!

一想大这里,李大帅十分开心,笑呵呵地。嘴巴从孟缺答应教他泡妞那一刻开始,就没合上过。看起来傻乎乎的,完全没有一个当老大的威严与霸气,倒是像一个看见了酒池肉林的小和尚,心里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交流间,二人已来到山庙门口。只见一字围墙落地生根,围墙不高,只有两米之危。庙门口三米远处,一樽三人合抱的大樟树屹立雄展,青翠欲滴。

众所周知,樟木之树生长颇慢,能长成这么一大棵,没有百千年绝对是长不成的。两人粗略地打量了一番,再看庙门口,一块横匾钉立其上。

匾木紫檀,年久纹裂。三个大字,色泽如金,年代虽久,却不掩其光华,就仿佛新写一般。“碧秋庙”三字龙飞凤舞,笔劲苍遒,狂野之中犹带温柔。却正合那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意境。

再看落款,竟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题字。倘若字真为柳宗元所题,那么此庙的存在,怕是有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的横匾,竟能保存如斯,不但是奇迹,更是鲜有古董了。

入得庙中,但闻檀香四溢。二人刚刚爬完山来,闻到此香,只觉身心疲软,有一种瞌睡欲倒的感觉。孟缺对此种感觉,尚是轻微,李大帅却是睡意极浓,眼睛半睁半闭,也不知道他是睡了还是没睡。

才入外殿,就有几位尼姑迎了过来。这里果如瘦鸡所说,乃是一所尼姑庙,来来往往的皆是尼姑,而且都是年纪不小的尼姑,其颜貌平庸,无甚可看之处。

大力拍了一下李大帅的肩膀,将他从浓浓睡意当中拍醒了过来。却听一位中年尼姑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然后躬身道:“两位施主不远数里而来,想必是来拜佛求祝福的罢?”

孟缺也学着佛礼,点了一下头,道:“正是。”

尼姑微微一笑,领着二人进入了正殿,赠二人檀香一束,引火点燃,然后自退在一旁。示意孟缺和李大帅跪在蒲团上为佛祖上香。

二人“入乡随俗”,尊其佛祖,敬其神灵,礼礼貌貌的在蒲团上跪了下来。抬头望佛,却见一尊怪异观音静站其右,在其左边,尚有另外两尊佛。那两佛面面相对,双腿互盘,倒像是合在一体。仔细观之,才发现,两佛竟是一男一女。

孟缺瞧得奇怪,便问道:“大师,请问观音大士旁边的那两尊佛,是为何佛?”

尼姑唱了一声佛号,静静答道:“女为‘观音化身’,男为金刚尊主‘毗那夜迦’。”

李大帅浑不解意,这些东西他完全不在乎,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那位白裙子美女陈紫宁,也不看佛龛上的佛祖是何佛,此刻哪怕拜的是阿猫阿狗,他都不介意。

孟缺却与之不同,略略想了一下,道:“毗那夜迦和观音化身?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佛教密宗欢喜禅的供佛吧?”

被孟缺一语道出来历,那尼姑眼中微有惊讶,点了点头,道:“施主闻多识广,说得不错,这正是密宗欢喜禅的代表佛。”

欢喜禅的来历已久,相传:崇尚婆罗门教的国王“毗那夜迦”残忍成性,心性成魔,杀戮佛教徒,释迦牟尼派观世音去教化他。

观世音采取种种手段都无法降伏魔,怎么办呢?无奈,便化为美女和“毗那夜迦”发生肉体关系,在观世音温暖的怀抱里,“毗那夜迦”顿时化解了一切恶,心中充满爱,终于皈依佛教,成为佛坛上众金刚的主尊。

现存的欢喜佛造型多数是两个佛面对面交合在一起。女佛握佛经、元宝以示融合迦南,男佛戴法冠,面目狰狞,张臂箕坐,以示菩提教化。

孟缺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今日看到双佛,这才勾起往日的阅读内容。

说起来,供奉欢喜佛的地方,相应的会有人修欢喜禅。所谓欢喜禅就是男女同修,阴阳交融。难道说,这间尼姑庙是……妙色无边之地?

第七百○九章 周三

如此意想孟缺自然是没有说出口来,佛门乃清静之地,纵算这里有人修炼欢喜禅,她们也不会明着告诉你。毕竟欢喜禅属于一种自古就被人戴有色眼镜视之的禅学,正所谓心不正,剑则斜。

一开口就询问欢喜禅一事,想必会被那尼姑所鄙视的。

执于此念,孟缺没有多嘴,只是恭谨地闭上了眼睛敬香叩首,同时心里默默地为大猩猩祈祷。且不说这佛,灵与不灵,祈祷总算是一份心意,能成真固然好,不能成真,多少也讨份心安。

“二位施主要抽签算卦吗?”

待得敬香完毕,尼姑向孟缺和李大帅问道。

孟缺听着她的话,再次打量了佛龛上面的两尊大佛,点了点头,道:“可以试试。”

既来之,则安之。好不容易爬上了这个古庙,能试的就尽量一试,也不枉来此走一遭。便随之来到了偏殿,名唤“正气殿”。

殿内有一老尼姑,端坐在蒲团上,满脸的皱纹就像是古老松树的树皮,斑驳裂纹极深极皱。殿内无其他人时,她则闭目打坐,浑如松岳磐石,或如雕像一动也不动。而当殿内有人,她则微微睁眼,虚看浮尘,目无凡神。

“请到这边请签。”在中年尼姑的引领下,孟缺和李大帅来到了一尊叫不出名字的佛陀座下,跪地而拜,捧起签筒,轻轻地摇晃着。

请签,李大帅为先。他先是抽到了七○二签,然后把签筒让给了孟缺。孟缺接过轻轻一摇,摇出九十四签。

中年尼姑这才示意他们起来,然后带他们来到老尼姑的面前,择位坐下。

李大帅递上七○二签,先为解签。却听那老尼姑缓缓开口道:“施主,想问什么?”声音清脆嘹亮,却与她的年纪完全不符,仿佛也是个中年女子,话声中气十足。

求签之道,可问官路、财路、命数、姻缘等等。李大帅略想了一下,脑子当中无时不闪动着美女陈紫宁的身影,一开口,就直接说道:“我问姻缘。”

老尼姑号为“静禅法师”,乃是庙中最老的人物了,其身份也算最高。在中年尼姑“惠竹”的介绍下,静禅法师解签之道、占卜之道,百试不爽,乃是碧秋庙里的金字招牌。

这时静禅法师接过了李大帅的签,看了一眼,闭目道:“先世情缘天注定,今世迟来未也迟;所幸贵人周遭在,再续情缘未可知。”

李大帅完全没听懂什么意思,问道:“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静禅法师静静地说道:“也就是说你上辈子注定了这一世的姻缘,只不过你们两人相遇要迟晚了一些,还好贵人就在身边,至于能不能续上前情,就要看你的意愿了。”

这么一听,李大帅“哎哟”一拍手,暗想这老尼姑算得还真准。自己方才碰到陈紫宁,现在就被她给算出来了。而且她还说“所幸贵人周遭在”,所谓“贵人”不就是孟缺么?只有有孟缺的帮忙,再加上自己有这个想法,那陈紫宁必是手到擒来啊。

想大这里,不禁哈哈大笑,畅然自喜。

孟缺蹩了背眉头,给他使了个眼色,叫他收敛一点。到底这里是佛门清静地,万不可搅了一方清静。

李大帅收敛了笑容,嘴巴仍是合不起来,仿佛那美女陈紫宁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接着,孟缺递上了自己的签。话说这抽签,爷爷孟有财也很是擅长,却不知道这老尼姑静禅法师与爷爷孰上孰下呢?

“这位施主,你想问什么?”静禅法师语气平静,古井不波。

孟缺身正直立,悠悠说道:“我问命数。”

静禅法师看着竹签上的号码,又闭上眼来,喃喃念:“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本是桃花七下界,恰遇初春满圆红。”

孟缺一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是明白其中意思。李大帅却听不懂,问道:“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静禅法师知无不言地道:“意思是这位施主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只须按照安排行事便可,凡事不得强求。再者其身乃带七重桃花煞,说明一生多劫,与女人之间纠葛不清。”

李大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声道:“孟哥,她算得还真准啊。”

孟缺笑了笑,像这般抽签、解签之事颇多取巧,连爷爷稍微练了一下就能为人算签,何况这类职业尼姑呢?

她们总能说出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你深信不疑,信以为真。算得准的不是解签而,而是自己的运数。解签人是由签号来判断,所以,准与不准,与她们并不能扯上什么关系。

再接下来,二人便是为大猩猩求了一卦。卦相显示有吉祥之星守护,百邪不侵。卦相虽好,但孟缺和李大帅的心里却仍是忐忑。

不过,二人本来就没把大猩猩的安全寄托在这个方面。来这里只不过是想求个心安与安慰而已。

求完卦后,二人随意在庙外逛了一下,却见这庙并不如外面所见那么小,其实后面尚有内院,前前后后加起来,是一座并不算小的庙。庙中尼姑,恐有三十之数。

到底他们是男人,男人在庙里久待,到底是会惹出蜚语流言。便在他们还想去后院看一看的时候,尼姑惠竹已经下了逐客令,道:“二位施主,既然已经求算完毕,就请早早下山去吧,天色不早,再晚一些下山,恐怕有诸多不妙。”

孟缺双手合十,严谨地笑了笑,道:“谢谢大师提醒,我们这就下山去。”

随即,惠竹尼姑还将他们一直送出了庙门口。正待转身,突然,孟缺又问了一个问题:“惠竹大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惠竹顿下步来,微微转头,心平气和道:“什么问题?”

孟缺一派正经地躬了一身,作佛礼,道:“我想请问在我们之前来的那两位小姐,是不是经常会来这里上香祈祷?”

惠竹摇了摇头,道:“出家人,不管俗尘事,施主口中的两位小姐,我们并不知晓,在我们眼里,所有人都如一般。”

李大帅皱了皱眉头,他是性格急躁的那一种,听到惠竹这摸不清头脑的话语,几乎急得跳脚。

孟缺却改言问道:“那我再请问,碧秋庙里除了上香问卦祈祷之外,还有供俗人修禅得正果的渡法没有?”

惠竹大师点了点头,道:“万物苍生皆平等,若苍生有修佛之念、皈依之想,小庙自有摆渡之法。”

孟缺收敛笑容,正色道:“摆渡禅学,请问,在下可修否?”

惠竹大师听得这话,方才慢慢地转过了身来,似是重新打量了一下孟缺,严肃道:“对不起,女庙不收男俗客,但请施主包涵。”

孟缺摇了摇头,对惠竹的话甚不为同,道:“大师方才不是说了吗?‘万物苍生皆平等’,既然皆平等,又何有男女之分,老少之别?佛门大开方便之门,既有‘方便’二字,为何还要有所限制,这岂非是自相矛盾?”

被孟缺步步紧问,惠竹倒显得有点无言以对。张了张嘴,几次想说话,都发觉难以反驳得了对方的话。不禁苦笑了一下,道:“施主真是口齿伶俐,贫尼不及半分,说不过你。也许施主说的有道理,但规矩为规矩,不是我一人能够改变得了的。”

李大帅听着孟缺和尼姑的对话,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多多少少也听出了一些不对劲。悄悄地用手肘顶了一下孟缺,道:“孟哥,你该不会是想出家吧?”

孟缺笑而不语,当着惠竹的面,他并不作回答。而是再问:“那请问大师,您可否告诉我,碧秋庙里俗修女子,有几多?我家母亲也是信佛之人,若有伴儿,我倒想让她来自一起修禅。”

惠竹这次没有再隐瞒了,诚实地答道:“碧秋庙里的女修客,共有五人。”

“那么修禅的时间是怎么规定的呢?”孟缺一派认真,好似真的要送家里某某人来这里修禅。

惠竹见他表情诚挚,并不虚假,便依实答道:“修禅以每周三为期,早上10点开始,自下午三点结束。”

“好的,谢谢大师相告,在下告辞了。”

打听清楚之后,孟缺便和李大帅离开了。

路途中,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李大帅好奇问道:“孟哥,你真是想来出家不成?”

孟缺笑道:“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出家呢?”

“那你刚才问那么多修禅的事情干什么?”李大帅不解地问道。

孟缺道:“我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李大帅脸色一黑,正经说道:“孟哥你别开玩笑了,我一个道上混的,难道你想让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孟缺笑了笑,道:“你看一下现在的时间是多少?”

“快16点钟了。”

“你再想想刚才惠竹尼姑说的话。”

“她……她说了修禅只能是女人,而且每次只在周三。”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好歹你也是一帮的老大,细心度可真是不够啊。惠竹尼姑刚才说修禅是在周三早上10点开始,下午15点结束。你回忆一下之前陈紫宁她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这……”李大帅也并不是苯人,只不过心思比较直,不喜欢绕弯子。一听孟缺这么分析,他一拍双手,道:“我明白了,孟哥你的意思是,陈紫宁和那位黑裙子女人是在这座庙里修禅对不对?”

孟缺道:“对此,我并不确定。只不过其中有些巧合,倒是可以让我们怀疑一下。她们若真是在此处修禅,那倒是好了。假若没有在这修禅倒也无妨,反正我能帮你追到陈紫宁的。”

说这句话的同时,孟缺的脑袋里满满地浮现着全是钱小诗的靓丽身影,这话明着是说在帮李大帅,暗着何尝不是在帮孟缺自己?

“好好好。”李大帅很是兴奋,一想到将来可以将陈紫宁搂在怀中,他就激动不已,浑似一只打了激素的公鸡。“谢谢孟哥帮忙。”

“嘿嘿,自家兄弟就不用如此客气了。女人而已,你也不必太过认真。毕竟此女乃是市长小三,从她肯做别人小三这方面来看,此女断不可做媳妇,做情人倒是尚可。”

李大帅点了点头,一副深深受教的模样,道:“知道了。”略略一顿,他也想起碧秋庙里的那尊怪佛来。

怪佛由两佛形成,当时听孟哥说此佛名为“欢喜佛”,至今还不解其意,问道:“孟哥,什么是欢喜佛?”

“欢喜佛就是修欢喜禅的佛吧。”准确细致的东西,孟缺也说不出来,只能这么简单地介绍。

“那什么是欢喜禅呢?”李大帅不紧不慢地问道。

孟缺攀着他的肩膀,一边走一边神秘兮兮地委婉说道:“所谓欢喜禅嘛,其实就是一相关于生理活动的研究与分析。”

“生理活动的研究与分析?这倒底是什么跟什么啊?”李大帅心急了起来。

孟缺笑了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明白吗?难道真要我说得直白?好吧,那就直接告诉你吧,所谓欢喜禅就是男女双修,是一种房间秘事。”

“啊?居然……居然还有这样的?”李大帅分明从来没听说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暗暗认为神圣的佛门居然搞这东西,这跟洗浴中心卖小姐又有何区别?

孟缺兀自笑了笑,其实心里也在担心着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呢?

话说钱小诗如果在这家庙里修欢喜禅,这事听来动人,但是她的处子之身,岂不是已经破了?

孟缺一直怀疑她是四大美女之三,如果确认了她真是四大美女第三位,而且又破了身,那么真是一件令人气愤且恼怒的事。

不过好在,这间庙里没有一个男人,总算是能让孟缺心里稍稍舒坦一些。但是既没有男人,那么如何修欢喜禅呢?

难题,实在的大难题!

“今天是周三,下周三再来看看就知道了。”

第七百一十章 调值

接下来的这一周里,孟缺亲自向唐琅抽来了一部分不少的骚年会兄弟。骚年会在东南域扩张到已经有十万之众,这次调派了五万人过来,不但可以解决了隐藏的问题(躲避慕容族人视线),更是可以大大的相助英雄联盟。

得骚年会的五万人相助,英雄联盟全部加起来,也就等于瞬间变成了八万人的超级社团了。仅仅只在三天之内,横扫了整个市,甚至周边的几个市也完全攻占了下来。

那些以前跟英雄联盟作对,而未被英雄联盟打下来的帮会,这一次措手不及被打得十分凄惨。李大帅平时看起来挺是木讷,但是一干起道上的事,他比谁都精明。也许在无情的刀枪之下,任谁都会有展现自己超本能特色的一面吧。

五天后,正个省都被英雄联盟控制了下来。为了方便管制,孟缺也没刻意将骚年会跟英雄联盟合名,英雄联盟还是英雄联盟,骚年会还是骚年会。只不过这两个社团乃是兄弟社团,不分你我,这些天来,两个社团相处的也颇是融洽,毫无矛盾。

第六天,按照第大帅的意思,是想修整一下,毕竟一下子侵吞了这么大的一块底盘,无论怎么说,也需要消化的时间。

而这个想法立即就被孟缺给推翻了,“攻占地盘,就跟古代攻城拿寨一个样,什么最重要?”

李大帅不假思索道:“武器最重要,没有武器,纵有千军万马也没用。”

孟缺断言道:“错。”

李大帅不解,疑惑地看着孟缺,问道:“孟哥,那你说是什么最重要?”

“士气。”孟缺简单说出两个字,当看到李大帅满是诧异,便老气秋横地解释道:“兵法有云:攻城之道,攻心为上。何为心?将令为心,士气亦为心。心一旦慌乱、萎靡、低沉、散漫,那就如同一团散沙。散沙之兵,顶多是乌合之众。现在我们拿下了整个省,士气正盛,就连那些新加入的兄弟都感觉到了一股火一般的激情,而在这个时候,你却说要修整?”

这话说得头头是道,不容怀疑的语气,再加上听起来真的很有道理的铿锵字句。反问之下,李大帅却是说不出话来。

他到底是眼界小了那么一点,曾经能够控制整个YZ市,他就已经快满足了。现在控制了整个省,实际的拥有早就已经超过了梦想的所得,他已经非常满足了。但一听到孟缺如此一说,他那颗满足的心,忍不住地又颤抖了一下,然后炙热地燃起了熊熊火焰。

“孟哥说得对,有骚年会在帮忙,我若不趁势多拿下一些地盘,岂不是亏大了?”

“哈哈,你终于是开窍了。就是嘛,骚年会五万人不远千里从东南域杀过来相助你们,若是你们的想法只是区区一个省,那岂非是用牛刀来杀鸡?牛刀就该用来宰牛!”

李大帅一拍大腿,再次确认了刚刚燃起的欲望,道:“听孟哥的,继续扩张,尽量把周围六个省全部拿下来,一统西南域。”

孟缺这才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道:“好,很好。将来骚年会一扫东南域,英雄联盟就一扫西南域,届时两方再结合一处,挥师北上,控制整个北域也将不在话下。”

“对,咱们最终的结果是一扫整个华夏。”李大帅激动地说道。

便在这第六天的一大早,李大帅亲自领队南下,攻下了GX省的半壁江山,十分顺利。英雄联盟的铁血加上骚年会的先进武器,二者一结合,那就犹如一群猛狼下山,所到之处无不投降。

这一次,孟缺没有跟去了。他只在YZ市里舒服地躺在泳池边晒着太阳,一边让美女给自己身上擦着防晒油,另一边接着电话,听着李大帅汇报回来的战果。

一切,如想像中的那么顺利。英雄联盟四个大字,仅在这一周之内,彻底在西南域里打响。英雄联盟的名声一提高,李大帅的威风也相应地跟着被提高了。在整个西南域里,无论是谁碰上个什么违法的事件,只要跟警察报出“英雄联盟”四个字,那警察立即就会客气起来。

到了第七天,孟缺变得忙了起来。一大早,一个人开了一辆车子去到了东县,回忆着上次去过的路线。他七拐八拐的去到了碧秋庙的登山地点。

这一次来,他特意为自己稍微易了一下容。也就是加了两瞥风流倜傥的八字须,以及一副金丝边框的平面眼镜。这样的一副妆容,他就自己站在镜子面前,也差点认不出来。量那钱小诗只跟自己见了不到三面,想来也是认不出自己的。

在登山路口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孟缺心中很是焦急。一方面期待着钱小诗今天会来这里修禅,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她来这里修禅。

为什么呢?

还是原来那个问题,欢喜禅讲究的是男女双修。若是女人修炼这个禅,十有八九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就算钱小诗是四大美女之三,没有了处子之身,也只是一个无用的美女。

两种矛盾交缠在一起,孟缺心情显得很凌乱。甚至感到好笑。不过想笑,又笑不出来。

北京时间,早上9点半。

按说,她们若要修禅应该要到这里了,惠竹尼姑说过,修禅的时间是早上10点,到下午3点。爬上这个山,以她们女人娇弱的体格,最少半个小时总要吧?

伏在车子当中,这时倒还真有两辆车开了过来,只不过并不是钱小诗的奔驰C200,而是一辆雪弗来和一辆BYD,两车不算高档,下得车来的女人自然也不是特别高档。

只见得两位中年女子,嘻嘻小笑,扭动着肥硕的腰肢边交谈边上了山去。她们一上山,两辆车便是转了一个弯回去了。

孟缺一阵失望,同时心里又有一阵欢喜。矛盾的心情,感觉有些自虐。在将近10点钟的时候,孟缺几乎都想走了,引擎刚刚发动。却听到后面一阵车轮奔驰的声音流畅地响着,从玩车的专业角度来倾听,孟缺一听就听出了那车必定就是——奔驰C200。

瞄了一眼后视镜,果然没错,奔驰C200,火红的颜色,奔跑起来就像是一只全身燃烧着火焰的灵狐。当来到山路脚下,红色奔驰C200停了下来,孟缺清晰地听到一个讲英文的女人同另外一个女人说道着什么。

说着说着,她们便是下了车来。孟缺偷偷地看了一眼,卧槽,钱小诗,果然是钱小诗。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终于把她给等到了。

这一次陪她来这里的,却不是上次那位市长小三陈紫宁,而是一个身材姣好,某些部位发育十分丰满的外国妞。

外国妞,一头金发,皮肤盛白如雪,与钱小诗比起来,甚至还要白那么一些。到底是外国妞,白种人到底是白种人。只不过,此妞身材虽然不错,但相貌略逊,比之钱小诗,那是一个在天,另个在地。之间差别,无异云泥。

孟缺的关注重点,自然不在洋妞的身上。且看今天的钱小诗,穿了一身黑白配的休闲装。黑色的束身长裤将那两条修长的美腿淋漓尽致地显露着;白色的T恤,简单而柔美,外面再加小小白色小马甲,看起来既有几分御姐英气,又有几分萝莉稚气。

柔软、飘逸的头发有一米多长,都已经垂到了她挺翘的小屁股上。随着走路一摇一摆,那头发尖儿轻轻拍打着香臀,看在孟缺的眼里,浑如有只猫爪在心里抓挠着似的。

眼看着她们将要上山,孟缺恰合时机地从车里钻了出来。今日的他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有一套笔挺的白色休闲西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贵族绅士。再加上那两瞥忧郁的小胡须、金丝边的平面眼镜,无端端当中又多了几丝文气。这样的一个男人,用很多剩女的话来讲,分明是一个“钻石王老五”。

“HI,两位美女且慢一步。”孟缺微微一躬身,敬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钱小诗与洋妞听到招呼,慢慢转过了身来。轻蔑地打量了他一眼,似乎对这样老套的搭讪方式很不屑,理也未理,只轻轻一声冷笑,就继续兀自交谈着,把孟缺晾在一边。

“哎哟,这女人还挺有傲气!”孟缺心里念叨了一句,然后厚着脸皮,追上了几步,以十分诚恳的语气问道:“请问两位美女,我方才在这附近找了很久了,就是没找到‘碧秋庙’的下落,请问你们能指点一下吗?”

钱小诗与洋妞面面相觑,洋妞笑嘻嘻地看着孟缺,似乎很欣赏这个男人似的。而钱小诗则是一脸不屑,似乎很看不起像孟缺这样的人。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总不理人也不太好。钱小诗便想出了一个很妙的拒绝搭讪方法,开口淡淡说道:“intheabove.”

“……”

居然飙英文?孟缺稍微愣了一下,不得不说他的英文水平却是不太过关。一下子没能听懂,木讷地看着钱小诗,仿佛是看得呆了。

钱小诗见他没反应过来,眼神之中也就更多的不屑了,拉着洋妞的手转身又朝山上走去。

孟缺一个人被晾在半道上,颇觉尴尬。好似自己泡妞生涯里,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冷板。嘿嘿一笑,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就像是一只猎物,越是难抓的猎物,也就越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望。

钱小诗此女,明显就是一只难抓的猎物。

“好吧,看哥怎么偷掉你的心!”孟缺望着二女的背影,坚定而喃喃地说出了这句话。话一说完,衣服一脱,又换上了另一套衣服……

第七百一十一章 经书

泡妞第一印象很重要,在一个喜欢的女人面前,如果没把第一印象处理好。那么追求她的成功率也就大降了50%,也许这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试问,一个女人若是对你感觉很不好,那么你还认为之后她还会过多地跟你接触么?

答案是肯定的,她肯定是不会过多地跟你接触的,除非在你的身上有什么值得让她看重的,要不然门都没有。

孟缺很迅速地换了一套衣服,之前的衣服比较正式,钱小诗从都到尾几乎都没正眼瞧过自己一眼。这便是说明,绅士风格的男人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泡妞之道,变通为上。不懂得变通的人,永远是追不到心仪的女孩子的。

为此,孟缺准备了三套衣服。每一套衣服,对应着一种风格。刚才试了绅士风格,接下来便是试验一下浪子风格。

绅士与浪子,两个类似黑与白的超级反差。钱小诗既会对绅士反感,那么她也许会对浪子另眼相待吧?

当然,这仅是一种猜测,猜测到底准不准,还需要验证一下才能知道。

换了一套简单的灰白色休闲衣服,外表的妆容也需要换一下。便将两撇八字须撕了下去,换上了一小贴淡淡的络腮胡。然后金丝眼镜也换掉,换成了一副大绿色的墨镜。

如此一来,整副形象一下子就彻底改变了。看起来要多颓废就有多颓废,颓废之中又有几分清秀,这样的风格散发着一种异样的成熟。相信很多女孩子都会喜欢这样的风格,但愿钱小诗也喜欢。对着车子上的后视镜照了照,孟缺觉得满意了,才微微一笑,追上了山去。

其时,上午10点20。

钱小诗与那洋妞走得倒是不慢,脚力颇为不错,只有了二十多分钟就爬到了山顶。比起李大帅和瘦鸡的体力,她们两个居然还略占上风。

孟缺不禁苦笑了一下,只是悄悄跟在后面,并未让她们发觉。关于钱小诗的实力,孟缺早就对她探测过了,似乎四大家族都有一个铁的定律,那便是女子体内的龙血之力必定不会强过男子。所以,她也非常弱,与那钱雅茹似在伯仲之间。

在山顶,她们稍微休息了一下,两人不断地交谈着什么。由于她们的鸟语说得实在是太快了,孟缺纵算是听得到,也听不懂。不由得暗地里将以前的英语老师骂了一顿:“混蛋,居然把我教成这样,一句也听不懂。”

才休息十来分钟,她们就继续赶路了。前行之路,乃是平地,走起来并不费力。便是一往直前,很快就赶到了庙里。

孟缺没赶追得太近,一直等她们进了庙二十来分钟,他才缓缓地跟了进去。这一次进去,他和上次一样,并没有直接跟尼姑提修禅的事,而是先上香,然后求签、问卦啥的。一套套的全是敷衍,等到忙完所有的东西之后。又是惠竹尼姑送他到了寺庙口,道:“施主慢走,贫尼就不远送了。”

“大师,其实我从小就喜欢佛道,如果你们这里有修禅的话,我想跟着你们修禅。”孟缺一脸诚挚的样子,人畜无害的眼神单纯而洁净。

惠竹尼姑笑着摇了摇头,道:“贫尼虽然看得出施主有着坚定的皈依决心以及向善之心,但是小庙只是尼姑庙,庙中若是收下男子,多有不便。还请施主见谅。”

“恳请大师通融通融。”孟缺二话没说,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钞票来塞到了惠竹尼姑的手上。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这尼姑会不见钱眼看,她要是不见钱眼开,又岂会收下今天来修禅的那几个女人?

先不说钱小诗,就拿洋妞以及最开始上来的那两个女人来说,她们会有向佛之心?她们会有向善之心?

扯淡吧,孟缺才不信那她们会有那个心,之所以能够留在这里修禅,无非就是走后门交过钱的。

果然,惠竹尼姑接到钱的第一瞬间,有些高兴,又有些畏首畏尾,直到打量了四周没有人发现,而且孟缺给的钱分量也不少,她匆匆地将钱收到了衣服袖子当中,然后双手合十唱了一个佛号,道:“看样子,施主向佛之心,坚定如磐石、如松岳,屹立不倒。既然这样,那就请施主先到偏殿歇息一二,待我与主持商讨一下,再来作汇报如何?”

孟缺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尽管去。不管怎么说,自己修禅是修定了,花点小钱算什么?能泡到钱小诗才是大事。

进到偏殿当中,此偏殿当然不是“正气殿”,是一处专供香客休息的地方。殿中仍有佛,可笑的是,在众多佛像当中,孟缺居然还看到了猪八戒的法身。

按说当年猪八戒陪同唐僧西天取经,末了他只是被封为净坛使者。就算这庙里有欢喜禅一道,却又跟这猪八戒有何关?略略一想,忽地想到有许多野记杂文,甚至电视剧当中有提到猪八戒也被封过“欢喜佛”,正因如此,也许此庙才附庸随风造了这个相。

转过眼来,又看到十八罗汉相分为两排,规矩摆放着。十八罗汉各有身相,放眼看去,端得是威风凛凛。

孟缺挠了挠头,反复地盯着十八罗汉的身相,莫名其妙地竟将之与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结合了起来,忖道:“这十八罗汉的相术看起来好威武,却不知道在实战当中有用否?”

这些相术如果有用,那么结合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便就能创造出一种新的相术。刚想到这里,孟缺兴奋已极,立即拿出了手机来,将十八罗汉每一个人都来一个姿势特写。

拍完十八罗汉,惠竹尼姑也刚好慢悠悠不急不缓地从外面走了过来。她面带微笑,眼神和蔼,很明显这是有得商量的表情。

“大师,且不知道你们商量得如何?是否肯收下我这个痴心向佛之人?”孟缺恭谨地问道。

惠竹尼姑双手合十唱了一声法号,点头道:“施主放心,主持已经答应收下施主,只不过施主到底是本庙的第一个修禅男弟子,那个……”话说到一半,她的笑容突然艰涩了起来,好似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孟缺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又拿出一叠钱出来,塞到她手上,道:“弟子专心向佛,但请大师通融。”

收到了钱,有问题也不再是问题。惠竹尼姑灿烂一笑,内心当中夸赞孟缺这小子真是懂事,略有尴尬地笑道:“佛门大开方便之门,通融是应该的。”客套了一番之后,道:“不知施主什么时候开始来本庙修禅?”

孟缺按了按太阳穴,曾经佛门中人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是很正直、很纯洁的,现在这个惠竹尼姑真是完全打破了他旧时的印象,毁了三观加五观。

“如果可以的话,我就今天开始吧。”

“啊?今天?”惠竹尼姑有点吃惊地看着孟缺,眼神当中有点不怀好意,似乎是看坏人一般看着他。

“难道不可以吗?”孟缺反问。

“那倒不是。”惠竹尼姑笑着解释道:“如果施主今天就要开始修禅的话,那就跟我来吧,我安排人员教你入门禅学。”说着,她转身领路而去。

孟缺跟着她后面,自然是明白她刚才的那般眼神的意思。那般眼神既是鄙视、又是厌恶。很明显惠竹尼姑是把自己当成那种好色之徒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收钱交弟子。

一步步向后院而去,孟缺果然发现这里与猜测一样,很宽、很广。内院有清水、石山、绿竹、池塘,布局精美,竟有几分苏州园林的韵味。

“这边请。”惠竹尼姑唤了一声,径自转进了一个弯道,进入了一个黑幽幽的通道。这通道里凉风习习,就像是进入了地下一样。

孟缺左右打量着,暗暗提起几分谨慎之心。不久,就来到了一处房间,似窑似洞的房间。借着房里明亮的灯光,孟缺惊讶地发现,这果然是在地下,房间的四面皆是泥土。这样的房间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修成的,工艺水平居然很是不低。

“还未请教施主如何称呼?”

“我……姓倪。”孟缺本想说出自己的真姓,但话到口中又临时改变了。

“倪施主,你且在这里稍等一下。很快就会有本庙弟子来传授你修禅之道。”

“好的,谢谢大师。”

说完话,惠竹尼姑就走了,走得很干脆。孟缺一个人留在房里,耳朵贴着墙壁,想听听周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却是惊奇的发现这土墙的隔音效果非常不错,一听之下寂静如坟地,没有半点异样的声音。

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房内,才发现房中的摆设仅有一张床、一个茶几、一套茶具。房间四周墙壁上挂有壁画数副,这些画由笔墨画成,古色古香。

仔细视之,竟然发现都是房中奇术——《素女经》当中的春色无边图。每一张图,都有着一种特殊的男女结合姿势。

一经视下,孟缺面红耳赤,不由得心跳加快,快速呼了几口气,暗道:“猜得果然没错,这里所谓的修禅,修的正是男女合体的欢喜禅!”

第七百一十二章 道生无量

《素女经》的年份,最早可查战国年间,在魏晋六朝民间颇有改动,是一部影响巨大的繁衍宝典。

此书,孟缺以前稍微有所涉猎。并不是他偷看此书,而是无良爷爷在他十六岁那年就偷偷塞到他的枕头底下。在古代那种封建社会,很多男人未通此道,甚至连洞房都不会。所以,也就有了这种书的作用以及存在的意义了。

孟缺刚满16岁,就发现枕头下面多了一本书,且是古代秘典——《素女经》,随便翻阅了一下便就仍到柜子里去了。他知道是爷爷搞的鬼,但是现在是何年代,要懂大人某方面的知识,何须看书?只消看波多老师、麻生希老师的作品就可以了。

而且书中所写,多是纸上谈兵。岛国的高清大片,不但是真人演示,更是声色俱有。两者相比,自然后者占优。

如今在这房里,再见《素女经》图,孟缺颇感怀念。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门口已经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孟缺立即找了个椅子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只盯着地板,俨然一派正人君子模样。进来一人,竟是个年轻的小尼姑,小尼姑长得不甚美丽,年岁似在二十六七左右,面无表情,眼神平淡。

“倪施主,就由我当你的引路人可好?”小尼姑唱了声佛号,平平淡淡地说道。

孟缺微微一笑,心里道:“这算是询问么?如果我说不好,是不是还可以换人?”由于是第一次来修禅,万万不可给这些尼姑留下不好的印象。想钓钱小诗这条大鱼,该要放足了长线,才有可能钩上她。

只能淡淡回道:“能有小师傅引路,是在下的荣幸。”

小尼姑点了点头,道:“我叫惠清,今天是你第一次来这里修禅,我就教你一些基本的吧。”说着,她将“房门”关了起来。“房门”说是“房门”其实也就是一个帘子,在一幕帘子后面修炼欢喜禅,这种刺激的感觉让孟缺有点哭笑不得。

“脱吧。”帘子一被关上,惠清就淡淡地对孟缺说了一句话。

“脱?”孟缺睁大了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纯洁模样,呆呆地看着惠清:“脱什么啊?”

惠清仍旧是面无表情,好像她从来都不会笑,也不会哭,或者说她这个人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感情:“当然是衣服和裤子。”

“啊?修禅要脱衣服和裤子的?”孟缺张大了嘴巴,演技绝对可以媲美天王刘德华。

惠清有点迷惑了,看了看他,严肃地道:“你来这修禅,可知道我们这里修的是什么禅?”

“不知道。”孟缺摇了摇头,正儿巴经地答道。

惠清又唱了一个佛号,弯身敬了一个礼,道:“倪施主,可能你是搞错了吧,我们这里修的是欢喜禅,如果你对欢喜禅不甚了解的话,贫尼劝你不要修了。”

听对方的意思,假若自己若还是要装下去,可能就要被拒绝教禅了。便改口道:“罢了,无论是什么禅,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异殊同归,最后的大道都是一样的,欢喜禅便就欢喜禅吧。既已踏进禅室,岂有半途而废之理?”

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连孟缺自己都差点被字字铿锵给震撼到了。

“啊?”孟缺脸色再红,就如红脸大关公一样。这脸红可不是他装出来的,乃是实实在在的红了。

孟缺依言行之。

然后惠清则坐到了孟缺的对面,双手搭在孟缺的肩膀上,语气轻柔地说道:“别紧张,放松点,修炼的过程中你只需要做到心中无念,万物空明就行了,现在起,你把眼睛闭上。”

孟缺有点小忐忑,心里道:“让我闭眼睛?”

正琢磨不透间,惠清的手,就像是带火的柔荑,又像是轻软的羽毛,在孟缺的胸膛、腹部、大腿上,不停地摸索着。

天呐!

“你在想什么呢?”惠清冷冷的话语,就像是一盆水从孟缺身上淋了下去。顿时,涌动的热血平息了一大半。

“没,我在想《道德经》该是怎么念的。”孟缺答道,同时心里默默地念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惠清“咦”了一声,显然是为孟缺的定力而惊讶,嘴上未说,手上动作再起,这次手法更是高明。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尼姑的身份。

惠清突然破天荒地难得一笑:还要装正经,你呀!你呀!”

孟缺眉头一蹩,道:“大师何出此言?”

惠清微微颔首,“倪施主悟性倒是蛮高的。”

…………

接下来的时间,孟缺也不再用意志去压制自己的欲望了。而是坦然受之。

也许这欢喜禅还真是有很深的禅理的,孟缺听惠清之言,纵之任之,十多分钟过去。某方面果然是不用镇压也能很自然地缩下去了。也不再如柔荑、鹅羽,就像是普通的盲人按摩一样,渐渐地对孟缺产生不了任何诱惑。

一开始,惠清对孟缺不受自己的诱惑感到怀疑,便将所有的手段都施展了一遍。最后还是发现,那些手段都是无用功,根本不能让孟缺热血涌动。渐渐地,她只有承认:“倪施主好高的天分,居然一个小时不到,就可以做到收放自如,真是令人佩服不已。”

孟缺缓缓地睁开了眼来,道:“这都是惠清大师教得好,我现在已能做到无欲无想了。”

惠清苦笑了一阵,对孟缺的领悟既惊讶又感慨。最初她认为这家伙应该是个纯好色之徒,打着修禅的幌子只不过是想来玷污女人而已。没想到这家伙倒还真的与佛很有缘,而且悟性也很高,人畜无害的眼神当中,总给人一种单纯的感觉。

“也许是我第一感觉错了吧。”惠清心里呐呐地说道。

顿了顿,她下得铺来,道:“倪施主你请先将眼睛闭好。”

孟缺再次依言之。

第七百一十三章 正合我意

“今天的第一课现在开始,你会念《般若波罗密心经》吗?”惠清静静地问道。

孟缺呼吸有点急促,轻轻一摇头,道:“不会。”

惠清“嗯”了一声,道:“既然不会,那你就跟着我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孟缺复念了一遍。

本来此篇经文晦涩难懂,更是难以记忆。可是孟缺一心想要转移注意力,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这篇《般若波罗密心经》上面,一来二去,居然将此经文背得滚瓜烂熟。

也许,此经文多多少少是有一点作用。跟着惠清连续念了四遍之后,孟缺心里所有的邪恶想法都消失得无影也无踪。

这些反应,看着惠清的眼中,却是给她带来了很大好感。

时间过得匆快,转眼就到了下午一点许。这时,他们两也开始休息了起来。惠清招呼孟缺在茶几边坐了下来,然后她个人去厨房弄了一些饭菜端给孟缺。

“倪施主很有悟性,以你的资质我怕是教不了你多少次了。”惠清有点遗憾地说道。

孟缺微有不解地说道:“怎么会呢,惠清师傅教得很好啊。”

惠清涩然一笑,道:“其实我也只是入门而已,将欢喜禅真正练到一定火候的,是几个大师傅,我只能教你们这些新手最基本的一些东西。本来按照一般的情况,常人须在一个月,甚至几个月才能领悟到的东西。倪施主你居然半天就领悟到了,这确实是出人意料,想起来却是跟另外一位女施主极其相似呢。”

“跟另外一位女施主?”孟缺睁大了眼睛,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

惠清一时说漏了嘴,讪讪一笑,也不愿在此多作打扰,道:“倪施主你慢慢用餐吧,今天下午不会再有修炼了,两点半后,我会交给你一些经书,你可以带回家看看。三点钟的时候,你就可以下山回家了。”

孟缺好奇心一起来,若是不得到满足,那便犹如有只猫爪子在心里抓挠似的,很不自在。他隐隐猜到,惠清口中刚才说的的“女施主”极有可能就是钱小诗,这又如何能够轻易放过任何线索呢?

忙追问道:“惠清师傅慢走,我能再问你几个问题吗?”

惠清闻言,听下了步来,她知道孟缺想问什么,心虽有不愿,但又无法拒绝,不觉垂下了头,道:“施主有问,但请讲来。”

孟缺道:“请问这里是否还有其他修客的存在?”

“是的,除了倪施主外,这里尚有四名修客存在。”惠清倒也不隐瞒,可能是出家人不打诳语的缘故,她便实话实说了。

孟缺再问:“那惠清师傅刚才说的天分极高的另一名修客,是否是今日前来修禅的其中一位呢?”

“这个……”问到这里,惠清有些犹豫了,稍微顿了顿,她还是点了一下头,承认道:“没错,她的确是在今天的四人之中。”

“那惠清师傅能不能为我介绍一二?我想着既然同是修禅之人,如果大家能够多多交流,那肯定是会有诸多收获的。”孟缺一脸诚挚地看着惠清说道。

面对这个请求,惠清直接摇了摇头,否决的道:“抱歉,这个贫尼不能答应施主你。因为修炼欢喜禅,在佛门里算是密宗,在外人看来,这一脉多多少少有带着一些异样的颜色,修客各有隐私,我们这些引导者不便泄露。”

这话说得很委婉,也很中肯。保证她人隐私,这是必要的。

孟缺也并不强求,反正自己总会有办法搭讪上钱小诗的,便趁机问道:“请问惠清师傅对‘欢喜禅’的看法如何?”

惠清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道:“欢喜禅由轻松入道,在贫尼眼中,它只是一项法门而已。修道多赖内心,内心纯正者,早得大道;内心歪斜者,偏离大道。佛门当中修炼的法门多不胜数,若真要说对一项修练法门的看法,那便是‘有’与‘无’的分别。”

孟缺虽然自信在这方面多少也了解一些东西,不至于惠清所讲的都听不懂。但方才这一句话,后半句还真是没太听懂:“‘有’与‘无’的分别?何分别?”

“有,乃万物之始;无乃万物之母。有、无催生大道,彰合五形,是谓道也。”惠清喃喃念道。

孟缺听得半懂不懂,却还是装作很明白的样子,颔首道:“原来如此,多谢惠清师傅指点。”

接下来,他便是在庙里用了午餐,然后稍微午休了一下。到了两点半时,惠清又来到了这里,她这次果然是带来了一本经书。正是之前教孟缺所念的《般若波罗密心经》。孟缺拿到这本经书,倒是有点想笑,因为这篇经文已经一字不漏地被他完全记好了。

到三点时,惠清亲自送孟缺离开修炼场所。刚出门时,恰好碰到其他四位修炼者,她们也是在同一时间从房里出来,引领她们的也是四个年轻的尼姑。

而当她们看到了孟缺的存在,自然是惊讶万分。碧秋庙以前可从未收过难修客啊,看着这第一位男修客。四女眼中,既有好奇,又有鄙夷……多种多样,难以描述。

不过,对孟缺最为好奇的,还要属那位洋妞了。因为她已经不止一次对孟缺放电了,对于她的放电,孟缺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这洋妞认出了自己。

好在不久之后,孟缺就推翻了这个猜测。因为钱小诗似乎不像第一眼在山下见到自己的时候那么厌恶了,眼神平淡了许多。

这是好事,一个女人如果对自己表示并不讨厌,这说明还有后戏。

另外两位中年女,她们跟钱小诗和洋妞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一位眼神颇带渴望,另一位总是不怀好意的用眼神盯着孟缺的胸膛以及裤裆,似乎想看穿他的某种能力似的。

孟缺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他对这两个中年女人实在没有什么想法,长得丑也就算了,偏偏还那么肥。在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孟缺故意把脚步加快了一些,走在了她们的前面。

待到出了这个黑暗的地道,那两位中年女人忽然交头接耳说起了悄悄话来。其中一位笑道:“这男人看起来还不错哦,很MAN啊。”

另一位颇有可惜的叹道:“可惜太瘦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 疯魔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个老女人暗暗算计了的孟缺,一路走出修炼室后,就直接来到了庙门外。然后,在庙门口的一方大石头上,兀自掏出了一包烟来,沉郁地抽着。

这烟,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想泡妞,这些东西是必须的。有些女人讨厌抽烟的男人,但也有的女人喜欢抽烟的男人,她们更认为不抽烟的男人不够味。

抽烟是一种忧郁也是一种消沉感觉,孟缺本来就打扮得很浪子的形象,再加上这一支烟,也就更加地“浪”了。

就在刚才,他确定了钱小诗对自己的这一副形象并不讨厌。不讨厌便就相当于有两个可能性,第一是不感冒、不讨厌,或者根本没放在眼里;第二是有点欣赏,但是碍于面子又不好表现出来。

两种猜测都有50%的可能性,这算是比较高的几率了。孟缺自然是要试一试的,为了四大美女之三,这种试验还是值得的。

很快,钱小诗牵着那位洋妞的手,一路说说笑笑地来到了庙门外。当一眼看到孟缺坐在庙门外不远的一块大石头上在抽烟,那位不知道来自什么国家的洋妞惊讶地“哇”了一声,然后附在钱小诗的耳边,小小地说了一句话。

钱小诗一听,轻轻地笑了笑。笑容初绽如睡莲,既含蓄又有几分俏皮,然后也附在洋妞的耳边,小小地说了一句话。

孟缺背对着她们,所以看不到她们此时此刻的表现。只不过虽然看不到,但从声音中听来,孟缺相信她们十有八九是在谈论着自己。看来自己装忧郁的手段已经奏效了,钱小诗果然是喜欢这种风格的男人。

“HI,中国男孩,你好啊?”

果然,两女走得一近,洋妞突然对孟缺打起招呼来,蹩脚的中文听起来怪模怪样。

孟缺装模作样的翻看着经文,闻言慢慢转过了头,看了洋妞一眼。淡淡一笑,颇有礼貌地说了一声“好”,然后又转回了头去,目光丝毫不在对方身上停留多一秒。甚至,他连钱小诗看都未看。

这样的表现,却是让钱小诗微微惊讶了一番。她很清楚自己的魅力,没有男人在看到她的时候不会仔细地多看几眼,甚至还有好多男人看着看着还会失了神。这样的事,从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有了,这么多年来她已经把这类现象当成了习惯。突然一下发现有人是个例外,她不禁大是好奇了起来。

此法,名为“欲擒者,先纵之”。法虽老套,但实用性从来都不弱。

“你好,你也是在这里修禅吗?”这一问,是钱小诗问的。她实在是对这个看起来既忧郁又深沉的男生有点好奇。

孟缺目光不离经文,实际上根本没看进去半个字。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呵呵,先生怎么称呼呢?”钱小诗继续问。

孟缺本想答“倪大叶”,但倪字刚刚出口,又觉得这名字用来戏弄一般的人也就罢了,眼下泡妞,怎可用如此粗俗的名字?便改口道:“我叫倪霜。”

倪霜,霜叶的霜,这样冷酷的名字配合这样冷酷的外表,嗯,想来应该是很牛逼、很风搔。孟缺默默地想着。

“原来是倪先生,呵呵,我们也是在庙里修禅呢。只不过这次是第一次见到倪先生,倪先生你应该是最近才来的吧?”钱小诗却毫不忌讳欢喜禅的事,仿佛这是一件光明正大,遇人皆可说的事情。

这让孟缺很感意外。

“没错,我是最近才来修禅的。”

“呵呵,好吧,倪先生你慢慢看书吧,我们要下山了。”钱小诗不想交浅言深,短短几句话后,就说了告辞之言。

洋妞倒是显得对中国男孩孟缺很感兴趣,不断地对他招着手,说着英文,直到钱小诗拉着她离开的时候,她才笑呵呵地用蹩脚中文说道:“我叫HELEN。”

…………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孟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恰在这时,庙门口又来了两位修客。她们正是暗地里打孟缺主意的那两位中年女人,这一出庙门就看到了孟缺坐在大石头上抽烟。让本来心就不净的她们动了歪念,暗以为这男子是在等待她们。顿时嘿嘿一笑,献媚地跑了上去。

“嗨,帅哥,你好啊,咱们认识一下可好?”

“帅哥,你是新来的吧,下次咱们一起双修好不好?”

孟缺只听其声,未见其人,就觉得身上一阵麂皮疙瘩,马上从巨石上跳了下来,将手中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灭。然后飞快地跑出了几步,竟是从寺庙旁边的一处悬崖上跳了下去。

跳崖的动作是那么的果断和犀利,看得那两位中年女人一惊一乍,吓得愣了半晌。

好久好久,她们才回过神来。

“哎呀,这可怜的小家伙,居然被我们吓得跳崖了……这……这可怎么办?”

山崖高达几百米,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绝对是会粉身碎骨的。

另一位女人赶紧拉了拉她,小声道:“赶紧走,他是自己跳的,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要当作没看见就行了。”

闻言,两女拉着手,行色匆匆地跑掉了。

而孟缺从山崖上跳了下去,屁事都没有。这倒是节约了不少的时间。到了山崖下面的马路上的时候,钱小诗她们还没看到人影。便提前开了车,一溜烟地就跑掉了。

等回到了YZ市,李大帅处的一个好消息传了过来,今天一天他终于是将GX省整个省境都给拿了下来。英雄联盟气吞万里如虎,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没有任何势力能够阻挡、能够抗衡。

也因为英雄联盟的兄弟越来越多,久日未出现的许欣终于是被一名小弟给发现了。那名小弟拍了几张许欣在街上的照片发给了孟缺,让他确认其人。

孟缺一看照片,立即打电话问那小弟。这才知道原来许欣是去到了周边的一个小县城,那县城名叫“陵县”是与“东县”东西分立的县城,比起东县来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当知道许欣离开了YZ市,孟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只要她不在YZ市,那么就该是安全的,这么一来,自己也就能放心了。暗地里派了不少的小弟让他们保护一下许欣,顺便帮助一下她。

待得全部安排妥当,孟缺躺在酒店的沙发上,一瞬间仿佛肩膀上的重量轻了一倍之多。

唉唉,自己回到YZ市为的就是救许欣,这下子得知她过得很好,那也就不必打扰了。转而可以抽些时间去办其他的事情。

可是眼下,还需要办什么事情呢?

SH市里,暂时不得有什么动作。慕容氏家族盯得骚年会非常紧,近段时期只适宜隐藏,并不适宜出现。

YZ市里,李大帅正在打江山,江山初定,需要整合,这也是需要忙一段时间的。当然了,这些事情,不须要自己来操心,完全交给李大帅就可以了。

想了想,在公事方面,自己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把四大美女之三钱小诗给泡上手再说。

现在既然已经踏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不可能就突然终止。

…………

就在孟缺意想连篇的时候,YZ市的某一处花园别墅的角落里,一个须发皆已斑白的男人正以复杂的眼神看着一个卷缩在墙角的青年。他复杂的眼神看了时许,不忍心地闭了起来,神情无不痛苦地说道:“蜕儿,你这又是何必呢?”

缩在角落里的人,正是钱蜕,自从他被孟缺连同英雄联盟震退之后,就回到了钱文俊处。连日来,右手手臂里面的血液疯狂地侵蚀着他的身体,这一个礼拜多来,他的全身三分之二的部位都已经完全被侵蚀了。

“我……我不甘心……”钱蜕如嘶如吼地沉沉说道,他的头垂得极低,头发拖在地上颤颤发抖。

“什么不甘心,你该知道伯父从小就很看重你,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让我痛苦死?”钱文俊自死了儿子之后,苍老了很多,现在面对钱蜕这般模样,苍老再加苍老,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人。

钱蜕发着抖,似乎感觉很寒冷似的,四肢轻轻地抽动了一下,微微一笑,道:“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我这身体已经大半部分都被侵蚀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钱文俊痛心地说道:“傻孩子,你若是肯听我的话,何至于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钱蜕仿佛是认了命一样,道:“伯父你不必伤怀,我这样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这些天来我感觉力量不断的在增长,或许这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那要是件坏事呢?”钱文俊可不敢再冒险了,他最初让钱蜕移植钱豹的手,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现在已经是非常的后悔了。屡屡想到钱豹惨死的模样,他就不禁一阵后怕,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挽救你,那就是换血,我可以让族内同种血型的人给你捐血,大家一人捐一点,足够你把全身的血液都给换一遍,这样一来疯血病也就不会存在了。”

“不……我不换……我不换……”钱蜕每一次听到对体内“蚣蝮之血”有威胁的话,都反应巨大,好似冥冥之中有一个邪魔在控制着他的心神,让他宁死不愿放弃“蚣蝮之血”似的。

钱文俊看着他的反应,知道他又快要发痴发狂了,当下连连摆手道:“好好好,不换不换,蜕儿你别激动,好好在房里待着。不换就不换,伯父不逼你。”

一系列安抚下来,钱蜕终于也渐渐宁静了下来。

钱文俊痛心疾首,捶了捶心口,盛怒十足地仰天念道:“可怜可叹呐……这些所有事的发生,全怪那个姓孟的小子,哼!没有他,豹儿也不会死,蜕儿更不会变成这样!”

“该死,姓孟的小子该死!”

第七百一十五章 突发事件

接下来的一周,孟缺继续把重点放在泡钱小诗这件任务之上。一个礼拜未剃胡子的他,真实胡子长得跟假胡子都一样长了,看起来既颓废又深沉。

这一类风格,孟缺自己是不太喜欢的,无奈钱小诗喜欢这种风格,只能是投其所好,继续保持了。

李大帅的英雄联盟在骚年会五万大军的支援下,陆续攻占了周边的两个大省,综合起来占据了大半个西南域。直到这个程度,李大帅才将攻伐的脚步停歇了下来,现在已经是他心理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虽然他很相信孟缺的话,拼着这一口士气能攻多少就攻多少。可是他的心里那种保守的想法早就已经是根深蒂固,眼看着英雄联盟扩展了十倍百倍,他的心不止是颤抖了,更是摇摇欲坠了。

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打不易管,能打江山算不得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只有坐得稳江山才是真正的本事。

眼下三个势力遍布三个省,这需要好好消化消化了。李大帅认为这段时间,自己必须先把攻占的势力先稳固下来,

见他如此,孟缺也没强求,反正现在的英雄联盟已经初具霸主规模,无论是一口气全部攻占,还是先稳固势力,然后再一步步蚕食其他,都可以毫无悬念的一控西南域了。

“孟哥,最近我听说陈紫宁不去碧秋庙上香了,她最近好像跟市长闹矛盾,这个……你说这算不算是个机会啊?”李大帅稍微有有空闲,就会去关注陈紫宁的消息,这次一回来,就匆匆忙忙地对孟缺问道。

孟缺摸着下巴,不置可否地笑道:“当一个女人跟她的男人吵架的时候,这是一个非常绝佳趁虚而入的机会,你要是抓得巧妙,那女人必定是手到擒来。”

“真的吗?这么说来,我真的可以下手了?”李大帅两眼冒光,兴奋十足地问道。

孟缺点了点头,然后附到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条泡妞绝招,李大帅听了连连点头,看得出来,孟缺所传授给他的绝招,他很满意,不时地傻笑、不时的恍然大悟,待得完全听完,心中已是成竹,自信之心瞬间陡涨,拍着手,道:“孟哥到底是孟哥,这些办法听起来就很奇妙。”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后面的就只有看你自己的了。你能够一连攻下两个省,想来应该不止在带小弟这方面有天赋,泡妞就跟打仗一样,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前提是你必须要有自信。”孟缺拍着他的肩膀,鼓励地说道。

“谢谢孟哥,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试试……”

……

看着李大帅兴奋而去,孟缺无奈地苦笑了两声。今天是星期二,距离星期三还有一天之隔。这时间,越临得近,孟缺就越觉得这一天的时间过得超级慢。仿佛一天的时间不止24个小时,而是超过了双倍,甚至三倍。

旭日东升,又一个不错的天气。白云万里,蜿蜒镶嵌,或如龙蛇刁走千万里,或如猛兽挣扎破万军……

换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看着镜子里颓废模样的自己,孟缺笑了笑。那几撇假胡子已经用不上了,便只戴了一个墨镜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准备去街上走走散步。

孟缺很少一个人出来散步,一般的情况,多半是约女生出来才会在街上散步。可是如今的情况,让他不太敢带女生出来散步。

前几天他去看苏雯的时候,一路上都是万分谨慎加小心,生怕会被钱氏族人看到了。见到了苏雯之后,他也只是把她带到房间里,重温着久别的柔情。末了,孟缺再悄悄离开,没给其他任何人留下丝毫的印象。他之所以这么小心,完全是为了保护苏雯的安全。

有许欣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敢再拿其他的女人冒险了。

现在他只一个人了无牵挂地在街上走着,自然是压力全无,走得既风骚又威武。

走着走着,在路过一处菜市场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妇人的惊呼。孟缺循声看去,只见一位中年妇女神情焦急,都已经哭出泪来了,她一边跑一边伸手高呼道:“孩子……把孩子还给我……”

视线稍转,望着妇人追逐的方向,见一猥琐的青年男子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女童一路狂奔。那青年似疯似狂,一路呆笑着,偶时笑偶时又哭,端得是怪异至极。女童在他的手里就像是麻袋一样拎着晃来晃去,惊吓得哭哭啼啼,声音亦是奇大。

见到这一幕,孟缺微微皱了皱眉头。妇人的声音很大,菜市场的旁边游人众多,却都是袖手旁观,没一个人出来帮一把手,真是不禁让人有几分心寒。

这般事情,不见则罢,既然见到了,那就绝对不能袖手旁观、纵之任之。便突然跳上了一辆从路边开过来的摩托车,那摩托车似是一位送东西的快递员,他骑得很平稳,孟缺跳上他的车后座,单脚立在货箱上面,他竟没有丝毫察觉。

眼见人群中那位疯癫青年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忽然,孟缺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在经过绿化带的时候,脚尖轻轻地踩在了一片树叶之上,然后扫起一个飞腿,从侧面直接把那位疯癫青年给撂倒了。

他露出这么一手,无不令人惊讶。甚至那位快递员也才恍然,刚才那位穿黑色运动装的男人是站在自己的货箱上面。

当疯癫青年倒在了地上,所有人惊叹的不止是孟缺的身手,更是他的正义。

“把小女孩放了。”孟缺挡在了疯癫青年的身前,冷冷地说道。

疯癫青年躺在地上,双手狠狠地抓着小女孩子的脖子,一双红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孟缺,似乎对他很有几分忌惮,道:“不要过来……滚……滚开……”

“咦?”

孟缺突然惊讶地发现,这位疯癫青年的身上竟有几分龙血之力的波动,而且还不是很弱。隐隐中,居然也跟钱豹能量波动的感觉很是相近。

“钱氏族人?”得知了此人的身份,孟缺立刻提高了谨慎度,迅速将感应之力扩散而开,笼罩方圆百余米,却奇怪的发现这区域里并无第二个钱氏族人。

只这一愣的功夫,那疯癫青年悄悄地倒退了几步,一翻身就朝人群当中跑了去。他左穿右进,对这附近的地形仿佛了如指掌似的。孟缺屡屡要追上他了,他就突然会转一个弯,冲进了另一条小道当中。再加上此地乃菜市场的所在,人本来就多,拥拥挤挤之下,倒让他滑如泥鳅,几个眨眼的功夫,居然就消失不见了。

孟缺哼了一声,对他这种雕虫小技并不放在眼里。索性不再追逐,而是来到了外面马路上,感应之力扩展而开,那青年就如瓮中之鳖一样简简单单地就落入了孟缺的控制之中。

感应当中,那位青年躲在一处店铺的后面,一动没动。一直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悄悄地从一个隐秘的方向偷跑了出去,一路发足狂奔,就好似有什么很急的事情需要去办。

孟缺冷笑一声,立即追了上去,他倒是想看看那位青年到底要搞什么把戏。

在路过那位小女孩妈妈身边的时候,孟缺伸出左手在她的肩膀上一搭,道:“放心,你女儿不会有事的,赶紧报警。”话一说完,人影一闪,早已消失得无踪。

小女孩子的妈妈追逐无力,乍听到这话,如梦方醒,赶紧拿出了手机来,哭哭啼啼地给110报了警,提供了一些消息……

孟缺追逐疯癫青年而去,渐渐地穿过了菜市场,来到了一条步行街。这条步行街也算是YZ市比较繁华的地段了,这条街的两边无不是卖着珠宝首饰加衣服之类的女人用品,所以时常很多女人都会来这里购物,白天黑夜都是不少。

疯癫青年一冲入其中,左撞右挤,专门朝人多的地方钻去。这倒让孟缺有点放不开手,奶奶的,碰上这样的无赖,可真是想一指戳死他。

猛然一个瞬间,忽然那青年方向一改,竟是朝旁边的一处十八楼的大厦冲了上去。孟缺一见他上了楼梯,立即紧追了上去。

楼梯道里并无其他的人,孟缺神通终于能够大展,再无顾忌。虚灵步一展开,短短半分钟,就把那厮在上十三楼的时候给追上了,手中银白色的沙漠之赢一舞,指着那厮的“天突穴”喝道:“把女孩子放下,我饶你不死。”

疯癫青年似乎对枪毫不畏惧,冷冷地看着孟缺,甚至以为他是警察。猩红色的双眼不住地闪烁着,脑袋也是左右摇晃不定,就像是吃了过量的摇头丸:“滚……滚远点……你别逼我杀人……别逼我……”

孟缺听他的话,知他并不是极恶凶残之辈,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这小女孩子是无辜的,她这么小,你何苦吓到她?”

疯癫青年忽然嘴巴一张,就像是猴子发怒一样,哇哇叫了一声,然后掐着小女孩的喉咙,把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道:“关你什么事?滚……你给我滚……再不滚,我就杀了她。”

孟缺屹立如泰山,神情严肃,正气凛然,喝道:“钱氏一族的人,真是败尽了老祖宗的脸了,你抓人要挟也就算了,这小女孩十岁不到,你居然也下得了手,你是否是禽兽?或者是禽兽不如?”

“滚……滚……再不滚,我真的要杀她了……”疯癫青年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他的内心很难受。血红色的双眼,几乎浓郁得能滴得出血来,狰狞的脸庞看起来浑如怪兽,根本就不像是个人。由于他的情绪激动,那位小女孩喉咙上所扣着的手,劲力暗发,已然将细嫩的皮肤给扎破了,流出丝丝鲜血来。

小女孩子不知何时昏厥了过去,想来是因为她年龄太小了,根本禁不起折腾。

孟缺本想再说几句,可看到疯癫青年如此激动,便摆了摆手,道:“你别害她性命,我走便是,你万勿伤她。”

疯癫青年狰狞的表情颤抖、发恶,死死的瞪着孟缺,似并不相信他的话,再次咆哮道:“滚……滚……滚远点……”

第七百一十六章 命悬一线

孟缺为了不让小女孩子有所闪失,只得暂时妥协下来,往后退了几步,慢慢地消失在疯癫青年的视线当中。

而后,孟缺耳朵贴着墙壁,清晰地听到那疯癫青年继续往楼上跑了去,速度奇快,这会儿恐怕是已经到了楼顶天台了。

这青年到底是想干什么?

看他的样子,其心也不是非常坏,要不然他早就已经把小女孩子给杀死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抓小女孩子呢?

还有,他为什么要跑到这个楼上去?

难道说这个楼上还有其他的钱氏族人存在?

心中有着这些猜想,孟缺将感应之力逐步扩散了上去,一直到达天台顶,除了疯癫青年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二个龙血之力的存在了。而疯癫少年好像是在一个点上停了下来,未有所动作。

对此,孟缺十分好奇,也就悄悄地跟了上去。他倒不怕被疯癫青年发现,因为他料定,四大家族当中,唯有孟氏才会拥有龙血感应力,这是遗传优势,别的家族鲜有例外。

当来到天台口,孟缺小心翼翼地探出双目,往外面扫视而去。竟是见得那位疯癫青年背对着自己坐到了铁护栏上。那护栏的铁管只有手臂粗细,他就直挺挺地坐在上边,一只手拎着小女孩子就如同拎布偶一样,悬空在护栏外面。

孟缺看得心一紧,琢磨着这小子要是随便一松手,那小女孩子从这十多层楼上掉下去,绝对会摔得粉身碎骨。趁着那小子这会儿是背对着自己的,不如悄悄潜行过去,给他来一记致命一击。

想到便做到,可惜,才刚刚跨出两步。那疯癫青年仿佛是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似的,他猛然转过了头来。

孟缺的目光一直注意着疯癫青年的肩膀,一见得他有转身的迹象,就立即飘退而开,重新回到了门框后面躲着。

这时,那疯癫青年古怪的笑了起来,笑声疯狂,就像是碰到了什么前年难遇的好事;可是笑得没多久,却又变成了伤心的哭泣。哭声一起,肝肠寸断,似有万般离愁,又有千般无奈。

哭笑反复,循环替代,孟缺听得稀里糊涂,总感觉这小子的这种反应不是很正常。

突然,那小子笑声一停,变得安静了起来。然后,孟缺听到他自言自语说起了话来:“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抢我身体?为什么?”

他自己问了话,却又自己回答,“我是谁?呵呵,我是你的主人。”

一问一答毕了,他又哭笑了起来。有时先哭后笑,有时先笑后哭。末了,他将手里的小女娃儿给高举了起来,怒目瞪着她,胸膛起伏不定。

孟缺以为他是要对小女娃儿不利,当即暗暗的捏紧了枪柄,准备只要一看到那厮有不妙的动作,就先一枪射瞎他的双眼。然后伺机救下小女孩子,在没开启鳞甲护体的情况下,孟缺有自信能瞎了他一双眼睛。

疯癫青年高举着昏厥过去的女娃儿,自己的头颅摇来转去的,目光却是死死地盯在女娃儿的身体上,眨也不眨。

这诡异的一幕,看得孟缺心里好不是滋味。就在这时,楼下好像传来了一阵阵的警笛声。

原来,这疯癫青年坐在护栏上面,太惹眼了,很快就有人报了警。在此之前,小女孩的妈妈也报了警,警察一来到这边,很轻易地就发现了贸易大厦十多层顶楼护栏上,一个怪男举着一位小女孩子,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

小女孩子的妈妈一听到有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子想要跳楼,她连忙追过来看。当看到天台顶楼上的那个女娃儿果然就是她的女儿,她当场惨叫了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警察从一些群众的嘴里,听到了一些关于那位疯癫男子的情况。这会儿有人拿着扩音器,对楼上的人说道着些什么。可是,那位青年本来就是个疯癫人,对他说话焉有效果?

几句下来,领队的警察也知道交谈是作无用功,便招呼了几个身手好的警察,想让他们偷偷潜到楼上去,然后他们这边在楼下吸引疯癫男的注意力,来个里应外合。

这次前来的警察,有三个是从武警大队转过来的,乃是格斗方便的能手。领队给他们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便很通其意地就悄悄地潜上了楼去。

当孟缺听到楼梯道中有人冲了上来,他立即将外套衣服口袋中的一块黑色方巾拿了出来,将脸的大半都蒙了起来。携带方巾是他的习惯,这次也恰当的派上了用场。

当三名警察从楼梯道上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大老远,孟缺就挥手示意他们放慢脚步。同时,还对他们打着一种特殊的手势。

那三名警察看到了孟缺的手势,心里微微一惊,皆是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着孟缺,然后竟也果然听话地慢下了步子,稍微在楼下停歇了一会儿才走了上来。

原来,孟缺所打的手势,乃是特种兵执行反恐作战时惯用的一种手势。这种手势一般人不会使用,一旦会使用这种手势的人,十有八九必定是在特种大队服过役的。

正因为这样,三名警察才以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了孟缺两圈。

孟缺为了不让他们帮倒忙,反而顺着楼梯走下去了几步,把他们三个完全阻在原地,道:“你们暂时不要过去,歹徒情绪很不正常,万一惹恼了他,那位小女孩子很有生命危险。”

三名警察因为一开始就把孟缺错认为了某位警队里的师兄,所以这种观念先入为主,自然而然地也就对孟缺客气了起来。听到这话,三人反而像是以孟缺马首是瞻,唯唯诺诺了起来。

“师兄,你是特种部的吧?”终于,有一位警察忍不住好奇的心,小声地问了孟缺一句。

看着他们三人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就不甘心的目光,孟缺淡淡一笑,却也不否认,道:“有些事情知道了就行了,不必说出来。我这次是意外碰上这事算不得是本职任务,只希望能够帮到你们一些东西。”

三名警察听到孟缺如此说,极是高兴。武警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跟特种部队的兵是差不多的。他们在部队里号称“军中之神”,所以,当过兵的人都会有一种铁一般的荣誉烙在心底里。无疑,他们见到孟缺,就有一种十分亲近的感觉。

更在见到孟缺成熟、冷静、镇定自若的时候,三人不由自主地便是唯孟缺马首是瞻,听起他的吩咐来。

“师兄,我们领队的方才出了一计,乃是他们在下边吸引歹徒的注意力,然后我们几人就趁机飞扑过去,拉住歹徒,再从他手里救出小女孩。”三名警察当中,一位粗眉毛的男人严肃地说道。

孟缺听了,淡淡一笑。倘若是一般的歹徒,用这一招或许可以奏效,可是护栏上所坐的那厮乃是钱氏家族的人。对付钱氏家族的人,岂可用对付一般人的招数?

先不说钱氏家族的人一旦发起威来力大如牛,就算是他们三个联手扑上去,也未必能把他亲下。而身怀龙血之力的人本身就有着很强力的警觉性。此疯癫男的警觉性虽然比不上孟缺龙血感应力的变态,但起码对这些普通的人,三五米之内感觉得到是很正常的。

恐怕这三男,还没待靠近那疯癫青年,就被他给发觉了。

三位警察看着孟缺一脸不敢苟同的冷笑,皆是大奇。粗眉毛问道:“师兄,你难道说有更好的办法吗?”

孟缺也不拐弯抹角,为了小女孩子的生命安全,他一挥手,就指着一个被打开的橱窗,道:“不要楼下的人做吸引,我要你们三个做吸引,你们离他的距离越近,也就越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而我则从下面游过去,然后伺机拿下他。”

三位警察这么一听,皆是震得脸色苍白。一双双不敢置信的眼睛瞪着孟缺,终于有一人抓着孟缺的手,轻喝道:“你不要命啦?这可是十八楼,从这里要是掉下去,那绝对是玩完了。”

“就是啊,虽然说小女孩子的性命珍贵,但是我们也是人啊,没必要拿命换命。”

“师兄你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我们还是依领队的计划行事吧。”

恰在这时,十八层楼下,响起了一个扩音器喇叭的声音,有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大声地喊出了一些警告类的话,其意明显是在吸引疯癫青年的注意力。

孟缺皱了皱眉头,忖道:“那疯癫青年神智早就不清了能听得懂话?那位领队这是在瞎捣乱么,万一惹恼了那青年,他极有可能会将小女孩子一击必杀。”

想到这里,他觉得必须要阻止那位领队干傻事。便向三位警察问道:“你们手里可有带消声器?”

其中一人点了点头,也不问是什么原因,一伸手就递出了一个。

孟缺很不客气地接了过来,然后拔出了自己背后的那把银白色的沙漠之鹰,将消声器装了上去。接着,身手格外敏捷地跳上了十八楼的橱窗,一矮身子就钻了出去。他这一套动作犀利无比,一气呵成。那三位警察看得惊呆,甚至都没有出手阻止,或者出言阻止的时间。

他们一开始看着孟缺蒙着面,还有点怀疑此人身份。可是当看到他那娴熟的手势,以及镇定的心态。便果断地肯定此人必定是从特种大队出来的,说不定这次是出来执行某种任务还未归队。当见到孟缺使出这么一手,他们三人也就更加地在心里肯定了起来。

孟缺一钻出窗户,二话不说,一瞄起枪,第一枪就把警察领队的“扩音喇叭”给打崩了。这个举动让那位领队吓了一大跳,脸色惨白惨白的。

扩音器一停,外面立即安静了下来。

孟缺隔着橱窗玻璃,便对那三位警察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三人去吸引歹徒的注意力,他则从侧边游身过去,伺机而动。

三位警察见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个份上了,那位神秘的师兄不出去也出去了,不该干也干了。现在也只能再听他的一次了。

然而,孟缺的出现,也很快地引起了地面那些人的惊讶。好多的人连连惊呼,甚至警察这方面的人都看得有点呆了。

“乖乖,那可是十八楼啊,那人身上什么安全措施都没系带,这……这要是摔下来,骨头都碎了呀!”

“咦,这家伙是什么人?难道也是想跳楼的吗?”

“看样子不像,你看他好像正悄悄的向跳楼着爬了过去,搞不好是想救人的。”

“胡闹!糊涂,天底下哪有这样救人的?”警察方面的领队回过了神来,盯着18楼外墙壁上的孟缺,连连骂了几声。然后打了电话给楼上的三位警察,其中一个。

问道:“老宋,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到18楼了没有?”

老宋小声回道:“回领队,我们现在正在18楼。”

领队呸了一声,骂道:“你们三个干什么吃的,刚才有个穿黑色运动装的人从橱窗里爬了出来,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不拉住他?这是要帮倒忙吗?”

老宋犹犹豫豫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顿了老半天,才道:“领队,那位……那位‘师兄’说他去拯救人质,让我们去做吸引。”

领队听得一奇,道:“师兄?什么师兄?他是谁?”

老宋吸了一口气,脑中反复地回忆起孟缺从橱窗里钻出去的那般灵猫似的身手,道:“好像是特种大队的。”

第七百一十七章 天降奇兵

“特种大队的?”领队有点不敢相信,但当看到18楼外面正在墙壁上慢慢前行的孟缺时,却又不得不相信。试问除了特种大队的人,谁还会有这样的胆量和身手?

“你们是怎么遇上他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领队想把此事弄个明白,因为现在外围已经来了很多嗅觉灵敏的记者和媒体。自己做为这里的领队、管事者,当然要对一切有所了解,不然等一下被记者问起来,岂不是哑口无言?

三位警察也未隐瞒,便小小声的将之前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并且也特别地指出这位神秘的师兄是一个蒙了面的人。

领队在得知这一切之后,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目光定定地看着18楼的孟缺,只见他衣袂纷飞,头发更是在冷风当中扬扬而动。这样的一幕看着就足以令人心寒,就更别说那蒙面者本人了。

眼看蒙面者慢慢地离那歹徒越来越近,领队这边也非常配合地让所有的警员安静了附近的围观群众。既然这位“特种大队”的人执意要帮忙,那他自然也不会拒绝,反正如果制服了歹徒,功劳还是他的。

在他猜来,那位“特种大队”的人十有八九是跟那位歹徒手里的小女孩子是有关系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冒这样大的险去救人。毕竟,雷锋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

围观群众一安静下来,现场的气氛立即就紧绷了起来,仿佛空气也随着这安静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爬在墙壁上的孟缺,好多人心脏不好的,更是看得心慌气短。媒体、记者方面,使劲地拍着照,各种焦距从各个方面对准了孟缺大大的特写。还好他的脸上蒙有方巾,要不然,模样早就被曝光了。

十八层高楼,由每一层5米的高度来计算,那便是90,这么高的距离,若是一摔下来,必是摔得粉身碎骨,脑浆都会爆裂而出。而且90米的高度,落下来的时候会受风的影响,地面上的气垫等于无物。

也正因为这个危险度,所以围观众人才看得心惊肉跳。孟缺每走一步,他们的心便是要高提一分,一直悬到了嗓子眼里。

其实,孟缺如壁虎一样游走在墙壁上轻松至极。他的壁虎游墙功就算是十分光滑的墙壁,爬上去照样无事,更何况他本身就能借助龙血之力飞腾起来。而18层的外围墙壁更有一圈10厘米的外延,双脚足矣踩在上面,行将过去看似危险,实际上孟缺就像在闲庭游步,压力全无。

唯一能让他担心的,便是那三位警察不能够吸引疯癫青年的注意力,万一他们真的吸引不了疯癫青年的注意力,那么自己这么游墙过去,想从他手中安然无损的抢人的可能性也不太大。

渐渐地,距离靠近疯癫青年已经不足五米了。孟缺皱了皱眉头,居然还未听到天台上有那三个警察的声音,不禁暗骂了一番,不得以向下面警察的领队挥了挥手,希望他能看懂自己的手势,然后通知那三个警察。

领队倒也真不愧是领队,他能当上领队,自然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一看到孟缺的手势,他神色一肃,然后赶紧用电话通知了那三个警察,道:“你们三个,该行动了。既然已经决定照他的策略办事,你们三个就赶紧去吸引歹徒的注意力。”

三位警察一领命,知道时机已经到了。便立刻跑到了天台入口处,其中一人对着疯癫青年喊出了话。

疯癫青年坐在护栏上面,嘻嘻哈哈、呜呜咽咽,诡异的感觉隐隐地让三位警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心慌。心慌的由来,也许是因为疯癫青年的古怪,也许是因为担心小女孩的安危。

几句话的说出,疯癫青年也颇为配合地转过了头来。当他看到天台入口处有三个身穿制服的警察,眼睛里的红光顿时浓郁了起来。一开始,他显得对警察有几分惧意,慢慢的,他的情绪暴躁了起来,竟对着三位警察大吼大叫:“滚……滚……滚……”

连续三个“滚”字,声若惊雷,震得那三位警察耳朵当中嗡嗡有声,不自觉地向后倒退了几步。

孟缺紧紧地伏在墙壁上,听到这三声“滚”,也不禁有些小震撼。这位疯癫青年的龙血之力果然不弱,光是从这三道吼声当中,就足能看出一斑。

不过,这样的吸引力还不太够,得让他完全转过身去,才能有自己偷袭的机会。便继续向下面打了一个手势,示意领队让那三位警察继续加大力度的去吸引疯癫青年的注意力。

领队的也看出了一些端倪,第一次跟孟缺合作的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顺畅。心情不由得有些激动了起来,继续联系那三位警察,道:“现在的情况很好,继续吸引那人的注意力,只要让他完全转过身去,那位特种大队的兄弟就有可趁之机了。”

三位警察毕竟是干过武警的,身手方面不可小觑,不要说他们三人一起联手,就是一对一,他们也不怕那位疯癫青年。这会儿接到了领队的命令,三人继续走上了前去,尝试着与疯癫青年交流、沟通。

奈何,疯癫青年好似是一个完全不通语言的怪人,无论三位警察说什么,他的嘴里永远只有一个“滚”字,而且每一次的吼喊,都比前一次要凶猛凛冽。

吼叫的声音听在三位警察的耳中,那就犹如从巨型广播当中放出来的声音一样,端得是振聋发聩。

不过,三人并未妥协,而是继续费着三寸不烂之舌努力地说叨着。

三人乃部队之人,口舌方面本不擅长。可是眼下关系到人命安全,他们便是不擅长也变成了擅长,其中一人更是巧舌如簧,他一开始从小女孩子的无辜说到了国家大义,然后又从国家大义延伸反转竟是说到了三藏取经。

这般口舌,不但让他两位兄弟都惊讶了,更是连孟缺都惊讶了。不禁在心里暗叹着:“这小子真他吗是个人才。”

好说歹说,那位“人才”的话总算是起了一些效果。疯癫青年在他滔滔不绝的说话声中,慢慢地将身体转向了里面,他的情绪很是波动,看起来似乎很想对那三位警察下手。但隐隐的又似乎还忌惮着什么,所以一直都没有出手。

孟缺抓准这个机会,立即向前游爬了过去,一步一步,一直到达了疯癫青年的正下方。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方位,他非常相信自己只要一出千芒指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这位疯癫青年,从而救得那位无辜的小女孩子。

可是当下,在那么多围观群众以及记者媒体的关注下,孟缺怎么敢施展那么惊世骇俗的指法呢?

四大家族在普通人群里,永远是一个不知的秘密。假若他今天在那么多双眼睛当中施展了奇秘之法,估计不须多时,国家研究队就会源源不断地派人来擒抓孟缺,然后送到研究员里去解剖做研究。

孟缺虽然对此不惧,但也不想招惹麻烦。毕竟家族族训当中有规定过,不到万不得以不能在普通人的面前施展奇法。

且看着那位疯癫青年右手拎着小女孩子,就像是提玩偶一样,随着他情绪的起伏,小女孩子挥来荡去,显得危机重重。

“滚……我叫你们滚……听到没有……再不走,我就要杀光你们!”护栏上的疯癫青年,突然说出了一句比较长的话来。

此话一出,那三位警察皆是一愣,不由得感觉奇怪。这厮居然没拿小女孩子当要挟,反而口出狂言的说要杀光他们三人。

其中一名粗眉警察冷笑到:“我劝你还是下来吧,你这样是犯法的知道吗?你死倒是无足惜,可是你手中的小女孩子是无辜的,你把她放下可好?你就算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自己跳楼就算了,何必要连累她呢?”

这位警察说话挺有意思,孟缺听了微微一笑,然后悄悄地向上爬起,试图以最近的距离靠近疯癫青年。

疯癫青年满面狰狞,额头上青筋晃动,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几乎就要凸出来一样。听得警察这话,他一字字地从狠厉的牙齿中迸出了几个字来,道:“你们当真不滚?”

三位警察俱是摇头,粗眉毛道:“你把小女孩子交给我们,我们就走,不然的话,我们是不会走的。”

“啊~~~找死!”疯癫青年终于是忍不住了,狂吼了一声作势就要从护栏上跳下去击杀三位警察。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孟缺从下方如箭般射了上来,右手隐藏着淡淡金芒,照着疯癫青年的右手手腕果断地就切了过去。

结果金光所到之处,削铁如泥,疯癫青年的手腕血花一溅,好好的手掌竟被活生生地给切断了。然后孟缺伸出手来,灵敏如猴一样圈住了从半空当中落下来的小女孩子,单手扶墙,这样的一幕看在下面围观人群的眼中,那颗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脏几乎就要跳出来了。

孟缺的速度之快、隐藏之秘,没有一人能够看清他刚才的动作。大家所关注的重点,只是他手里怀抱着的小女孩子。

此刻,他悬挂在墙壁上,显得摇摇欲坠。天台上的那位疯癫青年在被切断了手腕之后,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其身不稳,便是从18楼上如石头一样直接摔落了下去……

第七百一十八章 神秘英雄

18层高楼,摔落下去的结果,果然是如大家所料的一样。

孟缺扭过头去,亲眼目睹那位疯癫青年摔在了马路上,鲜血横流、脑浆四溢,死相非常难看。警察们所布置的气垫没起到丝毫的作用,由于风的吹拂下,方向早就改变了。

接着,他装着平常人的模样从手里挥出一根皮带,皮带呼啸地飞上护栏缠绕了三圈,果是紧紧地缠紧了。孟缺这才用力向上攀爬而去,看起来十分吃力。

天台上的三位警察尚未从疯癫青年跌落18楼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在他们看来,那小女孩子也该是掉落了下去才对。唉唉,两条人命啊,就这么在他们三人的眼中逝世了。

正惆怅间,忽地看到护栏上飞上来了一根皮带,那皮带如灵蛇一般缠绕了三圈,缠得紧紧的。其后一道吃力的声音从下面飘了上来:“帮忙啊!”

三人这才醒悟,赶紧跑到护栏边向下一看。18高楼,冷风呼啸,这样的高度站在这样的地方不由得让人脊背发凉,头皮发麻。三人惊恐地看到不远的马路上一具尸体死相凄惨,惨不忍睹。再一转目,见得蒙面的“师兄”竟搂着那个死里逃生并未掉落的小女孩子。

大喜之下,三人联手将孟缺从下面拉了上来。孟缺也假借他们三人之力,一个翻身从下面翻到上面,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显得十分疲惫。

“师兄果然是高手啊,这小女孩子竟然被你救下了,我还以为她也掉下去了呢。”粗眉毛笑了笑说道。

其他两人也跟着赞道:“师兄手段好生厉害,不知道在哪一个军区服役?大家好不容易认识一番,多少结交一下,以后我们来军区探望你。”

孟缺淡淡一笑,知道他们明着是客气话,实际上却是在套自己的身份出处,摆了摆手,道:“至于是哪个军区,我不便相告,只不过今日有缘,我也记着你们三个朋友。以后我若是退伍了,会去警察局探望你们的。”

三位警察笑了笑,粗眉毛将小女孩子抱在怀里,道:“那青年死就死了吧,反正看样子他也不是个好东西,死了一了百了。既然案子已经搞定,那么师兄你也一起下去配合一下咱们的工作吧。虽然你并不是警察,但总算也参加了行动,而且做为主要行动人员,相信我们领队还会询问一些东西。”

孟缺再度摆手,道:“这就不太好意思了,我的身份不方便出现在公众场合,希望你们见谅,以你们警察的能力,我相信糊弄一下媒体记者,应该不是难事。”

粗眉毛警察神色一紧,他虽然个人相信孟缺是特种大队的师兄,但是公事不能凭感觉而断。万一这家伙不是特种大队的呢?凡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要不然免不了会被领队的骂的。

“师兄请别让我们难做啊,多少你也下去跟我们领队的打声招呼啊,你放心吧,你下去一楼不必现身,我们会安排车子引你秘密去警局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三人分成三个方向,其意思很明显就是必须下去跟领队的见一面。

孟缺看出他们的意思,眼看着其中一人挡着天台入口,他略退几步,一个翻身竟又从护栏上翻了出去。

这一下,着实是让三位警察吃了一大惊,面色剧变。尚未出声阻止,就已见孟缺栽了下去……

天呐!

这位师兄他是怎么了?

不就是让他去跟领队见一面吗?

用着得跳楼吗?

三人震惊无比,立即追到护栏边往下看去,只听“咔嚓”一声巨响,但见某一楼层的玻璃突然碎裂,一道黑影一闪之下就从玻璃碎洞当中钻了进去,身手灵敏至极。

这一幕堪堪被三人看在眼里,更被下面那些媒体记者看在了眼里。冷不丁地吸了一口凉气,粗眉毛警察数了一下楼层,颤声道:“他……竟从第十五层楼跳了进去……”

其他两位警察也跟着吸了口冷气,缩了缩脖子,道:“我的天,这家伙到底是哪个军区训练出来的变态?身手居然强到这种程度?”

…………

半个小时后。

孟缺悠闲地走在大街上,早就已经远离了那个案发现场。他离开的时候曾到疯癫青年的尸体处观看了一下,发现此人果真是死得透彻了。

这也不由得在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个疑团,为什么那青年居然会被摔死呢?

钱氏家族的人刀枪不入,连子弹都打不进的身体,居然会摔死?

回想着青年摔下去的那个情景,虽然他没有开启鳞甲护体,但是钱氏族人个个都会的绝技,他不可能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也不用啊。

莫非他真是想寻死?

不,孟缺直接推翻了这个猜测,念头一转,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这人会不会根本就是一个普通人呢?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钱文俊拿他的身体做了活体移植手术,也正因为这样,这厮之前的灵力波动跟死鬼钱豹非常相似。

一想到这里,孟缺的身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奶奶的,钱文俊到底想要搞什么?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到底在研究些什么东西?

孟缺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隐隐地猜测,如果摔死的那个家伙真的是活体移植的试验品,那么钱文俊的目的多多少少会跟钱蜕有些关系。

因为钱蜕在移植了钱豹的右手之后,全身大半部分都遭到了侵蚀,只要他的身体100%的被侵蚀,那么就极有可能会步入钱豹的后尘,变成疯癫模式。

钱蜕乃钱文俊手下第一号打手,又是他的亲侄子,他自然是舍不得让这位亲侄子去死的。这样一来,活体移植的猜想也大概能够说得通了。

………………

却再说案发现场那一边,数个警察气喘吁吁地从大楼里跑了出来,来到了领队的跟前,敬了一个礼,道:“报告领队,我们没有找到任何黑衣人的踪影,甚至大楼里面的工作人员以及摄像头也没捕捉到任何黑衣人的半点影子。”

领队紧皱着眉头,表示完全不敢相信,这若要说人没看见也就算了,居然连摄像头都没有捕捉到任何的影子?

“你们当真都找遍了?摄像纪录也看得清楚了?”

“嗯,都找遍了。”数个警察齐声答道。

领队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明显言不由心地道:“算了,既然人家不愿意跟我们过多接触,也别强求,毕竟他的身份的确是需要保密的。”

孟缺的离开,其实正中他的下怀,因为走了之后,这些功劳就完全是他的了。

不久,记者陆续围了过来。大大小小的各色话筒都递到了领队的面前,有人问道:“请问领队先生,刚才那位穿黑衣服救人的那位蒙面人是你们警察方面的人吗?”

领队不假思索道:“这还用问?当然是的。”

记者又问:“那能否让这位英雄出来让我们采访一下?”

领队微有不悦,语气上却故作严肃地道:“这个不行,我们这位兄弟身份需要被保密,不能在这样的公众场合接受你们的采访。”

“那能不能说点关于这位英雄资料?”

“不行。”

领队对关于孟缺的事情,只字不提,严格保密。看起来他似乎真是为了孟缺的身份着想,实际上却是想把记者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后续,他也果然说出其实这次救人的策划是他想出来的。但记者们却都不太买他的账,大家都亲眼目睹了黑衣人的神威,现在最有新闻价值的事情就是关于神秘黑衣人的事情。记者不愿跟领队浪费时间,纷纷向四周寻找而去,希望能发现神秘黑衣人的踪影,然后再趁机拍几张独家照片,再问出几个独家新闻。领队见记者如此,顿感脸面无光,叹息着垂下了头,默默处理事情去了。

粗眉毛警察一个人护着小女孩子,现在正在急救车上去往医院的路途上。小女孩子一直在昏迷,领队便让他先带小女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车厢里,小女孩子的母亲也躺在病床上,她也昏迷了过去。

对于大的,粗眉毛倒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这位小姑娘。这小姑娘由他一路从楼上抱下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心里也蛮不好受。

忽然,他眼光一转,看到了小女孩子的腰侧间鲜红了一片,好像是被血液染成的痕迹。他心里“咯噔”一响,生怕这小女孩子是受了什么重伤。当即赶紧小心翼翼地将她翻了一个身,入眼处,惊恐地发现在小女孩子的衣服角上居然悬挂着一只血淋淋的手掌。

这只手掌齐腕而短,鲜红鲜红的,内中虽有血,但是血液凝而不流。这才造成小女孩子的衣服被浸染了很久才变成了红色。

他这一路抱着小女孩子下楼、上车,居然毫未发觉这一只手的存在,这下子见到这只手青筋虬扎乌黑发亮,诡异之感让人毛骨悚然。

哪里来的手掌?

是谁的手掌?

难道是那位疯癫青年的手掌?

仔细想了想,粗眉毛警察觉得此手多半是那疯癫青年的手,那疯癫青年也大概就是因为这只手断了,所以才从楼顶上掉落了下去。

可是,他的手为什么无端端地就会断掉呢?

想到这个问题,粗眉毛的脑海当中迅速地闪现出了一个人影———一个身穿黑色休闲装,蒙着面的神秘男人。

“我的天,居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得把那青年的手给齐腕切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粗眉毛警察百思不得其解,他认为武警和特种兵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区别,可是不可能区别就那么大吧?

最后,他反复地确定了一个结果——“那家伙不是人,应该是部队里的兵王,兵中之神的存在!”

第七百一十九章 试验品

是夜,秋风渐凉。进入深秋,YZ市已经有不少的人在晚上和早上的时候穿上了宽厚的衣服。弯月初升,映在薄云当中,似梦似幻。热闹的街市上也早就亮起了各色的灯光……

北京时间20点零三分,一栋贸易大楼里的某间办公室里,一个年过半百的西装笔挺的白发人慢步走到了墙角处。只见那墙角下方蹲着一个颤颤发抖的黑影,那黑影头发极长,长长地拖在地上,随着身体的抖动,那头发就如灵蛇一样晃来晃去。

白发人,正是钱豹之父钱文俊,他叹息了一声,也蹲了下来,试探性地伸出了手按在了那道黑影的肩膀上。一开始,黑影感觉到这一只手搭上来的时候,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如临大敌一样全身一震,一双妖异的绿光眼睛猛然间就瞪了起来。直当听到白发人数声安抚之后,他才缓缓地冷静了下来。

“别这么紧张,蜕儿,是伯父我。”钱文俊缓缓地说着,慈祥而温厚的大手在钱蜕的肩膀上拍了几下,“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钱蜕一双妖异的绿光眼睛当中满是煞气,脑袋微微震颤,就似吃了摇头丸一样,看清了钱文俊的脸,那双眼睛才微微恢复了平静。嘶哑如裂帛一般的声音喃喃道:“稍微好一点了。”

钱文俊点了点头,似是对这个结果还比较满意,道:“这几天你就继续呆在我的办公室就行了,暂时不要出去。等到试验完全成功,那个时候蜕儿你才是完美的存在。”

钱蜕铁板似的脸,终于也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忽然眉宇间闪过一抹浓郁的杀气,反问道:“伯父,那个姓孟的有消息没有?”

“姓孟的?”钱文俊冷冷一笑,嘴角高高地扬了起来,若有所思地说道:“有一句话说得好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姓孟的今天就出现过,而且是当着千万人的面出现过。”

“在哪里?”一听到姓孟的有消息,钱蜕激动的声音几乎颤抖了起来,眼中杀气更盛。

“诶,蜕儿你别激动,近期就算有姓孟的消息,我也不会放你出去的。你体内的‘蚣蝮’之血还未稳定下来,只有等它完全稳定下来,那时候才是你该出手的时候。”钱文俊的眼角挂着一丝阴笑,仿佛对稳定“蚣蝮之血”这事显得胸有成竹。

钱蜕慢慢地坐在了地上,震颤的头颅微微扬了起来,道:“伯父,这个试验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彻底完成?还有,那个姓孟的不会就此逃了吧?”

“哼,想逃,有那么容易吗?”钱文俊冷蔑地眨了一眼,吁声长气地说道:“今天早上试验室里跑出了一位试验品,那厮居然跑到了街上掳走了一个女孩子,然后爬到了某大厦的顶楼天台,后来你猜怎么着?”说到这里,钱文俊兴趣极然地看着钱蜕。

钱蜕认真地看着伯父的眼睛,略一猜想,道:“难道姓孟的突然出现,然后救了那位女孩子?”

钱文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颔首道:“没错,正是那姓孟的出现了,然后把小女孩子救走了。”

“那……那个试验品呢?”钱蜕有些好奇地问道。

“试验品自然是摔死了,那厮虽然被移植了一部分皮肤,得到了‘蚣蝮’之力,但是毕竟不是咱们钱氏一族的血脉,而且他也承受不住那么凶猛的力量。摔死了也好,省得麻烦了。”钱文俊神色淡淡地说道。

钱蜕喃喃地念叨着“孟缺”二字,一双拳头在地板上竟砸出丝丝裂纹来,再一次问道:“伯父,这个试验还要多久才能彻底完成?”

钱文俊站了起来,神秘兮兮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道:“你想知道?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吧。”

说着,便是带领着钱蜕出了办公室。办公室的外面并非是职员工作区,而是一个小型的仓库。这个仓库里堆放的也不是一般的商品、产品,而是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药瓶子。

看起来这里倒是更像一个地下医院,鬼气森森的,十分阴寒。

在仓库的右边墙壁,一幕黑色的门帘缓缓地被钱文俊给拉了开来,眼神一撇,示意让钱蜕先进去。钱蜕依言而进,刚跨入其门,就震惊地无法再移动半分了。因为他看到里面的房间里竟然是摆满了活体试验品。

试验品接近百人,每一个人都是一丝无挂,身上接着大大小小的输液管。他们都是有被密制的仪器给封锁着四肢以及脖子,其静脉处一直有抽血出来,在一起上面测试稳定度。

看到这般规模的活体试验,纵是入过一次疯魔的钱蜕都感到无比震惊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道:“伯父,这些人都是活体试验?”

钱文俊跟在他的后面,慢慢走了过来,声音悠长地道:“没错,这些人都是。”

“这么多个人,到底是拿什么做试验的?”钱蜕再问。

钱文俊也不在这位亲侄子面前有所隐瞒,果断地答道:“试验物,自然就是你豹哥的身体了。他既然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毫不瞑目地死了,那自然尸体也就没有下土的必要了。与其烧化焚毁,倒不如分成若干用来做活体试验,只要试验一旦成功,我们不但可以培养更多的高手,更能让蜕儿你无所忌惮,神威天下。”

“什么?这……这些都是用豹哥尸体制成的试验品?”

“没错,这些人或被移植了眼睛、皮肤、头发、五脏、血液,甚至骨头,能想得到的办法我都想了。好在昨天发现了一个能够让‘蚣蝮之血’稳定的方子,也之所以如此,才能让蜕儿你暂时回复清醒。”

钱蜕无不震颤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上百个活体试验品,他还是有点看不下去,一返身就折了出去。

钱文俊也看出了他的心思,郑重道:“你不必感怀什么,阿豹死便死了,若是他的尸体能够给你带来新生,纵是他在天之灵,也会万分欣慰的。”

看着钱蜕默然,钱文俊继续说道:“昨天,我让人把豹儿的左手移植给了另一个人,用新研制出来的稳定剂注射到他静脉当中,很快就发现两者融合了。那人的身上除了会出现一些小问题外,其他方面都非常完好。所以,蜕儿你就耐心地再多等几天,试验一成功,便就是你去击杀孟缺的时候。”

“侄儿只是担心,我还未完好之前,他就逃走了。”钱蜕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天下茫茫,万一孟缺逃出了西南域,那可是打着灯笼也难再找到他了。

钱文俊忽地不以为意的故意从试验房里,带出了一个试验品,冷笑道:“这有何难?今日见那厮舍身救人,既然他有如此慈悲之心,我倒是有点手段能够把他死死的留在YZ市,更留在我的眼前而不能逃。”

“什么手段?”钱蜕一脸惊色,表示十分吃惊。

钱文俊笑而不语,领着那名试验人和钱蜕慢慢地下得了楼去。然后来到了一方空地之上。手里束缚一送开,过不了许久,那名试验品就挣扎着跑掉了。

试验品逃跑而远去,钱文俊不但没有担心,反而高兴的笑了起来,斜睨着亲侄子问道:“这下子你应该明白了吧?”

钱蜕颔首点了点头,一副恍然的模样,道:“伯父到底是伯父,好一招请君入瓮,姓孟的只要敢来,就绝对必死无疑。”

第七百二十章 疯魔再现

孟缺自然是不知道钱氏叔侄的那些诡计,当天夜里十点钟的时候,那名被放出去的试验人狂性大发在夜市当中不断地杀人,一连废去了八条性命。

此事一下子就引起了全市的关注,孟缺自下午出来逛街,挑选了一个茶室,一直喝到晚上10点许。

也恰巧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外面的警笛声大响特响,不由得出了茶室。只见外面警车如龙,排成一长条,却早就是被堵在一处了。

自东往西的方向,源源不断的有人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看他们所有人的脸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既恐惧又有几分慌乱,好似晚一秒,他们就会身陷危机似的。

孟缺看准了一个胖子,顺手就把他拉了下来,问道:“这位兄弟,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胖子好像跑了不远的路,累得喘也喘不过来,面红耳赤的,听孟缺一问,倒也不排斥。他本身就是一个外向的人,缓了几口气,终于说道:“杀人了,前面杀人了,有一个疯子一连杀了八个人,满身都是血,用刀砍不死,用枪也打不死……”

“竟有这样的怪事?”孟缺皱了皱眉,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胖子也是善谈之人,见孟缺不相信,立即绘声绘色地将前面他所目睹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出来。说完之后,并眼神轻蔑地瞄了一眼堵成长龙的警察,哼道:“这些警察,依我看是不敢过去,所以故意被堵在这里。”

孟缺闻言笑了笑,现在的马路确实是被堵得水泄不通。警察们纵是想开道,也没法开,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故意堵在这里,那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哥们,你赶紧走吧,离这儿远点,别等一会儿被那疯人给伤到了可就不好了。”胖子终于缓够了气,也不再继续说多了,拍了拍孟缺的肩膀。一副愿你好自珍重的表情,然后小跑着溜掉了。

孟缺目光朝前方望了一下,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心里琢磨道:“刀砍不死、枪打不死?难道又是一名发狂发癜的钱氏族人?”

心中一动,也不再原地踟躇。朝着胖子所来的方向,飞快地奔走了过去。

这倒也不是孟缺喜欢管闲事,只不过有一件事他想要将之弄清楚。那就是今天晚上出现的这个人和今天上午出现的那个人有什么关系吗?

他能肯定今天上午那个疯癫青年绝对不是钱氏家族的人,因为钱氏家族的男人,再水也不可能水成那样,从楼上摔下来居然都能摔死,这太不符合钱氏族人的彪悍风格了。唯一能解释的便是此人一定只是某种试验品。

心里虽然早就有了这个猜想,但是孟缺还差一个验证。猜想在没得到验证之前,猜想就是猜想。

一念及此,脚步更加地快了起来。跑过了百米,忽然路边车里有一个警察唤住了孟缺:“诶,那个穿黑衣服的人,你站住。”

孟缺脚步一停,撇了头过去,“有什么事吗?警察先生?”

车里的警察悠然地抽着烟,摆了摆手,道:“前面出现了凶杀案,你最好别过去。”

面对警察善意的警告,孟缺笑了笑,也并未再答什么话。脚步再动,却是跑得更加地快了。

“喂,我说你这混小子你是想去找死吗?”警察见他不听话,心情不悦,顿时骂了一句。

孟缺挥了挥手,道:“谢谢你的警告警察先生,我过去有点事,我会很小心的。”

跑过了近五百米,孟缺悄然地从口袋当中把黑色方巾拿了出来,蒙在了脸上。继续向前,已然临近了夜市,人未近,声先来。一阵阵惊呼的声音从夜市当中传来,一批批的人更是鱼贯也似的飞奔出来,拥拥挤挤。

这边早就有一些警察过来了,他们拿着手枪在外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这会儿有一位女警察正是不断地指挥着民众从侧面离开,孟缺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人头攒动并不见凶手的踪影。

便继续上前,来到了警戒线处,干脆向一个警察问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警察背对着他,听到此问,也不管是谁,随声答道:“又死了两个人,情况很不妙。那个凶手看似疯癫,实则很狡猾,这会儿都不见人影了,唉,谁知道他会突然从哪里杀出来,又毙掉几条人命?”

说这话的时候,孟缺从侧面有关注警察的脸色。但见苍白无血,其神色也是非常紧张,就像是一根紧绷的琴弦。

“这个包围圈太小了,为了安全起见,你们要再退十米,不然疯癫者一杀出来,只会杀得你们措手不及。”孟缺善意的警告了一句,然后转身向侧面民众跑出来的地方,逆行而去。

那位警察听到这话,十分好奇地向孟缺看了一眼,这会儿只见到他的背影,只觉得那背影格外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间之内,却有想不起来。

面对鱼贯也似的人流,孟缺不急不躁,等到里面的人出来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逆行而进。迅速地从那名女警察的身边溜了过去,向更里面而行。

女警察招呼着民众离开,忽然一下,似乎也注意到了孟缺这个“奇葩”。现在面临危险,别人都在向外走,他一个人却是向里走,当即呼道:“喂,那个穿黑衣服的,你别进去啊,里面危险,你赶紧出来。”

喊话时,孟缺已经去得远了,当她喊完话的时候,孟缺已经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而那位被孟缺问过话的警察,这时摸了摸后脑勺,然后猛地一拍脑门惊喜地叫了起来,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他是谁了!”

他身边左右有两位同事,见他如此,不禁问道:“什么是谁?”

激动的警察兴奋地说道:“就是刚才问我话的人啊,你们两个没有注意吗?”

两警察摇了摇头,问道:“太乱了,没怎么注意,怎么了,谁向你问话了?”

激动的警察目光坚定,语气很兴奋地说道:“是他,就是他。”

“擦,你他娘的卖什么关子,到底是谁啊?”

“就是今天上午在新田大厦救人的那个人啊。”激动的警察字字铿锵地回道。

“今天上午救人的那位‘特种大队’的人?你没看错吧?”左右两位警察表示不太相信。

激动警察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我绝对没有看错,奈克黑色运动装,还有一条黑色蒙面方巾,是他,就是他。”

“哼,就算真的是他来了又怎么样?他还真以为他是救世主啊?现在的情况可跟上午不太一样,上午救人那会儿,他是投机取胜,现在面对这位杀人狂魔,他有屁的胜率!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厮连中了几枪都没死,而且越杀越疯。那位‘特种大队’的人去了也只是找死。”左边那位警察似乎有点不满今天下午孟缺逞英雄的事,嘴里很不屑地说道。

此话一出,激动的警察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兴奋的劲头一下子就冷却了下去。这话倒也是有理,今天上午救人,那“特种大队”的人凭借的是过人的胆量以及敏捷的身手。现在的情况可跟上午不太一样,他将面对的是一位疯癫彪悍的杀人狂魔,这种事情搞不好就是毙命当场的事。危险程度比之上午天台救人,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市很乱,这里一条街本来是全是摆小摊的,这会儿到处都是凌乱无比。路上满地都是商品货物,弄得乱七八糟。

孟缺小心翼翼地走在黑暗当中,谨慎度保持极高。在未清楚目标是什么身份之前,他可不敢轻松大意。万一这一位人乃是钱氏家族的人,或者根本就是钱蜕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要说眼下孟缺唯一忌惮谁,不用猜,一定是钱蜕。那厮自移植了钱豹的“龙元臂”后太凶猛了,而且他还拥有两大绝招——“如来法相”和“灭生相”。

如来法相孟缺尝过一次,其威力今非昔比。用千芒指破之,十分勉强。至于“灭生相”,其威力恐怕更加厉害,上次孟缺之所以不愿意跟钱蜕交手,为的就是不愿意冒险。

长长的黑暗巷道之中,孟缺将感应之力扩散而开。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能量波动在疯狂地奔走着,一会儿又左到右,一会儿又从右到左。

稍微计算了一下彼此的距离,孟缺目光一锐,默念口诀,身体表面立即笼罩起了一层黑色的龟甲,正是“蛰龙眠”。

“近了,前面五十米……”

第七百二十一章 纵横

(今天更新尽量提前一点,哈哈,尽量不让大家都变成夜猫子。一直以来,更新都比较晚,很多书友都被培养成了猫头鹰,抱歉抱歉哈!今天三章,此为第一章。7点的那一章不算。实际是四章了。)

五十米外,一道黑影满身血光,手里提着一把水果刀怒气汹汹的冲来冲去。且见,左右有不少的人早就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观其人数,不下四人。

这道血光黑影发狂发痴,嘴里咆哮着一种奇怪的声音,冲到右边砍上几刀,然后又飞快地扑到左边砍上几道。

那几具尸体在他反复的摧残下,几乎已经成了血沫,惨不忍睹、触目惊心。方圆七八米内,扩散着一种浓浓的血腥味。

血光黑影喉咙里低啸着野兽般的吼叫声,手里的水果刀反复的在一具尸体脑袋上砍着,直致脑袋破损,白色的脑浆流了一地。血光黑影仍是不太满足,继续用力挥刀,仿佛那具尸体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禽兽!”

忽然,孟缺飞扑而来,甩出一脚,径直地踢在了血光黑影的脑袋上,将他踢得横地滑出七八米,倒在了血泊之中。

血光黑影身体彪悍,受了这一脚并无什么大碍,从血泊当中一个翻身,立即跳了起来。这时身上的血光更加地浓郁了,同时还带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

他被孟缺的一脚,惹得有些发怒,低吼了一声,挥着水果刀就扑了过来,动作十分迅速,有几分当初钱豹的影子。

孟缺虚灵步法飘洒而开,跳上了一个两米高台,冷冷地盯着血光黑影。却只见黑影目露凶光,喉咙里不停的在咆哮,想砍人,却又爬不上两米高台。

从这一方面来看,孟缺倒是可以确定此人也不是钱氏一族的人。此人空有蛮力,一无鳞甲护体,二无飞纵之能。必定也只一个试验品而已。

想到这里,孟缺不再客气,右手一动,千芒指的金色劲气扑刺而出,一指洞穿了血光黑影的右手臂,将他的整只手齐膀而断。

血光黑影遭此大劫,居然也不知道疼痛,仍是低声咆哮着。只不过,再傻的他也看出了眼前这位身穿黑色休闲装的男人不太好对付,一转身,飞快地向外面跑了去。

“哼,还想走?”孟缺从高台上跳下,碍于血光黑影满身都是人血,他怕弄脏了自己的手,便从地上踢起一个椅子飞射而去。

血光黑影跑出了三十米,那把白色的椅子呼啸而来,堪堪砸在了他的背脊上。白色坐椅看似轻巧,压来之力却是不小,足有千钧力道。血光黑影未及提防,直愣愣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这时,孟缺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千芒指再次蓄劲。瞄准了此人脆弱的脖子部位,本想杀此人就跟杀钱豹一样,直接切掉其头颅。但转念一想,今天此事被这么多人知道,万一这凶手的死相太过难看,造成的舆论估计会不太好。便凝聚指气,精准无比的改从血光黑影两条锁骨中间的位置洞穿了过去。

天突穴,钱氏族人致命点就在天突穴,此人就算不是钱氏族人,但也是继承钱豹血脉,所以天秃一穴仍是死穴。

果然,天突一旦被洞穿。那人想爬也爬不起来了,奇凸的双眼带着恐惧和愤怒,死死地瞪着孟缺,心里很想杀他,可惜已经没了动手的能力。上半身颤抖了几阵,终于沉沉地倒了下去。

为了确认死亡,孟缺蹲下了身来,探了探此人的鼻息。断气了,好在是断气了。此人必须要死,不死的话,后患无穷。

蓦然,外面一盏强力光束照射了进来,正是照在孟缺的脸上。一个威严的声音喊道:“站起来,把手也举起来,老实点。”

喝声一起,紧接着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在外面的甬道中响起。孟缺知道这是警察进来了,当着强力光束的面,他慢慢的站立起来,也很听话地把手给举了起来。却在刚刚举手的那一刹那,他脚步一动,如灵猴一样闪进了左边的黑暗通道之中。

照光的警察看到孟缺溜了,赶紧一挥手,道:“追,别让他给跑了。”

然后,大票的警察追了进来,那些本身就邻近孟缺的警察直接撕破了塑料板的隔墙,疾追而去。甚至有几个警察的手中还带牵着大型狼犬,狼犬吊着舌头,汪汪狂吠,可怖至极。

见孟缺逃得太快,那几个牵着狼犬的警察也无顾忌,直接把绳子给解了,一拍狼犬的脑袋,喝道:“去,咬住他。”

狼犬得了自由,飞一般地向孟缺扑咬而去。四条腿的果然是比两条腿的要快得多,眨眼间,狼犬就领先了警察,紧追在孟缺的后面。

按说,孟缺今天上午救了小女孩,晚上又杀了一位狂魔凶手,该是市内英雄,人民偶像才对。为什么这些警察就跟追拿杀父仇人一样要抓他呢?

原因嘛,便是有些人看不惯孟缺的英雄行为,也许是羡慕嫉妒恨,所以才想要拿住他杀一杀威风。毕竟在他们看来,特种大队是特种大队,在没有特别的命令以及申请之下,特种大队不该来管这些本该由警察掌管的事。

越俎代庖是一种很令人不爽的行为,孟缺当了英雄,成了民众偶像,自然而然的也就得罪了某些警察高层。正因如此,才下了一道命令,必须拿住这个“特种大队”的人。然后交给他们部队,严加问罪。

七八个警察跟在狼犬的后面,追着追着,却是出了甬道,来到了一面开阔处。这里两边都是高墙,再往里面便是封闭领域,没有路了。

见得这一幕,所有警察都松了一口气,思忖着这家伙这下子跑不掉了吧?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而且这两边的高墙起码有五米高,表面还贴有瓷砖,墙头更有碎玻璃倒插着,正是绝路无生,想跑也没地儿跑。

几条狼犬围追了上去,冲着孟缺狂吠乱嚎,它们一点也不客气,冲刺而去,见着就扑,扑着就咬。

孟缺从小就有点怕狗,见到这几条凶猛的狼犬,心里还真有点发毛。不过这狗比起慕容氏家族的獒中之獒,却是要弱得多了。

随手拣起一根棍子,左抽右撩,扑上来的狼犬全被打得翻滚而出,哀号不断。

第一次吃亏,狼犬并不服输,扭头又扑咬了上来。然而,孟缺力道凶猛几顿抽下去,打得狼犬浑身是血。扑了几次,它们也不敢扑了,知道孟缺这个棘手的家伙,只是围着他不停的狂吠。

几位警察追了上来,拔出手枪指着孟缺,喝道:“别动,把手举起来。”

孟缺倒是无惧他们,扬起了头,冷冷说道:“你们当真是要抓我?”

说实话,孟缺虽然得罪了警察高层。但是这些普通的警察还是多半挺佩服他的,毕竟今天上午以及今天晚上这种危险的事,没几个人敢做。这种拼了命也要维护正义的行为,他们打心眼里佩服。

可是佩服归佩服,公事私事一码归一码,他们可不会为了个人感情而误了上头的命令。

“对不起了,虽然你的确是个英雄,但是上头的命令我们不能不听,你得跟我们走一躺。”警察们表示很遗憾。

“呵呵,我也对不起了,我向来不习惯被人要挟。”孟缺很镇定地说道。

几位警察也放下了枪来,到底警军是一家,他们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硬了。劝道:“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躺吧,也没啥事,顶多就是领导找你问问话。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孟缺不置可否地一笑,然后耸了耸肩膀,道:“得了吧,你们的领导是什么样的心思,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不过就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而已,哼,如果不出我所料,今天这样的事,未来几天还会出现,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话,孟缺一脚踢在墙壁上,然后整个身体竟然是飞腾了起来,然后又踢出了一脚,借着墙壁的反震之力,一个筋斗居然从五米高墙上成功翻了过去。

几位警察看得目瞪口呆,孟缺的身手就跟电影里面的武林高手一样,一腾一纵很轻松地就翻过了墙。所有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滞涩感。

“乖乖,五米高墙啊,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光滑的墙壁,墙头上还有碎玻璃,他这是……真不可思议……”

“天呐……”

…………

几位警察之中,亦不乏身手厉害者。但面对五米高墙,而且是倒插着碎玻璃的墙,他们纵算有把握爬上去,也免不了会受伤。一时间,他们敬孟缺为天人。唏嘘赞叹了一番,摇了摇头,无功而返。

孟缺翻墙而过,经过一处居民小区。一路上脸色沉重,目光十分冷厉,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心中默道:“钱文俊啊钱文俊,你这个混蛋,到底在干什么?”

他这一路去,心事颇重,无顾路上旁人。却不防一处花坛的后面,正有一位少妇模样的美艳女人拿着相机闪电般地对他的背影狂拍了几张……

第七百二十二章 再临寺庙

第七百二十二章

“看到了吗?这一招还是挺有效果的。”办公室里,钱文俊开着电视,看着新闻直播冷笑着说道。

在他的身边,钱蜕躺在椅子上,刚刚打完镇定针的他看起来容貌安详,再也不复之前的煞气。微微点了一下头,道:“伯父算得真够准的,那小子果然会管这摊子闲事。”

钱文俊老谋深算般地眉头微挑,阴声冽冽地说道:“只要我们每天都放出一两个试验人,依那小子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看着不管的。只要他管定这个闲事,我们就不怕找他不到,这样一来蜕儿你就可以安心修养了,静等镇定剂完成试验成功。”

钱蜕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一听到还要多等几日,他目中凶光立即就闪现了出来。道:“伯父,其实以我现在的状况已经可以出手杀孟缺了,为什么还要等?”

钱文俊一听,面色一厉,语气严肃道:“你这小子自从换了手臂之后,做事为何总这么急躁?你要知道现在配出来的镇定剂只有三个小时的效果,一旦过了三个小时,你的疯癫状态只会比以前更强。我可不希望你狂性大发,届时引起全市恐慌那就不妙了。”

“三个小时,足以让我杀掉那个姓孟的了。”钱蜕狠狠地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面前铁木圆桌立即四崩五裂。

“哼!”面对钱蜕的自信与肯定,钱文俊却并不认同,严肃地看着他,道:“你别小看了那小子,那小子两次混入了钱氏山庄,两次都没死。而且当初极有可能就是他放走了地牢里的慕容绝,此人精通三大家族的各种绝技,是绝对不能小觑的。你要知道,任何无敌的高手,只会败给自己的自大、自傲的心。你豹哥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钱蜕虽然很是不服,但是钱文俊的话,他又不能不听。多年来,在钱文俊的面前,他只学会了服从,从未学会反对。喘了几口气,咬牙切齿道:“那就让姓孟的多活几天!”

…………

一夜无话。

次日,孟缺起得大早。上镜子面前照了照,嘴上两瞥八字须,下颚的络腮胡都长得挺自然的。话说这不剃胡子,看起来还真就如同两个不一样的人。

刻意打扮了一番,又是浪子形象,然后在酒店里用了早餐,便是开车往东县而去。今日又是星期三,该是修禅的日子。

孟缺为了不让钱小诗认出自己,他很自觉地换了一辆车。当来到碧秋庙的山脚下,与上次一样,钱小诗等人还未到。孟缺也不急,干脆就坐在车里,等待她们的到来。

9点50的时候,久久期待的钱小诗到底还是来了,这次陪她来的,仍旧是那位不知道是何国度的洋妞。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魅色无边。连鲜艳野花在她们的比衬下都失去了应有的光彩。

至于那位两次未见的市长小三陈宁紫,孟缺猜测李大帅应该是将她泡到手了。这一类女人,什么都不缺少,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男人的怀抱。所能形容她们的,便是一个新词——“寂寞空虚冷”。正因为她寂寞,所以她无所事事;正因为她空虚,所以她才会来这里修禅;正因为她冷,所以她很需要一个男人。

在孟缺的指点下,李大帅也不算愚笨,随便弄了些小花招、小情调,便就能将此女轻松拿下。陈宁紫有了李大帅这个男人陪伴,自然是不会再来这个破地方修禅了。

反观同样寂寞空虚冷的钱小诗,她会不会因为日久而生情喜欢上孟缺呢?

嗯,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只不过,二人结识的日子还不算长,想要弥补时间的缺洞,尚须一些特殊手段来填补才行。

一见到她们过来,孟缺假模假样的把车子熄了火。一出车门,双方碰个正着。丰满的洋妞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紧身休闲牛仔裤,将她丰满的翘臀勾勒出饱满的曲线,微微尖耸,真是有一种让人见了就想拍打一下的冲动。蓝色的V领长袖T恤,坦露着一条洁白而深邃的美沟,端得是美艳不可方物。

与此奔放热辣的美相比,钱小诗则显得有些含蓄的美。蓝色的短裙,白色的丝袜,修长而圆润的美腿,在晨风轻撩慢抚之中,让人心痒难奈。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碎花衣服,洁白的脖颈与胸前大片的净白坦露在空气当中,仿佛空气都为此而凝滞。美女到底是美女,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今天这套性感装也不知道是她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孟缺怦然心跳,眼神一望过去,竟是难以收得回来。

洋妞很开放,见着了熟悉人,立即对孟缺招了招手,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声“早上好”,然后还亲热地送了一个飞吻。

面对洋妞的热情,孟缺有点无福消受。他的目标可不是洋妞,这洋妞若是太热情,很容易会遭到钱小诗的退让。为了避免这个后果发生,孟缺看都不正眼看洋妞,仅仅是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将目光放在钱小诗一个人的身上,淡淡笑道:“你们来的可真早。”

钱小诗也微笑了一下,道:“你不是来得更早吗?”

孟缺随意地耸了一下肩膀,淡淡道:“我也是刚来而已。”

钱小诗含着高深莫测的笑,脑袋微微歪斜,忽地若有所思地问道:“倪先生,你看起来好眼熟的样子,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见过面?”

孟缺心里咯噔一响,默道:“这女人该不会真是认出我来了吧?”不过想想,自己好像也没用真面目跟她见过面啊?难道说她也看过钱氏家族的通缉令?

心里百念斗转,面上却摆出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淡淡一笑,道:“钱小姐说笑了,我们以前应该是没见过。”

“咦?你怎么知道我姓钱?”钱小诗非常讶意地看着孟缺,眼神里若有若无的闪动着一丝狡黠。

钱豹当初能够让此女去帮他掌管生意,想来此女并非泛泛之辈。

听得反问,孟缺心里再次咯噔一响。暗道:“糟糕,上次洋妞自我介绍过,钱小诗可并未做介绍啊。”马脚一露,不免有些焦急了起来。

钱小诗笑得更是狐媚,仿佛看穿了什么似的,道:“倪先生?”

孟缺尴尬一笑,吐了一口长气,道:“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碧秋庙里会有你这样的美女存在,所以便在私下里问了你的名字,是庙里的师傅告诉我的。”

“哦~~”钱小诗托了一个长长的音,笑眯眯地说道:“原来是庙里师傅说的呀,那你为什么不亲自问我呢?”

“这个……”她这么一问,反倒把孟缺给问住了。当初她可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孟缺怎敢上前搭讪?

“难道倪先生怕我吗?”钱小诗隐含笑意地说道。

孟缺到底是泡妞功力深厚,马上恢复了自然,道:“说实在的,还真有一点。”

“哦?怕什么呢?我又不会吃人。”钱小诗依然带着微笑,国色天香。

“就是因为钱小姐长得太美丽了,所以让人有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焉’的感觉,面对女神,有几分害怕,那是自然的。”孟缺很自然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钱小诗洁白如玉的青葱小手玩弄着车钥匙,顿了顿,道:“时候不早了呢,咱们上山去吧,可别让师傅们久等了。”

“嗯,两位小姐先请!”

………………

三人上山,二女并未再与孟缺多说什么话,而是彼此用英语聊着天,笑得花枝轻颤。跟在后面的孟缺,看着钱小诗窈窕的背影,心中涟漪顿生,不由得猜想着这女人若是脱光了,该是如何美绝人寰的存在啊?

一步一步登着阶梯,钱小诗的蓝色短裙忽高忽低,低时遮住七分大腿,美丽而含蓄;高时,露出六分大腿,性感而诱惑。

孟缺越看心里越痒,就像有猫爪子在不断地抓挠似的。很想喊一句“让风来得更猛烈些吧”,这样一来,钱大美女蓝色的短裙也就能够被吹得更高了。

好在,再往前面一点,是更陡的阶梯。到了那里,就算没有更猛烈的风,也能……嘿嘿……

孟缺想到歪处,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猥琐霪荡的笑……

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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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第二课

上到了山顶,三人并肩而行。孟缺低头沉思着,脑海中一直在回忆着之前上奇陡阶梯所见到的一幕幕。

蓝色的短裙轻轻飘荡。看得呆时,孟缺差点都从阶梯上摔落下去。好在身手灵敏的他,并未发生摔落的糗事。

一直到达山顶,钱小诗这才回过头来跟孟缺说话。

“倪先生,你怎么突然会到这个寺庙来修禅呢?”钱小诗隐含深意地笑着问道。

孟缺轻轻一笑,朝澄澈的蓝天望一眼,道:“我自小就喜欢安静,修禅能给我带来想要的安静。”

“安静?好奇妙的追求呀。”钱小诗眯眯笑着,转而又对洋妞说起话来。言语中,洋妞也时不时地会转过头来看孟缺,一边笑,一边回答。二人所说的话,孟缺一句也没听明白,这让他深刻地体会到了“没文化,真可怕”这句话的至理。

“钱小姐你呢?你怎么会来修禅,据我所知现在的女生可是很少有信佛的了,更别说皈依修禅!”

“我嘛,我可没你那般追求,我……只是修着玩的。呵呵……”钱小诗如狐狸一般笑着。

“原来是这样。”

“怎么?失望了?”

“没,只不过是有点惊讶而已。”

“为什么惊讶?”

“像钱小姐这样的大美女,就算要去玩,我觉得起码也应该是风景名胜区等等地方,碧秋庙这种地方跟你显得有些不搭调。”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呢,那我怎么样才会跟这里搭调呢?”

孟缺一派正经地说道:“幸好这里是个尼姑庙,倘若是个和尚庙,那就更不搭调了。”

“为什么?”钱小诗笑吟吟地好奇问道。

孟缺道:“倘若是和尚庙,见到了钱小姐如此绝世风姿与容颜,恐怕他们也自此记不起何为四大皆空了。”

“呵呵……”钱小诗掩着小巧的嘴儿,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你可真会说话。”

“实话而已。”孟缺诚恳地答道。

钱小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倪先生,说真的,我真的觉得你有几分眼熟,我们以前真的没见过吗?”

孟缺故意思考了一下,微微摇头,道:“应该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不会记不起钱小姐你的。钱小姐你是哪里人?”

钱小诗道:“我是YZ市人。”

“哦,那应该是没见过了,我是东县本地人。”孟缺说谎不眨眼地回答着。

“倪先生是东县本地人呀,这么一来的话,那应该就是我记错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倪先生很眼熟,呵呵……”

“也许是上辈子很熟悉吧。”

“呵呵,有可能哦。”

这女子,不比苏雯,更不比郭美美。孟缺有时候觉得很好搞定她,但也有时候觉得很不好搞定她。到底她有没有认出自己呢?这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万一她要是认出来了,表面上装着没什么,暗地里却秘密地告诉了钱氏族人,那可就有点不妙啊。

进得庙里,立即有两位年轻的尼姑迎了过来。接待孟缺的,依然是那位名叫“惠清”的小尼姑,钱小诗和洋妞则是一同跟着另外一个小尼姑一起进入了修炼室,看样子,她们两个应该是在同一个室里进行修炼的。

然而,理智告诉他,此法不可取也。

“倪施主在想什么呢?”有了上一次的接触,惠清明显对孟缺的态度好了很多,当见到他陷入沉思,不由地好奇问了一句。

孟缺走在她的身边,缓过了神来,道:“没什么,我在想今天我们的功课会是什么。”

“呵呵,今天的功课其实挺丰富的,但同时也挺难的。”

“哦?挺丰富的?”孟缺不由地浮想联翩起来。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孟缺不再会感到不好意思,很干脆地脱了个精光,然后跳上禅铺双腿盘膝而坐。

惠清不急不忙,慢慢地从一旁的柜子当中拿出了几卷画来,然后在一旁的墙壁上挂好。孟缺视之,乃见又是《素女经》当中的插图,只不过这一次的姿势更多,也更为复杂。



孟缺笑了笑,道:“大师果然是大师,境界犹胜我一筹,佩服佩服!”

“好看。”

“呵呵,贫尼才不是好看之人呢,隔壁禅室的钱小姐才是真正的大美女,她才好看。”惠清很认真地说道。

一听提到了“钱小诗”,孟缺趁机问道:“那位钱小姐上山修禅多久了,惠清师傅你知道吗?”

惠清原先是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孟缺的,但见到今天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一同上山,便觉得他们之间可能已经成为了朋友。便也不再隐瞒至深,道:“钱小姐算是一位很有毅力的姑娘了,她来这里修禅已经有一年多了。”

一年多?哇,这么说来还真是听有毅力的,同时也说明了此女格外的“寂寞空虚冷”!

“每周三,她都会来?”

“是的,小庙俗家修禅者并不少见,但是很多施主都是来一次休若干次,有时候半年也不见得会来一次。钱小姐就不同了,无论刮风下雨,每个周三,她都会准时到来。光是这一点,庙里很多师姐师妹都挺佩服她的。”

“这一次咱们修炼更深一层次的。”

“更……深一层次的?”孟缺有些吃惊,“何为更深一层次的?”

惠清道:“施主你明明知道,就不要故作糊涂了。”

孟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不,惠清师傅你高看我了,我确实是不知道何为更深一层。”

第七百二十四章 放长线

二人由生疏到熟练,慢慢地耸动着。惠清的脸上始终都有着一种痛苦的表情,孟缺对此感到十分奇怪。想要问话,却见惠清两眼紧闭,低头一看,竟是隐隐见到自己的大腿上有着一片鲜红……

“惠清你……你还是处子?”孟缺的震惊无异于大晴天里响彻了一个霹雳。

惠清对此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就继续地耸动着。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这使不得吧,女子之贞操奇珍无比,你……你这般叫我好生愧疚。”

惠清终于睁开了眼来,面色平静地看着孟缺,道:“为何要愧疚,身体发肤都只不过外在的皮囊而已,施主你悟性那么高,为何就没悟懂这个道理呢?”

“这……”

“施主不必多言了,色中无色,才是大道。咱们换一个姿势吧。”说着,从孟缺的身上站了起来。初经人事的她,双腿不禁有些颤抖,大腿上一抹鲜红的血迹长流而下。然后她趴在床铺上,将屁股高高掘起,道:“从后面进来吧。”

孟缺皱了皱眉头,对此不但没有什么得意感,反而真是满腔愧疚。

“惠清师傅,你这是第一次,咱们还是不要再继续了吧?”

惠清轻轻摇头,“继续吧,我没事的,欢喜禅之道,在于万乱心不乱。只要心不乱,一切都是浮云,来吧,继续。”

孟缺谓然一叹,自己这个修禅者只不过是打了求道的幌子前来修禅的骗子,自己的目的并不在修禅得道,而在追求钱小诗这位大美女。相比之下,惠清一心向道。在她的面前,孟缺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黯然生愧。

望着美丽而一丝不挂的年轻身体,孟缺心中忖道:“罢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干脆一错错到底罢。”便扶着惠清的腰身,轻轻地从后面进入了她的身体。

…………

这一功课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孟缺与惠清将墙壁上所有的图画姿势都试了一遍。初次破身的惠清,坚持到最后,几乎都快昏过去了。但坚强的她自始至终都提醒着孟缺,一定得把持住,不能把自己的欲望倾泄出来。

孟缺谨记提醒,精守阳关,两个小时过去,依然挺立不倒,毫无发射欲望。

中午休功,二人穿好衣服。惠清幽幽一声长叹,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道:“施主果然天资聪慧,更是与佛有缘。今天这一课你学得很好,自下次起,我就没有能力再教你了。”

“惠清师傅不教我,何人能教?”孟缺问道。

惠清弯身一礼,道:“自然是庙里的师姐们,在欢喜禅一道修为最高的惠字辈当中,唯有惠竹师姐学得最好。下次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惠竹师姐来教倪施主你。”

“这个……我看还是不用了吧,惠清师傅教得挺好的,而且我现在所学的这些都还没有巩固,惠清师傅总不会如此不负责吧?”孟缺满是担忧地说道,要知道惠竹那尼姑可是一个中年尼姑,第一她没什么姿色,第二她又不年轻,更没惠清这般身材。要跟那么一个老尼姑合练欢喜禅,倒不如自己一个人练。

惠清忍不住浅浅一笑,心里自然也明白孟缺的想法。道:“施主不想惠竹师姐教,应该是认为惠竹师姐不漂亮吧?施主你果然是色道中人。”

孟缺赶紧摇头,否认了惠清的猜测,道:“不不不,我的确是认为惠清师傅教得好,而且我才刚刚从欢喜禅入门,若是立马就换师傅,那只会又从头开始。”

惠清显然不相信孟缺所说的,隐含笑意地说道:“施主不必多言,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也不好推辞。只不过下次,我真的不能再教你了。顶多就是和其他师姐们一起教你。”

“一起教?”

惠清颔首道:“庙里其他的俗家修禅者,功力已是不浅,下一次,可以征询一下她们的要求,如果她们同意的话,可以将你们放在一起修禅。”

“啊?”孟缺激动了,实实在在的激动了。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想要而不敢说的,如今居然被惠清主动说出了口。

“倪施主难道不愿意吗?如果倪施主不愿意的话,那我们也只有作罢了。”惠清淡淡地说道。

孟缺连忙摆手,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不愿意呢?道:“不,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上次听闻惠清师傅说过,貌似那位姓钱的小姐悟性极高,若是能够得她指点,说不定我在禅学一道能更上一层楼。”

“既然倪施主愿意那就没问题,待我跟师姐、钱小姐他们商量一二,如果她们都答应的话,下一次你们便在大修室一起参禅。”

“好,如此有劳惠清师傅了。”孟缺心里偷着喜地说道。

惠清出去之后,孟缺立即兴奋地从禅铺上跳了下来,能和钱小诗、洋妞一起参禅,哈哈,这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人生之乐,莫过于此。

用过了午餐之后,下午便又是理论的课程,上课期间,孟缺很是认真的听惠清讲述佛家道理。其心里一直想问“那件事”有没有搞定,嘴上却一直问不出口,生怕惠清师傅误以为自己好色饥渴。

好在下午三点钟佛禅理论说完了之后,惠清主动告诉孟缺,道:“上午贫尼跟施主提到过的事情,钱小姐方面已经有答复了。”她话只说一半,说完之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孟缺的反应。

孟缺瞧着她的眼神,自然也知道她的心思。咱们孟哥乃何许人也?功力自然是不低的,表面上滴水不露,平静地问道:“哦?想必是被拒绝了吧?”

惠清笑了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静静地看着孟缺,良久才道:“她……答应了。”

答……答应了?孟缺暗中狂喜,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道:“她居然会答应?”

惠清道:“她为何不会答应?倪施主悟性极高,钱施主悟性也是极高,你们两人合在一起,方才会有更大的进步,所以,我一提到此事,钱施主几乎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几乎没有犹豫?如此说来钱小诗岂不是对我的感觉很好?孟缺很是兴奋,心跳也加速了起来,“谢谢惠清师傅。”

“阿弥陀佛,倪施主不必谢我。贫尼告退了。”

随着惠清先一步出去,孟缺在禅室当中,微微忐忑,一时间竟不大好意思出去。直当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钱小诗与洋妞说话的声音,他才深呼吸了几口气,走出了禅室。

钱小诗平静如常,纵是看到了孟缺也只是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便与洋妞用英文交谈着些什么。看起来,应该是跟她讲述一些与佛家有关的东西。洋妞听地很入神,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孟缺跟在她们的后面,目光扫到钱小诗的背影,那窈窕的身姿,挺翘的香臀,圆润修长的美腿,这般尤物,若是跟她一起修禅,恐怕忍谁都做不到把持到底。

面对这样的尤物美女,纵是让人精尽人亡,估计也有千万之众义不容辞。

激动的同时,孟缺也感到了几分庆幸,好在上次那两位中年女人没有来修禅,要是她们也来了,那可就大煞风景了。

三人一起下山,到了山脚下的时候。意外的,钱小诗竟主动向孟缺问起了电话号码。孟缺自然是想也不想,就把电话号码交了出去。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可不可以请倪先生来YZ市喝茶呢?”钱小诗微笑着问道。

“荣幸之至!”

“那可就说定了哦,别到时候约你,你却不来。”

“钱小姐说哪里的话,别人约我或许不去,但钱小姐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才貌双绝,能与钱小姐喝茶那是何等殊荣,我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呵呵,那好吧,我记着你电话了。”说完话,她和洋妞便上了车,与孟缺挥了挥手,率先离开而去。

看着火红色奔驰C200的车影,孟缺心情十分舒畅地伸了一个懒腰,哈哈笑道:“下周三,且看好戏!”

第七百二十五章 无谓牺牲

从碧秋庙回到YZ市,孟缺的心情格外的好。一回到英雄联盟的总部英雄酒店,却是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令人头痛不已的事情——疯癫人又出现了。

这次出现的还不止一个,乃是两个一起出动,将市中心附近搅得一片混乱。新闻直播当中,女记者指着身后的一座大楼神情严肃地说道:“那两个杀人狂魔已经躲进后面的大楼了,目前大楼里的人员差不多都已经疏散出来了,警察方面究竟能不能将那两人绳之以法呢?我们拭目以待。”

孟缺长呼了一口气,那些试验人虽然说称不上是完全的钱氏族人,但好歹他们身上也拥有着不弱的龙血之力,一个狂魔警察尚不足以应付,更何况两个?

现在两个狂魔躲进了大楼里,想必是无论是去多少警察,都只有送死的份。肉体凡胎的警察岂会是身怀龙血的人的对手?

无疑,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又落到了孟缺的身上。

先去楼上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换骑一辆摩托车,风风火火地杀了出去。孟缺不急不躁,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想要解决,不是轻易能够搞得定的。既然警察高层们喜欢独揽功劳,那就且让他们先折腾一番,等他们实在是不行了,那时候再来插这个手也不迟。

同时,孟缺也暗暗琢磨着,照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毕竟自己总不可能每天都在YZ市里等待疯癫人的出现吧?钱文俊那厮每天都会故意释放几个疯癫人出来,很明显是有着某种目的的。按孟缺的猜测,钱文俊的目的多半是与自己有关系。不由得多加了几分提防之心。

看来想要彻底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得找到钱文俊的地下试验工厂,只有找到了试验工厂,然后将之摧毁,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公路上,与昨天晚上一样,又是堵着长长的车龙。孟缺骑着摩托车,跑着机车道倒是显得轻轻松松。越是靠近市中心,他就越能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靠近犯罪者躲藏的大楼附近,人山人海的围了好多的大众。

虽说杀人狂魔杀人不眨眼,但是中国人喜欢看热闹的本质,却是不分地域、不分民族。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围在警戒线外,朝着被暂时隔离的大楼指指点点,不断地说道着。

孟缺找了个空地,将摩托车停了下来,然后就走到人群堆里,听着他们各方面的谈话。

“嘿,依你们看,那两个杀人犯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这还用说?抓到了一定枪毙,他们两个今天可是杀了十几个人呢,这事影响太坏了,绝对是要枪毙的。”

“呵呵,枪毙,谈何容易。依我个人看来,他们两个跟昨天夜市里死的那个人一样,不是一般的人,警察拿他们根本没办法,要不是黑衣侠出面杀掉了他,就凭警察?哼,肯定到现在还与罪犯对峙。”

“嘿嘿,这话说得有道理,警察根本就拿那些人没办法,那些人第一身手厉害,第二好像刀枪不入,应该是穿了什么宝甲什么的。警察拿他们?搞不好,他们还会反过来把警察给拿下。”

“唉唉,今天这事出了这么久,为什么黑衣侠不出现呢?”

一个胖子摇了摇头,道:“我昨天听说警察高层下了死命令要求把黑衣侠给抓捕归案,现在黑衣侠可能已经被关在牢房里了。”

“卧槽,现在这世界真是不分黑白啊,好人还要被关?没了黑衣侠,看这些警察怎么收场。奶奶的,好人没有好下场,那些狗屁的领导高层真是可耻。”

“唉唉,没办法啊,中国就是这个样儿,咱们普通老百姓说话没分量。官员员一方独大,我们呀,能顾着自己就已经谢天谢地咯……”

“……”

在听到一堆杂七杂八的交谈当中,孟缺弄清了两个问题。第一,那两个杀人犯是从上午九点钟开始出现的,一直到现在,警察围而不攻,还一直没采取什么行动。这让围观的人群不禁冷嘲热讽,同时也有更多的人来观看警察方面会做出什么样的收场打算。

第二,这些大叔大婶大姨大妈的嘴中所提到的“黑衣侠”,其实就是自己。自从今天的YZ日报一出现,头版头条就写着“惊现黑衣侠”五个大字。

也不知道是哪个记者,偷偷拍到了孟缺的几个背影。被载入了报纸之后,一时之间就被轰动了。“黑衣侠”三个字,也就自被传了开来。

面对“黑衣侠”这么挫的名字,孟缺既感好笑,又觉蛋疼。等不多时,在鼎沸的人声当中,一辆迷彩军车缓缓的从马路上开了过来。车子一到,立即有警察分开了人群,将车子迎到了内中警戒线内。

孟缺看得分明,那几个排开人群,接待迷彩军车的人,恰是昨天在天台救人所碰到的那三个警察。他们三个貌似与军车里的人很熟悉,车子一进来,他们就不断地跟驾驶室里的人招呼着什么。

接着,迷彩军车后车门被推了开来。一小群身着黑色正装的武警逐一跳落了下来。

孟缺默默地数着人数,武警总数十二人,全是一身武装,每一个人不仅戴着黑色的面罩,更是身穿厚厚的防弹背心,手挎一柄漆黑色叫不出名字的自动步枪。

十二人中,唯有一名中年男人没有戴黑色面罩,看得出来他应该是这些人当中的队长。那三位警察跟他轻声细语交代了一些什么,他一边听一边严肃地点着头。钢板似的脸上,看不到半分表情,孟缺初见他那张脸,不由的想到了同样有着钢板脸的钱蜕。

交谈持续了十几分钟,武警队长默然思考了一阵,然后招呼另外十一名队员围成了一个圈,细细地讲述着这次进攻的方式方法以及步骤。

他们离警戒线颇远,所以,讲的是什么,孟缺一个字都听不到。不过,从那三位警察脸上紧张的表情看来,那武警队长的计划应该不是什么很好的计划,起码应该不太周全。

又过了几分钟,一位四十多岁身穿制服大腹便便的男人从人群当中挤进了警戒线里。孟缺认得他的装束,那是只有警察局局长才能穿的制服。看来上一任局长去世之后,就是由这厮来接任了。

“哼!”孟缺对这位局长没啥好印象,这厮被钱氏族人收买,多方面针对许欣。所幸上次许欣没受到什么重大伤害,要不然,这厮的人头肯定是保不住的。

局长走到了武警大队队长的跟前,两人先是互敬了一个军礼,然后细语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几分钟后,武警队长喊了一声口号,然后十一位队员整齐地排成了两队。队长这次说话的声音很大,一挥手,道:“第一队从左边,第二队从右边,按原计划行事,GO!”

“GO”一落音,两个小队立即分跑开来。武警队长跟局长最后交代了几句,然后也加入了第二小队,从大楼的右边跑了去。

武警的出现,像是给围观群众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原本若仅仅只是警察方面处理这事,围观群众谁也不看好。此刻武警一出现,所有人的心里都浮起了希望。一个个引颈张望,各自猜测着两名杀人罪犯的最终下场。

然而,才短短二十分钟过去。突然间令人震惊的一幕,在成千上万双眼睛的注视当中发生了。一名武警队员,从十五层高楼上撞破了玻璃,就像是被人扔出来的一样,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然后笔直地坠在了地面之上……

这是一幕惨剧,那位武警队员一落在地上,就再无动静,很明显是死得很彻底。15层高楼可不是可玩笑的。

死人事件就像是一个惊天炸弹,顿时又把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人群又点燃沸腾了……

孟缺眉头一紧,心里一叹,默道:“看来,果然还是不行,钱文俊的试验品一个比一个厉害,这次有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是更难对付的。”

警戒线中,大腹便便的局长看到了这一幕,立即派人过去观察情况,而他则匆匆忙忙地向人群当中走来,也不知道想干嘛去。

孟缺见他耳朵上戴着由武警大队队长给他无线电迷你通讯器,心中一动,迅速地跟着他的步伐溜了过去。当靠近局长的时候,孟缺闪电般的出手,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姿态双指夹中无线电,然后顺利抽身离去。行色匆匆的局长甚至什么都没觉察到。

当把通讯器戴到了耳朵上,孟缺立即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阵严肃地喝声:“撤退……赶紧撤退……”

“队长,那两个人根本打不死,到底是什么情况?完毕。”

队长喘息阵阵,听起来,刚刚应该是有过一次剧烈的正面会战,“那两人身上肯定也是有着防弹甲之类的,第一次行动失败,大家先停歇五分钟,然后执行B计划。所有人先逐一报数,完毕。”

“一!”

“二!”

“三!”

“四……”

“七!”

“八!”

“所有人数居然只有八人?”队长声音一颤,似是不太敢相信。

另一名队员喘息着说道:“铁牛被从楼上摔下去了,老卦、老徐被一刀致命,火狼更被敌人砍碎了……队长,我们伤亡惨重啊。”

这声回复,就像是一桶寒冰,冷得所有的人都没了声息。

这个时候,孟缺钻进了一条冷清的小道,然后将口袋里的黑色方巾蒙在了脸上,翻墙跃沿,也终于进入到了警戒线内的大楼角下。他靠着一面墙壁,谨慎地感应着楼上的能量波动,忽地,对着无线电讲出了一句让所有武警队员都极为震惊的话来……

“你们!所有的人现在先撤下来,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第七百二十六章 荣誉之战

听到这话,众人先是一阵沉默,随即都猜测了起来,这话是谁说的?谁会有这么大的口气?

“局长先生?”队长听得疑惑,问出了一声。其余队员没作声,都是静静地听着。

“不,我不是局长。”孟缺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别再耽误时间了,再延误下去,恐怕你们所有的人都会有危险,要知道那两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哼,阁下好大的口气,我们来此就是为了制伏那两人,你居然想让我们离开?难道说你是他们俩的同谋?”武警队长思维敏捷地问道。好歹他们这些人是万人敬仰的武警,作为武警岂能碰到一点点挫折就撤退?而且是在一个身份未明的人的警告下撤退?这事要是传出去,武警大队的名声何在?

孟缺冷漠地回道:“如果我是他们的同谋,我现在会直接把大楼炸掉,而不会叫你们撤退下来。”

“那阁下究竟是谁?”武警队长沉声问道。

眼看若不说出个身份来,武警队长肯定是还要问个不休的。孟缺很干脆地说道:“废话就不多讲了,你们赶紧下来,然后楼上的事就交给我一个人就行了。我就是昨天在夜市里制伏疯徒的人。”

“你是黑衣侠?”队长震惊了,如果换作一般的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他会嗤之以鼻。但黑衣侠可就不一样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黑衣侠三个字已经被整个YZ市的人所熟知,无形当中,武警队长甚至都把他当成了一个挑战者。

要知道队长当年也是从特种大队出来的,而且是出自部队的尖刀隐秘部队。昨天的事,他没能赶上,乃是一件遗憾,特别是在看到“黑衣侠”三个字传遍整个YZ市之后就更觉遗憾了。在他看来,这本该是属于他的荣誉。

“没错,算是吧。”孟缺有些无奈的答道。

队长有些不悦,厉声道:“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算是’二字,你到底是还是不是?”

面对队长严厉的质问,换作一般人肯定会被队长威严盖世的声音给震住。但孟缺乃是从刀光剑影当中走过来的,经历的风雨只会比队长多,不会比队长少,面对队长的严厉,他的回复只是懒洋洋的一句话:“‘黑衣侠’三个字实在是太挫了,我可不喜欢这个名字。”

“如此说来,你便是咯?”

“废话我就不说第二遍了,你们赶紧撤下来吧。”

“哼,虽然不可否认你的壮举很威武,一夜之间,你就成了整个YZ市家喻户晓的名人了。但是,别忘了,这可是在都市之中,可不是在部队里。你在没接到命令之前,在我们没请求帮助之前,你是没有权利干涉任何案件的,就昨天的事情而言,警察方面大可向军事法庭起诉你,知道吗?”队长张口就是一个下马威。

孟缺从他的口气当中听到了他的嫉妒,笑道:“听队长先生的话,貌似这次行动,你们不需要我帮忙?”

“当然,我们武警岂非浪得虚名?”队长很自豪地答道。

孟缺冷笑道:“可刚刚我还看到了你们中间有队员从15层高楼掉落了下去,这就是你所谓的浪得虚名?”

“哼,面对强力歹徒,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我们不怕怯懦,不怕牺牲。难道‘黑衣侠’先生觉得我们有队员牺牲这件事很好笑?”队长很愤怒。

“不,我并没有觉得很好笑,反而觉得很可惜。我尊敬任何一位武警队员,同时也希望你们每一个人珍惜生命,生命只有一次,不该浪费的时候就不要浪费。”孟缺据理力争。

队长脸色很不好看,如果不是因为他早就已经戴上了面罩的缘故,此刻很多队员都能看到一张绿脸的他。

“哼,你这分明是看不起我们武警队员,你认为你自己很牛逼吗?你认为你自己是上帝吗?你认为你自己是救世主吗?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依法而生,万物依法而活,你没任何权力去干涉其中任何一项。”队长厉声喝道。

孟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可不想跟这位气量狭隘的队长争辩。从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有看轻武警的意思,可队长偏偏就认为他看轻武警。这可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了。

“队长先生,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觉得如果你爱惜队员生命的话,那么就听在下一句劝,全退下来吧。大楼里的那两个杀人犯,不是一般的杀人犯,只有我拥有克制他们的办法,相信我一次,可以否?”孟缺尽量客气地说道。

然而,队长的气焰已经燃了起来,怒火一被点燃,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熄灭下去的。他这会儿说都不想跟孟缺说了,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不用再说了,说来说去,你就是看不起我们武警,哼,既然这样,那你就等着看吧,今天我们整个小队若是拿不下那两个杀人犯,我们就不走了。”

“队长你……为何如此固执?”

“固执?何为固执?这叫责任,你懂不懂?难道你的教官没告诉过你‘责任’二字的含义吗?”队长冷语说道。

孟缺摇了摇头,心里叹息了一声,武警大队有这样的队长,让他们退下来是没希望了,既然队长不退,那就自己退一步吧,道:“既然这样,那么队长可否让我参与进来,加入你们的小队一起作战?”

队长冷笑了一声,以高傲的口吻讽声说道:“得了吧,咱们的‘黑衣侠’是何等人物?我们这些武警自问不是能跟你搭调的,而且,我们也请不起像你这样的高手。你就在下面好好看着吧,这项任务虽然艰难了一点,但是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完成任务的。”

说完这句话,孟缺还想再劝他几句,可他一句“转频道”却让孟缺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没法儿说了。

几秒后,频道果然转了,孟缺再也听不到半点对话声。自嘲地笑了笑,道:“难道这就叫作‘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也罢,既然队长嘴巴那么硬,一味地强调不需要帮忙。那就再让他折腾一二,只有等他认识到这件事的真正困难,那个时候他就会知道是自己错了。

却说武警这一边,队长让大家换了频道之后,也休整好了。慢慢地伏到了楼梯走廊口,发命令道:“两小队都给我注意,B计划现在开始行动,完毕!”

话一说出,两支小队,一左一右连队长在内八个人。一起向走廊中间的位置,一间某某公司的办事处走了过去。

队长以他多年老道的反恐经验,再加上刚刚跟孟缺说了那样硬气的话,这会儿虎猛刚强,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特种大队的日子。右手一挥,示意右边那支小队开始第一步行动。

手一挥下,只见得一个队员从某某办事处的地板上一滚而过,敏捷的腿法顺带着踢开了门,然后手里的闪光弹向内中一扔,其他的队员趁着时机一股脑地冲杀了进去。

A计划是擒抓计划,目的是要活口,不到万不得以的情况下,尽量活抓歹徒。B计划与之全然相反,其目的就是诛杀歹徒,不给歹徒任何活命的机会。

之前实行A计划,也是因为他们存了活抓的念头,才导致了四名队员的大意牺牲。

这会儿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不会手下留情了。因为这不光是为之前那死去的四个队友报仇,更为了武警大队的荣耀,他们都知道在这栋大楼的下面,那位名声赫赫的“黑衣侠”可是在看着呢!他们绝对不会丢这个脸。

小队八个人,在闪光弹起效果的第一瞬间,有两名队员从地面滚扑了进去,击杀范围锁定下方位,同时亦有两名队员正面冲了进去,迅速锁定左右两个方位。再接着,又有两名队员封锁在门口做正面火力掩护。

这样的击杀阵型效果是十分惊人的,一般情况下,没有任何歹徒能够在这样的击杀阵型下还能活命的。

队长冷着一张脸,眼睛当中满满的都是愤怒,甚至不知何时起,竟已布满了血丝。

六名封锁全方位扫射的队员,火力释放了一阵,然后同时停止了下来。他们放眼四看,居然在整个办事处里看不到半个鬼影子。

队长来到门口,厉声问道:“人呢?击毙没有?”

队员很奇怪,也很惊讶,答道:“没有,人……好像不见了。”

“嗯?如何能够不见?搜搜看,见着了人不用给我客气,直接扫死他,我们只要带尸体出去即可。”队长冷漠的双眼,不带任何感情,冷冰冰地说道。

“是。”众队员领了命令,立即分散开来,站住阵型,慢慢地向里面走去。

恰在此时,办事处的门突然兀自关闭了起来。队长和另外一名在外面守侯的队员惊了一跳,正想问原因,突然就听到里面响起一阵凄惨的叫声……

“在……在后面……”这是武警队长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话声落地之后,一片沉寂,仿佛那些队员从没来过这个地方一样。队长的心,一下子从火热坠入了无比寒冷的冰窟。

“怎么一会事?”

才刚刚一愣,突然另一名队员将队长赶紧推开,喝道:“队长,闪开,有危险!”

二人刚闪开,办事处的两道门左右砰然炸开,门内升起袅袅轻烟,诡异而神秘……

第七百二十七章 C计划

门页哐啷落地,紧接着办事处的门缝位置流下了一股深红色的液体。一名垂临死亡边缘的队员拖着将死的身体,半倒在门边伸出了手来,冲队长艰难地招了招手,似乎是想提醒他们赶紧走,但体力完全不可支撑,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手只招了一下,就僵硬地垂在了地上。

武警队长看到这里,一颗心仿佛突然之间被狠狠地扎了一刀似的。愤怒的双眼几乎暴凸了出来,额头、手臂之上青筋虬起,一向都以冷静、沉着而著称的他,眼下却是再也冷静不起来,再也沉着不住了。端着机枪就想冲到里面去扫几梭子。

幸好在他身边的那位队员理智还算清醒,赶紧拉住了队长,把他往后面拖着走:“队长,走……快走……”

队长吼叫出声,抑制不住的情绪完全释放在机枪当中,一梭子子弹澎湃地呼啸而出。

这样的一幕,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些队员都死了,居然都是眼睁睁地死在了他的眼前,面对这些,他没有挽救的能力,更没有为兄弟们报仇的能力……

做为曾经尖刀部队当中的一员,武警队长第一次感到了羞愧,第一次感觉到了奇耻大辱,愤怒的嚎叫一声盖过一声,整栋大楼似乎都在吼叫声中,震动了起来。

“呼哈哈哈……杀,全杀,不得放过……全杀……全杀!”

办事处里,两道褐色的身影突然闪电般的冲了出来,他们两个颤抖着身子,情况就像是吃了过量的摇头丸一样。均是双目血红,古板似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绿色痕迹。

疯癫状态的他们,嗅觉就像是狗一样,十分灵敏。能够清晰地闻到各种各样的味道。当一找准武警队长所去的方向,他们哇哇叫着,声音就如死亡魔婴的哭声一样,幽幽咽咽,忽尔狐疑猜测,忽尔兴奋骚动,狂奔着就追了上去。

而武警队长这一边,一开始他的确是冲动得想要端起机枪冲进去跟那两个歹徒火拼。可后来,他恢复了理智,却暗暗训骂自己是个猪脑子,怎么能够想出这等愚蠢的办法呢?看来自己感情用事的坏习惯这么多年来还是未能改变,这也难怪当初尖刀部队的教官说自己不适合再做特种兵了。

黯然之间,陡听到那两个怪人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队员一脸惊慌,忙问道:“队长,他们追来了,这该怎么办?”

队长眉头一皱,二话不说,反手就抓起了队员的胳膊,大声喝道:“走,先下楼再说。”

队长到底是队长,动作的熟练、身手的敏捷,远非队员可比。一旦计划决定,他的执行能力非常强悍。这时,由他在前面带路,一跳上楼梯的扶手,顺梯就滑落了下去,速度极快。

队员跟在他的后面,见样学样,也从楼梯扶手上跟着滑落。如此一来,他们逃得急匆,还果真是把后面那两个怪人给顺利摆脱掉了。

当他们落在了一楼的地面上,粗粗地喘着气,最后仅剩的一名队员,心有余悸地提醒道:“队长,我们的人差不多都死了,眼下该怎么办?”

队长悲叹着将黑色面罩给摘了下来,颓丧着一张脸,似哭似笑,道:“你认为该怎么办?”

队员摇了摇头,屡屡想起兄弟们的死,他就一阵凌乱,心绪都仿佛没从之前的震惊当中回复过来,“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两个人实在是太变态了,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鬼。”

队长铁着一张脸,哼道:“什么鬼不鬼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鬼。”

“那他们是什么?”队员第一次用质疑的语气问队长。

队长叹息了一声,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队员看了看队长的脸色,然后又想了一下,建议道:“队长,要不要咱们打电话给武警总队,叫大队长派人过来协助我们?”

队长自嘲地笑道:“叫大队长过来协助我们?请问你是想让他们过来看戏呢,还是看我们落了败仗的笑话?”

队员默然无答,武总大队当中总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几位队长之间总是存在着某些不合。听得队长此话,他知道自己这个建议是失败的。不禁灰头丧气地道:“那怎么办?”

队长喘了几口气,刀削般的脸庞上透露出了一丝刚毅,眼色一狠,道:“报仇,继续执行C计划。”

“C……C计划?”队员惊呆了,如果说现在还有六七名成员,那么执行C计划还勉强尚可。可现在武警队只剩下两个人了,如何能在这么一大座楼房当中执行C计划?

“六猴,你怕吗?”武警队长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队员“六猴”沉吟了一下,道:“说不怕,那肯定是骗人的,我的的确确是有一点怕。”

队长对他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笑了笑,道:“无妨,如果你怕的话,就归队去吧,这里交给我一个人就行了。”

队员一脸不解地看着队长,道:“队长,你真的是要执行C计划?要知道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了,还怎么执行C计划啊?”

队长默然不语,悄无声息地从身上拿出了几个手榴弹来,轻轻笑道:“此C计划非彼C计划,我已经临时修改了C计划的内容,那便是以己之身,夺那两个疯人的命。”说着,伸出了手来,道:“把你身上的手榴弹也都交给我。”

六猴总算是明白了队长的打算了,原来队长所谓的C计划竟是同归于尽的手段。登时脸色一白,拉着队长的袖子,道:“队长,你也疯了吗?居然拿命开玩笑?”

面对六猴的质问,队长一脸严肃,道:“六猴你懂吗?这一战,我们不仅彻底的失败了,更是损失了十名数年来一直同生共死的兄弟。我们的荣誉遭到了破损,既然荣誉的破损由我们造成,那么让荣誉重拾光辉也必须由我们来执行。我作为你们的队长,我已无颜再见江东父老,这最后一战就让我来吧。”

“不,队长,你不能这么做。”六猴扯着队长的衣服,坚决不肯。

队长厉声一哼,忽然一拳打在了六猴的胸膛上,道:“废话少说,把你身上的手榴弹全部都给我。”

“队长,不行啊……这根本就是玩命啊……”

“放肆,这是命令,你听是不听?你若不听,我就一枪毙了你!”

“队长……”

“少废话,把手榴弹全部拿给我。”队长无情地伸出手掌。

六猴无可奈何,只得从身上将携带的唯一一颗手榴弹交给了队长。然后立即见得队长微微一笑,比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喝道:“立正!”

六猴听令,立即站的笔直而标准,心头万绪乱成了一团麻。

“稍息!”队长喝道:“六猴同志,现在本队长命令你去向潘军龙局长汇报所有情况,立即执行!完毕!”

六猴无奈地回了一礼,垂着头应道:“是!”

转身,走出了大楼。

六猴三步一回头,第二次回头时,只见队长折返过身已经向楼上而去。他心里又惊又急,队长之所以叫他去向潘局长汇报情况,完全是想把他支开。他却如何不知道呢?

他也并非怕死,如果说队长要他一起上楼执行C计划,他也会硬着头皮毫不犹豫的领命的。毕竟武警大队当中,是没有半个孬种存在的。眼下队长这种保全他人、舍己忘身的大义举动,完完全全地是等于羞辱了他一番。

不觉心里嘀咕道:“我要是真这么走了,以后在警界还抬得起头来吗?,兄弟们都一战而死,唯我一个人苟且偷活,这是耻辱、莫大的耻辱啊……”

倘若仅为个人,他恨不得扛起枪立即杀将回去,无论C计划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他娘的不管了,大好男儿死便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若为家庭,他的那份豪气便是瞬间就被打压了下去,想起家长慈祥的目光,想起兄弟姐妹的欢笑,他就越发的怯懦,越发的想要偷生下来。

矛盾的心理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六猴走着走着仰天一声狂啸。狠狠地给自己扇了两个巴掌,蹲下了身来,两只拳头重重地击在坚硬的地板上,任之血流,也毫不为之所动。

却在蓦然之间,他如梦方醒的忽想起那位大名鼎鼎的黑衣侠不就是在这附近吗?自己虽然没本事进去帮助队长,但是黑衣侠有本事啊,他一日之内连从两位疯人手里救下了无数人,为何不让他进去帮忙呢?

一念及此,他感觉就像是抓到了能够挽救自己第二生命的救命稻草,赶紧把无线电的频道调回了原来的频道,急急喊道:“黑衣侠黑衣侠,你还在吗?喂喂……黑衣侠你还在吗?”

六猴喊得焦急,几乎对着无线麦克风在吼。

良久之后,对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无比埋怨地骂道:“哪个混蛋,这么大声干什么?老子听得到。”

第七百二十八章 热血斗

一得到回答,六猴激动得无以复加,诚诚恳恳地说道:“黑衣侠先生,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其时,孟缺从某家私人院子里偷了一串葡萄,正靠着案发大楼的后面墙壁在美美地品尝着新鲜葡萄的甘甜。听到这一问,感觉很是奇怪,反问道:“你是谁?”

六猴答道:“黑衣侠先生,我就是之前武警大队当中的成员之一。”

“哦,原来是那群趾高气昂的武警啊,怎么了?找我有何事?”

听着“黑衣侠”颇有不满的语调,六猴心中微有忐忑,神情也颇是尴尬,道:“先前对不住了,我们队长他这人本就是有点心高气傲,还望黑衣侠先生别见怪。”

“嘿,见怪?我要是见怪,早就离开这里了。”一边说话,孟缺一边将葡萄塞进嘴里。

“先生还在这里?”六猴一阵惊喜,愈发的感觉队长是有救了,连忙请求道:“黑衣侠先生,我能请求你帮一个忙吗?”

孟缺冷笑道:“得了吧,你们武警大队的人,个个都是大爷,根本就不需要我来帮忙。要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插足进来的权力,我若干涉,会被某些人告上军事法庭的。”

此语,酸意极浓,摆明了是在讽刺之前武警队长的那些言辞。

六猴讪讪一笑,表情却比哭还难看,道:“先生请见谅啊,那是咱们队长不对,我在这里替我们队长向先生道歉,行吗?先生,您一定要帮我啊。”

孟缺却不慌不忙,道:“为什么是你替你队长道歉?你队长自己呢?他为什么不自己道歉?”

“这……”六猴支支吾吾,欲说还休。

“别拖拉,是男人说话就干脆点。”孟缺很直接地说了一句。

六猴本是耿直人,也不大会撒谎骗人兜圈子,听得孟缺如此说,他叹了一口气,便将实际情况全部交代了出来。

孟缺听了,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道:“为什么是你请我去,而不是你自己去?”

六猴被这一问,问得满面通红,尽是愧疚,如果地面上有个洞,他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躲着,这实在是太丢人了。武警大队从来没出过孬种,看来自己将是历史上第一个!

“难道说,你的命比别人的金贵?别人能够冒险,而你就不能冒险?既然如此,你还穿着武警制服干什么?你配穿这件衣服么?”孟缺故意连讽带刺地挤兑着,用意便是想看看这个叫“六猴”的武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是个汉子,那么这个忙就可以帮。如果是个孬种,哼,那门都没有,死便死吧。

六猴被这句话伤得几乎心脏都在流血,他呼吸格外沉重、急促,双目当中布满了复杂的血丝。十跟手指头狠狠地抓着水泥地板,殊不知十根手指头早就擦破了皮,鲜血蔓延了一地。孟缺的话,正是之前他心里的“矛”,本来“矛”与“盾”是在一个平衡在状态。但由孟缺这么一力施为,强力的“矛”立即扎破了“盾”,那些什么顾虑、担忧都在一瞬间全被热血覆盖、遮掩,消失得干干净净。

孟缺沿着墙壁慢慢地走到了外面的角落,借着隐秘的方位,看到了六猴痛苦的挣扎。

继续讽刺地笑道:“怎么了?是懦夫还不敢承认?国家养你们这些兵,难道都是吃干饭的?”

这些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孟缺就像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用刀扎刺着六猴的滴血的心。

“够了!够了!我不是懦夫,我不是!”六猴终于仰天大吼了起来,十根带血的手指头紧紧地纂成拳头,喝道:“我不是懦夫,我们武警大队里没有一个是懦夫,谁也不例外。”

说着话,他汹涌地站了起来,捧起机枪,风风火火地就按原路杀将了回去。

孟缺眉头一动,喝道:“你干嘛去?”

六猴毅声道:“谢谢黑衣侠先生的当头棒喝打醒了我,是的,我的命不比谁的金贵。队长是我的队长,他应该由我去救,我不应该把这个责任推卸给他人。对不起!对不起!”

闻言,孟缺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货果然还算是一条汉子。”

便立即窜墙而上,击破了二楼的楼梯间的玻璃,直接窜了进去,及前挡住了自寻死路的六猴。

六猴从一楼奔进,当来到二楼的时候,霍然看到一个蒙面人立在楼梯当中。他诧然一惊,只愣片刻,便就猜出了来人:“你是黑衣侠先生?”

孟缺点了一下头。

六猴冲他敬了一个军礼,道:“谢谢先生的开解,我现在要去救我的队长了,还望先生让一下道。”

孟缺眯眯笑着看了他一眼,六猴这小子土头土脑的,看样子才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挥了挥手,道:“算了吧,你回去吧,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

“先生你是什么意思?”六猴急问道。

孟缺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想让你白白送命而已。”

六猴决然道:“白白送命又有何惧?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今日我们全队差不多都死在了这里,如果我也死了,那也倒是光荣一场,而如果我独自一个人活着。以后不但会被千夫所指,更会被所有的人瞧不起,我才不希望落得这样的结果。”

孟缺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说的好,好一句‘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就凭你这句话,你回去吧,你的队长我帮你救。”

“啊?”六猴万万没有想到这位“黑衣侠”改变态度这么突然。如果在十分钟以前,他还没有确定决心的时候,“黑衣侠”说出这话,他必定是感激万分。可现在,他已经决定自己亲自去救队长了,再搭上一个无关的人,这岂非是害了人家吗?摇摇头道:“黑衣侠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我决定自己去救队长了,他毕竟是我的队长,责任在我身上,并不在你身上,你走吧,那两个人的确很不好对付。你是个好人,你留下命来,说不定还能为这个社会做更多的好事,而我……只是一个庸人而已,此时不死,更待何时?

说到最后,六猴自嘲地笑了起来。

孟缺暗叹了一声“傻小子”,摆手道:“废话少说,我意以决,你走吧,你留在这里只会是个累赘,如果你不想你队长有事的话,就赶紧滚蛋。”

六猴坚决不听,决意要亲自上楼协助队长执行C计划。

一来二去,孟缺也懒得跟他多讲,一个闪步去到了他的身边,一挥手就把他敲昏了过去,然后默默地就跟拖垃圾袋一样把他拖到了一楼,放在楼梯边靠着墙壁。对着已经昏过去的六猴笑道:“傻小子,你连我一击都接不住,还想逞英雄?在梦里逞强吧。”

接着,从六猴的脖子上取下了机枪的绳带,拎在了手里。孟缺三步并成一步走,飞速地往楼上奔了去。

从一楼上到十五楼,楼道安静,无有半个人影。孟缺一阵疑惑,对着无线电讲了几句,毫无反应。这才想起,那位高傲的武警队长早就换了频道了,之前能够与六猴通话,那是因为六猴将频道改了回来。

叹了一口气,只得先祈祷那位高傲的队长别早早的送了命。然后将龙血感应之力打开,短短几秒钟,孟缺就清晰地感觉到,那两位试验人正在17楼的某间房间里。

继续奔驰而上,一当来到17楼的时候,千幸万幸在楼梯口发现了一个黑影的存在。这个黑影无有半点龙血能量的波动,却不是那武警队长又是谁?

队长鬼鬼祟祟的潜伏在口子处,两只手分别抓着两个手雷,看他的样子,同归于尽的想法应该很是浓烈。

也不知道是他注意力太过集中的缘故,还是孟缺脚步根本就轻若无声,所以当孟缺都到达了他的背后他都没有任何特别的知觉。

直当孟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才将如一根紧绷着的弦一样的他给吓得弹了起来,猛地一回身,机枪口果断地就对了过来。

孟缺身手敏捷,左手一撩,轻易地就将机枪口给撇开了,低声冷笑地说道:“好一个武警队长,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呐,一个人就敢去招惹他们俩?”

只此一句话,武警队长其实已经猜出了孟缺的身份。但他本来就对孟缺的名声在外很是不服,这会儿好不容易碰着了机会,自然是想要与之切磋一下。低喝了一声,也不说话,直接劈出一腿扫向孟缺腰腹。

孟缺看得分明,立即以一式简易的“霸王相”斜角击出,双拳后发先至,轰中了他的胸膛,将他击退了三步,跌坐在楼梯上。

队长受了两拳,胸口发闷,心里却喜。旋即飞速地虎扑而起,抓向了孟缺的双肩,用的正是部队里常用的“大擒拿手”。

“大擒拿手”颇多讲究技巧方面的东西,在用力方面,一个要猛、一个要巧,只要拿捏得当,虽不是很漂亮的招式,却可以变化出无穷的奥妙。

队长当初在尖刀部队的时候,就擒拿方面来说,算是整个班里数一数二的。这么多年来,他也常以此为豪。这下子施展出自己生平得意的绝技,劲力方面更多添了三分劲,欲将这位被记者、媒体捧得沸沸扬扬的“黑衣侠”一举拿下,大杀其威!

孟缺冷冷一笑,自然是明白队长的心思。以队长的身手,若是想大杀别人威风,或许可行。可咱们牛逼轰轰的孟哥的威风,又岂是他可以杀的?

见其擒拿手法白练般地左右叉来,孟缺身随势动,反手就是一式“驭龙式”。手驭乾坤,星移斗转,不但谈笑之间破解了“大擒拿手”,更是被动转主动,一抓突破了所有的防御,直挺挺地扣掐住了队长的咽喉。

冷笑道:“队长先生,还要再打吗?”

第七百二十九章 英雄惜英雄

“好身手!”队长虽是落败,却也无不佩服地赞了一声。

孟缺将他放了开来,道:“队长先生你的身手也不赖。”

队长叹了一声,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投机取巧之辈,没想到居然是个真英雄,抱歉了。”

孟缺笑道:“队长何须客气,英雄二字,我还断断称不上。”

队长也是条汉子,在见识到孟缺过人的身手之后,切磋之念便就断了。以前那些嫉妒之心也立时转为了佩服之心,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是还要不识趣的打下去,必定会丢人现眼。

不过佩服归佩服,面对先前嫉妒过的人,队长的心里难免还有几分隔阂,话也不愿多说什么。C计划早就确定了下来,立即就将执行,看了孟缺一眼,道:“先生你先下楼去吧,这里将有大爆炸,我可不想伤到了我们YZ市的大英雄。”

孟缺早就看到了他原本捏在手中,此刻挂在衣服上面的黑色手雷,听了他的话,也暗暗猜测到了一些东西,问道:“队长先生你意欲何为?”

队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说话也无顾忌,很干脆地说道:“我要炸死那两个王八蛋。”

孟缺沉默了一下,严肃道:“队长先生,我说一建议,你最好采纳一下。”

“什么建议?”

“那两个人非是一般人,他们的刀枪不入,恐怕你也见识到了吧?再加上他们不一般的身手,你即便想用手雷炸死他们,成功率也不见得有多高。所以,我建议你此刻就下楼去。”孟缺定声说道。

队长一听,不由地冷笑了一声,反问:“我下楼去?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乃一队之长,此事由潘局长亲自交予我,我岂可下楼去?我下去了,还有谁能管?再说,我那些已经惨死的兄弟们的仇,又由谁报?”

孟缺沉着眼,一字字地回道:“我来管,你兄弟的仇我帮你报。”

队长注视了孟缺好一会儿,轻笑着微微摇了摇头,道:“黑衣侠,我很感谢你的伟大,但是我路铁军还没弱小到要靠人施舍才能过活的人,这些事,我自己能搞定。不需要你的操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孟缺也反注视着他,见他油盐不进,不领好意,只有改变话题,从另一方面施为,严肃地道:“队长先生,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也不跟你绕什么圈子,这连续两天,接连发生这种事,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东西吗?”

“什么东西?”

“昨天出现了两个疯癫人,第一个人神经过度失常掳走了一个小女孩子;第二个人狂性大发,在夜市当中砍死二十多名无辜的人。其实如果你只要仔细观察一下,就可以发现第一个人与第二个人存在着很多惊人的相似。”

队长听得眉头一紧,隐隐的感觉到了有种诡异的气息,道:“什么方面的相似?”

“疯癫!他们的共同点就是疯癫,一旦疯癫了起来,必定是狂性大发,严重者失去常性,胡乱杀人;轻微者神经错乱,会干出很多扰乱公共安全的事。队长先生,难道你没发觉吗?”

队长大脑之中百思齐转,这些事情其实他也想过,只不过他毕竟只是武警大队的分队长。这事乃由警察方面管理,根本不是他武警大队的职责。他若是管了,那便是越俎代庖,于理不合,也就没多想了。这下子听孟缺提起,他猛然觉得这其中还的确是存在着一些端倪。

“就算有这个共同性,又能说明什么?”队长虽有怀疑,但还是想进一步确认落实。

孟缺冷笑了一下,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来——“这说明有人在大量的制造生化人,这些生化人拥有多种的变异性,他们刀枪不入就是基因变异的一种。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生化规模有多大,如果很大,一旦所有的生化人进化成了完全体,那么……队长,其后果你应该可以想像得到吧?”

此话故意不提钱氏家族,更不提龙血后裔。只将其换了个名号,称之为“生化人”。这样一来,也就比较容易被人理解了。

路铁军队长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黑色面罩存在的关系,他的脸色一定变换得非常精彩。

“生化人?完全体?”

这些并非是骇人听闻,在某些欧洲电影当中就早有类似的影片存在了。想必这位队长对此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一听到大量的生化人,他直感觉骨髓当中都有一种寒气在抽动。

“先生,你这仅是凭空猜测吧?我们YZ市乃内地的‘地级’小市,如何能够有‘生化人’这类先进的东西存在?”队长不可置信地问道。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不瞒队长,我昨天有跟两位疯癫者交过手,深知道他们的特点。第一个人尚是一个‘失败品’,所以他能够从楼上跌下来摔死。而第二个,则是一个小半成品,他的身体已经接近钢铁般的坚硬,刀枪不入,后来我也只在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他的弱点,才毙了他。今天出现的这两个人,照我猜测,不会比昨天那两个人差,只会比他们更强,更接近成品!”

队长边听边回忆之前A计划、B计划的行动,前两次,他们与歹徒短命相接,那两厮的确是不怕子弹,更不畏拳脚。当时他还猜测也许是那两人身上穿有防弹护甲什么的,而这个猜测其实也是有点过于勉强。毕竟无论再好的防弹护甲也护不了全身每一个部位啊,当今世界霸主的美国,他们最厉害的兵都不见得身体每一个部位都防御得很好。

听到孟缺这么一说,队长也真正开始怀疑了起来。心里头不断地打着小鼓,道:“搞不好,那两个歹徒,还真是‘生化人’也说不定。”

孟缺看着队长沉吟不语,接着再道:“如果不出我所料,那个秘密的研究所肯定是防卫不密,所以让这些‘生化人’趁机逃了出来。又或者,这些‘生化人’根本就是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故意放出来的,想引起社会上的恐慌,所以,队长先生,我让你下楼去,并不是让你退缩而是让你办一件更艰难的案子。”

队长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吸了一口气,道:“照你这么说来,接下来的几天里,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孟缺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说道:“极有可能,若想杜绝这样影响极坏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捣毁试验研究所,将所有的‘生化人’都消灭在未成熟之前。”

队长一声苦笑,也终于意识到了极端的不妙。假若事情真如孟缺所说,他今天就算C计划执行成功消灭了那两个歹徒。那明天还会有其他的歹徒再次出现,如此一来,自己岂非是白死了?与“生化人”同归于尽,明显是死得毫无价值!从某方面来说,可能更是一种天大的耻辱。

“我仅是武警大队的人,就算知道这事又能如何?难道要我越俎代庖不可?这事乃是归公安局管,我等只能在有执行危险任务的时候,从旁协助而已。”队长无奈地说道。

孟缺笑了笑,道:“我相信,如果队长你一心想要解决这件事,一定能够想到办法的。现在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而相比之下,我们两人之中,唯有你最适合处理此事。试想想看,我若去跟潘局长说YZ市有‘生化人’,他非认为我是神经病不可,你说对不对?”

队长想了一下,道:“说得在理,以潘局长的为人,他的确是不会相信你的。”

孟缺颔首道:“所以,要想杜绝这事,唯一能够出大力的,就是你路大队长了。”

路铁军神色略有犹豫,“倘若真如你所说YZ市有一个秘密研究中心,我们若要查案,当从哪方面入手?YZ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要逐一查过去,那岂非堪比登天?”

孟缺一笑,知道他这话的言外之意,道:“路队长的意思,是想让我协助你?”

路铁军涩然一笑,道:“先生如果能答应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也罢,谁叫我是喜欢多管闲事之人,帮就帮吧。”孟缺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路铁军这才心情稍和,瞥了一眼走廊,再瞥了一眼身上挂着的手雷。琢磨着自己若想杜绝“生化人”这一事件,就不能再执行C计划了。C计划乃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计划,自己一死,也就没人来肩扛这个任务了。

一时,心中两难,十分纠结。

这时,孟缺走上了几步,跟路铁军队长站在同一台阶,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先下去吧,捣毁生化研究所的事情还需要你的出力,你可不能在这里断送了性命。”

路铁军叹了一口气,道:“那这事难道就扔在这里不管了吗?”

孟缺一笑,看着他,道:“我不是早就说了吗,这里交给我啊。”

“交给你?”路铁军一脸不允,道:“先生,我知道你身手过人,但是里面那两人可是刀枪不入的‘生化人’,你以血肉之躯,怎么跟他们斗?你可是答应过要帮我捣毁生化实验室的。”

孟缺颔首道:“你放心,我既然担下这个事,就必定是有把握的。你先下去吧,在没帮你捣毁生化研究所之前,我是不会轻易死掉的。”

第七百三十章 路铁军的震撼

“先生能否透露一下,你想要怎么对付那两个‘生化人’?”队长很好奇,如果让他来对付,他只有选择C计划。而看到孟缺如此自信满满,他的好奇心不由地就膨胀了起来。

孟缺眉头一沉,却不愿意透露太多,道:“山人之计,不便多说。路队长你还是别问了。”

路铁军权衡思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愿意相信孟缺一次。今天这事固然可耻,但他绝不能因小失大,杀死两个“生化人”算不得什么,只有捣毁了整个生化研究所,那才算是真正地为兄弟们报仇了。

离开之前,路队长反复打量了孟缺一眼,笑问道:“你的确是条汉子,不知道可否摘下面纱,让我见一见你的真面目?”

孟缺摆手道:“英雄固自相惜,又何必执着于一面之相?”

闻言,路铁军豪笑一声,道:“好一句‘英雄固自相惜,又何必执着于一面之相’说得好,倒是我显得小家子气了。只不过,面可不见,名不可不说,兄弟你如何称呼?我可不想称呼你为‘黑衣侠’,在我看来,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土了。”

孟缺也哈哈一笑,道:“没错,‘黑衣侠’三个字的确是太土了。我姓孟,孟子的孟。”

“原来是孟兄弟,幸会了!”路铁军抱拳一礼,洒然一笑,然后也不留,一转身就向楼下而去。

他走出了四五步,突然又折返了过来,手从靴子上一摸,却是拔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军刀来,递于孟缺,道:“虽然知道孟兄弟你身手厉害,但是我看你身无它物,未免不太保险。这把刀你收下吧,此刀乃是我当年在‘尖刀部队’服役时参战缴获的战利品,锋利至极,一直跟我至今,今日我就将它送于兄弟你吧。”

孟缺横手一拦,道:“如此贵重东西,我怎么能收?路兄还请别客气。”

路铁军是个率直人,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强硬地把刀塞到了孟缺手里,道:“好刀配英雄,先前我承认我很看不起你,甚至极度鄙视你。现在我却极度佩服你,你若是不收下此刀,那便是你瞧不起我路某人。”

叹了一口气,如此盛情难却,孟缺也不好拒绝。只得把刀收住,只见刀身隐现青光,锋刃白光斑斓间,杀气纵横,显然这是一把喝过很多人血的军刀。刀的重量,很是不轻,想来应该是上等钢材所制,不愧宝刀一把。不由赞道:“好刀。”

赠刀之后,路铁军去得极是利落,再也不做半点停滞,数秒后就消失在孟缺视线当中。

而也许是因为他们在这楼梯道里说话声音太过响亮,也终于是惊起了那两位疯癫人的注意。陡听得一处房门哐啷破碎,一串怪笑断断续续地悠悠传来。

孟缺纵上17楼的走廊,果见两条褐色身影一前一后的从一处房间里走了出来。那两人头发极长,深青似黑,两只眼睛妆如野兽,漆红如朱砂,血染一般。头颅摇摇晃晃,走路颤颤抖抖,分明就是与那钱豹生前的模样有七八分相似。

“果然又是钱文俊那厮搞的鬼。”

一念方毕。

那两个疯癫人也看到了孟缺的存在,他们嗜杀成性,一见到活物就狠不得将其撕碎。登时,吼叫着狂奔过来。声音与气势汹涌澎湃,无端端地给人一种精神上的压迫感。

距离越来越近,孟缺清楚地感觉到这两个人的身体里面的确是存在着强于昨天那两人的龙血波动。看来自己的猜测是没错的,钱文俊放出来的试验人,一批强过一批,一批比一批难以对付。倘若日后,试验人都将成型变成了完全体,那可就真的难以对付了。

见着两个疯癫人步步逼来,孟缺站在走廊中间,不闪也不避。手中的匕首灵活地旋转了360度,被反握在手心当中。两眼一瞪,杀气重重地盯着那两个疯癫人的锁骨中心“天突穴”。

那两个疯癫人见孟缺不逃也不躲,杀心立即兴奋了起来。吼叫之声,犹似狼嚎,令人听之,不禁毛骨悚然。

武警大队的路铁军队长,这时已经来到了大楼下面,刚刚扛起六猴准备要走。一听到这个声音,脊背上面一束冰冷的气流瞬间冷彻全身,仿佛血液也在这瞬间为之凝结。气息一屏,抬头望着天花板,心里担忧道:“孟兄弟以一人之力,独挑两大‘生化人’也不知道是生还是死……”

想要登楼而上去援助一二,却在想起与孟缺交谈的那些话后,又愤恨地跺了几脚。

却就在路铁军犹豫不决的时候,孟缺突然不退反进,竟然是向前闪电般的迈出了三步。三个步子,看似平常,实则一步之去三四米,三步之后,已经去了十几米的距离。手中寒光一闪,锋利的刀身在“千芒指”的劲气灌注之下,愈发的显得锋利。特别是在此之间,孟缺更发现了用匕首灌注“千芒指”的劲气,其刀身还会嗡嗡作响,发出一种嘶咧的声音。

那两位疯癫人万万没料到孟缺拥有如此犀利的速度、诡异的身手,只见得孟缺手中寒光第一闪,然后第一个疯癫人的头颅就像足球一样飞了起来,鲜血从动脉当中喷射而出,像极了公园里的喷泉。

洁白的走廊墙壁,瞬间被染成血色风采。点点血花蔓延而开,既像地狱火莲,又像红色赤潮。

第一位疯癫人断头之后,居然生命迹象犹存。在孟缺不知觉间,反手一抓,竟将孟缺的一双肩膀给按抓住了。

第二个疯癫人既惊且怒,也跟着扑抓了上来,将孟缺拦腰抱住,张口就想咬在他身上。

孟缺大惊,一方面立即使出了“蛰龙眠”盾法,另一方面使出“擒龙十八手”,以绝妙的擒拿手法,进行反向擒拿。

“驭龙式”大开大盍,将无头怪物左右推挪,最后一丈拍中其胸,将其从楼梯间震了下去。随即,又是一式“擒龙式”,抓住了背后之人,猛力一挥,正是一记犀利的“过肩摔”,将其摔出了十一二米。

检查全身上下,所幸还未受伤,只不过衣服和裤子破了几个洞,看起来平添了几分狼狈。

那位被摔出十一二米的疯癫人,在见识到了孟缺的身手之后,似乎疯癫的他也意识到了危险的味道。从地上爬起之后,居然也不向孟缺进攻了,而是一转身就远远跑开,想要避开此人。

孟缺“哼”了一声,岂肯轻易放过他?手中匕首灌注强劲指力,对准那人左腿一挥动,匕首化作一点寒星,一闪即没。

随即,那人痛嚎了一声,声音哭天喊地,怪异至极。突兀的画面当中,他的一条左腿齐膝而断,下半截居然说断就断了。

看到这一幕,孟缺心里一震,道:“没想到,我只是想试试用千芒指的指力借助外物的效果而已,竟然就有如此强大的唯威力,真是不可思议!”

疯癫人断了一条腿,也仅是痛嚎了一小阵,随即更是亡命般地迅速逃走,独脚比双脚跑得更快。

孟缺疾追上去,到得半路,将匕首从地上拣了起来。然后再次将千芒指的劲力蓄到其中,追着疯癫人的步伐,再次挥动,寒星一闪,转眼即没。

再看时,那名疯癫人头颅骨碌落地,鲜红色的血液喷洒得走廊里,满尽皆是,触目惊心。

将这两人一解决,孟缺将尸体拖到了一起,然后用虚灵之火,将他们的身体点燃了起来。这两个小半成品的变异特征明显要异于昨天的两个人,假若尸体留下来,定会引起轰动,与其如此,不如烧掉来得干脆。

望着大火熊熊燃起,孟缺将从六猴身上拎来的机枪摆在了楼道口,然后径直地往走廊右侧狂冲而去。到得尽头,破窗而处,从17楼之上乘风而下,风骚至极。

武警大队的路铁军队长一直在楼下等待着,没有走。当听到响动声过后,安静良久,他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冲动。一将六猴放在原地依墙靠着,然后拎着枪和手雷就跑上了楼去。

他和孟缺虽然才刚认识,但已然是有了惺惺相惜的默契感。假若孟缺死了,他孤掌也难鸣,那个生化实验室肯定是难以毁灭得了的。既然如此,他便想着要死一起死,如此多的好汉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匆匆上得15楼,路铁军气喘吁吁,小声地喊了孟缺几声,未听到应答。然后又上了一楼,来到了16楼,一到16楼,他就闻到从17楼传来的一股很浓重的腥臭味、烟熏味。又喊了孟缺几声,仍是没有反应。便心一硬,壮着不怕死的胆子,摸着手雷就直接冲到了17楼。

然而,一到17楼的走廊,路铁军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两具尸体在走廊当中被大火熊熊的燃烧着,一柄漆黑的机枪,堂堂正正地摆在楼道口。这显然是之前孟缺身上所携带的那一把枪,而地上所燃烧的那两具尸体……

尸体既是两具,那便是说明……

路铁军浑身一震,抹去了额头上密密的汗水,诧道:“那家伙……居然真把这两个生化人给解决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 东窗事发

将无线电调回到原来的频道,路铁军喂了几声,果真是得到了一个声音的应答。没错,那人果然就是姓孟的黑衣侠。听到了他的声音,路铁军浑身一震,奇声问道:“你在哪里?”

其时,孟缺已经出了大楼,来到了外面的马路上,听到路铁军队长的呼叫,笑了一声,道:“事情既然已经办好,那么接下来扫尾的工作当然是交给你了。我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你走了?”路铁军很是迷惑,他可是一直守在大楼底下没见到半个人影经过的。孟先生如何离开的?难道是刚走?

赶紧跑到了两侧办公室的玻璃窗上张望,探目而去,哪里还有半个人影?根本连鬼影子都看不到。

“你是从哪里走的?”

孟缺从围观的人群当中挤了出去,道:“这个并不重要,队长先生,我想你还是把扫尾的工作做好吧,现在我去追查‘生化人研究所’的地址所在,等有了消息,我再联系你。对了,把你的号码给我吧。”

路铁军愣了愣,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心里头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望着走廊里那两具差不多已经烧得只剩空骨架的尸体,吁了一声,道:“也罢,虽然不知道你这个家伙是怎么办到的,但我想就算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的是吧?”

孟缺笑而不语。

路铁军两眼一闭,在心里给对孟缺的印象打上了一个惊叹号,然后便将自己的私人号码告诉了他。

孟缺收到手机号码了之后,立即录入了自己的手机联系人当中。然后将无线电摘除,就像是一个陌路游人一样,冷眼旁观,慢悠悠的离开了案发当地。

他这一离去,并未闲着,而是偷偷摸摸地往钱文俊的别墅去了一次。经过观察,他发现钱文俊的老家别墅已经没有人了,自钱雅茹走了、钱豹死了,这里静得就像是一处古墓也似。甚至以前那些饲养的大獒也不见了,整个宅子成了空宅。

这样的发现让他很是失望,这已是说明钱文俊换地方了。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里,至于他会在什么地方,这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是夜,自孟缺回YZ市这么久,迎来了第一个雨夜。淫雨霏霏,夜中YZ市的所有景象仿佛都披上了一层蒙胧的轻纱。气温骤降,寒意袭来。孟缺穿了一件黑色的长型风衣,整个人的形象比之高中时代,既多了几分成熟,又多了几分深沉。

静静地迈步在雨夜之中,打电话给李大帅,让他派一部分小弟出来,去调查一下钱文俊名下的所有产业。李大帅接到命令,二话不说,立即派出了黑白两道一万小弟,风风火火突袭而出,全面扫查整个YZ市。

在这一万多小弟之中,有一个名叫“李癞子”的家伙,此人年仅16岁,却如人精一般狡诈。他的身世跟唐琅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的老爸可不是赌王,是个职业赌鬼。所以,李癞子从小就是在赌场这样混乱的地方长大,耳濡目染学会了很多旁门左道的东西。

后来加入了英雄联盟,野性收敛了许多,更因为李大帅对他的看重,换得了他铁一般的忠心。

这次搜查行动,他一个人带了八个人,为一小队。奉命去搜查最有嫌疑的“文俊经济贸易公司”。

文俊贸易公司是钱文俊名下规模最大的一家上市公司,它的所在点,就在市中心不远的地方,靠近交通局。规模极大,占地面积十余亩,高有27层之多。亦算是YZ市里为数不多的大公司之一。

接到命令之后,在万人行动当中,李癞子就带着七个兄弟开着一辆旧的面包车,风风火火地杀到了文俊经济贸易公司的附近。

一下车,他先一个人四周打量了一下这家公司的整体设计布局,然后招呼七个兄弟围成一团,轻声交代了一番。随即七个兄弟连声应诺,话罢了,便分头行动,各自寻找突破口。

李癞子选择原地突破,打量了一下这堵公司侧门,见一个保安悠闲地坐在保安室里抽着小烟,一计猛上心头。悄悄地躲到无人之处,墙之死角,从地上拣来一个石头照着那保安室狠狠地就砸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保安室的玻璃果断地碎了一地。里面抽着小烟的保安被这一石头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骂骂咧咧地吼了一声,抄着棍子就往外面跑了出来。

趁此之际,李癞子身手敏捷地攀上了一棵路边的大树,从树枝上借力一蹬,便就跳上了公司围墙,然后在保安刚刚冲到外面的时候,他悠悠然然的从墙头跳了下去,神不知鬼不觉。

成功进入公司外围之后,李癞子戴上耳机,与其他七位兄弟开启多人通话,得意洋洋的将自己的成功发决告诉了他们。接着另外七人便是有样学样,身手敏捷者,则是顺利溜了进来;身手稍逊者,则是被保安逮个正着,两人撕打一处,纠缠了一阵,拔腿就跑。

进来者,连李癞子在内,一共四人。通话声中,由李癞子全程指挥,各自寻找漏洞点,逐一突破。

却在此大楼的一间秘密办公室里,钱文俊也恰是在此,与之在一起的,更有脸色苍白如纸的钱蜕。

此刻的钱蜕全身上下脱得一件不剩,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之上。其脊背、四肢,几乎各大要穴都被扎上了一根细又小的银针。

钱文俊立在雪白的灯光下,轻轻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框,长吁了一口气,道:“蜕儿,你感觉如何?”

钱蜕脸色虽是苍白,但气息却极是稳定,脑袋、身体也没有前些时间那么反常的抖动发颤。点了点头,道:“好许多了,自从伯父给我扎完最后一针,我感觉全身血脉瞬间比平常畅通十倍不止。伯父,你的‘镇定剂’是不是快研究成功了?”

钱文俊郁色地苦笑了一声,道:“研究成功?这却是谈何容易啊,我已抓了二十七个活人来做试验,最后一位虽然貌似快要接近成功,但欠了一丝终究是欠了一丝。要知道差之毫厘,去之千里,此种试验,万不可有半点差错。”

钱蜕眉头一沉,道:“还欠一丝?还欠一丝什么?”

“还欠一丝力度,第二十七个试验者,他能够连续七个小时正常,可七个小时之后,就会每过十分钟就会发狂一次。这一丝虽然看似接近成功,其实还差得非常之远。”

“能够有七个小时的正常?如此说来岂不是拥有足够的杀人时间了?伯父,若是将最新版本的‘镇定剂’给我注射,那我就能拥有每天七个小时的正常,这样一来,足矣诛杀那个姓孟的小贼了。”

钱文俊罢手摇头道:“不,蜕儿你想得太天真了。你可别忘了,我的确是说过注射者能够每天保持七个小时的清醒,但是其他的时间,每隔十分钟就会发狂一次。其他的人发狂,我尚可阻止,而若是蜕儿你发狂,呵呵,纵是伯父我也颇感压力啊。”

钱蜕实在是在这个办公室里待腻了,时时刻刻都想着能跨出这个办公室,把姓孟小贼的人头带回来。一听到伯父的担忧,他握着拳头,硬声肯定道:“伯父若是担心这个,那么大可放心。我杀姓孟的小贼,顶多两个小时足矣。只要杀了姓孟的小贼,我就立刻回到这里来,任凭伯父处置,如何?”

钱文俊仍然摇头,道:“不行,你是我唯一看重的侄子,我不能让你有一丁点的危险。最新版本的‘镇定剂’尚不稳定,也许它还会根据个人情绪、内分泌的不同而产生不同性质的变化。此药未研究成功之前,我绝对不能让你碰它。”

钱蜕叹了一口气,伯父处处为他着想,他纵是想反驳,也无力反驳。静默下来,只等听之任之。

在银针扎到第108针的时候,钱蜕忽然猛地一转头,目光死死地盯向了办公室的大门。

钱文俊双眼微眯,微有好奇地问道:“蜕儿,怎么了?”

钱蜕竖指嘘声,然后侧耳倾听了一番,肯定地说道:“外面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人到实验室里来了。”

“嗯?有人到实验室里来了?”钱文俊不大确定,因为他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钱蜕与他不一样,自从他换上了钱豹的“龙元臂”之后,身体里面拥有不少分量的“蚣蝮之血”。这种血即会带来坏处,也会带来好处。坏处是能让人疯癫、让人入魔发狂六亲不认;好处则是力量倍增、第六感觉察能力也会大幅提升。

正因如此,所以钱蜕听得到的声音,钱文俊并不一定能够听到。

钱蜕越听越确定,道:“一个人,脚步很轻,鬼鬼祟祟,伯父,你最好去看一下。”

钱文俊点了点头,带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前,轻轻地抓着门把,然后闪电般的将门给打了开来。其身窜到了研究室当中。

放眼而去,偌大个研究室里,除了高矮胖瘦体型不一的试验品之外,竟果然有着一丝黑影一闪即没,消失在仪器之后。黑影闪得虽快,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钱文俊脸部肌肉一阵抽动,随即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杀气,对着死角处厉声喝道:“是谁躲在仪器后面,给我滚出来!”

第七百三十二章 血光之灾

躲在仪器后面的人,正是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才偷溜进来的李癞子。起初一来到这个实验室,他第一时间就被这里面的那些裸体试验品给震惊到了。

且见那一具具人体,或被关在仪器液体当中,或被枷锁捆绑着,纵横三列,其数不下二十。错愕间,仅是稍微愣了一下,居然就被里面一个办公室里面的人给发现了。

一听到喊叫,他心中忐忑,打着小鼓,也不确定那人是真看到了自己,还是故意这么吼的。他很确定自己刚才那一闪,闪得极快。按常理来说,是不应该会被人发现的。

殊不知,他闪得虽快,就算能够躲过99%的普通人的眼睛,却是躲不过四大家族后裔,而且还曾是钱氏一族领导人的钱文俊。

李癞子既惊且诧,反复地盯了周围仪器上所捆绑的那些光身子试验品,暗道:“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孟哥想要寻找的秘密研究所了,想不到这样的地方竟然会被我容易找到!”

一念方毕,就听到不远处的地方响起了一阵健朗的脚步声徐徐传来。伴随着,还有一道冷冽的声音:“你究竟是自己出来,还是要我揪你出来?”

说话的声音很轻柔,但轻柔当中透露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强烈威压。李癞子心里咯噔一响,轻轻地自言自语道:“难道真被人发现了?”

一时间百念疾转,数秒之后,李癞子拿出了平时游戏赌场时的那种洒脱与豪迈,哈哈一笑,道:“老板,你好。”

他主动从仪器后面走了出来,钱文俊一看,只见此人长得一副极度猥琐的模样。而且脑袋上头发密一半秃一半,明显是一个患有脱毛怪病的癞子头。将之浑身上下打量了三遍,钱文俊冷冷问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癞子哈哈一笑,道:“老板,其实我是来找您有事的。”

“什么事?”钱文俊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线,死盯着李癞子,道:“你看起来好陌生,哼,你也是本公司员工?”

李癞子赶紧点了点头,扬了扬从换衣间里拣来的工号牌,道:“老板,我是新来的,还有请老板多多关照。我新加入的部门是市场拓展部,我们部门因为电话坏了,部长没法联系您。亦因为有着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要您与客户亲自会面一下,所以,部长让我来请您过去一下。”

在进入这里之前,李癞子逛过很多地方,看得多了,对这个公司也稍微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这才转念之间就编造出这个看似完美的借口,真是让他自己都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李癞子并不知道的是原本钱文俊发现有人之后,乃是下了必杀之心的,奈何李癞子先声夺人,一口喊出了一句亲热的“老板”,这才让钱文俊误会了他是“文俊贸易公司”的员工。杀气也随之隐忍了下来。

“知道了,你回去吧,告诉你们部长,我待会儿就来。”钱文俊随意地摆了一下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李癞子见意大喜,赶紧悻悻地溜了过去,从钱文俊的身边擦身而过。

却在将要出门的时候,钱文俊突然扬起了头来,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你们部长姓甚名谁,你可知道?”

李癞子伸了伸舌头,讪讪有笑,不假思索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我部的部长叫‘胡三青’。”

钱文俊哼了一声,又问:“那你们的副部长呢?姓甚名谁?”

“这……”

这一问,却可是将李癞子果断地问住了。之前他有溜去过市场拓展部,在那里听到过有人喊“胡三青”部长。可是副部长是谁,他可真是不知道了。

语塞之下,钱文俊跨出了一步,逼近了他,冷冷问道:“说啊,莫非你连你们副部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李癞子暗呼了一声“糟糕”,心中又想起了几个点子,譬如称自己是新来的,对上级领导叫何名讳还不是很清楚。可是“文俊贸易公司”乃是YZ市为数不多的大公司之一,能够进得这样的公司,连上级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纠结之间,钱文俊再跨一步,他虽然只跨了两步,却是已经到了李癞子的跟前。一伸出手来,就按在了李癞子的肩膀上,阴阳怪调地笑问道:“看来,你根本就不是本公司的员工。”

李癞子翻了一个白眼,耸了耸肩,张嘴欲说什么,却在突然之间,狡猾地肩膀一矮,摆脱了钱文俊的抓缚,拔腿就跑。既然谎言已经被拆穿,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钱文俊一手抓空,也不急不缓,跟随着走出了研究室,喝道:“狡猾的小贼,我这里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当这里是游乐场么?”

李癞子生性泼皮,不喜被言语相激,一听这话,奔跑当中转过头来,道:“老子就是想来就来,你能拿我怎么样?”

“哼,既然是送上门的试验品,那我当然是会不客气的收下了。”钱文俊一话说完,身体如鬼影位移,一个瞬闪,就到了李癞子的背后。突袭出手,奇准无比地抓住了李癞子的脖子,道:“跑啊,拼命地跑啊?看你跑得快,还是我抓得快。”

李癞子吓了一大跳,几乎亡魂也冒。他可是用尽了全力在奔跑,却怎奈何钱文俊谈笑之间就能将自己轻易拿住。

“说吧,你是何人,为何来我研究室?有何目的?”

“哼,老子不告诉你。”

李癞子尚有不服,猛然一返身,想给对方来几拳,然后趁机跑掉。无想,他提溜一转,恰巧碰到了钱文俊五指箕张,就如罗网一样早就等待着他的变数了。一待他转过身来,脑袋立即被其右手抓住,扣在手心当中。力如钢箍,痛可钻心。无论如何挣扎,就是逃不掉。

“嘴巴还挺硬?哼,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硬。”钱文俊这几日为了研究“镇定剂”的事情,心力交瘁,心情很是不好。这下子面对李癞子这种无赖,更是恶由心中起,厌怒三分。

五指劲力一使,其指甲瞬间抓破了李癞子的头皮表层,鲜血涔涔流下,淋染了李癞子整张猥琐的大脸。

李癞子吃着疼痛,陡觉大脑发昏发涨,就像快要爆炸了一样。钱文俊的五根手指头就像是钢针,每隔几秒都会给他的大脑带去一阵刺骨钻心的痛,连续几番下来,他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你到底说是不说?”钱文俊毫不留情,已经不想将李癞子当成试验品了,只想从他口中问出话后,就直接杀掉。

李癞子惨然一笑,撑着一副傲骨,强声道:“老子……不说。”

“哼,不说就死!”

钱文俊已无耐心,怒气一起,五指同时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李癞子的头颅就被贯穿了五个指洞,随即两眼一翻,归西而去。

李癞子一死,随他一同前来的几位兄弟却是在耳机当中听得分明。他们一个小队从进来之前就开启了“多人语音”,所以,刚才李癞子与钱文俊两人之间的对话,完全被其他的人给听到了。

当初成功进入文俊贸易公司的共有四人,李癞子一死,便就剩下三人。在听到了李癞子被人杀了的消息之后,那三个进入到公司内部各个方位的兄弟立即匆匆地跑了出来。

其时,钱文俊回到了办公室,怒气腾腾地亲自打电话斥责公司的保安长,这才知道原来公司的几大通道口在半个小时之前都被人骚扰过。而且手段一致,都是保安室被砸坏了玻璃。

钱文俊隐含着怒气,喝道:“被砸了玻璃,你们都是死人吗?难道就不会去抓人?”

保安长极度汗颜,讪讪道:“老板,那个……我们都有去抓了,只是那些兔崽子跑得太快了。抓不到。”

“哼,废物,真没用。”钱文俊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此事不太简单,道:“我现在交给你一件事,赶紧去办,如果办不好,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保安长吓了一大跳,立即挺直了腰板,战战兢兢地道:“老板,您有事尽管吩咐,我们不管上刀山下火海一定办好。”

钱文俊漠然道:“你现在赶紧查看一下公司各个方位的监控录象,注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外来人员进入到了公司,如果有外人,你们就立马给我把他们逮出来,送到我办公室来。”

保安长咬了咬呀,为了能够保住这份高薪工作,狠狠地拍着胸脯保证道:“老板您放心,我们一定办好。”

挂断了电话,保安长立即通知全公司所有的保卫人员都提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一方面,他们也四处在巡逻,另一方面也有十数个保安在翻看之前的监控录象。

未过多久,果然是有人在监控录象当中发现了了四个身份可疑的人溜进了公司。将此事上报给保安长,保安长雷霆大怒,亲自带上暴力队,气势汹汹地由公司的最外层开始准备做一次地毯式的搜查。

那三位幸运的哥们,此刻偷偷地用语音联系聚集到了一起,在碰到了好几波搜查之后,他们不得以躲进了后勤仓库当中。

这眼看没有外援是无法得脱,还很有可能会像李癞子一样被人杀害。这三人陡觉毛骨悚然了起来,情急之下,其中有一人拨通了李大帅的电话,将这方面的事情大致地说了一遍,强烈要求派遣外援过来协助。

李大帅接电话的时候,孟缺恰巧也在旁边,免提模式之下,通话之声大家都能听得到。话才听到一半的时候,孟缺就兀自拍桌站了起来。

待李大帅挂断了电话,孟缺眉头一沉,迈步而开,道:“看来,那个秘密实验室的地点已经找到了。大帅,召集人手吧,人不需要多,只要精英。我们这就去营救英雄联盟的兄弟去!”

(PS:国庆节,建议大家好好玩玩,别总是待在电脑前、手机前,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作者也稍稍休息一下。明日恢复正常。)

第七百三十三章 搜查

深夜,寒雨纷纷,再落一场。宾白月光如蒙纱雾,浸在云中,似有似无。

YZ市里,一场由孟缺发起的大动作在悄然之中进行着。

武警大队,一辆辆的军车,陆续从总部开了出来,声势惊人其数共有七辆,每辆载人八位,合为五十六号人。浩浩荡荡地奔驰在马路上,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

警察局亦在同时派出了全城的警察,协助武警大队亦往同一个方向驰骋而去。

这样的现象极不多见,路人见了纷纷是猜测市里肯定又有什么大事件发生了。一时间,人心惶惶。

另一边,孟缺带着一千号英雄联盟里的神枪精英,先警方一步,到达了共同的目的地——“文俊贸易公司”的周边。

一到地点,一千号小弟立即散入了周围的各种人流、建筑当中隐藏了起来。孟缺拿着电话,站到一高处,神色颇急地喝道:“路大队长,你倒是快点啊,再晚一点,我的一些兄弟恐怕就小命难保了。”

电话里头,路铁军神情极是严肃,这次行动可是他拿自己的职位做保证,才得到各方的信任的。面对孟缺的催促,他一字一顿道:“孟先生,我想再确认一次,你是真的找到了那个神秘研究所的地点了?”

孟缺笑了笑,方才带来的一千号小弟,既是来做援助的,也是来做监视之用的。大家身上都有携带无线通讯器,在交谈中得知,就目前而讲,文俊贸易公司里面还未有任何怪人出现。如此一来,也就说明那些试验人还在这栋大楼当中。

“路队长,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认为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你只有相信我,而我也绝对没弄错,神秘研究所的地点当真是找到了。而且是在牺牲了一位兄弟的性命为前提的情况下找到的。”

路铁军点了点头,紧张的神情稍微舒缓了一点。这次武警大队派出这么多人来协助他,总队长说了由他全权指挥,若是成事,则算他的功劳;若是败事,则算他的过错,而且事后还得立即辞职离开武警大队。

一时间,路铁军觉得自己肩膀上的压力重如泰山。也不知道自己的这次冒险到底是对还是错,只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眼下行动既然已经开始,那么就没有中途停止的可能了。虎头蛇尾不是他路铁军的作风,男子汉做便做了,还有何后悔可言?

“好吧,我相信你。”

“相信我,就速度点,为了找到这个研究所,我有四个兄弟冒了天的大险,潜入了虎穴狼窝,现在正在生死攸关之际。他们能否最终活命,就要看你路大队长什么时候赶到了。”

“你既然先到一步,为何不先去救人?”

“我若是公务人员,早就冲进去救人了,何须等你路大队长?”

“孟先生神通广大,我就不信没有公务身份就不能救人。”

孟缺笑了笑,也不透露实情,道:“路大队长你要知道,这里可是研究中心,在这个中心里面,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生化人的存在。我一个人对付一两个生化人尚是勉强可行,可若是以一敌十,或者以一敌百,恐怕我就算是三头六臂也别想活着出来。”

路铁军听了,默然颔首,这话说的是比较有道理的。生化人的厉害,他可是亲自见识过的,而且手下一班兄弟也全都是死在了生化人的手上。倘若神秘研究中心里面真的有几十上百个生化人,别说是孟缺,就是他这一整批五十六号人的武警大队,恐怕也抵抗不住。

说到这里,打开了车窗,将头伸将出去眺望了一下,终于是看到了“文俊贸易公司”六个大字。心中一动,沉声道:“孟先生,我们赶到了,你在何处?”

孟缺站在高处,这时也恰好看到了军绿色的七辆车迤俪而来,威武极然。

“我并非你们警方的人,所以我只能从暗处进行协助,明面上的只有全赖你路大队长了。”

“这有何难?我只要给你安排一个身份就可以了,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路铁军首先跳下了车,四处张望着孟缺的存在。

孟缺一早就躲了起来,他倒不是担心身份的问题,而是担心钱蜕、钱文俊都在这栋大厦之中,倘若真是如此,自己非但危险,而且还会连累一干武警兄弟。

“路大队长,你就别滥用职权了,我向来习惯了从暗处协助人,若要我从明处,反而不习惯。你们速度点吧,别再拖拉了,我那三个兄弟也不知道遇害了没有。若是遇害,那么责任可都全在你身上。”

路铁军也不再强求,知道事情紧急,没有一刻可耽误的时间。挂了电话,一挥手,所有从车上下来的武警队员瞬间排成了整齐的七列。

喊了一套口令之后,路铁军发出命令,要求众武警队员全面包围“文俊贸易公司”的各大出口。随着喝声一起,五十五号队员分散而去,风风火火,雷厉风行。

封锁住各大出口,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警察方面的人也陆续赶了过来。然后武警大队的人则把封锁的任务交给了警察,他们连同路大队长在内,一共五十六号人犀利地杀进了公司之中。

孟缺站在高处,将武警方面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这会儿也从口袋里将黑色的方巾拿了出来蒙在了脸上。趁着混乱,也跟着溜进了公司之中。

众武警的出现,不但引起了整个文俊贸易公司的骚乱,更是引起了所有人员的恐慌。大家都知道,武警不会随随便便地出现在某时某地,他们的出现注定是有大案子将会发生,或是已经有大案子发生了。

可怜在文俊贸易公司上班的上班族,竟是丝毫没察觉到公司有任何的异常。

在一系列上报通知中,身为公司最高领导人的钱文俊也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情况。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给钱蜕进行第二次针灸的他,将桌子一拍,一腾身就站了起来。

钱蜕觉察出伯父的怒气,忙问道:“伯父,出什么事了?”

钱文俊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之前我杀的那个人,果然不是普通人,现在招来了一点小麻烦。”

“什么小麻烦?”

钱文俊眼睛虚眯着道:“先前被我杀的那厮应该是个便衣警察,现在外面已经有大量警方的人闯进公司了,想来不久就会搜到这里。”

“哼,区区警察也敢犯我钱氏家族?”钱蜕的脾气一点就燃,性格变得越来越像钱豹。再也不复自己以前的沉稳、冷静,“伯父,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做吧,那些警察既然来了,那也别轻易放掉他们,让我把他们全杀了吧,也好试试我最新领悟到的一些力量。”

钱文俊扯了扯衣服上的褶皱,摆手道:“不行,这么一来引起的反效果会更不妙,你只管好好的待在这里别出去,外面的事交给我来办就好了。”

钱蜕不由得嗤了一声,道:“伯父,你也太谨慎了点吧,就这些警察能带来什么不妙?杀他们就跟杀鸡一样,杀了又能如何?谁能奈何咱们钱氏家族?”

钱文俊伸出手指来,定定地点在钱蜕的额头上,道:“蜕儿,你可越来越不像以前的你了。你要知道男人当以大局为重,杀掉那些警察固然简单,但是如此一来必是坏了名声。你伯父我不久之后将会继任族长一职,在此之前,万万不可给那五个老东西留下什么话柄。”

钱蜕一阵沉默,他知道伯父这些日子以来费了很大的功夫在暗中勾搭了很多关系,到十二月的时候族长继任大典,族长之位如果不出意外,将会是伯父手到擒来的东西。族内五大长老虽然有点不满意伯父以前犯下的过错,但人心所向,他们也无法拒绝,只要不落下什么严重的话柄,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唉,伯父,我明白了,我不会让你的辛苦付诸流水的,我答应你我会在此好好待着,不会出去半步。”

听到这话,钱文俊始才满意地笑了一下,道:“如此甚好。”转身出了办公室。

第七百三十四章 昔日尖刀

文俊贸易公司果然是牛逼的存在,即使是碰到了武警搜查,那些牛逼哄哄的保安在保安长的带领下,亦敢跟之对着干。

武警大队这边有人五十六,保安这边有人近两百,一时间双方对峙不下。保安方面已经顾不上去四处找人,武警方面也一直被堵在外面进入不去。

路铁军队长面对如此局势,暴喝了一声,从警察局副局长的手里借过了扩音器大声喊了几句,方才将聒噪之声给镇压了下去。然后唤来保安方面的负责人,两方最高领导人会晤一处。

保安长显然是认识路铁军的,当两人一会面,他轻蔑地冷笑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路大队长,好久不见,你可是别来无恙?”

路铁军初见此人,先是一惊,随即点了一下头,用不敢置信的口气说道:“居然你会在这里,当年一身铁骨,桀骜不逊的张傲自离了部队之后,居然会在这样的地方干起了保安,呵呵,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保安长张傲哼了一声,冷冷道:“路铁军你不用讽刺我,你比我又好得了多少?为国家无私奉献了几十年,到如今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分队长而已,眼看这大半辈子即将过去,你又得到了什么?”

路铁军昂首道:“得到什么?我得到的是心安理得,是一份正义,更是一份荣誉。而你呢?算什么?逃兵?”

“闭嘴,我不是逃兵!”一提及此事,张傲就显得很激动,面目狰狞地指着路铁军,道:“我警告你,别再对我用‘逃兵’这两个字,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路铁军自是不惧他,哼了一声道:“敢做你还不敢承认?当初是谁借着做任务的机会私自离开部队的?”

张傲怒手一挥,喝道:“够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尖刀部队不是我的部队,教官们的眼里你们永远都是老实可靠的,而我则是桀骜不逊,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冥顽不灵的,在这样的部队,你说我待下去还有何意义?”

路铁军听到这里,呼啸着冲了上去,给了张傲一拳,道:“张傲,你别忘了,你是军人,是军人就当服从,绝对的服从,你没理由去挑三拣四。”

张傲受了一拳,也并不还手,而是冷冷地看着路铁军,道:“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这一拳,我让你。从这一秒开始,我们再无一丝战友情分,你若再对我动手动脚就别怪我不客气。”

路铁军听着来气,扬起拳头又想揍人。却是及时被身边的兄弟拉了下来,到底对方有着两百多人,如果真的干起架来,可是有点不妙。

就在路铁军与张傲交谈的时候,双方的人都震惊错愕了起来。众人万万都没有想到,居然路大队长和张保安长以前都是尖刀部队的战友。看样子,他们以前的感情还不错的样子。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多年之后,一个成为了武警分队长,另一个成了职业打手。

真是岁月蹉跎,桑田沧海,变幻多端。

“行,今天我暂时放了你,哼,只不过你敢待在YZ市,我就敢向军事法庭举报你。”路铁军竖眉瞪眼地说道。

保安长张傲却似乎是有恃无恐,淡淡一笑,道:“有本事你就去举报我啊,如果军事法庭能够将我问罪。那么我张傲二字就倒过来写。”

“哼,钱氏家族固然有钱,固然护得了你,但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这些年来你过得心安理得吗?”路铁军厉声喝道。

张傲忽地将身上所披的外套脱了下来,愤怒地摔在了地上,道:“够了,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刚才那一拳已经将我们往日的情分都交代清楚了,还有什么好多说的?现在我是我,你是你,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休得再跟我谈什么往昔。”

路铁军抑制住心里的怒意,沉默了好一会儿,点点头道:“好,很好,今天我就不跟你谈往昔。”说到这里,手里示出一张搜查令,严厉地大声道:“这是搜查令,我们是合法搜查贵公司,难道你们要违法不成?”

张傲虽然很不愿意将他们放进去,因为这样会很容易得罪老板,会让老板觉得自己没用。可是眼下对方已经示出了搜查令,再要蛮横堵拦,可就算是犯了“妨碍公务”的法了。

眼看着张傲沉默了下来,路铁军哼了一声,一挥手就示意大家进去。

张傲却及时又伸出手来,将路铁军给拦住,道:“不行,即便有搜查令,我也不能让你轻易过去。”

路铁军再也无法抑制愤怒,吼道:“张傲,你要公然对抗法律吗?”

张傲目光斜视,并不睬他,道:“在别的地方,你大可随便搜查,可这里乃是‘文俊贸易公司’,你们这么多人进去搜查,会造成多大的影响,造成多大的损失?你们赔得起吗?”

“这是法!”路铁军字字咆哮着。

“别跟我说法,这个字我已经听得腻了,我就算不从法,又能如何?”张傲摆明了是吃了称坨铁了心,为了能保住这份工作,他是宁死也不能放路铁军这些人轻易过关。

就在双放局势越来越僵硬的时候,满头银发的钱文俊从公司内部走了出来。听到了张傲的话,不禁拍了拍手,满意道:“说得好,张傲,你这个保安长做得很称职。”

听到这个声音,桀骜不逊的张傲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轻声唤了一句“老板”,然后弯腰哈头地退到一边,俨然是一个看人脸色而过活的小厮的模样。

路铁军见他如此,既是心痛,又是心酸。但,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也不是自己想改就能改变的。看着昔日的战友变成了这样,他只有怅然叹息一声。

“张傲鉴于你工作能力突出,明日起你就是公司的保安科科长,继续好好干,老夫不会亏待你的。”钱文俊目无众人,一对一微笑着看着张傲说道。

张傲面露大喜,一个劲地哈腰点头,连声致谢。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当年铁骨桀骜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毫无骨气可言,只图利益的孬种。

钱文俊对他说完话后,跨了几步,来到了路铁军的面前。平静地看了一眼武警的阵容,古井不波,风轻云淡的轻轻笑道:“警方居然来了这么多人,真是稀客啊,却不知道阁下等人来鄙人公司有何贵干?”

路铁军知道眼前说话的这人乃是文俊贸易公司的最高领导人——钱文俊,不觉说话的声音也客气了几分,道:“钱老板,我们也并不是存心来捣乱,而是真为了重要任务而来,还请方便一二。”

钱文俊双手负背,两目朝天,淡淡的神情当中流露着一丝冷傲,道:“什么重要任务,可否告知一二?”

路铁军摇头道:“抱歉,这事有关机密,我不能随便说出来。”

钱文俊哼了一声,也是完全没把搜查令放在眼中,道:“我这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收益还算不错。你们这么多人就这么突然要闯进去,如果坏了我们的运作循环,那该如何是好?你们警方能够做全部赔偿吗?”

“这个……”路铁军不擅长言辞,被追问一二,话就堵住了。支吾了一会儿,道:“钱老板,对不起,这是法,既然有法,我们就得依法,请你配合一下我们,我们尽量不会打扰贵公司的所有秩序的。”

“法?你们搜查是法,难道保护纳税人的权益就不是法了吗?法与法的对峙,究竟谁对谁错?你说得清楚吗?这位警官先生,我看你们应该是受人误导,所以才闯到了鄙公司来了。这样吧,你们既然来都来了,也别空手而归,大家可随我去贵宾室,我邀大家喝茶,顺便有些礼物送给大家。”钱文俊做人做事滴水不露,看出了路铁军不擅言辞,他就非要在这方面将对方的气势完全打下去。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人还是老的精。这话果然不错,路铁军岂是钱文俊这个老狐狸的对手?

路铁军一时竟然没了主见,转头看了看四周,兄弟们的眼神也都是一片茫然。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能够来帮助一下自己。可是队友之中,自己乃是队长,各方面也是最为突出的,自己都搞不定的事,队友们自然也搞不定了。而警察方面,显然警察局的副局长跟这个钱老板也是有关系的,一见着钱老板出现,那位副局长早就不知道去向了。

心急之余,路铁军想到了孟缺,暗想着如果他在,这样的局面会不会更好一点呢?唉,只不过一想到之前孟缺坚决的口气,他此念立马就断了。

“警官先生,你意下如何?我与市局长,甚至市委书记都是好朋友,大家其实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不愉快呢?你说是也不是?”钱文俊软硬皆施,微微笑的轻言细语,暗地力却是狠狠地施加着压力。竟是把市局长、市委书记都给搬了出来。

路铁军听他这么一说,差一点就心神破碎了。心想着,此人有这么多的关系,万一他要是跟生化人有关系,那牵扯可就大了。这件大事一旦被捅破,巨担子可不是自己能够扛得下来的。说不定,整个YZ市将会掀起一场浓厚的腥风血雨。

沉默下来,心里百念齐转。忽尔一下,路铁军想到此次自己来此可是将职位做担保的,倘若自己无功而返,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己拿职位来制造一个笑话,如此一来,自己岂非是天底下第一大蠢蛋?而且,自己的小队,死了那么多兄弟,难道就此让他们白死了吗?

一想到这里,松动的心立刻又变得坚定了下来。冷声道:“对不起,钱老板。你的建议我不能同意,我们此来乃是奉法,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如果你们坚决不许我们进去的话,那么无奈之下,我们只用动硬的了。”

钱文俊一张老脸之上,皮肉一抖,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机。在这西南域、文俊贸易公司,居然还有人敢在他面前说“动硬的”,说出这样的话,摆明了是没把“钱氏家族”四个大字放在眼里。

登时深深地看了路铁军一眼,钱文俊已经决定不能让此人继续活下去,只待此事一了,立即叫张傲去做了他。

随手摸出了手机来,道:“既然警官你不给面子,那么就休怪在下无礼了。我说的话你不听,市局长、市委书记的话,你总会听了吧?”说着话,手中的号码就按了出去……

第七百三十五章 生化研究室

钱文俊一连打了两个电话出去,一个是给市局长,另一个是给市委书记。打电话之前,他的心情尚是不错,表情也是极佳。可当打完电话,他的整张脸瞬间就冷沉了下来,市局长与市委书记那两个王八蛋居然放他鸽子,说不管这事。更说这个路铁军搞定了各个方面,把此事闹得极大,想要遮掩实在是没办法。

末了,两人都不愿意多说,只是把责任都推给了路铁军。

钱文俊怒极反笑着挂断了手机,和颜悦色的看了看眼前的警官先生,道:“阁下就是路铁军队长吧?”

看着钱文俊的笑,“文俊贸易公司”的人每一个人的身上都生起了麂皮疙瘩。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位老板他如果是气势汹汹,又吼又喊,那样的情况反而还会好上一些。偏偏这样和颜悦色、轻言细语的背后,却是藏着浓浓的杀意。

路铁军反正都豁出去了,此次行动,他乃是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破釜沉舟只问结果。当即一改之前气势颓败之色,换上了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军人傲气,道:“没错,在下正是路铁军。”

钱文俊嘴角含着冷笑,随手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哈了两口气,用衣服袖子擦了擦,然后又戴了起来,道:“很好,你是好样的。要搜你就去搜吧,只不过请你记住你之前说过的话,不要扰乱了鄙人公司里的秩序,一旦出现了什么问题,鄙人可是要向你们问担责任的。”

路铁军大松一口气,对方既然肯妥协,自己这一方自然不能示软,傲声道:“这个自然路某人虽不是千金之口,但也是一言九鼎之人,钱老板大可放心。”

钱文俊点了点头,眼中的杀机更是浓郁了一些。走开了几步,让出一道口子来,一挥手,道:“你们都进去吧,都搜仔细点,别错漏了,若是没有搜出什么结果来,那可就有点不好看了。”

路铁军敬拳一礼,道:“这个就不劳操心了,在下会搜仔细的。”话毕,领着人就冲了进去。

直待路铁军等人全部进去了,张傲就如同一只摇着尾巴的狗,几步走到钱文俊的身边,皱着眉头小声问道:“老板,您真让他们搜,万一要是……搜出了那个……可怎么办?”

张傲并不知道钱文俊的研究试验,他只知道钱文俊抓了很多人去了他的秘密办公室,那些人数目几十,去了数日都没再次出现。所以他是猜想那些人应该是死了,这才担心如果警察进去找着了尸体,那可就不妙了。

钱文俊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的担忧,冷笑着看着最后一个武警消失,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他们想搜就让他们搜,如果搜得到,就算是他们的本事。”

张傲看着老板的胸有成竹,默然觉悟了,笑道:“原来老板早就准备,嘿嘿,如此一来他们这些人只有白走一遭了。”

“哼,何止白走一遭,连我的面子一分都不给,这些人我要他有来无回。”钱文俊笑容一敛,三分怒气立即溢了出来。

张傲心里一震,诧声道:“老板您……难道想做掉这些武警和警察?”

钱文俊眯眯笑着看着他,不答反问道:“张傲,你认为如何?”

张傲吸了一口冷气,躬身道:“此事虽然有些难办,但张傲的性命乃是老板救的,老板让我干什么,我绝无二话。”

钱文俊点了点头,一手拍在他的肩头,道:“很好,我最喜欢忠心的人了。张傲,我果然没看错你。我知道要解决掉这么大一批队伍会很麻烦,也很棘手,但对待忠心的人,我也不会给你难题做。这些人我不要你全杀,只要你杀其中一人即可,你能办到否?”

张傲一听不要杀那些所有武警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谢谢老板体谅,若只杀一人,张傲必定办成。”

杀人这样的事,若是放在平时,钱文俊根本用不着张傲去办。只奈何钱蜕最近尚不是很稳定,一旦要是出了差错,那可就是一疯而入万劫不复之地了。这样的险,钱文俊还不敢冒。所以物以尽其材,人以尽其用,反正要对付的人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交给这位前尖刀部队的精英足矣。

“只不过,这事你要办得漂亮一点,别露了什么痕迹。你是前尖刀部队的成员,我虽然暂时能把你的身份遮掩下来,但若是事情闹得太大,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费更大功夫保住你,你只能自求多福。”钱文俊面无表情地说道。

张傲点了点头,显然以前也经常做过类似的事情,道:“老板您放心吧,做其他的事我不敢说专业,但论杀人这一种事,我在部队就是专干此类的,无人再比我专业了。我会做得很漂亮的。”

钱文俊略一颔首,随即迈步而出,道:“记住,别在公司动手,待他们走了之后,再找时间干掉他。”

张傲连忙问道:“不知老板要我杀谁?”

钱文俊头也不回,走出了三步,淡淡地道:“不是别人,正是你的老战友——路铁军。”

…………

…………

其时,路铁军分散了各个队员,去往文俊贸易公司的各个地方搜查。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半个小时,搜来搜去,他们居然无一人有搜到任何一丝有关与生化人的东西。

只不过英雄联盟的那三个幸存者,却是幸运地被解救出来了。由于之前孟缺早就跟路铁军有过交代,路铁军方面的人在碰到这三人之后也无声张,悄悄地给了他们三人一人一套武警装,然后让他们穿上鱼目混珠,一起寻找已经死掉的李癞子。

转眼,一个小时过去,整个文俊贸易公司几乎被59号人(包括三名英雄联盟的成员)搜了三四遍,却恁是没有找到孟缺口中的生化研究所,也没有找到李癞子的尸体。

这大楼里,到处都是办公的地方。那些个上班族一个个忙忙碌碌的就像是一只只辛勤的小蜜蜂,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无法让人联想到生化研究中心。

第三遍搜完之后,路铁军颓然地找了张沙发坐了下来,开始怀疑起孟缺是不是在欺骗他。这公司倘若真的有生化研究中心,那在这几次三番的搜查之下,也应该查出端倪了。可为什么,什么都没查出来呢?

这可真像是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蚀了一把米,倒也就算了,枉的是自己丢了职位,害的是一个小队的兄弟都白死了。

一想到这里,他极是气不过,打电话给孟缺,怒汹汹地想要兴师问罪。却不料,电话刚一接通,孟缺在他还没发问之前就已经提出了他的问题了:“路大队长,你是不是没有找到生化研究中心?”

路铁军想要发作的怒气堵在喉咙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硬生生地将怒气咽了下去,道:“孟先生,我觉得你是一条汉子,才如此相信你。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呵呵,我欺骗你,这话从何说起?”孟缺无奈地说道。

路铁军情绪颇有激动道:“这家公司已经被我搜了三四遍了,屁都没有搜到,你口口声声说的‘生化研究中心’更是连一根毛都没有。”

其时,孟缺也是身在文俊贸易公司之内,他悄悄地也搜查了一小半地方。虽然没有找到生化研究室,但却用感应之力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龙血能量的波动。

那股能量波动,他很熟悉,他相信自己这一次不会认错。那股能量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移植了钱豹右手而进入短暂疯癫状态的钱蜕。

一感觉到钱蜕的存在,孟缺就不敢再肆意搜查了。生怕惊动了钱蜕,他又会死缠烂打,一路疯过来。而且这里还是钱氏家族的领地,整个公司里,除里钱蜕之外,还有其他若干个龙血之力的波动。倘若这些人都结合起来,自己纵是插翅也难逃。

面对这样的情况,孟缺只有暂时退了出来。自己虽然不能搜,但路铁军一等人却是能搜。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而且是执行公务来此。想来那钱蜕再肆无忌惮,在钱文俊的压制之下,他也不敢肆意地对公务人员下杀手。

所以,在听到路铁军的抱怨之后,孟缺笑了一下,道:“你先别急,我既然叫你来这里,自然是不会骗你。现在你听我的指示,我将研究室的位置告诉你,然后你把所有的人都带过去。”

路铁军将信将疑,道:“研究室的位置你已经找到了?”

孟缺颔首道:“没错,刚刚才找到,你现在赶紧过来吧。”

“在哪里?”路铁军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急急问道。

孟缺道:“你现在在哪里?”

路铁军道:“公司南区。”

孟缺道:“现在你来北区,速度要快,有一处地下室,你要寻找仔细一点才能找到入口。”

“地下室?原来还有秘密地下室的存在?怪不得我们找了三遍都没找到,哼,原来如此。”路铁军恍然大悟,立即亲率所有兄弟,风风火火往北区杀了过去。

才走几步路,迎面张傲也带着一队人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路铁军,道:“路大队长,你们搜完了没有?据说你们已经搜查了三次了,如果还是没有结果我话,我希望你们能早点滚蛋,别在这里影响公司的运作。”

路铁军只哼了一声,并不睬他,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他一下将之撞得倒退了几个大步。

张傲重重一哼,在钱文俊没有出现的情况下,他又换上了一副冷厉的面孔,大声一喝,所有带来的保安立即将路铁军给拦了下来。

“路铁军,别以为你们有搜查证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搜了一遍又一遍。我们老板能让你们搜查,那是他心慈仁厚。你们也别把客气当福气!”

“哼,一个逃兵没资格对我说话,你最好给我闭嘴。”路铁军冷言相向。

此话一出,正自发怒的张傲更是怒上加怒,他一直以自己为曾经的尖刀队员而自豪,所以一直忌讳自己当初当了逃兵的这件事。自己想想则罢,他人万万是不能提起,一旦提起就等于触到了他的伤疤,绝对不会给半点面子的。

“路铁军你找死!”张傲咆哮了一声,抽出一把刀就想捅死路铁军。

谁知,路铁军突然站住步伐,猛然一转身,用枪指着他,厉声喝道:“张傲,别以为我会忍你,你不把昔日情分当回事,我也可以跟你一样冷漠。你要是再敢妨碍公务,我就一枪毙了你。”

张傲怒极反笑,道:“好啊,你要杀我,尽管来。我张傲若是眨一下眼,那就是狗娘养的。”

路铁军重重一哼,道:“我现在没空跟你折腾,北区发现了痕迹,等我抓住你们的污点,再来跟你算总账。”话一说完,扭身又走。

张傲猛听这话,心中一颤,暗道:“北区?污点?糟糕,莫非他已经发现了研究所的所在?”

第七百三十六章 生死约

钱文俊的秘密研究室还真的是在北区,北区主要是后勤仓库的所在点。一般那边很少会有什么人,但其中的防卫却是最为严格的。各大通道口都站了好些个保安把守着,若在平时这些保安是不会容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后勤仓库的。可是这会儿这些武警与警察是携带搜查令而来的,他们没法阻拦,只得任由他们进去搜查。

反正之前他们已经进去搜查过了几次,再让他们搜一边,也无所谓。通道口守卫的保安昂首挺胸,瞥着武警们进入北区,甚至都懒得看了。

然而,那些守卫保安并不担心这些武警们,张傲却是很有几分担心。因为刚刚路铁军亲口说了在北区有发现什么线索,他既然说了此话,那就必定是有些端倪的。空穴不来风,他们不会没有任何线索就显得这么果断。

眼见着路铁军带人走远,张傲悄悄的拿出了电话来拨了一个电话给老板钱文俊,道:“老板,貌似不妙了,路铁军他们好像是在北区发现了什么线索,万一……这万一他们要是找到了老板您的办公室,那可怎么办?”

钱文俊此时并不在公司里,他要出去办点事,此刻正在外出的车上,听到张傲的报告。他冷冷回道:“有何大惊小怪的?他要是能找到,那就算是他的本事,不过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

“这……老板你办公室里的那些……东西……真的不要紧吗?”

“什么东西?我办公室有什么东西?”钱文俊忽然反问了起来,要知道他的秘密办公室很少有人去过,这会儿张傲提起了“那些东西”,便是不由得让他怀疑了起来。

张傲忧声道:“老板,您忘记了吗,前些日子您叫我抓了几个人送到你那边去,假如那些人被警察们发现了,该怎么办?”

钱文俊这么一听,方才恍然,淡笑了一声,道:“无妨,那些人警察是找不到他们的,你不用瞎操心。你只管维护一下秩序即可,那些警方的人暂时让他们嚣张一下,等到他们离开了公司,再让他们好好尝尝咱们的手段。”

“嗯,明白了!”

说完电话,张傲脚不停留,立即招呼了一帮子兄弟也随之跟了上去。

…………

路铁军带着人,直线往后勤仓库而去。这一次,他们可不像上一次就如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胡乱地搜索。这次路铁军一边与孟缺通着话,一边带人专向某一方位进行精确搜索。

张傲跟在后面,越看越心惊,这眼看着路铁军就要走到老板的神秘办公室的入门处了。他的心中不由一紧,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是公务员的关系,他早就拔刀开始大开杀戒了。

“路铁军这小子怎么能够找得这么精确?难道他在本公司有内应?”

张傲注意了一会儿,终于是发现了路铁军之所以能够找得这么精确,原来是在跟一个神秘人进行通话。每说一次话,路铁军都会向神秘办公室更近一步。如此显然电话里指挥着路铁军寻找神秘办公室的人是熟知文俊贸易公司的全部地形的。

一想到这里,他脑子的念头飞转,迅速地在盘算着究竟谁会是这个内应。

而他不知道的却是,指挥路铁军寻找神秘办公室的孟缺,并不是熟知文俊贸易公司的人,他只不过是凭借着龙血感应力,借着以钱蜕的龙血能量波动为中心点,指挥着路铁军从有可能的方位进行搜索而已。

当路铁军进入到可能区域当中,孟缺也无法再作什么指挥了。反正以路铁军所站的地方为圆心点,向周围扩散十米为半径,就在这个区域之内。

之所以找不到入口和通道,很有可能,神秘办公室用的是暗门,或者是装有机关等等某种装置。

孟缺站在遥远的高处,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望远镜,远远地看着路铁军他们,叹了一口气,道:“反正入口就在二十米方圆之内,你仔细找找,一定能够找得到的。”

路铁军点了点头发下命令,让所有的兄弟分散开来,仔细搜索。通话的同时,回头瞥了张傲几眼,瞧着他那冷酷阴冷浑如野兽般的眼神,仿佛想随时杀死自己似的。不觉心头感慨,这当初的战友、当初的情分,早就已经随着时间变质了。曾经的战友可以帮着自己挡刀子、挡子弹,现在的“战友”可以捅自己刀子,射自己子弹。

“孟先生,你确定吗?这周围空空荡荡根本就是一个空仓库,哪里有什么研究室?”

路铁军拂过前念,转入正题,继续问向孟缺。

孟缺肯定地说道:“相信我,没错的,你搜仔细一点,肯定能够搜出端倪的。”

路铁军紧紧地抓着手机,眼下,他是骑虎难下,也只有相信孟缺了。反正自己已经带着队员来到了这里,成则成,败则败。

“队长……这……这里有情况……”

正在路铁军踌躇之时,一名队员忽然惊讶地喊出了一声。随着这名队员的喊声的响起,其他的队员也赶紧围了过去,将一处看似镶嵌在墙壁上的书架给围了起来。

“队长,你快过来看,这里有猫腻!”

“什么猫腻?”

路铁军赶紧走了过去,盯着那书架左看右看,却是没看出什么名堂出来。

那名队员指着书架上的一道裂缝,很肯定地说道:“队长你看这里,这条缝,这个书架不是木制的而是精钢制成的,这个缝看似是两个书架合在一处,实际上它们是电子合成,两者之间肯定是能分得开来的。”

路铁军带着浓郁的怀疑,用手指敲了敲书架上的隔板,入手之下发觉声音果然不同,而且硬度也不该是木材有的硬度,这根本就是精钢。当即伸出两只手来,试着想要把两边的书架从中间分开,奋力之下却是怎么也分不开来。

就在这个时候,张傲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几步走了上来,大声喝道:“路铁军,你可不要太过放肆了,这个书架乃是我们老板最喜欢的,从国外花了天价买回来的,你要是弄坏了,杀了你全家都赔不起。”

路铁军听若未闻,紧咬着牙齿,继续用力,这一次更是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两边书架仍旧是纹丝不动,屹立如山,坚若磐石。

张傲见路铁军不理自己,怒气冲冲地就想走上去揪他衣服。却被几个武警队员拦了下来,可张傲毕竟是有着几分傲气的,身手敏捷的他,两个必杀招闪电般的使了出来,瞬间击倒了两名武警队员。

其他的武警队员见这个张傲居然敢公然动手,一时间纷纷拔出了枪来,都指着张傲。

张傲带来的那一班子保安兄弟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这会儿也不示弱,大家见着老大一出手就干翻了两位武警,士气大振,一见其他武警拔枪,他们拿棍子的拿棍子,抽砍刀的抽砍刀。反正他们人多势重,要真干起架来,还不一定谁赢谁输呢。

“把枪放下,在文俊贸易公司,这可是我们的地盘,你们老实着点!”

“放下枪,要不然,今天要你们都死在这里!”

“他娘的,你们把枪都放下……”

保安方面人多势众,大家围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顿时嘈杂一片,声势震天。

武警队员虽然个个手里都有枪,可是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保安方面有上百个人,真打起来,武警方面真讨不着什么好。

路铁军猛然转过了身来,严厉地大声吼道:“放肆,你们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你们敢公然向执法人员动手、恐吓?”

张傲皮笑肉不笑,斥道:“行了,路铁军,你别拿对付平常老百姓的那一套来对付我。你觉得这有用吗?人生在世拼的就是一个‘势’字,我们就算真的眼里没有王法又能如何?纵算我们公然向你们动手,你又能如何?难道还想抓我们回去坐牢?哈哈哈……”

嚣张的话语,无法无天。所有的武警队员听在耳里,心里真是感觉无比的羞辱。奈何现实就是如此,文俊贸易公司的老板钱文俊在各种方面都有很强的关系,纵算他这些手下犯了什么事,他顶多也只会找几个小混混出来顶罪,万万不会把所有的人都交出去。

路铁军冷笑了一声,他生来就是一个硬骨头,碰着硬的绝不会服软,只会以硬碰硬。随手就拔出了枪来,打开了保险,指着张傲,道:“张傲,你他娘的还真的想找死么?”

张傲忽地袖子一抖,亦从袖子里抖出一把枪来,环甩360度,握在了手里指着路铁军,道:“到底是谁找死还不一定呢?嘿嘿,我记得当初在部队的时候,你我枪法一直难分高下,倒不如今日再来比一比,比谁的出枪速度更快,如何?”

路铁军恨声怒道:“张傲,你别欺人太甚。”

张傲冷笑道:“我如何欺人太甚了?我老板心慈仁厚,放你们进来搜查。而你们不识好歹,搜了一遍又一遍,现在居然还想破坏我们老板心爱的书架,还真当我们文俊贸易公司的人没脾气怎么着?”

路铁军愤然指着身后的精钢书架,道:“放屁,你分明是想阻止我们找到你们的污点。”

“阻止你们找到我们的污点?哼,污点何在?”

“就在书架之后!”

“你敢肯定?”

“绝对肯定。”

“倘若书架后面什么都没有,该当如何?”

“若是什么都没有,我立即带人离开,绝不再逗留半分半秒。”路铁军毅声说道。

张傲活动了一下脖子,骨节咔嚓作响。书架后面到底是什么,他当然是知道的。这会儿见到路铁军如此坚信地肯定,他很想打消路铁军的这种想法,便随口说道:“如是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们了?这毕竟是我们老板最喜欢的书架,若是损坏了,我可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路铁军听他话中有话,冷冷问道:“你想怎么办?”

张傲道:“我要跟你赌一赌。”

“赌什么?”路铁军问。

张傲眯着眼,冷笑道:“如果书架后面有你想要寻找的污点,那么就任你为之;而倘若书架后面并没有你想要寻找的污点,那么你就得答应跟我进行一场生死决斗。你能答应否?”

听着这样的条件,路铁军心里其实很没底。他刚才只是见着张傲对这张书架很是看重,所以才肯定这后面有玄机的。这下子张傲调子一反,竟然拿这个事来做赌注,而且看起来像是自信满满的赌注,便不由得让他发起虚来。

张傲仍旧保持着眯笑,定定地看着路铁军,路铁军越是虚,他也就越是开心。这打的是心理战,只要在气势上稳占一头,对方绝对是胜不了的。

见路铁军尚不回答,张傲便想再加一把火,冷声催促道:“快说啊,你能不能答应,你若答应,我立即放手让你打开这两张书架,你若不答应,那现在就立即给我滚。”

路铁军当武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尴尬的事情。堂堂武警居然被一群保安逼成这副德性,这说出去绝对是个天大的笑话。可奈何,钱氏家族毕竟是西南域的霸主,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算是警方,也根本没法跟他们对抗。

沉吟了良久,路铁军决定还是向其他地方找找看。这架书架既然张傲如此肯定地拿出来做赌注,那么其背后肯定是没有什么的。

刚要开口说话,左耳朵里塞着的耳机里却是及时传来了孟缺当头棒喝的声音,道:“别想了,直接答应他,那秘密研究室十有八九就是在钢铁书架的后面,他这是在心理上激你,你可别上当!”

路铁军一听到这话,直如醍醐灌顶,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身入局中,眼光早已是短浅了,还好电话一直没有挂,及时得到了孟缺这个“旁观者”的提醒。

冷冷一笑,脸上表情透露着十足的坚定,道:“好,赌就赌,谁怕你谁就是孙子!”

第七百三十七章 危险研究室

张傲脸色瞬间一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路铁军。心道:“怪了,这小子居然不受激?我都这样说了,他还敢赌?难道这么多年来,这小子真的是成熟了?”

“话说出了口,你可就别想反悔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现在就带着人离开我们公司,我保证不为难你们。可要是等到结果揭晓了之后,哼,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路铁军原本还有点忐忑,这下子听到张傲如此“好意”,他立即就从中听出了阴谋的味道。冷冷笑道:“今次,我带着这么多兄弟而来,我身为他们的队长,自然是不能给他们丢脸。若是丢了脸,我以后还怎么混?你说是也不是?哼,不就是个生死之赌么,我路某人本钱不多,倒还勉强赌得起。”

一干武警队员,从一开始到现在都觉窝囊无比。这下听到队长如此豪言,一个个也不禁涌起了高昂的士气、坚强的斗志,瞬间一扫颓容。

张傲狠狠地用手指着路铁军,道:“路铁军,这可是你自己亲自做出来的选择,老子已经给了你后悔的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你别怪老子。”

路铁军哼了一声,双手一挥,示意几个队员过来一起帮忙,道:“来,一起把这个铁书架给弄开。”

便立即有着六个队员走了过来,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们三人为一边,扳住铁书架的隔板,使出了吃奶的劲狠狠向后扯。

张傲冷眼旁观着,心里虽然很想和这些武警硬拼一下,可是老板临走之前有过交代,让自己不得在公司里闹腾。刚才作势要和路铁军干架,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他可不会冒着被老板训骂的风险和路铁军硬拼。

这下见到路铁军方面的人似乎马上就要把铁书架从中分开,他的心里滋味难明,很是不爽。

“用力,听我号令,大家一起用力,别瞎用力。”

路铁军站在两面书架的最中间,伸出了一只手来,喊数道:“一、二、三,拉!”

“一、二、三,拉!”

随着他的号令喊出,六名队员同时用劲,效果果然十分明显。精钢所制的书架中间那条裂缝越来越宽,虽然仍是一张一合,但屡次张开的口子却是大了很多很多。

这两面书架本是精巧的机关所在,却还恁是被这些武警的蛮力给征服了。

“来,再来几个人帮把手,一起用力。”

“一、二、三,拉!”

又上了几个队员,同时一拉之下……

“轰!”

两张书架轰然向两边分了开来,由于武警队员们用力过猛,竟把它们拉开了四五丈,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随着书架倒在了地上,众人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书架并非书书架,钢铁所制的书架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它的实际用途乃是一扇门,一扇隐秘的门。门后,果然是有玄机存在的。

“队长,这墙是空的……”一名好奇心较重的队员敲了敲墙壁,听出了异常的声音。随即往前一走,伸手推墙,却发现入手入十分柔软,原来自己推的不是墙,而是一抹门帘。

“这……这里面别有天地,队长!”

神秘研究室终于被发现,张傲的脸色瞬间黑得就像是生铁一样。路铁军心中一喜,阴阴地睨了他一眼,冷笑道:“张傲,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傲只作不知,哼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碰巧而已。”

“呵呵,好一个碰巧,等一会儿,我会让你更加地‘碰巧’!”路铁军再一挥手,喝道:“去几个人,给我进去看看,有情况立即大声汇报。”

“是!”立马有十二个人持着枪就果断地冲了进去。

张傲心中那个恨啊,真是想把路铁军这厮碎尸万段,奶奶的好好的一个机械门,竟恁是被他们给硬生生地扳开了,真是一群牲口!

本来开门的机关就在书架上的一个小摆设之中,只要轻轻一点,这道门就会轻易地自动打开。之前李癞子寻到这个地方,也不是因为他精通机关才闯到了秘密研究室里去的,只不过他看着这书架上的那只小摆设物好看,想顺手牵羊拿走罢了。想不到一碰之下,竟打开了一个门。也正是因为这道门一开,才吞了他的大好性命。

孟缺站在远方的高处,利用望远镜能够勉强望到仓库里面的情况,却无法望到神秘研究室里面的情况。这会儿对着声麦,说道:“路大队长,你可要小心一点,那个神秘研究室里随时都有可能会有生化人跑出来,你要是遭难了,我可就难以搭救你了。”

路铁军却是一脸泰然,仿佛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道:“有劳孟先生为我操心了,不过你放心,我命大得很,万万不会在这里被生化人杀死的。”

孟缺笑道:“就算你不被生化人杀死,那你也要小心你那位亲爱的战友,在我看来,他浑身杀气,似乎是想要对你不利,对此人你可要防着点。”

路铁军点了点头,道:“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说话间,忽然一个武警队员匆匆地从研究室里跑了出来,神色紧张地报告道:“队长,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

“什么?尸体?”路铁军不再跟孟缺说话,转过头来,问他,道:“何人的尸体?”

那队员一手指在里面,道:“不知道是何人的尸体,看样子好像死了并不多时,尸体现在还在原地,队长你要去看一下嘛?”

路铁军二话不说,迈步就朝里面走了去。

在几位队员手电筒的照射下,路铁军很快就去到了尸体的所在地,且见这具尸体是个长相猥琐的年轻人。唤来了三位“新队员”一经辨认,果然认出了这家伙就是李癞子。

张傲这时也带着一部分人走进了神秘研究室,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被路铁军给发现了,他也想瞧个究竟。

一进到其中,且见里面到处都是绿幽幽的冷光,寒冷的空气让人不由得会感觉有几分脊背发毛。这所研究室到处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古怪的设备,那些设备好像是都被关闭起来了,长长的,圆圆的,好像里面被关着什么似的。

在二十步开外,以路铁军为圆心,好几个武警队员围在了一处,指指点点,讨论着什么。

张傲领着人,悠悠地走了过去,当分开武警,入眼处,果然是有着一具神秘男人的尸体。

路铁军板着一张脸,以兴师问罪的口气指着地上的尸体,对张傲喝道:“张傲,这具尸体,你作何解释?”

张傲眉头紧皱,微顿了一下,冷笑道:“我要作何解释?我只不过是个保卫科科长而已,这些并不由我负责,你要找就找我们老板好了。”

“哼,科长又如何?既然你在这里,你多少也要有个交代吧?此人是谁杀的,你最好老实说出来。”

张傲哼了一声,眼神尽带鄙夷地调侃道:“天下如此之大,死人的事情到处都有。指不定此人是自杀或是情杀呢?关我何事?你倒不如问这具尸体,嘿嘿,也许他能借尸还魂告诉你一切也说不定呢。”

“哼,张傲,这事你脱不了干系,现在你也算是犯罪嫌疑人,你给我老实点束手就擒吧。”

“呵,真是个笑话,这关我屁事?你敢动我?你试试!”

路铁军此来虽然没找到生化人,但找到这具尸体,也算是没白跑一躺。起码此行不会是个笑话了,有尸体的存在,便就是有命案,命案是大案。这样的案子,任谁也不敢笑。

环目扫视了一圈,路铁军暂时把张傲晾在一边,准备待会儿再跟他算账。吩咐手下道:“把这里的所有灯具都打开,然后通知警方再增派人来,再叫法医过来勘察现场。”

命令一下,所有进入研究室的队员都各自行动了起来。

却在他们行动的同时,百余米外的一间更为神秘、更为黑暗的办公室里,一道黑影缓缓地从墙角处站了起来。他的两只眼睛泛着墨绿色的光,在黑暗之中犹似两颗热带绿宝石,一闪一闪,其光妖异,熠熠生辉。

外面研究室里灯光全部大亮起来,其光刺眼,透过窗户照在此人脸上,他赶紧紧闭双目,感觉似乎很不好受。猛然摇了一下头,咬牙切齿道:“这群可恶的家伙,真是烦死人了!”双拳一紧,浑身立即有着一股强劲而可怕的能量波散而开……

此人满脸褶皱,褶皱不是皱纹,而是一种酷似鳄鱼皮的一种角质。他的眉毛斜长入鬓,青绿色的头发更是长得拖到了地上,迎着耀眼的灯光,他缓缓地伸出了一根三角状的舌头,在手指间上舔了舔,浑身筋骨咔嚓咔嚓,爆炸性地连响个不停……

他低沉着发笑,忽尔笑、忽尔哭,神情极像疯子,但眼神镇定,又似没疯。他,不是别人,正是变异之后的钱文俊亲侄子,钱豹堂弟——钱蜕!

墨绿色的双眼,在适应了强烈的灯光之后,缓缓睁开。他望着窗户外面闪动的人影。眼神之中隐隐地露出了一种强烈的嗜杀欲望,破门而出的心,更是蠢蠢欲动……

第七百三十八章 长发钱蜕

正在警方人员为了人命案子而忙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孟缺适时的向路铁军问道:“路大队长,你可别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李癞子身上,他死了虽然很是可惜,但他的死我会替他找回公道的,你的任务可不在这里,你该尽快找到生化人才是。”

路铁军听闻此言,不由得叹了叹,其实他哪里不想去找生化人?问题是生化人根本没法去寻找,“这里面根本就是一个工厂,看起来没有任何生化人的痕迹啊。”

“你找仔细点,生化人极有可能就在里面,要不然钱文俊也不会将这个工作室搞得这么隐秘。而且你们处在的空间到处都是制冷灯,这样的环境纯粹是为了搞科研而存在的,生化人试验若不是在这里面进行的,那才是件怪事。”孟缺虽然未曾亲眼所见,但说起话来,就跟身临其境一样。语气十分肯定,逻辑也非常清晰。

路铁军点了点头,走出了人群,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忽地借着绿色的制冷灯光,他看到了左手边的一处墙壁之上,约莫两米高的地方有着一个长方形的窗户。

窗户上装着密花玻璃,熠熠生辉,一看到这处窗,他猛地一拍手,大声地向身后的队员喝道:“来人啊,都给我过来看看。”

喊声一出,立即有八个队员赶了过来。

路铁军指着那墙壁上的窗户,道:“那里平白无故出现了一道窗户,看来窗户后面必定是有玄机,大家四处找找,看看是不是还有暗门什么的存在。”

命令一下,队员立即就展开了行动。这一次再也无人敢阻挡他们了,之前张傲等人胆敢阻挡他们,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眼下这里出现了一具尸体,也就等于出现了证据,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是无人再敢阻挡了。

八位队员刚刚出动,蓦地,那白森森的墙壁突然出现了一到黑光。随即轻轻地响起了支呀一声,雪白的墙壁上居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道门。

原来那墙壁上纵横罗列着各中的图画,乍看起来,那道门就像是不存在的一样。这下子,暗门突然打开,倒让大家吓了一跳。惊奇之中,一名灰衣服、长头发的男人迈着如山般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地走了出来。

“你是谁?”路铁军拿着一把手电筒,立即照向了那个长头发的怪人。

长头发怪人脑袋垂得极低,纤长而凌乱的头发也不知道是邋遢的缘故还是故意为之,散乱如麻,将脸面完全给遮盖了起来。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脸怪。

八位武警队员瞬间将手里的枪口对准了怪人,齐声喝道:“站住,别动,把手举起来,靠墙蹲好!”

长发怪人听若未闻,脑袋忽尔转左,忽尔转右,似乎透过那青黑参半的头发,他依稀能够看清研究室里的一切。

八名持枪的武警队员,见此人居然装聋作哑,不予回答。登时,一人大怒,走向前去,就一手搭住了长发怪人的肩膀,喝道:“你是聋子吗?我叫你把手举起来,听到没有?”

长发怪人脑袋猛然一扭,一双散发着绿光的眼睛透过茂密的青色头发,死死地瞪着拍自己肩膀的武警,嘶哑声道:“把你的臭手拿开!”

“哼,脾气还不小?在警方面前,无论你是谁,都得老实着点,不然有你苦头吃。”武警队员也听若未闻,五根手指在说话之间,用劲更大。暗暗想着给对方来一个下马威。

长发怪人屹立如山,动也不动,被武警队员用暗劲抓住了肩膀。换作常人,肯定是要疼得哇哇叫的,可是在他感觉起来,就跟是在挠痒一样。

“你没听到吗?我叫你把臭手拿开!”长发怪人嘶哑的声音又复述了一遍,话语声中隐隐地透露着一股诡异的威压。

“擦,居然这么嚣张,你以为你是谁啊?”武警队员抓肩无效,立即改抓为推,两手推着长发怪人的胸膛,猛一用力,喝道:“你给我老实地滚到墙边去站好。”

劲力由双手送去,乃是用上了狠劲的。却哪知,这一推就跟推在石头上一样,毫无半点反应。眼前的长发怪人就像是一棵在此处生长了千百年的大树一样,推也推不动,撞,估计也难以撞得开。

惊讶未定,长发怪人突然反手一抓,闪电般地竟反将武警队员右手臂上的“肩井穴”、手腕上的“列缺”、“神门”两穴狠狠拿住,阴劲暗发之下,武警队员只觉整条手臂一阵冰凉,其后瞬间就丧失了直觉。

这时,路铁军几个速跑冲了过来,一手狠狠地指着长发怪人喝道:“你干什么?把人放了,警方的人你也敢动?你不想活了?”

其他七名队员也跟着起哄,甚至将机枪都打开了保险,随时准备开火。

长发怪人鄙夷般地哼了一声,随即轻描淡写地一甩手,便将手中擒拿的武警队员甩开了七八米,摔到了角落里去了。抬起头来,目光在路铁军的脸上扫了一下,幽幽笑道:“原来是路队长,我认得你。”

“你认得我?”路铁军大感奇怪,对方认得出自己,自己却认不出对方,疑问道:“请恕在下眼拙,未能看出阁下是谁,还有请以真面目示人。”

长发怪人倒也配合,一边用手将长发向背后撩去,一边阴笑着说道:“你若想看,那便看吧,只不过可别吓着了,呵呵……”

头发一撩开,立即现出一张刻满褶皱的怪脸。准确的说来,那应该算不上是脸,顶多就是挂满了岁月沧桑的树皮,或者说是某种动物枯燥的皮肤。

围在怪人身周的几人,在见到他的真面目后,均是吓了一跳。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灯光之下,出现一个这样怪异的人,倒还真是令人不由得生出几分心寒。

路铁军强忍着脊背上的麂皮阵起,反复而仔细地打量了此人几遍,却恁是想不起来曾几何时与此人有过见面。此人光从面相来看,根本看不出年纪几何,更看不出正常状态下,到底是什么样的面貌。

长发怪人冷笑了一声,双手负背,道:“看样子,路队长贵人多忘事已经将我给彻底地忘记了呢。”

路铁军叹了一口气,道:“在下记性确实不佳,未曾想起阁下来,还请问阁下姓甚名谁?”

长发怪人冷蔑地眨了一眼,一挥手,道:“既然认不出我,那便罢了。看在往日阁下与我有过几次交情的份上,今次扰我之事,我不予追究。但,我再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赶紧给我滚出这里,如若不然,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路铁军嘿嘿一笑,觉得有趣,笑道:“阁下未免太过狂妄了一点吧?你要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我们可是有着七把枪对着你,你还要对我们不客气?”

长发怪人阴阴一笑,十根手指头骨节咔嚓作响,道:“无妨,你们若是不信,大可逆着我的意思做,试试看。”

路铁军又笑了几声,刚要再说,却听耳机里传来了一个严肃的声音——“路大队长你少说两句,你可识得对方是谁?对方便是钱文俊之侄钱蜕,此人极是危险,你若想与你的兄弟们一起保住性命,就赶紧离他远点。”

听到这么严重的警告,路铁军略一震惊,恍然一悟,小小声问道:“难道说……你的意思他也是……生化人?”

耳机里,孟缺颔首叹道:“没错,无论钱文俊的生化研究所里有多少研究试验品,钱蜕永远是最厉害的一个,所以,你们若想活命,就赶紧离他远点。”

路铁军立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脚步不由一退,看长发怪人的眼神也瞬间变了。

就在这时,那长发怪人貌似是听到了什么。脚步一动,人已来到了路铁军的身前,他果断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过了路铁军的耳机,面目愈加狰狞地问道:“路队长,你这是跟谁在说话?”

路铁军一怔,欲要反手出击,却又被长发怪人钱蜕反手扣住了喉咙,暗劲突发之下,喉咙皮破肉裂,鲜血瞬间汨汨流了下来。

随着长发钱蜕的话语说完,路铁军整个人就像是玩具一样被他掐着喉咙高举了起来。其他八位队员围在周边,举着枪,不时地叫喝着,却完全没什么用。

钱蜕横眼扫视了八个武警队员一眼,眼神中的杀气就像是如有实质的刀芒一样,所过之处,人胆尽失。

“你们八个没用的东西少在这里聒噪,你们若再多说一句,我就弄死你们路大队长!”

八名队员闻之,嘴巴立即闭了起来,看着路铁军路大队长难受的表情以及那汨汨流血的脖子,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甚至想问对方想干什么,也不敢问,生怕一句话出口,然后队长就魂归九霄了。

钱蜕喝止了八名武警队员,忽地慢慢地把玩着手中的耳机,这条耳机是从路大队长的手机上延伸出来的。他带着一副奇怪的微笑,将耳机塞到了耳朵当中,耳机当中虽然已经没有了声音,但他却依旧呼了一口气,就如跟老朋友打招呼一样,笑道:“一早就觉得你的声音十分耳熟,现在看来,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罢?”

话罢,稍过须臾。耳机当中一道叹息地声音悠悠传了过来,道:“好贼的耳朵,这么微弱的声音居然都被你听到了,看来你可真是已经脱胎换骨了。”

“哼,少废话,你在哪里,赶紧给我滚出来。”钱蜕面目狰狞,咆哮般地抓着路铁军,一边疯跑一边问道。

孟缺身在文俊贸易公司之外,从刚才钱蜕与八位武警队员的对话中得知了路铁军队长落在了钱蜕的手里,为了能够保住路队长的性命,顿时豪迈地笑了一声,道:“你现在一个人出来吧,我就在你们公司的外面,本来我还不想收你小命,但看你如此迫不及待,那就赶紧把命送过来吧。”

钱蜕果不禁激,一听到这话,甩手就将路铁军扔到一边去了,然后鬼影连闪,几个眨眼间就从研究室里飘了出去……

第七百三十九章 千芒刃

“姓孟的,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钱蜕飘出了秘密研究室,纵身就跳到了一处假山的顶端,扯着嗓子疯狂地喊了一声。他对孟缺的仇恨已经深入骨髓,每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甚至无论清醒还是疯癫发作都想要将其杀死,碎尸万断。

这些天来,好在是有伯父钱文俊压着他没让他出去,要不然他早就又想办法去找孟缺报仇去了。现在倒是好了,他没出去找孟缺,孟缺反倒是送上门来了。

废手之仇,杀兄之恨,都是不能不报的重怨。一声惊天吼,直如狼嚎虎啸,地震楼摇,余音波及方圆若干里。

孟缺本不愿招惹这个家伙,但眼下若是不把这厮给引开,路铁军那一伙人肯定是活不成的。无奈,只得将这个担子硬生生地扛起来。所幸的是,钱文俊早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车离开了,也不知为了何故而离去。

他这一离开,整个文俊贸易公司也就只有钱蜕这一大高手。以一敌一,孟缺尚不足惧。

听到吼喝,孟缺也吸了一大口气,放声咆哮道:“钱蜕小儿,你爷爷在此!”

这一声传出去,亦如洪钟闹鼓,钱蜕听得分明,鬼影再闪,几个乱窜就向声源发出的地方奔了过去。

孟缺见得钱蜕奔来,只觉他比起几日之前,形象又是大改了一番。现在的他跟当初的钱豹十分酷似,完全是人不人鬼不鬼了,活脱脱地像一只没有进化完全的怪物。

便打趣地讽刺了一句,道:“钱蜕小儿,你可真是越来越不像是人了。”

钱蜕奔到近处,二话也不说,长达一米五的头发忽然根根如针一般倒竖了起来,浑像一只成年刺猬,怪异至极。一出手,就用上了《大金刚神力》当中的三绝招之一的“如来法掌”。

浩荡澎湃的法掌毫无警示地呼啸而来,无匹的力量孳孳作响,撕裂了空气,炸裂了孟缺所站的水泥建筑。

孟缺施展“蛰龙眠”强硬地避了过去,随即转身就走,根本不与他正面交锋。

钱蜕又急又气,追着连拍数掌,道:“缩头乌龟,每次交手你都是只知道逃吗?”

孟缺嘿嘿一笑,道:“当然不是,你爷爷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次来此乃是收你性命的,没杀掉你之前,我当然是不会逃的。”

“那你就停下步来与我大战一场!”

“大战一场自是可以,只不过这里并非是战斗的最佳场地,你有种便跟我来。”

“哼,来就来,你若一味地逃窜,我就回过头去杀光那些武警,嘿嘿,看起来你跟路铁军的关系还很不错嘛?”钱蜕阴声说道。

孟缺心里一阵苦笑,看来这钱蜕经过这几日的修养,神智恢复了很多了。居然还能够理性地进行思考了,知道抓住细节来威胁人。

不过,天底下最不受威胁的人,就是咱们孟哥了。敌人除非是抓了他的女人,要不然其他的什么人,很难能够让他就范。

果不其然,孟缺听了威胁的话语之后,冷笑了一声,不仅不担心,反而反向刺激道:“关我屁事,你想杀他们便杀好了,反正天下条子一大把,你杀了一堆还有另一堆。”

“你……”钱蜕果然气煞,一张怪脸瞬间乌青涨紫。

“你什么你?废话少说,跟我来便是了!”

孟缺带着他,穿过热闹市中心,跃沿过瓦,时过半刻,这才来到荒山野陵。时值初冬,山上四周野草随风荡漾,夜晚无灯的情况下,野草看起来就像是群堆恶鬼,张牙舞爪好不恐怖。

钱蜕自换了“龙元臂”后,身怀蚣蝮之血,开了夜视之眼。在茫茫夜色当中,他视觉似若白昼,大致四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笑道:“你还真会选地方,竟选了一处墓地,看样子你应该是早就为你自己选择了一口坟地,是也不是?”

孟缺不禁莞尔,在此之前,他可真不知道这儿是处墓地。只不过觉得此处冷清,又偏离市区较远,才选择了这里。哪知道,居然是一快野坟地。

“受死吧!”钱蜕分秒也不愿耽误,身上金光大闪,佛手印连出如雨,纷纷落下之时,地面之上轰炸连连,声势震天。

孟缺不敢硬碰,“虚灵步法”施展而开,或躲或避,屡屡受及余力波及,皆被“蛰龙眠”盾给抵消了去。饶是如此,心下还是万分震撼。

“钱蜕这厮,比之上次,似乎又强了几分了。”

钱蜕经过跟孟缺连续几次交手,似乎早已经弄清楚了他的功法优劣。眼见着孟缺只有狼狈躲闪的分儿,钱蜕冷冷笑道:“姓孟的,你的指法虽然天下无双,但是似乎只有在近处才会有效。哼,我钱氏家族的三绝相,都是以短中距离攻击为擅长,我只要不靠近你,你就无法伤得了我半根毫毛,是也不是?”

孟缺皱了皱眉,哼道:“居然被你看穿了,看样子你比你哥哥钱豹聪明多了。”

钱蜕无不得意,道:“你休要小看我豹哥,当初他若不是神智不清,岂会那么容易被你杀害?”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哪来的那么多借口?”孟缺冷言斥之。

钱蜕嘿然一笑,佛手印更加密出,喝道:“说得没错,败者无言,胜者才有资格说话。”

说话间,两人身影跳动,恍若鬼怪。墓地上频频炸开,金光乱舞。

却说,躲闪之间,孟缺虽然看起来犹带几分狼狈,但实际上却能游刃在绝处之间尚有余地。即便没逃开的,也会被“蛰龙眠”挡去绝大部分的劲力。

躲着躲着,他突然趁机反跳而上,以一式很少使用的“飞鱼相”迅速地升到了半空当中,犹高过钱蜕半个头。随即手中金光漫溯,蓬勃爆射,千芒指劲破指而出,以决胜千里的姿态咻然一声滑带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光影。

钱蜕见得眼熟的金色指劲朝自己射来,昔日断手之恨瞬间弥漫了整颗心脏,哇哇咆哮一声,单掌蓄劲,毫无畏惧,金色佛手印怒拍而出,以泰山压顶的气势豪盖而驰。

却见两道金色半空交接,砰然一声炸响,滚滚气浪就像是原子弹爆炸所产生的劲流一样,拂得墓地周围野草纷纷连根拔起,四散飞舞,乱影撩天。

陡然之间,金色佛手印离奇幻灭,那一道如箭一般的金色指劲,如脱缰之野马狂奔豪驰,呼啸着长驱而纵,狠狠地顺着钱蜕的右手从掌心一路破到肩膀。鲜血狂飙,骨头开裂的声音沙沙作响。竟是跟上次废掉钱蜕右手的时候一模一样。

钱蜕痛苦地一声嚎叫,肩膀暗力一震,却听“嗡”地一声,一柄黑汪汪的匕首划着破空声,笔直地射入了地面的泥土当中。

那柄匕首,正是路铁军赠送给孟缺的匕首。

今天下午,孟缺在偶然的机会下,发现千芒指借住钢铁一类的外物施展劲气,锋利的程度犹胜最初。刚才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突发奇想,欲用这“千芒刃”对一对“佛掌印”,试试能不能将其破之。无料,这一试果得奇效,直如篾刀势如破竹,恁强的佛掌印,竟完全阻挡不了。

第七百四十章 虚中藏实

“匕首?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招?”钱蜕捏着右手臂,一边说话一边任由乌黑色的鲜血从手腕上顺着手指直线流下。

他的血液与常人有异,根本不是鲜红色的,而是深红若紫,大紫若黑。

孟缺趁机拣回了落在地上的匕首,瞧着匕首表面的紫黑色血液,笑道:“看来中等距离不止是你擅长,我似乎也擅长。”

钱蜕哼了一声,右手突然紧握成拳,随即暴喝了一声。整条手臂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随着绿色光芒的闪动,他的拳头慢慢地松放开来,然后五指慢慢地活动着。等到绿色的光芒渐渐消失,他的手也好像完全痊愈了一般。

“你这一招虽然锋利难挡,但杀伤力却是太小了。你认为如此便能伤得着我吗?若真如此,那你可就太天真了。如今的我,可是豹哥之上的存在,对付豹哥的那一套,我劝你不要照搬到我身上来,因为,那根本行不通!”钱蜕一脸狰狞地说着,突然身上金光一灭,从空中迅速地降落了下来。

孟缺见他落下,不避反迎,反手抄起匕首,以千芒指劲灌注之。按照唐琅的手法,以“擒龙十八手”的式子转换成刀法使出。大开大盍,开时之豪迈有如盘古开天地;盍时之细腻有如工匠之刁钻。

钱蜕落身而下,视若不见,反而嘴角洋溢着某种意味极深的微笑,似乎这正是他所想要的。

孟缺想以最快的速度杀掉钱蜕,钱蜕也想以最快的速度干掉孟缺,所以他觉着佛手印制不了孟缺,也只有使用三绝相之第二相了。

第二相为“灭生相”,是一种大范围,短中距离的攻击技能。此招威力甚强,学到极致处,完全是一施展就能大杀四方,只不过,在恐怖威力的前提下,此招相应的还需要耗费的龙血能量十分巨大。

正因为如此,钱蜕在平常一般的情况之下不会轻易使用这一招。这下子见到孟缺不退反进,向自己迎了过来。如此近的距离,一旦“灭生相”施展开来,他绝对是必死无疑。心有此念,阴冷的笑容更加森然了起来。

孟缺脚迈虚灵步,将钱蜕那一脸的狞笑看得清清楚楚。他当然是知道钱蜕心里有着某种小算盘,但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忽然手中匕首一甩,金色的光芒层层暴涨,飙射而出就犹如一轮烈日浩阳,直向钱蜕的死穴“天突穴”而去。

钱蜕即将落地,见着锋利的匕首带着金色光芒呼啸而来,他也不敢怠慢。毕竟刚才可是有亲自尝试过这一招的厉害,同样的亏,吃两次是傻子,吃三次那可就是极品白痴了。他钱蜕既不是傻子,更不是白痴,当然不会硬接这一招。便将脑袋向后一仰,整个身子弯斜了45度角,并不抵挡此刀,而是想闪躲过去。

他这么一来,却倒是中了孟缺的下怀。孟缺盼得就是他如此的反应,登时“蛇影相”施展开来,整个身体如丝如绸,滑落地面一溜而去,迅速地来到钱蜕的下方,然后猛地伸出两手死死地拖住了钱蜕的两只脚。

钱蜕当两只脚被孟缺抓住,这才骤然醒悟过来,原来孟缺的匕首乃是佯攻的虚招,偷袭下方才是他的真正打算。

脚一被抓住,钱蜕想反应也稍慢了一步。孟缺已然抓着他的双足,奋然挥劲,拽着他就像是摸着一根鞭子,左抽右打,在左近的两块墓碑上面摔来摔去。

末了,孟缺两只手上冷气喷发,蔓延而上,他的人也随之而消失,变成了一团大水珠,完完全全地扑到了钱蜕的身上,将之完全笼罩。

钱蜕一被水珠困住,立感呼吸困难。他知道这水珠很有问题,三千乌青色头发丝根根竖立荡漾,溅得水花纷纷起舞。弹身跳纵,那水珠居然也跟随而至,浑然是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韧。

稍过几秒,水珠的温度急剧降低了下来。被困在里面的钱蜕浑身发抖,感觉血液都快被凝固了。手脚活动的范围也迅速地缩小,渐渐的手不能抬,脚不能迈,只能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孟缺毫不客气地将“水之镜”固态冰化,以最强的寒冷之劲进行加持。如此足足持续半个小时,他才开始慢慢的融化开来。

冰晶之水,越流越多,冰晶从大变成小,慢慢地显露出钱蜕原本动作的姿态。冰水再化,钱蜕的外套随着冰水化而流下,露出黑色鳞片满布的身躯。

忽然的瞬间,孟缺偶然还发现钱蜕的皮肤表层居然早就已经弥漫了一层墨绿色的泡沫。说它是泡沫,其实倒不如说是黏液,是一种从皮肤毛孔当中分泌出来的奇怪黏液。

这种黏液,孟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是跟钱豹交手的时候。那是在水底之下,钱豹也是被“水之镜”给困住了,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体就自动冒出了这种十分令人恶心的绿色黏液。

黏液一出现,冰晶之水,根本伤他不着,其性质好像就是一种类似隔离的特性。

眼看钱蜕身体的表面已然满是绿色黏液,孟缺也懒得再继续融化作无用功了,反正融化到最后也伤不到他。与其如此,倒不如借着机会迅速变招。

顿时,心里口诀默念,瞬间由冰化成火,一大团火。轰然一下就将钱蜕给燃烧了起来。

墨绿色的黏液,在对抗“水之镜”的时候,效果十分突出,可是在对抗“火之镜”的时候,就显得十分脆弱了。它的泡沫与液体,在熊熊烈火之下,反倒像是助长火焰狂增猛涨的燃料。一烧将起来,完全不可收拾。仅是几个眨眼间,钱蜕便就成了火人一尊。

孟缺脱得身来,守卫在旁,为免钱蜕逃走。只见得他被烧得哇哇大叫,或是滚地,或是抖身,火焰越烧越大,却是无论打滚还是抖身,都无法将之熄灭。

眼看整个坟地都被火苗连带着烧了起来,孟缺冷笑道:“你豹哥生前最畏惧火焰,看来你也不例外。”

钱蜕狂嘶猛嚎,浑身带火的他喊叫得歇斯底里。看起来,火真的是他的克星。

原来,钱豹与钱蜕身体里那股疯狂的血液都是出自神兽蚣蝮,而蚣蝮是一种常年生活在水里的动物,这种神兽它性喜液态水,不喜炙热火。所以,在众神兽当中,它与麒麟、睚眦、狻猊等神兽十分不合。亦可说是天生相克。

钱豹与钱蜕继承了蚣蝮的“龙血”,自然而然的也携带了一部分蚣蝮的忌惮与喜好。像刚才钱蜕的身体表面也能根据外界的温度,自动地分泌出墨绿色的黏液来保护自身,这是一种神经固有的条件反射。

现在浑身是火,滚也滚不熄,扑也扑不灭。钱蜕惊惧起来,骇得浑身发抖,脑袋就像是吃了摇头丸一样疯狂地摇动着,嘴里不住地在喊:“姓孟的……我要杀你……姓孟的,我要杀你……”

孟缺看准时机,手中匕首再次出动,飞射而出,堪堪射中钱蜕的喉咙边的锁骨穴里,离那死穴天突穴仅有三四个厘米之差。

钱蜕被火骇得仿佛是陷入了癫狂之态,神智渐渐进入了暴走,完全谈不上半点理智。乱吼乱嚎了一阵,竟是一撒腿就奔跑了起来,也顾不得击杀孟缺,掉头直往墓地左侧的洼地而去。

孟缺赶紧追上,由于身在野外,环境的清幽让他能清楚的听到不远处乃是有着一处湘江分流存在。不禁琢磨着如果钱蜕纵入湘江之中,那必是能够逃过一劫。而且他身怀蚣蝮之血,入水之后,更如虎添翼。眼下他身体的烧伤,根本还不足以致命,以他特殊的体制,无须多久,就可复原。

如此纵虎归山之举,万万使之不得。

“钱蜕小儿休走!”

孟缺御空而飞,“擒龙十八手”捕风捉影,撩起一大股气浪,掀成一道巨大旋涡。毫无神智的钱蜕陷入其中,根本不知道借用身相脱逃,只懂得用蛮力怒打怒撞。

可是“擒龙十八手”何等高妙,它本来就是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神妙绝技,面对钱蜕的蛮力,自然是不惧。而且钱蜕浑身上下的火焰,一陷入到飓风旋涡当中之后,火势更加热烈,隐隐地还带有一种微弱的呼啸之声。

孟缺一擒到他,千芒指蓄劲刺出,金色光芒犹如烈日大阳,突刺而出,光环夺目,万物失彩,正往钱蜕死穴——天突穴。

在这个时候,钱蜕也不知道是神经反射还是突然恢复了神智,竟从旁边伸出了一只手来,在孟缺刚刚刺中他“天突穴”的时候,反向扣住了孟缺的手腕。然后猛然大吼一声,火光耀眼的身体,隐隐地闪现出千万道虚影,似乎随时都要离体而出。

孟缺识得此招,心下骇然,欲想抽手而遁,却发觉钱蜕这厮乃是吃了称坨铁了心,恁是不撒手。

果然,钱蜕身上的千万道虚影,转眼就离体而出,奔向八方四面。墓地里飞沙走石,石碑开裂,最近处的地面更是炸裂出丈许深坑。

火光蓬发而蔓延,烧得整快墓地如火焰山一样,千万道钱蜕的虚影更是带着火种闯边墓地的各个角落。

火势连天,大有一种“火烧连营七百里”的壮观。灭生相到底是灭生相,威力之强,无可匹敌,杀伤之广,更是绝无仅有。

孟缺、钱蜕两人都在爆炸当中被火海吞灭,熊熊热烈,生死难知!

第七百四十一章 斩草除根

野墓地的大火,其势疯涨,借着夜间微弱西风,席卷八方,吞烈六合。最后火势实在是太大了,唯恐祸及森林,YZ市的森林警察立即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开着水车,扛着灭火器往山上奔来。

在一处余烟袅袅的洼地里,这里的一切都被大火给烧光了。在大火熄灭后的第三个小时,一只乌黑的手从满是乌黑灰尘的焦炭中伸了出来,它慢慢地攀上一块断裂的墓碑,然后缓缓地用劲,紧接着竟从地面的土灰当中爬出了一个灰头土脑的人来。

他看起来就像是非洲烂民,如蜗牛般地将身体缓缓靠在墓碑上,随即才得长吐了一口气。听得远处的山上传来森林警察的呼喝声,他不禁苦笑了一声,双手支撑在墓碑上想要站起来,却是站也站不起。一经觉察,似乎浑身上下不少地方都脱臼了。

惊讶间,五米外的地方,土灰再次颤动了一下。旋即亦有一只手,从乌黑色的土灰当中抓爬了出来。

靠在墓碑上的人瞧得这一幕,心中一紧,慢慢地举起右手,并出食中二指,想要化成“千芒”,却发现无论怎么都无法聚集起来。龙血之力实在是耗得太多了,“蛰龙眠”神功在抵挡“灭生相”的过程中几乎将93%的杀伤力完全挡在了外面。

饶是如此,自身还是受了重伤,肋骨起码断了两根,左脚的脚踝似乎也脱臼了。这些都是拜“灭生相”的威力所赐。

此男子,正是孟缺。

他蓄不起千芒指,赶紧伸出手来在乌黑色的土灰当中搜摸了一阵,却是摸出那柄烧得更加乌黑的匕首来。经过烈火的煅烧,这把匕首到现在还是热乎乎的。

一抓起匕首的手柄,他滚着爬着,迅速地向“第二个崛起”的人靠近了过去。

这第二个崛起的人,自然就是钱蜕。方才经历了孟缺迎喉一刀,又遭受烈火焚烧,这厮居然还没死。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孟缺可不想夜长梦多,今次反正已经将钱蜕搞得半死了,自己也为此弄掉了半条命,若不宰了钱蜕,既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更对不起自己。

而且自己这次乃算是投机取巧才侥幸得了个险胜,倘若这次放了钱蜕一马,下次绝对是更难对付,搞不好到时候自己还会死在对方手里。为了避免这个可能性的存在,眼下必须下死手才行。

爬将过去,一手按住想要挣扎起来的钱蜕的头颅,然后挥起匕首果断地一刀下去照着他的头顶“百汇穴”狠狠地刺了下去。

奶奶的,刺他天突穴刺不死他,捅他“百汇穴”看他还怎么活。

这把匕首果是好刀,钱蜕在天突穴被刺,更被烈火焚烧了一阵之后,身体内的龙血之力似乎也耗得差不多尽了。当然,损耗他龙血之力的最大元凶,还是无法无天,残戮无情的“灭生相”。

没了龙血之力,鳞甲护体也就没法覆盖全身,刀子刺来就如切豆腐一样,轻轻松松地就从他“百汇穴”插了进去。

“钱蜕,你看我说得对吧,我说了要杀你,你终究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上。”孟缺喘着粗气,脸色乌黑也看不出此刻状态如何。这样简单的杀人动作,实则已经是他所能办到的最大的能力了。

话一说完,孟缺呈一字形,瘫躺在地上,四肢无力地舒展而开。

临近死亡的钱蜕,话虽说不出,双手却还能动。忽然左手向外一张,死死地扯住了孟缺的手腕。孟缺无力挣扎,也就任由他抓着。

慢慢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钱蜕的手由滚烫变得冰冷,孟缺也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勉强地坐起了身来,抽动右手,扯也扯不开。

已经死亡的钱蜕似乎是赖上孟缺了,就是死了也不撒手。

孟缺不禁莞尔,自言自语地笑道:“死都死了,你莫是想变成丧尸来找我报仇不可?呵呵,这个可能性似乎并不大。”

反手抽出匕首来,既然扯不掉,那就干脆把钱蜕的五根手指头都削掉。出手一刀,孟缺直接把钱蜕的手掌整个儿砍了下来。

他觉得钱蜕仅是得到了钱豹的一条手臂就能变得如此厉害,弄不好那蚣蝮之血以后对自己有用也说不定呢。留着一个手掌有备无患。

又坐着休息一会儿,孟缺抓着自己的脚,狠一使劲之下,将骨头回归正位。痛得哇哇大叫。

只因他身怀龙血,身体机能恢复的速度要比常人快十多倍。又过了个把小时,腿脚稍愈,已经能够勉强站起走动。

为了以绝钱文俊那厮又搞什么奇怪的科学试验,孟缺决定钱蜕的尸体绝对不能留下。便从一处低洼的草堆灰里,找到了一些火星子,随手拾来一些没烧干净的木柴,借着微弱的“火之镜”帮忙,终于是将木柴燃烧了起来,然后再把钱蜕的尸体从火灰当中拖了出来,用柴点着。他本就半焦的身体,极易燃火,一点就燃。

大火再次熊熊烧起,就像是一个信号。孟缺的无心插柳,让不远处的山坡上那些灭火的森林警察见了个正着。当即,就有一个警察扛着灭火器,打着手电筒冲了过来。

孟缺见得人来,非但不紧张,反而一喜。赶紧催大火焰将钱蜕烧得变成了渣子,然后冲着越来越近的森林警察招了招手,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

森林警察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正欲灭火,不想突然看到一个乌七麻黑的人从一块墓碑处钻了出来冲自己招手。他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扭身就想走。

无想刚走两步,又听背后有人喊自己别走。

他强压着恐惧的心,用手电筒照了照那个突然从墓碑处钻出来的“黑鬼”,只见他笑得很是灿烂,满脸乌黑,牙齿雪白。浑似给黑人牙膏代言的那个广告人。

定了定神,试探问道:“你是人是鬼?”

孟缺哈哈笑道:“我当然是人了,警察先生你能过来帮我一把么?”

“帮……帮你?怎么帮?”森林警察还是有几分惧怕,毕竟这深更半夜的,而且是在一场大火后的墓地里,居然还有人。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他仍猜测着这个“黑鬼”的身份。

孟缺现在的身体状况,想独自下山,困难非常。所以,他迫不得已地思忖着也只有借助一下警察之力,才能下山了。便使了个借口,道:“警察先生你别怕,我可不是鬼,我是活生生的人。之前因为祭祀祖先摔断了腿,才一直逗留在这里,-刚才那一场大火,差点将我烧死,还好我命大,唉唉……”

森林警察将信将疑,听完孟缺的话后,胆子却是大了几分。走近了几步,用灭火器将地面钱蜕尸体上的火苗给喷得灭了,才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祖先的坟在哪里?”

所幸夜色漆黑,森林警察的注意力也并不在火源身上,所以未能发现燃烧的东西其实不是树木,而是一具尸体。至于气味,这四周都是奇臭无比,想必是有新坟遇火,恶气随着高温散发了出来。倒也遮掩了尸体烧焦的味道。

孟缺不假思索地瞥了一眼身边一块“曾”姓已故之人的墓碑,指着它,道:“我祖先的坟就在这里啊,我叫曾阿牛。”墓碑的主人既是姓曾,那么自己自然也要姓一次曾了。脑筋急转之下,金庸大师的〈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的别名,却让他给记了起来,随后就说了出来。

“曾阿牛?”森林警察用手电筒照了照孟缺,又照了照墓碑,发现墓碑上果然刻着曾姓称谓,这才相信了起来。微微一笑,道:“你还真够走运的,这么一场大火居然没烧死你。”

孟缺哈哈一笑,道:“运气好个屁,若是好,就不会弄断腿了。”

“你腿断了,断了哪里?”

“准确来说,应该是脚踝脱臼,不过我已经将它扶正了。”

“哟呵,我还第一次知道有人能够为自己正骨的,你真牛逼。”

“唉唉,痛死我了。警察先生,请问你能否帮我一把,扶我下山去。我这样子,实在是下不去。”

“行,这有何妨,来,我背你吧。”森林警察倒显得很热情,见孟缺全身衣服烧得褴褛,干脆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扔了给他。然后爽快地背起孟缺,大步朝东,往山下而去……

第七百四十二章 对质

当夜十二点时,钱文俊也从另一个研究室赶回了文俊贸易公司。在他看来,那些警察来这里搜查,无非就是小打小闹,搞不成多大的气候,也就没有重视。只顾着自己去另一个研究室拿回几样培育的试液。

这些天来,他越来越发现,拿普通人做试验的好处了。一来,用普通人做试验,一抓一个,而且生死都与自己无关。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死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无关痛痒。

眼下不管牺牲多少人,只要自己最终的试液研究成功,那么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一下得车来,他就发现,文俊贸易公司的里里外外此刻都包围着警察。可些可恶的家伙居然还没有离开这里。

借着路边的灯光,有几位保安发现了钱文俊的身影,立即跑回公司将张傲叫了出来。随即张傲迅速地跑了出来,一看到钱文俊,脸色十分不佳地迎了上来,小声道:“老板,不好了,出事了。”

钱文俊摘掉眼镜,用布擦拭了一下,道:“什么事?这些警察为什么还没走?”

张傲一脸难色道:“老板,他们之所以没走,那是因为他们发现了您的秘密研究室,在研究室里他们找到了一具尸体。现在路铁军正以此而发难,我被他纠缠了好久,要不是咱们这边人多,估计那厮早就对我用强了。”

“哼,一个小小武警分队长,安敢如此嚣张?”钱文俊轻蔑地笑了一下,随即将眼镜戴了起来,道:“难道就是因为一个死人,他们才在这里待这么久的?”

张傲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道:“没错,老板。”

钱文俊忽地眼中闪过一丝狞色,随即一巴掌就抽在了张傲的脸上,道:“张傲,你跟路铁军同样是尖刀部队的成员,你居然连他还搞不定?整个公司就是因为一具尸体,而闹成这样一幕,你难道什么办法都不会想吗?我养你何用?”

张傲左脸受了一巴掌,立即红肿了起来,他捂住左脸,忍着剧痛,道:“老板,我想过办法了,可是那路铁军非咬住这一点不放,我也没辙啊。毕竟他是公务人员持着搜查令,而且老板您走之前让我别在公司闹事,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钱文俊冰冷地瞪着他。

张傲昂首挺胸,狠声道:“要不然,我就会痛下狠手把路铁军一等人的性命全留在公司里,要他们有进无出。”

“哼,匹夫之勇!”钱文俊一甩手,又是一个巴掌,这次抽在张傲的右脸上,训斥道:“杀人固然可以,但公司乃是咱们赚钱、洗钱的地方,你要是在这里杀了几十名公务人员,这个罪名难道要公司承担?要我承担?”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傲其实还真不是这个意思,他之不过是想在老板面前表示一下决心,不想好心变成驴肝肺,反被抽了一巴掌还另加一番训斥。

“那你是什么意思?”钱文俊站在路灯之下,不急也不躁,静静地看着他。

张傲道:“他们携带搜查令而来,自然是众所周知的,我若在公司杀了他们,罪名一定逃脱不掉。我当然没有这么傻,我会在他们离开之后,半路上全部截杀,决不留半条性命。”

“嗯,你能如此想,倒还差不多。”钱文俊沉吟了一下,忽尔问道:“在我的研究室里,他们只发现了一具尸体吗?有没有发现其他什么?”

“那倒没有,之前路铁军还想检查老板您的设备仪器,是我拼死把他拦了下来。现在他们只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尸体之上,之前法医也来了,这下子都在研究室里呢。”张傲左右两边脸都高高肿起,相映成趣。双手掩着脸,垂头说道。

“这件小事,就由你来负责吧,别再告诉我你搞不定此事。不就是死了一个人吗?解决此事的办法,最简单的就是找一位小弟来顶罪,然后给他一些安家费即可。懂了么?”钱文俊望了一眼天色,正眼也不看张傲,淡淡地说道。

张傲叹了一口气,道:“老板,实不相瞒,这办法我之前有用过了,那路铁军抓了人之后,还不罢手,硬说要找您对质一下。”

“哦?那个小小武警分队长居然指名道姓说要与我对质?”钱文俊冷笑了一声,笑声多有嘲讽与鄙夷,一挥衣服袖子,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进去会一会他吧。”

张傲便领着钱文俊找到了路铁军,其时他正与法医在商讨着什么。见着张傲领人来,他冷冷一笑,抢先发言了起来:“钱老板,你可终于是回来了。”

钱文俊鄙夷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又在几位法医的脸上转了一圈,道:“不知路大队长找我有何贵干?”

路铁军哼了一声,指着不远处一具被白布掩盖的尸体,以一种兴师问罪的口气说道:“钱老板,这具尸体是在你的研究室里发现的,根据法医推测这人死了不足十个小时,也就是说他是在贵公司还未下班时就已经死了。对于这桩命案,钱老板有何看法?”

钱文俊虚眯着眼睛,仍是不拿正眼瞧他,冷声道:“我没看法,年轻人多热血,闹矛盾而杀人,为情而杀人,原因多了去了。分析看法,当是你们警方要做的事情,并不是我们的责任。”

“呵呵,钱老板的推字决用得可真不错,此人死在贵公司,而你作为整个公司的最高领导人,你怎么能说没责任呢?”路铁军没找到生化人,仍觉遗憾,便想着将此事闹大,欲以从中找到某些端倪点。

钱文俊脸色一改,甚是阴沉,稍稍睨了路铁军一眼,道:“按照路队长的意思,似乎杀此人的责任,全部在我身上了?”

“呵呵,我可没这么说,假如钱老板要如此交代,我倒不介意联手警察兄弟对此深入调查一番。”路铁军打着哈哈说道。

钱文俊怒极反笑,这才好好地看了路铁军几眼,褒贬难明地说道:“路队长,你还当真是年轻有为啊,纵观警界,能像你这般尽职尽责的,恐无第二人了。”

路铁军知道对方已经被自己气得十分恼怒,但端倪未出现之前,他可不想就此罢手。略顿了一下,咦声道:“钱老板刚才说‘年轻人多热血’,那位死者被白布所掩盖,面目全非满是污血,钱老板看都没看一眼,如何知道死者是位年轻人?”

这个细节点的抓住,让钱文俊愈发地气恼。他这人脾气较为怪异,越是发怒的时候,越不喜怒形于色,反而小怒之时,会表现得十分暴躁。眼下皮笑肉不笑,笑容当中多见狰狞与可怖,象征性地笑了一阵,道:“路队长真是问得好啊,我刚才之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那死者是老是少,是高是矮,是瘦是胖,我一无所知。”

“哦?既然如此,那咱们也走个过场吧。”路铁军拿出笔记本来,浑然一副刑警队员的样子。既然公安方面的人不管此事,他也只有越俎代庖管上一管了,道:“按照惯例,钱老板说说十个小时之前,你在干什么,还有你对此事的看法怎么样……”

接下来,便是路铁军发问,钱文俊回答。钱文俊虽然很不想理会路铁军,奈何这厮步步紧逼,弄得非理他不可。一番口供、笔录做毕,钱文俊甩手就回办公室去了。临走之前,扔给了张傲一个凶狠的眼神,眼神既带着无边的杀气,也带着某种秘密的命令。张傲读懂眼神当中的话,默然地点了点头。

“路大队长,现在你总满意了吧。凶手也抓到了,也跟我们老板对过话了,你还有什么还做的?”张傲瞪着一双眼睛说道。

路铁军瞥了他一眼,见他两边脸颊高高肿起,猜测到之前他肯定是被钱文俊收拾了一番。故意取笑道:“张傲,你的两边脸颊怎么了?莫非是被某个女人亲肿了?”

“屁话少说,我问你搞定了没有?”张傲铁青着脸,绝口不提此事,厉声喝道。

路铁军微微一笑,一方面忙活了一圈,所有端倪都没查出;另一方面又联系不上孟缺,无奈只得做罢。钱文俊说话滴水不露,折腾了半天,什么都没折腾出来,倒是只把钱文俊气得脸色发白,肺都快要被气炸了。

闻言,耸了耸肩膀,道:“差不多搞定了,凶手已经归案,这件案子也就差不多完结了。”

“既然搞定了,那就赶紧滚吧,文俊贸易公司可不欢迎你们这些条子。”张傲狠狠地指着大门出口,发布逐客令。

路铁军哼了一声,道:“张傲,你少在这里为虎作伥,你嚣张的日子也不会多久了。我这次回去,就会立即向军事法庭起诉你,你就等着坐牢吧。”

张傲凶狠地剜了他一眼,道:“你尽管去就是了,老子等着!”

…………

…………

再说钱文俊这一边,他一个人回到办公室,举目四望,居然发现钱蜕并不在办公室当中。立即拨其电话,却又在关机状态。便只有打电话给张傲,喝问道:“张傲,你可否有看到蜕儿?”

张傲略一沉吟,回答道:“蜕公子?他之前似乎与路铁军他们起了一点冲突,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跑出去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我记得蜕公子离开之时,情绪很激动,嘴里叫着喊着,也不知道是说些什么。”

“混帐,你为什么不拦住他?”钱文俊这次去另外一个研究室拿试液,为的就是给钱蜕进行第二阶段改善治疗。这一回来居然发现人不见了,如何不气恼?明知道张傲想拦也拦不住钱蜕,却还是忍不住喝了一声。

张傲迟缓地顿了一顿,汗颜道:“老板,蜕公子身手高超,不是我等可以阻拦的。在说您……之前也没交代……”

“够了!不用说了!”钱文俊打断了张傲的说话,心里无尽的气恼,忽然一转移,全部集中到路铁军身上去了,狠狠道:“张傲,我再给你说一次,那个路铁军,无论如何我都不要他见到明天的太阳,你懂不懂?”

“懂,老板你放心,我懂的。”张傲拍着胸脯保证。

“哼,这次这事你要是搞不定,以后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话一说完,电话即断,唯有嘟嘟声传来……

第七百四十三章 尖刀相会(加长版六千字)

进入凌晨,警察一伙人早就撤退了。他们只不过是走了一个过场,因为不敢得罪钱文俊的缘故,从始至终都没在人命案上特别纠缠。唯一纠缠的人,只有路铁军一个人而已。

路铁军作为武警,本来是轮不到管这等闲事的,之所以大家任他越俎代庖,那是因为此次行动他是领导者,更是向武警总队拿名誉、拿职位来做担保。遂,也无人阻止他,任之而为。

警察局的正局与副局,处理此事,本来就很是尴尬,一方面他们算是钱文俊的关系脉,另一方面他们又捧着国家的饭碗。既是吃了人饭,多多少少也要办点人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路铁军代表的是警方。他如能破案,荣誉也是归于警方的。他若不能破案,责任也只是在他自己,根本与警察方面扯不上关系。

此正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事情,正副局长都是明白人,自然也就更加地听之任之了。甚至在处理案件的时候,他们还隐隐地从某些方面帮助了路铁军一把。

路铁军“满载而归”,虽未找到生化人,但好歹查破了一桩人命案。一旦涉及到人命的案子都是大案子,破得此案,他也算是不负在总队许下的诺言了。职位与荣誉都能保住,指不定还能获到上头颁发的奖赏呢。

心里感慨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路铁军又摸出手机来给孟缺打了一通。对方却仍是在关机状态,这是唯一的遗憾,倘若孟缺的电话能够打得响,指不定就能获得他的提示,从而找到生化人研究的证据。

偏偏这突然之间,电话打不通了,而孟缺也不主动联系。此番只得如此作罢而归。

“队长,前面有东西阻路。”

暗夜当中,突然车子猛然踩下了刹车,停了下来。开车的一位武警队员郁闷地说道。

路铁军从感慨、遗憾当中回过神来,放眼看去,只见道路的中央横了一棵大腿粗壮的树木。此树乃是公路周边绿化带里所种的,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它竟是连根而起,倒在了路上。

“许是前几日雨水太多,再将上风吹日晒的,这树入根不稳,才倒了下来。你叫几个人将这树抬到一边,然后打电话给公安让他们来处理此事。”路铁军没多想什么,说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继续想着某事。

司机队员应了一声,然后下得车去,唤了四位队员抱起大树就往路边移去。

却在这突然之间,公路不远的地方火光闪现。几道光闪之后,四名抬树的武警队员纷纷落倒在地。昏黄的路灯下,他们倒地之后,便是阵阵抽搐,随即血流一地,触目惊心。

路铁军猛然瞧得这一幕,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分明是遭人伏击了。立即大吼了一声“戒备!御敌!”,将身子一矮,刚好躲过两道飞射而来的子弹。

“叮~~”

“叮~~”

两颗子弹分明是狙击枪发射出来的,穿透力之强,让人惊叹。路铁军所乘坐的车辆,并非是防弹车,子弹一穿透进来,直接射穿了他的座位,连左边驾驶位的玻璃都被子弹的余力击碎。

狠狠吐了一口浊气,路铁军脊背渗出一层密密的冷汗,暗自想着方才自己反应若是慢了一秒或是半秒,现在已经是去阎罗王那里报道了。

当即赶紧再将身子蹲低了一些,然后伸出脚去,踩住车子的油门,方向盘一打,让车尾对着敌人火力攻击的方向。面对狙击枪,他可不敢随意地冒险从车里跳出去。此车虽然防不住狙击枪的子弹,但多多少少还能抵消很大的劲力,而且还能够蒙蔽敌人的视线。

车身一歪,他这才趁机从驾驶位上滚落到地面上去了。其时,其他的队员也因为猝不及防的缘故而死伤过半,逃出来的人随同路铁军一起滚入到另一边的绿化带之后的草树林里。

武警队员深感骇然,其中一人大喘着粗气,至今仍是强烈的心惊肉跳,看着队长,道:“队长,咱们这一下死了二十多个兄弟……二十多个兄弟啊。”

路铁军一脸铁青,紧紧地伏在地面,低声喝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队长,你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伏击我们?”

这样的事情乃是十分稀奇的事情,武警乃是一个城市制服暴力的武力象征。一般来说是人敬七分,鬼亦要惧之三分的存在,谁会吃了豹子胆,敢来伏击武警,而且一出手就宰杀了二十多位。

路铁军思维明朗,头绪清晰,略想了一下,咬牙切齿的说道:“这还用说吗?我们刚刚才从文俊贸易公司出来,这一下就遭到了伏击,不用说这一定是文俊公司的人干的。他们记恨我们之前的所做所为,所以现在是要来报复了。”

队员听他这么一说,之前的惧怕瞬间转为了愤怒,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端起机枪直接冲出去跟对方火拼。

路铁军不愧是一队之领导,即便是面对如此严峻而危险的场面,他依然能够镇定如常。再次低声喝道:“全队所到之人,报一遍数。”

队员听到命令,立即轻声报起数来:“一!”

“二!”

“三!”

“四!”

“五……”

“……”

“二十二!”

“二十三!”

“报告队长,分队队员应到五十六人,实到二十三人。”

“二十三人?居然损失了刚好一半的兄弟!”路铁军狞声低嚎了一阵,一拳头捶在地面。再次发命令道:“全队听令,二十三人分成两队,从左右两翼偷偷包抄过去。大家需要注意的是对方有枪法不错的狙击手,可别轻易把自己暴露出来。”

武警队员听令而行,立即有十二人分出队来,向右边悄悄匍匐前进。

路铁军心里盘算着前来伏击自己的凶手,蓦然一声大大的冷笑,喝道:“张傲,是否是你来了?”

安静的凌晨,周边无有车辆经过,所以能够显得特别宁静。这一声话喊了出来,可传百米之遥。

须臾过去,马路另一边的绿化带里阴恻恻的传来一个回复,哼声道:“路铁军,你居然没死?呵,真是比蟑螂的命还硬啊。”

路铁军听到这个声音,确认来人果然是张傲。波荡起伏的心,在这一刻,反而宁静平复了下来,笑道:“真没想到,昔日战场上的战友,如今却成了要我命的敌人,说来真是天大的讽刺。”

张傲隔路喝道:“少跟我提昔日之情,我自离开尖刀部队时起,就再也与你们无瓜葛了,你休想借凭往昔之事,就能逃脱我的杀手。”

路铁军心情复杂,悠然笑道:“我并不是想凭借往昔之事,让你放我一马。我们武警大队的人,向来只有站着死的汉子,没有跪下乞怜的软蛋。我路铁军岂会打感情牌?”

“呵呵,如此最好了。昔日在尖刀部队,你我枪法互在伯仲,今日也终于可以分出个高下,见出生死。路铁军,废话少说了,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张傲狂声喝道。

路铁军长吁了一口气,他对张傲早就死心绝义了。之所以再次撩起话题,只不过是想为右分队吸引对方注意力,从而赚取包抄的时间而已。

扭头一望,右分队已经爬行十数米,想要达到包抄的位置,还欠些距离。便继续撩起话题,道:“张傲,你还记得当初在部队的时候,你我职位吗?”

张傲哼了一声,语气大大改变,显然是对此十分忌讳,也十分厌恶,道:“休得再提,尖刀部队的教官眼中无我,从进部队的时候起,我注定只是一位观望手,而你这个乖兵则是注定的狙击手,哼,你又何必跟我炫耀?”

路铁军听了,冷冷一笑,道:“你错了张傲,你知道为什么自始至终你都只会是一个观望手吗?”

“哼,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张傲深不以为然。

路铁军颔首道:“没错,你之所以只能只观望手,那是因为你的心态很有问题。你疾贤妒能,心胸狭窄,不善于配合别人,只懂得个人表演。像你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有资格做狙击手?让你做观望手已经是法外容情了,你不感谢教官,反而憎恨教官,你真是拿着好心当驴肝肺。”

(注:科普一下,也许有书友不懂狙击手跟观望手的关系。狙击手作为特种部队里的尖刀,他的存在一般都是会有一个副手在旁辅助的。因为狙击手无论多牛逼,在第一时间里,他不可能一眼看尽360度全视角。所以观望手便是辅助在旁,配合狙击手的。亦算副狙击手。)

张傲向来以此为辱,这下次被路铁军再揭疤痕,既怒且恨,忍不住就咆哮了起来:“放屁,什么心态?什么法外容情?什么好心?什么驴肝肺?他娘的一切都是放屁,无论是部队还是社会,都是以实力为尊。弱者为肉,强者食之,老子的枪法本就在你之上,这是毋庸置疑的,哼,当初狙击手该是由我来当,你才是辅助观望手的理想人选。”

路铁军笑了笑,叹道:“瞧瞧,瞧瞧你自己,才说了这两句话就浮躁起来了,就凭这样,你也配当狙击手?”

“路铁军,你放屁,你再多说一句,老子就将你碎尸万断。”张傲怒吼道。

路铁军冷冷回道:“你以为我怕你不成?今天晚上谁生谁死还不知道呢,哼,在我看来,是我为你送终的几率要大得多。”

“放屁!”张傲喝完一声,随即火光闪现,一颗子弹破空裂风,带着呼啸之声,从绿化带中飞过路铁军的头顶。

路铁军招呼了一下身边的队员,低声道:“把狙击枪给我。”

队员递来狙击枪,这一次,路铁军也不知道是有第六感还是其他的什么预感,竟是鬼使神差的在来文俊贸易公司之前,特意带上了自己最为擅长使用的狙击枪。这下子接枪在手,适应了一下手感,然后检查了一下弹夹子弹。呼了一口气,道:“大家注意,咱们马上进行反击。”

右边小队,这时已经匍匐到了包抄口,随时都可以从侧面突击而出。

路铁军看准时机,蓦然大喝一声“GO”,一马当先滚入到一辆车子的后面,扬枪就朝着对面马路绿化带里放了一枪。

一枪放出,只听叮地一声响,伴随着还有一声人的惨叫。

武警队员见得队长神威大展,个个士气大震,突击起来,子弹撩开如暴雨一般。

“哒……”

“哒……”

“哒……”

路铁军不跟突击队在一方,单从另外一个方向对敌人进行狙击骚扰。而敌方张傲,也是如此,他似乎看准了路铁军,路铁军出现在何处,他必定也出现在何处。

两位狙击手就此对碰上,你一枪我一枪,枪枪危险致命,火花飒然。

就在这个时候,路铁军的右小队从右边包抄过来,机枪放开“哒哒哒”的又是一阵子弹暴雨。

这本是一个标准的围歼战术,行动之前做得也很隐秘。可惜当右边小队突击而出的时候,张傲这边也杀出一队人来,似乎早就在此处守株待兔了。

右小队一出现,立即遭到枪火伏击。双方枪战一场,敌人方死伤若干,右小队死伤殆尽。

右小队覆灭之后,左边的突击小队立即知晓,赶紧撤退了下来。路铁军发现不妙,大手一挥,又窜进了绿化带里躲藏了起来。

张傲这番得胜,大是自豪。他此来,携带了七十位精英手下。本来按照他的战术,是准备来个全面包围,形成一个套子。待得路铁军入套之后,再从360度全面伏击,这样的话,无论他们武警队员有多牛逼,一定死得奇惨无比。

可惜,七十余人,还尚不足以把这么一大条马路的360度全面包围起来。兵力一旦分散,反而火力就显得弱了。武警也并非是长大戏的,一个个身手不凡,火力也不弱。与其冒这样的险,倒不如只在一边伏击,逐步追杀之则可。量一番伏击之后,路铁军纵有三头六臂也逃不了多远。

再者,张傲昔日做为路铁军的副手,对路铁军的战术思维很是了解。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从地形上来观察,他一早就判断路铁军会兵分两路,形成犄角之势,采取围歼的战术。

所以,他预先就做好了防备,早在右侧伏下重兵,待军入瓮。路铁军左小队一杀而至,才放了几枪,就全部瘫在了地上。

“哈哈哈,路铁军你瞧瞧,这算什么?这摆明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张傲自豪无比,甚感荣耀。

路铁军皱着眉头,一脸苦色,再让队伍报了一次数,竟只剩下八人。不觉,一股无穷的愁意涌上了心头,忖道:“难道又要上演一次,兄弟全死的悲惨?”

狙击枪默默瞄准对面的一处草丛,随即放出一枪,果断地滚开了原地。喝道:“张傲,我跟你没完。”

张傲亦开了一枪,完全是跟他耗上了,道:“你还想左右围歼?老子早就猜穿了你的想法了,哼,这么多年来,你还是这套老思想,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做狙击手?回家挑大粪吧!”

话罢,张傲手一挥,精英手下已然全部站了起来,方才一战,死伤十数人,还剩五十多个,仍是大排场。高声喝道:“兄弟们,他们围歼战术未成功,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围歼战术,上,全歼他们!”

张傲一方,士气大振,精英手下个个嚎声如虎,冲劲如狼。气势汹汹晃如钱塘奔涌之天潮,浩浩荡荡地突杀出来,火力奇猛,杀得路铁军一方根本不敢露头。

在这样猛烈的突杀之下,路铁军一方全部死亡仅仅是时间问题。待得张傲等人全部杀将过去,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就在这样的紧急关头,突然路铁军腰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看着紧张的局势,挥了挥手,示意队员们暂且向左右分散一些,尽量延长时间保住性命。然后,一把摸出手机来,见是一个完全陌生却又有几分眼熟的号码打了过来。

路铁军前两日在家,总被一位卖保险的追着喊着纠缠着,眼下这个号码跟那位卖保险的还真像。一看到这号码,他真是恨不得抓那个卖保险的过来狠狠地捅上两刀。

奶奶的,老子都到这个时候了,而且是凌晨,你居然还来推销保险?草,不过……这样的情况,倒还真是可以卖一个意外保险,自己一旦死了,家人还能获得一笔赔偿金。

也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路铁军鬼使神差地接听了电话。

接听键一按,扬声器里立即传来了一个声音:“喂,是路铁军路大队长吗?”

路铁军叹了一口气,道:“没错,我就是路铁军,你是卖保险的吧,老子服了你了,给我来份保险吧!”

“……”对方一听这话,明显呆了一下,然后笑道:“路大队长,想必你是误会了,我可不是卖保险的。”

“你不是卖保险的,那你是干嘛的?”

“呵呵,我是干嘛的并不重要。我只是孟先生叫来关注一下阁下的而已,孟先生让你有麻烦就尽量找我。”

“孟先生?有麻烦尽量找你?”路铁军脑筋急转,一时间也顾不得多想,几乎条件反射一般的喝道:“我现在就有大麻烦,你能来帮我吗?”

“没问题,孟先生担心路队长你们会遭到文俊贸易公司的报复,所以叫我们一路跟踪保护。现在我们就在你们的后面,不知道路队长需要帮什么忙?”

路铁军一听这话,无异于黑暗当中看到了星星、绝望当中看到了亲人八路军,“非常感谢!不知道贵方来了多少人?若是人少的话,那还是建议你们赶紧掉头走吧,我们现在被人伏击,死伤惨重,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临死之前,我还不想拖累他人。”

“呵呵,路队长果然是条爽汉。”电话那头的声音淡淡悠然,似乎一派风清云淡,稍顿了一下,悠悠地说道:“我们这边,人没多少,只有一千来个,不知道够是不够?”

“什……什么?一……一千……来个?”路铁军瞬间和他的兵伙伴们惊呆了,“我没听错吧,一千来个?”

“是的,难道少了点么?如果少的话,我们可以立即呼叫增援。”电话里的声音平静而平常。

“不不不,够了够了,太够了,你们有带武器么?”

“武器?机枪大量、火箭筒百余个,够不够?”

“……”路铁军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喊了句“我擦”。他自己堂堂武警分队长,已经好多年没摸过火箭筒了,这下子居然听到对方一口就蹦出“火箭筒百余个”,还问够不够。天呐,对方究竟是些什么人啊?

“路队长,请问我们还能过来吗?”电话里的声音再三询问道。

路铁军咽了一口唾沫,赶紧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连声喊道:“来……赶紧来……快点来……”

第七百四十四章 风骚势力

孟缺一早留下的一千名队员,本来是准备突击文俊贸易公司对付“生化人”用的,只不过后来事出突然,钱蜕风风火火的冲杀了出来,如此那一千名队员也就没有被派上用场。在孟缺离开了文俊贸易公司之后,他担心路铁军会一个不小心就被钱文俊派人给干掉了,所以择机让一千名小弟当中的一位领队暂时改变任务,由击杀生化人改为辅助武警大队。

正因为这个命令,那一千名精英小弟一直追随在武警身后百米余处。由于他们这一千号人乃是整个英雄联盟当中的精英,所以跟踪手段也非常高明,跟踪武警大队良久,都未被他们所发觉。

这下子武警大队的分队长路铁军亲口叫喊救援,千名精英再也不再匿藏踪迹了,浩荡的车辆其光大射,长长的车队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活生生的龙。

他们本来就只离武警大队一百余米,将近两百米的样子,自听到枪声之后,他们才停下车来,择机打电话询问一下。不想这一问,正问到千钧一发之际。

当车队加速而上,百余米的距离转眼即逝。

车队上的精英风风火火地冲杀下来,他们一早就全副武装,各种装备应有尽有。高亮的探照灯从车上发射出去,照在马路上的一批黑影的身上,见他们身穿杂色衣物,并非是武警的暗蓝色制服。便立刻分析出这些人应该是伏击武警大队的人,当即二话也不说,从车上下来的人,撩起机枪一点也不心疼子弹,疯狂地就放射了起来。

由于千余小弟排成的车龙较长,第一时间出现在第一线的小弟仅有百余人而已。虽只是十分之一,但是对于张傲那些残余党来说,却是一个致命的突击。

密集的子弹声中,很快,张傲这方面的人就倒下了一大半。随即,他飞快地反应过来,脸色大变,高声吼道:“撤退,撤到后面去,他们援兵来了。”

话一喊完,他一马当先连滚带跳,身手敏捷地窜进了绿化带里,然后继续几个驴打滚,这才躲得安全地带。

跟随张傲成功逃脱的人,并不在多数,只有寥寥数人而已。其余的人皆在撤退当中,不是被流弹击中,就是被直接爆头毙命。

英雄联盟的精英个个都是使枪好手,孟缺让他们来的本意就是利用他们精准的枪法,对付生化人,专打生化人的“天突穴”,这样一来,多多少少也能阻止生化人放肆。这些个兄弟,前些日子跟随李大帅东征西讨,杀人见血的事情早就干得多了。这下子杀起人来,得心应手,几乎个个都有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的潜质。

张傲两眼血丝布满,几乎溢出血来,愤愤地扫了一眼外围逐渐逼近过来的路铁军的援军,又看了自己这方面的兄弟一眼,道:“有几人成功跟过来了,支个声。”

“傲哥,咱们……咱们只剩七个兄弟了。”

“什么?只有七个?”

“是的,傲哥,他们火力太猛了,90%的兄弟都在刚才一轮枪火当中毙命了,唉,我之前早就说了,我们带的人太少了。”

“放屁!”张傲直到现在还是不服输,道:“路铁军的这些救援我完全没有预料到,如果有预料的话,万万不会至于这样。哼,如果他没有救援,现在他们早就已经是我们的枪下之鬼了。”

“可……可是傲哥,这些子,恐怕我们要成为他们的枪下之鬼了。”一名小弟胆子似乎被吓破了,忧心仲仲地说道。

张傲横了他一眼,道:“废物,你的骨头居然如此之软么?我以前是怎么训练你们的,还记不记得我经常对你们说的那句话?”

被张傲一训,那名小弟的脑袋立即垂了下去,道:“记得,傲哥说‘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哼,你还记得就好,这一战我们可以败,但也不能败。局可败,心不可败。一个人若是从心底认败了,那么便是这一辈子都败了。”

张傲训斥了一声,也顾不上再多说其他的了。分析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和敌人的势力强弱分布。

看着看着,他从敌人势力当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貌似路铁军的援助人员一直在出现,从来都没间断过。从一开始到现在,最开始是百余人,现在起码有三四百人了。密密麻麻地几乎把整条马路都给塞得满满的。

面对如此庞大的敌对势力,张傲吸了一口冷气,本想着伺机从敌对势力分布较弱的地方,再袭杀一阵,可眼下这阵仗,却是完全没有偷袭成功的可能性了。对方三四百人,而且人数一直还在增多,奶奶的搞不好,仍有一两倍也说不定。

张傲带来的人,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连的档次。而现在对方人数的档次,起码是将近一个团了。

以一个连的人,对抗一个团的人。这恐怕就是李云龙再世,也没法打得过。况且,张傲现在手上的人仅有一个班的人数而已。

“傲哥,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了,我擦,这么会这样啊?他们武警大队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规模了?”

“是啊,傲哥你看,他们的人还在增多,看起来恐怕上千啊,这……我们没法打了,似乎逃也难以逃得掉啊。”

张傲狠狠地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了。越是紧张的情况,也就越要冷静沉默。言多则失,失则丧失士气,士气一旦耗尽,那就等于是一队乌合之众,再无什么战斗力可言。

“谁说我们难以逃得掉?哼,我张傲想逃,他们还别想留得住。”张傲自豪地说了一句,随即冷笑了一声,似乎当年在尖刀部队的豪气又重新展示了出来。低声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哼,他路铁军是为武警大队的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无论何时去找他麻烦都可以,现在既然情况不妙,那咱们就暂时撤退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咱当然没那么苯。”

一听张傲这么说,他手下的兄弟们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他们生怕张傲会强应地发布一个硬拼的命令,世人皆知道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乎?没有人不怕死,只不过是害怕程度的深与浅而已。

现在好了,张傲亲自说要撤退,大家自然心花怒放。

“大家跟着我,同时还要注意右侧追击过来的敌人,听到了没?”张傲声音陡然增大了几个分贝。

队员都能听到,登时齐声喊道:“是!”

言罢,张傲如只耗子一样,就地一扑,随即滚成一个圈,尽量往那黑暗的地方钻了去。身手异常灵敏,虽然离开尖刀部队多年,但完全不逊任何特种队员。

见他率先一逃,其他队员也紧紧跟上。大家都奉承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真理,只想着今晚能够先把命给先活下来。

路铁军这一边,当见到援军大量杀来。他是既激动又震撼,来人果然有上千人,清一色的高级机枪,流光闪闪还尚未使用的火箭筒。就这阵容,如果不是对方一早就说明了来意,他真的会误以为这是某某部队杀出来了。

为了自己人不打自己人,路铁军抓住时机,赶紧叫上自己的兄弟跳出了绿化带与英雄联盟的人会合一处。

英雄联盟的领队者正是李大帅的副手——瘦鸡,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交际能力与操作能力还算不错。正因为此,孟缺才叫他来领导这一千号小弟。

瘦鸡显然也认得武警大队的路铁军,一见到他们出现,立即哈哈笑着迎了上去,与之一握手,道:“路队长,你们安然无恙否?我们来得不晚吧?”

路铁军按住心里的激动与震惊,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早知道你们在后面,我们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瘦鸡瞄了一眼马路上的一具具尸体,知道之前的大战,路铁军这边死伤惨重,更是即将面临全灭的危险。便不再揭其伤疤,朗声笑道:“路队长不必伤怀,这些武警兄弟死得其所,当是光荣,死有轻余鸿毛,重于泰山,他们一个个都重于泰山,所以你也不必太过伤心。眼下敌人尚未歼灭,你我联起手来,为已经死去的武警兄弟复仇吧。”

路铁军闻言,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狠狠着抓着狙击枪,道:“张傲那厮杀我如此多的兄弟,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瘦鸡“嗯”了一声,从一兄弟手里接过一把机枪,道:“路队长,杀吧,且勿让他们给逃了。”

“好!”

第七百四十五章 终结战

得援军襄助,路铁军发起威来就如同一只出笼猛虎。提着狙击枪窜草过树,手中枪声时不时地响起。与他一起的还有他那几个兄弟,一个个在补充了子弹之后,也如狼群一样追击了上去。

瘦鸡比较会做人,便是领着人稍远一点跟在后面,他知道路铁军跟张傲之间的仇恨已经到达一种非常矛盾既又深刻的地步,他们之间的恩怨最好是由自己解决,旁人能帮的也只有从旁协助一二。

他们如此,路铁军看在眼里,也十分感谢。这么多年来,他与张傲之间,也必须要有一个决断。

“张傲,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何逃得像一只夹着尾巴的狗?哼,你看看你如今的德性像个什么?活脱脱的就是一只狗,一只哈巴狗。”路铁军一边追击,一边痛骂。

张傲已然窜了进一个大型的休闲广场当中,这里有假山、有水池,有少量的树木,亦有绿油油的草地。

待到躲到了假山的后面,张傲“呸”了一声,感受着强烈蹦跳的心脏,回骂道:“路铁军,你算个屁,老子本要将你杀得片甲不留,若不是你的援军赶来,你早就成了老子枪下之鬼了。哼,败军之将,何敢言勇?”

路铁军追击而来,躲在一处水池的边墙后面,道:“败军之将?似乎你才是败军之将吧?”

“少扯淡,老子不想跟你做口舌之争,路铁军有本事咱们七日之后,再做生死一斗,可敢否?”张傲想激路铁军一把,最好这一次能够激得他放自己一马,这样一来,自己留有青山,不怕没柴烧,等到军土重来,一定要杀他好看。

路铁军却不似那么好激的,他这人极好义气,自他当领队以来,前前后后跟在他身边死亡了的兄弟实在是太多了。他心中有亏,发誓一定要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讨回公道。这下子好不容易追击张傲到了这里,而且自己这边还有大量援军,他可不会犯傻地去放张傲一马。

“哼,你想都别想,在今天的太阳出现之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路铁军语气十分坚定。

张傲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路铁军不上当,让他心里很不爽。但他也没想着仅凭一句话,就能让路铁军上当,接着又道:“废物,你根本就是一个废物,在部队的时候不敢跟我比枪,现在又不敢接我的战书,只知道以多敌寡。你自己说说,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路铁军脸色微有所动,道:“不敢跟你比,哼,在我看来,你根本连跟我比试的资格都没有。我若是废物,那你则是废物不如。”

张傲冷笑道:“你还不承认?好,我且说说看,让你清楚清楚。之前你们小队拥有五十多号人,而我这边有人与你在伯仲之间。在战术上,我伏击你,打你落花流水。在指挥力上,我杀你几乎全灭,你试想想,你有哪一点比得上我?就你那一点才能,也能当狙击手?哼,当年完全是教官偏心而已。”

“你……”路铁军饶是心志坚硬,听到这里,也不禁气闷。张傲说的是事实,虽无有那么夸张,但除了最后一条,其余都是事实。

“没话说了吧?统帅力你没我强,讲究战术能力,你也没我强。我想问问,你有什么比我强的?”张傲微有得意,继续说道。

路铁军一时陷入沉思,思绪带着他仿佛回到了当初的尖刀部队,回到了那个突击小队。那时,他是狙击手,张傲是观望手。两人成主辅,曾立下高卓功勋。

在尖刀部队里的时候,路铁军的光芒总是要胜过张傲一头。因为他是狙击手,而张傲只不过是观望手。观望手只是辅助的存在,无论再优秀,都不会被人看到其光芒。

狙击手就不同了,无论是完成了什么任务,还是得到了什么功勋,都能占到大头,被领导所表扬。这虽不太公平,但却是一个部队里的潜规则。谁让一个是正,另一个是副呢?副的,永远只是配角。

在回忆当中,路铁军综合两人各方面特长,发现两人很多特性极为相似。甚至在很多领域,张傲的确是要强过自己,而自己强过他的地方,却是想也想不起来。

这便大概是所谓的人只能看到别人的长处与短处,却难以看到自己的长处与短处,就像难以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后背一样。

久久的沉默,让沐浴在黑暗当中的张傲看到了一线希望。他悄悄地对几个手下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准备分散突围,从各个突破口分散而去。

手势从五逐一回落到一,当最后一根手指头勾下,大家皆在同时分散奔跑了出去。

张傲一个人最后动身,他在看到几位手下未受到狙击的情况下才选择了一条逃脱几率最大的路奔了过去。

就在这时,刺耳的枪声再度响起。随着子弹带着火星子撕裂了空气击毙了两名手下,张傲条件反射性地卧倒在地,躲在了一棵桂花树的后面。

却听路铁军的声音洪亮响了起来,豁然道:“张傲,你休想逃掉。也许在很多方面,你的确强我一些,但是我的有些优点,是你拼了命也学不来的。”

张傲脸部肌肉一抽筋,怒道:“放屁,你有狗屁的优点,你有的只是拍马逢迎,对着教官灌迷魂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路铁军已然想明白了,笑道:“正义、情义便是我的优点,心不正,剑则斜。人无情,枪则冰。这些,你永远都学不会。”

“狗屁正义,狗屁情义,这些统统都是狗屁。”张傲愤怒地咆哮道:“物竞天泽,弱肉强食。实力才是王道,讲正义,梁山一百○八好汉都无善终;讲情义,李世民诛兄杀弟,成就千古伟业。这些东西,历史早已讲明,你还被蒙在鼓里没有醒来么?呵呵,真是可怜。”

路铁军悠悠地继续道:“这个世界或许真的很冰凉很无情,但是温暖总会存在的,就像是太阳。在度过了漫漫黑夜之后,终将会再次出现。世界之所以能够发展到现在,就是因为有正义的存在,有情义的存在,让若此二者皆不存在,世界就不叫世界了。你的认知太肤浅了。”

“呵呵,说了半天,居然我成了肤浅的人。路铁军,你还真是出息了。”张傲怪声怪气地说着,说完之后,扬声笑了起来。

“废话少说,你我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拿出你的枪来吧,用子弹说话。”路铁军扬起狙击枪,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瞄着张傲躲住的地方。

张傲深呼了一口气,心里琢磨着激将法是用不了了。路铁军这厮果然不同当年,现在想用当年能够对付他的手段对付他,明显是不行的。眼下唯一可行之道,便是提起枪来与之火拼一场。

望着茫茫黑夜,张傲忽然发现在离自己三百余米的一处地方,有着一条长长的巷子,那条巷子他以前好像有走过,应该是径通市中心的。

眼下这里地方狭窄,能够躲避的东西并不多。让若能够逃进那一条巷子里,加以狂奔,指不定就恩能逃到市里,趁乱消失。

心生此念,张傲检查了一下狙击枪的子弹,将子弹重新装满。豪声道:“路铁军,来吧,你我做个了结。”

说完,他突然从地上一跳而起,在跳起的瞬间,脚下一发力,跃开了一米余远,发出枪弹,砰然作响。

路铁军早就在等候他了,一见着有响动,狙击枪连响两声,可惜子弹击空,未能射中目标。

两人都是狙击老手,经验之丰富,不相伯仲。交起手来,自然是高下难分,生死更是难分了。

张傲心里早已确定逃跑路线,明面上他似是要与路铁军火拼一番,实际上边开枪,边向右边撤退,欲离巷子口更近一步。

那个巷子的入口稍微偏斜,站在路铁军的位置根本看不到,所以他也就猜测不到张傲的打算。

两人枪来枪去,弹飞如雨。这一边打得热闹,另一边也打得热闹。张傲的手下,全被路铁军的队友给纠缠住了,完全逃之不掉。

深夜里的枪响,惊起了很多附近的居民。所幸,这些居民都很有意识,知道碰到这样的情况都躲在家里不声不响。

张傲一边跳纵,一边向巷子口靠近而去。慢慢的,他终于把那三百米的距离缩短到一百米了。希望就在眼前,他发枪更是犀利,狙击枪里含子弹九颗。他的狙击枪是可自动连狙枪,一瞄中方位,果断地就是两颗子弹飞出。只要能逃脱生天,他才不在乎有没有子弹呢。

百米距离,愈加缩短。八十米、七十米、六十米……

四十米……

三十米……

路铁军追击而去,就在这时,他也终于看到张傲所跑的方向,有着巷子一条。他做为YZ市的武警分队长,对于每一根街道,自是熟悉十分。猛然想起,这条巷子不正是径通市中心的么?

“不好,这厮可能拦不住了。”

一念及此,心里又急又慌。倘若让张傲此般离去,定如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眼见着张傲愈发靠近巷子口,距离从二十米,渐渐缩短至十米、若干米。忽然从大老远跑过来的瘦鸡,拍了拍张傲的肩膀,强烈建议道:“路大队长,用这个吧。”

路铁军愣然回头,陡见瘦鸡扛着一副火箭筒立在旁边。威武的火箭筒碧光流舞,显得风骚至极。正被瘦鸡递了过来。

讷讷地接过火箭筒,路铁军诧声道:“你……你让我用这个?”

瘦鸡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没错,不用这个,那厮就要跑掉了,来吧,别犹豫了。”

路铁军猛吸一口冷气,决心下定,毅然点了点头,一把将火箭筒扛在肩膀上,向张傲奔逃的身影瞄准而去……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七百四十六章 虎将

火箭筒一经发射,炮弹便如流星一样,以眨眼的瞬间划过天空,形成一条优美的弧线。

逃跑中的张傲正为自己马上就要窜进巷子而高兴,这会儿不禁回头瞄了一眼,企图看到路铁军那张丧气而颓废的脸。

不想,他这一望,不仅没看到路铁军的丧气、颓废,反而看到了一幕极度震惊——天空上一道火焰流星以疯狂的速度飞奔而来,其飞向点,正是以自己为目标。

张傲吓得魂飞魄散,从部队里出来的他,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玩意。这玩意儿当初在部队的时候,他还没少玩过,如今万万是想不到,居然会有人拿这东西对付自己。

目光所向,路铁军果然是扛着一个炮筒。张傲肝胆皆碎,顿时亡命也似地朝一边飞扑而去。根据他的经验,面对炮弹的轰炸,只要离其一定距离,再加卧倒,性命可存,顶多重伤。

心里却是怒骂道:“路铁军这混蛋,从什么地方弄了这东西来,天杀的……”

速跑了几步,刚想扑倒在地,却已然听到身侧不远的地方发生爆炸一声。随即剧烈而凶猛的气流出刀刃一般纷纷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一股小型的蘑菇云就地升起,硫磺硝烟的味道刺眼而呛鼻。

张傲身体尚在半空之中,还未来得及扑在地面,就已然被强烈凶猛的气浪连同炮弹爆炸之后产生的碎片,给震得飞出了七八米远。身体就在这个过程当中,残碎半边,双手的十根手指头以及下半身果断地全部被炸得半碎半糊了。

待得硝烟散尽,瘦鸡拍了拍手,走上前去,道:“路大队长果然厉害,不但枪法精准无比,就连这炮法也是如此牛逼,怪不得孟哥总是夸你。”

路铁军一炮炸死张傲,原本以为心情会豁然开朗,却万万没有料到,在看到张傲的身体再也一动不动之后,他的心情反而更加地沉重了。

毫无表情的脸面,颇有些古板的味道。木然了好一会儿,淡淡道:“是嘛,听起来孟先生貌似很了解我似的。”

瘦鸡颔首道:“没错,孟哥的确很了解你,他说你这个人是条重情重义的汉子,值得结交。”

路铁军沉默了一会儿,蓦然回首,看着瘦鸡,道:“据我所知,孟先生好像是特种大队的人,而你们称他为孟哥,言语之中似乎跟他很熟悉似的,难不成,你们都是特种大队的人员?”

瘦鸡哈哈一笑,也不急不躁,悠悠地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边走边道:“咱先走吧,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警察一过来,绝对是要有麻烦的,咱们路上再说。”

路铁军不由一笑,道:“貌似我们武警,也可算做警察,阁下助我铲除了邪恶,非但无罪,反而还有功劳,却又有何惧之?”嘴上虽然反问着话,脚步却已经跟着瘦鸡离开了。

瘦鸡当拉着路铁军回到了车上,方才说道:“我们自然是不惧,只不过我们却惧麻烦,能不麻烦的就尽量免了,孟哥有一句话说得好,‘能低调时,尽量低调,低调才是王道’,路队长你说是也不是?”

路铁军微微颔首,道:“有道理,低调藏锋,是为人处事的真理。你们孟哥说的没错,不过,阁下还请回答我之前的那个问题,你们是特种大队的人否?”

“呵呵,这个么,倒有些要让路大队长失望了。我们这些人并非是特种大队的人,倘若我们是特种大队的,也不可能一次性出来这么多人,而且是来协助你们武警,路大队长你说是不是?”瘦鸡谈笑说道。

路铁军深表赞同,特种大队的人不可能会一次性出现这么多,而且是在YZ市这样的城市当中。听着瘦鸡的坦白,他的疑心稍稍减轻了一些,道:“那阁下可否告知在下,你们是何方神圣?”

“我们嘛,你可以称作为‘西南域’的守护神。”瘦鸡轻快地作出了回答。

“西南域的守护神?呵呵,好大的口气。”路铁军冷笑道。

瘦鸡不卑不亢地说道:“孟哥曾对我说过,他说如果你问起我们的身份,叫我不必隐瞒。实话说了吧,我们这些人并非军人,也并非反动势力,只不过是一群江湖人而已。”

“江湖人?如此说来,便都是道上混的了?呵呵,我路铁军的性命居然会由道上的人救了回来,说来真是感叹。”路铁军自嘲地说道。

言罢,路铁军一阵沉默,目光失神似有所想,久久叹息了一声,语锋一转,却是静静地说道:“不过,这个名字倒也适合你们。以你们的势力以及武器装备,呵呵,就算正规的部队,有可能也不及你们。既然你们肯助我武警大队,那么说明你们是向正的,既然不是邪恶一派,称之为‘守护神’自然是当得起。”

瘦鸡听得这话,甚觉诧异。倘若此话是出自他人之后,那倒也就算了。路铁军是为武警大队的分队长,曾经尖刀部队的精英,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不得不令人诧异。

“孟哥说的没错,路队长你真是一条汉子。”

路铁军脸无笑意,摇了摇头,继续问道:“你们既是江湖之人,那么你们口中的孟哥呢?难道也是个江湖人?”

瘦鸡并不隐瞒,点了点头,道:“路大队长你猜得没错,孟哥是为我们的老大。并不是你认为的特种大队的一员,他也只是个江湖人而已。”

在路铁军的眼里,一开始就认为孟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奈何,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孟缺的确不简单,只不过,他并非是特种大队的人,而是一个带着黑色色彩的江湖中人。

“江湖人,他居然也是个江湖人。不简单呐……不简单呐……”路铁军长叹连连,叹到最后,竟是有些意兴索然。满面容颜,在夜风的吹拂之中,无端端地挂上了几分疲惫与沧桑。

瘦鸡听得感慨,趁机进言道:“孟哥还说了,假如路队长有意的话,大可也加入我们,这样一来,我们的大家庭也就更大了。”

“呵呵,加入你们?”路铁军回过神来,目光冷冷地盯着瘦鸡,道:“你知道吗,你这样的行为可是犯罪的。我堂堂武警分队长,岂会弃白从黑,加入你们江湖帮会?”

瘦鸡却浑不在意,十分认真地说道:“孟哥说了,他说你此番得罪了文俊贸易公司的老总钱文俊,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逃得了这一劫,逃不过下一劫,我们能救你一次,却不能次次都救你。你以后的路注定是难走的,尤其是从警这条路。”

“哼,我路铁军岂是贪生怕死之徒?”路铁军满面傲气地说道。

瘦鸡笑道:“我自然知道路大队长是个英雄人物,可是以你的才能,待在武警大队岂非是太屈才了?而且你若继续待在武警大队,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迟早会找上门去的,钱氏家族的力量之大,大得出乎任何人的想像。路队长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你们警方十之八九的人都被钱氏买通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路队长你的处境确实堪忧。”

这个事实,路铁军也承认是对的。可是,就凭这些,也万万不能当作他弃白从黑的筹码以及理由。

他曾对张傲说过,他自己的优点是正义和情义。毫无疑问,从警,绝对是代表着正义。而孟缺这一方,虽然干着的是正义之事,但是在世人的眼里,江湖人一贯是带着浓郁的黑色。就算有白的,也只不过是灰蒙蒙的白。

说到这里,路铁军已然不想再说下去了。喝声道;“停车,我要下车。”

瘦鸡劝道:“路大队长何须急也,我们送你回武警大队就好了。不必这时下车。”

路铁军冷笑一声,道:“不必了,我路铁军好歹也是个吃国家饭拿国家钱的人,岂能堂而皇之的跟你们江湖人混在一起?如此就算我跟你们毫无关系,也会被其他的人误会的,停车吧,我们就此下车。你们不必送了。”

路铁军态度果断,瘦鸡也不好继续劝阻,只好让车停下,放他们下了车。

下了车后,路铁军率领其队,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似乎真如他所说,不想跟江湖人扯上半毛钱的关系。望着他们的背影,瘦鸡感慨地点了点头,道:“孟哥真是神机妙算啊,这路铁军果如他所猜测的那样负气离去了。不过,此人倒还真是个人才,倘若能够拉进英雄联盟,必定能够成为一员虎将。”

第七百四十七章 排斥

凌晨四点许,天气甚凉,夜色也最暗。办公室里的钱文俊,静静地坐在皮沙发椅上,目光定定地看着门口。

他在等,等待钱蜕会突然出外面回来,出现在门口进入他的视线。从凌晨两点钟开始,一直到现在,他期望看到的人,仍旧没有出现。手中紧握的手机也拨打了近百次,也从未有一次能够打通。

随着时间的流逝,钱文俊隐隐的察觉到了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这连日来,钱蜕虽然每天在药物的镇压之下,勉强能够保持清醒。但是这尚是在他未受到各方刺激的前提下才能达到的效果,让若他受到了各方情绪的刺激,也许那药物根本就不能起丝毫的作用。

这正是钱文俊所担心的,他担心钱蜕会突然发疯,而且更担心的是在钱蜕发疯的时候,不幸地碰到了那个姓孟的小子。以姓孟的小子那副心狠手辣的作风,钱蜕肯定是凶多吉少。

钱蜕自换了“龙元臂”之后,实力大增,这是事实。可是若当他进入疯癫状态,那就完全是丧失了神智。一个无有神智的人,就算实力再高,也不过等同于一架机器。以姓孟的小子那般奸诈,钱蜕要是碰上他,绝对占不到半点便宜。

心里越想,也就越是担忧。近日来的研究,钱文俊已经感觉抓到了某种最重要的东西。只要稍加时日,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够把完全版的镇定剂给研制出来。届时,不但可以再让其他的人注射“蚣蝮血”,更可以让自己也注射“蚣蝮血”。

偏偏就在这个最关键的时期,身为最佳试验体的钱蜕失踪了。这让钱文俊一方面担忧着亲情,另一方面也担忧着科研成果。

越担忧也就越烦躁之下,他愤然一掌击碎了座前的桌子,大步走到了研究室当中。将手伸进一个隐秘的墙壁格子当中,按了一下按钮。随即研究室里的那些仪器纷纷自动伸缩开来,脱掉了一层金属外护,露出了透明玻璃体的培育室。

很多的培育室里,都悬挂着一个光身男子。他们的身上注射着镇定的试液,或被捆着,或被绑着。

这些光身男子,正是试验体“生化人”。钱文俊之前将仪器关闭,并没有让路铁军发现丝毫的端倪。这会儿,他从每一个生化人的面前走了一遍,心里的怒火就像是浇淋了汽油一样,越烧越大,越烧越猛。

他来来回回地徘徊在生化人的左右,看着试验体的进化、升级。一个憎恨的念头在脑中浓郁地形成了出来:“若是天亮,蜕儿还没回来,我就一次性将这些失败的试验体全部送出去,孟家小子,你若是还敢来多管闲事,我就亲自出手了结了你。”

…………

…………

英雄酒店里。

这一刻,孟缺还没睡,听着瘦鸡唾沫横飞地讲述着今天晚上的威风。他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微笑,当听到最后路铁军下车离去时,笑容一敛,叹息道:“此人不出来混,真是可惜了。”

李大帅在也旁听着,不禁笑道:“人家好好的武警队长,孟哥你却非要逼良为娼让他混江湖,这可有点不地道。”

孟缺不置可否地回道:“虽然有点不地道,但是现在的世界本就是如此。无论是黑是白,只要坚守着自己的本心,黑白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称呼不同而已。权最大者,统一国,是为白;权颇小者,统一方,是为黑。黑黑白白,性质都是一样的。”

瘦鸡随声拍马道:“孟哥说的有理,那路铁军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心不正,剑则斜’,一个人无论身处何职,当何要任,只要坚守本心,黑黑白白都是浮云。”

孟缺赞赏地点了一下头,道:“没错,就是这个理。路铁军此人重情重义,而且现在也得罪了钱文俊,若不加入我们,必定是死路一条。瘦鸡,让他皈依‘我佛’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务必要把这事给办好。”

瘦鸡马屁拍的得当,喜不自胜,拍着胸脯道:“孟哥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好。”

“好了,为了我,耽误了你们休息了。这马上就要天亮了,你们赶紧去睡一觉吧。”孟缺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说道。

李大帅与瘦鸡应了一声,起身告退,轻轻地从房里离了去。

舒服地躺在床铺上,孟缺活动了一下四肢,琢磨着自己这重伤起码得需要一个礼拜才能完全痊愈。

但愿这一个礼拜之中,不要发生什么突发事件,要不然还真是有些难办。

想着想着,眼皮逐渐沉重了下来,迷迷糊糊之中,孟缺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时间到得六点半,Yz市初亮,迎来了新的一天的第一缕光。此时,孟缺睡得正熟。却在他美梦进行的同时,YZ市的某个角落里,三十多个疯疯癫癫的人一同出现。他们又哭又笑,僵硬的脸上无有半点表情,脸色奇黑,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三十多具丧尸。

他们这些人,正是刚刚被钱文俊从生化实验室里放出来的生化人。

钱蜕在天亮之前尚未回去,钱文俊一气之下,就干脆将所有的失败试验品都放了出去。

这些人均是一丝不挂,奔跑在马路上,成群结队。遇人则杀,遇车则砸。出现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有几十辆车、上百人的性命都折在了他们的手中。

因为是清晨,新闻媒体都来不及关注这些事。警察方面接到报警电话,不得以只好管了起来。

当两方一交手,大意的警察方面瞬间损失了六七个人,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些人跟连续几天出现的“怪人”一个样,都是刀砍不死,枪射不亡的怪物。

警察的落败,让整个YZ市的人都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恐慌。

无奈之下,警察局长只得呼叫起武警总队,让其派出人马速来帮忙。其时,路铁军刚刚回家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一个电话突然响起,硬生生地把他从睡梦当中拉了醒来。

不久,武警总队全部人马赶到现场,跟警察方面汇合。

警方的人已经不敢跟那些怪物正面交锋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大搞破坏、胡乱杀人。

武警总队的队长不知深浅,仗着一个总队的人马都在这里,觉得对付三十多个歹徒只是小菜一碟。招呼了大家一声,随即就在无线频道当中说起了他的作战计划来。

路铁军撑着一双熊猫眼,带着满身的疲惫,听完总队长的作战计划。他连忙喝了一声“停”,也不管总队长听不听得进去,他把他的看法完全说了一通。

总队长乃是心高气傲之人,而且向来看不起路铁军。下午之时,路铁军拿职位做保证,正是他首肯的,他早就想把路铁军从武警大队踢出去了。可没想到,路铁军出师大捷,果断地破一桩人命案,还幸运的得到了荣誉嘉奖。

这会儿路铁军犯了他的虎威,他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生化人?开什么玩笑?就算是生化人,也会拥有弱点。你的分队之前打不过,那是你指挥不到位,呵呵,现在总队长我在此,你就瞧着看,顺便学习一下怎么带兵打仗。”

说着,他用拳头在路铁军的胸膛上捶了两下,示意他就在这儿站着观看,不用参加战斗。

路铁军心急火燎,他才不想跟总队长闹矛盾,苦口婆心又说一番。可是得到的仍旧是总队长的蔑视,甚至警察局局长对此也很不爽,嘲讽道:“路铁军分队长,你就但听一次,好好的在一旁观看一番吧,总队长如此有信心,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你又何必瞎搅和?”说话时,他特意加中了“分队长”的那个“分”字,蔑视之意甚是浓郁。

“你……”路铁军猛一回头,瞪着一脸猥琐的潘局长,几乎想甩手就给他来一个巴掌。娘的,这破局长,没个屁用,遇到问题不会想办法,只会落井下石。如按照他路某人以前的脾气,没二话肯定会甩他一巴掌。可是,自加入武警大队这么多年之后,个性上特别尖锐的棱角差不多都磨掉了。想甩局长巴掌,已无那个勇气。

“我瞎搀和?我居然变成瞎搀和了?”

局长也并不解释,冷笑道:“路铁军分队长你的分队,在上次执行任务,死得只剩你跟六猴两个人了。这一次你就观看吧,别再耽误总队长的时间了。”

路铁军气得快要吐血,自己满腔的正义和正确的建议,居然被当成了“捣乱”和“瞎搅和”,冷笑了一声,道:“好好好,我捣乱,我瞎搅和,这事我不管了。”

总队长轻蔑地扫了他一眼,道:“路队长如今得了领导的嘉奖,又得到了江湖人的青睐,还是小心悠着点,才是王道。”

路铁军听得一怒,瞪眼道:“你说什么?”

总队长冷哼一声,看着他,冷言直向:“难道我说错了?我可是从某处听到路队长你跟江湖中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你要否认?”

路铁军脸色一黑,立即猜出这事一定是跟随自己的那几个队友告诉总队长的。那几个队友并非自己分队的人,会把这事告诉总队长也并不稀奇。冷笑了一声,懒得否认,知道这样的事,只会越抹越黑,干脆不解释。

潘局长是个喜欢无事生非的贱人,一听到这话,好奇心大起,哟哟声道:“看不出来啊,一向以正义自居的路分队长居然跟江湖中人有来往,这白道与黑道混在一起,却是成何体统?”

路铁军默然以对,冷凝着眼,远远地只是观察着三十多名歹徒出现的方向。

见得路铁军无话说了,武警大队的总队长,笑了几声,心里似乎也满足了,一挥手,高声喝道:“全队人员,跟我上!”

武警总队,人员多达两百余人。一听到号令,浩浩荡荡,风风火火,立即从警察队伍当中脱离而出,向危险之处冒进。

路铁军看得心子一揪,十分紧张,他是亲自跟生化怪物交过手的。曾经两个生化怪物就将他整个分队差不多全歼灭了,现在生化怪物一次性地出现了三十多个。纵算武警大队有两百多个战斗力,也不足以干得过生化怪物啊!

奈何他苦口婆心,实话讲尽,也没人愿意听,没人愿意信。

担心之余,路铁军想到了孟缺,琢磨道:“倘若他在,此战或许才有胜利的机会,不然的话,必败!”

第七百四十八章 恶斗

武警大队的动作很是犀利,总队长也的确是很有指挥才能,他采取巧妙的围攻加佯攻的战略方式。两百多人的队伍在他的指挥下非但没显得杂乱无章,反而每一步的行动,每一步的步骤都好像排练了无数次一样,熟练至极。

按照情报,那三十多人杀进了一家超市,至今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在超市上班的员工以及去超市购物的人,自从这三十多人进去了之后,就再无半个人出来。很显然,这些人应该是都死在了三十多名怪物的手里。

武警大队总队长陆齐先是率领五十名队员从正面佯攻,其他一百多人则从侧面、后面、楼顶择机抢入。街道上,围观群众不到十分钟就聚集了成百上千。警察们也是苦口婆心地跟群众讲安全、讲危险,却亦是毫无效果。

群众的好奇心比猫还要强烈,警察方面越不想让他们看,他们也就越想看。

这般阵容、这般场面,若是不看,难免会是一个大大的遗憾。

警察局的潘局长几番要求属下把群众驱散开来,却恁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结果。

“局长,群众实在是赶不走,咱们这边越说危险,他们也就越是好奇,没办法啊。”小警员很为难地说道。

潘局长脸色不甚好看,哼了一声,道:“算了算了,他们不怕死,就让他们看吧。”

路铁军站在一旁,他虽然并未参与行动,但是嗅到的危险却比任何人都要浓烈。当听得潘局长如此渎职地不顾市民安危,顿时劝柬道:“潘局长,依我看还是把群众驱散比较好,那三十多个怪物并非凡类,一旦惹恼了它们,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恐怖的事情。群众们围在这里,危险至极啊。”

潘局长冷哼了一声,斜睨着他,似笑非笑道:“路分队长你这是要对我说教么?哼,方才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们那么多警员都劝过他们了,而他们非但不听,反而愈加好奇,这要怎么驱散?我倒是很有兴趣听路分队长的高论。”

路铁军听出了他话中的不满,但也不怕得罪这位潘局长。潘局长的为人处事,早就让他看得不爽了,这会儿既然斗上了话,索性一斗斗到底,道:“高论谈不上,我只是觉得贵方如果表现得强势一点,群众绝对是会乖乖离开的。”

“呵呵,路分队长的意思,是让我们教训群众?”潘局长冷笑道。

路铁军面无表情道:“教训自是不必,只不过是杀一儆百,抓几个人去局子里喝杯茶,如此一来,其他人望而生畏,自然也就会听话地离开了。”

潘局长仍是冷笑,路铁军说的办法虽然是个不错的办法,但他就是不愿拉下脸来去接受。在潘局长的眼里,路铁军只是一个无后台、无能力的小小分队长而已。这样的一个人,假如自己要是采纳了他的办法,这岂不是会让别人耻笑?

局长当有局长的英明,局长当有局长的决断,自然是不需要一个小小武警分队长来指手画脚。

“路分队长,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不能采取你的办法。你要知道咱们现在制造‘中国梦’,讲究营造文明社会,我作为堂堂局长,岂能胡乱抓人去局子里喝茶?你的办法虽然是个不错的办法,但在五年之前或许可用,现在业已不能用了。和谐社会,当由你我做起。”潘局长讲起官话来,一套一套的,滴水不露。

路铁军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在官僚一派,像潘局长这样的人多不胜数。远的不说,单在武警大队,路铁军就见识了不少。

一声长长的冷笑之后,路铁军也不再继续多说了。虽然他也的确认为自己是一个正义的人,但正义不代表着滥发好心,也不代表着舍己利人。他根本没必要跟这位官僚作风十足的潘局长纠缠到底,那些群众想看就看好了,待得那三十多个怪物杀将出来,届时死了谁,伤了谁,任由天命,怪不得任何人。

潘局长见路铁军不说话,暗以为是自己刚才说的话把他镇住了。一方面颇是得意,另一方面也更加地蔑视路铁军。这会儿故意拉过一个属下,含沙射影地笑着说道:“你看看,陆大队长到底是陆大队长,人家是高材生,陆军军事学院毕业。才区区而立之年,就如此有本事,与他一比,好多人都要被比到黄土三尺之下去了。”

那名属下点了点头,对此也颇为赞同,道:“没错,陆队长是咱们年轻一辈的偶像。”

潘局长满意一笑,拍着属下的肩膀,道:“后生仔,努力加油吧,国家向来是养有能力有本事的人的,那些没能力没本事,只能倚靠瞎猫碰上死耗子、走狗屎运的人,迟早是会被后来者所淘汰的。”

那名属下也不是个傻瓜,他看见潘局长说话的时候,眼神会时不时的漂移到路铁军的身上去。明面上,局长大人是在给自己教述为官之道,暗地里却是指桑骂槐,在讽刺路队长。

讪讪一笑,那名属下也不多嘴了,在他的心里,对路队长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这会儿没必要为了巴结局长而贬低这位武警分队长。

诡谲的味道慢慢的在空气当中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武警大队总队长陆齐将所带领的五十名队员呈“一”字型排开。机枪开扫,对着超市的玻璃橱窗一阵盲目地射击。

他如此做,不是为了震慑三十多名凶恶的歹徒,而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让其他的队员从其他的地方突进到超市里面去。

潘局长利用望远镜将这一整幕看得清清楚楚,不时地露出浓郁的微笑,道:“陆队长正是好办法,以正面火力佯攻,实际三面穿插,嘿,只要武警兄弟冲进到超市里,那三十多名凶恶的歹徒一定会就地伏法。”

路铁军一旁听着,深不以为然,在潘局长开心微笑的时候,他反而是在长声叹息。

潘局长年纪颇大,眼睛视力不怎么好,耳朵听力却是不错。一听到路铁军的叹息,他悠然问道:“路分队长叹息什么?难道是被陆队长的才能所折服?呵呵,说起来,你们一个姓‘路’,一个姓‘陆’,同音不同字,差别却是那么大,真令人感慨。”

路铁军两手抱在怀中,冷冷笑了一声,道:“愚昧之徒,我有什么好被他折服的,他这般战术,表面上看的确是威风八面,周到周全;哼,可是实际上,却是一种自杀式的表演,愚蠢!简直愚蠢之至!”

潘局长笑了笑,却是极喜欢看到武警大队的人窝里斗,道:“路分队长好酸的话呀,这样的话,还是莫要轻易出口的好,若是传到了陆总队长的耳朵里,那可就不好了。”

路铁军哼道:“怕什么,我敢说就不怕他知道。”

潘局长摇了摇头,眼神愈加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在他看来,路铁军这是疾贤妒能,完全是一副吃醋的妇人表现。慨然道:“看看再说吧,有些话说得太早,难免后悔!”

说话间,陆齐队长带领的五十名队员已经射完了一梭子子弹。趁此时机,其他三方面的人,破窗的破窗,上楼的上楼,凭借武力,恁是打通了三条进入超市的通道。一百五十多名武警冲杀进去,浩浩荡荡,威风八面。在外界看来,此一战到此也就算是剧终了。

正当大家觉得未看得过瘾,准备挥手而去的时候。忽然超市里面传来声声惨叫,那嚎叫之声,犹比杀猪。

紧接着,一系列的子弹声疯狂的在超市里面响起,又过一会儿,惨叫之声连续传来。眨眼之后,更有几具尸体带着浓郁的血污如炮弹一般从超市的正门口飞了出来,落到了外面的马路上。

子弹声、惨叫声,持续了约莫一分多钟,随即再次进入冷寂。偌大的市商业区,静静悄悄,既无汽车喇叭声,更无人员嘈杂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那几具从超市里飞出来的血污尸体,静默蔓延,一里方圆内,顿时安静得就像是一个坟场。

路铁军狠狠的吐了一口闷气,这一幕本是他早料到的,却劝柬不止。即便苦口婆心,反而得到的是一番冷眼相看。悲剧成真,让他原本就很是不畅的心情,再刷一层忧伤。

潘局长持着望远镜,一直看到这里,脸上的皱纹瞬间变得深刻了。笑容也不知何时冷却了下去,他的双手有些发抖,似乎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接受不了事实的,远不止他。武警大队的总队长陆齐和站在超市外面的五十名武警队员比他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一百○七号……一百五十五号……两百三十三号……两百四十七号……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

落在马路上的尸体,死相极其难看,手脚皆断不说,有的腑脏都流了出来,污浊了一地。他们,不是犯罪的歹徒,居然正是方才威风凛凛冲杀进去的武警队员!

陆齐蹲在几具尸体的旁边,将之一一确认了之后,疯狂地摇着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发颤!

其余五十名队员万分悲戚,伤心之余,更好奇超市里面的那些歹徒到底是些什么人。居然一百五十多名武警都搞之不定,反而还被反向全歼了。

就在震惊之时,超市当中,突然数道黑影闪电般的冲杀了出来。他们一个个手中寒光毕露,所持的似乎是超市当中所销售的刀具。他们这些试验人,刚被从实验室里放出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拥有异于常人的恐怖能力,就在方才经过一百五十多名的武警的突袭,他们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不但力大无穷,更是被扫上千百枪也如搔痒一般,浑然不怕。

如此一来,也就瞬间壮大了他们的胆子。也不再继续待在超市里了,顺手从超市里摸起菜刀、水果刀,裸奔着就跑了出来。

试验人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疯癫之时,只顾杀戮,毫无人性。清醒之时,得知自己犯了重大罪过,反而过激更大,杀戮之心也随之愈强。

武警大队的总队长陆齐以及那五十名队员,由于跟超市距离得太近了,这会儿遭到试验人的攻击,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在数个试验人手起刀落之下,血水纷飞就如同下雨一样,不过须臾,五十名武警队员以及总队长陆齐全然倒在了血泊当中……

第七百四十九章 生死之刻

“撤退,潘局长,快让大家都撤退,那些人不是我们能够抵挡得住的。”

就在众人皆被深深地陷入在震惊当中的时候,路铁军最先打破了沉寂,高声向潘局长喊道。

潘局长经他一喊,也缓缓放下了望远镜。呆呆地看了路铁军一眼,现在他总算是相信了路铁军之前所说的话了。陆齐此去果然只是表面上威风,实际上却是愚昧至极,纯粹是送死的举动。

这会儿再也不排斥路铁军的建议,立即下令,对属下警员喝道:“赶紧撤退,将群众也赶紧撤退……”

众警员也早就反应了过来,可还没待他们疏散人群。人群就已经开始兀自凌乱了起来,许是大家看到了那几具尸体乃是武警队员,又看到了武警总队长也被斩杀倒在了血泊当中。群人胆丧,个个惊魂夺路而逃。

本就不在少数的人流,如此一乱之下,反而成了一锅粥。群人争先恐后,想离开,偏偏又离不开。大家堵在一处,你挤我,我挤你,嘈杂一片,叫骂也接连起伏。

警察方面拿起扩音器,尽量以高广的声音指挥着人流疏散。可是动作还是慢了一些,那些从超市里冲杀出来的歹徒,杀性大起,一见到了血,就再也不能停下。眼见着围观人群不下千数,他们狞笑着,挥刀就狂奔了过来。

仅是片刻之间,没有来得及跑掉的围观群众,死伤过百。哀号之声,遍地皆是,血流成河,腥气极重。

路铁军忧心忡忡,他身边的潘局长见势不妙,早就钻进车子里溜走了。而他,这时拿出了手机来,寻得孟缺的号码,拨打了过去。他知道,这种情况,也只有高深莫测孟先生能够搞得定了。

也算他运气好,孟缺的手机在与钱蜕打斗的时候,被烈火烧坏了。千幸万幸,电话卡没被烧坏。而且孟缺在睡觉之前,换了一个新的手机。

电话一打过去,第一遍没人接听,第二遍也没人接听。路铁军手心都捏出了汗来,咬着牙齿,复按出了第三遍……

第三遍响时58秒,路铁军几乎看到了绝望,眼睁睁地就要看着千余围观大众葬身血海。

恰在这时,电话当中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喂!路大队长是你么?”

———正是孟缺!

孟缺之前实在是太困了,一睡就进入了深度睡眠,正因为如此才将前两个电话给忽略掉了。

一听到孟缺的声音,路铁军就仿佛看到了亲人八路军,抓住了唯一救命的稻草,匆匆喊道:“你在哪里?市中心出事了,生化人……生化人又出现了,这次是三十多个……怎么办?该怎么办?”

孟缺迷迷糊糊,从他语无伦次的话里听到“生化人”三个字,精神立即清醒了过来,惊道:“你说什么?生化人又出现了?而且是三十多个?”

路铁军猛点头道:“没错,刚才我们武警大队的总队长派出了所有武警队员去对付他们,反而被他们全部给杀害了,现在这些人正在大肆的杀害无辜群众,已然血流成河了。”

孟缺没好气道:“愚蠢,你既然知道生化人不好对付,还让他们去送死?”

路铁军也没好气,道:“废话就不多说了,其中说来话长,你在哪里?有没有办法制止这些人?”

孟缺沉吟了一下,自己眼下的状态还未恢复到十分之二。去对付那三十余个生化人,自是没有问题,可是,这次三十多个生化人一起出现,说不得其中就有某种阴谋存在,怕就怕钱文俊会守株待兔,除钱文俊外,还有钱氏五老。届时任何一个人出现,自己都将陷入无法翻身之地。

“你们警方还有多少人在?”

“不足十人!”路铁军环扫了一圈,回道。

“呵,你们警方跑得可真快,竟只剩十人了。”孟缺冷冷嘲笑了一番。

路铁军对此也很是不满,但他是武警,并非是普通警察,想管也管不了许多。叹了一口气,道:“你就别讽刺了,有什么办法直接说吧。虽然警方连我在内一共十人,但其他九人你也别把他们看得高尚,他们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没逃掉而已,你就当作只有我一个人吧。”

孟缺唉了一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生化人的弱点,你可知道人体的‘天突穴’在何处?”

路铁军不假思索地回道:“双方锁骨的最中间。”

“没错,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能够有办法破之了。那些生化人都是刀枪不入的,现在你要找一竿枪,然后专门射击那些生化人的天突穴。天突穴一旦中弹,他们绝不能存活。”

“此话当真?竟有这样的事?”路铁军有点不敢相信。

“难道我还会逗你玩?”孟缺反问道。

路铁军将信将疑,回到武警专用的车子当中,将自己常用的一柄狙击枪拿了出来。道:“我且按你说的试一试看。”

挂上蓝牙耳机,手机塞进兜里。路铁军跳上了车顶,以绝对的高度迅速地抬起狙击枪瞄准数十个生化人其中一个。

他的枪法本就是一流,这下子距离又近,生化人完全就像是一个活靶子。只听“砰”地一声响,瞄准镜中,一名生化人喉咙之下、锁骨之间,血流迸射,一仰身连个颤抖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那生化人,显然是死了。

“如何?有效果否?”电话里,孟缺在听到枪声之后,微笑地问道。

路铁军浑身冒汗,也不知道冒的是冷汗还是热汗,心跳正以每秒钟120的频率在疯狂的跳动着。喘了一口粗气,激动的道:“没错,你说的没错,‘天突穴’果然对他们有用。”

孟缺不由一笑,道:“有效那便好,你稍微支撑一下,我这就叫人过来协助你。”

挂断了电话,路铁军再次扬枪,百步穿杨的精准枪法屡射屡中。每次枪声一响,那些生化人中就必有一个会瞪目倒下。

一连之下,让他顺利的猎杀了五个生化人。

在他想要猎杀第六个的时候,那些生化人似乎也觉察到了有一个“天敌”的存在,他们一共三十二人,这会儿尚剩二十七人。

第五个生化人倒下之时,二十七双猩红色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扫向了八十米外,一辆警车车顶上的路铁军。

路铁军以瞄准镜视之,看得分明,立即觉察到不妙,转身就钻进了车里。一发动汽车,毫不犹豫地就奔驰了起来。

车子才驶过十多米,忽然车顶轰然一响,车后座处的两边玻璃也在同时咔嚓碎响。路铁军猛然一惊,以后视镜视之,发现竟有两人从后面追来抓在了窗户上,更有一人还跳上了车顶,正在疯狂地往下跺……

这一惊非同小可,几乎将路铁军的魂魄吓飞了一半。生化人的厉害,他可是早就领教过的。别说是三个,就是一个生化人,也万万不是他路铁军可以搞定的。

眼看性命将亡,他只得做出了一个非常冒险的举动———车子陡然提速,在速度飙升到极限之时,二话不说的朝路边的一根路灯柱子撞了去。

“砰!”

巨响之声,如预料之中一样,轰然而响。路铁军坐在车里,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差一点就从前面窗户飞出去了。所幸有安全带的存在,方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那追上来的三个生化人,站在车顶上的,在受到撞击之后,被巨力从车顶上震飞了出去。另外两人,一人震脱了一只手,另一人反而被震得半边身体爬进了车里。

路铁军不顾大脑嗡嗡作响,油门再轰,车子继续飙了起来。一会儿左甩,一会儿右甩,拼命地想把后面的两个人给甩掉。

奈何,那位半边身体爬进车里的生化人已经没那么容易可以被甩掉了。他阴森森的狞笑着,仿佛什么奸计得逞了一样。蓦然击了一拳出去,打在路铁军身后的座位椅背上。强劲凶猛的拳劲,仿佛拥有千斤重力,一拳之下,虽然隔着座位椅,路铁军仍然两眼疯涨血丝瞬间布满,一口血箭,毫无预兆地夺喉喷射而出。

“哈哈哈……”生化人一见到血,就很兴奋。一拳之后,又来一拳。

路铁军身体再震,感觉着骨架都快被震碎了,四肢一阵麻木,踩油门、摸方向盘都没了力气。半垂着身体,口里喷出来的血水射得车前镜满是,再也无法看清路况。

路铁军无力再施为,受了两拳的他,再也受不起第三拳了,勉强撑起全身所有力气,趁着车子下坡,其速未减。忽然打开了车门,就身一滚,竟硬生生地从高速车上跳了下去……

他这一跳,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半空当中飘行了十数米,当停住,狠狠地撞在了马路中间铁拦分界上。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全身骨节几乎散架,两只奇凸而满布血丝的眼睛大大地睁着,才瞪了一两秒,视线一黑,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第七百五十章 凶猛火力

警车顺着下坡路一直下滑,当那两位生化人发现路铁军跳车离开的时候,车子已经驶开百余米之外了。

在另一边马路之上,一路呼啸而来的瘦鸡等人,携带着重武器火箭筒。一路打着望远镜瞄望着。经过孟缺的严重提醒,他分外留心那些所谓的“生化人”。反向而来的他们,在靠近案发地点的时候,忽然看到对面有一辆警车忽左忽右地从一处高坡上驶了下来。

和瘦鸡一起观察情势的有三名小弟,这时,其中一名小弟惊诧地指着对面反向马路,喊道:“快看,那辆警车上有两个裸男,看起来疯疯颠颠的,而且他们的车上没有司机。”

瘦鸡也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在来这里之前,他有听到案发现场传去的消息,说是有三十多个裸体的怪物人在市中心地带,疯狂地杀人。眼下,对面从高坡上冲下来的车上,正是有着两个裸男,他们会不会是传闻中的“生化人”呢?

“鸡哥,你看那两个裸男会不会是‘生化人’?”另有一名小弟很是担忧地问出了瘦鸡的猜想。

瘦鸡舔了舔嘴唇,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孟缺面前、李大帅的面前,他或许是个点头哈腰、溜须拍马的小人物,可是每当他独自带队的时候,浑身上下隐隐的也会有一种从李大帅处学来的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气魄。

盯着那两个裸男看了一会儿,他狠狠地一挥手,道:“宁可杀错,勿可放过。孟哥说生化人十分危险,不管他们是不是,搞定他们先!”

命令一下,瘦鸡所乘的车辆和后面紧紧跟随的车辆,一下子全停了下来。十多辆车里,统一地探出了一门火箭筒,均是瞄准着对面反向车道上的失控车。

这次孟缺没亲自来,只派出了瘦鸡以及那一千名枪法精准的精英小弟。在这些小弟行动之前,孟缺再三地叮嘱瘦鸡,让他们在与生化人作战的时候,尽量攻击生化人的“天突穴”。要不然,就集中火力,死劲地用火箭筒轰炸。

生化人虽然拥有刀枪不入之能,但是“天突穴”和“百汇穴”毕竟是死穴,火力集中轰炸,炮弹的碎片会四散乱飞,如此一来的威力比密集的子弹还要强大。生化人再强,也不可能在一瞬间能够完美地防守住周身360度。

谨记着孟缺的叮嘱,瘦鸡第一时间就让十门火箭筒瞄准待命。待得反向车道上的失控车辆临近己方三十来米的时候,瘦鸡高高站在车顶之上,挥手一指,喝道:“发射。”

“射”字刚一落音,十门火箭筒“咻咻咻”地就跟放烟花一样,接二连三,陆续地轰向了失控的警车。

“轰~~”

炮弹一落下,草绿色的警车就像是被支解了一样,车顶盖被炸得呼呼呼地往天空飞去了四五十米高。车身其他处,在翻天的大火当中完全被吞没。

十发火箭弹的威力果然强悍,不但是把警车完全给毁了,甚至把马路地面都给炸出了一个超级大坑来。马路中间的铁围拦更是被炸得只剩渣了,周围很多过往的车辆都被殃及池鱼,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损伤。

所幸,无辜的人命倒是没有出现。这让瘦鸡比较欣慰。

之前生化人在超市里大肆杀人,这会儿瘦鸡等人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非但未吓到周遭路人、民众,反而还让他们误以为这是警方的援助来到了。

十门火箭筒的炮筒口,跟对面三十多米外的警车残渣都冒着袅袅浓烟。瘦鸡观察了一会儿情况,转身向背后的几辆车做了一个示意。随即就有着六名小弟扛着机枪下了车,翻过围拦,去到了反向马路。

待这六名小弟在警车残渣处搜索了一阵之后,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人高声喊道:“鸡哥,这两个人挂掉了。”

瘦鸡闻言,这才也跳下了车,翻过围拦去到对面,研究了那两具被炸得乌黑却未损烂的尸体。发现这两具尸体的死相很相似,都是脖子下方的“天突穴”位置被炸进了若干块铁碎片。

啧啧叹了一声,瘦鸡庆幸自己猜得果然没错,这两人还真是“生化人”。还好是将他们给炸死了,要不然让他们给逃脱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当即二话不说,为了保险起见,他扬起枪来,对着两具乌黑的尸体的“天突穴”、“百汇穴”皆来了好几枪。然后对着六名小弟说道:“把尸体带走,孟哥说了,这尸体不得给任何人带走,需要集中烧毁。”

“是!”六名小弟应了一声,便就抬起尸体往车上而去。

接着,瘦鸡也回到车里,继续往前而行。由于已经碰到了两个生化人,这让他不太敢开得太快了,车子行驶得非常慢速。又过百余米,忽见对面马路的围拦边的地面上躺着一个身穿深蓝色武警装的男人。

那男人满身血污,半死不活的,在马路的旁边,更有不少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在讨论着什么。

瘦鸡站在高处,用望远镜瞄了一下,这一瞄,却瞄出了震惊,失声道:“我擦,是路铁军。”

赶紧下了车,把路铁军抬到了自己这一边的车上。许是受了重伤,路铁军昏迷不醒,唯有着微弱的气息坚强不绝。

瘦鸡看出他的情况不妙,赶紧让几位兄弟让出了一辆车来,装上路铁军,火速往医院杀去。

车队继续前行,却在谁也没觉察的暗中,一名年过半百的老男人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眯眯笑着目睹着这一切。当车队往案发现场靠近,这位老男人也悄然跟了去。

他一边走,一边嘴唇张动着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瘦鸡当然没有发现这个老男人,就算发现了,他也不认识这位老男人。但若是孟缺,让他看到了这位老男人,他一定会将其逮住,好好问一问此人的身份来历。

因为此人实在是太诡秘了,正是孟缺从东南域过来,在飞机上向他搭讪的那个老男人。

距离案发现场,只有五百多米远了。马路上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相反的,往案发现场去的,唯有那老男人一个人而已。

他的表情显得很从容,目光也很镇定,同时还隐隐的带着一种期待的味道。苍老而干燥的嘴唇,继续张动着,他在感慨,悠悠的感慨着:“孟氏家族那小子,居然还拥有这么一股外围力量,呵呵,看来这小子早已远胜他老子和他爷爷了,说不定僵持了好几个世纪的三足鼎力格局会被他打破也说不定呢。”

“好戏我等着,但愿姓孟的小子不要让我们失望。”

…………

很快,裸着身体的生化人,开始逐步出现在瘦鸡一等人的眼里。他们手里拥有望远镜,能够将杀戮在人群当中的生化人看得十分清楚。

瘦鸡没有盲目进攻,而是先让大家把车停了下来,然后一千余众扩成半包围状,静静悄悄地往前面靠近了过去。

根据孟缺之前的指示,他们一千大众,分出两百人改用狙击枪。或占高地,或占广角之地,由低处的狙击手开第一枪,然后突击手加强火力掩护。若是周围没有无辜群众,那么可以使用火箭筒,全部炸飞了他们。若是周围有无辜群众,那么高处的狙击手不用犹豫,立刻发动狙击。

如此一高一低,两面狙杀,让生化人顾头顾不得尾。

按照孟缺的猜想,这三十多个生化人,在两百多狙击手两轮狙击之下,应该是不会再有生还的。如若有生还,那就不得不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火箭筒群炮攻击。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牺牲一小部分群众,挽救一大部分群众。不得已的时候,也只有这么做了。

瘦鸡持着望远镜,远远的看着厮杀在人群当中的生化人。它们果然是毫无人性,凶残暴唳,所到之处,鲜血如雨般飞洒。所过之处,地面尸体成堆,血流成河。远至百米外的地方,就已然能够闻到一大股浓厚的血腥味。

十余分钟过去,耳机里终于传来队员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报告。

瘦鸡深呼了一口气,不忍再看远处的惨相,再次站到了车顶之上,毫不迟疑地发命道:“地面狙击手,开始攻击!”

“砰~~”

命令一下,蹲躲在地面各个隐秘广角处的狙击手,果断地同时发动了狙击。

随着枪声起落,混乱的人群当中,有无辜人倒下,亦有光着身子的生化人倒在了地上。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饶是狙击手的枪法不错,也难免杀死了一些无辜的群众。

生化人对于危险的感觉是灵敏的,它们一发现有同伴死了,立即就把警惕的目光扫向了四周。它们身体当中既含钱氏龙血,亦含“蚣蝮”之血,对于敌方杀气的源头感应十分敏锐。很快就发现了数个躲在隐秘角落里的狙击手。

它们前番,没抓住路铁军,这会儿纷纷咆哮嘶吼着,更加愤怒地朝地面狙击手冲了去。

场面的极度混乱,若干个狙击手或许还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被生化人盯上了。待他们意识到危险的时候,那些赤裸而狰狞的生化人已经扑到了他们的身边,手起刀落之下,狙击手连哼叫的机会都没有,死相极其凄惨。

瘦鸡远远地看着,不觉心里狠狠一揪,赶紧再发第二道命令,道:“地面狙击手快撤,突击手火力掩护,快、快!”

第七百五十一章 阴差阳错

突击手立即站好了阵型,见着光身的生化人扬刀冲来,凶猛的火力同时展开。子弹飙射如雨,砰砰砰砰地打在生化人的身上就像是打在铜墙铁壁上一样,子弹不是被反弹了开来,就是叮地一声响,随即直接落地。

瘦鸡一旁紧张地看着,连忙喊道:“打‘天突穴’,‘天突穴’啊,你们乱打什么?打其他地方是打不死的。”

突击手听到喝声,其实心神皆被震撼到了,一时之间也难以反应得过来。先前他们虽然有提前听过有关“生化人”的恐怖传闻,但都以为那些传闻是以讹传讹,这下子轮到自己亲眼所见,震撼之意就如火山喷发一般,瞬间全部爆裂了出来。

“愣什么?打‘天突穴’啊。”瘦鸡连呼带喊,拼地命地叫道。

突击手却是一梭子子弹已然打光,无以为继。

瘦鸡叹了一声,只得下第三道命令,喝道:“高处狙击手,射击!速度点!”

高处的狙击手早就在等待命令了,一听到“射击”二字,他们从各个角度、同一时间,扣动了扳机。这会儿那些生化人跑出了杂乱人流的拥挤,已到宽敞处,狙击之难大大降低。

枪声一响起,这次有八个生化人陆续倒地,其头顶“百汇穴”被穿透,血液、脑浆四溅飞舞。

瘦鸡抓准时机,再次发出第四道命令,道:“地面狙击手赶紧发动第二次狙击,配合高处狙击手。”

地面狙击手虽然死了好几个,但是活着的仍然上百数,这会儿与高处狙击手同时开枪,密集的子弹射击之下。生化人连片地倒地,猩红色的血液飙得满地皆是。

转眼,三十多个生化人只剩下寥寥几个。

瘦鸡大松了一口气,继续喝道:“增大火力,休让那些人给逃了,孟哥说了,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生化人吃了大亏,饶是疯癫状态的它们,也很清楚这次是碰到了危险的“天敌”,仅剩的四个人,一扭身就往着来时的方向逃窜了去。

公路上群众大批纠缠逃窜,混乱不堪。四个生化人逃进人流之后,狙击手瞬间失去了目标,找也找不到,追也不敢追。生怕生化人会倒杀一个回马枪,届时必定抵挡不住。

就在这时,那位年过半百的老男人,阴阴笑了一声,随即把帽子压低了一些。脚步迅速地穿梭在人群堆里,紧紧地跟随着那四个奔逃而走的生化人。

老男人的本意只是想看看戏而已,但没想到那些狙击手才打三十名失败品生化人就如此吃力,叹息之下,他琢磨着其实自己可以帮姓孟的小子一把,这样一来姓孟的小子也就能够节约更多的力量去对付钱氏家族了。

消灭区区四个失败品生化人,对自己来说,根本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而已。

两虎相争,猎户得利。老男人可不稀罕今日这般小小的戏,他想看的是一场精彩而又大场面的戏。

一路追去,生化人显然不是老男人的对手,在速度上更是差了一大截。老男人后发先至,两手一出,分别抓住了两位生化人的肩膀,然后在它们还未转过身来攻击的时候,双手形成鹰爪,狠毒地叮在了生化人的头顶百汇穴上。

老男人出手一叮,那两位生化人脑袋既没烂,也没流血,身体却陡然僵硬,如木块一样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瞳孔涣散,分明是死了。

另外两名生化人感觉到了危险逼来,不再逃跑,折返回身,同时挥舞着砍刀向老男人劈了过来。老男人却不急不缓,忽如猛虎出山,一个劲扑,以虎爪破碎刀光,轻易地撕烂了其中一人的“天突穴”,更将锁骨都给抓成了两截。然后,迅速一个回身,反手鹰爪再叮而出,堪堪打在生化人持刀的手腕上。

顿时,生化人感觉手臂一麻,似乎整条手臂的经络瞬间被堵塞了一样,又酸又涨。还未及缩手,只觉老男人将他手臂往前一扯,随即他身体跟着往前一趋,接着脑袋上的“百汇穴”剧烈一疼,两眼发黑,就再也不知人间之事了。

老男人出手犀利,不到分余钟,就把四个想要逃走的生化人给尽数解决了。嘿嘿一笑,正想着拍拍屁股走人,却在转身之间,碰到了一个目光冷厉,头发苍白如银的同龄人。

此人,也不知道何时而来,全身上下满带着磅礴的杀气。跟他西洋绅士一般的风格,完全大相径庭。

他戴着一副文士眼镜,浅短的头发银白而雪亮。沉郁的面容带着几抹盛怒又带着几抹伤愁,薄薄的文士眼镜的后面,冷厉的目光一眨也不眨。

老男人一见到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的身份,不禁后退了几步,失声叫道:“钱文俊?”

来人,正是钱文俊。

钱文俊其实早就在这附近潜伏多时了,他意在捕捉孟缺。心中料想自己这一次将这三十多个生化人一次性全放出去,肯定能引来孟缺的。便就决定在孟缺前来管闲事的时候,自己就择机将之斩杀于此,以报杀儿之仇。

只不过,事情一直发展到这里,似乎出现了一些变数。那就是孟缺没有出现,出现的居然是一个五十来岁上下的老男人。他虽然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但钱文俊却在刚才他击杀生化人的时候,将他的容貌完全看了个遍。

当听到对方一口呼出自己的名字,钱文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慢慢地将文士眼镜摘了下来,放在口袋里,道:“阁下识得我?”

老男人暗中呼了一声“糟糕”,心里头连叫“晦气”。他当然是认识钱文俊的,他此来西南域的目的就是调查钱文俊继承钱氏家族族长的一切事宜。根据自己所得到的资料,他知道钱文俊这厮实力强横,实不下钱氏五大长老任何一个。

今次是万万没想到,管了这一桩闲事,会碰上钱文俊这个灾星。要早知道结果如此,老男人无论说什么,都不会管这等闲事。

“文俊贸易公司的老板,呵呵,恐怕整个YZ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老男人提起十二分的谨慎,小心地提防着说道。

钱文俊摘了眼镜之后,又慢慢地把西装外套给脱了下来。他到底是个绅士,无论是摘眼镜还是脱外套,动作都是那么地优雅。这次没碰上孟缺,虽然有些遗憾,但他已经决定,面前此人无论身份如何,都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另一边,钱文俊的这些优雅的动作,看在老男人的眼力,那却是比看到了鬼还恐怖。

这太明显了,钱文俊这厮分明是想要跟自己动手了。

“钱老板是个大忙人,今天怎么会到这里来看戏?”老男人又退了几步,试图想找到机会,逃窜而去。

钱文俊却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他退几步,钱文俊就向前跟几步,始终保持着原来的距离。

“我今天不是来看戏的,我是来杀人的。”

“杀人?杀何人?”

“杀你!”

“……我?钱老板你不是开玩笑吧,在下与你无怨无仇,也素不相识,你为何……要杀我?”老男人自知不是钱文俊的对手,勉强带着微笑,讪讪说道。

“杀你,就是因为你多管闲事。”钱文俊指着那地上的生化人的尸体,道:“向来喜欢做正义之事的,只有姓孟的那小子,你应该跟他关系不浅吧?”

老男人苦笑连连,摆手道:“钱老板你误会了,我跟姓孟的小子并无关系。”

钱文俊一听这个回答,古板的脸上闪过一线狰狞。冷笑道:“这么说来,起码你也是跟姓孟的小子是认识的,是吧?”

老男人心里咯噔一响,知道自己刚才是说错话了。自己刚才应该直接否认认识姓孟的小子,或者说一句“谁是姓孟的小子,我从未听过”的话。

可惜,说出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一旦骑上了老虎背,岂是说下就能下的?

“只能算认识而已,并不熟悉。”老男人思忖了一番,琢磨着也只有退而求次,推托二人不熟悉了。

怎想,钱文俊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他的儿子死于孟缺之手,现在侄子音信全无,指不定也是惨遭毒手了。这会儿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跟姓孟的小子有“关系”的人,他当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待把外套仍到了一旁的地上,钱文俊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道:“这个,我就管不着了,反正今天你得死!”

话声一落,他的人突然凭空消失,转眼后,一式“常胜将军相”竟从老男人的背后杀至,突兀至极……

然而,老男人也非凡类,在感觉到危险逼近。他一个猛虎转身,左手为鹰,右手为虎,施展出了一套不属于钱、王、慕容任何一家的诡异武功。

“好快,钱老板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哼,阁下究竟是何来头?武功路数似乎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

老男人意不在打斗,脚底一抹油就想着溜掉。然而,钱文俊速度快他太多,屡屡让他跑出几步,又不得以倒退了回来。

实在没有办法之下,老男人只得尽展所能与之一较长短,喝道:“钱老板,你向我动手,可别后悔。”

钱文俊一脸不屑,杀气纵横:“哼,我钱某人杀人,从不后悔。”

第七百五十二章 K组织

钱文俊杀心一起,下起手来既狠辣又迅速,老男人勉强支撑,显得非常艰难。

二人皆是以快打快,钱文俊招式怪异,奇出诡谲,相术的组合攻击神出鬼没,杀伤性极强。

老男人识得厉害,只能拼了老命地竭尽所能护住周身各大要害部位。如此一来,身体其他的地方,也就照顾不全了,几招下来,衣衫破碎,好几处都已经皮烂血流了。

他现在主要的情绪,不是震惊,也不是恐惧,而是后悔,无比的后悔!

姓孟的那小子与钱氏家族有仇,这基本上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老男人在YZ市的这些日子里,虽然也查到了其他的一些资料,但是他仍没想到钱文俊居然如此仇恨姓孟的小子。自己仅说了与姓孟的小子认识,就能招惹来如此深刻的仇恨。

可想而知,那姓孟的小子是多么地令钱文俊恼怒。

二人越战越往宽敞处而去,钱文俊动作的变换也越来越快。有时候,他的姿势像一只老鹰;有时候,他的姿势像一尾灵猴;有时候,他的姿势像一条飞鱼。

三十二身相由印度瑜珈古术为基础,模拟各种奇异的攻击角度,加上变化的迅速。一旦能将之练至大成着,基本是会让敌人防不胜防的。

老男人早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并非是钱文俊的对手。这接连几招下来,他也愈发地感觉到如巨山般沉重的压力,滚滚袭来。

钱文俊平时看着颇为绅士,一旦与人动起手来,那根本就像是一头猛兽。出招狠、辣、毒,无一不是想致人死命的招式。

老男人还不想白白的把命搭在这里,倘若自己真因为这次多管闲事而把命给搭在了这里,那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心念一动,再次叫道:“钱老板,你可知道‘K组织’?”

钱文俊如今满脑子都装着钱豹当初的凄惨死相,才不理会什么“K组织”、“Y组织”的。蓦然间,手掌金光大闪,一掌隔着丈许距离,奔袭而出,正是三绝相当中的“如来法相”。随即只见得老男人身体一躬一张口就噗出一滩乌血,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了三十多米远。

“今日你死定了,所以,少跟我说什么废话,说再多也是无用。”钱文俊恶狠狠地说道,冰冷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老男人被如来法掌打得胸部肋骨尽碎,见钱文俊朝自己走来。连忙两条手臂强硬地撑在地面,扬起半个身子,“钱文俊,你难道真的不知道‘K组织’吗?你杀我?你想清楚后果了吗?”

钱文俊冷冷地盯着他,眉头微微一蹩,心里似是觉得“K组织”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仿佛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可是仔细想来,却又全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嗤了一声,道:“说起来好像很嚣张的样子,你口中的‘K组织’是属于王氏家族一脉,还是属于慕容氏家族一脉?哼,我老实告诉你,无论是王氏家族还是慕容氏家族,都不在我钱某人的眼中,你若是想以这个为筹码,让我放了你,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况且,钱氏家族跟王氏、慕容氏的关系都不怎么好,你若属于这其中之一,我更有杀你的必要。”

老男人听钱文俊这么一说,冷冷地嘲笑了起来:“钱文俊老匹夫,你真是老糊涂了吗?居然连‘K组织’都不知道?老夫也老实地告诉你,你若敢杀我,你们钱氏家族绝对会从西南域里完全消失,你信不信?”

钱文俊眼中杀机一闪,整个人如星移斗转一样,眨眼间就到了老男人的身边,一脚踩在了他的喉咙部,将他狠狠地踩在地面,喝道:“你这是癞蛤蟆打哈欠——胡吹大气!想灭我钱氏家族,就凭你?哼,再来一百个你、一千个你,也撼动不了钱氏家族的一石一瓦。”

“依我看,胡吹大气的是你吧。你们钱氏家族表面上看起来一片祥和繁盛,实际上内部却是四分五裂,特别是你。哼,自被罢免族长候选人的身份之后,你四处勾结势力,企图以强硬的手段从钱氏五老的手中把族长之位抢过来。以前赫赫有名、威震一方的钱氏家族,也将在你们这一代步入二流势力,这样的势力,我‘K组织’想灭就灭。”

“想灭就灭?这话出自你的口中,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钱文俊脚下一使劲,立即踩得老男人颈部脊骨咔嚓碎裂,随即又是一股乌血从老男人的嘴角溢了出来。

“你……若杀我,钱氏家族必定灭族!”老男人尽力反抗地咆哮着,即便颈部脊骨已经断裂,他还是企图能够存留半条残命。

钱文俊却是揉了揉眼睛,脚下暗力再次涌出,直至把老男人踩得说不出半句话来:“无论你背后的‘K组织’是个什么样的势力,让他们尽管来就是了,我钱氏家族若说一个‘怕’字,那就不是钱氏家族了。”

老男人喉咙软骨完全被踩碎,血液更是弥漫了整个口腔,使他哼不出任何的声音。临死之前,他的表情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嘲讽。

既像是嘲讽钱文俊的无知,又像是嘲讽钱文俊的自大。

待老男人的眼神慢慢地变得涣散,钱文俊这才把脚缩了回来。一转身,仿佛心情舒畅了几分。从地上拣起西装外套穿来起来,又掏出眼镜,哈了几口气,擦了擦,才戴了起来。

…………

瘦鸡那边,早就已经把死掉的生化人装到了车上。在刚准备离开之前,他恰巧地从望远镜当中看到了钱文俊跟老男人动手的最后两个瞬间。

瘦鸡是认识钱文俊的,同时也知道孟哥跟钱文俊之间有着很深的恩怨。他仔细地用望远镜扫向钱文俊的时候,望远镜中的钱文俊正好杀死了一个人。

对于钱文俊的出现,瘦鸡没敢轻举妄动。而是先打了个电话给孟缺,欲询问一下,再做打算。

电话打过去,孟缺似乎早就醒过来了,显得很清醒。瘦鸡赶紧将自己所见到的简略地说了一通,孟缺一听,登时就惊讶了起来:“钱文俊出现了?而且还杀了一个人?”

“是的孟哥,依你看,咱们要不要趁乱对他动手,一枪毙了他?”瘦鸡用狠狠的语气说了一句。

孟缺连连阻止道:“你们千万别招惹他,此人不简单,你们最好当作没见到他。”其中原委,孟缺不想解释。

瘦鸡只得听令。

孟缺又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杀了一个什么人?”

瘦鸡一边听一边用望远镜瞄了一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他杀了一个什么人,反正我只见了他几眼,他就转身走掉了。还有……本来我们击杀的生化人有逃走了几个,却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死了。”

“逃走的生化人都死了?”

“是的,无一幸免,它们的尸体就躺在马路上,我能清楚地看到。”

“钱文俊呢?已经走了吗?”

“好像是走了,已经看不到他了。”

“嗯,你快去看一下,他杀的人是什么人。顺便拍一张照片发给我,还有,记得把所有的生化人尸体,包括被钱文俊杀害的人的尸体也都带走,一并处理。”

“好,我立刻就去。”

……

挂断了电话,孟缺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感慨真是千幸万幸啊。还好自己没有去参加这次行动,要不然,若是自己碰上了钱文俊,那绝对是死路一条啊。

奶奶的,钱文俊此举,果然是有着阴谋在其中。三十多个生化人只不过是诱饵而已,他想等的就是自己这一个“猎物”主动送上门去。

过了几分钟,手机一阵震动。孟缺打开锁屏,是瘦鸡的彩信发过来了。将彩信一点开,入眼一幕,登时让自己震惊了起来……

“什么?竟然是他?”

彩信当中的人,满脸血污,一双死都不曾闭上的眼睛,充满了愤恨与嘲讽。这是一个老男人,虽然他的脸上满是血污,但是轮廓分明,依稀还能让人看得出他原来的样子。

孟缺更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此人不算陌生人,也不算熟悉人,正是自己上次坐飞机来YZ市时在飞机上向自己搭讪的老男人。

“怎么是他?”

“钱文俊为什么会杀他?”

“理由是什么?”

重重谜团交织错乱,孟缺忽然隐隐地感觉到一种诡秘的味道在不知不觉当中悄然扩散开来了……

那位老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七百五十三章 秘密

四天后,星期二。

冬季的寒冷终于真正地降临到YZ市了,冷冽的西风,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吹刮着路上的行人。

YZ市虽然是在内陆,但是一旦刮大风,其寒冷度并不比北方低。很多人都已经换上了隆冬时的装束,特别是男生,一个个穿得跟包子、火腿一样,肥大的棉衣完全把帅气给抹杀掉了。

相反的,女生们无论在什么季节里,身上所穿的衣服量总是保持在那么稀少的程度上。包臀小短裤,黑白色长脚丝袜……四处皆可见,为这初冬的寂寥增加了一道令所有男人都亢奋的风景线。

孟缺戴着帽沿极长的鸭舌帽,将大半边脸都给遮掩了起来。正与大美女主播苏雯从电影院看完电影,悠悠地徘徊在马路道上。

这几日来,为了养好身体,孟缺哪都没有去。趁机抽出空来,陪苏大美女逛街购物看电影。许久以来,自己不是在办事,就是在SH市,确实是亏欠了苏大美女很多很多。

连续陪伴了几日时间,苏大美女显得很高兴。平时大多时间,她都是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所以也并不觉得日子空虚。有时候,孟缺给她打电话、发信息问候,她都会觉得很开心。更别提带她出来玩了。

这几日,可以说是她最幸福的日子了。

“喂,每次跟我出来,你都戴着帽子,我都不怕被人认出来,你怕什么呀?”身穿粉红色包臀小短裤、纯白色丝袜,淡绿色上衫的苏雯苏大美女,背着小手,蹦蹦跳跳极是开心地一边走一边问。

孟缺双手枕在脑袋后面,不假思索道:“你不怕被人认出来,那是因为你是正面人物啊,别人看到你,不是赞叹你长得漂亮,就是羡慕你身材好。我可就不一样了。”

“哎哟,你这嘴可真会说话,说说看,你为什么不一样?”苏雯眯眯笑着,歪着脑袋,撅着屁股,定定地站在一块砖头的上面,定定地看着孟缺问道。

孟缺走到她身边,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来,在她小屁股上打了一下,道:“你这是明知而故问,难道你忘了吗?上次我被人诬陷,搞得整个YZ市几乎都知道了我这个人。后来我朋友帮我洗除诬陷,更是搞出了一个什么什么‘感谢信’什么的,唉唉,弄得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苏雯屁股被拍,羞得满脸通红,咬着嘴唇瞪着眼睛,小声嘀咕道:“要死啊,这是在大街上呢,你规矩点。”

孟缺坏坏一笑,却是趁她没注意,又拍了一下,道:“规矩什么?反正你是我的女人,怕什么?”

“你……你这个混蛋,你再打,我就不理你了。”苏雯赶紧用手把香臀遮盖了起来,气呼呼地说道。

“好好好,不打就不打,街上不打,咱们回去再慢慢打,可好?”孟缺挤眉弄眼地说道。

苏雯瞪了瞪他,一脸红通通的,啐道:“你这个坏人,你敢欺负我,我就向你爷爷告状,看他怎么收拾你。”

孟缺哈哈笑着,伸手揽着她的肩膀,搂进怀里,边走边说道:“这事,你就莫向爷爷告状了。咱们小两口之间的事,说出来,你也不好意思,你说是不是?”

苏雯害羞地一把将他推了开来,道:“不,不是,反正今天晚上你可不能再碰我了。”

“为什么?”孟缺连连叫道。

苏雯皱着小眉头,很是有怨的小声说道:“你……这几天,每天晚上你都折腾我……我会吃不消的。”

“呵呵,吃不消?怎么可能呢?”

“本来就是嘛,哪有人像你那样,每天要七……八次的?”苏雯吞吞吐吐地说着,声音细若蚊嘶。

“这个……好吧,鉴于苏大美女这几天特别辛苦,今天晚上大爷就放过你吧。来来来,把手给大爷牵着。”孟缺调笑着伸出了手来。

苏雯虽是埋怨他,却还是听话地把手伸了过去,任他牵拉着,羞涩道:“呐,说话算数,今天晚上你真的不许再折腾我了。”

孟缺连连点头:“一定一定,咱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得到了孟缺的承诺,苏雯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忽地一笑,道:“说起来,上次那个‘感谢信’真是太有喜感了,我妈看了之后,一个劲地夸奖你呢。”

孟缺苦笑了一番,感谢信事件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有一种心里头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的荒凉感。英雄联盟那些熊小子太会瞎搞了,居然把自己吹成了一个天上有的,地下无的,差点就要塞过雷锋同志了。

“记得那感谢信上说你是新时代雷锋的典范,扶老奶奶过马路、帮少妇修水管,你可真是大忙人呐。”苏雯掩嘴轻笑道。

孟缺斜着眼,以一种“瞪谁谁怀孕”的眼神盯着苏雯,道:“你就笑吧,笑多了,可是会怀孕的。”

苏雯“嘁”了一声,道:“你才笑多了怀孕呢。”

……

二人谈笑而走,往回家之路而去。才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在邻近湘江的时候,忽然一辆如疾风掠过的黑色奥迪A6猛然一个急刹车,在他们两人旁边的大路上停了下来。

这车突然杀到,将苏雯吓了一大跳,赶紧扑进了孟缺的怀里。

孟缺抱紧了她,皱着眉头瞪向了那辆黑色的奥迪A6,心里头真想把那司机拽下来,狂抽两个巴掌。

却在这时,那车子的车窗慢慢降了下来,一个兴奋的男人声音高喊道:“苏雯?苏雯是你吗?”从语气听来,此人目标全在苏雯,完全把孟缺当成了空气。

孟缺瞄了车中男人一眼,见他年纪似在二十六七岁,长得颇为帅气,有几分电影明星的味道。人长得帅也就算了,居然穿着也很有品,一身名牌一看就知道是国际名流。

这男人虽然让人瞧着比较舒服,但他的眼神却让孟缺感觉很不爽。

“苏雯是你吗?”男人又喊了一声,甚至都打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苏雯闻声,这才脱离了孟缺的怀抱,看了那男人一眼,居然表情一滞,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退开了几步,与孟缺保持着一定距离,又些惊讶道:“正英?怎么是你?”

“呵呵,我闲着无聊,就出来兜风,无意中看到了你。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呢,没想到真的是你。”被唤作“正英”的男人笑着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眼神可真好使。”苏雯垂着头。

孟缺见他们二人打招呼彼此之间称呼很亲切,似乎是老相识一样。苏雯更在见了此男人之后,惊慌地跟自己保持开了一定距离,这隐隐中让孟缺感觉有些不对。

女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有这样的反应?

第一,在喜欢或者暗恋的男人面前。

第二,在家人、亲戚的面前。

第三,在老相好的面前。

第四……

等等等等。

若说此人是苏雯亲戚,那绝无可能。这几日来,孟缺就住在苏雯家里,她家的亲戚,差不多也都见过了,绝对没有此人。

若说此人是苏雯喜欢的暗恋的,再或者是以前的老相好。这些,似乎都有可能啊。

因为也只有这样,苏雯在看到了他之后,才会表现得如此不安。

虽然孟缺肯定苏雯不会出轨,更不会背叛自己,但苏雯不会,其他人就难说了,这年头想挖墙角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分外令人讨厌。

一想到这里,孟缺心里十分不爽,二话不说,伸手就将苏雯搂进了怀里,大步朝前而去。完全把那个奥迪男当成了西北风,视若不见。

苏雯瑟瑟微微,嘴里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却总是说不出口。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孟缺哼了一声,在苏雯耳边轻问道:“他是什么人?”

苏雯咬了咬嘴唇,垂着头道:“他……是大学同学。”

刚走两步,那奥迪男赶紧追了上来,他对孟缺这般做法很是不满,却怒不形于色,道:“苏雯,这次碰到你,有一件事,我顺便要告诉你。”

苏雯被孟缺搂着走,感觉很是尴尬,一方面是老同学,一方面是自己的男人。而自己的男人很明显不喜欢自己跟老同学讲话,这让她话也不敢回,生怕孟缺为此而生气。

然而,咱们的孟哥是大度的,一听奥迪男说有事要告诉苏雯,他立即停下步来。拍了拍苏雯,示意她有事就解决了先。

苏雯感激地看了孟缺一眼,随即转过身去,满是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正英,我……”

奥迪男耸了耸肩膀,示意没所谓,瞄了孟缺一眼,道:“苏雯,你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吗?”

苏雯也看了看孟缺,发现他一脸冷淡,便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道:“这是……我的男朋友兼……未婚夫。”

“男朋友兼未婚夫?”奥迪男很是诧异,几乎以不敢置信的目光打量着苏雯,无限惋惜地道:“你居然有男朋友了,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

“我……”苏雯刚要回答,一旁的孟缺却是冷冷地打断了她,替她回道:“她为何要告诉你?”

奥迪男眼角一抽动,心中极怒,在他眼里,孟缺就是一个普通上班族。一个区区普通上班族,居然如此牛皮大气?苏雯跟了他,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呵呵,这位先生好像很不友善,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钱正英,是苏雯的大学同学,同时也是她的爱慕者!”奥迪男笑脸吟吟地介绍着,喜怒仍然不形于色,这句话说到最后,他尤其加重语气在“爱慕者”三个字上。

孟缺本不想理会他,琢磨着等会儿记住他的车牌号,告诉瘦鸡,让瘦鸡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却不想,此人自我介绍竟说自己姓钱。

钱姓,是西南域里的少姓,一般姓钱的人,不是钱氏家族的就是钱氏分支的。

登时,用龙血感应力,笼罩到钱正英的身上去,很快,一股雄雄的龙血能量波动迅速地传播反馈回来。

孟缺一惊,第一次正眼打量眼前此人!

“这厮居然真是钱氏家族的人?”

第七百五十四章 关系

确定对方乃钱氏家族的人,孟缺的心中立刻萌生了杀机。

在表面上也并不表现出来,满是厌恶地哼了一声,道:“废话少说,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我们还有要事。”

钱正英冷冷一笑,以一种纯土豪的姿态,昂首挺胸,也不再理会孟缺了,压根他也没瞧得起过孟缺,只向苏雯说道:“苏雯,再过几日,就是我二十七岁生日了,咱们是老同学,届时我会搞一个晚会,我十分希望你能来。”

苏雯低垂着头,处境好生尴尬。这个钱正英以前的确是对她很不错,在很多地方也帮助过她很多。假若是正常的情况下,她一定是会答应下来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有些不正常了。因为自己的男人似乎很讨厌这个钱正英,假若自己答应下来,他肯定是会生气的。

一方面是友情,另一方面是爱情。该怎么办呢?有没有什么两全之法呢?

钱正英却不给苏雯丝毫思考犹豫的机会,一见她沉默,立即就催促道:“生日晚会上,我会宴请昔日咱们班所有的同学,其实也就等于是一个同学会。算一算,咱们大学毕业似乎有好些年了吧?”

“嗯,的确是好些年了,这些年来,大学同学都各自繁忙,也没时间聚一聚,想想我都不太记得多少人了。”苏雯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你是答应了?呵呵,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钱正英欢喜地说道。

苏雯却立即摇了摇头,道:“不,这……这个我不能直接答应你。”

“为何?难道咱们多年同学,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届时咱们班的所有人包括班主任都会到,就你不到?”

苏雯脸色为难,沉吟了一下,看着孟缺,意思是想征询一下他的意见。她想了想,觉得还是以自己的男人为重。以前的同学,再好,终究也只是同学,自己犯不着为了一个多年不见的同学而惹得自己的男人不开心。虽然,她也很不想这样。

孟缺笑了一下,读懂了苏雯眼中的意思,道:“这位钱先生,很不好意思,过几日我要带我亲爱的回老家,怕是不能赴你的宴了,还请见谅。”

钱正英冷哼了一声,道:“我可没问你,我在问苏雯。你虽然是她男朋友,但在没结婚之前,她仍是自由的,还轮不到你来管束。”他生气了,饶是本来脾气很好,也经不住孟缺瞎摆架子。

然而,孟缺就是故意要气他。若是换成别的人,他懒都懒得理会,事后直接叫瘦鸡秘密处理掉就行了。而眼前这个钱正英,乃是钱氏一族的人,瘦鸡等人是收拾不了他的,唯一能收拾他的,唯有自己。所以,尽管气他,让他自己不自量力的送上门来。

“老子还真管定了,你奈何我?苏雯是绝对不会去参加你的生日宴会的。”孟缺口气强硬,坚挺如铁。

一旁的苏雯,见二人矛盾迅速激化。想劝又不知道该如何劝,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孟缺如此大发脾气呢。料想起来,孟缺肯定是吃醋了,要不然,也不会跟吃了火药一样。

想到这里,苏雯的心里,却又浮起一层淡淡的喜悦。毕竟,被自己所爱的人重视,是任何女人都会觉得幸福的事。

“你个土鳖,我跟苏雯同学之间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过问了?要不是瞧在苏雯的面子上,我告诉你,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钱正英确实火大了,指着孟缺鼻子骂道。

孟缺的鸭舌帽遮得很低,仰着一张脸,牛皮哄哄的瞪着钱正英,道:“你想对我不客气?哼,若不是我看在你是苏雯同学的份上,我早就让你趴在地上爬着走了。”

“你……”钱正英两手握成了拳头,似乎随时准备动手。

苏雯见不妙,赶紧跑了出来,打圆场,道:“你们别吵了,那个……正英,对不起,我看我不能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了,对不起。”

“为什么?”钱正英好生失望,有点不可置信地道:“就是因为你这个所谓的男朋友的不允许?”

苏雯低垂着头,点了点,也不解释什么。聪明的她,很清楚碰到这样的问题,最好是少说话,言多必有失。

然而,钱正英见她不答话,更是以为在她的心中已经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了,不由得怒气更盛。冷笑了一声,道:“好啊,苏雯,算是我看错你了。咱们这么多年的同学,你居然连这么一点点面子都不给我,好,算我钱正英瞎眼了。”

苏雯心情很难受,她一直当钱正英是一个好朋友,当被他如此误解,很想说几句话稍微解释一下。

可是,还等不到她解释,钱正英就已经转身走了,走得很干脆,头也不回地就去到了车里。上车之后,没多一秒的停留,引擎发动之后,就飙走了。

孟缺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看着钱正英的车子走远,转而又看着苏雯,道:“怎么了?舍不得吗?”

苏雯瞪了他一眼,嗔道:“尽胡说八道,我要是舍不得,我就不会拒绝了。哪像你啊,就跟吃了火药一样,每一句话都那么霸道。”

孟缺依旧笑笑,并不说破其中缘由。继续揽着苏雯的肩膀,边走边问:“跟我说说这个人吧,你跟他……什么关系?”

苏雯也笑了笑,偏着头看着他,道:“怎么了?吃醋了?”

“嘁,开什么玩笑,我堂堂孟哥岂会轻易吃醋?”孟缺故作很大度地说道。

苏雯却偏偏要他承认吃醋,撇了撇嘴,道:“那就算了吧,既然你都不吃醋,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他无论是什么人,跟我是什么关系,对你来说都无关痛痒。”

孟缺一蹩眉头,刮了一下苏雯的鼻子,知道自己要是不承认吃醋,这丫头必定是不肯说的,只得妥协地后退一步,道:“得了,算我吃醋了,说吧说吧。”

苏雯得意的一笑,道:“哟,吃醋就承认嘛,还偏偏故作伟大。要知道对自己女朋友生气,可是一种很珍贵的本能反应呢。”

孟缺耸了耸眼皮,并不说话。

苏雯笑了一阵后,笑容慢慢收敛,继续道:“其实吧,我跟他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而已。”

“哦?”

“他这个人其实很挺不错的,很热心,在大学期间帮过我很多。我一直把他当成好朋友看待的,当然,这也只是以前。大家毕业之后,就一直没有见了。几天前,因为工作的原因,恰巧跟他碰上,然后就到现在咯。”

“只是这样?那为什么你见到他之后会那么紧张?”

“就是因为以前是好朋友啊,所以难免会觉得尴尬。”苏雯倒是很自然地说着。

孟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相信苏雯的。苏雯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懂得知足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必太过担心,因为她一旦确认了自己的男人,就会永不变心,追随到底。

对于这方面,仅从她不顾同学情义,断然地拒绝了钱正英,就能看得出来。

“看来我之前是多虑了。”孟缺心里暗叹着。

苏雯笑了笑,道:“而且,你大可放心,钱正英虽然长得挺帅气的,但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啊,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他虽然有追求过我,都被我以学习为重的借口给拒绝了。现在嘛,他更没可能了,因为我已经有你了呀。”

孟缺坏坏一笑,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啊?”

苏雯脸色一红,臻首低垂而下,嗔声道:“讨厌,明知故问。”

…………

…………

却说钱正英走后,开着车子狂飙在公路上,撞翻了好几辆无辜的车。他很是愤怒,心中压抑着强烈的不满。嫉妒、愤恨、恼怒、心痛……几乎各种各样难受的感觉都绞缠在了一起。整个人,十分不爽快。

一口气,开出了五十公里,也不知道来到了哪里,反正是荒郊野外。他终于将车停了下来,仰着头扯着嗓子,狂声的大吼:“土鳖……该死的土鳖,凭你也配得上苏雯?”

“苏雯跟你在一起,就好比美女与野兽。哼,一朵YZ市最美丽的鲜花,岂能插在牛粪之上?”

“该死……该死……这几年来,若不是我出任务不在YZ市,岂会容那土鳖得手?哼,我的东西,无人能夺。就算夺了,也要令之吐出来。同时还要加倍给我补偿!”

“苏雯!只能是我钱正英的女人!”

第七百五十五章 巧合

银河大厦,依旧威武豪华。

钱豹的死,完全没给这家超级销金窟带来任何的负面影响。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客进客出,如似云来。自从银河大厦第二次开张之后,搞出了一个什么“青铜会员”。这类会员的办理限制比较低,能够享受的服务却是不少。

往昔,只有“黄金会员”和“白银会员”在大厦当中能够大爷一样昂着头,甩着手,大模大样的要妞有妞,要酒有酒。现在,“青铜会员”也一样可以。

如此好的服务,自然是吸引了更多的客人前来。“青铜会员”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办理数,竟超过了一万张。

“老张,好久不见,你居然还没死?”17楼的美女夜吧当中,相貌英俊的钱正英走到了柜台处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面前,淡淡地说了一声,随即倒了两杯酒,一杯推给老张,另一杯他自己一仰头就饮了下去。

老张是个龟公,也称“皮条客”,专门为一些小姐找生意做的。他在银河大厦干了很多年了,对钱氏很忠心。

这会儿瞧清楚了来人,他霍然一惊,连忙从座位上起身站了起来,道:“正英公子,你……是你?”

“呵呵,你居然还认得我?”钱正英淡淡一笑,酒喝了半口,又吐了出来,道:“这什么破酒,给我换XO。”

老张嘿嘿一笑,赶紧从柜台里把黄金XO拿了出来,道:“都这么多年了,正英公子还是喜欢喝XO啊,您居然从美国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钱正英接过黄金XO,也不正面回答,一打开盖子,直接拿着瓶子喝了起来。直到把酒喝了一大半瓶,方才吐了一口气,甚是不悦地道:“别问我问题,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

老张为人甚是圆滑,看出了钱正英心情不好,嘿嘿一笑,眼珠子灵活地转动了几圈,小声的说道:“要不要咱给正英公子来几个妞?我保证,一定是处女。”

钱正英白了他一眼,一摆手,表示很不屑。一仰头,继续灌酒,很快一瓶XO就被他给消灭掉了。在他眼里,天下女人,唯有苏雯才是最美的存在。在苏雯的面前,任何的女人都会瞬间变得失色。他现在心系苏雯,怎么会还有心情玩其他女人?

老张吸了一口气,觉得这正英公子怕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便旁敲侧击道:“公子难道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若有麻烦,公子请直接讲,咱一定尽心竭力地为公子扫除障碍。”

钱正英喘着粗气,嘴里满是酒味,阴阴一笑,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给我介绍几个办事手段干净的人吧,我急用。”

老张一听,顿时知道原来正英公子乃是要杀人啊,小小地吃了一惊。对此虽是吃惊,却不觉稀奇。因为像正英公子这样身份的人,想杀人,是不必自己出手的。而且以前他若是看谁不顺眼,直接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了,现在他居然亲自找来,由此可看得出来有人是真的把他惹得不轻啊。

“没问题,公子,是谁惹了你,告诉我他的名字以及地址,我一定帮公子你办妥。”

“不用麻烦你了,你介绍几个人给我,我要亲自指挥他们。”钱正英淡淡地说道。

“这……公子要亲自指挥?”老张摸了摸下巴。

“怎么,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公子既然开了这个口,那自然是可以的。”老张说着,便伸手进口袋了掏了一下,摸出了一大把名片来。在其中寻找了一番,找到了一张绿色的名片,递给钱正英,道:“公子,就他了,这货是个狠角色,而且他还有一帮子兄弟,近两年,就属他最猛了,办事也特利落。”

钱正英正眼也没看一眼,一接过名片,起身一转就朝外面走了去。

老张还想着向正英公子献媚一番,当望着正英公子果断地离开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苦笑道:“这正英公子还是当年那般冷酷,唉,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得罪了他,看来那个倒霉鬼要去见阎罗王咯。”

钱正英这一去,很快就拨通了老张给的名片上的杀手号码。一番询问、谈价之后,双方迅速地达成了协议。

杀手一方的老大,名唤“金猫”。这几年来,他在杀手界名声颇为响亮,是以每次出使任务的价格也不停的在变动。若是生人,他自然要把价钱抬高一点;若是熟人,那么倒是可以稍微优惠优惠。

钱正英财大气粗,自然不屑于跟一个杀手谈价钱。金猫说什么价,他就答应给什么价。也正因为他这么爽快,金猫也就迅速地收下了定金,欣然接受他的任务。

“钱先生,你把你要杀的人的身份资料发给我们吧,待我们收到资料,两日内,你绝对再也看不到这个人。”金猫很自信地在电话当中说道。

钱正英淡淡道:“我要杀的人,我暂时没他的资料,至于资料,就由你们自己去取吧。”

“啊?没资料?那钱先生你要杀的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总要告诉我们吧,要不然,我们可没法从偌大个YZ市找出你想要杀的人。”金猫哭笑不得,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人。

钱正英道:“我也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呵呵,钱先生,你不是在玩我们吧?”金猫感觉有些被玩弄了的味道。

钱正英哼了一声,道:“我玩你们?你认为我很有闲情玩你们?我虽然不知道有关于他的任何资料,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是YZ市第一大美女苏雯的男朋友。我想,苏雯你应该是认识的吧?”

“苏雯?”金猫一听,愣了一下,道:“当然,美女主播,我自然是认识的。”

“认识就好,从现在开始,你什么时候能干掉她的男朋友,我就什么时候给你剩下的钱。”钱正英丝毫不吝啬,豪气大发,道:“而且,你们的动作越快,我就给你们翻倍。假若三个小时内杀掉他,我则给你们三倍价钱,两个小时内杀掉他,我就给你们四倍价钱。”

“此话当真?”金猫咽了一唾沫,当杀手以来,他见过大方的顾客,可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大方的。

“自然当真。”

“好,一言为定。反正你是老张介绍的,若是事后你拿不出承诺的钱,哼,后果自负。”

挂掉了电话,金猫立即召集了人手,准备去袭杀YZ市第一主播美女苏雯的男朋友。

他的杀手成员,一共七人。皆是一起干了多年的兄弟,下手狠辣,手段不凡。亦皆是英雄联盟当中的千位精英枪手其中之七。

当听到金猫将这次任务的目标说了一遍,其中一位兄弟立即反应了过来。道:“猫哥,不对啊,这……这次任务的目标是苏雯的男朋友,你没弄错?”

金猫不解道:“当然没弄错,你当我是聋子么?”

那兄弟皱着眉头道:“猫哥,如果这次的任务目标真是苏雯的男朋友,那咱可就得反杀买主了。”

“为何?”金猫浓眉一皱,问道。

那兄弟讪讪道:“美女主播苏雯的男朋友,难道猫哥你还不知道是谁?那人就是咱们英雄联盟的第一首领孟哥啊!”

“卧槽!孟哥?你没弄错?”金猫吓了一跳。

那兄弟十分肯定地说道:“我当然不会弄错了,我前两天还看到了孟哥跟苏雯在一起吃饭呢。”

“……”

此话一出,其他人皆是震惊到骨子里了。

“奶奶的,哪个王八羔子,居然敢买凶杀孟哥,真是不想活了。”金猫顿时就怒了起来,孟哥在他们这些杀手的心里可算是神一般的存在,一直受他们敬仰。现在居然有人花前雇他们去杀心目中的神,擦,士可忍,孰不可忍。

“干死他,想杀孟哥,老子先灭了他。”金猫义愤填膺,把刚才的通话纪录翻了出来,道:“让兄弟们追查这个电话的所在,咱们去灭了他,狗娘养的居然敢打孟哥的主意。”

另有一兄弟忽地喊了一声“停”,走将出来,道:“猫哥,我认为咱们得把这事告诉孟哥。据我猜测,想害他的人,一定不简单。与其我们二话不说,就去找买主泄愤,倒不如先告诉孟哥,如此一来,咱们也好歹算是立了一件大功。以孟哥的脾气,他肯定是不会放过那个买主的。”

金猫一听,颇觉有理,点了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

…………

却说自从英雄联盟统一了几乎整个西南域的黑.道,基本上在道上混的人,都挂着英雄联盟的标志。

银河大厦的老张,几乎也有英雄联盟成员的身份。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一直给人介绍英雄联盟里的杀手。

这次,无巧无不巧。钱正英想请杀手去杀孟缺,请的却是万分敬仰、万分崇拜孟缺的英雄联盟的成员。

生意成交之后,钱正英心情转好,悠然地在一间咖啡屋里等待好消息。殊不知,一场奇大的变故在他浑不知觉当中,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第七百五十六章 买气受

金猫果断地将这事告诉了孟缺,孟缺在听到这事之后,既感新奇又感好笑。那钱正英,自己都还没去找他,他倒是主动地找上门来了。

孟缺将苏雯送回了家,随即在电话里教着金猫该如何如何应对钱正英。金猫听了一个劲地应答着,他很高兴,他听得出来孟哥对自己这次的表现很是赞赏。

“就这么办吧,你们好好玩玩他,千万别给我客气。”孟缺最后交代着。

金猫拍着胸脯,打包票地定声道:“孟哥你放心,我们一定玩死他。”

孟缺笑道:“你们万不可跟他正面冲突,最后对付此人,当由我来,你们尽管玩他即可,其他的不必太过火了。”

以金猫的聪明,他早就想到了“买主”的大致身份了。那人要么就是孟哥的情敌,要么就是孟哥生意上的对手。对付这样的人,他当然是有分寸的,连声道:“好,一切尽听孟哥安排。”

通话一结束。

围在金猫身边的几个兄弟,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人笑道:“我说的没错吧,孟哥真是苏雯的男朋友,嘿嘿,要不是我提醒猫哥你,指不定这次就犯下大错了。”

金猫把玩着手里的一把小刀,伸出了舌头来,在刀刃上舔了舔,道:“刚才孟哥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吧?孟哥让我们好好地玩玩那位‘买主’,嘿嘿,这次可是孟哥直接下的命令,我们可得把任务办好。”

其他兄弟连连点头,同道:“没错,孟哥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我们当然要办好。”

大伙儿阴阴地笑了一阵,然后各自从仓库里拿出了一灌汽油来。刚才在电话对话当中,孟哥有告诉过他们一个车牌号码。以英雄联盟现在的势力规模,想在市区当中寻找一辆汽车,那简直易如反掌。

遵照孟哥的要求,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烧“买主”的车。

很快,他们几个提着汽油上了一辆旧款的面包车,刚刚去到外面的大路上。金猫的手机当中就传来了一条会里兄弟查到的地址——永和大道,星巴克门口。

“OK,兄弟们办事果然利落,这么快就找到位置了。走,该是咱们好好表演的时候了。”

面包车牛逼哄哄十分奔放,车头位置处,也不知道是谁,用红色的油漆写了龙飞凤舞的“英雄联盟”四个大字。这四个大字,就好像是皇帝的金牌令箭一样,奔驰在路上,无人敢阻、无人敢拦。即便是当着交警的面闯了红灯,交警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到。

将近二十分钟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永和大道。七人接连下了车,每个人都提着一桶汽油,风风火火地走成一排,往星巴克而去。

行动前,金猫回了一个电话给买主钱正英,道:“钱老板,你的目标,我们找到了,只不过现在没看到他人,只看到了他的车,不如我们先把他车子烧了如何?”

钱正英在星巴克里正沉醉在悠扬的音乐当中,接到这电话,悠然一笑,道:“这个建议不错,我喜欢,烧吧,烧得越烂越好,哈哈哈……”

“嗯,之不过,烧车并不在咱们之前的约定当中,钱老板你是不是要加点钱?”金猫趁火打劫。

钱正英心情转好,为了能够让心情更好一点,他当然不会吝啬一点点的钱,出手慷慨而大方,笑道:“没问题,烧了他的车,我给你多加五十万。”

“嘿嘿,我就知道钱老板是个大方的人,好,咱们一言为定,烧车前后,我都给你多拍几张照片,有图有真相,咱也不让你吃亏。”金猫俨然摆出一副良心商人的模样。

钱正英嘴角微微一扬,得意地笑了起来,心道:“大土鳖,老子先烧了你的车,再废了你的人,看苏雯还拿不拿正眼看你,这个世间的女人都是物质的,一旦你什么都没有,她绝对看都懒得看你。”

念头一定,道:“好,为了表示诚意,这五十万,我这就打给你们。”

金猫偷偷一笑,连连应着。私底下却是跟几个兄弟使了一个“OK”的眼神,不禁赞叹着孟哥教的法子真管用,既报复了对方,也可以大大地敲诈一笔钱财。

通完了电话,金猫与几位兄弟先在星巴克的隔壁等候着,等待钱正英五十万的“诚意”到账。

不出十分钟,建设银行果真发来了一条短信,声称有人将五十万人民币汇进了自己的账户。

“哈哈哈……这小子还真给咱们汇款了。嘿,既然收了钱,那兄弟们,咱们该开工了。”

一话说完,七人飞快地冲到了马路上,将他们早就盯了好久的奥迪A

6给包围了起来。七罐汽油毫不客气地将车子从头到尾都淋了厚厚的一层。

随即,金猫从侧面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照片拍得很有水准,既让人看不出车子的款型,也看不出车子的牌子。淋了一层厚厚的汽油之后,车子又脏又难看,乍看之下,就像是一辆二手车。

金猫不急不忙,将照片编辑成彩信,附加了一句话,发给了钱正英———“钱老板,你看仔细了,我们这就动手。”

钱正英接到信息,点开一看,果然没认出那是自己的车,脸上尽是鄙夷,轻声呸道:“开如此烂车,怎么能够配得上苏雯苏大美女?”手指飞点,也回了一条信息,道:“烧吧,快烧,最好把它烧成渣!”

金猫收到回信,将内容给众兄弟看了一眼,大家哈哈一笑,随即从七个方位各用打火机点燃了火来。

汽油不比柴油,极易起火,一经点燃,整辆车子在转眼之间就成了“火车”。

金猫站回原来的位置,又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钱正英。随即一挥手,领大家拍拍屁股地跑远了去,躲进了自己的旧款面包车里,引擎一发动,果断地溜了。

钱正英喝完最后一杯咖啡,看着金猫发过来的“杰作”,嘿然一笑。正欲唤来服务员结帐,忽然眼睛的余角瞥见星巴克的窗外大火雄雄。

他站起身来,瞄了一眼,见大火的起因竟是一辆黑色的汽车被烧了。不觉脱口说了一句:“这莫非是YZ市新起的风气?喜欢烧车?却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

话刚一出口,他的眉头陡然紧皱了起来,再次认真地看向窗外。

——擦!

黑色、奥迪,这车可不是别人的车,正是自己的A6。

连账都没来得及结,他匆匆跑到了店外,朝着自己的车子所在的位置一看。果然,大火熊熊,烧的正是自己的车子。

“王八蛋!谁?是谁烧了我的车?”

钱正英一双怒目,几乎喷出了火来,疯狂地咆哮着。

气汹汹地看着大火燃烧的车子,看了好久,突然他觉得从自己所站的这个角度看向自己的车,模样十分眼熟。

念动之下,翻出了手机里的彩信照片拿来比对。

——草,果然眼熟!

那几个杀手王八蛋,烧的正是自己的车。

登时,拨了一个电话给金猫,怒狠狠地骂道:“你们这群蠢猪,眼睛瞎了不成?”

金猫故作不知,隐有不悦道:“钱先生你虽然是我们的顾客,但请你说话客气着点。”

钱正英咬牙切齿地道:“你们刚才所烧的车,是否是永和路星巴克外面的奥迪A6?”

金猫故作惊奇,道:“钱老板你怎么知道?我们烧得正是那辆车,那车的主人正是你想要找的目标。”

“放屁,一群蠢材,那是我的车,你们把我的车给烧了!!”钱正英近乎嘶吼地骂着,骂到最后,还习惯性地飙出了几句英文。

金猫“啊”地一声,疑道:“不会吧,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查到那车的主人跟苏雯是大学同学,苏雯近期也只有跟他走得比较近,钱老板你……你别是在开玩笑吧?”

钱正英怒喝道:“这种事我还会跟你们开玩笑?”

“这也怪不得我们啊……呵呵,先前钱老板你没给我们准确的资料,我们找起人来自然是有些麻烦的。而且……你最近确实也跟苏雯接触过啊,我们按照逻辑推理,也没错啊。”金猫据理力争,气势不弱。

钱正英肺都快被气炸了,奈何金猫说的也有道理。自己之前的确没给过他们详细的资料,仅仅是说过要杀苏雯男朋友。苏雯的男朋友,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这些杀手也就更不知道了。再加上几日前,自己的确跟苏雯有过接触,而且是在公众场合,被人错以为,也是情有可原的。

默然了好一会儿,他强自把怒火压在了心底,吸气道:“A6虽然不贵,但对我的意义非凡。算了,这次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再继续找,下次找到时,先与我核对一下,若是再弄错,哼,你们就滚蛋吧。”

金猫连连点头应着,心里想笑,却强自忍住,道:“好好好,抱歉了钱老板,下一次,咱们一定注意!”

第七百五十七章 逆者死

(这周周末,有爆发!敬请期待!)

金猫等人烧车行动的同时,孟缺业已让人查起了钱正英的身份。本来料想查他的身份应该有些困难,谁想到派小弟出去一查,不到一个小时,就出了结果。

这个结果,令孟缺有些意外,他完全没料到这个钱正英居然是钱氏五老当中的二长老钱浩荣的孙子。此人在钱氏家族当中,身份较为尊贵,是为正宗嫡系。若非他不是实力稍弱,年纪尚轻,钱氏一族新任领导者非他莫属。

这次之所以能够这么容易就查到他的底细,完全是因为他这个人,太出名了。他不止在钱氏家族当中出名,甚至在YZ市也很出名。

若干年前,年仅十几岁的钱正英以个人名义在YZ市注册了一个名为“华升贸易公司”,的公司。当时整个钱氏家族,谁也不知道他的这个举动。直到后来,这家公司越做越大,最终将本市的几大龙头企业都给强压一头。这时,大家才留意到,原来这家“华升贸易公司”的老板竟是钱氏家族那个未满二十的小鬼。

也正是因为钱正英在经商方面的天赋极为突出,才使得他的爷爷钱浩荣对他分外看重,之后便是送去了国外深造,企图将此子培养成一代天骄,将来继承族长之位。

以钱正英的出身与资质,做族长本该是没有丝毫问题的,但唯一的遗憾是,他的武功太弱了。虽然在经商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但钱氏家族可是龙血后裔,经商只是副业,族内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同意一个实力平庸的人做族长的。

在他二十二岁,到了法定婚姻年龄的时候,曾经钱浩荣向家族的一干元老提及让钱正英继承族长之位的事。当时,对此事反应最大的当属钱文俊了。钱文俊拉拢一干大众,强烈谴责二长老,最后大闹了一场,五大长老亦有两位支持钱文俊的看法。也就这样,钱正英一气之下,去到了澳大利亚,一直待到了最近才回到YZ市。

调查当中,英雄联盟的小弟甚至还查到了他的住处所在。本来钱氏嫡系,该是住在钱氏山庄里面的,但亦有少部分人住在外面。

一处别墅,临江别墅,外加一辆黑色奥迪A6。这些东西都是钱正英用当初第一次做生意时所赚的钱买的,可谓对他的意义确是非凡。

当知道了钱正英别墅所在点之后,孟缺将消息转告给了金猫,让他对那套别墅不要客气,只要炸成废墟就好了。

金猫听了,欣然领命。再一次回到仓库里,装了一车的炸药,然后偷偷摸摸地就找到了钱正英的别墅之所在。

同时,孟缺也要了钱正英的号码。在金猫去炸他别墅的时候,孟缺拨通了他的电话,“正英公子,是你么?”

钱正英正在恼怒之刻,一接听电话,立即就听出了孟缺的声音:“是你?”

“怎么?很觉意外吗?其实我觉得,咱们两个该私下谈谈。”孟缺笑着说道。

钱正英唤了出租车,正在回去的路上,阴着一张脸,道:“谈?你要跟我谈什么?”

“就谈苏雯吧。”孟缺叹道。

“苏雯?”钱正英冷冷嗤了一声,道:“一提起苏雯,我就生气,我生的并不是她的气,而是你!你知道你像什么吗?你他吗根本就是一坨牛屎。就你也配得上苏雯?”

孟缺大感好奇,也并不生气,道:“原来我在正英公子的眼中是一坨牛屎,呵呵,那么在你看来,苏雯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钱正英哼了一声,道:“她自然与你不同,她是个见过长得最美、最有内涵、最有品位的女人。”

“这么说来,可就奇怪了。”孟缺感慨道。

钱正英怒道:“有何奇怪?”

孟缺笑道:“既然在正英公子你的眼中,苏雯是长得最美、最有内涵、最有品位的女人,那么她的眼光应该是不低的吧?既然如此,为什么她偏偏会看上我这坨牛屎,而看不上正英公子你?难道说,正英公子连一坨屎都不如?”

“你……”钱正英脸色都涨紫了,与人争辩,并不是他的特长,他从小精于商道,只在为商一道所善专长,是以向来话就不多,平时更无人敢与之争吵,论吵架自然不是孟缺的对手。

“我什么?你是羡慕还是嫉妒?或者恨?不管怎么样,苏雯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就算想追求她,她也不会再理你的。或许你也该知道,她是个保守的女人,一旦跟了我,只会一辈子顺从我一个人,所以,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孟缺开心地笑着,故意刺激地说道。

“苏雯已经是你的人了?”钱正英声音一颤,似遭雷击。

“当然,这已经不是新鲜事了,我与她已经商量好,明年就生孩子。”孟缺得意地说道。

“……”钱正英狠狠地捏着手机,手机差点都要抓不爆了,“可恶,你居然玷污了苏雯?你居然把她的清白给玷污了……我要杀了你……”

“呵呵,想杀我,正好,我也有此意。”孟缺冷冷地笑了一声,忽地语气一改,转为调侃地说道:“正英公子,你的奥迪A6烧得还真干净,不知道你满意否?”

“你……”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呵,实话告诉你吧,你雇的杀手,正是我的小弟。他们接到你的任务之后,我就让他们将计就计,收你五十万烧你的车,嗯,这项任务真是划算。”

“啊~~~~”钱正英已经气炸了,咬牙切齿,猛地一声咆哮,偌大的声音将出租车的玻璃完全给震碎了。也不管车子是在行驶当中,他一脚踢飞了车门,随即从车上跳了下来,喝道:“混蛋你在哪里?有种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

孟缺却还不太满意,仍想再气他一把,最好是把他气得发疯。

“对了,正英公子,我听说你几年前在临江边买了一套别墅是吧?很遗憾,你的别墅让我看着很不顺眼,所以我已经让人去把它给炸了。现在估计也差不多被轰成废墟了,我想以你的大度,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混蛋贱人……气煞我也!你在哪里?给我滚出来!”钱正英气得眼睛都快凸出来了,眼珠子上面满布血丝,看起来浑如野兽一般。其胸膛起伏十分剧烈,特别是肺部,仿佛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呵呵,看来正英公子真的是很想杀我呢。既然如此,那你就来英雄体育馆吧,我在这里静候你的佳音。”

“英雄体育馆?你不要走!你有种不要走,我这就来找你!”钱正英怒气汹汹,低吼着说道。

“给你二十分钟吧,你若不到,我可就不久候了。”孟缺冷冷笑着,话一说完,也不给他回话的机会,果断地就把电话给挂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钱正英仰天一阵咆哮,随即狠狠地抓起手机就砸在了地上。一闪身,径直冲到马路当中,挡下一辆私家车,二话不说,强硬地把司机从驾驶位拖了出来,一脚踢开。然后开着车,凶猛地往英雄酒店杀去。

一路飙驰而去,也不管红灯绿灯、车多车少。钱正英使出龙血之力,霸道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撞翻的车辆无数,更是把一位身穿盔甲的交警都给撞地断了气。

他深深记得孟缺最后所说的那句话——“给你二十分钟吧,你若不到,我可就不久候了。”

英雄体育馆是YZ市里比较古老的体育馆之一,近年来,在体育馆的周边还有很多酒店、夜总会都附随其风,以“英雄”二字加以命名。

其中最为出名,规模最大的夜总会是“英雄夜场”;最豪华、最气派的酒店是“英雄酒店”。这些凡是挂着英雄二字招牌的,亦都是归英雄联盟旗下所有。

孟缺就站在自己的“家门口”——英雄体育馆的足球场上,他进场之前,已经驱散了体育馆里的所有人。至今,里面仅有他一个人而已。

对付钱正英,他有完全绝对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是以胸有成竹、悠然自若地在足球场上走来走去,等待着。

像钱正英这样的人,他绝不姑息,也绝不会发一丁点的善心。就算钱正英不是钱氏一族的人,也必死无疑。谁叫钱正英觊觎苏雯呢?

这年头挖墙角的事情多不胜数,是男人都愤恨自己的墙角被挖。被挖墙角是一件既令人丢脸又伤人尊严的事情,孟缺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便以苏雯的为人,他的墙角很难被挖。但,不管能不能被挖,只要有挖墙角的想法的人,他就绝对不能容!

龙之逆鳞,触之即死!

女人,就是孟缺的逆鳞。不管是苏雯还是郭美美,或者沈梦盈、罗贞儿等等等等,只要有别的男人胆敢打她们的主意,一旦被孟缺发现。

那就只有一个字的后果———“死!”

第七百五十八章 强弱之分

“轰!”

一声巨响,钱正英凶猛地开着车,摧枯拉朽地撞拦了英雄体育馆的铁大门,一个甩尾就杀进了长长的跑道当中。他气势汹汹地从车上跳了下来,看了一下时间,尚在二十分钟之内。举目四望,很快就发现了足球场上有一位身穿白衣,更是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正在双手负背地在等待着。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说了只等他二十分钟的孟缺。

钱正英见孟缺只是一个人站在足球场上,左近周遭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人,便是大老远就冷笑了一声,随即待走得较近一些的时候,出言骂道:“你这个人渣胆子还真不小,烧我的车,炸我的房,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孟缺微微笑着,耸了耸肩膀,很无所谓地答道:“我还真没想过任何的后果,你倒是可以指教一下。”

钱正英饱含怒气而来,一听到孟缺仍不知错,嘴巴依然这么强硬,顿时大喝了一声,飞起一脚就朝孟缺的心口踢了过去。

孟缺淡然视之,轻描淡写地一挥手。手中之劲,看似轻柔,实则力道奇巧举重若轻。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钱正英的脚一踢来,拂袖之间轻易地将之摔远了去。

钱正英收势不住,反被自己的劲力带出了七八米远,连连跄踉,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

这时,他看孟缺的眼神立刻发生了改变。方才那一脚,他只是随意踢之,没想到孟缺也是个练家子,不但躲开了,更是精通借力打力的太极之道。

“看不出来,你还有两把刷子。”钱正英冷冷地也不知道是褒还是贬。

孟缺笑着,转过了身,看着他,道:“并不是我有两下子,而是你实在是太弱了,以你这般的实力,我单手让你也没问题。”说着话,果然将左手给缩到了背后去了。

钱正英气得眼睛珠子就快凸出来了,他生平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未被人如此看扁过。而且还是被一个自己认为是一坨牛屎的恩给看扁了,这一种莫大的耻辱!

他从来都没看起过孟缺,第一眼看到孟缺跟苏雯在一起,就肯定地觉得苏雯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没等到自己去藐视他,却不想反被对方给藐视了。

“可恶,你是个十足的烂人,你的嘴巴更加的烂!”

钱正英大吼了一声,再次冲了过去。这次一动手,就使出了三十二身相当中的武功。

正如传闻所言,钱正英的实力的确算不得一流,且看他的身相之术,青涩之中犹带滞留。出手不够果断,力量的掌握拿捏不到精准点。

孟缺与他动手,就如与一个普通人动手一样,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压力。甚至以一只手让他,都绰绰有余。

钱正英使出一招“霸王相”,双手抡拳,以霸王举鼎之势,携罡风奔豪而出。孟缺立即以“常胜将军相”迎之,不避不退,以硬打硬。仗着身手的灵活度,后发而先至,手指轻松地穿过了钱正英的双拳,一指戳在他的气海穴上。

气海穴乃人丹田上方的一个重要的大穴,此穴蕴藏人体大部分的气,正是有了气之后,人的手脚也才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孟缺这一指,虽然不是“千芒指”,但力量也是奇大,一指之下,钱正英直感痛入骨髓,气海当中所积蓄起来的气,一下子就完全消散了。脚步也“登登登……”地狂退了十二三步。

他武功不高,眼力却是不浅,仅是一眼,就看出孟缺使的乃是钱氏家族《大金刚神力》当中的“常胜将军相”。

脸色骤然大变,骇道:“你怎么会‘常胜将军相’?难道你是钱氏家族的人?”

孟缺站在原地一动也未动,摇了摇头,道:“你可别乱认亲戚,我才不是你们钱氏家族的败类呢。”

“那你如何习得我钱氏家族的武功技法?”

“你要是能打赢我,我就告诉你。”孟缺笑眯眯地说道,眼神当中带有几分戏谑。

钱正英乃是骄傲的人,从小就被称作“正英”公子,如何能够受得了这般刺激?一咬钢牙,横扫出一腿,然后上半身突兀地往前扑去,双拳交叉而动,使的正是“螳螂捕蝉相”。

孟缺仍站在原地,左手收在背后,右手轻来轻往,有如捻花。钱正英的招式无论多么精妙、多么优美,到了他的手上,总像是一只无处停留的麻雀,只能不断的在空中飞翔,直至无力再飞的哪一刻。

“霸王相缺少霸气,螳螂捕蝉相犹犹豫豫果断不及,看来你的族人说的没错,你并不是一个适合习武的人。”孟缺语气冷淡,直接道出了他的弱点之所在。

钱正英越听越惊,心里虽然承认,但表面上却死活不承认。他可是如假包换的钱氏一族的人,尔下居然被一个自己完全瞧不起的人打得没有脾气,而且还被对方一味地指出弱点。

钱正英快疯了,出招越来越快,越快心里也就越乱,一旦乱了,出招的相术也就毫无章法了。

孟缺单手忽尔诡谲多变的“龙雀相”,忽尔笨拙厚实的“雄猪相”,将钱正英疯狂的攻击完全挡下,游刃有余。末了,“雄猪相”陡变“青龙相”,化“蹄”为“爪”,呼啸而出,只听‘嘶啦’一声,钱正英胸膛处的衣服连着皮肉一起被撕烂,鲜血淋漓。

受伤之后,钱正英仿佛也恢复了几分冷静。他跄踉地退开了十几步,骇然地看着孟缺,无法置信地摇了摇头,心道:“龙雀相?雄猪相?还有青龙相?不可能,他若不钱氏族人,又怎么学会钱氏家族的绝学呢?”

孟缺笑而不语,招了招手,示意他再度来攻。

钱正英愤恨至极,两眼一红,被孟缺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气得最后一丝理智仅存了几秒钟就消失不见了。愤怒地咆哮着,他偏就不信这个邪了。

孟缺也不再留手,在他再次冲上来时,忽地变《大金刚神力》为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擒龙十八手凌厉地施展而出,不过三招,就将钱正英给擒抓了下来——左手掐着他的脖子,右手五指按在他脑袋上方的“百汇穴”处。

“正英公子,我劝你不要乱动,我这手若是用力不当,下一秒你就会归西见阎王了。”

钱正英近乎疯了,被孟缺擒在手中,他的自信心、自尊心严重地受到了打击。也不管自己的死穴是否被制住,拼了命地一个劲地挣扎,欲图摆脱孟缺的束缚。

孟缺冷冷一哼,手中劲力一加重,五根手指浅浅地插入了钱正英脑袋的头皮层,喝道:“你当真还要乱动?”

生命一受到威胁,钱正英即便受不了打击,也终于又恢复了一丝清醒。

“要杀就杀,何必废话?”

“呵呵,其实看在你是苏雯老同学的份上,我并不想杀你。”

“那你就放了我,不过我得先警告你,我今日若不死,来日必定是你死。”

“那倒无所谓,你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机会。”孟缺高深地笑了一下,问道:“听说正英公子是钱氏五老当中的老二钱浩荣的孙子?”

钱正英一听,眼睛猛地一瞪孟缺,似乎是嗅到了某种阴谋,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孟缺笑道:“至于我是什么人,我想就算我告诉了你,你也不会知道。你刚从国外回来,会认识我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有种你就说名字。”钱正英很想知道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孟缺慢慢地松开了右手,随即将帽子摘掉,道:“鄙人孟缺,乃是你们钱氏家族通缉榜上排名第一的死敌,呵呵,正英公子可曾听过?”

“原来……你就是孟缺!”钱正英一脸惊骇,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其实关于孟缺的事,他早就听说过了。只不过万万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同学苏雯的男朋友居然就是这个被家族中人传得沸沸扬扬的孟氏余孽——孟缺!

“正英公子居然识得我?”孟缺略有惊讶。

“哼,孟氏余孽,我当然知晓。我钱氏家族满世界通缉你,你居然还敢待在YZ市内,真是好大的胆子。”钱正英怒喝道。

孟缺悠然道:“这又如何?反正我视你们钱氏家族如无物,我在YZ市待了这么久,你们又何曾奈何过我?”

钱正英无话可答。

孟缺嗤笑了一声,又问:“正英公子,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那个问题呢?你是否是钱浩荣的孙子?”

钱正英听他能够有此一问,必定也是有所资料的,便不欲隐瞒,索性答道:“是又如何?”

“呵呵,既然是,那我暂时就不杀你了。”孟缺笑得很是开心,忽然右手奇出二指,金芒大闪,飞快的在钱正英的四肢上点了一下,紧接着被刺伤的伤口血喷如箭。钱正英的四肢在千芒指的重创之下,筋脉、关节瞬间尽毁,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孟缺就如同一个从地狱当中走出来的恶魔一样,冷冷笑道:“听说钱氏五老都是很护短的家伙,留你一命,说不定以后还能做什么交易呢!”

钱正英痛嚎着,上下牙齿被剧烈的痛苦折磨着,几乎都快咬碎了:“有种……你就……杀了我……”

孟缺戏谑地看着他,猛一扬手,砍在了他的脖子上,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钱正英脖子被手刀一砍,即刻两眼一黑,进入了深度昏迷当中……

第七百五十九章 又见星期三

星期三。

令人期待的星期三终于是来到了,这一天,孟缺起得很早。像这样令人兴奋的一天,想来应该是阳光明媚,风光大好的。

可谁想到,这一天居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满天的雾霾笼罩之下,整个YZ市就像是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处在虚幻之中。稍远一点的地方,便就看得不太真切了。

洗漱完毕的孟缺,来到英雄酒店的外面,伸出手来,感受着细雨及身的清凉,悠悠叹道:“这样的天气,不知道钱小诗还会不会去修欢喜禅呢?”

拿出手机来,有一种想发信息询问的冲动。可是手指刚刚按下键盘,却又中途停止了下来,喃喃道:“不行,若是这样询问她,以她的聪慧肯定会认为我去修禅的目的只在她。”

吸了一口气,还是钻进了车里,准备先去看看,毕竟东县离市区又不是很远,一个两个小时足够来回。

缓缓将车开出了酒店停车场,一上公路,立即加起了速来。

…………

…………

钱氏山庄。

在一庄古雅的亭楼里,两个老叟对坐斟饮。身材妙曼,穿着一袭绿色长裙的钱小诗站在一旁专为烧茶换水。

两老叟静默了一会儿,其中一位太阳穴高高突起的老叟活动了一下五根长着厚厚老茧的手指,道:“小诗你确定吗?你确定你在碧秋庙里所认识的男子是孟缺?”

正在给茶壶加水的钱小诗闻言,略略点了一下头,道:“应该是的,此人虽然外表有些异样,但是总体上跟家族通缉的孟缺十分相似,我觉得我应该没有认错。”

太阳穴高高凸起的老叟,听到这里,五根手指紧紧地纂成了拳头,喈喈爆响。

“既是这样,那今天恰是星期三,便由我去除掉那厮。”老叟一拍茶桌就站了起来。

另一名戴着眼镜的老叟浅浅地茗了一口茶,摇头道:“三哥你别冲动,凡事还是经过确认之后再下手才好,我们钱氏家族乃西南名望之族,万不可落下胡乱杀戮的话柄。”

太阳穴高高凸起的老叟正是钱氏五老之老三钱浩邢,他不满地哼了一声,道:“老四,你总是这样,办事永远畏畏缩缩,你要知道倘若那小子真的是孟缺,那咱们这么久以来所受的气就有得发泄了。倘若不是,我自然也不会胡乱杀戮,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戴眼镜的老叟苦笑了一番,道:“三哥办事,我自然放心,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钱浩邢不悦地问道。

戴眼镜者,则是钱氏五老之老四钱浩鉴,他打一开始就有些不太相信此事。因为他料想中的孟缺,应该是个天生的复仇者。既是复仇者,那么所干的事自然也是跟复仇有关系的。而偏偏小诗说“那小子”每周三都会去碧秋庙里修禅,一个天生的堂堂复仇者怎么可能去庙里跟尼姑修禅呢?

难道说“那小子”是吃饱了饭没事干撑着?

钱浩鉴担心的便是这一点,他深知三哥钱浩邢的为人脾性,倘若在碧秋庙里修禅的小子不是孟缺,以照钱浩邢的脾气,肯定是会二话不说就把其人给弄死的。

最近,钱文俊搞出的“生化人事件”已经把YZ市搞得乌烟瘴气了。若是再多弄出一些人命案子,钱氏家族免不了会生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钱浩鉴沉吟了一下,续声道:“只不过,这种事情派其他人去即可,三哥你就不必亲自跑一躺了。假若在碧秋庙里修禅的那小子真的是孟缺,只消确认的人通知我们一声,然后再让其跟踪那小子,那他自然是跑不掉的。”

钱浩邢紧皱着根本没有眉毛的眉头,冷笑道:“那么老四你认为现在除了我们五个老家伙,还有谁能够拿得下孟缺那小子?”

钱浩鉴眉眼一缩,捻须道:“这个好办,就派小诗去如何?”

钱浩邢眉头一耸,看着钱小诗,道:“派小诗去?小诗乃女流之辈,武功根本不及那孟缺百分之一,她如何能行?”

孟缺两次出入钱氏山庄,第一次放出了慕容绝。第二次,他与慕容绝一起再进。他的实力,钱氏五老深为知晓,甚至过了这么久的时间,钱氏五老也知道赫赫有名的钱氏三杰便是死在了这家伙的手中。

按照钱氏五老最大的猜想,现在孟缺的实力,完全不逊于他们五老当中的任何一老。既是如此,以钱小诗的柔弱体质自然不会是孟缺的对手,甚至一百个钱小诗加起来也不行。

但,所有武器的最高境界,并不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而是女子之色。女子之色乃无形之物,伤人于无形,损人以内中。尝以各时代英雄竞折之罪魁祸首。

春秋战国,吴王夫差霸极一时,却为范蠡使美女西施,迷得神魂颠倒。末了,三千越甲尽吞吴,吴国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霸主位,终付诸东流。

再说东汉末年,董卓乱京,荼毒天下,嚣张不可一世。其时朝臣王允使女貂禅,行离间之计,终致吕布杀父。

以上两例,皆说明美色为杀人不眨眼的顶级武器。

钱浩鉴说之以理,晓之以计,终于将钱浩邢给说通了。

“也罢,就这么定吧,不过小诗,你可得小心着点,万勿让那孟小子给发觉了。”钱浩邢不甘罢手地说道。

钱小诗对自己的办事能力也非常有自信,略一颔首道:“三爷爷放心,小诗会注意的。”

钱浩鉴呼了一口长气,道:“那便去吧,此次你可将他看清楚些,一旦确认了,立即联系我等。”

钱小诗连声应是,躬身便退出了亭楼。

……

其时,孟缺开着车子正奔驰在高速路上。开着开着,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意外的发现居然是大美女钱小诗打来的。

孟缺对她这个时候对自己打电话,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想太多,一按软键就接听了。

“早上好,美丽的钱小姐。”

“早上好,倪先生,请问今天下着雨,你还去修禅吗?”

孟缺闻之一笑,本来他还想问钱小诗这个问题呢,无想,钱小诗居然反过来问他了,笑着答道:“毛毛小雨,又有何妨?我正在去碧秋庙的途中呢。”

“呵呵,倪先生正是意志坚强风雨不辍啊。”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觉得一旦做出了某种选择,就应该有始有终,无关意志什么事。”孟缺故作正经深沉地答道。

“呵呵,那始终说来,总算是比我要坚强得多。今天下着雨,我不想去了呢。”钱小诗有些小幽怨地说着。

“啊?钱小姐你不去了?”孟缺赶紧踩了一个急刹车,竟在高速路上停了下来。

“嗯,下雨天,就不好爬山了。而且去碧秋庙的山路比较陡滑,虽然不去有些遗憾,但为了安全着想,我想我还是不去了吧。”钱小诗感慨地说道。

孟缺摸了摸下巴,心里颇有着急,如果钱小诗不去庙里,那自己还去个屁啊。当即想办法、找借口,道:“可是,修道一事,万不可中途间休啊,一旦停止,有可能会前功尽弃的。”

钱小诗亦深以为然,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想在家里自己修练。同时,我也想问问你,如果你没去的话,我想让你过来与我一起修练,毕竟我听庙里的师傅说,你的悟性非常之高,有你配合我,一定不逊于寺庙。不过可惜,你已经去了,那就算了吧。”

“诶,那个……其实……”孟缺一急,心里痒痒的,钱小诗这么说,明显是在勾引人啊。

像她那样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咱孟哥这样的风骚男即便把持力很足,也不禁超级动心。

“其实什么?”钱小诗柔声问道。

孟缺讪讪地笑了一声,撑起厚脸皮,道:“其实我也可以不去的,平时跟你们一起去,都习惯了,今天既然你们都不去,我一个人去也未免显得单调。既然你缺少一个配合者,那干脆我就过来陪你吧,反正寺庙里的师傅也称赞过你,说你悟性也是极高。有你作伴,我的收获应该也不会少。”

“啊?真的吗?”钱小诗显得有些惊喜地问道。

孟缺肯定道:“只要钱小姐不嫌弃。”

钱小诗连连点头,道:“不嫌弃,当然不嫌弃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那咱们可就说定了哦,今天你陪我一起练禅。”

“嗯,今天我陪你。”

“呵呵,谢谢你,倪先生。”

“不用谢,算起来我们也算是师兄妹,钱小姐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那你现在来YZ市的市区好不好?我觉得如果在我家的话,可能会有些不方便,那干脆咱们找个酒店吧,我先去开个房间等你,你到了市区之后就打我电话,好吗?”钱小诗满是期待地说道。

找酒店,开个房……多么诱惑、多么醉人的话啊,孟缺越听越觉得心里痒痒的。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此问,当然不能说不好。

“好!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话一说完,孟缺直接在高速路上一转弯,逆行而回,极度风骚!

第七百六十章 已然如瓮

孟缺再一次挑战了自己车速的极限,从东县的山路杀回到YZ市内,仅用了十分钟的时间。速度最快的时候,公路上的摄像头几乎都捕捉不到车子的影子。

以如此快的车速,足能看出他的心是有多么的急。

此次钱大美女主动发出邀请,这样的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啊。本来钱小诗若是不修欢喜禅,想要把她追到手,还的确有些难度。但如今有欢喜禅的存在,两人根本不用将感情发展到很深的程度,就可以做情侣之间才能做的秘事。

西厢国际酒店,YZ市最大、最豪华的酒店之一,属钱氏家族旗下。

这家酒店到底是谁经营,由谁管理的,孟缺并不知道。在酒店后面的停车场下了车之后,为了保险起见,先是用龙血感应之力,将整个酒店扫描了一遍。

发现酒店当中,有着若干龙血能量的波动,其人数总数不超过十个。波动的幅度、强度都比较小,由此而可知道这些人并非是什么高手,仅仅是钱氏家族的人而已。

孟缺总算是放下了心来,暗暗想着钱小诗还真是一个虔心向佛的修士,以她的美貌以及身份、年龄,居然会选择修行这种禅学,想想还真是一朵奇葩。

欢喜禅的修炼,最显而易见的一种好处便是能够让人将“爱欲”看淡。此般禅学,极为适合三、四十岁的女人修炼,亦适合精力旺盛男人修炼。三四十岁的女人,身体成熟到了一定的高度,所以需求量较之少女要高得多。这个时候想要她们清心寡欲,那是极难的事。若是这时参修欢喜禅,那便能够将热躁、浮动的心压制下去,从而达到无欲无求、清心寡欲的境状。

而精力旺盛的男人,也与三四十岁的女人相似,他们极易沉沦在情爱欲之中,无法自拔。练习此禅,亦可收起凡动之心,修身养性。

只不过,欢喜禅毕竟是男女双修之法,按照常理只适合夫妻之间修炼,所以在凡世,很少有提倡修炼此禅的机构。第一,它不会被世俗接受;第二,它更不会被法律接受。

且观钱小诗,她尚是年轻,看年纪只在二十三四左右。她的身体并非是已经成长到了最丰腴、最成熟的程度,她虔心参修此禅,看来她的精力也应该是十分旺盛,时时都会受到外界情爱影响,所以,才会借助欢喜禅来屏除杂念、稳定自心。

当然,以上都只是孟缺的一种猜想而已。至于事实是不是如此,还是有待考究的。

“钱小姐,我已到达西厢国际酒店。”来到正门口,孟缺给钱小诗打了一个电话。

“啊?这么快呀?”钱小诗很是惊讶,之前她跟孟缺打电话到现在都不足二十分钟,其实她自己现在还在赶去酒店的路途之上。

“真不好意思,我现在还在路上呢,这边有些堵车,所以还要等几分钟,倪先生你在酒店大厅坐一下,稍等一会儿吧,真是不好意思啊。”钱小诗满怀歉意地说道。

孟缺讪讪一笑,感觉很是尴尬,唉唉,看来自己真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这么快赶大酒店来,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何区别,只怕已然让钱小诗觉察到自己的骚动之心了。

当即赶紧找了个借口,道:“其实,今天下雨我也起得不是很早,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刚出门,恰巧昨天我到市里跟朋友聚会,也就在市里过了一晚上,离你说的西厢国际酒店挺近的,这才早早地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冥冥之中还真是有注定呢。好吧,倪先生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就到。”

“嗯,好的。”

通话结束,钱小诗坐在红色的奔驰C200当中,拿出了一套化妆品与一面镜子,对着脸儿照了照,尽量想把自己打扮得最美。

给她开车的人,是三长老钱浩邢的高徒——钱文西。此人跟钱文俊一个辈分,论其血统甚至比钱文俊还要尊贵正统更倾近入嫡系一些,只不过,其实力却不远不及钱文俊。所以,一直以来在钱氏家族当中只充当着一些默默无闻的角色。

钱浩邢对此人颇是信任,一有什么任务,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此人。此次他不放心钱小诗,死说活说,恁是要把钱文西派了出来随钱小诗一起。

钱文西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下巴上的皮肤有着极深着褶皱,看样子似乎是被高温烫伤的,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痕迹。他的年龄较钱文俊要年轻,只在四十岁上下。精悍的板寸头,让他看起来极为精神,两条倒插入云鬓的细眉,却如画龙点睛之笔,给他平凡的相貌瞬间增添了一种阴险的味道。

他的目光斜入后视镜,看到了钱小诗认真的在补妆,不由笑道:“我们家小诗已经很美了,何须再补妆?依我看,无论我们家小诗画不画妆,都能迷得倒任何的男生。”

钱小诗对着钱文西扮了一个鬼脸,笑道:“文西叔叔尽会开玩笑。”

钱文西摇摇头,道:“我可不是开玩笑,小诗的美丽是我们整个钱氏家族公认的。只不过小诗一向低调,穿着打扮也是尽走低调路线,要不然,‘YZ市第一美女’之名岂会被那电视台的一个小小主播夺去?”

钱小诗甜甜一笑,道:“文西叔叔你就不要夸我了,人家苏雯还真的是个大美女来着,对于她,我自愧不如,纵是与她比,也是比不过的。”

“胡说,叔叔我的眼光还是不会错的,苏雯能够荣获第一美女称号,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公众身份而已。假若我们家小诗像她一样稍微被包装一下,恐怕会红极整个亚洲。”钱文西无比肯定地说道。

钱小诗无奈一笑,见叔父硬是要夸赞自己,她也只有默然受之。

顿了一会儿,钱文西若思若想着问道:“听说这次你找那小子去西厢酒店,是为了修禅?”

“嗯。”

“修什么禅?我们家小诗什么时候开始皈依佛门了?”

被这一问,钱小诗脸色不由一红。她修欢喜禅已久,但因保密工作做得好,家族中人,无一所知。

修炼欢喜禅与女性朋友讲之,尚是无妨。可是与自己的长辈,而且是男性长辈,虽然二人血缘关系极近,钱小诗还是羞于启齿。

微微犹豫了一下,她轻声道:“枯禅。”

“枯禅?”钱文西大感诧异,好奇道:“难道是非枯非荣,长坐不卧的枯禅?”

“是的。”钱小诗撒了慌,回话的语气甚无底气。脸色也由此变得更加地鲜红了,像极了鲜嫩欲滴的新鲜果实。

“呵呵,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家小诗居然会喜欢修这种乏味的东西。”钱文西对此道不甚了解,莞尔之后,便是不再言语了。

当车子转过一个弯道,西厢国际酒店已然入目。就在经过酒店正门口的时候,红色的奔驰C200,停了下来。

钱文西看着钱小诗下车,默默地将一副墨镜戴在了眼上,提醒道:“小诗,你须小心着点,万一那人真是孟缺,你千万不能当面揭穿他。万一他要是有察觉,你就先走,到时候由我来拖住他。”

钱小诗点了点头,拎着粉红色可爱小包,一转身,娉婷而去。

孟缺就坐在酒店大堂当中的宾客沙发上,眼睛一直注意着门外客人的出入,这会儿,他突然眼前一眼,远远瞧见一位身材高挑,长腿丝袜的女人优雅地由远而近,微笑而来。

那美女脸似鹅蛋,肤若凝霜,发如丝绦,轻轻柔柔随风漪荡。弯弯的斜眉,灵动如月,星目之眸亮光闪闪,脉脉含情。恰是钱小诗,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白色的七分连身裙。裙子的设计很精美、很高档,下衬肉色丝袜,纤腿妖娆,飞云入雾。她这一出现,便如暗夜奇光,天地之间一切事物皆因为她而失去了光彩。

“美,确实美!”孟缺由心赞叹了一声,慢慢站起身来,笑而迎之。

第七百六十一章 图穷匕现

“钱小姐,你真美!”孟缺定定地看着钱小诗,目无闪动,炙热灼灼,真心诚意地说了一句。

钱小诗微微一笑,略一点头,道:“倪先生谬赞了。”

“说真的呢,今天的你,美的让所有的鲜花都失去了颜色。”孟缺抓准机会,大肆赞美。

钱小诗莞尔笑笑,面色微红,一转话题,道:“让倪先生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无妨,等待钱小诗,纵是要我等上一天一夜,我也绝无怨言。”

“呵呵。”钱小诗羞色一敛,转而恢复了干练的神态,笑道:“倪先生的嘴巴可是越来越花了,这可有点不像是我认识的倪先生哦。”

“哦?是嘛?”孟缺耸了耸肩膀,微微笑道:“之所以会这样,想必也应该是钱小姐的美丽而让我情不自禁吧。”

钱小诗轻轻一笑,不辩不驳,只是目光微转,瞥了大堂里的大钟一眼,似乎是不想在这耽误时间,便道:“倪先生,依我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愣着了,早点开个房间进行修炼吧,要不然很快就中午了。”

孟缺也是赞同,点头道:“嗯,那钱小姐你先在此等候一下,我这就去开房。”

跟美女来酒店开房,自然不能让女人掏钱。孟缺的主动,让钱小诗微微一笑。笑容虽淡,但笑中含义却深如似海,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孟缺让她在原地等候,她却没有依言驻足,而是跟着孟缺一起去到了柜台。

“要一间总统房。”

还未待孟缺开口,钱小诗就已经将一张黄金会员卡递给了前台小姐,顺便说了一句之后,也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钱夹。

“这次是我请倪先生你来帮助我的,自然不能让先生你破费,买单还是由我来吧。”

孟缺脸色微是不悦,道:“莫是钱小姐看不起在下么?无管今天是不是你请我来的,是出于基本的礼貌,此单还是该由我来买。”

说着话,孟缺已然将自己的身份证和一张信用卡扔到了服务台的桌面上,对那服务小姐严肃说道:“小姐,总统间,谢谢。”

钱小诗微微莞尔,也未加执意,其实她的本意并不是想跟孟缺争着买单,而是她只是想找个借口过来,看看孟缺的身份证而已。

在咱们天朝大国,鉴别一个人真正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的人,看什么最准?不用说,必定是——身份证。

有道是:身份证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当孟缺将身份证和信用卡扔到服务台的桌面上,钱小诗的目光立即盯了上去。奈何,那身份证向上一面是反面,只能看到发证机关单位与日期,看不到相片名字与籍贯。

服务台的小姐接过身份证和信用卡,一经登记,很恭谨地双手奉上身份证先递给了孟缺。随即,刷起了信用卡。

钱小诗未能看到身份证上的信息,心有不甘。服务台既能登记成功,看来这张身份证必定是真的。此人到底是不是孟缺,只须一看身份证,便可知晓了。

待得刷完了卡,领了房卡,孟缺瞧着一旁正在出神入思的钱小诗,笑问道:“钱小姐,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钱小诗立即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房间开好了?那咱们上楼去吧。”

“嗯。”孟缺应了一声,先行转身而走。

钱小诗随在其后,趁其未察,将手上一物轻轻地放在了服务台上。然后迅速地对服务台的小姐使了一个眼色,她本是钱氏家族当中的“钦差大臣”,经常会以使者的身份出入到家族各个产业当中视察。这西厢国际酒店的服务台小姐也是认得她的,一见她的眼色,就立即会意过来,不闻不问,任其将东西落下。

旋即,钱小诗故作不知,随孟缺而去。

直待得进电梯准备上楼的时候,她突然哎呀了一声,说好像有东西落在服务台了,让孟缺先上楼去,她随后就到。

孟缺应了一声,待她出去之后,电梯门果断地关闭了起来。

钱小诗微有忐忑,心儿砰砰作跳,在电梯门外怔立了三秒,便赶紧向服务台走了去。她欲从身份证上查出孟缺的身份真假,只要一旦发现他真是孟缺,那就可以立即报告家族长老,不用再跟他虚与委蛇了。

“快,给我查一下,刚才你所登记的那张身份证的信息。”

来到服务台前,钱小诗立即迫不及待地对服务小姐说道。

服务小姐点了点头,二话也没说,便操作起了鼠标,点弄了几下,看着电脑屏幕,念道:“回小姐,这张身份证的户主是倪霜,YZ市本地人。”

“倪霜?你确定?”钱小诗眉头皱起,似乎不太敢相信。他真是倪霜?怎么可能呢?

服务台小姐,温和地笑着:“回小姐,我确定,虽然我学历不高,但倪霜二字还不至于会认错。”

倪霜,孟缺对钱小诗所说的名字,正是叫倪霜。对于这个身份,他早就让李大帅搞定了。以英雄联盟如今的实力,想给一个不存在的人,加上一个真实的身份,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你确定刚才那张身份证是真的?”钱小诗仍问。

服务台小姐依旧温和笑道:“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只不过能够让机器认得出来,应该不会是假的。”

钱小诗脸色沉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想着,默默转身。

服务台的小姐见得钱小诗留下的一件小东西,仍没拿走,便提醒道:“小姐,你的东西还在这里。”

钱小诗回头瞥了一眼自己故意留在柜台上的一个小小的手机挂件,不声也不响,一拿起来,就朝电梯门而去。

身份证登记的虽然真是倪霜,但她还是怀疑他的身份。要想完完全全地确认他,唯一的机会,是等一下在修禅的时候,仔细观察他。再利用手表当中的微型摄·像·头把对方拍摄下来,传给长老们,由见过孟缺的人进行辨别。

经此一着,钱小诗的怀疑度,不由地减轻了几分。然而,怀疑度愈发地降低,她也愈加地发现自己排斥倪霜了。

一边走一边想,刚走近电梯,忽然一个身影迎面走到了她的面前,悠悠道:“钱小姐,你东西拿到了吗?”

一听到这个声音,钱小诗猛然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有些做贼心虚地一抬眼,看着说话的男人,微微一顿,淡淡笑了一下,道:“你……你怎么没上去?”

说话的男人,正是孟缺。他颓废地笑了一笑,耸了耸肩膀,也不加以说明,只是一伸手,极为绅士地请钱小诗再入电梯。

钱小诗心情忐忑,忧心忡忡地进了电梯,孟缺的不加说明,让她更加地疑惑而怀疑了起来,同时还带着一点点的害怕。甚至她也很担心自己刚才的所做所为被孟缺发现,便继续问道:“倪先生你不是上去了吗?怎么又下来了?”问话的时候,她不敢看孟缺的眼睛,只在孟缺脸部循环。

孟缺脸色平静,无带表情,轻轻道:“这也是基本礼貌,所以,我得等候你。”

钱小诗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男人,忽然之间,她觉得这个男人就像是一道深渊一样,很让人看不清。有时候,深渊里的光线清新而明朗,好像是被人看清了,可是实际上雾外有雾、云外有云,真实的深度还是未可测知。

这么一想之下,钱小诗也愈发地心虚,微微一笑,道:“倪先生真是一个大绅士。”

“钱小姐你的东西拿到了吧?没丢吧?”孟缺关心问道。

钱小诗点点头,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挂件,道:“拿回来了,没丢。”

“嗯,没丢就好。”孟缺平静地说着,目光当中一丝特别而复杂的光芒一闪即逝。

钱小诗臻首微垂,心里不由地长长一叹,道:“看来,他很有可能是发现了。”

由此,她的心里防御更加一层,一直到二十三楼,两人再无言语。

这时,只听电梯“叮”地一声响,门开了。

孟缺依旧绅士伸手作礼:“钱小姐请。”

钱小诗娉婷而出,二人并行,不久来到了总统间里。房门一关,本来良好的天气、良好的温度,只经这一间事,就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样。空气为之凝滞,温度也变得令人紧张。

床,一张很大的床。

纯白色的被褥、玫瑰色的枕头,房间里到处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不得不说,西厢国际大酒店的总统间还是很有品位的。

本来一个劲地赞美钱小诗的孟缺,这会儿沉默孤寂了下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悠悠地走到了大床旁边,二话不说,自顾自地先将上衣脱了下来。

钱小诗作为邀请者,这会儿反而是愣在了一旁,双手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紧张的冷汗,看着孟缺的动作,她很是不知所措。

待得孟缺上衣脱完,露出了精悍强壮的身材,这才让人发现,原来这家伙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瘦。其实身体是很有料的。

忽地,他斜睨一眼,看着钱小诗,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了?你还不脱?”

第七百六十二章 看你如何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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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三章 最高境界

两人各怀心思,皆不言不语,双双嘴唇轻动,默念着密宗经文。在注视孟缺的时候,钱小诗悄悄地将自己的手表对着孟缺的正面,然后装作抚摸手表,不动声色之间已然按下了连拍暗键。

两人各怀心思,皆不言不语,双双嘴唇轻动,默念着密宗经文。在注视孟缺的时候,钱小诗悄悄地将自己的手表对着孟缺的正面,然后装作抚摸手表,不动声色之间已然按下了连拍暗键。

经过一番观察,她觉得此人越看越像家族通缉榜上的第一号人物——孟缺。表面上,他有着些许的易容改变,但大致的东西却没变,亦因为距离很近,所以她也愈发地在心底肯定了。

“这家伙极有可能就是家族通缉榜上的第一号人物,只不过,他为什么会叫倪霜呢?而且身份证并无问题,这难道真的是两人仅仅是相似而已?”

如果没有之前“服务台事件”,也许钱小诗现在就会给家族反馈情况。但就是因为身份证的事,所以她的心里至今还有着一丝踌躇。

倪霜?孟缺?两种可能性皆占50%的概率,在这种情况之下,钱小诗只有先把照片拍下来,然后传给家族长老,由见过孟缺的人进行辨认。

“真是神奇!”孟缺嘴角隐含笑意地扬起45度角,忽地目光笔直地从钱小诗大腿内侧移开,盯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的那一只高档的手表,冷笑道:“如果我没看错,钱小姐这只手表应该是有拍照以及录音功能的吧?”

钱小诗猛然浑身一震,神色紧绷地看着孟缺,心虚的感觉瞬间到达顶点——“糟糕,这家伙居然看得出来我的手表是可以拍照、录音的!”

还未来得及解释,便听孟缺继续说道:“刚才钱小姐是不是偷偷地给我拍了好几张照片了?”

“没有!”钱小诗第一时间条件反射,作出了否认。

“那我刚才好像看到了钱小姐你在手表上按下了暗键。”孟缺眯眯笑着说道,钱小诗之前的动作虽然做的很隐秘,但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倪先生你想多了,我这只不过是一块普通的手表而已,并没有你说的拍照、录音功能。”钱小诗再度否认。

“哦?难道是我认错了?”孟缺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随即冷笑再起,一伸手就将钱小诗的细嫩柔荑给紧紧抓住。

孟缺笑道:“钱小姐勿惊,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表而已。”

说着,他将钱小诗的左手抬起,反复地盯着那只手表看了几眼,叹道:“这是手表,我有见人戴过,钱小姐你又何必骗我呢?它明明就是一种特工表,其优点就是能够拍照和录音。”

“倪先生你肯定是认错了,我这表只是普通款而已。真的没有拍照和录音的功能。”钱小诗神色极度不自然,心儿狂跳不止,让她无比惊慌。

“哦?是嘛?那这块手表当中的那个针眼摄像头又是干嘛用的呢?”孟缺冷笑着问。这块手表,当初大猩猩有买过很多块,送给了骚年会的一些情报人员。当时,孟缺觉得新奇,便就拿过了表仔细研究了一番。这表真不便宜,乃瑞士进口,一块起码在五万块人民币左右。其拍照、摄像的清晰度完全不是国产山寨货可以比拟的。

钱小诗骑虎难下,既然一开始就说此表并非是特工表,那么无论孟缺发现了什么,她只能坚持否认。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嘿嘿,看来钱小姐约我来这里修禅的目的很不简单呢。”

钱小诗惊慌无比,几乎想要大叫。

孟缺的五根手指灵活得像是携带了电流一样,每经过一寸肌肤,钱小诗都会情不自禁地颤动起来。



“钱小姐,你知道欢喜禅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孟缺笑容忽然一敛,不答反问道。

钱小诗努力地将双腿夹紧,同时亦用双手将胸部遮掩起来,道:“什么最高境界?我怎么知道?”

孟缺笑道:“我在惠竹师傅的口中听说钱小姐可是悟性极高的存在呢,以你的天分,不可能修炼的进度比我还慢。所以,你也就不用否认了。”

“我……我否认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老实说吧,你诱惑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孟缺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字的问道。

钱小诗羊如虎口,挣脱不掉,被问之下,只得寻找借口,“我仅仅是想让倪先生来协助我修禅而已,倪先生你真的想多了。”

“我想多了?哼,若是你真的没有小心思,为什么要戴特工表?为什么要偷.拍我?难不成你暗恋我已久,想要拍照留作纪念?若真是如此,你大可告诉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拍,同时我也会很配合地笑得很灿烂。何必偷偷摸摸?”孟缺问得很犀利。

“我……倪先生你真的误会了。”钱小诗极力反驳。

“误会?呵呵,不管误会不误会。”孟缺阴着一张脸,淡笑着说道。

钱小诗,紧张道:“表示什么?”

孟缺眉头忽地一耸,反问道:“问你一个问题,假如地上有一张一百的和一张五十的,你会拣哪一张?”

钱小诗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不假思索地回道:“一百的。”

“呵呵,钱小姐倒还真是一个实在人。”说着话,孟缺厚颜无耻道:“如果换成我,我会两张都要?干嘛那么傻,只要一百的不要五十的?”

钱小诗一听这话,身上的某根神经瞬间被触动,一阵寒流似乎从脚底板直接冲到了脑袋,在这之中,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脊背上止不住地渗出一层冷汗来。

“你……什么意思?”钱小诗无比慌张。

“我的意思,是想跟钱小姐你修炼欢喜禅的最高境界!”

第七百六十四章 果然有诈

“滚!以后我再也不想再看到你了!”钱小诗铁面无情,声音冰冷地说道。

孟缺嘿嘿一笑,却是伸出了手来,道:“如果要我离开,请把我的照片还给我。”

“照片?什么照片,你胡说八道什么?”钱小诗仍作不知。

孟缺指着她手腕上的特工手表,道:“把手表给我吧,我知道上面还有一个清空按键,只要连按5秒,里面所照的照片就都会化为乌有。”

“我早说过了,我这只是一块普通的手表,为何你偏偏要认为它会拍照?”钱小姐极是不悦。

孟缺道:“倘若它真的只是一块普通的手表,那你又何必掖着藏着不给我看一下呢?难不成你以为我会抢你的手表?呵呵,区区五万人民币左右的东西,我还不至于会抢。”

钱小诗极是震惊,孟缺能够认出特工表就已经让她很惊讶了,这会儿他居然还说出了特工表的价格。没错,这块特工表的确是她以五万一千人民币购买的。

表,是绝对不能给他的。好不容易拍下了他的照片,只要一交给长老们,就可以立即知道这厮到底是不是孟缺。事情已经完成了80%,最后的这20%绝对不能放弃。

“不行,我讨厌你,你碰过的任何东西,我都会嫌弃。所以,我不会把表给你的。”钱小诗将手放在背后,冷冷地说道。

“好吧,既然不给我,那我也就不出去了。”厚颜无耻加极度猥琐的孟缺,忽地一个翻滚,伸手就将放在床边的钱小诗的白色七分裙子拿在了手里,道:“这件裙子很不错,不如也送给我当纪念吧?”

“混蛋,你把内衣和裙子还给我。”

“不还,除非你先把特工手表给我。”

“无耻!”钱小诗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随即一手打开了门,道:“你不走,我走,那内衣和裙子我不要了。”

再三的权衡,钱小诗决定舍弃掉内衣和裙子,虽然这么一来很是羞人。但这里毕竟是钱氏家族的地盘,自己只须让服务生再开一个房间,然后再让人送衣服过来就行了。

房门刚刚被打开一条缝,忽然孟缺从床上弹跳而起,扑纵而出,身体在空中奇妙地使出了一招“飞鱼相”,以后发先至之势,抢夺而来,一出手。怒拍在门上,只听“砰”地一声,房门再次被关闭了起来。

钱小诗骇然一惊,身为钱氏家族后裔的她,分明是认出了孟缺所使用的招式乃“飞鱼相”。一见到孟缺扑纵而来,她也随之大退而走,一溜就退到窗户边去了。

“你想干什么?”钱小诗有些惊慌失措地问道。

她本来就很是怀疑孟缺的身份,但是由于之前有文西叔叔的提醒,让她不要当着孟缺的面,把所有的怀疑都挑破。因为这样一来,假若倪霜真的是孟缺,那么自己也就危险了。

她一直谨记着这一点,可现在倒好了,她还没挑破,孟缺却主动挑破了。他主动地施展了绝妙的身手,出手就是一招“飞鱼相”,这摆明了是要摊牌了。

“嘿嘿,钱小姐,你还要装到几时?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孟缺守住房门,脸上阴笑阵阵。

钱小诗心中一寒,暗呼了一句:“他果然就是孟缺,也果然早就知道了我的打算了。”吸了一口气,还想争取最后的一丝希望:“倪先生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果然是个狡猾的女人啊,呵呵,本来你请我来陪你修炼欢喜禅,我是何等的兴奋。可惜啊可惜,自你在上楼时借口回服务台拿东西,我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然后迅速地又从二楼回到一楼,果然是看到你在向服务员询问我的身份。这些东西,你认为能够瞒得过我的眼睛?”孟缺冷冷讽刺地说道,看着钱小诗,仿佛看着一个低俗的笑话。

“倪先生你想多了,我回服务台只不过是跟服务生打个招呼而已。”钱小诗极力掩饰。

孟缺笑了笑,道:“我虽然没有顺风耳,但是视力还算不错,从唇语当中读来,我分明看到了服务生对你说过‘倪霜’二字,你胆敢不认?”

“我……”钱小诗无法再解释了,孟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已经将她的后路完全给封杀了,她找不到任何借口,也没有任何借口。

“呵呵。看来我的易容术真的很失败,如果有木常青老头的人皮面具,或许你就不会认出我了。”孟缺自嘲地笑了一下,也不再隐藏身份地说道:“钱小姐,你不是想验证我的身份么?,我这就告诉你,我真名叫孟缺,也是杀了你们钱氏三杰,被你们钱氏家族列在通缉榜第一位的孟缺,这个答案是否让你满意。”

钱小诗脸色惨白,目光慌张地四处扫看,欲寻得一个出口,供自己逃生。左看右看之下,唯有右手边五米外有一道窗户,只要破窗而下,应该还能逃得一劫。孟缺不表明身份还好,一旦表明了身份,便是他不会再对自己客气了。

以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来看,此人乃色中恶鬼,只要栽在他手中,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然而,钱小诗半声未吭,孟缺却像是早看破了她心中所想。脚步慢慢地前移,来到了整个卧室的最中心点,他突然叹了一口气,喝道:“窗外的朋友,你偷听了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从我们一进房开始,你就在窗外偷听,也忒不厚道了点,难道你是想听我跟钱小姐合欢妙语?”

钱小诗既惊且怒,随着孟缺的话声一落音,右侧五米外的窗户,突然轰地一声,碎裂开来。一道黑影从外面掠身而进,劲风四扫,好生凶猛。

孟缺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着来人,啧啧叹道:“你终于舍得现身了么?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钱小诗的长辈吧?呵呵,我本来打算你若不出现的话,我就当着你的面把钱小姐给非礼了,现在既然你出现了,那就不如先干掉你,然后再调教钱小姐。”

“哼,黄毛小子好大的口气!”

来人,正是钱文西。他此来的目的便是为了保护钱小诗,方才在窗外偷听,他已然听到了一切,知道了眼前这位年轻人正是钱氏家族通缉榜第一位——孟缺。

他也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随即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扔给了钱小诗,道:“小诗,你先走,这里留给我来处理。”

钱小诗接过衣服,慌忙地点了一下头,一将衣服穿在身上,匆匆地就向窗户边而去。

孟缺蓦地双手一抖,纵步而追,喝道:“钱小姐,你这就想走?”

第七百六十五章 三招之约

当孟缺追去,钱文西立即从侧面杀将出来,以一式“霸王相”,横索拦江。孟缺受阻,踢出两脚,正被钱文西的两拳挡住。

钱文西自忖自己尚能抵挡得住孟缺,双拳撞上孟缺的双脚,不但是把对方阻了下来,更是将其震退了五六步。

如此一来,钱文西心中大喜,暗以为这孟缺不过是徒有其名而已,其真实实力并不甚强。自信心因此而强盛了起来,昂首挺胸,再也不复之前的紧张,而是以绝傲之势,俯视着被自己震退的孟缺。

“姓孟的小子,你当真上嚣张得可以,这些日子以来你将我钱氏家族闹得鸡犬不宁,今日我钱某人便要你付出血的代价。”钱文西伸展了一下胸腔,然后索性将贴身所穿的一件背心也脱了下来,扔在地上。露出了一副横练壮硕的爆炸性肌肉。

钱小诗已然去到了窗边,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担心堂叔钱文西,这时一回头,看着文西叔叔想要大开杀戒了,仍是不由地提醒道:“文西叔叔,小心呐。”

钱文西从刚才那一次交手当中,料定孟缺的实力仅是如此而已,便豪气大涨,一挥手,道:“小诗你先走,这小子尚不是我的对手,我会想办法拿下他的人头的。”

钱小诗一听文西叔叔如此有自信,觉得文西叔叔一定是有着什么必胜的把握。便也不再迟疑,一跳上窗户,雪白的粉腿格外诱惑,愈加显得修长。从如此高的楼层往下跳,尽管她体内也拥有着龙血之力,也不由得有几分胆寒。

“小诗快走,为免孟缺这小子逃走,你下楼后立即通知五大长老,请长老们派人员过来协助。”钱文西虽有自信胜过孟缺,但是在偌大的酒店当中,倘若孟缺一味的只想逃走,他一个人还真是难以将其抓获。

钱小诗闻言,点了点头,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娇喝了一声,便就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孟缺微微一笑,他本来也不愿为难钱小诗,毕竟她是四大美女之一。在这样的条件、这样的环境之下,就算想夺她的贞操,也有点不合时机。倒不如先任她离去,日后有缘再遇时,再想办法也不迟。眼下,这位拦路狗钱文西,却是让他感觉超级不爽,与其强行留住钱小诗,倒不如慢慢悠悠把这位老男人给收拾了先。

待钱小诗一消失,孟缺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咔嚓咔嚓连响108下。冷笑连连道:“你刚才说,我尚不是你的对手?”

钱文西鼓起全身的肌肉,体型瞬间膨胀了一倍多。他这后天的练体,几乎堪比慕容氏家族《巨灵神功》的巨灵体。整个人就如同一座小山一样,挡在窗户之前,得意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就以你那两下子不出十个回合,我钱某人必击杀你。”

“好狂的人,你叫钱文西?看来应该是跟钱文俊是一个辈分的吧,像这样狂妄的话语,恐怕钱文俊也不敢对我说。”孟缺撇了撇嘴,淡淡地说道。

“钱文俊?哼,别拿他跟我比,他是他,我是我。”钱文西似乎很不满意别人把他和钱文俊相提并论,容色一傲,道:“他不敢的事情,我偏偏就敢。”

“哦?”孟缺拍了拍手,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点干脆的。你敢否?”

“什么干脆的?”钱文西沉声问道。

孟缺摊开双手,道:“咱们彼此互攻三招,攻者可任其所为,守着须原地不动。三招之后,生死由命。如何?”

钱文西一听,觉得这是好事啊,孟缺这小子傻不拉几的,居然会提出这等建议。这分明是他自己在找死,登时就回道:“好,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建议,那么当由我来先攻,你来守,你答应否?”

“随便。”孟缺满不在乎地随便说了一句,话一说完,双手一合,却是将“蛰龙眠”施展了出来,身体周围立即笼罩着一层淡淡地黑气,道:“既然你想先攻,那就来吧,谁要是违规谁就是孙子,若是一轮完毕,你我二人皆未死,那就再进行第二轮。”

“很好,这个提议我很喜欢。”钱文西暗自狂喜,如此玩轮流战,就算自己杀不了对方,也能继续拖延时间,这样的提议,他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了。一得到对方承诺,他立即双手蓄劲,欲以自己最强的“四兽之相”来灭掉孟家小子。

“那你就好生看着,最好是瞪大眼睛,免得到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钱文西三爪指陡然现出,身子纵空一跳,犹如飞龙在天,奇抓而下,正是由上而下奇袭孟缺的头顶“百汇穴”。

钱氏一族的人,最害怕“百汇”、“天突”二穴受创,钱文西多年来,对此潜移默化,屡屡与人交手,也都习惯性地会攻击别人“百汇”、“天突”二穴。

孟缺虚眯着双眼,双手抱胸,果然是一动不动,立如木桩。他瞧得钱文西身如青龙奔袭而至,反而不拿正眼相看,更是一脸鄙夷。周身黑气在瞬间又是浓郁了几分,几乎将他整个身体完全吞没。

钱文西嘿地一声大叫出来,龙爪手长探而下,恰好抓住孟缺的上半脑袋。毒手狠施之下,他突然发现这姓孟的小子,头硬如铁,龙爪手抓也抓不进去,甚至想拔掉他的头皮都无法做到。

甚觉奇怪之间,只听孟缺冷冷笑道:“这算是第一招了,你还剩两招。”

钱文西大怒,仰天咆哮,身子从半空当中飞落而下。龙爪手立即变成虎爪,以凶猛煞气最为严重的“白虎相”攻袭孟缺的“天突穴”。

孟缺果然仍是不闪不躲,更不还手。这让钱文西很是安心,吼喝声中,双手虎爪蓄起了十成劲力。他以前有使过以这个力道去抓坚硬的花纲石头,都能抓个粉碎。这下子抓孟缺的“天突穴”,更不用说,定能将之喉咙扯成两半。

“破!”

钱文西虎爪双撕,奋力地从孟缺脖子锁骨间左右划开。若他面前摆放的是一块大理石,那么绝对已经化成齑粉了,可是,表面上软绵绵、血肉之躯的孟缺的皮肤,就像是被铜铁包裹了一样,无论使多大的劲,别说将之脖子扯断,甚至将之划伤都不大可能。

“怎么可能?”钱文西不敢相信,虎爪重新缩回,瞬间又撕了一次。

这一次仍旧没有撕烂!

孟缺冷冷笑道:“白虎相连用两次,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钱文西退后了几个大步,盯着孟缺,喝道:“你使的什么妖法?身体竟如此坚硬?”

孟缺嗤声一笑,不予回答,呼了一口气,道:“你若不想做孙子,那么就赶紧站好,受我三招。”

钱文西自信抵挡三招,自己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这会儿的关键,他是想不通为什么孟缺的皮肤会那么坚硬,抓也抓不破,撕也撕不开。纵是换成一个钱氏族人,倘若鳞甲护体神功练得一般般,也决然逃不过自己的青龙相和白虎相的。

传说当中,孟氏一族的人与王氏一族的人一样,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异术攻击非常强横,但躯体的坚硬度、强壮度却是四大家族当中最弱的。

为什么,眼下这位孟氏传人与传说大相径庭呢?

“钱文西,你乃钱氏家族‘文’字辈的长者,不会出言无信吧?”孟缺皱着眉头,盯着他问道。

钱文西内心不服,抢问道:“你先回答我,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为什么身体会这么坚硬?”

孟缺嘿嘿一笑,道:“你们钱氏、慕容氏,欺我孟氏体弱多年,现在我自创了一套‘肉体强化术’有什么好稀奇的?你们钱氏家族不是也有‘鳞甲护体’么?你们钱氏家族的‘鳞甲护体’有两个致命弱点,那便是‘百汇’、‘天突’二穴。而我自创的这套‘肉体强化术’也拥有两个弱点,至于这弱点在什么地方,我就不告诉你了,待你自己来寻找。”

钱文西表情十分严肃,脑袋当中将孟缺的话重复了三遍,尔后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便就在原地扎了一个马步,以手护住了自己的“百汇穴”、“天突穴”,道:“我钱某人说话算话,刚才是我攻击你,现在换你攻击我,来吧。”

孟缺见他的姿势,有些哭笑不得,道:“钱文西,你也太不要脸了吧,居然把两大死穴全给挡住了,这要我怎么打?”

钱文西冷笑道:“之前你也没说过不能挡住自己的死穴,现在再说,不嫌太晚了么?你打不打,若是不打,那再换我钱某人来打。”

孟缺活动了十根手指头的关节,嘿嘿笑道:“别急,既然轮到了我,那么当然是要打的。你这厮虽然作弊挡住了两大死穴,但我就不信从其他的地方打不死你。”

“哼,想杀我,尽管来就是了。”钱文西脸上带着冷笑,一脸不屑。他自忖着自己挡住了两大死穴,纵算是扔一发炮弹来,自己也尚能活命。何况孟缺的花拳秀腿?待到第二轮,换自己攻击的时候,再找孟缺的死穴。如此循环下去,孟缺必死。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钱文西的算盘打得好,孟缺的算盘自然也不会打得差!死穴算什么?挡住了又怎么样?

千芒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防”,连钱豹的头颅都切得下,何况他钱文西?

一话了罢,孟缺陡然挥出“千芒指”来,千芒一动,万物失色。金芒大闪之中,虚灵步法逐前一跨,指法闪动之间,钱文西半点痛哼声都没有,就只见一缕血光如蒙蒙细雨一般从天洒落。

——“砰!”

接着,一个人头似极了足球一般,骨碌碌地滚落到房间的黑暗角落里去了……

第七百六十六章 第六感应

站在西厢国际大酒店的正门口,孟缺伸了一个懒腰。美丽的钱小诗已然是跑得没了踪影了,一时间百无聊赖。趁着钱氏五老还没杀到,便就迈步而去了。

擦拭着右手食指上的血水,孟缺回想着刚才在楼上所发生的一幕,不禁暗笑着那钱文西实在是太二了。实力差也就算了,偏偏在占了一点点小便宜之后,还那么傲气。

龙血感应之力扩散而开,正西方位,一公里处,数道强大的能量波动急速地逼近而来。

孟缺摸了摸下巴,仔细地感觉着那道强劲的波动,喃喃念道:“钱氏五老还真是来了!”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躲藏时就躲藏,风风火火闯九州。

本来打算火速离开这里的他,忽然念头一转,决定留下来看看情况。反正只要自己躲藏得好,钱氏五老再牛逼也难以将自己揪出来。

便就在西厢国际大酒店的旁边——一家西餐厅里坐了下来,顺便还要了份十成熟的牛排。

等待不过五分钟,那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已然是到达了西厢国际大酒店的门口。孟缺隔着西餐厅的透明玻璃,远远地放目望去。

果然,正如所料的,两个许久未见的熟悉身影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视线当中。两个人,表情俱是严肃,一人白发如雪,眼戴黑边眼镜;另一人,太阳穴高高凸起,头上无有半根毫毛。

此二人,戴眼镜者为钱浩鉴,太阳穴高高凸起、剔光头者为钱浩邢。尤其是那个钱浩邢,孟缺对他的印象极深,奶奶的,当初自己第一去钱氏山庄就是被钱浩邢抓去的。

这会儿看着钱浩邢,恨不能冲过去找他单练一场。

牛排送了上来,孟缺手拿刀叉,将牛排大卸八块,俨然一副梁山好汉的架势,扔一块肉进嘴里,大口咀嚼了起来。

视线当中,钱浩鉴与钱浩邢冲进了西厢国际酒店,在里面兜转了一大圈,花费了二十多分钟之后,方才气呼呼地走了出来。同时,有几个钱氏小辈跟在他们的后面抬着一具尸体用白色的床单盖着。

死者不用说,自然是钱文西。钱浩邢一出酒店大门,就在那儿指指点点,破口大骂着什么。钱浩鉴双手负背,眉头深锁,一个劲地摇头,神情犹带万分悔恨。

孟缺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情况上看来,似乎是钱浩邢在指责钱浩鉴。

却说,钱浩邢本来是打算自己亲自出手来收拾孟缺的,后来是钱浩鉴力劝之下,才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转派钱文西来保护钱小诗,这才弄出了这桩祸事。

“我早就说过由我亲自出手了却那孟氏余孽的性命,就是你说要维护什么狗屁家族形象,不让我出来,现在好了文西死了,你开心了?”钱浩邢怒容狰狞,声出咆哮地指责道。

钱浩鉴摇头叹息着,对此他无话可说。这件事的责任,主要的确是在他,若不是他力劝钱浩邢别动手,那么现在或许钱文西就不会死了,甚至孟氏余孽也会被擒住。

可是,谁想到,那倪霜真的就是孟氏余孽呢?

正所谓一步不慎,满盘皆输。现在局已成定,后悔也是晚矣了。

“三哥,对不起,这事责任在我,是我错了。”钱浩鉴愧疚地说道。

“错了?一句‘错了’有何用?凭你的一句‘错’就能挽回文西的性命吗?”钱浩邢怒火朝天,显然是有点进入暴走状态。

钱浩鉴摇摇头,再也无言以对。

钱浩邢很想再骂老四几句出出气,但见他如此,也知道他一切是为了家族大局着想,并不是存心想要害死钱文西。重重地哼了一声,复瞪了钱浩鉴一眼,咬牙切齿道:“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个结果,当初我就应该把姓孟的那小子给一掌劈了。哼,他若早早死了,就不会惹出这么多名堂了。”

钱浩鉴内心愧疚,长吁了一口气,道:“三哥,以前之事皆已过去,后悔亦是晚了。眼下,你我该是针对这孟氏余孽想一些办法才行,要不然任他肆意,我们钱氏家族的千年盛誉便要毁于一旦了。”

钱浩邢本就是一个性格暴躁之人,最不喜布局设计,听得烦闷大手一挥,道:“想办法?想什么办法?现在他人都跑远了,YZ市如此之大,那小子又如同一只狐狸一样,该如何抓?依我看,那小子实力进步相当恐怖,整个西南域恐怕除了我们钱氏五老,谁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了。”

钱浩鉴叹声道:“那小子与往日相比,确实是脱胎换骨了。据说不但学会了咱们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更是连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都给学会了,他乃孟氏后裔,融合三族绝技,能与他抗衡的,自然寥寥无几。但……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那小子很明显是冲着咱们钱氏家族来的,昔年他们孟氏一族被我们三大家族围灭,他们一定怀恨在心。

岁月荏苒,虽过千年,他们还是忘不了灭族之恨,肯定是还想找我们报复的。依我看,那姓孟的小子应该是打算走‘逐个击破’的办法一步步蚕食我们钱氏家族。

为了不让他阴谋得逞,纵是办法难想,我们也须得想出一个来。”

“那到底该如何做?”钱浩邢冷冷问道。

钱浩鉴沉声道:“此法仅由我一人想来,还不够完善,待回钱氏山庄找大哥、二哥、五弟一起商讨,方可施行。”

“也罢,那就回去吧。文西之死,他做为内族之人,他的灵柩也当放入钱氏正祠,便一并抬回钱氏山庄去。”钱浩邢怒不胜怒,烦不胜烦,心有不甘地哼了一声之后,大步流星而去,头也不回。

钱浩鉴一人留在最后,他双手负背,在钱文西尸体停放过的地方看了好几眼。蔚然长叹,似乎仍是在后悔自己当初的劝阻。倘若不是他的劝阻,这件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不觉原地徘徊几步,蓦然瞬间,他的目光倾斜一转,望到了西厢国际酒店的隔壁不远的“西雅图西餐厅”。

那西餐厅里似乎一直有着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这一边,钱浩鉴身为一代高手,对于这种目光能量感应,比及常人要强十倍百倍。在一般的情况之下,普通人被一道目光久久盯视,也会产生感应反射,普通人尚且如此,何况像他这样的高手?

犀利的目光果断地闪入西雅图西餐厅大门左侧一块玻璃橱窗,在玻璃橱窗之后,那一道目光似乎也同时反应了过来,钱浩鉴一看过去,他就立刻收回了目光。

“咦!好敏锐的反应力!”

钱浩鉴觉得惊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大步一改便向西雅图西餐听走了去……

第七百六十七章 血凝鸠

瞧得钱浩鉴朝西餐厅而来,孟缺立即起身,临走时还顺便塞了一块牛肉进嘴里。钱浩鉴远远地紧盯着西餐厅橱窗之后的孟缺的模糊身影,猛然见得身影离开了座位欲往后门而去。他立即加快了行走的速度,几乎如狂风一般想西餐听大门袭去。

“休走!”

钱浩鉴夺门而入,终究是慢了那道模糊的身影一步,待他来到西餐厅当中,那条身影已经从厨房口消失了。他认定此人多多少少都会跟孟缺有点关系,搞不好此人根本就是孟缺。从犯罪心理学的案例上来说,很多杀人者、破坏者都会在案件被曝光之后悄悄地来到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此人若非不是孟缺、若非跟本案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何又要逃呢?

钱浩鉴继续追去,一冲进厨房,见得后门虚掩。他如猎豹一般一掌劈开了后门,待得来到后面的大庭院,隐隐的,一道模糊的身影刚好在一个弯道处消失不见。

“好灵敏的反应力!好惊人的脚力,此人绝对不凡!”

钱浩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狂追猛逐。他这边追得欢快,钱浩邢那边却是忽然在路边停了下来。

“咦,四长老呢?他怎么突然不见了?”钱浩邢一回头,四处瞧不见老四钱浩鉴的身影,便问走在最后面的几个钱氏小辈。

一小辈答道:“我们离开的时候四长老在西厢国际大酒店的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估计还在酒店吧。”

钱浩邢甚是不悦,喃喃地自语道:“这老四办事就是如此拖拉,本来说好了要回去商量一个对策,现在他却又在这里搞三搞四,真是急得老夫心都痒了。”

话一说罢,他从兜里掏出了一部老年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出去,须臾,这听他大声说道:“老四你还在搞什么?你不是说我们回去之后商量一个对付孟氏小子的对策吗?为何你还愣在酒店?莫非你瞧上了某个姑娘不可?”

“三哥说笑了,我在这边好像发现了孟家小子的身影,现在我正在追他。”钱浩鉴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来接了一个电话。

“哦?孟家小子出现了?”钱浩邢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起来了,眉头一振,道:“他在哪里?且告诉我,我非得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我也不知道被我追的是不是孟家小子,只不过此人反应力极为敏锐,而且脚力迅速,完全不在我之下,现在我已经追到城西路了,能不能追上,尚且是个未知之数。”钱浩鉴严肃地回道。

钱浩邢默然一会儿,道:“反应力极为敏锐?脚力迅速居然还不在你之下?哼,能有如此实力,想必那人就是孟缺无疑,你且说出方向,待我从前方围堵他,让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钱浩鉴点了点头,觉得此法甚可。倘若自己一个人追,能不能追到,真的是个未知之数。而有了三哥钱浩邢的围堵,则擒抓率必会大增。当即回道:“我们由城西路,往城北路而去,三哥你现在最好是杀去城西路与城北路交界的地方,在那里围堵,届时只要见到被我追拿的身穿白色衣服的小子就将之拿下。”

“好,你追紧了,可别让那小子给跑了。他娘的,文西之死,我必须得为他报仇。”钱浩邢一说完电话,又嘱咐了几位钱氏小辈几句话,然后双腿立即开迈朝近路往城西路与城北路的交界点而杀去。

却说孟缺沿途狂奔,他越奔心里越开心。因为在他的感应中,貌似只有钱浩鉴一个人追了上来。钱氏五老虽然可怕,但是五老一分散,便就不足惧了。况且,孟缺远非昔日可比,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也极想挑战挑战钱氏五老这几个老不死的。

钱氏五老五人联手,连东南域号称“百年怪才”的慕容绝都不曾他们的对手。孟缺甚有自知之明,前番在SH市的时候,自己跟慕容绝交手,虽未得胜,但至少也能伤了慕容绝。

权衡之下,他觉得以自己如今的实力挑战钱氏五老其中一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打不赢,起码想溜走,也没谁拦得住。

念及于此,孟缺激动的热血驰骋全身,目光闪动之间,瞥见一处施工工地。由于是下雨天气,工地之上并无工人,可谓是冷寂至极。

嘿嘿一笑,脚步一偏,改从小道杀向了施工工地去了。

钱浩鉴追在后面,忽见孟缺改变了方向,心中一疑:“这小子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他这是想去哪?”

不久,孟缺从小道奔出,来到了施工工地之上。细雨蒙蒙,身上的衣服已然是被雨水浸透,施工工地上面果然是没有半个人影,安静如坟地,死寂一片。

钱浩鉴从后追来,见得白色身影不跑也不动了,心更有所疑,冷喝道:“阁下怎么不跑了?”

孟缺背对着他,笑道:“我为何要跑?”

钱浩鉴死死地盯着孟缺的背影,道:“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一见到我,就立即开跑?”

“呵呵,你少自作多情了,哥之所以开跑,那是因为想在雨中漫步罢了,怎像你这个老不死的,一直追我到这里。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追我呢?”孟缺冷笑着说道。

钱浩鉴盯着孟缺的背影反复看了七八遍,也终于认出了他的身份。感慨地叹了一声,道:“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话说的没错啊,谁能想当到初那个任谁都能一只手轻易捏死的孟家小子,今日竟能成长到这个地步,真是匪夷所思。”

孟缺听他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慢慢悠悠地回转过了身来,不禁笑道:“四长老好眼力,居然仅凭一个背影就能认出我,你们家小诗脱光了衣服跟我面对面,都未曾认出我,唉唉,有句老话说的没错,姜到底是老的辣呀!”

钱浩鉴忽地脸色一变,孟缺的那一句“你们家小诗脱光了衣服跟我面对面”,让他大为震惊。联想到之前小诗打电话给他们,然后待他们赶到时,小诗的确是没穿衣服的,只不过是裹了一条浴巾、披了一件钱文西的外套而已。一想到这里,他语气冰冷地问道:“你把小诗怎么了?”

孟缺哈哈一笑,满是得意,甚想气气此人,便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么,她脱光了衣服跟我面对面,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而且彼此都是脱光了衣服,你说我能把她怎么了?”

“你……你侮辱了小诗?”钱浩鉴脸色铁青,一双戴着乌黑色手套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苍老的脸上皱纹一阵阵的颤抖。

“你这老头,太不会说话了,我跟小诗之间如何能用‘侮辱’二字呢?我跟她那是情投意合,然后再那个什么啥的,这都合乎伦理、正于纲常,你做为她的长辈,应该是要说一声‘恭喜’才对,如何能用‘侮辱’呢?”孟缺厚着脸皮大笑着,钱浩鉴越是生气,他心里也就越是开心。

“畜生,玷污了小诗还杀了文西,我要让你偿命!”钱浩鉴气得胡子发颤,一语话罢,左右两只拳头一阵咔嚓作响,随即那漆黑色的手套炸裂而开,露出了同样是漆黑色的两只苍老干枯的手。

脚步一动,晃如幽灵,飞扑过去,三十二身相行云流水一般施展了出来。一招一式,即便是普通的招式,由他使来俱是威力大增。

孟缺颇觉压力,心头却是明澈:“钱氏五老到底是钱氏五老,即便钱蜕、钱战之流已经实力极强,比之五老,还是要略逊一筹。”

转眼间,两人过招二十六。孟缺施展“蛰龙眠”,同使“三十二身相”与“擒龙十八手”对之,犹感压力,自始至终都处在下风位置。

钱浩鉴稳占上风,却没多少开心,心里道:“一个孟氏家族的小子竟能将我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练成这般,而且同时还精通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此子天赋犹胜钱战一大截,却非我族人,惜哉!”

战至三十招,孟缺终于不敌,近身作战,他怎会是钱浩鉴的对手,钱浩鉴成名于四十多年前,除了精通钱氏家族《大金刚神力》更是自创了一门《玄阴真气》,此法融入《大金刚神力》之中,狠厉更甚,专从人体各大死穴入手。

一时间,钱浩鉴身法变动极快,“三十二身相”炉火纯青得心应手,短短的秒余时间里,孟缺的“焦阳”、“风门”、“委中”三穴齐遭重击。

待钱浩鉴攻完三穴,还想再攻“肾俞”、“魄门”、“承扶”三穴的时候,浑身气血乱窜的孟缺终于连连跳闪,以“飞鱼相”连“猴王相”迅速窜出十二三米。待得顿步,只觉五内一阵翻腾,全身各大关节酸痛难忍,更有几处地方冰冷异常,宛如刀绞。不由瞥向钱浩鉴那诡异而漆黑的双手,默道:“那老不死的一双漆黑的手,很有古怪!”

钱浩鉴这边却是狠狠地“咦”了一声,道:“孟家小子,方才我攻击你时,你身体周围隐现乌龟甲影,这乌龟甲影一出现,你的皮肉便是坚硬如铁,无物可摧,这到底是什么门道?”

孟缺没急着说话,而是先用“龟息大法”将气息调得平稳了,方才答道:“我为何要告诉你,即便与你说了,你也不懂。”

钱浩鉴冷冷一笑,道:“不告诉我也无妨,反正你活不了多久了。”

“你认为你杀得了我?”孟缺满是不屑。

钱浩鉴扬起了自己的一双漆黑的手,道:“难道你没感觉到全身各大关节冰冷异常吗?你不但被我的玄阴真气所侵,更是中了我独家研制的‘血凝鸠’,哼,命不多时矣。”

卧槽!玄阴真气?血凝鸠?

孟缺面色瞬间苍白,他的确是感觉全身各大关节冰冷异常了起来,而且似乎还是越来越冷。心里阵阵发毛,默道:“对了,‘蛰龙眠’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防’,它能防的不过是外在有形之物,像真气、毒气之类无形的东西,它根本是防不了的。怪我大意,这下子中了奇毒该如何是好?”

急躁间,转身就想闪人。

钱浩鉴却是如影随行,纠缠到底,绝对不放。身影闪烁之间,早已挡住孟缺去路,似笑非笑道:“孟家小子,你还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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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八章 高手对决

孟缺一咬牙,蓦地手中金光暴涨,几步飞奔直往钱浩鉴冲去。他一出手,非是千芒指,而是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之“擒龙式”。

钱浩鉴成名四十余载,与慕容氏一族的人交手颇多,对“擒龙十八手”自然了解颇深。见得孟缺出手的姿势以及方向、弧度便知道是“擒龙十八手”当中的招式。登时冷笑一声,摆开架势,准备破解敌招一击致命。

孟缺心忧身上所中之毒,欲想速战速决搞定这个老不死的,然后回老家找晃爷爷瞧瞧。晃爷爷虽然跟孟缺接触不多,但他也知道晃爷爷是个医术高手。这等事情不能去医院,只能拜托他老人家了。

却见“擒龙式”方要及钱浩鉴的身,突然孟缺招式一变,改爪成指,化为无坚不摧、攻无不克,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的“千芒指”。

千芒指一施展出来,万物失色,点点金芒被缥缈的细雨折射成虹,宛如新日初升,极为耀眼。千芒指施展出来的同时,孟缺双脚离地,整个人如龙卷风亦如陀螺一样旋转了起来,以指为枪头,化身长矛,端得是凶猛异常。

钱浩鉴始料未及,不察有变,待知变时。孟缺所化身而成的长矛已经临近他的胸口了,金芒闪动当中,不但刺眼,而且杀气十足。

钱浩鉴自认活了这么大把的岁数还从未见过这般招式,这招式既非钱氏家族的武学又非慕容氏家族的武学,更非王氏家族的武学,不明觉厉之下他欲以排山掌劲震开孟缺,然后伺机施展致命招数。

心念一定,立即出手,劲拍而出。

突然漆黑色的手掌只觉得一阵强力的摩擦,随即一道锋芒闪过,钱浩鉴觉得掌心火辣辣的疼痛。要知道他从与孟缺一交手开始,就动用了“鳞甲护体”,护体神功一旦施展,刀枪不入,水火无惧。这会儿怎么竟会被割伤?

惊诧之间,孟缺如有万夫不挡之勇,更如天降神兵,无坚不摧、无物可阻。长驱直入,杀气逼人。

钱浩鉴爆退几步,仍是不得甩开孟缺。就在此刻,孟缺所化成的“龙卷风”爆裂开来,罡风四射直如奇刀利刃。钱浩鉴身上的衣服,哗哗碎裂,爆开了许多十字交叉碎裂口。

再退半步,孟缺欺身压境,一指迎面而来,果断洞穿他鼻梁上的眼镜左眼框。其势未减,继续刺入,“咔嚓”轻响,血溅三尺,钱浩鉴仰天一阵狂叫,雄浑的龙血之力,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双掌劲拍在孟缺的身上,使的恰是“霸王相”。

昔日霸王举鼎,天下无双,钱浩鉴全力一击之下的“霸王相”其势丝毫不下楚霸王项羽当年。孟缺受击,直如炮弹一般长飞而去,最后掉落在一堆泥沙之中。

而钱浩鉴左眼血液纷飞,已然瞎了。陡失左目的他,犹不习惯,两腿站地歪歪斜斜,兀自不稳。但心中怒气冲天,可撼日月,一望着孟缺,嚎叫着就追击了去。不死不休。

此一回合,孟缺肋骨又断两根,全身寒冷更是愈甚一层。拼着命咬牙站起,脚下虚灵步展开,专向钱浩鉴的左侧开绕。

钱浩鉴左目已失,一时适应不过来,孟缺专门从左边钻空子,他追也追不上,赶也赶不着。空余恨,怨切齿!

孟缺知道这老贼失去了左目,狂性大发,一旦被他缠上,势必会作鱼死网破之斗。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自己也中毒在先,现在又受了内伤,此刻不适宜再继续斗下去。复绕了几圈,几乎让钱浩鉴找不着北了,才由原路而回,一杀入小巷,再无人影。

细雨渐增,有变大之势。蒙蒙雨幕,如垂细纱,周围景物,稍隔远点,便让人看不真切了。

钱浩鉴静静地站在雨中,任凭左眼血流不止,扬面朝向苍天,静默着。心绪百杂,如汹涌浪潮,起伏不断。末了,长声开喝,声音如刃,撕云破雾传向周遭数公里……

一直在城西路与城北路交界处的钱浩邢,久等无果。正自心急,踌躇不安,陡听缥缈吼喝由不远处传来。他仔细一听,自然听出这是老四钱浩鉴的声音,眉头一皱再也不继续等待下去,循着声音发出的地方一阵狂奔,少时即到。

“老四,你怎么一个人?孟家小子呢?”钱浩邢匆匆赶来,尤为气愤。

钱浩鉴背对着他,仍是头望天空,再吼了一声。

“老四,你这是做甚?”钱浩邢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老四向来是他们五人之中谨慎者也,为人心细,策略颇多。断然不会没什么事就变成这样。

这时,钱浩鉴慢慢地转过了身来,一言不发地盯着钱浩邢。钱浩邢一视之下,浑身剧震:“老四……你……你的眼睛……”

钱浩鉴颓然迈步,失魂也似的从钱浩邢身边经过,默默离去,半句不答,仿佛已然耳失听、嘴失言,六识尽灭。

钱浩邢本来压抑着一肚子的火气,这会儿完全消失,他纵算是个粗人,在略想一下之后,也猜到了事情的经过。顿时,赶紧追了上去。

却说孟缺。

他自甩掉钱浩鉴离开之后,就索性拦了一辆出租车往老家杀去。这一路上,他浑身冰冷异常,浑身的血液仿佛流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好像就快凝结了一般。

初冬时节,天气还算温和,除了早、晚时辰颇多凉意,中下午时只穿长袖便可得适。坐在车里,窗户全关,孟缺抱紧了身体,仍觉奇寒。忍不住浑身发抖,肌肉抽颤,脸色由苍白慢慢凝成乌青。

出租车司机是个年轻人,开着开着,他由后视镜瞧得孟缺的诡异变化,不由好心说了一句:“先生,你是生病了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孟缺果断摇头,YZ市虽然表面上是英雄联盟的地盘,但实际上却是土霸主钱氏家族的地盘,自己之前杀了钱文西,刚刚又毁了钱浩鉴的一只眼睛,钱氏家族绝对是疯到了极点了。这个时候,若是自己不识好歹去医院送死,不出三刻,绝对会被擒抓。

“不去,开快点吧,送我回家就好了!”

出租车司机仍是不太放心,他看着孟缺的样子,生怕会死在自己的车上,道:“先生,你这样子不去医院是不行的啊,听我一句劝吧,我送你去医院,这一程算你免费,如何?”

孟缺眉头一皱,勉强喝道:“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送我回家,听到了没?”

见到孟缺凶了起来,出租车司机连连“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车子提速而动,迅速杀入车流之中……

第七百六十九章 异蛇毒源

躺在床上,孟缺身盖三床棉被,饶是如此,仍冷得瑟瑟发抖。嘴唇乌紫、脸色乌青,面部的肌肉一停也不停的在高速抽动着。

在床前,晃老爷子眉头深锁,盯着孟缺的表现,沉声问道:“你到底中了什么毒,居然会将你冷成这个样子?”

“这毒……钱……钱浩鉴称它为……‘血凝……鸠’。”孟缺结结巴巴地回答。

“血凝鸠?”晃老爷子猛吸了一口气,道:“居然是血凝鸠,如果真是这种毒,那可就糟糕了。”

孟缺仍觉剧冷,不由道:“晃爷爷……能不能把电热毯的……温度再调高一点,我还冷。”

晃老爷子哼了一声,两眼一翻白,道:“温度已经调到最高了,再要高一点,干脆把你送到火葬场去可好?”

“可是……真的很冷……”孟缺将脑袋也缩了一半进被子当中。

“血凝鸠之毒,其毒源取自‘异蛇’之毒,外加若干其他毒物配制而成,一旦中了这个毒,普通人会在半个小时之内丧命,你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晃老爷子极为严肃地说道。

“异蛇?莫不是……柳宗元的《捕蛇者说》……当中……所描述的黑色异蛇?”孟缺惊诧地问道。

“正是。”晃老爷子拿出药箱子,翻出一根针管,又拿出了几个小瓶子,彼此调合,制成一种浑白色的液体。

“晃爷爷……你……你知道这个毒?既然知道……那……那应该能解的吧?”孟缺稍微安心了一点,既然晃爷爷说得出这个毒的来历,那么必定是懂得解毒的。

谁知,此问一出,晃爷爷果断地摇了摇头,道:“不,你高看我了。此毒我虽然识得,却未必解得。我只知道其毒源出自黑异蛇,但其他若干毒物是什么,便就不知道了。不知道其物,便就不懂解其毒,你不要对我太抱有希望。”

孟缺差点无语,晃爷爷从来都是这个样子,无论对谁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即便自己现在到了生死关头,他也不会多给一丝好脸色看。

“这么说来……我……是死定了是吧?”孟缺想到自己大志为成,就要身死于此,说实在的真是不甘心。但,又怎可奈何呢?只得自嘲地笑了一句。

然而,晃爷爷先打击了一番,稍顿一会儿,又抛出了一个希望,道:“我虽然未必能解这个毒,但是拖延一二还是没问题的。你既到了我这里,纵算想死,也没那么容易了。”

“……”孟缺咽了口唾沫,心中仿佛有着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道:“晃爷爷……那这毒……该如何解治?”

晃爷爷已然调试好了一小瓶子浑白色的药物,然后用针把液体全部抽了进去,排除气体之后,道:“把被子掀开,将屁股翘起来,这一针血清必须要打,打完之后便能缓你几天的毒性。”

孟缺赶紧依言而行,一针下股,那阵疼痛真是好生不爽。从屁股到全身,瞬时之间仿佛有上万只蚂蚁在疯狂地咬着身体,既痒又疼还稍带一点酥麻。

打完了针,晃爷爷又将一件军大衣盖到了孟缺的身上,道:“血清已经注射完毕,几分钟后,便会起效。届时你就不会这么冷了,忍忍吧。”

唉唉,都这关头了,孟缺想不忍也不行啊。只得咬紧牙关,死撑活撑。

奶奶的,毒真不是个好东西。无色也无味,却能杀人于无形,蚀人于内腑!此番若是能够逃过一劫,以后在交手的时候一定得万分小心。除了钱浩鉴,其他人说不定也会用毒呢。

……………………………………

钱氏山庄。

钱浩鉴在一群医生的忙碌下,诊治着眼睛。他的眼睛,眼珠子都破碎了,显然是无法再复明了。手术折腾了数了小时,在一群医生擦着汗水离开手术室后,其他的钱氏四老方才走进了房中。

“老四,你感觉怎样?”大长老钱浩松第一个开口,关心地按住了钱浩鉴的肩膀。

钱浩鉴苦笑了一声,自嘲道:“还能怎样,被一个黄毛小儿所伤,已无颜再见江东父老。”

三长老钱浩邢叹息了好几声,屡屡想要说话,话到口中却又咽了下去,他知道老四现在心情不好,而自己又不善于说话,怕说出不好听的话来,徒惹老四更加悲念。

深凹眼、鹰勾鼻的二长老钱浩荣这时也问了一句,“老四,以你之力,如何能被那孟家小子所伤?这其中必定是有某些缘故的罢?”

钱浩鉴默然点了点头,顿了好久,才叹息了一声,道:“那小子原来不止精通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和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更精通一种诡谲奇妙的指法,我初时大意,便是伤在了他一指之下。”

听得这话,一向沉默寡言的五长老钱浩通点了点头,道:“这事,我之前也略有耳闻,貌似钱文俊之子钱豹便就是死在了孟缺这种神秘指法之下,据说钱豹还是头颅被直接切掉的,跟文西之死简直一模一样。”

钱浩邢忍不住了,疑问道:“孟氏家族不是以异术为擅长的家族吗?什么时候创出了这么诡异的指法?”

钱浩鉴道:“不止指法,那小子的练体之术,也颇有能耐,丝毫不逊我钱氏家族的‘鳞甲护体’。唉,这小子远非昔日可比了,这些日子不见,他已经咸鱼翻身,不得了了。我们若是灭不了他,将来必成大患!”略略一顿,愤然道:“错,不是将来必成大患,他现在已成大患了!”

大长老钱浩松颔首略顿,道:“那小子无论变得多强,总该会有个限度,不可能一下子就凌驾在你之上,你是否也重伤了他?”

一直说到这里,钱浩鉴方才冷笑了一下,道:“不错,我虽废了一只眼睛,但他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首先内伤不说,光是我的‘血凝鸠’就够他受的了。若不出意外,三个小时之内,那小子必死无疑。”

其余四老也皆知“血凝鸠”的厉害,对钱浩鉴此话并不怀疑。

只不过钱浩鉴说着说着,也不禁面色忧愁,道:“‘血凝鸠’厉是厉害,只不过,要是以血清作为抑制之物,还是能够拖延死亡时间的。那小子现在肯定是去某个医院了,这是咱们抓他的好时机,只须派人出去,埋伏在各大医院、小医院,只要他一出现,就将之拿下即可。我料定现在的他,连一个身手稍强一点的普通人都打不过。”

五长老钱浩通点了点头,道:“四哥此话极有道理,这事便交给我吧,我派人去办。”话一说完,他便先下去了。

第七百七十章 龙牙

第二日,雨转晴,晨起六点时分,便是旭日高升。万道红霞穿云破雾,照亮整个YZ市。这一天,孟缺起得甚早。五点半就起来了,一直在庭院里做着暖身运动。

自打了血清之后,体内的血凝鸠之毒果真是被抑制了下来。只不过晃爷爷说,血清虽有效,但顶多只能维持三天,三天之后若无解药解毒,届时毒性发作得比之前还要猛烈数倍。

至于解药何在,第一,可向钱浩鉴索取;钱浩鉴乃研制此毒之人,既然研制得出,那么就必然会有解药。只不过嘛,想在他身上拿到解药,那可比登天还难啊。

昨天他还被废了一只眼睛,现在的他,肯定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弄死孟缺。就算他眼睛没瞎,亦是如此。

第二,那便是依照晃爷爷之言,外出寻找一味稀奇药引,此药引名为“龙牙”,乃是一种YZ市特有的一种毒蛇的獠牙,此蛇名“炙蛇”,旷世少有。古语有云:YZ之盛产异蛇,实际上在古代时尚有异蛇,到如今异蛇已经是非常稀有的品种了。而且是仅有YZ市才有,其他各地从不听有出现过。异蛇之少见,炙蛇更甚之三分。只不过,这些蛇虽然很少很少,但在一些偏远一点的农村山坳还是常有人说见过。

晃爷爷凭他的经验认为想要破解这个“血凝鸠”之毒,必须要用一味奇毒之物来以毒攻毒。从药效上来说,炙蛇之毒恰能对抗异蛇的毒,以炙蛇的“龙牙”作药引,外加蚂蝗液、血清做为辅助,试想中就算不能全解其毒,解掉十之七八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的关键便是要赶紧寻出一条炙蛇来,拔其牙、取其毒,方能研制成解药。

“呼~~~~哈~~~~”

一口气做了三百个俯卧撑,孟缺汗流夹背,总算是感觉到温暖了。忽地一下,直接翻过了身来,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慢慢,晃爷爷捧着一本古书从屋内走了出来,边看边想,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问题。半晌之后,他才说道:“孟缺,你该出发了,捕蛇之行,半刻都不能耽误,早一刻找到,你的性命便能多一分希望。”

孟缺点了点头,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地上跳了起来,道:“晃爷爷,您说那炙蛇长什么样子?别说炙蛇,就是异蛇我也从来都没见过,您给我描述一下呗。”

晃爷爷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将手里的书本慢慢合起,道:“很遗憾,异蛇,我早年也仅是见过一次而已。至于炙蛇么,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

“您……您都没见过?”孟缺心里感觉好像有十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带起一阵尘烟。

“嗯,此蛇非常稀有,而且与一般蛇的习性大不相同。一般的蛇喜欢阴凉潮湿之地,而炙蛇却是恰恰相反,它不仅喜欢待在干燥之地,还习惯待在高温之地,其他的蛇到了冬季之后会有冬眠现象,可炙蛇绝对不会有冬眠现象,它一年四季都在活动。体型极小,仅有人的小拇指粗细,浑身赤红,故而被称为‘炙蛇’。”晃爷爷仰着头,缓缓道来。

“连您老都没见过的东西,它真的存在吗?”孟缺感觉这事很没谱。

晃爷爷严肃地瞪着他,道:“我虽没见过,但此蛇绝对是存在的,你不用怀疑它的虚假性。此蛇喜与杉树为伴,偏远一点的农村山坳也时常会听到有人说见过。你尽管去找便是,但找蛇的同时,你须注意,千万莫要让炙蛇给咬了。你虽然已经身中奇毒,但要是再中炙蛇之毒,十分钟内必死无疑,无管你是不是身怀龙血,都一样。”

“我……我草……毒性这么强?”孟缺感觉飕飕凉意。

“废话少说了,你快去找吧,找不到炙蛇,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到时候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办事不利,纵算你爷爷回来,也休怪得了我。”晃爷爷一挥衣服袖子,拿起书本又朝屋里走去。

孟缺叹了一口气,只好抄起外套,然后风风火火地出了家门。

这一去,直向偏远的农村而去。只过数个小时,便就到了一处专门养蛇的农村。询问农村年纪颇长的人,屡当问起炙蛇的事情。当地人皆会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孟缺,孟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后来经过慢慢的调查,他终于是明白了,原来在农村里,炙蛇享有“死神”之名。

曾经有很多人来寻找过此蛇,但没寻到还好,寻到者必死无疑。就算是当地人,见到此蛇,也只有飞奔逃命的份,万万没有擒抓的念头。

故而,在他们又碰到一个不怕死的人来询问炙蛇的下落,皆是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年轻人,你想去寻找炙蛇?”一位秃顶的老大爷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孟缺,惊奇地问道。

“没错,我必须要找到炙蛇,有急用。”

“呵呵,这十几年间,前来询问炙蛇下落的不下千人,可是他们大多都是不幸,死在了山谷、岩洞之中。年轻人,我劝你还是莫要寻找了。我们这里都是养蛇专业户,饶是如此,我们见到了异蛇也不敢轻易抓取,何况你们这些外行呢。算了吧,你回家去吧,别找炙蛇了。”秃顶老大爷很有善意地提醒道。

孟缺摇了摇头,无管炙蛇毒性再强,自己非找出它来不可。要不然三日之后,便要死翘翘了。如此大好年华,他可舍不得就这样撒手而去。

“老大爷你就告诉我吧,你们这里哪里最常见炙蛇出没?”

秃顶老大爷哭笑不得,既然劝不动,他也不再劝了,反正眼前这小子跟他非亲非故,纵算是死了,也跟他没个毛的关系。

“我们这里已经十多年没听到过炙蛇的下落了,现在唯一还能听到一点消息的地方是往西行三十公里,有一个乡镇,名为‘靖位’,那个地方在前几年还听人说被炙蛇咬死过。你若是硬要寻找炙蛇的话,就去靖位村看看吧。”秃顶老头抽着旱烟,慢悠悠地说道。

“靖位?好吧,如此谢谢老大爷你了。”孟缺冲其微笑点了个头,随即夺路朝靖位村而去。

秃顶老大爷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看着孟缺的身影缓缓消失,不由得碎口叨唠道:“短命鬼啊短命鬼,这不用说又是一个短命鬼……”

………………………………………………

山路崎岖多宛转,一路跋山涉水,跨大山,渡溪水,走走停停,数个小时。秃顶老大爷说往西行三十公里便就是靖位村的所在。可是孟缺这一去,以极速奔走了两个多小时,所行之路,何止三十公里?只怕是六十公里也有了。

非但未见得村落,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摸出手机打开地图,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走岔路了,这一走竟走到了另外的一个市的境地里去了。

“卧槽,居然走错了。”

连忙按照原路折返,又行两小时,再遇清水河流。沿河而上数公里,忽见一条公路犹如玉丝带一般缠绕在重峦叠嶂、山溪峡谷之中,缥缈远去不知尽头。

孟缺赶紧连飞带走,去到了马路之上,见路上留有车辙印,便知道这里应该时常会有车辆出现的。也不再乱走,生怕再走岔了路,而寻错地方。

就在路边等待着,也算是孟缺运气好,约莫二十分钟之后,这里果然有着一辆“豪车”经过。

“豪车”是那种老款式的拖拉机,车前头的柴油机咔嗒咔嗒地冒着浓烟,一位二十来岁的骚年坐在驾驶位上居然开得格外风骚,悠哉悠哉。车身后装载着几头肉猪,哼哼直叫,臭气熏天。

孟缺好不容易碰到了活人,赶紧将他拦住:“兄台请留步。”

骚年也是淳朴之人,见孟缺好像有事相询,便将车子停了下来,道:“有何事啊?”

孟缺问:“请问,靖位村该如何走?”

“靖位村?那可远着呢,从此去还有十公里左右。”骚年抹了一把汗,憨厚地笑着。

“十公里?”

“是啊,我也恰好是要去靖位。”说着,骚年伸出手,指着前方,道:“就顺着这条路往前去,到达终点,也就是靖位村了。”

孟缺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多谢兄台了。”

骚年笑了一声,打量了孟缺一番,道:“看兄弟你的样子应该是去靖位有急事吧,若不嫌弃的话,就上车吧,我载你一程。”

孟缺略想了一下,觉得有人带路的话,甚好。便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坐上拖拉机与骚年并坐。咔嗒咔嗒……

拖拉机到底是拖拉机,速度太慢了,比骑单车的速度还要慢上一大截。才走十分钟,孟缺就受不了了,照这么下去,到达靖位估计都天黑了,岂不是要浪费一天时间?

不,这个时间,他绝对浪费不起。

便再次问:“兄台,去靖位真的只是照着这条公路走到底就行了吗?”

骚年叼起一根烟,点点头,道:“没错,顺着这条路直走就行。”

孟缺听完,抱拳一礼,道:“多谢兄台了,在下因为有急事,便先走一步,告辞!”说着,就从车上跳了下去,步行而走。

骚年看到孟缺跳车下去,奔跑了起来,不禁笑道:“兄弟你别闹了,我这拖拉机虽然慢,但至少比走路要快啊。你两条腿能走得过车么?”

孟缺嘿嘿一笑,也不解释,与之挥了挥手,脚力大展,转眼速度就狂增了起来,身影都变得模糊了。不消须臾,就远远地把拖拉机甩在了后面。

开拖拉机的骚年看得惊呆,愣了好一会儿,陡觉浑身凉意袭来,自问道:“我的个天,刚才那个是人是鬼?”

第七百七十一章 炙蛇

靖位村,地处山坳之中。四面高山环伺,正前方、正后方,两只狮口隔空相望。其山,石灰质山,细看之下,正前方与正后方的两座山极其相似。所谓狮口,乃岩洞也。

正因为这两个岩洞的存在,才让两座山更加的酷似,两洞都叫“狮子岩”。顺路而西进,右边一条狭长的河流奔腾不息,其水清澈,明可见底。

山陌之间,田野之横,农作之人遍地皆是。环境幽宁,与世无争,可真是好比桃花源林。

进入村里时,已经是下午了。小村庄内,所幸还有一个小饭馆,略略吃了点东西,便就向当地人问起了炙蛇的事情。

谈到炙蛇,一些质朴的农人都是侃侃而谈,把一些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说得添油加醋,好像都是谈聊斋一样。

而问到什么地方才有炙蛇时,众人齐口一致毫不避讳地答道:“冲风岩!”

冲风岩,位于前山狮子岩的左侧五百多米远的一处高山之下。那里密树高生,杂草遍地,由于这么些年来,靖位村的村民都由贫穷进入了小康,是以再也无甚人喜欢出入这座山了。

况且这座山上,就是在前几年还有人被炙蛇咬死过,现在便是更无人敢触之霉头了。

问这些情况的时候,孟缺不动声色,也并不说自己是为了炙蛇而来,只是借口说因为好奇而已。他也生怕这些生性淳朴的村民会因为炙蛇的厉害,而会在自己背后议论纷纷,又骂自己是“短命鬼”之类的。

吃完了饭,稍作休息之后,孟缺便开始悄悄地向冲风岩而去了。靖位村并无多大,想找到冲风岩亦非难事,就在之前几个老头指手画脚的描述冲风岩与炙蛇的时候,孟缺已经记下了那座无名山与冲风岩的位置。

远离人家之后,来到山野之间。却见绿竹遍地,风儿吹来飒飒作响。孟缺先是来到前狮子岩的山脚之下,然后再向右边前行五百多米。按村民所说,冲风岩的位置就在无名山的右下角,一缕溪水穿行的上方五十米高度的样子。

他仔细寻找着,就在杂草丛生之中,大展千芒指,千芒指扫荡而开,无论是杂草还是野树纷纷拦腰而断,干脆而利落。

寻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最终他终于寻到了岩洞的所在。

那是在一处高山石之下,乱土壕堆之中,当斩尽了野草,方才瞧得那冲风岩的半边岩口。据这里的村民说,那冲风岩的岩口只有钟口大小,仅容一人身进,而且须得是瘦弱之人,体型稍胖一点的,便就挤不进去了。

孟缺没有急着马上入洞,而是在洞口周围观察了一阵。此洞格外干燥,洞内往洞外不停地吹着劲风,其风颇大,就跟在吹电风扇一样。只不过电风扇吹的是冷风,这里吹的是热风。

此洞有个特别之处,便是在春夏之时,洞里异常潮湿,时常还会平添溪流。而到秋冬季节,那溪流中断,转而吹起大风,洞内也会变得极其干燥。

正因为如此,在此洞的周围蛇虫鼠蚁最为多见。就在孟缺刚刚把这一片地方斩开的时候,还无知无觉地以千芒指的劲气射杀了两条褐色的方块花、三角头的蛇。这种蛇,身体并不长,但其毒甚剧,据说咬人之后,五步即死。也正因此名,才得“五步蛇”之名。

这明明已经是初冬季节了,一般的蛇早就躲起来准备冬眠了。可这里却是一个例外,岩洞之外有蛇也就罢了,那岩洞当中仍旧有蛇。

孟缺在岩洞之口,伏身下来,张目以望。很轻松、很自然的一目了然,稀稀落落黑色蝙蝠倒挂岩壁之上,在一些裂缝之中,石凹之里,卷缩着好几条毒蛇。

有的孟缺能够叫出名字,但还有的孟缺从小到大见都未见,闻所未闻。尽管不能叫出名字,但他也知道那些并不是炙蛇。炙蛇体型极小,身体赤色火红,只要得见,当是十分惹眼才对。

“卧槽,这么多蛇,该怎么进去?”

想要抓到炙蛇,就必须去岩洞当中寻找。可偏偏这个岩洞只容一人大小,想进去,就必须匍匐而行,而且是身体擦着地面、岩壁而行。这一爬,就不可能不会惊动那些毒蛇和蝙蝠,万一咬上一口,那绝对是会躺尸于此的。

孟缺心里打着小鼓,他倒不怕蛇咬,就怕毒蛇喷毒。因为有“蛰龙眠”的存在,毒蛇绝对咬不进自己的皮肉,可喷毒就不一样了,毒液由它们嘴中喷射出来,呈雾状,无论是皮肤接触、还是由呼吸系统进入,皆可中毒。

权衡再三之后,他先喷了一把火,将洞口的那些蝙蝠、毒蛇全都给烧了。然后一咬牙,使出了“蛇影相”,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洞里。忍着恶心、害怕的感觉,疾速穿梭,由洞口而进十余米,来到了内洞。

内洞之大,如同房屋的空间。狭窄令人心慌,可这空间之大,又令人心生诡异之感,打开了手电筒,将之放在高处的岩石上固定着。为了能够确保抓住炙蛇,孟缺买了好几十个手电筒,几乎把那一个小商店里的手电筒全买光了。

这下子将手电筒全部打开,其光数十道,照得满洞白昼也似。

这时,孟缺才发现,原来这洞里留有尸骨十数具,累累堆积在一起。蝙蝠、蟑螂等小生物遍处皆是,地面上唯有蝙蝠屎最为厚多。散发着阵阵腥臭气味,让人感觉好生不爽。

静默间,某处岩石缝里微有响动,孟缺竖起了耳朵,早就听到。赶紧闪身过去,二话不说立即就以千芒指劲横扫了去。只见鲜血纷飞,一条黑色的毒蛇被斩成立两断,刚刚断为两截的蛇,仍可活命,它拼了老命的往地面一处小洞里钻了去,留下半截身体和尾巴在原地微微扭动,十分怪异。

这类黑色毒蛇,孟缺知道是什么蛇,便是YZ之盛产的异蛇。这个靖位村虽不属YZ市的管辖,但离YZ极近,能有这种蛇并不稀奇。

静静地等待着,十分钟、二十分钟……

洞内再无响动,即使有蛇出现,也并非是炙蛇。看来炙蛇之稀少,果然如传言一般,此类蛇易闻而难以见。虽然见到它的人,没几个可以活命的,但由它的稀少程度来说,能见一面也算是一种安慰性的幸运。

这一等,很快就过了两个小时。孟缺都有点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炙蛇,想着光是这么等待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就开始想起办法来。

据说炙蛇跟一般的蛇不一样,它喜欢干燥、喜欢高温……

对,干燥和高温。这洞里满是蝙蝠屎,早已成潮湿之地,纵观整个岩洞,也唯有洞口那十余米长的空间是才是干燥之所。

这么说来,如果这里真有炙蛇,那就应该在洞口,而不在洞内?

之前从洞外进来,他发现除了洞口附近有蛇和蝙蝠,后面那八九米长的空间里是没有任何东西的,也是最为干燥的地方。

一想到这里,便立即打起三把手电筒,慢慢地朝洞口逼近了去。

才行三四米,忽听乱石堆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孟缺赶紧盯望了过去,偶见红光一闪,仅是一眼瞬间,便就消失在乱石堆中。

“嗯?红色的蛇身?难道是炙蛇?”

这一个发现,让孟缺兴奋的就像是一只打了激素的小公鸡。拎着手电筒就冲了上去,也不敢用手去扒开石头,便用一根木棍,在红色身影消失的地方一块块地拨动石块。

才拨了四五块砖头,那倒红色的蛇影又出现了,它速度极快,游爬而出,一探脑、一卷身,又躲进了另外一边的乱石堆里。

这一下,孟缺完全是看清楚了,这绝对是一条炙蛇。身体赤红一片,体型小得就比蚯蚓大了那么一点点。

兴奋之下,又拨开了几块石头,那条蛇又爬了出来。它灵活至极,异常狡猾,也怪不得以前见过它的人,十有八九都丧了命。它游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但,它快,孟缺也快。前两次,孟缺无备,才让它钻了空子又躲进了石堆。这会儿,早起了防备之心,岂能容它再逃?

有见得它红色的蛇影出现,孟缺挥动木棍,一棍子敲了过去,正中蛇头,一棍就将之打死了。

“嘿嘿,看来我还是幸运的,仅用了一天时间就抓到你了。”

孟缺笑了一声,想要去拣炙蛇的尸体,忽然之间,脚下的石块松动了一下,又是一条红色的蛇影出现了,这一条比先前那一条要大得多,恐有人的大拇指粗细。孟缺一来,它不但不潜逃,反而扑将上来,张口就咬。

“哇~~~”

大叫了一声,孟缺暴退开来,期间还用上了“猴王相”当作辅助。退后的同时,手中木棍再次挥动——砰!

将那蛇拦身一击,随即棍身一撩又击一下。打在了蛇的七寸之上,皮肉皆烂,果断无命而亡了。

快速地拣起一大一小两条炙蛇的尸体,孟缺不敢再在此处停留,再次施展了一个蛇影相,从洞口飞窜了出来……

第七百七十二章 大开杀戒

出得洞来,心情大好。看着一小一大两条炙蛇,孟缺不禁感慨,这蛇还真是古怪异常。就连模样,跟一般的蛇都不一样。

它们的头也是三角形的,但是下颚附近,还长着一些猩红色的硬毛,看起来就像是胡须一样。眼睛珠子金黄色的,虽然是死了,但一瞧上它们的眼睛,孟缺还是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一下得山来,正好碰到一辆雷克萨斯越野车慢慢的在下面道路上停了下来,满车的泥泞,看来是折腾了好久才到这里。车子一停,从车上下来了两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村民模样的老头。

那老头一踩到地面,就指着山上半腰处的一个地点,道:“冲风岩就在那里,你们要去的话,就自己去吧,小老儿可不奉陪了。”

那两个年轻人对这老头,无甚客气。打发了他一百块钱,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老头接过了钱,显得很开心,一转身刚要走,却突然瞄到从山上下来的孟缺,见他手里提着红色的炙蛇尸体,骇然大惊:“炙……炙蛇?”

-小老儿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了孟缺手中的死蛇乃为炙蛇,不由打了个激灵,似乎即便是死蛇还是令他很是害怕。转过身去,风风火火地就跑掉了。他年纪虽大,跑起来,却比兔子还快。

两个年轻人满是嘲讽了冷笑了一声,随即各自都将目光转移到了孟缺的身上。

“喂,你手中拿的是炙蛇?”两位年轻人,其中一位小平头男人语气冰冷,盛气凌人地向孟缺问道。

孟缺不晓得这两人是何来历,但看他们盛气凌人的模样,很是不爽。便理也不理,大摇大摆地就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喂,你聋了吗,老子问你话呢。”见孟缺不理睬自己,小平头显得很生气。

另一个年轻人则是赶上了孟缺,一伸手就将之拦了下来,道:“阁下难道真的是聋子吗?”

孟缺瞪了其人一眼,道:“我聋不聋,关你们鸟事?”

小平头听得不爽,一走过来,抓起孟缺的衣服,就将之一推,道:“小子,在我们面前,你少嚣张,小心爷揍死你。”

孟缺打量了二人一番,面色平静,丝毫无变,道:“你们想要干嘛?”

小平头狠狠地指着孟缺手中的炙蛇,道:“这蛇你在哪里抓的?”

孟缺仍是一副不理睬的样子,又道:“关你们鸟事?”

小平头狰狞一哼,挥拳就要开打,却被另外一个年轻人给挡了下来。

“小子,你还是说出来吧,炙蛇你在什么地方抓的?是不是冲风岩?”

“是又如何?”

“是的话,就把蛇交给我们吧,另外,还请你给我们带个路,我们也要去冲风岩。”

“不交给你们又如何?不给你们带路又如何?”

“诶,你他娘的是不是贱骨头,讨揍是不是?爷不揍你,你就浑身不舒服?”小平头脾气颇大,一言不合他胃口,便就会暴躁起来。

另一个穿黑色衬衫的人脾气稍微略好一些,但口气也满是自大,目中无人。

“我劝你还是老实点说出来,要不然的话,可就有苦头吃了。”

孟缺心情极为不爽,默然劲力突发,一挥手,将这二人推开了七八米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毫不客气地喝道:“要老实的不应该是我,而是你们,你们懂不懂做人的道理?你们老妈难道没教你们做人要懂礼貌么?”

那两人吃了一亏,立即就变得跟疯狗一样,扑抢着冲了上来,欲撕碎孟缺这个混蛋。

孟缺哼了一声,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飞起一脚,连踢四下,每人两脚,恰是截拳道当中的“李三脚”。将他们踢得皆趴在地,满口鲜血横流。

“狗娘养的,居然敢伤了我们!”

两位年轻人,越战越勇,每一次爬起来,力量皆比前次要强上许多。当他们再一次扑来,孟缺使出一招“常胜将军相”,一指就贯穿了其中一人的肩膀,然后变相化为“龙雀相”,一拳击断另一人的肋骨,将之震退了十几米远。

这两人受了重伤,面上表情皆是骇然,直愣愣地望着孟缺,齐声呼道:“三十二身相?”

孟缺眉头一皱,还未说话,他们之中的那位小平头就骂了起来:“混帐,你怎么会我们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

“钱氏家族?你们都是钱氏家族的人?”孟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们不说出他们是钱氏家族的人,孟缺还不想杀他们。但一说出钱氏家族的身份,哼,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们任何一人。

“混帐,你到底是从哪里偷学到我们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的?”黑衣服青年也很愤怒地问道。

孟缺冷冷地大笑了一番,讽刺道:“就凭你们两个还没资格问我这个问题,身为钱氏家族的人,居然连三十二身相都没学会,你们有脸面对江东父老?”

三十二身相,并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有些人天资所限,一辈子都练不成三十二身相也绝非稀罕之事。钱氏家族当中,第一个跟孟缺交手的是钱宾,乃钱易之弟。当初他所会的相术,也只不过是三相而已。

三十二身相能练成十二相,就已经能称做高手了,练成二十四相则是一流高手。熟练三十相,可称超一流高手。

钱战、钱蜕、钱文俊、钱氏五老,皆在超一流高手之列。

既有一流、超一流,那么自然也有不入流。眼前这两位钱氏家族的后辈便是不入流的,一相都未能学会,体内的龙血之力,只能当成蛮力来使用。

孟缺的话,让他们二人汗颜,这的确是他们内心底里的伤疤所在。未待发言,孟缺又道:“本来不想杀你们,但你们既然都是钱氏家族的人,那就只有对不起了!”

话声一落,孟缺凭空一闪,千芒指刺探而出,一指连毙两命,皆从心脏部位穿插而过。鲜红色的血液喷了孟缺一身,弄得跟一个血人似的。

宰了这两个小喽罗,为了不吓到这个村子里的人,孟缺将此二人的尸体扔到了冲风岩里,随后放了一把火,任他们燃烧起来。

再次下得山来,也不客气,直接上了雷克萨斯越野车,在道路上转了一个弯,风风火火地就朝YZ市而归。

……………………………………

第七百七十四章 再出奇事

开膛破脑,精钢镊子在血腥的蛇嘴里,折腾了好久,方才将两只獠牙给拨弄了出来。

“来,用钳子把牙拔出来。”晃爷爷用镊子抬起炙蛇的两只獠牙,对孟缺说道。

孟缺在旁边打下手,闻言,赶紧用老虎钳子将那一对毒牙给拔了下来。

“嗯,你小子运气真不错,一大一小两条希世罕见的炙蛇居然全被你抓了。”晃爷爷面无表情地赞了一句,随即拿出器具搜集炙蛇身上的血液。

孟缺讪讪地笑了笑,也没多表达什么。之前晃爷爷告诉他,说那两条炙蛇其实是一样的年岁,只不过小的是公的,而大的是母的。一个地方最多只会有两条炙蛇存在,也算孟缺运气好,既没被蛇咬死,还把一公一母全都给抓到了。

这一次回来,他可讨了不少的骂。这晃爷爷果然是跟爷爷有着不简单的关系,依孟缺猜测,晃爷爷跟爷爷的关系与自己跟大猩猩的关系极为相似。这次中了“血凝鸠”之毒,爷爷果断地给知道了,便就在刚才通了一个电话将孟缺大骂了一顿。

面对爷爷的威严,孟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任爷爷骂。交谈中,也得知爷爷在王氏家族那边的行动进展得很顺利,关于最后一小块藏宝图也摸到了一些头绪。

只不过,要想得到那最后一块藏宝图,仍需要再花费一些时间。

末了,两爷孙寒暄了一会儿,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孟缺看着晃爷爷拿出一套又一套的工具,完全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原理。晃爷爷说想要研制出解药来,最少得需要一天的时间。他由现在开始动工,到明天这个时间,也就差不多可以了。

孟缺守在一旁,百无聊赖,想帮忙,又帮不上什么忙,便就跑到楼上看电视去了。看电视看着看着,转到了YZ市新闻频道,却见就在今日上午,市内发生了重大的人命案子——“文俊贸易公司连死十三人!”

“这是什么情况?又是文俊贸易公司?钱文俊在搞什么名堂?”孟缺放下了遥控器,静静地守着电视,且听记者慢慢地解说着。

记者说那死掉的十三个人,好像是被什么猛兽抓死的,法医从伤口去验证也说是猛兽抓死的。可是偌大个YZ市,就算不怎么发达,也不至于是什么深山野林,那里来的什么野兽?

这是个大迷题,说到后面,记者也不禁有些含糊其词,似乎也是不敢得罪钱文俊似的,一旦涉及到文俊贸易公司,她就会将话题转移开来。

就为了这个事,孟缺打电话给骚年会的一些探子兄弟,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一问之下,探子兄弟回禀说道:“我们也到现场去看过,没看出究竟的原因,但是路铁军却说是人为的,并非死于猛兽之爪。”

“路铁军?他如何会告诉你们?”孟缺很好奇。

“嘿嘿,孟哥你还不知道吧,由于瘦鸡哥的妙计,这位前任武警大队的分队长已经加入我们英雄联盟了。就在咱们探子大队当总队长。”探子兄弟很得意地说道。

“呵呵,原来如此。”

孟缺细问之下,方才知道,原来瘦鸡使了一条妙计。其计是一边在警察方面对路铁军施加压力,另一方面也派出一些人装成钱文俊的手下,每一天,每隔几个小时就去他们家附近骚扰一阵。就连他儿子的学校,也都骚扰过。

最后,路铁军实在受不了了。要求警方保护家人,可警方却说没有确实的证据,而且那些人只是围而不伤,并不能说他们就是针对其家人而去的。

面对这样的无奈,警察方面的人自然可以做到无所谓,可是身为一家之主的路铁军,肯定是受不了了。

他一气之下,就辞掉了职位,毅然地加入了骚年会。

瘦鸡这厮早就在等他这一句话了,便就在接到路铁军投诚的消息之后,他立即演戏一般地派出了一万多人,过过场走走秀,将那些原本派去骚扰的小弟全都给吓跑了。

路铁军一加入英雄联盟,立即被升为了情报大队的总队长。手下掌管上千人,比在武警大队的时候威风多了。最初时,他还不怎么适应,但在英雄联盟,不用守纪律,更不用受气受恼受窝囊,没两天,他就将自己从头到脚都变成一个江湖人了。

即便后来他知道了这是瘦鸡之计,也没怎么在意。还说了一句经典的话——“他娘的,老子以前真是白活了,原来混江湖这么爽,早知道这样,老子早就不干那个狗屁武警分队长了!”

孟缺笑了一阵,让那位兄弟将电话递给路铁军,二人便聊了起来。

“唉,我现在是不是也该叫你一声孟哥?”路铁军有些无奈又有些蛋疼地说道。

孟缺笑道:“随你的便,想如何叫就如何叫。既然你加入了英雄联盟,那就都是兄弟,不必拘泥小节。”

路铁军叹了一口气,道:“英雄联盟如此势大,我看还是叫你一声孟哥的好,要不然其他兄弟听了肯定不爽我。”

孟缺苦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听说,文俊贸易公司今天发生的那十三条人命,你有去看过?”

路铁军点头道:“没错,因为我之前的身份,我去过现场察看了一遍。那十三人死得非常惨,其中八个人是职工,另外五个都是姓钱的。貌似他们之死,乃是谋杀,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孟缺听了,感觉奇怪。在YZ市,谁还会跟钱文俊、钱氏家族有仇?钱文俊会得罪谁?貌似除了自己之外,再无他人了。

慕容氏家族、王氏家族虽然这些年来跟钱氏家族都有摩擦,但这三大家族彼此之间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小摩擦可有,大摩擦绝对是不会出现的。

而若是除了慕容氏家族和王氏家族,谁又有胆量敢跟钱氏家族叫板呢?

这一想,百思不得其解。

路铁军又道:“我细看了那十三个人的死亡原因,他们的死亡原因很统一,都是头盖骨被击碎了。乍看之下的确是很像野兽抓的,但是以我多年经验来看,若是野兽抓的绝对不可能这么统一,而且更不可能统一得那么丝丝入扣。”

“你认为是人为的?”

“没错,一定是人为的。”

“此事,你们略知一点就可以了,万勿多管闲事。钱氏家族以及钱文俊都不是好惹的货色,这次事件跟我们没任何关系,最好还是不要让钱文俊嗅到我们的气味,以免徒惹腥臊。”孟缺严肃地说道。

路铁军“嗯”了一声,道:“我明白,反正我现在又不干公职了,也懒得管这烂事。”

“呵呵,如此就最好了。”

结束了通话,孟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思来想去地猜测着谁会是残杀十三条人命的凶手。想了多时,都不得结果。

不觉谓然长叹:“这……到底会是谁干的呢?”

第七百七十五 生死一博

次日,时间将近下午4点钟的时候。孟缺被晃爷爷唤到了楼下卫生室里。

浑白色的小瓶,满满的一瓶。晃爷爷拿着这一瓶液体在翠绿色的荧光灯下摇动了一番,道:“解药已经弄出来了,钱浩鉴的‘血凝鸠’非是寻常一般的毒,我这个解药能不能将其毒性完全解除,还有待观察。”

孟缺看着那一小瓶子,不禁有些忧心。话说这可是利用炙蛇的獠牙做药引做出来的解毒药,这万一要是没把毒解了,反而被毒死了,该如何是好?

晃爷爷却是一眼都未瞧孟缺,自顾自地说道:“一般来说,像你们四大家族的人,因为体内拥有龙血的缘故,寻常毒物无法伤害你们。而钱浩鉴这厮所创出来的‘血凝鸠’乃是专门为了对付身怀龙血的人的杀手锏。之前我已经用这解药在小白鼠的身上做了试验,白鼠仅多活了三个时辰就死了。”

“啊?活了三个时辰就死了,那……那岂不是研制失败了?”孟缺十分蛋疼,要是解药真的研制失败,那自己可真的会变成一个短命鬼了。

晃爷爷板着一张脸,终于望向了他,淡淡地说道:“你怕什么?白鼠是白鼠,你的体质岂是白鼠可以比拟的?白鼠能够活三个时辰,换作你,一定能够好几个月。”

“……”孟缺翻了个白眼,道:“晃爷爷你这仅仅是猜测吗”

“是。”晃爷爷倒丝毫不隐瞒。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也算是一只白老鼠,只不过是个体型比较大的白老鼠?”孟缺愁眉苦脸。

“是!”晃爷爷也不否认。

孟缺叹了一口气,心里腹诽道:“果然你不是我亲爷爷,要是我亲爷爷怎会对我如此,唉,在晃爷爷的眼中,恐怕我就是移动公司充话费送的。”

“晃爷爷,我觉得咱们能否再将这个解药改进一些?起码说,用小白鼠做试验,最少也让它活个好几天啊,这……仅仅只活了三个时辰,也太坑了点吧?”

“可以。”晃爷爷淡淡答道。

孟缺大喜,道:“那现在就开始改进吧,我觉得我还是用下一个版本比较安全。”

晃爷爷面无表情,轻轻地将那一小瓶子液体放在了绿色的荧光灯下,道:“改进自然是可以改进,只不过等到改进完成,我只能说声遗憾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你小子早就向阎罗王报道了,何有命尚存人间?”晃爷爷哼了一声,很不悦地说道。

孟缺讪讪一笑,也明白了过来。之前自己太过心急了,没计算这个时间周期。按“血凝鸠”的毒性来算,自己前天所打的那一针血清只能维持三天左右的样子。从前天打针的时候开始计算,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血凝鸠”之毒到现在还未发作,已经算是幸运了。再要拖延下去,恐怕自己难以见得了明天早上的太阳。

“这么说来,我就只有当一次小白鼠了?”孟缺舔了舔嘴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晃爷爷拿出了一根一次性的注射器来,道:“少废话,你小子到底要不要试?若不是的话,就赶紧滚蛋,趁早自己挖个坑躺进去,省得我去埋你。”

“……好吧。”别无选择的孟缺,还能咋说呢?横着是死,竖着也是死,反正都是死,倒不如赌它一赌。

“裤子脱掉。”晃爷爷动作很犀利,一将注射器拆出来,就立即将那一小瓶液体给完全抽了进去。随即拿出了一团棉花沾了点碘酒,在孟缺的臀部上抹了一圈,紧接着手起针落……

孟缺狠咬着钢牙,牙齿几乎都快咬碎了。

痛!这一针当真是很痛,比打那个什么啥的青霉素还要痛一千倍一万倍。药液一进入体内,那就像是一道火山洪流一样在皮下组织疯狂的肆虐,所到之处如扎如刺更如烫,难忍至极。

晃爷爷打针打得很慢,徐徐推进,每打进一点药液,体内那种炙热的灼烧感也就越强烈。当打完了半针之后,孟缺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燃烧了起来一样,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冒热汗的。

“好痛!好热!”

“热跟痛是必须的,‘血凝鸠’乃凝血之阴毒,就需要这种炙热的阳毒去攻克它,直至彼此抵消。至于痛,你已然是个男人了,还怕痛?”晃爷爷站着说话不腰疼,尽量打击孟缺。

孟缺的毅力还不强?倘若胸口被刺上一刀,他绝对能保证不会哼出半声,但这一针实在是让人难受。

到了最后,那疯狂的药液就像是鬼子进村一样,疯狂的袭进了四肢百骸,更融进了奇筋八脉。孟缺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每一缕药劲的走向,更能深刻的感觉到那一阵阵撕心裂肺、入骨至髓的痛。

这一针的时间,持续了好几分钟。晃爷爷话语之间似是轻松,实际上他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

第六分钟,注射器推到了顶点,针筒里面的药液完全被推进了孟缺的体内。晃爷爷再拿出一根沾了碘酒的棉花棒果断地按在了打针的位置,左手一抽,便将针头从孟缺屁股上拔了出来,道:“打完了,自己用这个棉花棒把针洞按住。”

孟缺依言按住了打针的地方,趴在椅子上的他,其时一张脸红得跟染了鲜血一样。一双奇凸的眼睛,满布血丝。全身的肌肉在一阵阵的颤抖,所有的毛孔皆在一瞬之间完全张开,汗出如雨,不知不觉他身上的衣服全都给湿透了。

“感觉怎么样?”晃爷爷将用过的注射器扔到了垃圾筒,转过身来问孟缺。

孟缺仍旧是伏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仿佛是一块雕塑。

晃爷爷观察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妙,便走到了孟缺的正面,当见到他那狰狞、难受至极的表情,立即沉声问道:“怎么了?感觉怎么样?”

孟缺浑身颤抖得就跟打摆子一样,蓦然七孔之中竟有着熊熊火苗窜了出来,先是七孔,然后身上各个地方也燃起了大火。火一烧将起来,衣物完全烧尽,孟缺就如发了疯一样的在屋里乱蹦乱跳,连翻了三个跟斗之后,一倒在地上,再也不会动了。

“孟缺,你怎么样?”

晃爷爷赶紧追上了孟缺,生怕他还会乱动,立即将其制住。一探其鼻息,竟发现,气息已然断了……

这一惊,好比是晴天霹雳。晃爷爷浑身一震,大拇指狠狠地在孟缺“人中穴”上按了下去,转而又拍了拍孟缺的脸。却是反应毫无,没有一丝一毫的生还迹象。

“糟糕,莫不是药效太强烈,让他难以承受?如果真是这样,这小子可就死定了。”

晃爷爷猛吸了一口气,寻来心脏电击器。调好了电压,对孟缺心口,连连电击了好几下。探其脉搏,仍无效果。

一气之下的晃爷爷将心脏电击器一扔,重叹了一声,道:“该死,这小子若死了,孟氏一门也就绝种了。你小子千万不能死啊,小白鼠尚能存活三个时辰,你小子莫不是一分钟都活不了?连小白鼠都不如?”

无论晃爷爷做如何的补救,孟缺的身体就是像一潭平静的死水,完全荡不起半点涟漪。

渐渐的,一个小时过去……

晃爷爷再探孟缺鼻息,仍无气动,更觉其身体变得冰冰凉了。

“身体凉了?难道真是死了?”

“糟糕,这小子若真死了,孟有财非骂死我不可。”

“起来,你小子给我醒来……”晃爷爷为了让孟缺温度提升,赶紧将他抱起放在了床上去,压上三床棉被,同时将电热毯也开到了最高温度。

这样一番烘烤之下,又过一个小时。晃爷爷就守在孟缺的床边,渐渐地他发现,孟缺的脸上居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裂纹很有层次,也很有规律,一小片接连一小片,密密麻麻地看起来如网又如花。起初,那些裂纹呈淡青色,慢慢的随着孟缺的体温被电热毯提升,那裂纹的边边角角也就变成了乌黑的颜色。

晃爷爷看得惊奇,忍不住用手去剥弄了一下,却不料,这一剥弄,竟直接从孟缺的脸上撕下了一块皮来……

“这……”

直接从人脸上将皮肉撕下来,这是极为恐怖的事情。晃爷爷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见过各种世面的人,也不禁骇得面色大变。

再看孟缺。

却突然发现,这一块皮肉撕了下来,对他好像没有任何影响。反而被撕掉皮肤的地方,白白嫩嫩的,好像是换了一层新皮。

为了确认这个结果,晃爷爷赶紧拿来了灯光,近距离照着孟缺的脸,再以手触之————“天呐!果真是皮肤……果真是长出了一层新的皮肤。”

用手再剥它处,只要将裂纹皮肤撕掉,都会露出一层新的肌肤。孟缺身上的裂纹蔓延速度极快,仅是转瞬之间,就将全身遍布。此刻的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一条蛇,一条成了精的蛇。

晃爷爷惊讶无边,复探孟缺鼻息,骇然发现,久无气息的孟缺,在这突然之间又有气息了。从幽弱到磅礴,从跌宕到稳健……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七百七十六章 神秘七人

令人惊讶的现象,从当日下午六点,持续到了次日凌晨五点。晃爷爷一直守在孟缺的床前,看着诡异的一幕,缓缓的发生。

旧皮,不用手剥已然能够自己脱落。从头部开始,一片一片,活像是蛇蜕皮一样。新生的孟缺,肌肤白嫩,仿若新生婴孩。“重生”之后的他,比以前更要英俊、秀气。

晃爷爷啧啧连叹,看了这么久,他似乎终于是摸住了一点点的门道。猜测道:“这个习性跟蛇类一无二般,孟缺之所以会这样,想必是因为我把那药液当中混合了一部分炙蛇的血。他的体内本就有龙之血,再混合蛇血,两者非但没有产生排斥,反而还融合到了一起,更是吸收了蛇的换皮特点。奇了,这真是奇了。”

两种不同的血液,本就是不能相融合的。换做普通人,就算人换人血,只要血型不同,一样会一命乌呼。这次晃爷爷所研制出来的解药,本就是一次玩命的冒险。

“血凝鸠”之毒,在不清楚配方的前提下,根本是无药可解。正因为此,晃爷爷才想出了这个冒险的方法。反正孟缺的性命,顶多只能活这几天,与其死得窝囊,倒不如试试解药,万一要是成功了,便可得获新生。

这次试验,晃爷爷心中的把握只有3%,为了将成功的几率再能提高一点,他尽量将蛇血含量减少到最低。蛇血也是必须的,只有蛇血配合蛇毒,这样才能制造成一种能够抗衡“血凝鸠”的热毒。

若中毒者是一般人,他绝对不敢用这个险招。因为无论在药液当中加那怕一滴蛇血,都足够让一个普通人死上十次八次了。

但孟缺不同,孟缺是龙血后裔,身体抵抗毒性的能力比一般人强得太多了。而且,他还没得选择,不试也得试。

这一试,晃爷爷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个结果。

“唉唉,这小子因祸得福,蜕皮之后,愈发显得帅气英俊,啧,这完全是要赛过他老子,成为一个女人杀手的节奏啊。天下的小女娃,只怕是要遭殃了。”

直到早上七点时,孟缺身上的皮已经完全蜕掉了。皮虽蜕了,但人还未醒。

晃爷爷继续守着,年逾六十的他,经过一天一夜的陪伴,看着看着,便就在疲劳悄然袭来的时候,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他这一睡,竟一直睡到了次日早上七点钟。

当他醒来之时,床上的孟缺已然是不见了。一惊之下,他赶紧走出了卫生室,才刚出门,他就看到外面的庭院当中,有一个人影生龙活虎的在蹦来跳去,练着希奇古怪的“三十二身相”。

那人,正是孟缺。

且看他来去如风,身子闪退腾挪之间有如书法家的笔墨挥毫,端的是行云流水,飘逸至极。

看得良久,晃爷爷始才松了一口气,心中默叹道:“好啊,好啊,没死便好!”

晨练的孟缺,这时也看到了晃爷爷,连忙跟他打了一声招呼。晃爷爷却是不理会他,径直地走到了庭院里来,道:“你小子感觉怎么样?”

孟缺十分兴奋地握紧了拳头,笑道:“我感觉棒极了,这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还有我这一觉睡醒之后,身体柔韧的感觉,这一切都太妙了。”

“没有任何异常感么?”晃爷爷严肃地问道。

“没有,除了好的感觉,没有任何异常感。”孟缺早就练出了一身汗,自从“新生”之后,他无论练多久几乎都感觉不到疲累,身体新的柔韧性让他练起“三十二身相”的时候更加的如鱼得水,从起来到现在,“三十二身相”已经被他练了百余次了。每练一次,身体便就舒爽一分,他恨不得再练个几百次。

“晃爷爷为什么你的解药会有如此奇效?仅是一针就给了我这么多好处,不如改天再来一针吧?”

再来一针?晃爷爷几乎翻了个白眼,骂道:“想死尽管去,我不拦着你。”

孟缺身为局中人,自然不知道注射了解药之后的一切事情发生。晃爷爷作为旁观者,却是担尽了心,揪尽了汗,这样的事情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他这一副老骨头可容不得再继续折腾。

“哈哈,开玩笑而已,晃爷爷勿要生气。”

“你小子休要太过折腾,‘血凝鸠’之毒刚刚被解,你可不要太蹦达了,万一毒性复发,我可懒得再管你。”晃爷爷白了孟缺一眼,也不跟他多说了,一转身便就出门买东西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孟缺乖乖的呆在老家,未敢出门半步。晃爷爷给他验血、验尿,全身做足了各方面的检查,直至一个礼拜之后,才放他离开。

当回到英雄酒店,孟缺又听到了一件奇事———文俊贸易公司又出人命案子了。

一个礼拜多之前,文俊贸易公司里死了十三个人。这一次,更甚之,死了二十四人。其中二十二位普通职工,两位钱氏家族子弟。

这事在YZ市都闹疯了,引起了各界的严重关注。文俊贸易公司也因为这连续两桩大命案,公司已经停止运行,各方面也正在接受调查。

大圆桌前,孟缺坐在沙发上,在他的正对面坐的是路铁军,左手边是瘦鸡。待路铁军将情报交代了一遍之后,孟缺笑了一声,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钱文俊的公司死了这么多人,看来并非是他又在搞什么生化试验,而是真的有人跟他做对,所以才杀了他那么多员工以及钱氏子弟。”

路铁军点了点头,道:“孟哥你叫我别管此事,我便没怎么管,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前几天我碰到了一伙假洋鬼子,他们长着中国人的脸,却偏偏满口洋文。那是在堵车的时候,他们从我车边而过,我隐约的听到他们在谈论钱氏家族以及钱文俊。”

“哦?假洋鬼子?多少人?”孟缺皱着眉头问道。

路铁军不假思索道:“七个,四男三女。”

“事后,你还有那七个人的行踪消息么?”

“没有,这七个人行踪十分隐秘。当日遇到他们的时候是在堵车的时候,后来我派人到处打探他们的消息,也没打探到。”

“难道你是想说那七个人跟钱文俊公司所发生的命案有关系?”孟缺饶有深意地问道。

“猜测、怀疑,仅是如此而已,并不能说他们跟钱文俊公司所发生的命案有直接的关系。”路铁军定定地说道。

“为何你会猜测到他们身上去?有什么疑点值得你怀疑的?”孟缺问。

路铁军沉声道:“钱文俊这人,我们跟他并不算陌生。此人在白道很有势力,一般来讲除了我们之外,应该是没有人会跟他做对的。在YZ市,甚至在整个西南域,跟他作对无疑是在自找麻烦。正因如此,所以我才猜测那七个假洋鬼子很有嫌疑。”

“嗯,不愧是路大队长,分析的很有道理。”孟缺笑了笑,道:“这七个人,如果能够再碰到他们,你记得跟踪他们。倘若这两次大事件真是他们弄出来的,我倒是很有兴趣跟他们见见面,毕竟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既有朋友在,消灭钱氏家族也就会压力大减了。”

“好,我会注意的。”路铁军应声回道。

尔后,孟缺致电给SH市的光头唐琅,问及有关大猩猩的事。唐琅的回答,一如往常,叹息当中颇多无奈。

大猩猩自失踪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只怕现在就算能把他的尸体从黄浦江里打捞出来,也是只剩森森白骨了。

隔着电话,两人默认以对。

良久,唐琅静静问道:“还要再找么?其实找不到他,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这样一来至少会给我们一个盼头。若是真要打破沙锅查到底,我生怕那个结果会令所有人伤心。”

“罢了。”孟缺心情沉重,默默地道出两个字来。这两字看似简单,实则从孟缺嘴里道出,字字重逾万斤。话一出口,他的心里猛然一空,仿佛在突然之间失去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伤心之余,又添惆怅。

“嗯。”唐琅叹了一口气,心情也不甚良好,亦感沉重,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还不能回来,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根据探子汇报,淀山湖附近最近常有大型船只出没,船上装载着木材水泥,看样子,慕容氏家族的人似乎是想重建‘慕容水寨’了。”唐琅道。

“呵呵,让他们建就是了。顶多建好了,我们再去毁了它,让慕容一族的人白费功夫。”孟缺勉强笑了一下,又道:“霸血联盟呢?最近是否还在大规模地扫除骚年会?”

“这是肯定的,有慕容家族的撑腰,他们就如疯狗一样,一日都不肯歇息。不过,他们的大扫除对我们骚年会无任何影响,我们能够完完全全地彻底摆脱他们。”

“慕容绝呢?可有他的消息?”

“没有,此人带着慕容子夜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已经好久都未出现了。”说着,唐琅摸了摸光头,道:“不过,你一提起慕容绝,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据说五日前,在淀山湖以西三十公里外的一座‘佛缘寺’,曾有人见过一老一少两个人。听描述,其中那个老男人极像慕容绝,年少者也极像慕容子夜。”

“淀山湖以西三十公里外?若是他们,怎么会跑那么远的地方去?”

“好像是那寺里发生了人命案,听说佛缘寺本有僧人三十三,却在一夜之间,全部离奇死亡了,死相极端凶残。内脏尽数丢失,该是猛兽所为。那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便是为此事而去。”

“内脏尽数丢失?佛缘寺?”

“嗯,传闻杀人者是猛兽,但是依我猜测,杀人者该是神兽狻猊。自当初它从慕容水寨当中逃出去后,慕容氏家族的人一直在寻它,可惜未能寻得着。假如那一老一少两人真的是慕容绝和慕容子夜,那这么一来也就说得通了。他们此去,定是为了那神兽狻猊的。”

孟缺吸了一口气,摸了摸下巴,忖道:“神兽狻猊?既然逃了,就该让它逃远一点,可不能轻易让慕容氏家族的人给找回去,有它存在,毕竟是个危险。”

便道:“这事值得严重关注,你且派人秘密跟踪此事,一旦若是真的发现了狻猊,就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将之赶走,赶得越远越好。”

唐琅闻言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放心吧,我早就派人去了。”

第七百七十七章 神秘势力

又过了三天,这些天里,孟缺就呆在英雄酒店当中修养着。按照晃爷爷的叮嘱,他每天都会自己测量血压、心率等等。好在一直都平稳,未有什么波动。不波动就代表着“血凝鸠”之毒完全解了,当最后一次测量血压与心率,孟缺看着仪器上面的数字,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喃喃道:“解了,看来当真是全解了。”

“孟哥,你让我们追查的那七个人,今天又出现了。”

忽地,一名情报大队的小弟出现在英雄酒店的会议厅里,必恭必敬地对孟缺说道。

孟缺放下了血压仪,睨着他,道:“是路铁军三天之前所提起过的七个假洋鬼子?”

小弟点了点头,道:“没错,路队长现在正在亲自跟踪他们,特意派我回来告诉孟哥你一声。”

“你们是在何处发现那七个人的?”孟缺对此极有兴趣,双手按着桌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银河大厦,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从银河大厦里出来。”小弟据实回道。

“银河大厦?呵呵,他们还真会挑地方玩,那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可知晓否?”孟缺眯着眼睛问道。

小弟道:“这个只消询问一下路大队长就知道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跟踪着那七个假洋鬼子。”

“好了,我知道了。”

孟缺对那七个人的身份很感兴趣,这几日来,英雄联盟的情报大队虽然常有打探到那七个人的消息,但屡屡追查到一半,就仿佛被对方发现了,然后摆脱了情报大队的跟踪。

这次路铁军亲自出手,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地跟踪到那七个人。

不管那七个人是不是龙血后裔,但从他们那敏锐地洞察力以及办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风格来看,孟缺断定他们绝对不是普通人。而且或敌或友。

出了英雄酒店,站在大马路的人行道上,感受着西风猎猎寒意,孟缺缩了缩身体。今年的冬天比往年似乎要更冷一点,现在仅还是初冬,就已经让人感觉到冰冷的杀气降临人间了。

“喂,路大队长,你现在身在何处?”孟缺拨通了路铁军的电话,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现在不方便说话,稍等一下,我再联系你。”路铁军小小声地回了一句,随即话筒里只传来汽车的喇叭声以及人流的嘈杂声。

孟缺静静地听着,很配合的一言也不发。

待过十余分钟之后,电话另一头的路铁军终于呼道:“孟哥你现在身在何处?”

孟缺道:“我刚出英雄酒店,在路上。”

“孟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七个人的行踪已经被我完全掌握了。他们现在住在一个偏郊区的小宾馆里。七个人已经变成四个人了,一个小时之前,他们送走了另外三人,我一直跟到飞机场,听航班他们应该是飞去美国的。”路铁军确定地说道。

孟缺笑了笑,道:“原来是美国佬?这次会不会是咱们搞错了,或许那七人根本就跟钱文俊公司所发生的两起命案没关系?”

“不,绝对没搞错。经过今天大半天的跟踪,我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他们商谈貌似还要杀几个姓钱的人,才会完全离开。”路铁军肯定说道。

“当真?你确定他们商谈是要杀醒钱的人?”

“当真,当时我跟他们擦身而过,听得很清楚。”

“你现在身在何处,告诉我具体坐标。”

路铁军便将自己的所在的位置告诉了孟缺,孟缺得知位置地点之后,立即拦了一辆车冲了过去。

郊区,的确是在郊区。这个地方都差不多算是YZ市的边缘地带了,不甚发达。公路两边多是刚刚修建的居民房,再远一点,便可见阡陌田野绿色农庄。

孟缺到了点,下了车,又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路铁军所在的位置。

原来,路铁军一直守在那个宾馆的隔壁。隔壁是一家麻将馆,他便装成一名赌钱的人,跟一群老女人在打着麻将。

见到孟缺来了,路铁军赶紧抽身出来,迎了上去。

“同际宾馆?他们就住在这里?”孟缺看着宾馆外面悬挂着的掉漆招牌,念着问道。

“没错,他们就住在这里。我从他们进去一直盯到现在,他们未曾出来过,而且他们的车还停在外面。”说着,路铁军指着路边的一辆敞棚的跑车,说道。

“呵呵,果然是一群既聪明又谨慎的人啊,懂得躲在这种偏僻地方的小宾馆。以钱氏家族的势力,倘若他们住大酒店、大宾馆便是很容易被察觉出来。不过,在钱文俊未抓到任何证据之前,他们如此谨慎,完全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孟缺嘴角悬挂着一抹诡笑。

路边的车,是一辆极易惹人注目的银色保时捷。若说他们真的聪明而谨慎,便不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显然孟缺之前的话,全是在讽刺这些人。

表面上装得如此低调,住在这种偏远的小宾馆里。实际上却是此地无银三百辆,开着一辆惹人注意的保时捷。这分明是在告诉别人,他们这些人身份不一般。

“孟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路铁军问。

孟缺摸了摸下巴,眼睛虚眯着将龙血感应力扩散而开。一瞬之间,便就将整个同际宾馆给笼罩了起来,在感应之中,他很快地探测到有三股很强、一股稍弱的龙血力量在波动。

“咦”了一声,好奇地喃喃自语道:“奇怪,这些人若是来自美国,那么该是属于哪一个国家呢?难不成是慕容氏家族?听说慕容山正以前便是在美国发展,可若是慕容氏家族,他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刻意针对钱文俊?”

钱氏家族跟慕容氏家族、王氏家族有着近千年的宿怨,他们之间小摩擦常有,但大摩擦除了三十年前钱氏家族与慕容氏家族的那场血战,基本上也就没有了。

而且据孟缺所知,东南域的慕容氏家族现在也正处在修整的时候,他们不可能吃饱了没事干跑到西南域来跟钱氏家族做对。

至于王氏家族,他们雄居北方近千前,虽然每一年都会跟其他两大家族发生摩擦。但,相比较钱氏家族与慕容氏家族,王氏家族要显胆小一些。他们断断不会主动滋事生非。

这么一分析来,似乎慕容氏家族与王氏家族都没有动机。而如果不是这两大家族,难道是孟氏家族?

孟氏家族,孟缺只知道自己这一脉,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一脉,就不得而知了,爷爷也从来没对他说过。

不过嘛,孟氏一族从古至今都是苟且偷生在三大家族的封杀之下。爷爷以前说,不知道从多少代开始,都是一脉单传,直至孟缺。

这么一说来,貌似孟氏家族也不可能。可是,除了四大家族,难道还有第五大家族?

凌乱间,孟缺忽地想起了上次那位与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老男人。那位老男人便是不知道是何家族的人,上次他也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而跟钱文俊打了起来,最后还死在了钱文俊的手上。

难道说,这些人都是跟那老男人是一伙的?而且,这些人的出现是为了来YZ市给老男人报仇?

这么想想,貌似也说得通,有点道理。

孟缺摸着下巴,吸了一口气,道:“你先离开这里吧,这些人不是普通角色,你跟了他们太久,再留下来,恐怕会引起他们怀疑。”

路铁军也不抗命,应了一声,便就果断要走。

孟缺忽地又将他唤住,随即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神秘的话。路铁军听了,富有深意地一笑,点点头,道:“OK,没问题,这事我绝对搞定!”

第七百七十八章 目标出现

——“砰”

一道轰天巨响声倏尔传来,孟缺坐在麻将馆里,刁着一根并不吸进肺里的香烟,脸上挂着一丝满意的微笑——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当中。

马路上,银白色引人注目的保时捷敞棚跑车被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撞得体无完肤。那个开破旧面包车的男人,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撞了一下撞二下,直至把豪华高档的保时捷撞得连它妈都不认识,方才风风火火地往市区跑了。

这一番轰然的响闹声中,麻将馆里的这些老女人几乎都被惊呆了。她们愣愣地看着破旧面包车一撞接一撞,每一个人都忘记了抓牌、打牌,直至银白色高档的保时捷被撞成了废铁,她们才从惊愣当中回过神来。一个个都追出麻将馆,翘首望着那辆风·骚而去的破旧面包车。一边看,一边讨论着。

“哎呀,好好的保时捷被撞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太可惜了……”

“啧啧,这个开保时捷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有人要报复他。”

“哎,刚才那个开面包车的男人,不就是之前跟我们打麻将的那一位么?”

“……”

听着老女人们杂七杂八的谈论,孟缺笑而不语。

方才开着破旧面包车的男人,确是之前在麻将馆陪这些老女人打麻将的路铁军。依照孟缺之命,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果断地把保时捷撞成了一堆废铁。

这一招“引蛇出洞”是很有效的,在保时捷毁掉之后的十分钟里。同际宾馆之中相继跑出了十多个人来,这些人,有看戏的,亦有保时捷的四个主人。

四个人,三男一女。孟缺虽未见过他们,但也一眼就猜出了是哪几个人。

这四个人,比较特别,三个男人虽然长着中国人的脸,但的确是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还有那位女人,身材奇好、凹凸诱致、金发碧眼,很明显是带着一半中国人的血统和一半外国人的血统的混血女。由身材、相貌而论,乃是女人中的极品,属尤物一类。

孟缺刻意搀和在人群里,离同际宾馆的门口颇近。那四个人讲英文的速度非常快,远比在高中时代听英语磁带还要难以让人听懂。但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就算听不懂他们的话,孟缺也大概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是谁?是谁干的?”终于,四个人中有一个染着黄毛,年纪约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愤怒地指着马路上的“废铁”,向一群老女人问道。他的国语不甚标准,浑像一个真老外。

老女人们多是无聊的人,碰到这种事,自然愿意搀和搀和。便在黄毛男一问之下,她们好几人一起,唧唧喳喳、争先恐后的说了一通。

那四人听了之后,目目相觑,然后又用英文交流了几句。所交流的话,大概是在分析这事会是谁干的。说着说着,四人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地紧张了起来。

孟缺躲在人群当中偷着笑,也明白这些人之所以紧张,肯定认为是钱氏家族派人干的。

在西南域里,得罪钱氏家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既得罪了钱氏家族,还被钱氏家族给盯上了,这才是最可怕的。

四人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由那位尤物女人说了一句话,随即那三个男人皆是点了点头。似乎都赞同尤物女人的提议,便立即由黄毛男领头,一起行色匆匆地向市区奔了去。

孟缺不动声色,眼见他们跑得远了,方才从后面跟上去。彼此之间,相隔一百多米,稳定地保持着,不远也不近。

三男一女果然是一群谨慎的货色,他们不敢随意搭载出租车,只顺着马路两侧,或是捷径小巷迅速穿梭。

孟缺紧随其后,凭借着强力的龙血感应力,无论这些人有多狡猾,都难以逃得出他的跟踪。

如此,持续了约莫一个半小时。

三男一女来到了YZ市的另一个角落,如果说之前他们所待的地方是正北角,那么现在所处的地方便是正南角。

正北角是偏僻的地带,而正南角却是YZ市最乱的地方。这里有一个码头,已经很久都没再使用过的码头。码头的附近是著名的红灯区,拥有着各色各样的妓·女,白天这里基本上很冷清,可到了晚上便是一路飘红,热闹非凡。

伴随着红灯区一起出现的,还有赌场、黑市等等见不得光的生意。可以说这里是全YZ市最为肮脏,也最为凌乱的地方。政府对其也管得不想管了,任何事物有白必有黑,大家都清楚这个理。是以,时间一久,反而无论政府换多少人,都会默许这个地方存在。

这三男一女来到这里,似乎并不感觉陌生,而是轻车熟路地绕了一个大弯,然后进入了一栋不新不旧的居民房里。此居民房依码头而建,与浩大湘江相邻。屋旁种有一棵硕大的枫树,其树有成年人的腰肢一般的大小,亦有刚刚超过七层房屋的高度。

虽是初冬,其树干枝条上仍是挂着稀稀落落十数片火红似血的叶子。

孟缺就守在码头上,一守,便是守了两个小时。感应之中,那三男一女进入居民房后,就再未移动过,看来这里应该是他们的第二个据点。

俗话说狡兔有三窟,这些人比之狡兔,亦是丝毫不差。

时已过午后,孟缺择近找了一个饭馆吃了东西,然后就继续在码头上守着。他一边守,一边琢磨着该怎么跟那三男一女连上线。

既然他们是钱文俊的敌人,那么反过来,便可称得上是自己的朋友。只不过,道理是这般,想要真正成为朋友,尚有很大的难度。

其难度的最难处,便是该如何跟他们连线!

从之前保时捷被毁了之后,那三个男人的即时表现来看,恐怕他们是难以接近的。男人与男人之间,本来就会天生存在一种防备。这些人从千里之外、太平洋以东的美国而来,其防备之心,必然更重。

倘若自己屁颠屁颠地去跟他们表明心迹,恐怕非但不能做朋友,反而还会立即打起来。

唯一的办法,便是从那个尤物女人入手。

女人相比较男人,是比较容易接近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况且,孟缺对于女人的了解,更甚男人。

一选定了连线目标,孟缺就开始制定搭讪方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YZ市又迎来了一天之中的黄昏。冬季的太阳,总是比较容易落山,到五点半时,天色转黑,再也看不到任何太阳余晖存在于西边的天际。

红灯区开始热闹了起来!

一个个高脚黑丝袜、丰乳肥臀、穿着火辣的妞儿不约而同的在这个时间段来到这个地方,开始上班。由她们的来到,这片区域就像是唤燃了生机一样,与白天的寂静迥然大异。

很快,赌场也热闹了。这里的赌场只能算是小赌场,外加卖香港六合彩的一些小勾当。自然而然,它的捧场群众多半是些四十岁以上的普通民众。在YZ市想赌大钱,有很多正规的大赌场可以选择,银河大厦的十七楼便就是比较出名的一处。只不过这类地方,只适合官员、老板。

黑市,卖刀具、卖枪,甚至卖毒品……各色各样的东西,在这里几乎全都可以见得到。这也令孟缺比较感慨,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YZ市的黑市依然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北京时间,十八点整。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孟缺坐在码头上盯着几百米远处的一栋居民楼。默默地以感应之力感应着那三男一女的存在。

他在等待,等待着那三男一女会有所行动。并且也期待着,他们真的会有行动。

时间依旧慢慢流走,到了七点半,某处响起了新闻联播结束曲的时候。孟缺忽然眉头一振,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目光紧紧地盯着远处的那栋居民楼,白皙的银月映照在湘江水面之上,投着一个倒影晃在高高的围墙上,悠悠扬扬。忽地见到那栋楼里灯光一熄,随即感应到那三男一女已然出了居民楼向红灯区这边接近而来。

“终于是要出来了!”

孟缺微微一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感应着那三男一女即将要去的方向,抢先在绝佳之地“埋伏”起来。

第七百七十九章 英雄出没

三男一女的出现,不出孟缺所料是往一餐厅而去。孟缺没有跟去凑热闹,跟踪人的高明之处便在于要知道什么时候该凑热闹,什么时候不该凑热闹。

等一下要跟那位尤物女人连线,在此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让她觉得自己面熟,一旦有了面熟的感觉,那么她的心里便就会有防备了。

他们吃饭耗了四十多分钟,孟缺一直在夜市里头转来转去打发时间。等到他们出来时,孟缺发现他们站在一起,又是在商量起什么来了。

“奶奶的,又是英文,不说英文会死么?”

孟缺很蛋疼,本来很好的偷听机会,怎奈他一句也听不懂。

彼此之间,距离约莫是十来米的样子,夜市里人多影杂,即便孟缺目光毫不掩饰,他们也发现不了。

从观看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孟缺觉得那三个男人应该是见着红灯区那么多黑丝脚的妹子动心了。他们嘴上也许没说,但眼神当中所表露出来的内涵,却是是个男人都会懂得。

尤物女人很明显也嗅到了三个男人脑子里所存在的邪恶的想法,她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居然破天荒地窜出了一句中文:“你们想去就去吧,不要在这里犹犹豫豫了。”

三男听到这么尤物女人这么一说,脸上表情不禁都有几分尴尬。但自幼在美国长大的他们,对这类事情并不会像传统中国人一样遮遮掩掩。那黄毛男最先动心,想法也最浓郁,他嘿嘿一笑道:“冰狐妹子到底是善解人意的女人,既然妹子都这么说了,咱们也不必再遮掩什么了,你们两个去不去?”

由名为“冰狐”的尤物女人开始,这几个男人也跟着说起了蹩脚的中文。

另外一位刀削脸,看起来有几分像甄子丹的男人,听得黄毛男的建议嘎嘎一笑,道:“这个建议我喜欢,我去。”

最后一位卷发男一直沉默着不语,他的目光不时地注视在尤物女人的身上,显然在三个男人当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对红灯区那些黑丝脚美女动心的人。他的心全部系在尤物女“冰狐”的身上,甚至尤物女“冰狐”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牵动着他的心。

“大卫,你去不去?”黄毛男见卷发男沉默着不说话,便直接了当的问了一句。

卷发男大卫被这么一问,一直沉默的他立刻支吾了起来,脸色红如猪肝,显然他这人比较内向,不太擅长说话,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卡句。

长得颇像甄子丹的男人也跟着起哄,在卷发男大卫的胸口上推了一拳,道:“大卫,支个声啊,去不去,咱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若是不好吃好玩一次,怎对得起自己?”

大卫愈加地涨红了脸,眼睛怯怯地从旁看着尤物女冰狐,似乎生怕被她误会。他狠狠地呼了好几口气,似乎费了很大的劲,才很认真地说出了一句“NO”。

黄毛男是个明白人,听了之后,嘿嘿笑了笑,拍着长得颇像甄子丹的男人,边走边道:“还是咱们两个去吧,大卫这小子的心思完全在冰狐妹子身上,我们可不要破坏了他们的感情。”

看着黄毛男二人离去,卷发男大卫始才显得轻松了一些。在他的身边,尤物女人冰狐冷着一张脸,漠无表情,定定地看着黄毛男二人的背影,表情上虽无变化,眼神里却满是鄙夷与愤怒。

“冰……冰狐,我……我……跟他们是……不……不一样的人。”卷发男很诚恳的在一旁向尤物女冰狐表明自心,有着结巴症的他,说一句话显得非常吃力。

“哼,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依我看天下男人都是一个样。”冰狐却不给他一丁点的好颜色,一转身,就兀自走开了。

卷发男大卫焦急地跟在她的身后,不停地努力解释道:“真……真的,我……我是……说真的。”

冰狐似乎并不喜欢理睬这个结巴男,走了几步,猛地一回身,斥喝道:“真的假的关我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告诉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冰……冰狐。”卷发男见尤物女人生气了,心情顿时更加紧张了起来,哭丧着脸跟在一旁,努力解释道:“我……我真的……跟……跟他们不……不一样,我……我其实……其实只……”

他很想说我其实只喜欢你,但结巴的话语只说到一半就被冰狐冷漠地给打断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我可不陪你了,你也不要跟着我,我玩的时候,不喜欢有人跟着。”冰狐冷冰冰地说着,光从这几句话,便能看出她这人的性格如何,冰狐二字,人如其名。果是一条冰冷的尤物狐狸。

卷发男木然顿步,冰狐说什么,便是什么,他绝对不敢违背半点。冰狐刚说不喜欢有人跟着,他果断地就不再继续跟了。而是站在原地,几乎快哭了一般,喊道:“冰狐……你……你相信……相信我……”

冰狐睬都不睬他,秀步开展,已然远去。

孟缺笑着摇了摇头,十分同情地看了那位卷发男大卫一眼,心里默道:“男人若都是这个样,追不到女人也算是活该。”

便与大卫擦身而过,跟着尤物女人冰狐去了。

冰狐所去的地方是赌场,她就如闲庭漫步一样在各种赌博的摊子上扫描着,时不时的会在某一个赌摊上稍稍驻足,她看虽看,却并不赌。

待把整个赌场逛了一圈,她又跑到夜市那边去了。相貌奇美、身材凹凸诱致的她,很明显无论出没到哪里,都会引起所有雄性生物的注意。那黑色的皮衣、紧身的丝裤、时隐时现的胸部豪沟,这些无疑都是能够点燃任何男人心中暗欲春雷的导火索。

很多在夜市里厮混的小喽罗就如野狼一样,眼睛闪着绿光,就如看到了可口的猎物一样,一个个心里都打起了小算盘。甚至一位卖刀具的老板都在一眼注视之下,对冰狐深深地动了心。

大家都知道,会来这个地区玩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一个是正经的。男人来此,为的是逍遥快活;女人来此,为的是消除空虚寂寞冷。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如此美丽的金发尤物,这些个饥渴的男人,怎会对其不动心呢?

在他们的心目中,美女尤物冰狐便是一个十分空虚寂寞冷的女人,她来这里,只不过是想寻找一个能够给她温暖的男人。而恰恰,这些在打她主意的男人,都认为自己便是她所需要的那个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啧啧,美女到底是美女,吸引色狼的能力真可谓强大!”

孟缺点手数着悄悄跟在冰狐身后准备打她主意的色狼,忍不住眯眯笑道:“可惜啊可惜,这些人虽然色心极强,但眼力却是差了点,像冰狐这样的女人,岂是他们可以染指的?”

色狼目标一致,很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未动手之前,好些个人碰到了一起,彼此之间只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就迅速达成了一种夜市男人独有的默契。

美女尤物冰狐似乎不知不觉,一点也没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九条色狼眼中的可口“猎物”,她在夜市当中边看边逛,买了一些很具有地方代表性的小东西。随即便就出了夜市,向着明月清风的会聚点——码头,去了。

码头,是比较冷清的地方。无甚么人,灯光亦暗。九条色狼很庆喜这位金发碧眼的尤物美女会主动往码头而去,这意味着他们马上就可以下手了,只须将这女人捉住,便可拖到周遭的小楼里去,稍加喂药,大家就能很痛快的轮流一起玩弄。

孟缺没跟得太近,生怕尤物美女会将自己当成第十个色狼。便只在五十米距离之外,不紧不慢地跟着。

尤物美女走得也比较缓慢,身材诱致的她在走起一字步的时候,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臀部会随着腰肢一扭一扭的。扭起来的弧度颇小,看起来极有韵味,就像是一朵美丽而充满野性的花儿,摇荡在温暖的春风当中,极尽力量想绽放自己所有的美丽,断断不会有妓·女的那种俗气。

然而,她表现得越高雅、越迷人,那九条色狼心底的火焰也就更加强烈,在刚刚出了夜市还不到百步的距离。突然就有三人按奈不住心底火焰的冲动对着尤物美女冲了过去。

荷尔蒙的怂恿,让他们无法再忍受,尤物美女的样貌、身材都像是致命毒药一样深深迷住了他们的思想以及魂魄,让他们无法再多等半秒的时间。

“上,搂住她,快抬走!”

“快!”

三个男人做了先锋,其他六男也不慢,他们生怕便宜都让先锋给占了,亦赶紧扑了过去。

孟缺站在五十米外,心里计算着时间,就在九条色狼将要扑上尤物美女媚惑娇躯的时候,他恰时出现,一纵步速如闪电般的从一处矮墙上跳落了下来。

长袖一挥,威风凛凛地出言喝道:“放开那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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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章 冰狐

尤物美女冰狐乃龙血后裔,自然对那跟踪她的九条色狼早有防备,而且以她的身手想要搞定这九条色狼基本上是易如反掌。可是偏偏在她想要下狠心动手对付九条色胆包天、目无王法的色狼的时候,却突兀地听到了背后响起孟缺的这一声正义的叱喝。

在冰狐的的个人世界里,充当过英雄救美的护花使者多半只是出现在戏剧或者是小说当中,现实里她从来都没遇到过半个护花使者。

这并非说明她美丽不济,吸引不了男人的庇护,而反倒是因为她很美丽,同时实力甚强,强到根本就不需要谁来保护自己。甚至在很多时候,自己反倒是保护别人的存在。

并且,在自己这一次出使YZ市的任务小队之中,她的实力在整个小队之中也算是拔尖的。

这样的一个她,俨然是天之骄女。过往的二十三年岁月,假心假意充当好汉的也未尝没有,但一般都是在小问题上借题发挥、添油加醋地鼓吹自己的正义、对女生有天生的保护欲望,没有一个人会像今天晚上这位突然出现的“正义男”一样,即便在面对九条凶神恶煞的色狼的时候,他也敢于挺身而出。

正因为如此,尤物美女一时间稍稍动了恻隐之心,刚刚握紧的拳头悄然松懈了下来。在此同事,有两条色狼已经扑将上来将她给抱住了。她忍受着强烈的反感以及厌恶,待要看看正义男孟缺接下来的表现。

“放开那女孩,你们几个听到了没有?”孟缺站在矮墙下面,冷冷地对着九位目无王法的色狼说道。他此番从墙头跳下将时机抓得很准,早一步嫌早,晚一步嫌晚,恰是这个时候出现,既不会惹怀疑,更能体现出自己的勇敢与正义。

“呵,腰里揣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你小子想干啥?是想插一脚吗?”夜市里卖刀具的老板一脸横肉,似乎一眼就看穿了这位横空出现的“正义男”的目的。

孟缺冷着一张脸,陡然一变色,厉声喝道:“我叫你们几个王八蛋把那位小姐放开,你们耳朵都聋了么?”

九大色狼,由两人抓住了尤物美女冰狐,另外七人迅速地呈一字排开,将孟缺给围在了一个圈子里。那位卖刀具的老板,显然是这群人当中的临时领袖,他抖动着一脸的横肉,声色俱厉地指着孟缺喝道:“你小子给我小声点,大家都在这边混,你他娘的难道不懂规矩?今日好不容易撞见这么一个妞,老子好心愿意让你插一脚,你就不要废话,要不然老子一刀捅死你,将你抛尸河中,看你还嚣张?”

待他一说完,其他的几个色狼也跟着附和道:“小子,你一个人难道想跟我们九个人抢不成?一起来吧,好东西应当要大家分享,这样才会享受得有滋有味。”

“就是,他娘的你一个人想当英雄救美的‘方世玉’吗?”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我们也不愿意太过绝情,你要插一脚就来,你若想独吞,奶奶的,老子第一个废了你。”

“……”

这些色狼你一言我一语,每一个人都显得很猴急,既想快速搞定此事,却也不是很愿意将事搞大。在这一片小小区域里面,虽然是一个小型的三不管地区,但若是出现了人命,警察方面还是会一力追查的。他们这些人都只不过是些色胆颇肥的小角色而已,自然不想为了这一点小事而捅死一个同道中人。万一此人要是有黑.道背景,那便是更加麻烦了。

心里存着此念,他们便想化干戈为玉帛,反正大家目的都是一样的,只是想品尝一下这位尤物美女的芬芳。何必闹得不可开交?

尤物美女冰狐一直听到这里,色狼们的话让她潜移默化地觉得这位突然而来的男人应该也不是个好货色。面色微微暗沉,一开始那颗期待的心,慢慢地转变成一种强烈愤恨。心里道:“看来我是我想多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这位突然而来的男人又怎么会是什么好货色。”想着想着,双手再次握紧了拳头。

然而,就在她这句猜测的话刚刚在心里落定的时候。

被包围在小圈子里的孟缺,却是突然爆出一声鄙夷的冷笑,随即哼了一声,再次喝道:“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放开那位小姐,然后再跟她道歉,要不然我要你们追悔莫及。”

“操!这小子脑袋满是浆糊,兄弟们,别跟他再罗嗦了,直接废他两只手然后扔河里去,看他还嚣张不嚣张。”卖刀具的老板一声命下,第一个朝孟缺逼近了过去。

眼下尤物美女已经被抓到手中了,他们可不愿意再这么继续耽误时间了。特别还是为了一个傻不拉几,口气却大翻天的二·逼耽误时间。

这个“二·逼”给他插一脚的机会,他不要,那是他愚蠢。既不愿意选择合作,那就只有选择被废黜。

由卖刀具的老板第一个下先手,随即另外六人也在同时拿出了看家本领朝孟缺招呼而去。他们大家的心思都是一致,俱是想着赶紧搞定这个“二·逼”,然后把尤物美女抬走,扔到床铺上去,拔光衣服……

却在这紧张的时刻,孟缺闪电般地出招了,他的出招在卖刀具的老板之后,却是后发而先至。拳脚奇出之间,尽得散打的精髓。每一拳每一脚,虽未使用龙血之力,但以他的身手,就算不用龙血之力,也非是一般人可以招架得住的。

最开始以一套普通的“白猿通臂拳”,打得色狼们措手不及,每一个人的左眼都在一瞬间黑了一个巨大的圈。随即又换成“咏春”、“洪拳”,招式连绵,如雨连幕,七条狼很果断地被他钢硬的拳头撂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孟缺这一得胜,惊呆的不止是冰狐小姐,更是那另外两位抓住冰狐小姐而在一旁观战的小色狼。

当孟缺凶狠而冰冷的眼神,扫及过去的时候,他们两个很自觉地就像是触电一般,果断地放开了手,然后灰溜溜地撒腿跑开了。

按照一般电视剧或者剧本的走向,像这样类似的情况,到了这个时候一般护花英雄都会走到美女身边,然后很是关心地问一句“小姐你没事吧?”,之后,再狗血穿插,护花英雄顺利的取得了美女的芳心。

可是剧本终究是剧本,想取的一个女人的芳心,岂会是那么容易的?现实不是戏,一个男人想要彻底俘虏一个女人的芳心,必须要出奇招,让对方猜也猜不着,料也料不到。只有这样,才会有俘获成功的可能。要不然,就凭一句“小姐你没事吧?”就想俘虏女儿心,根本是白日做梦。

孟缺深知此理,便是自然不会再走狗血套路。一将美女之围解开,他甚至看都未看美女一眼,一脸的平静淡薄,就像是一个看惯了春花秋月、只喜一壶浊酒的翁客。

脚步一动,他一言未发,兀自径直地向空无一人的码头而去。适才,码头正是尤物美女想去的地方,他此刻先去一步,目的便是放长线钓大鱼。照他所料,若不出意外,这位尤物美人儿等一下一定会跟过来的。

此种攻于心计的泡妞奇法,冰狐自然是从来都没碰到过。

当看到孟缺看都未看自己一眼就拂袖而去,她的心儿猛然一跳,瞬间觉得昏暗当中那个背影是那么的高大。

此人一届平凡的人,在面对一个陌生女子遭受劫持的时候,不顾危险挺身而出。事后居然还不提报答,更当做未有发生。

天呐,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奇男子吗?

冰狐被震撼到了,她活了二十三载,所见男人无数,可从来也未见过像孟缺这样的奇男子。

蒙胧月光照近水岸,波光荡漾,层层叠叠。孟缺就靠在码头边的一处水泥柱子上,安静而深沉的模样,无疑诠释了一种可迷倒少女、倾倒少妇的独特男人魅力。

冰狐小姐远远地看着他,良久良久,最终,在孟缺望着弯弯弦月发出一声感慨的时候,她迈着碎步,香臀轻扭,怀着无比的好奇心,旖旖旎旎地向他轻走而去。

第七百八十一章 情敌

“喂,谢谢你。”冰狐小姐也来到了码头边,与孟缺隔着五米左右的距离,同样望着幽幽江面上晃荡如练的月光。她的中文说得还算标准,比她那几个同伴却是好了千倍万倍。

从未主动跟男人搭讪过的她,第一次主动搭讪尚觉尴尬。过来时,她犹犹豫豫走得奇慢,其内心底里却是在想着该怎么说这第一句话。虽然她觉得今天晚上如果没有这个男人的出现,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现在毕竟人家帮了自己一个忙。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说一声“谢谢”,因为对于恩人,说一声“谢谢”是理所当然的。

“呵呵,为何要谢我?”孟缺依然没有看她,目光定定地锁定着水面浮月,微笑地问道。

冰狐小姐尤为腼腆,被这一问,她雪白的贝齿轻咬着嘴唇,顿了一下,双手在胸前交织着,道:“谢谢你救我啊。”

闻言,孟缺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令她很是惊讶的话——“谢我就不必了,我看小姐你之前纵算是被人擒住了也安定自若,没有表现出半点惊慌,从这一点看来,恐怕不用我出手,小姐你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要不然你也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对不对?”

这个分析很逻辑、很合理,冰狐小姐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居然拥有着这么细腻的心思。

“你猜错了,其实我并没有你说的安定自若,只不过当时我吓愣了,所以没有任何反应而已。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恐怕我现在早就遭那些人的毒手了。”冰狐小姐浅浅一笑地说道。

“哦?这样吗?”孟缺不由一笑,瞧得时机已然成熟,便明知而故地由被动转成了主动,道:“听小姐你的口音,貌似不是本地人吧?”

冰狐小姐轻轻笑道:“这次你猜对了,我可真不是本地人,而且……不,我先不说,你先说说你猜我是哪里的人?”

孟缺这才转过了身来正眼看她,柔和的月光下,冰狐小姐紧身丝裤、精致皮衣,妩媚当中带着妖冶;媚惑当中带着野性;蓬松而稍稍曲卷的金黄色头发,在这蒙胧的黑暗夜色当中,给她平添一种异国地域风采。

“小姐生得这么美丽,依我的猜想,就算小姐你不是本地人,祖籍也应该是本地人,要不然绝对不会这么美绝人寰。”孟缺不动声色地夸赞着。

冰狐小姐听了呵呵一笑,道:“你可真会说话,不过呢,这一次你又猜错了。我非但不是本地的人,更不是中国人,我是来自太平洋另一端的美国人。在我的身上,只不过是拥有着一半中国人的血统而已。”

金发碧眼,这么明显的标志,孟缺偏偏当作视而不见,摇摇头,不可置信般地赞道:“这可就怪了,湘水之地出美女,小姐居然不是本地的人,这太难以令人相信了。不过,这样一来,倒也说得通了。”

“什么说得通?”冰狐小姐问道。

孟缺不答反问:“小姐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冰狐小姐自然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本是他们小队的最开始来到YZ市的第一个据点,她不但知道,而且还很熟悉。而在面对孟缺发问之下,她却故作糊涂,道:“我不知道。”

孟缺自然也心知肚明,淡淡地说道:“这里差不多算是YZ市最乱的地区之一。”随即指着长长一条红灯巷,接着道:“看到没有,那一条街从头走到尾挂粉红色灯的都是发廊,按照通俗的说法,便是妓院。你一个女孩子家,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啊?原来是这样啊?”冰狐小姐故作惊讶,然后表现得十分排斥,稍稍沉吟,却反问道:“你呢,如果说女生不应该来这里,你怎么来这里算是应该吗?”

这里有妓院,有美女,男人来这里的目的自然很明显。但是在冰狐小姐的看法当中,自然不相信孟缺是来找妓女的。

“我?很明显啊,男人来这里无非是为了女人,我也不例外。”很出乎意料,孟缺的回答并不如她想像那般。

但从小就在美国长大的冰狐小姐,对这类事情的看法,并不如中国女人那么偏执强烈。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了。

孟缺看出了她脸上的失望,不由地笑了一下,道:“其实我开玩笑的,我来这里只是帮朋友送货而已,刚送完了货,就看到你被人盯上了。所以才多管了一桩闲事。”

听这么一说,冰狐小姐脸上的那一丝失望立即消散,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救我只是一桩先生你后悔多管的闲事,还真是对不住呀。”

孟缺不慌不忙地笑道:“不,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本来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那这一次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冰狐饶有兴趣地问道。

孟缺很直白,丝毫不加以掩饰地说道:“因为小姐你的美,我一见之下,就情不自禁的被迷住了。然后,又一次情不自禁,才管了这桩闲事。”

这话,分明是一种赤裸裸的表白。也许这一招对于传统的女人来说,并不太受用,但是对于一个在开放性国家长大的女人来说,如此坦然、大胆、直白地说出来,反而显得孟缺心地磊落,为人真实。

冰狐小姐俏面之上飞快地爬上了一抹嫣红,她本是不太喜欢跟男人说话的。因为从小到大,她见过的男人,不是为名就是为利,不是自私小人就是孤僻自大者。所致她一度不喜欢接近男人,直到今天晚上,这个异样的男人果断地打破了她心里对男人的那种固定看法。

在不知不觉之间,擅聊的孟缺扯起一个又一个的话题,让她迷于其中无法自拔。平常她很少说话,几乎一个礼拜所说的话,都没有刚才这几分钟说得多。

她并不拒绝说话,甚至也乐于说话。只不过,与之说者,便要看是谁人了。如果换成同伴卷发结巴男大卫,她肯定是没有丝毫兴趣的。

被孟缺直白地赞美、拐着弯的赞美,冰狐小姐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天底下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好听的话?这么一来,她的心结悄然打开,与孟缺说着笑着,俨然是一对熟知多年的老朋友。

孟缺游刃有余地挑逗着话题,让冰狐小姐与自己有着说不完的话。时间在溜走,这一个不知不觉,便就过了两个小时。最终,二人互通了姓名。孟缺依然借名“倪霜”,而冰狐小姐,则就叫“冰狐”。

渐渐的,洁白的月儿将要值中,已是晚上十点之时。

二人未倦,仍旧在笑语欢声,聊得不亦乐乎!

不过,好景却不长。就在十点一十五分的时候,不远处的地方,一道黑影盯着码头看了好一会儿,随即飞快地向这边跑了过来。

孟缺早有察觉,纵目视之,见来人正是卷发结巴男大卫,之前冰狐在赌场门口让他别跟着,他就听话地没有跟着,甚至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后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现在才找到这里来。

他来到码头,一见心目中的女神竟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聊得欢欢乐乐,心中醋意顿时大发,指着孟缺,毫无客气地问道“冰……冰狐,他……他是……是谁?”

冰狐本来被孟缺逗得乐不可支,可是一听到卷发结巴男大卫的话,那难得的笑容瞬间冷却了下来。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既有些厌恶,又有些排斥地说道:“关你什么事?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着一个陌生人,而且是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大卫被如此冷漠对待,心中不平衡的感觉,愈加甚了。就像是一樽天平,一边压着一座山,另一边只是一个石头,天平完全崩坏,心里杂乱如麻。

“我……我关心……你呀。”大卫拍着胸脯,努力地想解释自己的本心。可奈何结巴的他,没法将心中想说的全部说出来,努力了半天,只说出了这几个字。

冰狐冷冷地看着他,不悦道:“你去找雷恩他们吧,不要找我,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我……你……冰狐……冰狐你……”大卫很伤心,摇头道:“我……我不跟雷……雷恩他们……一样,冰狐……你……你相信我。”

“你跟什么一样管我什么事?我之前早就说过了我不想听到你说话,你懂不懂啊,不要再来找我了。”冰狐烦不胜烦,如若孟缺不在,她将会放更多的狠话,碍着孟缺在这里,她才收敛了一点。

大卫一脸颓丧,就跟死了老爸一样,他很心痛,仍旧想努力解释,可是他心里越乱,结巴病也就越严重,吐字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冰……冰狐……我……”

“够了,不用再说了,我在跟朋友聊天,你走开点不要来扫兴好不好?”冰狐不给他一丁点面子,而且越说越生气,如果不是因为孟缺在这里,她都想动手揍人了。

然而,冰狐是大卫心目中的女神,这么多年来,冰狐对他的打击、讽刺不算少,他都一一承受下来了,而且努力不懈,一直还在坚持着追求冰狐。

以前,冰狐只是单纯地讽刺他、打击他,而今天却居然为了一个自己从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朋友”而讽刺自己、打击自己,这样的感觉,大卫实在是受不了,也气不过。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憋屈了,自己跟冰狐乃是二十多年的交情,从小青梅竹马,到了今天她居然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朋友”而让自己走开点别扫兴……

士可忍,孰不可忍!

“冰……冰狐,他……他到底……到底是谁?”大卫猛然一转头,凶着一张脸,双目奇瞪布满了血丝,神情当中满是愤怒,几乎恨不得一张嘴就咬死孟缺。

第七百八十二章 冰山一座

“他是谁关你什么事?”冰狐冷言回道。

大卫气哼哼地瞪着孟缺,忽然大叫了一声就想抡拳去打。然而,他的想法却早已被冰狐看透,冰狐一伸手就抢在他开打之前推住了他的肩膀,喝道:“大卫,你想怎么样?”

“我……我……想……想揍人……”大卫很诚实,并不说谎,孟缺让他很不爽,他很想揍扁此人。冰狐乃是他追求了多年的女神,岂可容别的男人染指?就算是雷恩他们也不行,何况这个陌生男人呢?

冰狐面罩寒霜,叱喝道:“你若是在这么无理取闹,我今后再也不会理你。”

冰狐一向是个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人,她的话拥有绝对的分量。也正因为如此,这次才会被一起派到这里出使任务,身当军师之职。

当冰狐这一句话一出口,大卫刚刚累积起来的愤恨,不由地消失了大半。剩下的唯有惊慌。

“冰……冰狐,你……你别不理我。”

“哼,你最好现在就闪远一点,要不然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可……可是……可是他……”

“可是什么,他是我的朋友。”冰狐特意加重“朋友”二字。

大卫心有不甘,在他的眼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孟缺,都极其不爽。很想揍他一顿,甚至更想弄死此人。奈何冰狐一力护着他,这让大卫有气也没地方撒。

在冰狐的驱逐之下,大卫只能选择妥协。因为他真的害怕冰狐就此而不理自己,那样的话,他想他会死掉的,就算不死,起码也会疯掉。

临走前,他狠狠地指着冰狐身边的孟缺,一字字地说道:“小子……你……你别让我……发……发现你欺负……冰……冰狐,一旦……一旦你欺负……欺负她,我……我决不……饶你。”

孟缺无色无惧,微笑地说道:“阁下多疑了,我怎么会欺负冰狐小姐?”

大卫“哼”了一声,随即心里想到:“也对,这小子是个普通人,就算是想欺负冰狐,也没付出行动的能力。”一想到这里,他总算是稍微放心了一些。不过心态依旧是不太平衡,再三地瞪了孟缺几眼,方才犹为不舍地走开了。

当大卫一走远,冰狐小姐歉意地笑了一下,道:“对不起,让倪先生你看笑话了。”

孟缺摇了摇头,道:“不,刚才那位兄弟也是出于关心而已,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在乎你。”

“呵呵,其实我跟他算起来只是兄妹而已。”冰狐目光看向河面,悠悠地说道。

孟缺不由一笑,兄妹?她这是在为自己洗白么?

“兄妹?”

“是啊,不瞒倪先生,其实我从小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后来被人收养,也就跟大卫他们一起长大。在我的心里,大卫他们一直被我当作亲哥哥看待。”冰狐静静地说道。

孟缺听得暗吸了一口气,她是孤儿?大卫他们也是孤儿?这怎么可能呢?如果说他们都是从不同地方汇聚到一起的孤儿,那他们是如何拥有龙血之力的?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孟缺心中波澜四起,面色却是平静地说道。

冰狐轻轻一笑,道:“没关系,反正我这些年也过得挺好的,而且也从来都没见过亲生父母,每次提将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孟缺点了点头,稍微顿了一下,改变话题,道:“冰狐小姐既然是美国人,那么怎么会突然来到YZ市呢,而且出现在这样一个杂乱无章的地方。”

冰狐看了孟缺一眼,道:“我来这里,其实是想寻找一下亲生父母而已。”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很到位,仿佛煞有其事。

孟缺自然知道她是在说谎,却也不拆穿,将计就计地问道:“那么有寻到消息吗?”

冰狐摇了摇头,神情凄楚,有一种惹人怜爱的娇弱,道:“没有,YZ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人口上千万,想要在茫茫人海当中寻得亲生父母,谈何容易。”

孟缺却微笑了一下,道:“如果说冰狐小姐你的亲生父母是YZ市人,那么之前我的猜测也算是没错了?”

冰狐仍是摇头,道:“我只是听说亲生父亲来到了这边而已,我母亲是美国人,早年我已经寻到了她,只不过她身患疾病,在几天前就病故了。她跟我说,我的亲身父亲是广东人,这些年他们分开之后,曾有听到消息他在YZ市,所以我才寻到这里。”

孟缺暗笑道:“金庸老爷子有一句话说的不假,长得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说谎话,这位冰狐小姐更是说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表情还这么到位,真是一个天生的表演家。”

表面上却道:“有心人,天不负,放心吧,你终会找到你亲生父亲的。”

冰狐苦笑了一下,又摇头,道:“不了,寻找了这么多天,我已经死心了。其实我觉得不见他,也是一种好处。因为没见过他,所以我可以尽量把他想得美好一点以及他现在的生活,倘若我见过他之后,得知一切与想像大相径庭,恐怕……”说着说着,她已然是说不下去了。垂头一叹,郁愁怅满。

“也对,听起来也有道理。”孟缺微笑了一下,以一种极为深沉的口气说道:“人呢,活在当下,便要享受当下,懂得知足就可以了。冰狐小姐现在既然有一个美好的生活,那就应该每天都快乐着,你的决定,我很支持。”

“谢谢你,倪先生。”冰狐貌似很感激地说道。

“刚才你不是已经说我是你的朋友了吗。既然是朋友,那么彼此之间就不该有那么多客套。冰狐小姐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之一,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也希望你的人生也是最美的。”

“哦?之一?倪先生认为最美的女人有哪几个?”听完孟缺的话,冰狐小姐有一点小感动,但当听到自己只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之一,便就有些好奇那其他的几个之一会是什么样的人。

女人,天生就有一种对美的嫉妒与攀比之心,每个女人都想以为自己是最美的,尤其是在自己感兴趣的男人面前。

孟缺深意一笑,不紧不慢地答道:“我见过最美的女人,第一个便是我妈,第二个是我奶奶,第三个便是冰狐小姐你了。”

既然冰狐说了谎,那么咱们孟哥自然也要说说谎,反正说谎又不会怀孕。而且,就算说谎会怀孕,孟缺也不会坦白的说第一个是苏雯、第二个是郭美美、第三个是钱小诗、第四个是沈梦盈……倘若真这么说了,自己便要果断地在冰狐小姐的心里形象大落了。

关于美丽一说,任何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不管是真话还是谎话,只要听到是好听的,她们都会很开心。冰狐也不例外。

她毫不掩饰地笑了一下,道:“第一个是你妈,第二个是你奶奶,貌似你认为的美女都是你的长辈啊,那么我在你眼中会是什么呢?难道是跟外婆一样的存在吗?”

孟缺哈哈一笑,道:“当然不是了,前二者是亲情产生美。而冰狐小姐你,是我在亲情之外第一个感觉到的美,自然不能跟我外婆是一样的存在。”

别说外婆,纵是奶奶、妈,孟缺一个都没见过。从小自己就像是快递一样被送到了爷爷的手上,老爸也没瞧上一眼,只能看看留下的照片。这个谎撒得有点大。

冰狐小姐很是开心,她很欢喜被一个自己认为很特殊的男人赞美,两人这一聊,不觉又聊了两个多小时。

直至月值正空,已是午夜十二点时。

早早被冰狐驱逐远去的大卫,其实一直也没走远,只是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码头上所发生的一切,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很生气,也很担心冰狐会真的被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给拐走了。

看着看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听电话,原来是雷恩、布诺在小姐那里满足完了出来寻找他们了。便在电话里说了自己的所在位置,然后不久,雷恩和布诺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嗨,老伙计你这是在干嘛呢?一个人躲在这么黑暗的角落是不是藏了个神秘女人?”一头黄毛的雷恩一来到这里,便就打趣地说了一句。

布诺也调笑道:“大卫向来不碰女人,照我估计,他这是在自我解决,哈哈哈……”

雷恩故作惊讶地“哇”了一声,道:“大卫,布诺说的难道是真的?你这家伙,为何不跟我们一起去潇洒呢?啧啧,YZ市的妹子真赞,不是洋妞可以比较的,她们放纵起来,真是酥得人骨头都软了。”一边说,一边显露着回味无穷的表情。

大卫很生气,听到这两位哥们一来就拿自己开玩笑,也就更加的生气了,情绪激动,狠狠地推了两人一下,结结巴巴道:“你……你们,不……不要再……捣乱了。冰……冰狐都快被人……抢……抢走了。”

“冰狐?被人抢走?大卫你开什么玩笑?”雷恩摸不着头脑。

布诺皱眉道:“冰狐一直是个冰山女,对谁也不动情,你追了十多年,不是也没成功么?怎会被人抢走?”

大卫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急得躁动不安,走来走去,心中固有千言,苦在口吃,说话不利索。折腾难过了好久,他愤怒地干脆伸出了手,指着不远处的码头,道:“你……你们看……就……就在那里!”

第七百八十三章 雷恩

“那男人是谁?”黄毛雷恩好奇地问了一句。

大卫摇摇头,结巴道:“我……我也不……不知道,冰……冰狐说是她……她的朋友。”

“朋友?我们才来YZ市几天,怎么会有朋友?而且冰狐一向是个冰山美人,我们都没新朋友,她哪里来的朋友?”扫把头布诺也有点不爽。

大卫远远地看着冰狐和孟缺,瞧着他们之间有说有笑,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他真的是生怕冰狐会被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给抢走,不由地向两位兄弟问计,道:“我……我该……怎么……怎么办?”

黄毛雷恩哼了一声,道:“看样子,那男的貌似是对冰狐很有意思,而且冰狐对他也不讨厌,照这么让他们发展下去,搞不好还真得会发展到床、上去。”

大卫本来就很焦急,黄毛雷恩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他更加地火急火燎了:“这……这么说来……我……我要……要杀了那……那个男的。”说着,他就想迈步而出。

布诺和雷恩赶紧将之拦住,黄毛雷恩道:“大卫你别冲动,冰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她与那个男人聊得那么欢,你要是过去打扰,她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你要是想冰狐不被那个男人抢走,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一下跟踪那个男人,然后悄无声息的把他给做掉,这样一来,也就高枕无忧了。”

布诺也跟着说道:“是啊,你要是这么冲动地当着冰狐的面杀了那个男人,冰狐肯定会很生气的,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

冲动的大卫被他们两个人这么开导了一番,慢慢地冷静了下来。目光从两位兄弟的脸上扫过,对方坚定的表情以及凶狠凌厉的眼神,很明显的是再告诉他无毒不丈夫,想要独享冰狐,一定得出狠招,而且是暗地里出狠招,这样才能在不得罪冰狐的情况下,扫除一切后顾之忧。

“那……那现在……怎……怎么办?冰狐跟他……聊……聊得那么欢,万一真……真的要跟他去……开房,又……又该怎么办?”大卫将自己担心的全部说了出来。

“哼,你放心吧,冰狐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跟男人上床的女人,你都认识了她这么多年了,难道对她还不了解?”黄毛雷恩颇有见地地说了一句,随即略忖了一下,道:“怕就怕那个男人会有什么坏心思,冰狐尚是个没见过世俗险恶的女人,万一被对方骗了,或者是下药了,其后果,那可就说不定了。”

“雷恩你……你说该怎么办?”大卫脸都绿了,抓着雷恩,焦急地问道。

雷恩冷冷哼了一声,道:“现在要做的当然是把冰狐叫回来,然后再跟踪那个男人,寻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将他解决了就OK了。”

“好好好。”大卫连声道:“把冰……冰狐……叫回来,快叫……叫回来。”

雷恩跟布诺也知道若让大卫去叫回冰狐,基本上是没戏的,但若由他们二人叫的话,冰狐便不敢不听。毕竟这次行动,雷恩是队长,布诺是副队长,冰狐虽然是小队里的军师,但大小决断还是要听从队长和副队长的。

便由布诺出面,以情况不妙的借口打了一个电话给冰狐,催促她赶紧回据点,万勿再耽误时间。

冰狐接了电话,果然是没再与孟缺继续长聊了。他们分别了之后,孟缺站在老旧码头上对冰狐挥手作别,似乎并没有打算要走的样子。

待得冰狐稍一走远,雷恩拍了拍大卫和布诺的肩膀,道:“你们两个先带冰狐回去,解决那个男人的事就交给我了。”

雷恩做事,大家都信得过。大卫见他如此仗义,心中特别感激。犹犹豫豫几次想说话,终究是没能把想说的话给说出来。而雷恩似乎也知道他想说什么,笑了一声,道:“是兄弟,就别说什么废话了,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你们快走吧,记得一定要把冰狐带走,万勿使她起疑心,要不然可就不妙了。”

布诺口齿较为利索,不待大卫说话,他已经攀上大卫的肩膀,点头道:“我们会带走冰狐的,你放心地办事吧,咱们在据点等你好消息。”

“OK。”黄毛雷恩比了一个手势,灿烂地笑了笑。

杀一个普通人,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那么简单。等了约莫十来分钟,计算着按照正常的速度,布诺和大卫、冰狐他们也差不多已经远离这里了。黄毛雷恩终于出动了,他阴森森地从黑暗的角落里钻了出去,走在大街上,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又长又远。

孟缺还未走,面对着浩荡湘江,此刻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雷恩慢慢地走近,脖子微微晃动,响起一阵咔嚓咔嚓的骨节爆响,随即狠狠地一跺脚,震出一声沉闷的响,直言喝道:“小子,你是谁?”

孟缺早察觉到来人是谁,悠悠一笑,也不转身,对着大江笑道:“我是谁,与你何干?”

“哼,你小子接近冰狐有什么目的?”雷恩毕竟做为一队之长,在碰到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会比其他队员多一个心眼。即便是在这要动手之前,他也要问一个清楚。

“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孟缺仍未回身,从容而淡定。

雷恩看得不爽,喝道:“依我看,应该是你贪图冰狐的美色吧,哼,冰狐岂会是你这样的人可以配得上的?”

“配不配得上,不由阁下操心吧,阁下又是谁,为何要管如此之多?”孟缺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方才慢慢地转过了身来。

“冰狐是我妹子,我当然要管,我最看不得想打她主意的人了,一般我见一个就会杀一个。”黄毛雷恩声色俱厉,狰狞地说道。

“阁下不要误会,我可没打冰狐小姐什么主意。”孟缺微笑道。

黄毛雷恩哼了一声,道:“少跟我嬉皮笑脸,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无一不是贪慕冰狐的美色,为了冰狐着想,很遗憾,你只得身赴黄泉了。”

感受着雷恩身上释放出来的浓浓杀气,孟缺依然很淡定、很从容,道:“阁下想杀我?呵呵,在杀我之前,我想告诉阁下一件事,那就是咱们其实是友非敌,你若杀了我,绝对会大为后悔。”

“胡说八道,杀你,我有何可后悔的?”

孟缺并不一语说破,而是模棱两可地说道:“你们非是YZ市本地的人,在这里办事一定会存在着很多限制,我对这个地方极熟,阁下一众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在下一定义不容辞。试想想看,一个只想着帮助你们的人,你若杀了,难道真不会后悔?”

“哦?你想帮我们?”黄毛雷恩声音拖得极长,浑浊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孟缺,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

“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我与冰狐小姐交谈甚欢,已将她视为知己,你们既然是她的亲人,那么自然对我来说是友非敌,帮助朋友,我一向很乐意。”孟缺镇定自若。

“你这家伙倒是很会说话。”黄毛雷恩冷笑了一声,眼神当中颇有玩味,脚步慢慢地朝前走了数下。语气陡转,厉声喝道:“很遗憾,虽然你想帮忙,但是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所以……你得死!”

话一说完,一拳就朝孟缺头颅打去……

孟缺弯身一闪,有如一只野猫一样灵活,跳上码头的木头护栏,三蹦两跳,跃开四五丈外。

黄毛雷恩一拳落空,颇感惊奇,见到孟缺的身手,嘿了一声,扑追上去,施展出一套极其诡异,孟缺从未见过的武功。

孟缺不想在此人面前显露真正的实力,便只有一个劲地躲闪跳窜。然而雷恩亦非庸手,武功、实力俱臻一流,孟缺想要不运用龙血之力与他纠缠,实是勉强。

不过三招,孟缺的左手袖子被从肩膀处完全撕裂掉,不但衣服开裂,皮肤上亦多了五道鲜红可怖的爪印。

黄毛雷恩嘿嘿一笑,犹如鬼手一般的爪子挥舞了几下,径直朝孟缺心口而去。孟缺躲无可躲,只得运用起娴熟的身手,施展了一式截拳道“李三脚”。

李三脚施展出来,连踢四下,封锁了黄毛雷恩的上下左右各大方位。速度极快,让人防不胜防。雷恩起初顺利的挡住了三脚,最后一脚太过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没能挡住,而踢到了他的脸上,身形也跟着晃动了几下。

这几脚,孟缺全凭自己本身气力,未施加龙血之力,饶是如此,仍是力量奇大,不可小觑。

雷恩倒退了几步,感觉脸部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他冷笑了一声,用手摸着刚刚被踢的脸部,狰狞道:“好小子,原来身手这么好,哼,居然敢踢我,——找死!”咆哮了一声,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涨,面目愈发的狰狞。

“虎爪?”

孟缺看出雷恩的武功来路,略疑了一下,貌似四大家族没有任何一大家族是练虎爪功的。他不想跟雷恩继续打下去,他还想利用雷恩这些人去削弱钱氏家族的势力呢,便喝道:“凭你还无法杀我,作罢吧,与其跟我作对,倒不如与我合作。”

“去死!”

雷恩几番不得手,已是气急败坏,再听到孟缺如此高姿态的话语,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然是不会依言作罢的,招式起落之间,全是大型杀招,地面、护栏,转眼间被他毁坏的地方不计其数。

孟缺眉头狠狠一皱,怒道:“你若再不识好歹,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有马就放过来,少放屁!”雷恩完全不领情。

孟缺厉哼一声,随即二话不说,右手化掌为指,陡然之间金芒奇闪,昏暗天地间万物皆为之失去了颜色,就在雷恩一个虎扑抢杀过来的时候,他纵身回马,一指破穿千万重防守,所向披靡,扑通一声,雷恩人头落地,身体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第七百八十四章 冰狐离走

第七百八十四章

———“砰!”

雷恩的尸体被抛入河中,溅起七尺巨浪。孟缺面无表情地看着尸体完全沉没,杀人并非是他所想的,但雷恩这厮偏偏欺人太甚,这才让他不得不杀掉雷恩。

反正雷恩一死,也有一个好处。孟缺看得出来他在这支神秘小队当中有着领袖的味道,他能够做为领袖,便说明他的心思会比一般的人要多。

跟心思比较多的人合作是比较危险的,雷恩一死,神秘小队就只剩下三个人了。结巴大卫不足为虑,扫把头布诺暂时还没能跟他接触,不知道他为人如何,姑且先不提。至于冰狐,女人终究只是女人,女人容易被感情所扰,有了今天晚上长达数个小时的长聊,孟缺认定自己跟冰狐之间的感情已经到达一种略高于普通朋友的高度。

这种高度极易成事,只要妥当的处理好这个关系,不愁不能把这支神秘小队当成利用的道具。

时间,凌晨1点。

看情况今天晚上这支神秘小队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了,孟缺便不再继续逗留,返回英雄酒店去了。

到得次日早上七点,他再去旧码头,龙血感应之力一扩展而开,果然是感应到三股能量波动依旧没走。便寻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全方位等待着神秘小队下一步的行动。

而神秘小队这一边,布诺和大卫根本就一整晚都没睡。他们焦急的在阁楼里等待着雷恩的归来,期间他们有打过电话,甚至也去过码头观察过,可惜电话打不通,码头上又看不到半个人影。

毫无办法之下,他们只得在屋里徘徊等待。

到得八点钟,美女冰狐从房间里出来了,一到得客厅见布诺和大卫焦急的围着桌子走来走去。便好奇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咦,雷恩呢?”

大卫结巴道:“雷……雷恩他……还没……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他干嘛去了?”冰狐对此很觉疑惑。

“他……那……那个……其实……”大卫结结巴巴想要解释,却突然被布诺一声给打断了,暗地里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别乱说话。大卫通晓其意,便立即顿住了嘴。

女人的心思本来就是比较多的,冰狐能够被任命为这支小队的军师,那便是更加地说明她心思丰富,注意灵敏,光从布诺不让大卫说话的这个小细节当中,她就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一些事情。

当一想到昨天晚上跟自己长聊了好几个小时的朋友——倪霜,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失声道:“雷恩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布诺道:“雷恩出去办点事,说好的很快就回来,可能中途有点变故,其实也没干什么。”

冰狐知道布诺的话不太真实,便直接向大卫问道:“大卫,你说,雷恩他是干什么去了?”

大卫在冰狐的面前永远是一个不会说谎话的老实人以及听话人,冰狐让他往东,他决不往西,冰狐让他往北,他决不往南。在冰狐妹纸的严肃发问之下,大卫支支吾吾,结结巴巴道:“其……其实……雷恩他……他是……”

“其实雷恩他是去打探情报了。”布诺推了大卫肩膀一下,示意让他不要那么傻把真相给说出来。以冰狐的个性,倘若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肯定会大发脾气的。

大卫也明白这些到底,可是他真的是从来都没在冰狐面前学会过撒谎以及沉默。冰狐有什么问题问他,他只要是知道的,从来没有一次不说,从来没有一次欺骗。这下儿,布诺让他撒谎到底,他心里纠结的就像是一把麻绳拧成了一团。

“打探情报,打探什么情报?”冰狐满是狐疑,很明显大卫跟布诺的表情不是很一致,布诺刚才所说的话很有疑点。

“自然是关于钱氏家族的情报,我们来YZ市也有好几天了,冰狐妹子你还记得上头交给我们的任务么?现在我们只是解决了一些小鱼小虾而已,真正的目标到现在我们见都没见过。所以为了能够早点完成任务,雷恩决定亲自出去打探情报。依我所想,按照他的身手,危险自是不会存在,只不过会不会被耽搁下来,那可就难说了。”布诺谎话连篇地编造道。

布诺说话的时候,大卫低垂着头,两人极大的反差让冰狐更觉狐疑。

“大卫,真的是这样吗?”冰狐转而问向结巴大卫。

大卫慢慢地抬起了头来,看着她,嘴巴刚刚想张动。布诺抢先一步,道:“当然是这样的,冰狐妹子你都知道大卫口齿不伶俐,为什么还偏要折磨他呢,我说的难道你不相信?”

布诺其实也怕冰狐知道了真相,一旦她要是真知道了真相,那么以她的性格,绝对会一气而离开小队的。

“我问大卫,没问你,你给我闭嘴。”冰狐不给丝毫的面子,瞪了布诺一眼,狠狠喝道。

布诺被这么一呵斥,讪讪一笑,也不敢多说了,害怕被狂骂。只是期盼着大卫这个榆木脑袋能够开窍否认雷恩去杀孟缺的事实。

然而,人傻如山倒,马傻不吃草。大卫二十多年来养成了的习惯,这一时之间怎可能说改就能改?

眼看着冰狐面罩寒霜,大卫战战兢兢地终于结结巴巴把事实给说了出来。

冰狐一听,果然是火大了。愤怒地指着他们二人,脸色几乎都青了:“你们居然杀我朋友?你们好毒的心啊,我朋友哪里惹到你们了,为什么偏要杀他?”

大卫自知理亏,无话可答。布诺却道:“冰狐妹子,你要弄清楚情况,我们来YZ市是做任务的,那些什么普通人朋友根本就是可有可无,凡事都有轻重缓急,一个区区朋友根本算不得什么,况且他是什么人我们都不太清楚,他会主动接近你,便是说明他目的不纯,师傅曾经说过‘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普通朋友?大局着想?”冰狐眼睛一红,顿时升起了蒙胧雾水,摇着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再也不说二话,一打开了客厅的门,就朝外面跑了去。

大卫手足无措,看着冰狐跑了出去,一方面心里焦急,另一方面又不敢去追。布诺叹了一口气,一拳打在大卫的胸口,道:“大卫啊大卫,你要我说你什么好,我让你别说出来,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现在好了,以冰狐的脾气,我们怎么劝得过她呀?”

大卫虽知道错,但是若给他机会让他重来一次,他的选择估计还会跟现在一样。不觉头垂得更低,叹声连连。

布诺恨铁不成钢,恨米不成汤,眼看着冰狐已经远去,他将大卫一推,喝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追,如果她有个什么危险,师傅绝对饶不了我们。”

大卫如梦方醒,点了一下头,赶紧追了出去。

却说,冰狐这一走,她是打定主意再也不理会大卫跟布诺了。他们实在是太坏了;说什么普通朋友就不重要;说什么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说什么为了大局着想。实际上这些都是骗人的谎话。

孟缺在她的心里算普通,可又不普通。说他普通,那只是因为跟他只认识了几个小时而已;说他不普通,是因为自己活了二十几个年头,还是第一次碰到能让自己开开心心一聊就忘记时间的人。

对于孟缺,冰狐从一开始,就给他打了特殊的符号。而现在呢,可恶的雷恩居然去杀他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只怕倪霜凶多吉少已然是遇害了。

冰狐越想越心痛,心痛不止是因为倪霜的“死”,也是同伴们对她的猜忌与防备。一跑出据点阁楼,她飞一般地就向市内冲去,脚步毫不停顿。

孟缺远远地站在一高处,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唯一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光看冰狐那么伤心的样子,料想一定是布诺和大卫惹她不开心了。

冰狐刚一跑远,在其后结巴男大卫追了出来,只因他口齿不便,只能一味地苦追,喊都不便喊出半声。

他们二人一去,孟缺探测剩下的最后一道波动仍在原处一动未动。忽地心念一转,自己最先制定的计策突然改变,冷冷地笑了一声,悄然地从茂密的大树叶丛当中跳落了下来。

神秘小队的据点阁楼,在第四层。其门大开着,阁楼的周围种着密密麻麻的太阳花,日出不久,花开正盛,空气当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幽香。

布诺叹息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倒了一杯浓浓的隔夜茶,轻茗了一口,自言自语,口说英文,也不知道是在叨唠什么。

忽然,大厅处的门“支呀”一响,随即响起了一个轻微的脚步声来。

布诺听到脚步声,头也未回,似乎是早就猜到是谁回来了,叹道:“雷恩,你怎么才回来?这次的事有点……那个……唉……我跟你说……”说着说着,他微微扭头,当目光定在进门的人影上,喉咙就像是突然哑住了一样,后半句话再也吐不出来。

“你……你是谁?”布诺略怔,发现回来之人居然不是雷恩,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不由得惊讶地呼出了声音。

第七百八十五章 无赦

“冰狐,你……你别生气了,好……好不好?”大卫追着冰狐,努力地解释道:“这……这事……我……我们的确是错了,但是雷恩真……真的是为了大局着……着想,冰狐你……你能别怪他吗?”

走了好几公里的路,冰狐终于停了下来,满脸疲惫的神情盯着大卫,道:“你别跟着我行不行?你们为了大局着想可以让我理解,可是你们反过来可不可以也理解我一点?我让你别再跟着我了,你听不到吗?”

“可……可是……冰狐咱们是一起的呀,师傅让咱们来YZ市办事,特意嘱咐过我们要保护好你,你不……你不能跟……跟我们分开的。”大卫先前的劝导对于冰狐完全无动于衷,无奈之下,他之得搬出师傅来,欲借师傅之名,能够将这脾气特大的冰狐给压下来。

可是,大卫的算盘打空了。若是一般的事情,冰狐尚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不跟他们计较。这一次所发生的事情,并非是一般的事情,雷恩等人的处事规则与方法有些太伤自己人的心了。

这次有个倪霜跟自己稍微聊得来一点,然后他就被杀了。下次若还是有一个男人能与自己聊得比较来,那是不是又会被其杀死呢?

自己从小就被师傅当成杀人工具来培养,长大了之后希望能够得到一些自由、拥有一些自主的机会,可是,这些都成了妄想。小时候有师傅严厉管教着,现在有雷恩几人变态地约束着。

冰狐实在是受不了了,受不了自己的任何私事都要被当成公事来处理,假如一辈子都将是这样,那么她宁愿现在就选择死。

“不用说了,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们各走各的,你们休想再干预我的任何一切。”冰狐怒气冲冲地说道。

“冰……冰狐,我……我求你了,你不要这样……好……好不好?咱们还……还有任务要……要完成,你……你就这样走了,师……师傅会责怪的。”大卫努力想说清楚,偏偏口齿不利索,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很有效果的话,不觉脸色涨的通红。

冰狐完全不答理大卫,自顾自地走着,冷冷道:“师傅会不会责怪,不关你们的事,反正他若想责罚我就让他责罚好了,至于任务,其实少了你们我也可以完成,哼,区区钱文俊还不是想像中那么难对付的。”

大卫听她这么说,一脸担忧道:“冰狐……你……你可不能小看钱文俊啊,他……他可是钱氏一族的族长继承人,其……其实力非同小可,连四……四师叔都……都死在了他的手上,你……你更加不会是他的对手。”

“哼,谁说我一定要跟他拼比实力?动脑子难道不行?其实上次若不是你们坏事,我极有可能已经斩杀钱文俊了,这一次我就一个人行动,不是成功便是死亡,你们无须挂念,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冰……冰狐……”

“我说了让你别跟着我。”冰狐面罩寒霜,高声叱喝道。

大卫被她这一叱喝,习惯性地又站在了原地。本来在出来的时候他下定决心,不追回冰狐,自己决不撒手。可现在面对盛怒当中的冰狐,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勇气去纠缠、去对抗、去挽留。只能任由冰狐远走。

“冰……冰狐你……你别走……”

冰狐再未回话,身影已然慢慢远去。大卫愣愣地看着她走远,恁是在原地不敢再追了。直至冰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大卫才哭丧着脸,跟死了老爸一样垂首失魂而归。

回去的路上,大卫好几次想打电话给师傅,让师傅亲自劝说冰狐。可是一摸起电话,他又想起仅凭自己的口齿,怕是不能说清楚这一切,而且师傅向来严厉脾气暴躁,一个不好便就可能让其发怒。

一想到这里,大卫觉得还是先回去跟雷恩、布诺二人商量一下,等商量好了之后,再做决断。冰狐才刚刚离去,近几日之间,她应该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念头一定,他飞快地向老码头据点奔去。白天的码头据点,稀无人往,他也毫不避讳地将双腿使上龙血之力,这么一来,飘去如飞,仅用了十分钟,他就赶到了据点。

急匆匆地回到归处,一推开门,忽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袭冲出来。大卫低头一看,门口的地面上有着一条长长的血水潺潺流着,猩红色的液体已然凝固,看起来明显是有些时候了。

大门完全推开,正对面的地方,一张椅子下面鲜血积沉得最多最厚,而在椅子上则端坐一人。那人目光呆滞,瞳孔已然涣散,其心口处有一道碗大的伤口,鲜血正是从心口处流出来的……

其人,大卫并不陌生,却不是那副队长布诺又是谁?

“布……布诺……”大卫大喊了一声,飞快地跑到了布诺的身边,一抓他的身体,发现他早就冰冷了。

惊骇绝然之下,大卫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四周,企图能从周遭发现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望之下,看到对面的墙壁上,有着九个人头大小的血字,其字狰狞凶悍,横竖之间充满了杀气————“犯钱氏家族者,杀无赦!”

“是……是钱……钱氏家族?”

大卫身形一晃,跌坐在地满面的惊恐,略想了一下,他不敢再在这个地方久待,亦不敢再从正门出去,竟是直接破窗而出,跃入了浩荡奔流的大湘江之中。

离码头不远的一处茂密大柏树的枝丛里,孟缺带着一抹冷笑,正好将湘江水面泛起七尺巨型水花的一幕瞧得分分明明。

第七百八十六章 内奸

第二日,布诺、雷恩的尸体相继被警方发现,YZ市两桩命案相继被炒上了风口浪尖。这近些日子以来,YZ市出现的人命案子实在是太严重了,事情的恶劣程度甚至都引起了中央的严重关注。

无事不欢的媒体,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便将此事一炒再炒,炒到YZ市人人都感觉到危险好像就在某一天某一时某一分某一秒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来。一时人心惶惶,众觉自危。

面对这样的一个局面,最开心的人自然就是孟缺了,这些天里他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大波动的突然出现。

神秘队伍中仅剩下的两人——大卫和冰狐,大卫回美国了,英雄联盟情报小弟亲眼目送他上了去美国的飞机。而冰狐,这些天里一直都在文俊贸易公司的附近徘徊着,似乎在寻找着任何可以偷袭钱文俊的机会。

对于大卫,孟缺感觉很有意思。这小子自从见到了“犯钱氏家族者,杀无赦!”这九个大字之后,就像是一只吓破了胆的老鼠,白天他绝对不会轻易出现,只有到了晚上,他才敢稍稍出来活动一下,直到今天凌晨,他撑着酒胆悄然杀到飞机场,逃命也似的溜上了飞机。

对于冰狐,这妹子孟缺挺喜欢的,也不想她孤身犯险,更不想以她的冲动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便令英雄联盟的兄弟假装成钱文俊的手下,整日去文俊贸易公司附近转悠一圈。

这么一来,冰狐便如惊弓之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一直留待安全之地,寻找可趁之机。

一周后,死人风波慢慢的平息了。

这一平息,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安全过渡期。YZ市迎来了从未有过的安静,安静得悄然,安静的可怕。

对于普通市民来说,这种安静固然是好的,他们宁愿这种安静长久的持续下去,不希望再有任何的波动起伏了。而对于孟缺来说,这种安静正是令人心慌担忧的时刻。

安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越安静的前夕,也就代表着暴风雨袭来的时候越疯狂。

“真是好奇冰狐、大卫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一股什么样的势力?他们既不属于慕容氏,也不属于王氏,更不属于我孟氏,到底是何方神圣?”

天,下着蒙蒙细雨,孟缺凭栏而立,望着雾色中的YZ市,悠悠叹了一声。

……………………………………

美国,洛杉矶。

在一个黑暗而宽阔的地下室里,一个光着上本身的男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他的身上横七竖八的布满了鲜红色的鞭子印。印浅的已成乌青,印深的甚至都流出了鲜血。

他,正是从YZ市偷偷潜回美国的大卫。

“哼,一群废物,我养你们四个有何用?”

“啪!”

又是狠狠的一鞭子,大卫背后的黑暗之中,一个浑身漆黑几乎与黑暗融为了一体的人,怒气冲冲地喝了一声,一鞭抽罢,反手又是一鞭。鞭鞭抽打在大卫的身上,其印交错,血流如注。

“说话啊?我养你们四个有何用?”黑暗中的人厉声道。

虽然被打,但是大卫仍不敢对此人有半点的悖逆,即便所承受的痛苦早就已经到达了极限,他仍是紧咬着牙齿坚强地忍耐着。

“对……对不起,师……师傅。”

“哼,我问养你们有何用,并不是要听你的对不起。”黑暗中的人,又狠狠抽了一鞭子。

“我……我们本……本来任务进行得……很……很顺利的,只……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竟被钱氏家族的人发现了……所……所以才会……才会……”

“所以什么?所以才会连死两人?哼,还记得当初你们去的时候我对你们说了什么?”

“记……记得,师……师傅说要我们谨……谨慎,不得贸然行动,然后还……还要注意隐藏行……行踪……”

“哼,亏你还记得,那为什么又会被钱氏家族的人发现?”黑暗中的人无情地斥问道。

“不……不知道啊,西南域毕……毕竟是钱氏家族的领域,我……我们大意了。”

“冰狐何在?”

“冰……冰狐她离开我们了,她……她说要独自行动。”大卫哭丧着脸,不提冰狐尚好,一提冰狐,他的心就如被刀割一样。

黑暗中的人慢慢地踱了几步,来到了大卫的对面,瞪着他冷声道:“离开你们了?独自行动?她一个女儿之身,你们居然能放她一个人离开?”

“我……”大卫有苦难言,可怜巴巴地看着师傅,无奈之下,他只有将当日冰狐离开小队时候的所有情况都说了一遍。

其师听了,淡淡地哼了一声,道:“你说有个陌生的男人跟冰狐搭讪过,而且两人聊得很投机?”

“是……是的。”

“蠢材,难道不懂‘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要知道跟冰狐搭讪的男人,极有可能是钱氏家族的人,你们怎可犯这样低级的错误?”黑暗中的人很是生气,浑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当……当时雷恩也……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可是自他一去之后,我……我就再也没见过他。直到后来警察方面在……在湘江里捞上了他的尸体……依我猜想,极有可能雷恩就是死在与冰狐搭讪的那个男人的手上。”大卫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生怕说错了一点点,而引起师傅的不快。

黑暗中的人听了之后,沉默了良久,最终冷冷地一声笑,道:“我明白了,这样一听来完全是明白了。”

大卫莫名其妙,惊楞地看着师傅,奇道:“……明……明白什么了?”

黑暗中的人淡淡地说道:“难道你还没猜出来吗?冰狐之所以会离开你们不跟你们在一起,依我看她并非是独自行动,而是彻底地背叛了你们。”

“这……这不可……可能!”大卫连忙摇头。

黑暗中的人,不屑一顾地将手中鞭子一扔,道:“之前随大队的时候,你们各方面都进行得很顺利,可是当冰燕一等人刚回美国没几天,你们就出了问题,难道你还猜不出其中的门道?”

大卫其实并非愚笨之人,他口齿不便,但脑子还尚能转得过来。听师傅这么一说,他立即猜出了师傅的意思,失声道:“师……师傅您……您是说我们……我们小队里有内奸?”

“正是。”黑暗中的人愤怒地哼了一声,随即按开了一道灯光,顿时黑暗的地下室里明亮了许多。他也慢慢地把罩在脑袋上的黑色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头苍苍白发以及一张布满了刀疤的狰狞的脸。

瞧他年岁,恐怕不下六十。俗话有说“相由心生”,许是此人真是个暴躁凶狠之人,是以一张脸无论从各个角度看来都狰狞可怖至极。

那些横横纵纵的刀疤在他说话的时候,一颤一动的看起来就像是活物一般。

大卫露出了惊骇的表情,一时之间,似乎他也对此有些怀疑。可是稍加思虑,便就想到,自己四人小队,雷恩、布诺已死,那么他二人自然不会是内奸,而自己费尽心机逃回美国,自然也不会是内奸,这样一一排除计算,唯一剩下的可疑人物便就是冰狐了。

他心子一抖,连忙伏在了地上,道:“师……师傅,冰……冰狐她不是内奸,她真的不……不是。”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要替她辩解?她若不是内奸,雷恩、布诺如何会死?她若不是内奸,为何不跟你一起回到美国来?”刀疤老者森言冷语,一句一句说得大卫连半丝底气都没有。

不过,大卫虽然没有底气,但仍然不太相信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会是师傅口中的“内奸”,便尽量替她分析,道:“她……她之所以离开我们,那……那是因为雷恩去杀她朋友的关系,如……如果不是雷恩要杀她的朋友,她……她是不会走的。”

“畜生,愚不可及!”刀疤老者脸色气得一绿,一脚就将大卫踢飞,喝道:“你要弄清楚,到底是雷恩杀她朋友,还是她朋友杀雷恩?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还看不透?”

大卫口吐鲜血,面部淤肿了一大面,勉强地爬了几步,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伏地拜道:“师傅,冰……冰狐她真的不是内奸,我……我相信她。”

刀疤老者瞪他一眼,他们几个都是由老者一手带大,每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老者自然心知肚明。念大卫对冰狐痴心,老者也不再继续罚他,只是悠悠说道:“冰狐此女,一向看起来冷若冰山,可是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难以经得起诱惑,特别是感情的诱惑,只要她心门一开,便是极容易被男人趁虚而入。以前她尚可对我忠心,但是现在可就难说了。”

“师傅……你相信我……冰……冰狐她真的不是内奸。”大卫拼命地解释着说道。

刀疤老者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不相信?便回答我几个问题,你须据实说来。问题一,冰狐其人如何?”

“性格冷淡,但在做事的……时……时候各方面都能做到挺周到的。”大卫据实而说。

“那她对你如何?”刀疤老者面无表情地问道。

“对……对我,冰……很冰冷……”大卫满是羞愧,叹息着答道。

“哼。”刀疤老者冷笑了一声,再问:“那她对雷恩、布诺二人如何?”

大卫不假思索道:“好……好像也一样,都很……很冰冷。”

刀疤老者双手一拍,道:“这不就结了?她对任何人都态度冰冷,连你们几个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都不例外,为何偏偏在YZ市的时候有个陌生的男人跟她就能聊得很投机很愉快呢?”

大卫无言辩驳!

刀疤老者深执己念,一手抓起一只瓷瓶子,发力之下,瓷瓶瞬间成了粉末。

忽地,猛一转身,扔了一块东西给大卫,道:“传我命令,此番派‘海魂’带队再去YZ市,这次去不但要给我把钱文俊的人头带回来,亦要把冰狐那叛徒的人头给我带回来。听到了没?”

大卫颤抖着接过地上的一面令牌,心里就跟被刀子扎一样,“师……师傅……”

刀疤老者大手一挥,狠狠地指着大卫,喝道:“再敢废话,为师现在就毙了你,快去!”

大卫无奈,只得捧着令牌站了起来,杵在原地立了好久,方才心痛万分地退了出去……

第七百八十七章 鬼剑

海魂,刀疤老者的大徒弟,其人天赋超人,从小就显露出了过人的悟性。十六岁时,打遍全宗无敌手;十九岁时,实力就已经接近其师。现年二十八岁,乃整个K组织当中号称“修罗三道”之一的“鬼剑手”。

修罗有六道,分别是天道、人道、修罗道、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与此相应,传说当中K组织曾有六大传奇剑手,每一个都有通天彻地之能。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修罗六道折损了三道,只剩下“恶鬼道”、“畜生道”、“天道”。原本这六道各为擅长一种剑法,代代相传,每一个师傅都会内定三位徒弟做为传人。

其传人,则将修炼其师傅的入道之剑。

刀疤老者乃为K组织当中的的老一辈“鬼剑手”,鬼剑二十四式早已出神入化。他座下三大弟子均得其真传,其中最领悟霸气者,为海魂;最领悟灵性者为,为缺月;最领悟刁钻者为冰燕。

这三人中,实力最强者自然便是海魂。是以在其二十岁时,就以新一代“鬼剑手”的身份与其他两大老剑手的嫡传弟子并称“修罗三道”。

海魂,少年得志,其心孤傲。向来眼高于顶,能让他看得起的人,不超过十位数。早年在组织当中任“使者”一职位,后来得“新鬼剑手”之名后,则被提升为“护法”。

轩敞高绝的四十楼之顶层,劲风呼啸,从西面大西洋当中吹来的风,有一股淡淡的腥咸之味。

四十楼的顶层,四周并无护栏,站在其顶,纵算是站在中间位置,亦会让人觉得心忧胆寒。猛烈的风,一阵接一阵的吹着,不禁会让人感觉随时会有被吹下去的危险。而就在这样危险的顶层边沿处,一位满头雪白头发的男人双手负背静静地矗立在海风当中。

他站如松岳,定如磐石,静静地站在边沿处,就像是脚有生根,站得极稳。

却在其背后,一个狼狈的男人双手捧着一块令牌,恭恭谨谨地躬身而立,静默良久,狼狈男结巴道:“大……大师兄,令……令牌给你。”

白发人漠然不动,迎着海风,忽地将双手展开,沐浴其中就像是一只欲要展翅高飞的大鸟。

“大卫,你们几个这次可真是丢大脸了。”

大卫无比汗颜,低垂着脑袋,讪讪道:“我……我们的确是……是没用,还望……还望大师兄为我们雪……雪耻。”

白发人正是刀疤老者的大弟子,号称新一代“修罗三道”之“鬼剑手”的海魂,他轻轻地招了招手,示意大卫站到他的位置来。

大卫通晓其意,亦步亦趋地慢慢行过,虽然他亦为龙血传人,但是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他仍是忍不住有些条件反射性的害怕。

“大……大师兄,咱……咱别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好……好不好?”

“呵呵,你害怕?”海魂重重地一手搭在大卫的肩膀上,硬是把他拉扯到了顶楼边沿,接着一指偌大洛杉矶,道:“身为龙血传人,你居然还怕高?嗤!真是丢大脸了。”

大卫羞涩不已,赶紧辩解道:“我……我并不怕……怕高,只不过……只不过人的天性本……本就如此,怪不得我。”

海魂稳稳站着,沐浴着咸咸的海风,道:“站得高,才能看的远。你瞧瞧这四周,有没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大卫其心完全牵挂在冰狐的身上,一听大师兄弟扯了这么远,愣愣地摇头,道:“我……我苯,我并不懂这种……种感觉。”

“不,你不是苯,你只是没尝试过而已。只要你敢尝试,你也可以做得到。”海魂冷笑了一声,忽然抓着大卫的手往大卫的背后一拍,大卫啊地一声惊叫,便从高楼上掉了下去。

不过,大卫身为龙血传人,自然不会就这么简单地就摔死了。他掉落在半途,忽尔龙血之力施展出来,四肢一贴上墙壁,就如壁虎游墙一样重新地爬了上来。

一拍胸口,仍有后怕,大卫叹道:“大……大师兄你……你推我干什么?”

白发海魂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边走边道:“你们向来都不喜欢跟我多说半句话,怎么今日你交代完了任务还不离开此地?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就直接点吧,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大卫无比汗颜,敢情这大师兄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他别有目的。于是叹息着摇头道:“其实我……我只是想求大……大师兄一件事。”

“求我何事?”白发海魂静静地睨着他。

大卫一字字很努力地道:“师傅说……说这次让你带队去……去YZ市继续执行任务,目标是要……要将钱……钱文俊的人头带回来,然后还……还要将冰狐的……的人头也带回来。我想……想求大师兄别杀……别杀冰狐。”

“冰狐?师傅既说她是叛徒,你为何还要护着她?”白发海魂面无表情地问道。

大卫满面愁容道:“我……我不不管怎么样,都都不想看到冰……冰狐有危险,再说,冰……冰狐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就……就算彼此之间没有亲情,也有非一般的友情,我……我希望大师兄你能够放……放她一马。”

“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如此重情重义之人。”白发海魂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从一个木桩子上缓缓地抽出一把寒气森森的精钢剑,玩味地说道:“不过,你虽重情义,但是这又与我何干?一方面师傅要我杀人,另一方面你却要我放人;你觉得我到底是要听师傅的,还是听你的?”

“这……这个,我……我不会让大师兄你难做的,至于……至于冰狐,咱们可以将她生擒回来,然……然后查清楚了究竟原因后再动手也不……不迟,大……大师兄你说对不对?”大卫急忙分析着。

听大卫这么一说,白发海魂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道:“也罢,冰狐与我虽然无甚感情,但至少也是从小一起长大,若是让我亲手杀了她,倒还真有点下不了手。便卖你一个人情,不杀她就是了。”

“谢谢……谢谢大师兄。”大卫喜悦万分,一张紧张了好久的脸,终于舒展了开来。

然而,还没待他喜悦三秒,大师兄白发海魂继言道:“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不杀冰狐,可倒是可以,但前提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或者说满足我一个条件。”

听到这话,大卫心里咯噔一响,大师兄非是一般的人,他想要提的条件绝对不会一般。大卫满面纠结地看着他,吞了吞唾沫,弱声问道:“不知道大……大师兄要我答……答应你什么事情?”

白发海魂兀自把玩着手里的精钢剑,轻轻地挥舞了几下,忽地以两指夹之,微微一折,只听“铮”地一声,千锤百炼的精钢之剑瞬间被折成了两段。

“呵呵,你看到了么?我自认剑法早就已经得到了师傅的真传,只可惜苦于没有一柄好剑。没有好剑,我的剑法便就无法得心应手。到时候碰到了冰狐师妹,搞不好一个失手就会将之杀了。大卫你若想我不失手,得帮助我寻一件称心的兵器才是。”

“兵……兵器?”大卫脸色一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白发海魂呵呵一笑,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很早就听说师傅的密室当中藏有一把‘鬼剑’,据说‘饿鬼道’剑二十四式只有鬼剑在手,才能施展得得心应手,大卫,这个帮你一定要帮我。”

“天……天啊,大师兄你……你这是让我去师傅那里偷……偷剑?”大卫脸色煞白,这个不妙的条件果然是被他猜准了。

“呵呵,我并没强迫你,不管偷、抢、求、乞,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得到,我都不计较,我只要能够得到鬼剑,便能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如何?”白发海魂冷冷地笑着说道。

大卫默然无语,师傅是何等人,想要从他那里偷东西,那根本是找死的节奏。大师兄此举,明显是要陷自己于不义啊;若没偷到剑,便是对冰狐的不义;若是偷到了剑,便是对师傅的不义。纠结来纠结去,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开裂了。

“怎么?不行?”白发海魂阴阴地怪笑着,忽将手里的残剑一扔,叹了一口气,道:“不行便罢了,恕我难以答应你的要求,我若遇到冰狐,呵呵,下手轻重难以保证。”

“别……别……”

纠结了半晌,大卫始终害怕冰狐有事一听到大师兄拿此事威胁,他便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道:“我答应……我……我答应你,鬼剑我一定帮……帮你弄到手。”

“哈哈哈……”白发海魂畅然一笑,比了一个大拇指,赞道:“我果然没看错人,大卫你真是个讲义气的家伙。好,我答应你,只要我得到鬼剑,一定不杀冰狐。”

大卫脸色黑得跟猪肝一样,面对如此的大师兄,他别无选择,若想冰狐不死,他只有选择去师傅那里偷取鬼剑!

第七百八十八章 风云际会

两日后,YZ市,英雄咖啡厅。

西式的装潢,中式的格调。两者混合,非但没显得不伦不类,反而雍容当中带着典雅;高贵当中带着幽韵。

偌大的咖啡厅,轻轻地播放着一首《高山流水》曲,整个店里只有两人。一男一女。

男人一身西装,看起来高高瘦瘦,皮肤比女人都要细嫩。而那女人,则是一头金色卷曲长发,带着狂野开放的味道。一张东方美女的脸,混合着一双西方姑娘的眼睛,若论她的风格,便是像极这这家咖啡厅的设计。

“你的家乡在哪里?”男人正是孟缺,第一次身穿西装的他,感觉有点不习惯。但不穿不知道,一穿,他发现自己似乎穿什么都好看,自从像蛇蜕了一次皮之后,整个人的外在气质隐隐地多了一丝很神妙的东西,他说不出来这种东西是什么,或许也没有任何人说得出来,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在他的对面,是尤物美女冰狐。他其实早就知道冰狐的下落了,亦早就派人日夜都盯着她,直到今日,他才假装在路边偶遇与她搭上了线。

冰狐见到孟缺没死,她显得很高兴,便毫无拒绝地跟他来到了咖啡厅。前些天,她还埋怨雷恩等人,可是当孟缺一出现,她才知道雷恩当时并没有杀死他。这让她很窃喜,窃喜死的不是孟缺,而是雷恩和布诺。

虽然自己跟雷恩布诺一块儿长大,但从小到大他们确实是令冰狐厌恶的,现在死了反而一了百了,眼不见为净。反正冰狐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从小就被当成杀手来培养的她,对待师门的感情算不得多重。反而,眼前这位认识并不是很久的朋友,却不知不觉的在她的心里占了很重要的一个位置。

“应该是洛杉矶吧,自我记事起,就在洛杉矶长大。”与孟缺对话,冰狐显得有几分羞涩。这会儿的她,完全不像是一个冷酷的女杀手,而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花季女孩。

“哦?在洛杉矶长大的美女,居然能够说一口这么流利的汉语,真是令人惊奇。”孟缺赞不绝口。

“呵呵,其实在我长大的地方有很多的中国人前辈,正因为如此,我才学会了汉语。我的那些同伴虽然一个个汉语都很蹩脚,但总得来说,都懂汉语的。”

“咦,今日怎么不见那位结巴兄弟呢?他没跟你一起出来吗?”孟缺明知而故问道。

冰狐摇了摇头,道:“我跟他们已经分开了好几天了,他们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冰狐小姐你现在岂不是一个人了?”

“算是吧。”

“一个女孩子家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实在是有些不方便。不如这样吧,我对YZ市还算比较熟悉,而且朋友也比较多,不怕你笑,其实我黑白两道都有一些朋友,冰狐小姐想要寻找生父,这个忙在下可以帮的。”

“这个,还是不用了吧,我……我不太喜欢欠人情。”冰狐讪讪地答道。她来YZ市才不是为了什么寻找生父呢,正因为如此,孟缺越是热心,她便越是纠结。

“人情?冰狐小姐这么说话,便是太见外了,大家都是朋友,你又何必客气呢?而且只是区区寻找一个人而已,这只能算做小事,我随便招呼一下朋友,便可办到。只要冰狐小姐的生父真的是在YZ市,那在下基本上可以承诺不出一周,绝对能将他找出来。”孟缺拍着胸脯保证说道。

他说的话,并非是大话。以英雄联盟现在的势力,随便一声招呼下去,哪怕是某某村子里刚刚出生的娃儿是什么血型都能在三天之内查到。他说一周,已经是很谦虚了。

冰狐却依旧拒绝好意,她可不想将马脚露出来。孟缺既在她面前如此承诺,可想而知,他在黑白两道或许真的很有关系,查不出来,倒还好。而若是乱说一个姓名,万一查出同名同姓的,势必很尴尬。

“还……还是不要了吧,关于我的生父,我已经不想寻找了,这一点,前些天我似乎已经与倪先生你说过了,不是吗?”冰狐苦笑着说道。

孟缺若有深意地笑了笑,道:“也罢,既然冰狐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强求了。不过,冰狐小姐你对我不要客气,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就好了,能帮得到的,我一定不会推辞的。”

“嗯,谢谢倪先生。”

“冰狐小姐不用左一个倪先生右一个倪先生,干脆直呼我名,叫‘倪霜’就好。”

“好吧,那……你也不要再叫我冰狐小姐了,直接叫我冰狐就行了。”

“行。”

………………………………………………

与此同时,YZ市飞机场,中午12点的航班已然到达。飞机降落后,一群身穿清一色黑夹克的男人从飞机上陆续走了下来。领首的人,是一个白头发,年纪只在二十八岁左右的男人。他长相阴邪,嘴角边有过一道刀疤。看样子应该是早年留下的,有了刀疤的存在,让他看起来似乎每时每刻都在笑一样。

阴邪的笑,诡异的笑,让人看了无端端会生出几分寒意。

一行人,十二个。这一次全是男人,没有一个女人。待他们去到托运处拿回包裹,却见每一个人都背着一个长方形的箱子。

十二人中,有两个是上次与雷恩等人一起来过的,他们此次来主要是做为向导,一直跟在白头发男人的身侧,陆续不停地介绍着有关YZ市的一切。

“雷恩的尸体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白头发男人听了一阵之后,冷冷问了一句。

跟在他身侧的,是一个名叫杰克的年轻人,他便是上次来过的。听得白头发男人一发问,立即回道:“雷恩的尸体是在湘江下游被发现的,他应该是死后被人扔到了江里,连脑袋都没有,所以也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遇害的。”

“那布诺呢,他又是死在哪里?”白头发男人再次问道。

杰克不假思索道:“布诺死在第一据点,也就是YZ市的一个老码头附近,死相极惨,证据证明乃是被钱氏家族所杀害。”

“带我去看。”白发男人没多表示什么,淡淡说道。

杰克点了点头,便走在最前面带起路来。

老码头,依旧冷清。似乎在上次出现过人命案子之后,这里就显得更加地冷清了。街上的各种店子,统一全部关闭着。就连悄无声息的风,都带着几分寂寥的味道。

据点的门,被警察用封条贴了一个叉,杰克走在最前面,来到门前,一脚就将大门给踢开了。指着浊气满屋的室内,道:“就是这里,据新闻声称,布诺应该就是死在这里。”

白头发男人慢步走进了屋中,凝着一双狼一般的眼睛,将屋内各个大小角落,迅速地扫视了一遍。然后当目光盯上一张满带血迹的椅子时,问:“布诺应该是死在这张椅子上的吧?”

杰克点点头,道:“没错,根据新闻媒体公布的照片,布诺确实是死在这张椅子上。”

“高手。”白头发男人忍不住地赞叹了一句,道:“布诺虽然很不入流,但是也并不算太差,能让他没机会起身就将之杀死,看来凶手确实是个高手。”

布诺一案尚未查出凶手,所以这个房间一直被封闭着,现场也从未有过半点变动。如今的摆设,跟案发当天一模一样。

白发男人转了一圈,最后目光盯在墙壁上的那九个大字之上,喃喃念道:“‘犯钱氏家族者,杀无赦’哼,好大的口气,竟敢光明正大地说出这等话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杰克一边解说道:“恐怕说起来,这九个大字是唯一能够证明布诺之死的证据。警察方面的人虽然对此毫无头绪,一者可能他们根本就知道了,只是不敢与钱氏家族为敌而已;二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仅以这一句话来分析,不知道四大家族的人,确是不能理解其深一层的意思。”

白头发的海魂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道:“知不知道又有何关系?难道你还期望YZ市的警察帮我们办事?”

杰克一垂首,讪讪地摇了摇头,在这位号称新一代“鬼剑手”的大师兄面前,他可不敢点惹大师兄半点不开心,亦不敢逆他的言论,摇头之后,嘴巴一闭,索性不说不答。

白头发的海魂忽然抓起背后的长方形匣子,一掌就将之拍开,随即从里面取出一把用黑色的长布包裹住的武器,抓在手里,道:“我们办事,不需要任何外人帮忙。钱氏家族既然敢犯咱们虎威,咱们就得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默然,与杰克一样,谁也不敢触怒“鬼剑手”大师兄。

须臾,白头发的海魂打了一个响指,随即兀自朝一间房间走去,扔下一句话,道:“把这个地方收拾一下,咱们这些日子就住在这里了。”

此话一处,众人皆惊,一个个愣在原地不动,目目相觑。看着地上那早已经形成地图一般的血迹,以及闻着这满屋子的污浊之气,大家很不理解为什么要在这样的鬼地方住下来。

白头发的海魂在将要进入房间的时候,缓缓地一转身,目光之中多见严肃,道:“还不动手清理?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难道还不知道这个道理?”

被他眼神一扫,众人这才全部行动了起来……

第七百八十九章 大师兄

天已黑,时已晚,夜幕下的YZ市在进入冬季之后,也变得寂寥了。没有夏天的奔放,也没有秋天的高爽。文俊贸易公司业已不像往常一样灯火通明,四周黑漆漆的,保安室里也是空空荡荡。

几只寒鸦站在大树的枝头上嘶哑哇哇地叫着,就在文俊贸易公司的对面一高处,白发海魂仗剑而立,冷冷地俯视着偌大的文俊贸易公司,淡淡问道:“这就是那钱文俊的公司?”

杰克随站在他的身边,听得问,点头回道:“没错,这就是那钱文俊的公司。”

海魂微微莞尔,昂头望着天上的冷月,道:“你可知道当初四师叔为何会被钱文俊杀死?”

杰克摇了摇头,一脸迷糊道:“不知道,兴许除了那钱文俊之外,谁也不知道其中原因。”

“这家公司既是钱文俊的公司,为何看起来一个人都没有?”海魂微微转过头去,看着杰克。

杰克据实说道:“我们上次来此,杀了钱氏家族不少的人以及这家公司的员工,后来兴许是影响太坏了,才被查封了,我比大卫他们先回美国,至于后来还发生过什么,便不知道了。”

“哼,蠢材,都是蠢材。”海魂孤傲至极地冷笑了一声,讽刺般地看着杰克,道:“杀了钱氏家族其他的人有何用?杀了这家公司的员工又有何用?”

杰克有点惧怕大师兄的眼神,一垂首,回道:“杀了这些人,至少可以告诉钱文俊,咱们不是好惹的,同时也给他一个下马威。”

“哼,肤浅!你们这么做只是在打草惊蛇,杀一些小角色算得什么?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你们杀了一些小角色,不但没给钱文俊任何下马威,反而还送给了他一个警示,这样一来我们想收拾他,便就难上许多了。”海魂虽然满是嘲讽,但话语之中颇有道理。

杰克听了,亦是脸色微青,不敢有丝毫的反驳。上次连续杀了钱氏家族不少的人,虽然令自己的小队很觉畅快,但是其后果,似乎还真的正如海魂大师兄所说。

“你看!”海魂指着一片漆黑的文俊贸易公司,严肃地说道:“本来这里是钱文俊的据点,如果你们不打草惊蛇,我们只须在此守株待兔便可,但依现在的情况,钱文俊早已不在这里了,YZ市如此之大,这要上哪去寻找那厮?莫非是要让我去钱氏山庄寻找不成?”

杰克非常汗颜,脑袋垂得更低了,满怀歉意道:“对不起,上次是我们没经过思考,太冲动了。”

“呵呵,冲动?你们不但冲动,而且运气还极好,据我所知,那钱文俊可是钱氏家族的族长继承候选人,其本身实力能达到族长的级别,已经非常不能小觑,基本上跟钱氏五老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上次就凭你们那几个人,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想的。”海魂一针见血,毫不避讳地将各种事实说了出来。

杰克一再地被讽刺,即便上次真的是他们太过冲动了,犯了小错误,但被一再地训斥,内心里也不禁会有一点点小排斥,但也不敢肆意地爆发出来。只是小小地反驳道:“上次有冰燕师姐带队,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如果她不走的话,雷恩、布诺他们应该也是不会死的。”

“冰燕?你认为她真的可行?哼,区区一个女人而已,女人再强始终只是女人,就像冰狐一样。一遇到心仪的男人,便如墙头之草,立刻就倒。你以为有冰燕在,雷恩和布诺就不会死?依我看,若冰燕在,不但他们会死,她一样也会死!”海魂毫不客气地直言说道。

杰克无话可答,这话若由别人说出口,他一定会直唾其面。但偏偏此话出自大师兄海魂之口,他便无法辩驳了。大师兄海魂虽然高傲,但是他有高傲的本钱。

冰燕大师姐虽然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是很强的存在了,但是比起大师兄来,她的确是还要略逊一筹的。这是事实,不容质疑,要不然“新一代鬼剑手”之名也就不会落到大师兄海魂身上了。

“罢了,不该做的既然已经被你们做了,我说再多已是无用。除此之外,你们可否知道钱文俊另外的据点?”海魂终于转过了话题。

杰克心情一松,吐了一口气,道:“有,根据我们以前调查所获得的情报,钱文俊在YZ市有一栋别墅,但是在他儿子死了之后,他很少有回那个地方。还有就是‘银河大厦’了,银河大厦三十二楼的幕后老板便是钱文俊,这个地方最开始由他儿子钱豹管理,再后来由侄子钱蜕管理,直至钱豹、钱蜕都死了之后,管理权又回到了钱文俊的手上。据我猜测,钱文俊在银河大厦的几率非常高。”

“银河大厦?离这远不远?”海魂淡淡地问道。

“不算远,银河大厦就在市中心不远处。”杰克回道。

“此事先不急,随后你带几位兄弟先去探查一下情况,待清楚了钱文俊的准确位置之后,通报于我便可,他的人头我当亲自取下。”海魂把玩着手中那把被黑色长布包裹着的兵器,双目当中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知道了,大师兄。”杰克只能应命。

须臾,海魂转过了一个身,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兵器,道:“冰狐呢?她在何处,你可知道?”

杰克点头道:“这一点,大师兄尽可放心。咱们K组织的人,每一个人都在很小的时候,身上就被植入了一块芯片,只要有这一块芯片的存在,无论背叛者逃到天涯海角,我们都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将她寻找出来。”

海魂点了点头,若有笑意地说道:“那你就先把她的位置查出来,在取钱文俊人头之前,我要先会一会这位与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叛徒’!”

“嗯,我这就去办。”杰克应命而去。

…………………………………………………………………………

湘江,浮桥。

尤物美女冰狐也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自孟缺带她来过一次之后,她几乎每天都会到这里来呆上几个小时。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中午、有时候是晚上,甚至还有的时候是凌晨,只要她心里有事,就一定会到这里来打发心情。

看着广阔而平静的江面,缓缓水动,她会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与宁谧。

冰狐最终还是没有接受孟缺的好意,既没要他帮自己的忙,也没接受他的任何好意。她的性格其实也稍带孤僻,所以她觉得如果这样的时候接受孟缺的好意,只会让他瞧不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她几乎没有一个朋友,直到今天才出现了一个“倪霜”,这让她倍感珍惜。所以,她很重视任何细节,不想因为任何原因而失去这份友情。

然而,她没接受孟缺的好意,孟缺却是每天都会找各种的借口请她吃饭、喝茶,借以解决她的生活问题。这让她更加地心怀感激。

自脱离了小队,冰狐觉得这些天应该是自己从小到大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了,假如能够永远地这样保持下去,那该多好呀?

能够拥有绝对的自由、能够时不时地跟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喝茶,这些在常人看来是非常普通的事,放在她的身上却是一种昂贵的奢望。

她知道,像她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拥有永远的快乐日子的。因为,她跟一般人不一样,身体里流着一种东方之神的血液。这种血液虽然能够给她带来神奇的力量,但同时也是一种约束、一种捆·绑,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不要那种神奇的力量,只要能做一个有自由、有爱的普通人就很好。

可惜……

“唉!”坐在船头,脱了鞋子光着脚丫在冷风当中轻轻晃荡着,冰狐觉得有几分凉意,不禁缩了缩身子。

北京时间1点整,看着时间,她的嘴角不由地浮上了一抹幸福的微笑。在过去的几天里,每天早上7点钟,孟缺都会准时打电话约她出去吃早餐,然后还会带她闲逛YZ市的各种热闹的地方。

这是她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刻,所以每当孟缺将她送回酒店,她总是难以入眠,看着时钟,总是祈祷着时间能不能再过得快一点。这样一来,孟缺就又可以带她去吃早餐、看风景了。

她很贪婪,同时她自己也承认自己是一个贪婪的人,贪婪自由、贪婪幸福、贪婪那种心暖的感觉。

“还有六个小时呢。”摇了摇头,冰狐觉得每过一分钟都是一种折磨。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时时刻刻都跟在孟缺的身边,无论自己使以什么样的身份都好。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她想,自己应该是快乐的。

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若是主动地提出留在一个男人的身边。这不但会被人笑,更会被人看不起。她虽然在美国长大,很多方面的看法都会比国人女孩都要开放,但在这种涉及尊严、面子的事上,她却与国人女孩没什么两样。或许她骨子里遗传的东方姑娘的基因正是起着这样的一种作用。

“呵呵,冰狐师妹,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

忽然,在冰狐神游回忆的时候,其背后不远地地方悄然地窜出了一句似带冷笑的话。

闻言,冰狐浑身猛地一震,迅速地在船头站了起来,一回身,借着明亮月光的映照,她看清了一尊黑影的半张脸。

半张脸,即便只是半张,也让冰狐吓出了一身冷汗。不可否认,从小到大,除了师傅之外,她最为忌惮的人,正是此人。只是不明白,此人是什么时候来到YZ市的?更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大……大师兄?”

第七百九十章 危机

“呵呵,冰狐师妹居然还记得我,听说你已经有了相好,我还以为你会跟一般的女人一样,有了男人就忘了娘家人呢。”站在浮桥上的海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的双手拄着武器,一动也不动,看起来犹如一尊木雕。

冰狐却是对他非常害怕,连忙将鞋子穿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退到了船的边沿,努力地将声音平静起来,道:“大师兄你怎么会到YZ市来了?”

“我来YZ市,当然是托了你们的福,你们办事不利,我自然要来给你们擦屁股。”海魂冷冷地说道。

“既……既然大师兄来了,钱文俊一……一定难以长命了。”冰狐颔首而道。

海魂闻之,嘲弄地笑了一声,道:“怎么才几日不见,冰狐妹子也跟大卫一样变成结巴了?说话怎么如此不利索?”

冰狐面色苍白,一望浮桥两端,只见左端处尚有十一人在等待着。而此刻仅有大师兄一个人来与自己说话,这气氛很不对劲。

“大师兄,既然师傅派你来杀钱文俊,那么我自当助你一臂之力,不知道大师兄想要于何时动手?”冰狐紧张地思忖了一下,决定旁敲侧击探探大师兄海魂的口风。

海魂轻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冰狐师妹犯不着助我一臂之力了。”

“哦?”冰狐小姐大吃了一惊,失声道:“难道钱文俊已经死在大师兄你的手里了?”

“不,哪有那么快,实不相瞒,我乃是今天下午才到YZ市。”海魂面无表情,其嘴角上的那一处刀疤让他看起来,似乎总是在笑。即便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冰狐,也不知道他那究竟是笑了,还是没笑。

“那……为何,不需要我帮忙?”冰狐问出心中疑问。

海魂嘿嘿一声笑,嘴角处的刀疤扬得略高了一些,看起来似乎笑得很灿烂,随即慢慢地把手中武器从黑色布套里取了出来,道:“我来之前师傅交代了我两件事,其一是杀掉钱文俊,并将他的人头带回去;其二是杀掉你,亦将你的人头也带回去。”

冰狐小姐花容失色,立即做好了十二分的谨慎与防备:“杀我?为何要杀我?师傅他为何要你杀我?”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你可以回去亲自询问师傅。”海魂本来知道原因,但他从来不喜欢分析不关自己的事之外的原因,也不会多管闲事。所以,他即便是知道冰狐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也不想替她说半句好话。反正师傅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一来,做人既简单又悠闲,他喜欢这种风格。

“不,一定是有误会,师傅怎么可能要你来杀我呢?”冰狐小姐完全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从小到大,师傅对她还不错,怎么突然之间就要大师兄来杀她了呢?难道就是因为雷恩、布诺之死?可是雷恩与布诺的死,根本与她没什么关系呀!

当海魂将黑色布套当中的一柄剑抽了出来,冰狐一眼瞥见,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鬼剑?”

鬼剑,饿鬼道嫡传之剑,多年来一直是师门第一重宝,据说此剑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一直被珍藏在师傅的密室里。

怎么……什么时候师傅竟将此剑传给了大师兄了?

海魂开心地笑了笑,把玩着手中那柄漆黑如墨,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的剑,道:“冰狐师妹眼色不错,居然能一眼瞧出这是鬼剑,师傅本来说要我杀掉你,然后带你的人头回去。但是我为人心善,看在鬼剑的面子上,我只要你自断双臂,然后乖乖地跟我回去便可。”

冰狐小姐又退了几步,双脚已然凌空,目光定定地看着那把鬼剑,寒由心中生,一时无话。

“怎么?不愿意自己动手?”海魂将黑色的布套收进衣服口袋当中,然后轻轻挥动了一下鬼剑。鬼剑划空,带起嗡嗡鸣响,月光映照,寒气逼人,“你若不自己动手,那我就得为这鬼剑开开锋了,我下手一向狠辣,若是有伤师妹你的性命,还望你不要责怪师兄我。”

冰狐小姐知道师门之路已成绝路,虽然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大师兄来杀自己,但大师兄的狠毒从小就已经很出名了。他既领了师傅之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跟他说好话,就像是对牛弹琴、跟他求情,亦像是对狗吹笛。

要他发善心,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一想到这里,冰狐小姐再也不犹豫,身子一动,立向浮桥右端飞了去。

海魂为人高傲,亦没有马上追去。而是对着冰狐小姐的背影笑了两声,道:“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给你十秒钟的逃跑时间,你若逃得掉,我便放你一马,你若逃不掉,就休怪我没给你机会。”

言罢,嘴角的刀疤就像是活了一样,微微蠕动了一下,接着嘴里迸出一个声音:“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一字刚刚出口,海魂的身体就像是穿波水燕一样,双脚脚尖仅在湘江水面踩踏了一下,随即就像是一道流星一样,手里带着一代黑芒,闪电般地循着冰狐小姐的轨迹追了去。

这一幕,看得浮桥左端的那些同门者个个惊呆,皆为冰狐捏了一把汗。他们当中,有多数人都不相信冰狐会是内奸,但心有所想,却未必会说出来。而且当着凶神转世一般的大师兄,他们也就更不敢说了。

当见到这一幕,不禁有人小声嘀咕道:“糟糕了,冰狐师妹恐怕凶多吉少。”

此言一出,其他人亦附和道:“大师兄出手,从来都没落空过。唉,他为人向来无情,冰狐师妹绝对是必死无疑。”

杰克双手揪着衣服,左叹右叹,虽然他很想去搭救冰狐,但是又慑于大师兄手里的那一柄剑,纠结之下,脸色不觉地变成了青色。

“诶,你们说冰狐师妹真的会是内奸吗?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依我看她不像啊。”

“唉,谁知道呢?有道是女大十八变,女人不止的身体、相貌上会产生十八般变化,其心里亦会有十八种变化,也许昨日她还是咱们那个乖巧的冰狐师妹,今日就成了人神共憎的内奸了,这种事难说。”

“嘁,胡说八道,依我看,冰狐师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哼,她若不是,师傅为什么会下诛杀令?而且还特意要求大师兄把她的人头也带回去,一定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然后还背叛了师门,要不然师傅绝对不会对她这样。”

“也许是误会呢?也许是被冤枉的呢?”

“空穴不来风,来风不空穴,这事未必是假的。”

听着师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嘈杂,杰克的脑袋几乎快要爆炸了,蓦地大吼了一声,道:“行了,你们有完没完?冰狐师妹眼看就要死了,你们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咱们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有亲情也有感情,现在我要去阻止大师兄杀她,你们如果有意,那就一起来吧。”

话一说完,杰克第一个跑了出去。

他这一走,稍顿了几下,便有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也就跟着他去了。之后,又有三人点了一下头,追了出去……

夜色浓郁,湘江两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虽离江边不远有一条宽敞的大马路,马路上灯光闪耀,异常明亮。但临江边尚有一条路是没有路灯的,黑漆漆,狭窄而漫长。

冰狐小姐亡命一般地飞驰在道路上,企图能够躲过大师兄海魂的追杀。之前大师兄海魂给了她十秒的逃跑时间,但十秒时间完全不够啊。

还好有这十秒的优先,要不然估计她早就死在鬼剑之下了。长奔而去,彼此距离越来越近,依冰狐自己猜测,照这样的情况下去,恐怕再过十分钟,自己就将会被大师兄追上,届时必将魂归西天。

一想到死,她的心中忽然涌出了许许多多的不舍,其中最不舍的,当属与孟缺之间的友情。

“真是可惜,我若真死了,那便是再也看不到他了。”

冰狐小姐忽地拿出了手机来,想着就算自己看不到他,听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起码在临终之前,跟自己唯一的好朋友道个别。

便边跑边顺手拨了一个电话,然后静静地听着嘟嘟声……

很快,虽然是半夜凌晨了,但孟缺依然没睡得太死。电话才响了四五秒,就被他接听到了。

———“喂!”

“倪……倪霜,对不起,我吵到你睡觉了吧?”冰狐小姐歉意地说道。

“没,其实我压根就没睡,刚跟兄弟们喝了点小酒,正在回家的路上。”孟缺笑着回答。

冰狐微微笑了一下,一听到这个声音,她心中的惊恐瞬间消失了很多,转而涌上了几分暖意,继续勉强地微笑道:“对不起,我要跟你道别了,抽不出时间来看你,所以只好打个电话。”

“道别?你要去哪里?”孟缺连忙问道。

“我……要去的地方很远很远……”冰狐颤声而道,因为心中有着强烈的不舍,再加上听到了孟缺的声音,她的口气竟带了几分泣然。

孟缺也很善于发现细节,一听到冰狐小姐的语气不对,更听出她这是在一边喘息一边说话,便追问道:“你现在在哪里?如果你真要走,我不强留你,但大家做为朋友,你要走我必须要送你。”

“不必了……”冰狐隐藏不住,哭泣终于是愈加地明显。眼泪就像是忍不住的海浪,破开了堤坝,汹涌地往外流了出来。

“你怎能这样?你这样根本是没把我当成朋友看待!”孟缺很生气,同时也很担心。许是在这深夜的时候,对方所处的环境很是安静,所以偶尔的时候有一种浪花拍打在石岸上的清脆声音徐徐传递过来,孟缺立时反应过来,呼道:“你是在湘江边对不对?”

冰狐一惊,她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透露就被对方猜了个准,难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心有灵犀吗?来不及高兴,她更加地担忧:“不,我不在湘江边,你别乱猜。”

她可不希望孟缺猜中了地方之后,立刻就风风火火地冲杀过来。假如他要是被大师兄海魂碰到,绝对也是逃不过死一劫的。

可孟缺太了解女人了,大多数的情况,女人说“不要”,那就是“要”。譬如说,你想亲她,她会推托说“不要”,而她的心里却很期待你悄悄地偷袭地吻一个。说“不是”,那就必定“是”。

按照这个逻辑,孟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掉转车头,反正他离湘江边也没多远,便就直接杀了过去。

“冰狐,你给我等着,告诉你,无论你要去哪里,起码也要跟我见上一面,否则我绝对不让你走!”

孟缺霸道地说了一句,随即也不等冰狐回话,果断地就将电话挂了!

黑夜中,孟缺所开的雪铁龙C4就如破海蛟龙一样,疯狂地冲驰在公路上,狂风呼啸早就破开了极限速度,在公路上留下道道漆黑色的残影……

第七百九十一章 交给我

湘江边孟缺经常有去,对于那里的浪花拍打堤坝的声音太熟悉不过了,方才从冰狐的电话中隐约听得,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听错。就算冰狐没在湘江边,也应该是在湘江的附近,要不然YZ市其他的地方绝对听不到这般浪花声响。

车子很快地就杀到了湘江浮桥边的三百米外的马路上,孟缺灵活地纵身跳下,车钥匙都懒得拔,飞速地往浮桥奔去,企图能够撞见冰狐小姐。

由于是深夜,他这一下去,没见到任何的人。浮桥上空荡荡的,银色的月光之下,若干只寒鸦嘶叫着飞掠而过,孟缺呼了一口气,立即将感应之力扩散而开,同时心里希望还来得及。

感应之力虽然牛逼,但是目标若隔得太远,那可就鞭长莫及没办法了。

双目一闭,孟缺将感应之力增强到最猛的程度,搜索范围以近乎音速的速度向360度全方位迅速扩展。

这一搜之下,他忽地吓了一跳,感应之中就在自己的正面偏北的方向——那条漆黑的小路三百米外,竟有着十一道龙血之力的能量在波动着。他们移动的速度非常之快,在他们更前面一点,似乎还有两道能量波动,其中一位能量波动的强弱与冰狐十分相似。

孟缺吸了一口气,眉头紧紧一皱,稍稍思忖了一下,面色大变。

“糟糕,之前冰狐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很急促,听起来应该是在被人追,难道……她被钱氏家族的人发现了,现在正在被他们追着?”

“假如真是这样,那可不妙!”

孟缺毫无犹豫,立即拔腿而逐追,步走虚灵,去得极快。他虽是从后面逐之,但仅用分余钟的时间,他就将前面那十一位龙血后裔跟追上了。

只不过,他心忧冰狐的安危,没想跟这十一个人交手。这十一人虽然能力不甚强悍,但若纠缠起来,难免会耽误时间。

为了以防万一,孟缺绕过他们,窜上一堵高墙,然后就在一系列房屋顶层迅速穿梭着,悄无声息。

………………

却再说冰狐这边,她发足狂奔,已经是跑到极限的速度了。在她身后紧追而来的大师兄不但从未落过下风,反而越追越快,尔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十米了。

白头发的海魂脸上带着一种戏谑般的冷笑,在他的眼里,他自己就好比是一只捕捉老鼠的猫,而冰狐则就是那只可怜的老鼠。在猫的玩弄下,老鼠无论想怎么躲藏,终究是逃不过猫的爪子的。

“看不出来,冰狐师妹的轻功居然这么好,几乎与冰燕师妹不相上下了。”海魂笑着随意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

冰狐当然不会理他,她知道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自己若有稍微的耽误与迟钝,便就会被对方有机可趁。

“呵呵,师妹你还要逃?你我之间的距离只剩八米了,你还要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海魂很自豪,仿佛冰狐已经是他掌中之物。

冰狐咬牙飞奔,仍旧不理。她的内心底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自己只要一被他追上,那么就立即想办法投身跳到湘江河里去,与其被人杀,倒不如自己选择自杀,这样一来还起码可以留个全尸。

白发海魂哼了一声,蓦地凌空一纵,翻出了一个跟斗,随即一柄乌黑色的剑由手中发出,幻成千万条诡谲的剑气黑影。瞬间就将冰狐笼罩了起来。

“鬼影弄月!”

剑气成罩,一将冰狐笼罩起来,她前也不能前、后也不能后,左也不能左、右也不能右。才一个惊讶间,她的脖子上已经被那把漆黑色的剑给架住了。

只听一道讥讽的声音冷笑道:“冰狐师妹,看来你的运气并不是很好,最终你还是栽在我手里了。”

“哼,要杀便杀,废话少说!”冰狐心里暗叹,瞧这情况,看样子自己就算是想投江自杀都没什么机会了。大师兄的剑是出了名的狠毒,一旦被他用剑架在脖子上,那是决无半点活命的机会了。

“呵,你就不求我一下?兴许我会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并不杀你呢?”海魂似笑非笑地问道。

“之前你不是已经看在这个份上让我十秒了吗?反正你是决意要杀我,我求与不求,又有和区别?”冰狐将头一偏,想着反正都要死了,索性来得傲气一点,便是正眼也不看大师兄海魂一眼。

海魂亦是个骄傲的人,见冰狐如此,他非但没有不悦,反而还笑了几声,道:“有些事情是难以说得定的,也许我今天会再次大发善心也说不定呢?”

“不必了,”冰狐将美眸一闭,昂头待死,道:“要杀便杀,鬼才稀罕你的善心呢。”

“冰狐师妹脾气真是倔得很呐!”海魂笑容一敛,继而眉头一沉,脸上带着一种狠厉的表情,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你的那个姘头到底是谁?从小到大,几乎所有同门之人都知道冰狐师妹你是一座冰山,大卫追求了你十多年,你都没理会他,到底会是谁,仅在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将冰狐师妹你的心给征服了呢?”

冰狐闭目引颈,赴死之心已然坚决,面色不改一动不动,权当没有听到他的任何话。

海魂并不气馁,继续增加条件,循循诱导道:“说吧,你也应该知道我虽然毒辣,但也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你只要说出你的姘头是谁,并且是什么身份,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这是海魂的好奇点,他真的很好奇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会将冰狐师妹的心儿全部勾走了呢?不止是他,除了他之外,相信同门的其他师兄弟也跟他一样的好奇。

冰狐还是不答。

海魂手指慢慢发力,黑色的剑锋缓缓地刺破了她玉颈处那鲜嫩的肌肤,一缕鲜红色的血液立刻顺着剑身流落下来,毫无阻滞。

“鬼剑不愧是鬼剑,其锋利度天下少,我相信用这把剑割断冰狐师妹你的脖子,应该不会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海魂才不管当初答应过大卫只要得到了鬼剑就一定不杀冰狐的承诺。先前有一句话,他说得很对,又说得很不对。

毒辣是他的本性,这一点自然不假,但若说他一言九鼎,那可就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看来你是一心求死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多说什么了。冰狐师妹,咱们下辈子再见!”

说着,海魂手中的鬼剑稍稍收回,随即蓄力劲发,笔直地挺进刺去。直向冰狐的纤嫩细腻的玉颈,毫不留情。

却恰在这时,天空当中忽然有金芒闪动,随即一条金光带着猛烈地破空呼啸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叮”地一声正好穿过海魂手中鬼剑的剑尖,两种坚硬物这一交锋,铮鸣之声嗡嗡不绝。

但见金光流星一消去了鬼剑之力之后,笔直地插进了纯水泥的坚固地面之中,余力未尽,仍有“嗡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

只在这一片刻,又有一道黑影从左面高处的围墙上虎扑而下,其袖一扫,带起排风掌劲。海魂猝不及防感觉到来人实力甚强,一时不敢应接,急忙收剑回撤,倒退了四五个大步。

抬头望来者,只见月光之下白衣飘飘,那显然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他一落在地面,立即就将冰狐给半揽在怀里,动作十分亲昵。

海魂刀疤嘴角高高一翘,仔细地盯着来人,打量了数遍,冷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我冰狐师妹的姘头了吧?”

白衣飘飘者,正是风风火火匆匆赶来的孟缺。一听海魂之言,他喘了几口气,哼了一声,道:“你这人真连禽兽也不如,明知道她是你师妹,你还要下毒手杀她?”

海魂不置可否地笑道:“随便你怎么说,本来我只想杀她,但你也跟着跑了出来,那我就只好杀你们一双了。”

孟缺默然,脖子微微一扭,咔嚓连响。在他的怀中,冰狐突然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盯着将自己搂在怀里的男人,内心当中顿时滚滚激流凶猛涌荡……

“是他……居然是他……”

如遭雷击一般的激动,让冰狐一时之间几乎懵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温暖?炙热?激动?惊讶?……

孟缺却是面色平静,这时看了她一眼,暖暖一笑,笑容就如隆冬季节初升的阳光,令人温暖而舒适,轻轻呼了一口气,因为长距离快跑,他的呼吸仍是有点急促,稍微缓了一下,从容而淡定地对着她说道:“有哥在,不怕!”

闻言,冰狐浑身一颤,孟缺的话听在她的耳里,就像是吃了酥骨的毒药一样,顿时浑身发软,站也站不稳,整个儿全部腻在了他的怀里去了。

“你……你怎么真的来了?”冰狐定定地看着他,分不清楚现在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孟缺却大方地笑了笑,道:“我之前不是说了嘛,无论你要去哪里,起码得跟我见一面,若没跟我面对面的道别,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冰狐心里暖融融的,脑子直接进入了空白状态,愣了愣,忽地看到对面不远的大师兄。连忙将孟缺推开,道:“你快走,你不该来找我的。”

“胡说八道,我若不来,你岂不是要被那个混蛋欺负透了?”孟缺指着对面的海魂,霸道地说一句,却站如松岳,任凭冰狐如何推也推不动。

之前,在孟缺动手的那一瞬间,冰狐是闭着眼睛在等死,所以也就没有见识到孟缺的真正实力。这会儿自然要为他担忧一把,她可不想自己唯一的朋友会因为自己而英年早逝。

在她看来,大师兄虽然厉害,但如果自己拼死一挡的话,或许还能给“倪霜”制造一点点逃脱的机会,虽然这机会并不大,但好歹也是一个希望。

她一连推了好几下,推也推不动,孟缺的双脚就像是树木落地生根一样,稳如磐石,风雨无动。

正在她焦急时,孟缺揽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地反而把她推到了一边,柔声道:“其实打架这等事,交给男人就好了,女人只须一旁看着!”

第七百九十二章 双雄

“其实打架这等事,交给男人就好了,女人只须一旁看着!”

冰狐闻言,心里又急又怨。男人有点英雄主义没什么不好,可是就算是有英雄主义,那也得看是什么情况啊。眼下敌对的大师兄海魂乃是杀人不眨眼,如恶魔一般的存在,在他的面前还要玩男子汉的英雄主义根本就是找死啊。

“倪霜,你快走,你打不过我大师兄的,你快走……”冰狐依旧想以自己来挡住大师兄,给“倪霜”赚取一点点逃命的机会。

然而,面对冰狐的好意,孟缺亦是态度坚决:“我刚才已经说了,打架是男人的事,别多说了,你就站在一边看着吧,我就算打不过你大师兄,那也要打。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一个会对女人下狠手的人。”

孟缺越对冰狐关心,冰狐也就越对孟缺担心。苦口婆心说也说不通,有几个瞬间,她可真想把自己这些人的真实身份给说出来。但话到口中,又怕说出真相了之后会吓到“倪霜”,毕竟“倪霜”可是普通人啊。

想说又不能说,一时间,冰狐心里混乱如麻。

就在这时,对面不远的大师兄海魂却冷冷地笑出了一声,道:“冰狐师妹,你瞎操哪门子心?你的情郎实力可不比你低,在他面前,难道你还要逞强不成?”

冰狐一惊,看着大师兄海魂,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倪霜”的实力比自己不低?这开什么玩笑?“倪霜”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就算再厉害,也绝对是敌不过一个身怀龙血的人。

孟缺却是带着一脸的微笑,看着海魂,眼神当中多有好奇。他很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属于哪个家族的,但当着冰狐的面,他又不太好问。万一要是漏馅了,雷恩、布诺的死就有可能被他们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

好不容易布好的局,可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被破坏了,而且是被自己破坏。眼下需要做的第一件事,那就是让冰狐先走,只有等她走了之后,自己才好施展手脚,会一会这位白头发的男人。

将冰狐拉到自己的背后,孟缺定声道:“冰狐你先走吧,这里由我挡着。”

冰狐自然不肯,在她看来他根本挡不住大师兄半招,与其让他送死,倒不如自己碰碰运气试试看,万一要是能赚取一个机会,纵算是自己死了,只要“倪霜”能好好活着,自己在九泉之下亦能心安了。

“不行,你先走,你走了之后,我随后就来。”冰狐坚决不走。

孟缺对她的执着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皱了皱眉头,只得将声音提高了几分,道:“你走不走?你若不走,那就别当我是朋友,我也当从来都没认识过你。”

冰狐一听,俏脸立即变得煞白,嘴里有话,踌躇不能出口。

孟缺再加一把火,喝道:“还不走?再不走,我可就要讨厌你了。”

冰狐难过得都快哭了,看着孟缺坚毅的表情、冷冰冰的眼神,一时间她的心里之前的坚决、果断瞬间化为云烟,消散得干干净净。鬼使神差一般,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她不得不听从孟缺的话。

慢慢地退开了三步、四步、五步……

孟缺厉声再喝道:“走快点,去老地方等我。”

冰狐心情难过,杏眼当中眼泪忍不住地流落了下来,却又不想让孟缺看到自己的眼泪,当即赶紧转过了头去,点了点头,这才毫无停顿地长驰远去。

海魂把玩着手中那柄漆黑的剑,若有笑意地看着冰狐逃去的方向。他倒是不急着追,因为他知道自己带来的小队尚有十一个人正往这边赶,只要一碰上冰狐,一定会将之逮住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两个狗男女今天晚上都是逃不掉的。

猫抓耗子,总是会先玩之力竭,然后再慢慢享用其肉。海魂阴冷的目光,慢慢地从孟缺的身上,转移到了那把深深插入水泥地面的匕首上。

且看那柄匕首寒光绽露,明亮的月光将其整个刃身都照的亮亮堂堂。海魂深深地“咦”了一声,奇怪地盯着那柄匕首的刃身,冷笑着问道:“那匕首是什么材质,居然能够在鬼剑的锋芒之下还能幸存?”

鬼剑,由天外飞石所练,一练成六把,相应轮回六道,鬼剑便是六剑之一。昔日,六剑合一,万夫莫敌。每一柄都是极为珍贵的罕见存在,自轮回六道陨灭了三道之后,其他的三柄剑也就更显珍贵了。

畜生道的妖剑,天道的圣剑以及饿鬼道的鬼剑,这三柄剑数百年来,一直由三剑尊者代代相传,视为嫡传圣物。外人不得见,更不得碰。

本来“鬼剑”早晚都会是海魂的囊中之物,可是他是一个心急之人,他无法耐心的等到师傅归西的那一天。上次就算他不利用大卫去偷剑,自己也会想其他的办法取得此剑。

鬼剑奇威,早就在海魂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欲想第一次出鞘,使其饮血开锋,没想到不但未伤到人,更是连区区一把匕首都没斩断,难免让他有些失望和惊奇。

孟缺咧嘴一笑,手中“驭龙”劲气远远一挥,那柄匕首便是隔空飞到了他的手上,这正是他与路铁军第一次见面时,路铁军赠与他的那柄军用匕首。

“若说材质,此匕首乃是精钢锻造,看上面的文字应该是出自以色列。”孟缺微笑着把玩着匕首,同时盯上了海魂手中那柄漆黑色的长剑,道:“你手里那黑乎乎的剑又是何种材质?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

“哼,想知道鬼剑的材质?你还不够格!”海魂话说至此,突然仗剑而出,黑色的鬼剑在他的挥舞之下,片片剑光仿佛形成了一幕黑色的连片雪花,大有“黑雪纷纷连大漠”的气势。

他的剑招诡谲而飘忽,尝以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奇刺而出。孟缺尚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剑法,险些吃了大亏。得幸虚灵步法运用巧妙,往往能够险中脱困、绝处逢生。

一瞧之下,海魂明显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再看孟缺,狼狈闪躲,似乎随时都会有被一剑刺穿的危险。

海魂冷冷一哼,孤傲的他,连剑法都跟他是一样的脾性。冷漠而无情,睥睨天下、目中无人。这时,他的剑法突然一改,由“黑雪纷纷连大漠”变成了一快一慢、一高一矮的奇怪节奏,大有“滚滚长江东逝水”之意。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东流之水,乃无情之水,萧萧而远去,奔流而不复回。此剑剑意大合海魂个性,挥洒起来更是如虎添翼。孟缺几次欲要险中脱困,都不及“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波未平另波起”,身上衣衫嘶啦而碎,皮肤之上留下乌黑色的淤青。

若非“蛰龙眠”起了绝对的保护,只怕这几剑下,孟缺的身体已经断成了好几截了。猛吸了一口凉气,远远地退开,拍了拍胸口,兀自叹道:“好诡异的剑法。”

“嘿,莫非你只会一味的躲闪?想来你应该是钱氏家族的人吧?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我早有耳闻,只可惜一直无幸得见。今日碰上了你,也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将你所有的本事都试出来瞧瞧!”海魂一剑当胸,不动应万动。

银白色的军刀就如活物一样游窜在孟缺的指间,第一次碰上剑道高手,他还真是有些措手不及。海魂的长剑足有三尺六寸,换算成米,也就是一米二的长度。正所谓:一寸长来一寸强,再加上漆黑色的鬼剑本就削铁如泥,想要应付,确实艰难。

不过,俗话虽有“一寸长来一寸强”的话,亦有“一寸短来一寸险”的话。

长占中距优势,短占近距优势。

孟缺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顿时咔嚓咔嚓连连爆响108次,待得声响完毕,他突然四肢一伏趴在了地上,引颈高仰,竭力地猛吸了一口气。

海魂失声而笑,摇摇头道:“我让你出招,你纵算敌不过我,也该保持着男人的风度。为何突然伏在地上跟一只乌龟一样?莫非这就是你们钱氏族人的习惯?”

孟缺并不理他,吸足了气之后,肚子突然就膨胀了起来,尔后迅速地将这股气运用“龟息大法”的运气线路逼至足底涌泉穴。初始一点点的气仿佛就被扎破了洞一样,一丝丝地从涌泉穴里漏了出去。尤待须臾,那气就如火山喷发一样,一瞬间全部爆射了出来。

就在此时,孟缺借着气流外射的反弹之力,身如光速子弹一样凶猛绝伦地向前一冲,不到眨眼的瞬间,他双拳击中海魂腹部,同时手中金光乍现,横切竖撩,带起数缕血花……

(PS:亲爱的书友们,我回来了,对不起让各位久等了,今天提前到家,决定连爆四章慰劳大家,明天接着爆!)

第七百九十三章 棋逢对手

这一招,恰是“玄武相”。只不过原版的玄武相,孟缺没能领悟其中精髓,能化其形却不得其意,所以只能另想它法来弥补不足。恰好《龟息大法》当中的脉络运输,逼气导气能够弥补“假玄武相”在速度上的缺陷,前段时间,孟缺曾几次抽空试验了一番,觉得效果还不错。是以在这次一出手就派上了用场。

孟缺是第一次对付海魂的《饿鬼剑道》,海魂亦是第一次对付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两人互有优劣。

之前海魂攻杀孟缺,孟缺尚能逆境脱困、绝处逢生;而这次孟缺攻杀海魂,一出招就得了手。

小巧而锋利的军用匕首鲜血流淌,纯精钢所制的刀身光滑细腻,鲜血沾在其上,很快就顺着刀刃流落到地上去了。

孟缺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将最后一滴鲜血吹落到地上,定定地看着狼狈地跳到了数丈之外的海魂,笑着道:“看来你们应该是王氏家族的人吧?”

之所以这么认为,那是因为孟缺没感觉到这人的身上有任何的防护。钱氏家族有“鳞甲护体”,慕容氏家族有“巨灵之体”,这两种绝技坚不可摧,除非用“千芒指”破之,要不然不伤死穴,是绝对没有办法破得掉的。

刚才孟缺虽然也的确是用了千芒指气灌注到匕首刀刃上,但匆忙之间劲力并没有灌输至十成,顶多才一两层而已。倘若是钱氏家族的人或是慕容氏家族的人,两层劲力的千芒指力,顶多让他们皮肤上多一条口子而已,万万不会像现在这样——海魂的肚子明显有着一道很大的口子,刚刚破裂的时候,甚至还有乳白色的肠子隐隐流露出来。

“王氏家族?哼,开什么玩笑,你居然把我跟区区王氏家族相提并论?”海魂封住自己腹部的几处大穴,然后迅速地将自己衣服撕下很长的一大条,紧紧地将伤口包扎结实,尽量不让肠子给流出来。

“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海魂向来是一个孤傲的人,他连自己同门的人都没瞧上几个,何谈王氏一族?

“既然不是,那你可敢报上姓名、身份?”

“呵呵,别以为你伤到了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问我,我还是之前那句老话——‘凭你还不配知道这些’!”

海魂脸色未变,当把肚子上的伤口包扎起来之后,他看起来反而更加地欢喜了。一双阴冷的眼睛当中缓缓地升起一股嗜战的火热,多年来已经很少有人值得他全力以赴,今天这位“倪霜”,很显然是一个值得他全力一战的人。

在过去的七年里,海魂一直想要挑战的对手乃是自己的师傅。只不过,他清楚师傅的实力比自己仍要高出一大截。所以他不敢轻易向师傅挑战,饿鬼道剑法招招狠毒诡辣,无一招不是致命的招数,高手过招一个不小心,便就会命丧黄泉。

海魂仍记得七年之前,自己正式出师时与师傅的那一战。那时,他与师傅二人皆用木剑,结果只拆了三十三招,他便被师傅用剑尖抵住了喉咙,认输败北!

之后,几乎每天晚上睡觉他都会将自己与师傅的那场剑斗回忆一遍,然后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中分析自己为什么会败,要怎么才不会败?要怎么才能反杀师傅?

他这一想,想了七年,七年磨一剑。还终于让他想出了一招只属于自己的“杀手锏”,刚想出“杀手锏”时,他兴奋得几乎想要立刻去找师傅比试,可是师傅却好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在他还未提出挑战之前就对他说了一句话———“海魂,你出师已有七年之久,你的所有努力,为师皆看在眼里,你的成长让为师很是欣慰。从今天起,为师便封剑,此生不再轻易出剑。”

师傅的话很隐晦很有深意,其中最明显的一个意思便是此生不再轻易出剑,不出则矣,一出必要人血溅七步。

当时听到这话,海魂火热的心立即就冷却了下来。之后扫兴而归,一直默默地提升自己,期待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杀死师傅,取而代之。

今日,偶遇“倪霜”这么一个高手。这就好比遇到了一个能够测量自己有多少进步的仪器,他何止是高兴,简直就是兴奋。

“我从前听说钱氏家族当中只有六大高手而已,分别是钱氏五老与钱文俊,想不到除他们之外还有你这么一个高手。真让我有点意外。”海魂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漆黑色的鬼剑,剑尖指向天上明月,浑身上下突然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黑气。

…………

话分两头,却再说另外一边,冰狐听了孟缺的话,沿高墙而走。她这一去,心乱如麻,路上也没注意隐藏自己,结果果然是被她另外十一个师兄弟给发现了。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那十一个师兄弟即便是已经发现了她,却一个个都当作没看到似的。双方几乎擦身而过。

直待得冰狐走远,那十一个人方才停了下来。杰克松了一口气,回望着冰狐远走的方向,忽然淡淡一笑,道:“我原以为大师兄真的会心狠手辣杀了冰狐师妹,却没想到,一向冷漠无情的他居然也会有动恻隐之心的时候,呵呵,我们都看错他了。”言罢,脸上神情颇带欣慰。

在他们十一个人看来,冰狐能够活着离开,一定是大师兄手下留情,主动放了她一马。要不然就算是十个冰狐,也不够大师兄杀的。

杰克的话刚一说完,另一个戴着鼻环的男子附和着说道:“毕竟咱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师兄一向孤傲要面子,当着我们的面,他自然要显得冷漠无情一些。这不,我们还没跟上去,他就已经主动放冰狐师妹离开了。看来,我们的确是看错他了,他并不是个冷血的人。”

“是啊是啊,早知道如此,我们就不用那么担心了。”其他的人也随声说道。

十一人静立了一会儿,忽地,鼻环男望了望夜色,问:“现在冰狐师妹已经安全离开了,那我们呢?是不是该去找大师兄了?”

“不,当然不能去找大师兄。”杰克笑了笑,拍着鼻环男的肩膀,道:“大师兄刚刚放走了冰狐师妹,现在一定是想顾全面子不想让我们知道,既然这样,我们又何必拆穿呢?依我看,咱们还是先走吧,找个地方喝喝酒,然后各自去执行其他的支线任务。”

“哈哈,此法甚好,走走走,大家一起去!”众人欣然响应。

(PS:我一般晚上才有时间更新,所以会稍晚一点,四更不会少,勿催。此为第二更。)

第七百九十四章 一瞬之光

阴儿差阳儿错,杰克等人怎会料到无情的海魂岂会动什么恻隐之心?假若海魂会动恻隐之心,那么明日的太阳一定会从西边的天上升将起来。

怪只怪,海魂其人,其他人与之并不相熟。自然而然的,对他的猜测也就有五花八门了,虽然大多数师兄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彼此之间的了解,有生有熟。其他的人,尚还好说,唯独这个海魂,几乎没有任何人是跟他相熟的。

所以,杰克猜测他动了恻隐之心,也并不出奇。而且他也本来就是一个孤傲爱面子的人,假若冰狐真是他放走的,他一定是不希望其他的人知道。

杰克等人追去的本意就是请求大师兄放冰狐一马,现今冰狐安然地离开了,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再追上去的必要了。

便各自勾肩搭臂,谈笑而归。

他们十一人心情大好,却无一人能够料知,就在两千米外,大师兄海魂正与一个神秘人交上了手。

他们倘若追上去与大师兄会合,那么那个神秘人则必死。可惜啊可惜,他们偏偏自作聪明地认为大师兄海魂大发了善心之后是不会想见他们的。

凌晨2点40。

夜更静了,静得只有滔滔江水接连拍岸。狭窄的堤坝上,两道人影隔着三丈距离,对目相望。

海魂苍白的手高举着乌黑如墨的鬼剑,夜的宁静,让他能够清晰地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慢慢地将呼吸拉长,尽量让心跳回复到寻常频率。

敌不动,我不动。孟缺盯着海魂,身体再次伏了下来,躬成玄武相。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从举剑开始,海魂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即便孟缺再次使出玄武相,他也没吭过半声,甚至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孟缺一直注意着他,知道他的这般异常的背后一定潜伏着某种危险。所以,他没敢大意,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防守着周身360度全方位。

海魂浑身的黑气渐渐地由最开始的淡薄积累成浓厚,然后一分一毫都开始由全身转移到那把漆黑色的鬼剑剑身之上。鬼剑本就是一把漆黑如墨的剑,这下子积累了大量黑气之后,黑气凝聚成形,化成了活体之物一般。

黑气妖娆漫动,浑像是一条毒蛇缠绕在鬼剑之上。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招数?”

对于这个丝毫不知底细的对手,孟缺颇为忌惮。假如自己能够对他稍微有一点点了解,那也好啊,起码可以知道什么时候该主动,什么时候该被动。正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能干等着,等对方先出招,自己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要不然,在不清楚对方任何底细的前提下贸然出手,肯定是要吃大亏的。因为这个白头发男人根本就不是个简单的对手。

很快,鬼剑剑身上的黑气愈发的浓郁,黑气所形成的“毒蛇”个头越来越大,一圈一圈缠绕着鬼剑,愈发显得狰狞而恐怖。

“难道这厮的招数与黑气的浓郁度有关?是否是那条‘毒蛇’越粗状,威力也就越大?”

孟缺紧皱着眉头,心里头细细地审度着。

蓦然,三丈之外的白发海魂双眼一闭,朝天而指的剑缓缓地移到了正空头顶。骤然下落,那条黑气毒蛇脱剑而出,迎风爆涨,瞬间庞大百余倍,呼啸而去,所过之处,地面沙石纷飞,坚固的水泥地都被刮去了三尺三。

“果然是这样!”

孟缺吓了一大跳,赶紧转换方向,以玄武相偏左侧闪躲而去。

却在黑色毒蛇汹猛狂暴地逼近而来之刻,三丈之外闭着眼睛的海魂突然就睁开了眼睛,鬼剑一动,其身体有如星丸跳掷一般一闪而灭。再出现时,已在孟缺的身边,黑色鬼剑横斩竖劈划出十字剑气。

“好快!”

孟缺想再闪,已是不及。只得强硬地举起路铁军所赠的军刀,竖在胸前以作抵挡。海魂来去如风,一闪即灭。

但听“叮”地一声脆响,孟缺五指生疼,虎口都裂开了一道轻微的口子。路铁军所赠的军刀从中而断,断口整齐而平滑。非但如此,孟缺的衣服更是再次裂开,胸膛处触目惊心的十字血痕深可见骨,黑血长流。

海魂站在孟缺背后六丈之外,身体仍保持着刚才突杀的姿势。方才那一招,名为“一瞬之光”,意在瞬息之间取人性命。乃是海魂的得意招数。

昔年他能够取得新鬼剑手的名头,便就是赖此招而成名。后来,更是凭借此招坐上了“三剑客”的第三把交椅。

“哼,能够死在‘一瞬之光’之下,你也倒是蛮荣幸的。”

海魂慢慢地转过身体,看着一动不动宛如木雕一般的孟缺,冷哼着嘲讽道。

———“砰!”

孟缺倒了,突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落地之后丝毫无动,看起来似乎的确是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彻底。

海魂用此招战胜了无数的人,也杀了无数的人。二十多年来,能够接下他这一剑而不死的,仅有三人而已。第一个,是他师傅;第二个和第三个是与他齐名的三剑客之二。

在他看来,区区孟缺不可能会接得下他这一剑,死亡是意料之中的事。

“能够让我受伤,不得不说你是个高手,为了纪念你,我决定带走你的人头!”

轻轻地迈着步,他向孟缺的“尸体”步步走近。

暗风浮动,袭浪劲卷,忽然,就在白发海魂向前走到第六步的时候,那倒在地上显然已经“死”掉的孟缺,突然之间竟又“活”了过来。

只见他猛地翻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蓦然手中金光乍现,瞬息之后化成流光,撕风破气,以驭纵千里之势转眼从措手不及的海魂的腹部穿透而过,金光余力未竭再入水泥墙壁,半截刀身入石三分,上下震动,嗡嗡作响……

孟缺捂着胸膛,忽然高声笑道:“能让我受伤,不得不说,你也是一个高手。”

白发海魂惊诧错愕,看着“死而复活”的孟缺,完全不敢置信。蓦地,他犹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将出来,随即赶紧将腹部的伤口堵住,紧咬着牙,狠瞪着孟缺,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么现在孟缺已经死了千次万次了。

“你……你叫什么名字?”

“在问人名字之前,你是否该先报上名来呢?”孟缺冷笑着道

“哼,我叫海魂!”海魂本来不屑报出姓名,但孟缺能够一再地伤他,已然让他对之刮目相看了。

孟缺点了点头,淡淡道:“我叫倪霜。”

“倪霜?”白发海魂喃喃地念了一遍,随即往前走了几步,道:“好,很好,我记住你了!”

话一说完,孟缺以为他想要作殊死一博,赶紧再次防守起来。却不料,白发海魂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猛地向后一飘,旋即发足狂奔,几个起落便就消失在茫茫黑夜当中……

第七百九十五章 芯片

英雄酒店,高级护理间。

美丽的冰狐小姐一直守在一张雪白色的病床前面,她已经哭了好几个小时了,美丽的眼睛已然高高浮肿了起来。

“傻瓜,你怎么还哭?我又没死!”躺在床上的孟缺,叹了一口气,没奈何地说道。

美丽的冰狐小姐依旧啜泣,含泪的双眸看着孟缺胸膛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不断地摇着头,却仍不说话。

孟缺苦笑了一声,只得佯装生气,道:“别哭了,再哭我可就要生气了。”

冰狐只好依他,自河边事件后,她对他百般听从,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只会依从,不会反对。孟缺回来,也没说是怎么逃脱的,孟缺不说,她也不问。

在看到孟缺胸口处的伤口时,她情不自禁地就哭了起来。

“好了,跟我说说你们的事吧,你们都是一些什么人?”孟缺严肃地向她问道。

冰狐拭干了眼边泪,话欲出口,却难出口。酝酿了再三,仍是有些为难地道:“你真想知道吗?”

“嗯,我很想知道。”孟缺点了点头。

“那……那我说了之后,你能别不理我吗?”冰狐害怕的就是这一点,她生怕孟缺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就不理她了,甚至还会把她当成怪物一样,远远地逃避着。

孟缺微微一笑,道:“我怎么会不理你?除非你先不理我。”

“不,我不会不理你的。”冰狐急忙回应着。

孟缺耸了耸肩膀,忽向她伸出了右手来,勾出小拇指,道:“如果你怕我不理你,那咱们就拉勾,拉勾之后,谁违背谁就是小狗,怎么样?”

“这……”

冰狐怔怔地看着孟缺,她并没有觉得这个法子幼稚,而是看着孟缺那诚挚的眼神,心里头不知道怎么着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孟缺关心地问道。

冰狐本来就想哭,被孟缺这一关心,就像是导火索被点燃一样,眼泪完全忍不住地又倾泻了下来。

“诶,你这丫头,怎么又哭起来了?别哭了,都这么大个人了,哭得跟花猫似的,来来来,擦擦眼泪,不哭了。”孟缺递上纸巾,连连劝着。

冰狐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其实这也并非她矫情,而是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像孟缺这么关心过她,甚至为了她还敢螳臂当车跟大师兄硬碰。女人的芳心本就易动,不知何时起,在冰狐的心里已经悄悄印上了孟缺的烙印。

“你如果真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全部都告诉你吧。”冰狐默然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对孟缺不作丝毫保留。

“嗯。”孟缺应声点头,认真地看着她,听她讲述。

却说,她们这群人原来出自北美洲一个名为“K组织”的秘密门派。K组织为什么叫K组织,貌似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只知道这个组织分为六个系。六系对应着轮回六道,整个组织有多少人,貌似也没有谁知道。

甚至就算是冰狐所在的饿鬼系,她也不清楚整个系有多少人。她只知道无论是系里的人,还是整个组织里的人,70%的成员都是领养的孤儿或是拣来的孤儿。新成员每年都会有增加,每年也都会有死去,所以人员数目总是浮动的。

当问起这个组织的性质,冰狐含糊其词,似乎连她都不太清楚这个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据她说,他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师门完成任务,此外再无其他。

接着,孟缺再隐晦地旁敲侧击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冰狐的回答仍旧是有点模糊。毕竟她在组织里、系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弟子,能知道的事情到底是有限的。

而后,冰狐自我坦白说起龙血一事,孟缺听闻自然是装作十分惊讶。然后冰狐又是一番惶恐,孟缺又是一番安慰。

好说歹说,交谈了一个多钟头,孟缺总算也知道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原来,他们这些人居然是不属于四大家族当中任何一族。之所以他们这些人会拥有龙血,其所得经历全是跟大猩猩一样,乃换血而得。

K组织的科技比较发达,他们换血不用全部抽取别人的血,而是只采集样本然后经过克隆复制大量生产,然后便可输送给每一个新到的孤儿。

冰狐说起这事的时候,仍有后怕,显然换血过程的恐怖只有真正经历过换血的人才会懂得。换血手术,并非百分百的成功,甚至任何一个人,都没有50%的成功可能性。正因如此,在冰狐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很多同龄人的尸体当着她们的面被大火焚烧,然后抛进河里。

这样的手术,每年都有,每月都有,每一批上百人的孤儿,能够换血而不死的,也许只有两三个而已。

孟缺听罢,狠狠纂拳,虽然他不知道K组织的性质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从他们能够如此不顾他人性命强行抓人做换血手术来看,这组织绝非正道。

再往后,孟缺还知道了,原来上次跟自己在飞机上搭讪的那位老男人,其实就是冰狐的四师叔,他们此次前来YZ市的主要目的便是为四师叔报仇。

“你四师叔为人如何?”

“他……不太好。”

“那你还想为他报仇吗?”

“我……”冰狐一阵踌躇,随即摇了摇头。

孟缺笑了笑,颔首道:“既然他都不是一个好人,那你还管他那么多干什么,死便死了。现今你师傅既然铁了心地派人杀你,干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至少我觉得我能够保护你的。”

冰狐脸色一红,臻首微微垂下,道:“可……可是,如果我跟着你,会……会给你带来危险的。”

孟缺展颜大笑,豪声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我说了能保护你,就一定能保护你,你只须相信我就可以了。”

“我……”冰狐犹犹豫豫,顿了好一会儿,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不过,如果我真跟着你,大师兄他们一定会再次寻来的。我……我怕你……会被我害死。”

“怎么会?你只要不出酒店,我保证他们把整个YZ市翻过来也寻你不着。”孟缺打包票地说道。

“不,”冰狐肯定地摇了摇头,一脸正色地说道:“我就算不出去,他们也能找到我的,无论我躲到天涯海角,他们都能找得到。”

“为什么?”孟缺大惑不解。

冰狐很认真地说道:“我们这些孤儿在很小的时候,身体当中就被植入了一块芯片,只要这块芯片一直存在,无论跑到任何地方,都会被他们找得到的。”

“芯片?植入在身体里?”孟缺吸了一口凉气,尔后果断地说道:“既然知道身体里有芯片,那么把芯片取出来不就好了吗?”

“可……可是很难取啊。”

“这有什么难的,我有几个医术非常好的朋友,而且就在这酒店当中就有世界一流的医学设备,取个芯片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你知道你的芯片被植入在什么地方吗?”

“知……知道。”冰狐忽然羞涩了起来,说话也不禁有些结巴。

孟缺颔首道:“知道就简单了,那……你的芯片是植入在什么地方呢?”

冰狐小姐红透了脸,紧紧地低垂着臻首,几乎贴着前胸了。

“说啊,植入在什么地方?只有知道了地方,我们才好对症下药。”看着冰狐的羞涩,狡猾的孟缺似乎猜到了什么,便颇有兴趣地催问了起来。

禁不住孟缺的催问,美丽的冰狐小姐含羞带涩地缓缓举起了手,然后迅速地轻轻在她自己胸膛上点了一下,咬唇道:“这……这里。”

第七百九十六章 四个人

银河大厦,二十二楼。

明亮的办公室里简单而凌乱,一位坐在办公位的半百男人,头发花白,手里摸着一只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慢慢地画着东西。在他的正对面,有四个男人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均是等待着他的吩咐。

头发花白的半百男人,正是钱文俊。自儿子死了、侄子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之后,他仿佛在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几岁。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办公室里画东西,所画的是什么东西,无人知道。且看地面那被揉成一团又一团,扔得到处都是的纸团,便全是他的杰作。

“哼!”

这会儿,钱文俊又一把抓起刚才所画的东西,将之狠狠地揉成了一团,随意地扔到了地上。

“你们四个为什么不说话,这事情难道真要我亲自出马吗?”钱文俊狠狠地瞪着四人。

那四人战战兢兢,面面相觑着,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由管家老盖开始答了话:“老板,那些人实在是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整个YZ市这么大,要把他们找出来确实是很难啊。”

有了老盖做先锋,其他三人也壮着胆子陆续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却都是推托不好找,很难找。众口一词。

钱文俊还没等他们最后一人说完,忽地拿起一个笔筒就朝说话的人砸了过去,大声骂道:“废物,都是没用的废物。我养你们四个能有何用?”

自钱蜕一失踪,钱文俊就忽然感觉自己做什么都不顺手。有些事情想派人去办,却奈何自己的手下再无一个能像钱蜕一样可靠又给力的人,特别是在见到这四个年纪差不多跟自己相仿的老手下的时候,人都有一个惯性,那便是年纪越大就越怕死。

这四个手下,年轻时天不怕地不怕,办事效率极高,几乎只要是吩咐给他们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办不成的。而到了年纪一大,无论做什么都顾首顾尾,做起事来效率不再。实在是让人看不过眼。

老盖等人听钱文俊这么一骂,俱是老脸发烫。其实他们也想能够找到那几个袭杀文俊贸易公司员工的那几个混蛋,奈何近十几年来,他们四个老家伙都进入了公司内层,专门负责财务一类的工作,主内事。至于外事,一般都是交给钱蜕的。

现在钱蜕一失踪,又突然让他们回归外事,没效率也是自然,况且他们四个也确实是有些怕死。

面对训斥,四人无话可说,只得任骂。

“罢了,这事你们都不用再管了,滚吧,都滚!”

钱文俊也不想多骂,对于没用的手下骂再多也是白搭,对牛弹琴就算弹一万遍,牛依然是牛,永远不可能变成人。索性挥手让他们都退了下去。

待四人全部出了他的办公室,他方才心事重重地打开了办公室的一个暗门,一推开门,脚步沉重地进入到一个秘密的研究室里。这个研究室是新建的,才一个礼拜之久。

研究室里摆放着七架古怪而神奇的大型设备,在每一台设备当中,都会有一种翠绿色的液体满满地滚动着。

钱文俊从1号设备依次走到了七号设备之前,看着仪器上面的数据显示,其中四位已经到达成熟期了,另外三位尚在融合期。

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钱文俊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睛一闭,双手重重地在一号设备的一个红色按钮上按了下去。

按钮被他一按,那大型设备里面的绿色液体立即呈高速转动了起来,转着转着水位越来越低。直至,慢慢地仪器当中露出了一个人的脑袋来。

“不是我不想等你们发育到究极体,而是我手下现在确实无人能用了,所以只好先把你们放出来。”

当第一台仪器水位下降到一半时,钱文俊又走到了二号仪器之前,也是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之后,依次还将三号、四号的红色按钮全部按了下去。

水位缓缓降到最低,放眼看去,四台仪器当中赫然是分别站着一个光着身子无遮无掩的男人。这些人不同于钱文俊第一次搞试验的那些普通人,这些人都是钱氏家族子弟,只不过都是支系子弟,非是嫡系。

钱文俊在他们的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注射到他们体内的试液,也用上了以前从未敢用的最大容量。自新的稳定剂被制造出来之后,钱文俊再也不会担心他们动不动就会进入癫狂状态。只要将他们每日按时打针,一般来说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

每一个试验人,都会有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排斥期”,蚣蝮虽是龙子,但血液过分霸道,无论是谁,贸然接受之后,难免会产生排斥的反应。排斥期,可长可短,最长的能拖几个月,甚至直接能反噬试验人,结果了他的生命。最短的,仅有三天,三天之后,能顺利而迅速地进入融合期。

融合期便是第二阶段,从试验质量来说,融合期越长的,之后进化出来的试验人,实力会越高强。所以,另有三位尚在融合期的试验人,钱文俊并没有急着将他们一起放出来。

第三阶段是“成熟期”,到了这个阶段,差不多可以说是已经OK了。但是,如果肯磨以时间,成熟期能够有很大几率在不定机缘之下完善到最后一步。

第四阶段,便就是最后一步的“究极期”。究极期,按照钱文俊的估算,每一个试验人的实力差不多都会达到钱蜕的程度。试想想看,好几个钱蜕一起动手,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劲爆场面?天下还有谁人能敌?

也正因为如此,钱文俊才无比肉痛。他是多么想将这七个人一起留着等他们全部进化到“究极期”?可惜,眼下他的手下实在是没有可用之人了。不得以,只能提前把四只成熟期的试验品先放出来。

将四套衣服,分别扔在四个光身子的男人面前。钱文俊双手负背,慢悠悠地从他们的身前走过,冷冷道:“你们现在已经完全成为‘龙人’了,是否是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到达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程度?”

四人醒神过来,仿佛是被钱文俊洗过脑一样,对他极是忠心。闻言,皆是点了点头。

“很好,”钱文俊背对着他们,身上忽然漫开一股浓郁的杀气,沉声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赐予你们力量,现在也该是到了你们回报的我时候了。”

四人颔首,齐点头道:“多谢伯父赏赐,我们定当竭心尽力,义不容辞。”

“嗯!”钱文俊对他们的忠心很是满意,率步走出实验室,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然后,当大家都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之后,他从桌子上拿了一叠照片扔给了四人,道:“前一阵子,你们几个尚在融合期,也就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天来,YZ市出现了一股神秘势力,他们嚣张不可一世,暗杀了多个钱氏族人,对于这样的一股神秘势力,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

四人新得力量,自信大涨,碰到有人胆敢挑战钱氏家族的威严,他们自然义愤填膺、怒不可遏:“自然是他人伤我一分,我伤他人十倍。胆敢杀害我们钱氏族人,罪无可恕,必须杀之!”

“很好!”钱文俊双手一拍,在这四个有自信的年轻人身上,他终于看到了能令自己满意士气。

“照片上面的人,便是当日神秘组织杀害我钱氏族人时,隐藏摄像头抓拍下来的。据我所知,他们这伙人来YZ市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所以至今应该仍在本地,没杀掉我,他们绝对不会走。前几天,那些人中莫名其妙地死了两人,便在河西码头,关于此事,各大报纸皆有刊登,你们可自寻查之。此次,我交给你们的任务便是帮我把那伙可恶的人全部给揪出来,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四人整齐地答道,声音刚毅。

钱文俊双眼虚眯,点了点头,一手指着办公室大门,道:“去吧,办事时无须客气,那伙人无论生死,我都要见着他们的人头!”

第七百九十七章 取出芯片

不发威的老虎,并非是病猫。它看似好欺负的时候,那是它还没动怒,一旦它动了怒,整个丛林里的所有动物势必会胆寒。

钱文俊便就是一只老虎,现在他已经怒了,而且是非常的怒。先前他儿子死了,侄子失踪了,凶手孟缺难寻其踪,他有怒无处发泄;后续,又不知从哪里跑出了一伙人,专门跟他作对,不但杀了好些个钱氏家族的子弟,更杀了大量文俊贸易公司里的员工。

这让他情不自禁的把所有的怒气都叠加到最后这一件事上来了,他曾默默地发誓,若不将这一伙人杀光殆尽,他便不叫钱文俊。

………………

河西码头。

杰克等人守在第一据点的客厅里,他们每一个人的目光都盯在大师兄的房门。虽然他们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没一个人敢去敲门,生怕稍有不慎就会引怒大师兄。

大师兄是在凌晨五点多回来的,回来时浑身是血,看样子似乎是重了很严重的伤。其时杰克等人正从外面喝了酒回来,情绪高涨,不亦乐乎。双方一碰面,大师兄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便就进了自己的卧室,直到现在还没出来过。

“哎,杰克,你说大师兄他是怎么了?浑身是血,看样子应该有跟别人交过手,而且对方实力应该比大师兄还要强。”鼻环男抓了抓后脑勺,蹭了一下杰克的肩膀,小小声地问道。

杰克满面愁容,他犹记得大师兄刚回来时,那副极为不满的眼神以及那重重的一哼。叹了一口气,担忧道:“搞不好还真可能是如此呢,以大师兄的实力,恐怕能把他伤成这个样子的,只有钱文俊了。”

“钱文俊?你的意思是说大师兄独自去找钱文俊了?”鼻环男大感惊奇。

“极有可能,”杰克一边想一边缓缓说道:“我们来YZ市的首要目标,便就是杀钱文俊。虽然钱氏五老也有可能是让大师兄受伤的人,但是大师兄没必要去惹钱氏五老。所以,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大师兄碰上钱文俊了,然后两人大战了一场。最终大师兄败逃。”

“啧啧,大师兄败逃?钱文俊的实力真有那么强?”鼻环男几乎不敢相信,在他心目中大师兄是一个妖孽般的存在,一个冷血无情的妖孽,怎么会有败逃的时候?

杰克道:“也许并不是败逃,而是平手。要不然,师傅规定要把钱文俊的人头带回去,大师兄空手而归,便已经说明一切了。”

“轰!”

杰克的话刚刚说完,突然大师兄海魂卧室的房门碎裂而开,发出一道奇响的声音。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卧室门口,那人阴沉着一张脸,双目冰冷而凶狠地瞪着杰克,显然刚才杰克与鼻环男刚才的对话,声音虽小,仍是被此人给听到了。

“杰克,你在乱嚼什么舌根?”站在卧室门口的人影很不悦地喝了一声。

杰克被他一喝,浑身上下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讪讪地笑了一下,道:“大……大师兄,我……我们这是在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是啊是啊,我们是在开玩笑,大师兄你别生气。”鼻环男也连忙赔笑。

站在门口的男人,正是海魂。只见他腹部缠了好几层白色的纱布,有两处血液渗透了白色纱布印出两个鲜红的点,分外鲜明。

“冰狐呢?”环眼看了一圈,见客厅当中居然没有冰狐的身影,海魂的声音顿时更冷了几分。

“冰狐?大师兄你之前不就是追她去了吗?”杰克推开鼻环男,更在背后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别说话。

“哼,当时她又往回跑了,难道你们这么多人一个都没瞧见?”

“我们,实不相瞒,其实我们根本没有跟去,因为我们实在是对同伴下不了手,更见不得同伴死在自己的眼前,便在大师兄你追去了之后,我们就都走了。”杰克扯了个谎。

“你们居然都走了?”海魂气的肠子都快青了,当时他可是把捉拿冰狐的希望全部投到这十一个兄弟身上的。没想到这十一个人不但没拿下冰狐,更是早早地就走掉了。且闻他们身上的酒气,很明显他们这群混蛋是去喝花酒去了。

“混帐,怎么能够放她走?”海魂大喝一声一拳就将雪白色的坚硬墙壁打出了一个寸许深的大坑。

杰克暗中发笑:“这大师兄的演技原来这么好,冰狐师妹明明是他故意放走的,却还想来试探我们的口风,嘿嘿,我们可不会那么愚笨,配合配合你还是没问题的。”

“我们深知大师兄出手,从来都不会有失手的时候,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所以我们才没有跟去。”杰克一脸坦诚的说道。

海魂胸膛起伏剧烈,双目奇凸,眼球血丝满布,显得极为狰狞。杰克的说辞,的确无可挑剔。海魂也无法责怪他什么,毕竟这种夸赞式的推托,任何人都比较愿意接受。

“我昨天晚上交给你们的任务可有完成?”

“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最近钱文俊好像是有在银河大厦出现过。”杰克据实禀告。

“好像?你能给我准确点的词吗?我不要听好像、似乎之类的词,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说什么好像?”海魂一肚子气,一有机会就想发泄。

杰克垂下了头,不敢触犯大师兄的虎威,静静道:“有,他有出现过。”

海魂闻言,将杰克等十一个人逐一扫了一遍,心中不爽地问道:“昨天晚上你们走后,可是去喝花酒了?”

杰克不敢有所隐瞒,只好点了一下头,道:“是的。”

“谁提议的?”海魂压住快要爆发的怒气,阴恻恻地说道。倘若这个提议是某一个人提出来的,那么海魂决定定要把此人严厉处置杀鸡儆猴,以泄心中怒火。

然而,杰克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无论说是谁提议的,都将陷其于不义,与其如此,倒不如有难大家一起顶着,便道:“大家一起提议的。”

一听到这个回答,海魂脸色立即变了。若提议的是单一某个人,他自可拿之重责,可是提议的是大家,他便不好再多责难了。

“哼,滚,一群没用的废物,只知道喝酒吃饭,滚……全部给我滚……”海魂怒火无法发泄,只得大声咆哮,情绪极为激动,一吼之下,迸裂了腹部的伤口,顿时白色的纱布又红了大片。

杰克等人不敢再留,只好依言匆匆跑出了客厅,向外面去了。

待他们一走,房屋当中,须臾之后,所有物品皆尽粉碎成灰。咬牙切齿的海魂狠狠地用手在墙壁上写下了两个中文字——“倪霜”。

随即喊了一声,轰出一拳,就将“倪霜”二字连同墙壁一起击穿。

“倪……霜,下次再见你时,我必杀你!”

………………

同一个市内,数公里外,孟缺忽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手术室里,其他的一些医生,皆被他这一声响亮的喷嚏给吓了一跳。

孟缺讪讪一笑,看着众多投过来的目光,摆摆手道:“对不起,大家请继续。”

白色的病床上,美丽的尤物女人冰狐静静地躺在上面。一只玫瑰色的乳罩被扔在床边,显得妩媚而诱惑。当然,比玫瑰色乳罩更妩媚更诱惑的,当属冰狐本人了。

开胸手术!

被植入在冰狐乳‘房当中的芯片必须要尽快拿出来,要不然冰狐随时都有可能会有被追杀的危险。为了将这个手术做得最完美,孟缺特意请了几个高级隆胸大师。

隆胸大师对女人的这个部位太了解不过了,由她们来主持手术,自然不会有什么差错。

还有,为了不让某些男医生占了冰狐的便宜,孟缺请的医生清一色的全是女人。

然而,就在他准备让出病房给她们做手术的时候,主刀医生却让他留了下来。说是什么女人在做这种手术的时候会产生很多不良的心里情绪,如果自身处理不妥当,对手术很有影响。

为了消除女人心里的不良情绪,医生建议由手术者最亲密的男人陪伴着一起做手术,这样一来,不止手术成功率要高得多,女人的情绪也会平稳许多。

一听到医生的话,孟缺几乎是二话不说,直接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屁颠屁颠,厚着脸皮就在病房坐了下来,守在美丽的冰狐小姐的身边。

对此,冰狐小姐也没什么反对。只不过被一个大男人坐在床边色眯眯的偷看着自己,换作任何女人,几乎都会羞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本来医生让孟缺留下来,是想让冰狐小姐心态平稳一点,可是实际所奏的效果完全不跟预期一样啊,而且完全是大相径庭。

冰狐小姐脸色坨红,衣服脱了,却用手遮掩着,很是羞涩。

温柔的女医生,轻轻笑了一声,却并不知道冰狐心里真正的尴尬,只当她是一般的害羞而已,这时提醒道:“小姐,手术要开始了,您把手放下来吧。”

第七百九十八章 借刀杀人

芯片,小小的一张芯片,跟电话卡里面的芯片差不多大小。

看着白皙肌肤上那鲜红色的血迹,孟缺皱了皱眉头。本来很美丽的一只玉兔,结果被开了一刀之后,难免会变成令人惋惜的瑕疵。

“就凭这么一张小小的芯片,他们就能追踪到你?”孟缺拿着那张芯片左看右看,吃惊地说到。

冰狐小姐羞涩不已,点了点头道:“这张芯片是高科技产物,它的准确性非常高,从来都没有出过错。你赶紧把它毁掉吧,要不然它真的会带来麻烦的。”

“呵呵,这么好的东西若是就这么毁了岂不可惜?”孟缺高深地笑了一下,道:“与其将之毁掉,倒不如拿来送人,而且这还算是双重大礼。”

“双重大礼?”冰狐听不明白。

孟缺解释道:“这张芯片就是一个礼物,然后芯片带去的效果亦是一个礼物,你说是不是?”

“你……你的意思是把这张芯片送给钱文俊?”冰狐终于明白了过来,惊讶地呼道。

“没错,”孟缺小心翼翼地用一张纸巾将芯片包裹了起来,道:“你们此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钱文俊报仇么?既然这样,帮你们一个忙好了。”

“别,你别去找钱文俊啊,”冰狐一脸的担忧,道:“钱文俊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你贸然去找他,只怕会有危险。”

“你放心,我送东西自然不用亲自送去,让一个快递员送去就好,我猜钱文俊那老头一定会很高兴地收下这份礼物的。”孟缺得意地笑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冰狐只好依他。

“好了,手术做完了,你好好休息几天,以你的体质,这样的小伤口应该两日之内就会完全痊愈,在我这里,你放心静养就好,我会再来看你的。”孟缺微笑着对着床铺上的冰狐说道,说话了话起身而站,挥了挥手,便向外面而去。

冰狐点着头,看着孟缺出了房间,忽然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脑袋里胡思乱想着,笑容很满足、很幸福……

………………

银河大厦。

“您好,我们是英雄快递的,请您签收一下包裹。”一个戴着蓝色帽子的工作人员,向银河大厦保安室里的保安人员递上了一个包裹,很客气地说道。

保安室里的保安一接过快递,看向上面的署名,忽然吓了一大跳。快递单上面赫然有着一个让他尊敬无比的名字——钱文俊。

“居然是老板的包裹?”

“是的,看名字应该是钱老板的。”快递人员笑眯眯地说道,同时递上了一支笔,征求签收。

保安略有忐忑,看着那包裹上面两排密密麻麻的小字,忽然心里一片凌乱———“您订购的娃娃,我们已经修补好了,当它被送回到我们店里的时候,工作人员看着它,都忍不住伤心地哭了,它毕竟只是一个娃娃呀,请尊敬的客人您善待它。”

“我勒个去,老板居然还有这种嗜好?”保安心里很震惊,表面上却很淡定。俗话说树有千种,人有千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可能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的老板钱文俊,搞不好还真是有着这样一种变态的嗜好。

“哦,对了,还有一套女性内衣,貌似也是钱文俊先生的,瞧我这记性,差一点就忘记了。”快递人员拍了拍脑袋,然后又从车厢里拿出了一件用透明包装袋包装的女性专用黑色蕾丝内衣。

保安舔了舔嘴唇,看着这些东西,他真的是有些无法直视。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一向敬畏的老板居然是个重口味变态狂,而且这淘宝的老板也太不靠谱了,这样的东西居然用透明包装,分明不顾客人隐私。

其实,保安以前也很想买个娃娃玩玩,可是一想到如果要是被人发现了,那该多尴尬啊,就像老板一样,他居然还把娃娃给弄破了,真是太凶残了。

“先生,我们还有其他货物要送,请您先把这两样东西给签收了吧。”快递人员催促道。

保安点了点头,摸起笔,胡乱地在快递单子上画了一通,然后迅速地将两个包裹用黑色的塑料袋给再次包装了起来。

暗想:“老板有这种嗜好,肯定也不太愿意被其他的人发现。趁着这次送快递的机会,我一定要抓住机遇好好表现表现。”

待快递人员一走,保安室里的保安立即叫了一个新手过来代班,然后他则拎起两件快递,想了想,又故作聪明地把装充气娃娃的那个箱子上面所贴的快递单给撕了下来,风风火火地往22楼杀了上去。

“咚咚咚……”保安乘上电梯,飞奔似的去到了22楼老板办公室的门口,好好地整理了一下着装,方才恭恭谨谨地敲了敲门。

“进来。”钱文俊这几天一直待在办公室里没出去,他几乎每隔三个小时就会去实验室里看一下,期待着最后三位试验人能够有所突破。

得到了老板的进门许可,保安喜上眉梢,轻轻地将房门给推了开来,然后拎着大黑色塑料袋走到了正埋头写笔记的老板的办公桌之前,道:“老板,您的快递到了。”

“快递?什么快递?”钱文俊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保安是个老油条,他一见老板是这种反应,立即醒悟过来,猜测着老板之所以这样,那定是因为老板不太好意思承认。试问,谁买了充气娃娃和女性蕾丝内衣会昂首挺胸地告诉别人是他买的?

“嘿嘿,老板,其实这东西我也挺喜欢的,看来咱们都是同道中人。”保安溜须拍马,立刻表露起心迹来。

钱文俊却是严肃着一张脸,颇有点不悦,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保安为人圆滑,自然不会傻乎乎地把真相说出来。像老板这种上位的人,他们喜欢聪明人,也讨厌聪明人。俗话说要想活得好,必须会糊涂。该知道什么时候要聪明,什么时候要糊涂;倘若该糊涂的时候偏偏聪明,该聪明的时候偏偏糊涂,那必定是会死得快的。

很明显,眼下就是该糊涂的时候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老板您还是自己验收一下吧,我先下去了。”保安及时撤退,以便能给老板留下一个简短而又不错的印象。

保安一退走,钱文俊板着一张老脸,盯着地上那一大袋子快递,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这是谁寄来的快递。随即,走过去将东西拿了出来,第一件是那套性感的女性专用蕾丝内衣。

他一言未发,表情也极是僵硬,接着又将一个纸箱子撕了开来。竟见里面装的是一个高级——女娃娃!

一瞬间,他火大了。将两件东西一脚踢开,正想着要打电话训斥那位送快递上楼的保安,却见一张白色纸条轻飘飘地从那个纸箱子里飞了出来,落到了地面上。

钱文俊拣起一看,见上面有寥寥两行字,恰是孟缺的字——“钱文俊你丧儿子丧侄子又丧员工,一个人肯定寂寞空虚冷,最近淘宝特惠,见此物打折,便送一个给你,望笑纳!”

区区字迹虽两行,但其中讽刺、挖苦之意,却臻极点。

“孟家小子,辱我太甚!岂有此理!”

钱文俊暗火中烧,肺都快被气炸了,一抓起地上那只娃娃,直接撕成了两半。

他这发怒中,完全没留意到,实际上在他踢翻快递箱子的时候,箱子里面就有一块小小的电子芯片飞了出来,落到了墙角柜子底下……

第七百九十九章 锁位寻仇

在孟缺施展借刀杀人之计的时候,其实海魂这边也在寻找钱文俊的下落。他们经过多方面的查证,确定了钱文俊的确是一直住在银河大厦之中。

海魂没急着立即去找钱文俊,而是让杰克带着人全天24小时全方位监视银河大厦,只要一有风吹草动,须立即向他汇报。

要杀钱文俊,得需要时机,而且还要杀得漂亮、杀得干脆,不得有丝毫的拖拉。显然受了重伤之后的海魂,还没狂妄到认为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就能杀死钱文俊。他需要恢复,只要重伤一复原,他就会立即动手宰杀钱文俊。

兵分两路,钱文俊虽不着急杀,冰狐却一定要杀。海魂现在对冰狐咬牙切齿,每次听到冰狐的名字或是想到冰狐的样子,他就会气得牙痒。因为一听到冰狐的名字或是想到冰狐的样子,他就会不由地想起那位名叫“倪霜”的耍诈小子。

以目前他受伤的状态,想杀钱文俊颇有不足,但杀冰狐,那根本是绰绰有余的,甚至一直守护在冰狐身边的那位护花使者“倪霜”,海魂亦认为自己能够轻松地杀掉他。

“倪霜”也算是一代高手,但是之前也受了重伤,双方若再相遇,便是谁也占不到一丁点的优势。

“阿KEN,给我查一下冰狐的位置。”

这一天,海魂腹部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了,但仍是有些隐隐作痛。倘若他体内无有龙之血,就凭那种程度的重伤,起码也得大半年才能好。

阿KEN便是那名鼻子上穿着一个黑色鼻环的男子,此人一向做信息情报工作。一听海魂发令,他犹犹豫豫,踌躇了好一会儿,道:“大师兄,咱……咱们一定得杀冰狐师妹吗?就不能放她一马吗?”

海魂森冷着看着阿KEN,面色狰狞地喝道:“放她一马?为何要放她一马,上次我已经发了善心,可她非但不知回头,还变本加厉,你让我如何能再放她一马?若再放她一马,我海魂的面子往哪搁?”

阿KEN的心里打着鼓,暗暗骂道:“你这出尔反尔的家伙,既然打定主意要杀冰狐,上次为何还要放她走?放了之后,却还不罢手,反而还要去再抓一次,真是吃饱了撑着,找抽!”

这话他只能在心里说说,自然不敢当着海魂的面说出来。当着海魂的面,纵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说。

“好吧,我这就去查。”

查就查吧,谁叫他是大师兄呢,谁叫他是领导呢?做小弟的,哪敢反抗,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冰狐身上装有被编号的芯片,只要芯片一日不除,那她就无法逃得过电子追踪。

不到十分钟,阿KEN的手提电脑显示出了搜索结果,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个发光的红点,不大情愿地说道:“找到了,冰狐师妹就在这里。”

说实话阿KEN很不想帮忙搜索冰狐,前一次杰克建议大家去解救冰狐,他是第一个赞同者。他也觉得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没有亲情也有感情,就算击杀令是师傅下的,但法外也能容情,何况击杀令乎?

“那是什么地方?”海魂慢慢走到了电脑前,问道。

阿KEN叹了一口气,没可奈何地将红点用鼠标放大,道:“人民南路,银河……”忽然眼睛一瞪大,大吃了一惊“银河……大厦?是在银河大厦?”

“银河大厦?”海魂接口念了一句。

“没错,是在银河大厦。”阿KEN很肯定地说道。

“哼,果然如此。”海魂冷哼了一声,却没感觉很意外,反而觉得很合乎常理似的。

阿KEN觉的奇怪,便问道:“大师兄,你难道知道一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当然。”海魂定定答道,还没待阿KEN问出后面的问题,他就已经悠悠地继续说道:“冰狐在银河大厦,这一点也不奇怪。你知道她所钓的那个男人是个什么人吗?”

阿KEN听出言外之意,试问道:“难道……那人是钱氏家族的人?”

“没错!”海魂面无表情地答道。

胡猜乱猜,居然被阿KEN猜对了,阿KEN无不惊讶,转念一想。忽地前几日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他有了新的猜测。

当初那一晚,冰狐仓皇逃走,会不会压根就不是大师兄念在彼此之间的感情放了她,而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什么原因让大师兄不得不纵她离开呢?

还有后来大师兄不知怎么地受了重伤,这其中过程,谁也不知道,他也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一切都是一个谜!现在根据大师兄所说的话,似乎一切真相的轮廓慢慢地变得清晰了。

“大师兄,你难道……见过他?”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阿KEN试探着问了一句。

海魂本是个孤傲的人,对任何人说话,向来不会超过十句。这几日,他郁闷渐深,腹中颇多怒火,便是性情稍改,破天荒地对阿KEN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何止见过,我身上的伤,便是拜他所赐。”

“啊?”听得大师兄毫不避讳地把真相说了出来,阿KEN验证自己的猜测,其结果果然是一模一样,顿时大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道:“难道说冰狐所钓的男人是钱文俊?”

大师兄海魂是何等人,能够伤他的人,必定是个绝顶高手。在阿KEN看来,整个YZ除了钱氏五老,便就只有钱文俊是最厉害的人了。

至于钱氏五老,根本是没一点可能的。因为他们五人都是老不死的糟老头,以冰狐的眼界,总不可能屈身去钓老头吧?如果她脑子没病,一定不会如此。

而除了钱氏五老之外,能够重伤大师兄海魂的,唯有钱文俊了。钱文俊虽然也不年轻了,但比较起钱氏五老,尚还好得多。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支花,五十不谢仍是花!

像钱文俊那么优秀的男人,肯定还是一支没有凋谢的花,冰狐妹子会喜欢上他,可能性确是不小。

谁知,大师兄海魂的一个回答,让阿KEN一惊再惊,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不是钱文俊,乃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名唤‘倪霜’,虽然他自称‘倪霜’,但我知道他一定是钱氏族人,本姓钱,而不是姓倪!”

“买尬!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阿KEN猜测错误,大感失望。

“是的,如果不出我的所料,此人一定会全天二十四小时陪护冰狐。既然冰狐在银河大厦,那么他也一定会在银河大厦。”海魂说着话,重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将那柄用黑色长布包裹起来的鬼剑扛在了肩膀上,道:“你就在这里好好的给我仔细盯着吧,冰狐的坐标若有丝毫变动,你须立刻打电话通知我,明白没有?”

阿KEN愣了愣,道:“大师兄你难道是现在就要去找冰狐师妹?”

“当然,我现在去找他们,他们一定做梦也想不到。”海魂阴冷地笑了笑,狰狞的表情浑像一只恶魔。

“大师兄你一个人去?”

“速战速决的战斗,自然只能我一个人去,你们这些人就算去了,也是凑数而已。与其如此,不如不去,你只管好好地给我盯紧目标便可,其他的不须你操心。”海魂冷冷道。

“哦哦。”能不需要多操心,阿KEN求之不得,要知道冰狐师妹跟她的情人虽然在银河大厦,但钱文俊那个老男人也在银河大厦啊。

如果说“倪霜”真是一个实力不下钱文俊的高手,届时他们两人联合起来,那……那根本是几人去几人死啊。

佛曰:蝼蚁尚且偷生。阿KEN自认比蝼蚁还要更有自知之明一些,便点了点头,道:“大师兄你去吧,这里由我紧盯着没问题,一有变化,立即告诉你。”

第八百章 目标出现

一个人,一把剑,穿梭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中。他走得很快,耳朵里塞有一个耳机,随时倾听着来自耳机里面的及时消息。

“大师兄目标很稳定,一直都没动。”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二十多分钟,阿KEN略有惊奇地说道。

按常理来说,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动,有三种情况。一种是死了;一种是睡觉;还有一种是在做操。(所谓做操,自然是成年男女之间所做的爱情体操。)

“知道了,你继续锁定,没变动之前不要再跟我说话。”海魂冷冷地说道,走着走着,高高的银河大厦已然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OK,没问题。”阿KEN在电脑屏幕上同样可以看到大师兄的代表红点一闪一闪,已经非常靠近银河大厦了。

“1、2、3、4、5……30、31、32,居然有三十二层!”海魂数了数银河大厦的楼层,眉头一皱,向阿KEN问道:“银河大厦楼层太多,你可否把冰狐所在的楼层通过数据分析计算出来?”

阿KEN依言将地图局部放大,然后通过电脑屏幕上的立体图案,数了数,道:“红光所在位置,好像是在二十二层,卫星显示出来的立体图案不甚清晰,如果不是二十二层,那就是二十三层和二十一层,反正就在这三层之中。”

“好!知道了。”

海魂来到银河大厦近处,本想从正门冒充一般的客人混过去。无料,想进入大厦,除非有熟悉的人带着进去,要么就出示会员卡片。会员卡片分三种等级:青铜会员、白银会员、黄金会员。

没有会员卡的人,除非一些特殊的情况,要不然是绝对不会放之进去的。

冷冷地盯着大厦门口那四个严谨朴实的保安,依照海魂的脾气,可真是想一剑杀了他们。可惜,想杀却不能杀。杀了这四个保安,虽可图一时之快,但难免会打草惊蛇。

无奈之下,他只得转到了大厦的侧面,从一个死角处如壁虎游墙一样爬了上去。

海魂到底是海魂,与孟缺不一样。记得孟缺有一次想混进这里,他特意去银行取了一堆钱,然后用麻布包着,浑然一副土豪模样。一见到土豪,那守门的保安就跟遇见大爷一样,顿时变得极为客气。二话没说,直接放任通行。

海魂爬到三楼,见有一个敞开着玻璃窗户的窗,便从中跳了进去。一进入其中,顿见四处皆是霪糜的画面,三个男人被一群一丝无挂的女人包围着正在温泉缸地泡着澡。

海魂的出现,丝毫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仿佛大家都没将他放在眼里。

迅速地闪出了淫乱之地,见门口有着两台电梯。海魂便搭上其中一台,果断地按了一个“22楼”的键。

电梯上升极快,须臾之后,便听“叮”地一声响——门开了。

22层楼,与其他的楼层不太一样。在YZ市,上到80岁的老头,下到八岁的小孩子,几乎都知道一句话——“玩遍银河三十二,给个神仙也不换。”

22楼明显后期经过了改造,这一层没有任何色情交易。四周或是空旷、或是冷寂,更是没有半个人影存在。这让海魂也更加地确定冰狐等人是在这里,因为以冰狐的个性,色情之地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22楼光线甚黑,阴阴冷冷,一进入到这里,海魂便感觉到了有一种不祥之气。不过以他孤傲的个性,即便是感觉到了不祥之气,也不会临阵退缩。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无论怎样,他都决定至少要把冰狐的人头带回去。

长长的走廊,约莫有百余米长。走廊之上没有灯光,从入口处往里走,越走越觉阴冷。让人感觉这一层就像是一个大冰窖一样。

所幸的是,这一层虽然离奇怪异,但房间甚少。正如之前所说的,这一层后期经过了改装,原来的一些空间全部被统一化、集中化。

直走了五十余米,海魂仅见两扇门。将之推开,其中一个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另一个,竟然是个藏尸房。里面放了不下百余具尸体,全部死相极怪,有的皮肤尽烂,有的血管爆裂,更有的身体居然还变了形跟怪物一样。

海魂吃惊的看着那些尸体,忽然想到这一幕似乎自己很小的时候也见过很多。

“难道这些尸体都是龙血试验者的失败品?”

将每一个箱子打开看了一遍,这里的所有尸体均为男性。海魂微微生疑,便对阿KEN问道:“阿KEN,目标现在仍在原地没动没?”

“是的,依然没动。”阿KEN很肯定地说道。

海魂眉头一皱,嘴角上的那一条刀疤微微翘动,暗疑道:“目标仍没动,难道……冰狐也跟这些死人一样变成冰冷的尸体了?”

一想到这里,他觉得这个猜测极有可能。在他看来,冰狐的情郎“倪霜”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喜欢冰狐,“倪霜”跟冰狐在一起,一定是打着某种主意。现在纵是将冰狐害死了,也算不得很稀奇。

海魂粗吐了一口气,心里很是不爽。虽然冰狐也是他要诛杀的对象,但如果是死了在别人之手,难免会让他有些不甘。

再往前走,又见两道门,一左一右。一道为黑,一道为白。黑白两色,鲜明对立。

海魂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黑色的大门,门一开,里面立即涌出一股污浊霉变之气。满屋子乌七麻黑,看不到任何的东西,才走入一步,就可闻到极端刺鼻的化学药剂的味道。

赶紧从中退了出来,这样的空间里是不可能有人存在的。一转身,海魂推开了白色大门。

门一开,这次终于出现了一个正常的画面——宽敞的空间里,有一张办公桌,室内地面虽然是乱七八糟,但看得出来,这里的装修极不一般,铁定是什么领导人物的办公室。

怀着好奇心走进了去,且见宽敞的室内,仍无一人。左侧有书架,右侧有衣柜,就在衣柜的另一端似乎还有着一个敞开的暗门。

“暗门?这里莫非有人?”

海魂慢慢地将手中鬼剑剑身上所缠的黑色长布给褪了下来,提起十二分的谨慎,一步步向暗门而近。

就在这时,海魂所戴的耳机里传来了阿KEN的呼声——“大师兄,你跟冰狐的红点重合了,你已经找到她了吗?”

“重合了?”海魂脚步一顿,凝望着漆黑的暗道,不敢再贸然向前而去。

阿KEN既然说他与冰狐的红点重合了,那么冰狐一定也是在这个地方。有冰狐在,就会有“倪霜”在,“倪霜”那厮是个不弱的对手,而且这里是他的地盘,为保万无一失,小心谨慎才为上策。

“你确定?”

“我确定,大师兄……我……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阿KEN极为诚恳地问道。

海魂面无表情地回道:“什么事?”

阿KEN道:“你能不能别杀冰狐?她到底是咱们的小师妹,杀了她,大师兄你的内心也会不安的呀。”

“哼!”海魂嘴角的刀疤颤动了几下,冷冷而果决地说道:“抱歉,不杀她,我办不到。”

“可是……”阿KEN还想劝说几句,可是才说出两个字,就被大师兄海魂给打断了——“别可是了,你少说几句废话,我没问你,你就不要说话。”

话罢,海魂干脆将耳脉一关。步步为营,走的极是谨慎。

才走不到七步,忽地暗道内中,有一道阴沉的声音,很不悦地传了出来:“是谁在乱闯?”

这道声音听来不像是年轻人的声音,粗略判断,应该是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的声音。海魂为了不打草惊蛇弄出大动静,赶紧拔出了鬼剑,跨步如风杀进了暗道空间。

暗道空间里,绿色荧光遍是,里面温度恒定0度以下。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半百男人眼戴金丝眼睛,双手负背,正望着暗道口。

海魂如幽灵杀来,听声循位,早已经判断出方才说话者所站的位置。一剑奇出,嗡嗡作响,直如长虹匹练,凌厉而又狠毒地朝西装男人的喉咙刺了过去。

西装男人正是钱文俊,初隐约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他原以为是保安或者是搞卫生的清洁工进来了,谁想到进来的居然是个杀手。

见得惊鸿一剑,破空袭来。他略略一惊,随即翻身而跳,应势使出一式“朱雀相”。

有道是朱雀一现,百鸟朝见。

钱文俊双臂展开,浑如鲲鹏展翅,尽占先机。那长虹黑剑长驱而至,钱文俊落身而下,恰好一脚踩在鬼剑剑身之上,随即借力扫出一式“麒麟相”。

所谓:“麒麟过处,地动山摇”,这一相,多用于腿法。凶猛而霸道,大有麒麟出山之意。

钱文俊的三十二身相比钱豹、钱蜕都要老练,在他的身上,能清晰地看出一种岁月的凝练。各种相术之间的配合,细密无间、行云流水。

海魂初以为这人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想剑到半途,忽见对方纵身一条,立即没了踪影,当对方再出现时,已经一脚踩在了自己的鬼剑剑身之上,方有觉察,对方穷追猛打,横扫一式“麒麟相”。

海魂挡无可挡,避无可避,整个人只得被撞得五内翻腾,飞出七八丈外,撞在一面水泥墙上!

第八百○一章 必杀双绝

“哪来的野小子,居然胆敢闯到这里了来?”钱文俊将金丝眼镜摘了下来,顺便也将西装外套以及领带取了下来。

海魂吃了一亏,内伤本就未好的他,不禁喷出了一口鲜血。死死地盯着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对方,看了好一会儿,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道:“你是钱文俊?”

头发花白的钱文俊淡淡一笑,将外套放在一旁,悠悠地往前走了几步,有意无意的挡在了暗道的出口处,道:“听你的口气,貌似你闯到这里不是来找我的?”

“糟糕,他果然是钱文俊!”海魂心里惊呼了一声,陡然间,他想到也许自己是中计了。可能冰狐那小妮子根本就不在这里,之所以会有红点显示在这里,根本就是设计的一个局。而自己居然没认出这是个局,还偏偏闯到最中心来了。

“小子,看你应该不是我钱氏一脉的人,赶紧报上身份来路吧。”钱文俊慢条斯理地将袖子挽起,有条有序。

海魂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以他自身目前的状态迎战钱文俊,可不是个明智的打算。钱文俊的厉害程度,他早就看过相关的资料了,而且刚才还交了一次手。他对于钱文俊的评价绝对是高于相关资料,而不是低于相关资料。

“不妙啊,我内伤未好,若杀‘倪霜’尚还有几分把握,可是若应战钱文俊,那是连三成把握也没有啊!”海魂暗暗思忖着,同时调息内气,使龙血之劲稳定下来。

“小子,你是哑巴么?我连问你两个问题,你一声都不吭,未免太不给我钱某人面子了。”钱文俊袖子挽毕,昂首傲视。

“哼,给你面子,为何要给你面子?”海魂性格孤傲,有些时候,就连自己师傅,他都不见得会给面子,更何况其他的人?

“呵呵,原来不是哑巴,说吧,你是哪一家族的人?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钱文俊问。

海魂将鬼剑紧紧握住,他向来不喜欢多说废话,特别是在不利于自己的时候,就更不喜欢多说废话了。眼下这般情景,不想打也得打,干脆态度一硬,道:“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打赢了我,你就自然知道了。”

话一说完,他主动向钱文俊冲了过去,距离一近,飘忽迷踪的剑法立即施展出来。正是那式“黑雪纷纷连大漠”,剑光大面积挥霍,黑光浮动,剑气横生。

钱文俊浑身上下全被鳞甲覆盖,三十二身相得心应手,躲闪其间游刃有余。只不过他也是第一次跟海魂交手,不知道海魂手中鬼剑的厉害。仗着自身鳞甲护体的强横,欲硬挨上一剑,掐住对方的喉咙。

这个想法刚刚准备实行,海魂的剑才近三尺,剑未至、气先来。只听“嗾”地一声,钱文俊衣服领子处破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而且黑色的鳞甲之上也有着一道不深不浅的印记。倘若这一道剑气要再强上几分,非见红不可。

“好锋利的剑。”

钱文俊知道了厉害,再不敢轻易冒险。一个筋斗翻身而退,飘出三丈余远,随即双腿盘膝坐下,双手合十结成佛印。须臾之间,他浑身上下金光爆涨,身子一下子就腾空漂浮了起来。

“佛手印!”

一掌隔空拍出,巨大的金色手掌如炮弹一般向海魂逼压而去。如来法相乃是中长距离攻击相术,为了克制鬼剑的锋利,钱文俊特意使出这一招。

当见得金色巨手横空压来,海魂竖剑劈斩,释放出“十”字剑气。剑气一射出,擦在金色巨掌之上,只见白光略闪,随即便被巨手吞噬。

海魂骇了一跳,赶紧将鬼剑插在地面,然后捏了一个剑决,喝道:“鬼影换身。”

声音一落,他的身体横向飘出七丈余远,成功地躲过了金色的佛手印。

钱文俊瞧得惊奇,他这辈子所遇到过的高手亦不在少数,貌似用剑的高手,用三根指头都数不完。这小子到底是何门何族?

佛手印越出越快,最快时双手左右开攻,释放出去的佛手印如雨滴一样,密密麻麻。

海魂丝毫不敢大意,仍旧是保持着原来的那种姿势,一旦有佛手印逼近他,他就以师门绝学“鬼影换身”,脚踩周易先天步,诡异地跨过空间去到另外一个方位。

金色佛手印连绵不断、滔滔不绝,海魂越躲越觉压力山大。渐渐的,他腹部内伤发作,隐隐作痛。暗道:“再这么下去,我必将难以坚持得住,必须转被动为主动,要不然今日非死在这里不可。”

又闪躲了两下,海魂突然改变招式,右手握剑往上擎指,正是必杀剑招“一瞬之光”的蓄劲前奏。

要使用这一招,必须要将鬼剑剑身上的饿鬼黑气积蓄成一条毒蛇状,只有达到了毒蛇状,那样才能使出威力最强的“一瞬之光”。积蓄力量需要时间,以海魂之能,想要将力量完全积蓄到巅峰,至少需要三分钟的时间。

这蓄劲的三分钟,便是最危险的三分钟。

为了安全起见,海魂开口说话,想要转移钱文俊的注意力,好让他停歇下来,道:“钱文俊,前段日子你手下的人大量死亡,可知道是谁所为?”

闻言,钱文俊略停了一下,道:“这个难道与你有关?”

海魂平时鲜少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引开钱文俊的注意力,这一开口情不自禁地说起了上次冰燕一伙人所干的事,为了触动对方,他甚至还把责任拉到自己头上来,道:“你猜的没错,上次杀你钱氏族人、灭你公司员工,正是我带人干的,嘿嘿,你是否该感谢我?”

钱文俊一听,怒火中烧,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先前他才派出四个生化龙人去找那伙人,没想到这会儿那伙人的头目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大仇不报,更待何时?

重哼了一声,顿时佛手印出得更快、更重、更疯狂。

海魂紧张地汗如雨下,压力一增再增,忙又喊道:“听说你有个侄子失踪了,你可想知道他的下落?”

侄子?钱文俊猛然一停手,脸色大变:“蜕儿?你知道钱蜕的下落?”

钱蜕失踪已久,钱文俊只当他是被人杀了,这下听海魂说起,心里立即生起了一股希望。

海魂暗暗一笑,终于舒了一口气,还好他在看钱文俊相关资料的时候有关注过这一点。这下子拿出来卖弄,果然很有效!

时间已经过去一分半钟,只要再拖延一分半钟,那么便可使出足令风云变色的必杀招——“一瞬之光”。

海魂冷冷笑道:“钱蜕的下落我自然知道,只不过,我并不想告诉你。”

钱文俊脸色略带狰狞,右手之上的金光几乎浓郁到了极致,之前倘若他不是顾忌着这是在楼层当中,他早就全力发掌了。只奈这里乃是银河大厦22层,佛手印如果力量太强,难免会弄塌了大楼。如此投鼠忌器,才让海魂躲闪了这么久。

而这一说起钱蜕,钱文俊心潮澎湃、急躁不安,迫切万分的想要知道钱蜕的下落,顿时什么也不想顾了,厉声喝道:“钱蜕在哪,你说不说?”

海魂见对方情绪波动甚大,也不想立即惹毛了对方,赶紧采取怀柔手段,继续拖延,慢慢地几乎一字字地道:“要我告诉你钱蜕的下落没问题,首先你要满足我一个条件。”

钱文俊根本不想提条件,他已然动了杀心,想着与其现在跟这小子扯淡,不如打他个半死到残废,届时严刑伺候,看他嘴不嘴硬。

右手上的金光浓郁到极致之后,慢慢地变得庞大了起来,道:“小子,别在我面前跟我提条件,想跟我提条件,你还不够格。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钱蜕在哪里,你说不说?”

海魂时刻关注着自己手中鬼剑的变化,黑气一丝丝地慢慢增多,毒蛇的雏形依然成了。约莫再等三十秒,便就可以发招了。目前,仍须稍加拖延。

“也罢,你别急,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钱蜕的下落,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每一句话,海魂都说得很慢,几乎每一个字都要耗两秒时间。

钱文俊听得不耐,火气冲冲地喝道:“快说!”

“好,我这就告诉你,其实钱蜕他……已经……”

“已经怎么了?”钱文俊双目喷火,迫不及待。钱蜕乃是他最喜欢的一个侄子,从小带到大,这么多年来,将其视为己出,二人感情非同一般。自钱豹死了之后,钱文俊更加地在乎这个侄子。

“十秒!”

“九秒!”

“八秒!”

海魂面容舒展,嘴角上的那一道刀疤又像是活了过来,弯弯翘翘,阴阴笑道:“钱文俊,我实话告诉你,你侄子钱蜕已经被我杀了。”

其实海魂也并不知道钱蜕的下落,孟缺当日杀死钱蜕,无一人看见,所以除了孟缺之外,无任何人知道钱蜕已死。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想气一下钱文俊而已。

钱文俊一听果然大怒,脸上肌肉一阵阵抽动,歪曲变形。蓦地,右掌浓郁的金光须臾之间爆涨开来,手一挥动,含怒劲劈而出……

“你真因为我怕你不成?”

海魂不屑地哼了一声,高举的鬼剑忽然移到中间位置,恰与钱文俊同时发动招式……

“一瞬之光!”

“怒佛掌!”

第八百○二章 人质要挟

巨大佛手印蕴涵着狂暴的力量呼啸而去,金光漫舞,整个实验室里几乎都被映成了黄金色。

海魂感觉到了钱文俊这一招的恐怖,“一瞬之光”挥扫而出之后,那条张牙舞爪的黑色毒蛇亦狂暴地飞了出去,势如千军万马,奔腾而呼啸。

两股力量一相撞,剧烈地气流发生强大的爆炸,趁此时机,海魂身形幻动,整个人犹如一道流星一样横划半空,直接从金色的佛手印中冲了过去,黑色的鬼剑剑刃上泛起淡白色的剑气,挥舞一瞬间,有如洛神之舞,

眨眼之后,他落在钱文俊身后七八丈外,蓦地痛哼了一声,左腿不由地跪在了地上。同时,漂浮在半空当中,化身成佛来法相的钱文俊亦落了下来,只见他右手臂上一片鲜红,洁白色的整洁衬衫很快被染红了。

海魂半秒不敢久待,跄踉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即就身一窜,便就闪进了黑色的暗道,夺路而逃。

方才那一式“一瞬之光”已经耗了他很多体能,如果再不能逃走,铁定会被钱文俊杀死。

钱文俊对其略感惊奇,他的怒佛掌有摧石成灰之威,不想这个年轻人不但硬生生地扛了下来,而且还能使出速如流星一般的剑。好在方才没有大意,若不然,便是八十老娘倒嘣在婴孩手里了。

当见得海魂想逃走,钱文俊哼了一声,立即追了出去。

海魂逃得飞快,也不敢再去走电梯,一出门就想从走廊的天窗破窗而出。然而,这里可是钱文俊的地盘,海魂算盘纵然打得再好,也好不过钱文俊。

当海魂就快要逃到天窗位置的时候,忽然之间,那明明是空白墙壁的地方,竟凭空出现了一扇门。石门哗啦而开,一道白影迅速闪将出来,挡住了海魂去路。

“小子,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既然已经来了,起码你也得征求一下我这个主人同不同意!”钱文俊冷冷地说着,目光虚眯,定定地盯着海魂。

海魂浑身冒汗,也不知道是因为打斗而流的热汗,还是因为震惊而流的冷汗。心里不断地打着鼓,道:“这老家伙的确不好对付,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也果然厉害,眼下情况不利于我,我得想个办法逃走才行。”

一边想着问题,一边向周围打量着。长长的走廊里,除了右侧有两扇电梯门,其他的只有一扇停尸房的门和一个化学间的门。

慢慢地,海魂向后退到了电梯口。将按键按了一下,企图等一下能够把钱文俊挡在外面,然后自己坐电梯下去。

钱文俊自然猜透了他的想法,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双手摩拳擦掌。初以“常胜将军相”飞夺定位,随即改相为“蛇影相”,腾身一转,脚踏奇步,一举钻到了海魂的背后,然后紧接一记“罗汉相”。

罗汉相,顾名思义,便是罗汉撞钟的意思。

钱文俊出其不意地凶猛一撞,顿将海魂撞出三十多米远,几乎从走廊中间撞到了走廊尾部。

海魂连吐两口两血,胸部奇痛,咳嗽连连,毫不能止。

钱文俊又跟上去,边走边冷笑,道:“小子,现在电梯没得坐了,你还有什么办法能逃走呢?”

海魂勉强地直起腰来,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脊椎骨似乎是被打得移位了,自己每做一个动作,背后都会奇痛无比。

回身睨了一眼背后,背后乃是一堵没有窗户的墙,也不知道墙的后面是通向什么地方。海魂无路可逃,自然要再想其他的办法。

忽地挥起手中鬼剑,狠狠地向后面的墙壁插了去,鬼剑一剑刺穿,十分利索。抖动了几下,墙壁开出一条偌大裂纹,随即有明亮的日光从外面透射进来。

“墙后是市中心?”

海魂大喜,果断地舞起剑来,离力劈了几剑。鬼剑锋利无比,每次劈砍,都会破去墙壁大半。很快,从外面透射进来的光亮越来越明显。

钱文俊眉头一皱,却仍不焦急,而是盯这海魂手里的剑看了看,道:“好锋利的剑,怪不得能破我的鳞甲护体,原来连偌厚的墙壁都禁不起它的一刺。”

“轰!”

狠狠地砍了几剑,墙身上钢筋水泥成块掉落,破洞越来越大。当那个破洞变得能容人的时候,钱文俊顿时加快了脚步,飞奔过去。跑着跑着,他突然“摔倒”在地,模样看似狼狈,实则已然用上了玄武相。

钱文俊的玄武相,乃是正宗的玄武相,速度与威力比之孟缺的倒板“玄武相”有过之而无不及。扑杀过去,凶横凌厉,疾如光速,让海魂躲也躲不过,闪也闪不了。

“又是这一招?”

海魂见过这一招,正是跟孟缺交手的时候见过这一招。只不过钱文俊使出这一招似乎比孟缺还要快、还要狠。

“哼,别把我当弱者!”

海魂咆哮般地吼了一声,随即剑光挥洒而开,如幕如瀑。横向流光,纵向气舞,却正是饿鬼剑道第二十七剑——“千里走单骑”。

却说“千里走单骑”其招出处,乃三国时代武圣关羽护嫂寻兄。一路披荆斩棘,过五关斩六将!关羽仅凭一柄青龙偃月刀,视群雄如瓦砾,瞥豪杰如粪土;斩孔秀诛韩福,杀孟坦灭王植;劈卞喜破秦琪。实有万夫不挡之勇。

海魂使出这一剑招,端得亦有几分武圣风采,剑光大开大盍。放时如网,剑幕扩散范围之宽足有丈许;收时如光,速度之快仅以秒计。

钱文俊想下狠手,却被海魂这一招给反逼得向后倒退而去。

“倘若不是我内伤在身,区区钱文俊,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海魂自傲之心仍在,“千里走单骑”一使完,立即改换成“滚滚长江东逝水”。剑招一改,剑意立变;从披荆斩棘、凌厉狠辣忽变滚滚滔滔连绵不绝。

这两招皆是气势宏大的招数,海魂的用意便是逼退钱文俊,然后自己趁机破开走廊死角,逃脱出去。

钱文俊从容躲闪,看着海魂手里那把挥舞得风雨不透的黑色鬼剑,暗暗咋舌。假若这柄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他大可硬扛着冲上去。可惜这把剑非是一般铁剑、钢剑可比,削铁如泥、切玉断金,鳞甲护体纵然强横,也敌不过鬼剑剑刃的锋利无情。

再者,二人所处的空间,乃是在走廊之中。走廊再宽,也只有那么丈许宽。海魂的鬼剑挥舞开来,刚好可以把整个走廊空间给占满。如此一来,也就等于他占了地利。

钱文俊百攻不得,怒而急生变,顿将腰间皮带抽了下来。皮带由黄金贴面,亦等于金属武器。而且柔中带刚,使用巧妙克刚无忧。

果然,海魂的“滚滚长江东逝水”刚刚使完将要变招的时候,钱文俊趁机扑上,手中的黄金皮带挥动而出,柔性性质遇物则绕。

只听“唰啦”一声,黄金皮带就将黑色的鬼剑给缠绕了起来。

以鬼剑之锋利,黄金皮带与之相较,自然是落其下风。但钱文俊根本就没想着用皮带来做杀手锏,只见他用黄金皮带缠绕住海魂手中的黑色鬼剑之后,用力一带,顿将鬼剑的方向给带偏了45度。

“铮”然一声,黄金皮带虽然从中断成数截,但其所赚取来的时间,已经足够钱文俊发动暴袭一击。

“飞鱼相!”

钱文俊轻喝一声,整个人身体化横,双手如鱼鳍短缩在胸。飞窜出去,还真如飞鱼一般的模样。破虚击实,一双铁掌结结实实地劈在了海魂的胸膛。

“噗……”

海魂脚步连连跄踉,胸前几声脆响,显然肋骨尽断,伤上加伤。喉咙中忍不住再次喷出血雾!

“登……”

当退出第九步,他身体摇摇晃晃,浑然欲倒。

钱文俊冷冷一笑,双掌忽地化掌为爪,飞扑海魂上盘,破其喉咙。此相,恰是四奇相之二的“白虎相”。

海魂亡魂皆冒,第一次在战斗当中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冷汗更甚。强烈的惊吓刺激,让他瞬间发挥出了体内潜能,猛地一下站了起来,飞奔地向走廊死角冲了去。

死角处,破开了一个小洞,约莫篮球大小。想要顺利逃窜出去,还须得将那个洞再开大一点才行。

海魂浑身肌肉发抖,腹部内伤、胸部内伤、腰部内伤齐齐发作,痛入骨髓,直如万虫噬身,生不如死。

如此前无路,后有“虎”,显然他没时间去把那个洞弄得更大一些,在钱文俊没扑来之前,他约莫只有两秒的时间。在两秒的时间内,只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蓦然,他爆喝了一声,脑子里浮出一个冒险的想法。顿时,人剑合一劲冲了几步,整个人化成一道龙卷风也似,照着那个篮球大小的洞就撞了过去……

“砰!”

一声炸响,走廊死角水泥墙壁轰然破碎,钱文俊的白虎相击开丈宽巨洞。在他之前,海魂人剑合一,亦是顺利地从“篮球洞”中穿了出去。

二人身浮半空,飞快下落。

海魂算计早定,他知道如果就这么逃,绝对是逃不掉的。只有找个人多的地方使劲绕,如此方才会有顺利逃脱的机会。

却说在银河大厦附近,哪里才有很多人呢?

不用猜,别的地儿没有,人最多的地方不在远处,只在眼前,就是银河大厦!

银河大厦三十二楼,除了二十二楼,其余楼层皆有数不清的客人。

海魂心念一定,身体降落到中途,突然瞄准某一楼层的窗户,横劈一道剑气。窗户咔嚓立即告破,随即,他飞快地窜身而入。无巧无不巧,却是恰恰来到了17层楼的赌场之中。

银河大厦人最杂乱的地方,便要属这赌场了。海魂破窗而入的举动,吓坏了里面所有的大小土豪。

海魂才一进来,紧接着钱文俊由天而落,也飞入到其中。

海魂肝胆皆寒,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横冲直撞,冲入到人群里想要寻得掩护。可是这些赌钱的人多为有钱的大小老板大小土豪,一个个最为怕死,岂会甘心为他做掩护?一见得他来,大家皆早散去,躲避到角落里。

海魂被这些大小土豪的怕死举动,气得肺都快要炸了。急躁之间,忽见不远处有一位极为美丽的女荷官正怔怔地望着自己。

他鬼使神差地也不知道是被这位美女的美色吸引,还是由于其他的什么原因,纵身一跳立即一去到了美女荷官的身边。横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随即回身喝道:“钱文俊,你若再走近一步,我便杀了她!”

第八百○三章 人质钱小诗

“钱文俊,你若再走近一步,我便杀了她!”海魂迫不得已,眼见无路可逃,有任何可能的机会他都想尝试一下。

为了让钱文俊看到自己的杀心,海魂特意将手中的鬼剑稍加半分力气,锋利的剑身一会儿就割破了美女雪白柔滑的玉颈的皮肤。丝丝鲜血就像是妖异的红玫瑰一样,盛放得极为娇媚。

钱文俊追逐而来,当见到海魂手中人质,竟还真的停了下来。

海魂心里大喜,想着自己这一次是押对宝了,赶紧又喝了一声,“别动,你再动一下,她的小命立即就玩完。”

钱文俊眉头一皱,盯着海魂手中人质,虚眯的目光当中透露出丝丝的寒意。

“可恶!”

海魂若是抓着别的人做人质,那么钱文俊理都不会理一下,会直接冲杀过去了结海魂的性命,才不管人质是死是活。如果有必要,他更不介意连同人质在内,一起下毒手杀掉。

可是,此女非一般女人。她可是整个钱氏家族当中如同公主一般存在的女人——正是钱小诗。

钱小诗乃上一届钱氏家族族长的女儿,族长死时她才两岁,一直由五位长老照料。其成年以后,先后得到了国内外很多高等学位,之后便是一直算是五大长老的“钦差使者”,常年出入在家族各大商业中心。

银河大厦便就是她经常来的地方,因为五大长老对钱文俊皆有些不放心,遂暗中吩咐钱小诗,要时常去银河大厦或者文俊贸易公司监视钱文俊的一举一动。

钱小诗曾在国外有学过做荷官,所以她每次来银河大厦,都会“帮忙”打打下手,偶尔充当一下荷官角色。

千想万想,她怎么也没想到,飞来横祸竟是一下子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嘿嘿,看起来,你挺爱惜手下员工的嘛?”海魂冷笑了一声,抓着钱小诗的肩膀,步步往后退去。

钱文俊阴着一张老脸,呵斥道:“小子,我劝你老实点把人给放了,乱杀无辜可不是龙血后裔该做的事。你若放了她,我承诺给你留个全尸。”

“哼,好大的口气,钱文俊你真以为我怕你么?”海魂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道:“若非我之前内伤未愈,你岂会是我的对手,哼,只怕现在你已经是我剑下之鬼了。”

钱文俊对此不置可否,他承认海魂那一招“一瞬之光”的确很厉害,倘若准头再准一点,力量再强一点,或许现在他真的已经是鬼剑之下的鬼魂了。

“想杀我,恐怕你的功夫还不到家,得继续向你师傅多学两年才行。”

海魂拖着钱小诗慢慢地穿过大众赌者,去到了外间走廊。守在走廊里的几个保安,亦在他眼神的驱使下,无奈地退到了一旁,仍其施为。

“钱文俊你休要嚣张,这次算我败了,下次我一定会找回这个局。”

“放弃吧,在银河大厦你还想跑得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哼,不试一试怎会知道?”海魂稳稳地抓着剑柄,边退边说。

钱文俊气得牙痒,他内心里是多么的想动手?可是因为钱小诗的缘故,他又不得贸然动手。

钱小诗可是前任族长的女儿,而且同时做为五大长老的钦差使者,倘若她死在了这里。五大长老肯定会借此发飙。五大长老中本就有几位长老是不希望钱文俊当族长的,一旦钱小诗真的死了,那么也就会落得他们的口实,届时族长之位可就难得了。

介于这一点,钱文俊这才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动手,唯恐害死了钱小诗,自己唾手可得的族长之位便会不翼而飞。

看着海魂拖着钱小诗离电梯越来越近,钱文俊知道他想逃,苦于无奈又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制止。只好干看着,随时等待海魂露出破绽,伺机而动。

而作为人质的钱小诗,她此刻亦是害怕到了极点。脖子处冰冰冷冷的剑,锋利的刃口就像是淡淡火辣椒,每割破她一点皮肤,就会有一种火辣辣的疼痛。当感觉到鲜红的血液从脖子处一路留到了胸口,钱小诗的心几乎颤抖了起来。

求救的目光不时的看向钱文俊,希望他能想出办法来搭救自己。可是无论她怎么使眼色,钱文俊都像是没看到一样,始终无动于衷。

“叮!”

电梯到达17楼,空空的电梯,无有一人。

海魂抓着钱小诗立即走了进去,然后笑眯眯地看着钱文俊,特意跟他挥了挥手,道:“狗得拜!”

瞧着电梯门一关,钱文俊重重地哼了一声,他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了海魂。当着上百人的面,他重新回到破开的窗户口,一纵跃上窗台,然后二话不说就向下蹦了去。

这一幕,吓得赌场里好多的人登时就呆住了。奶奶的,这可是17楼啊,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焉有命存?

从窗户飞下去,自然要快过电梯。安全地落到了地面,钱文俊并未将自己出现在空旷易见的地方,而是藏在不易令人发现的阴暗角落。

他这样做,乃是想麻痹大意对方。按他所想,海魂押着钱小诗从银河大厦出来,若见无人跟来,他肯定会弃掉钱小诗,然后择路而逃。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正中钱文俊的下怀,届时他就可以跟踪上去,不但能杀他,更能将其他的人一锅端。

静静地守候在阴暗的角落里,钱文俊浑然不知,其实在银河大厦左侧角两百余米外的另一栋大厦之上亦有一个人拿着望远镜在偷瞄着。

那人站在大厦楼顶,所使用的望远镜十分高级,焦距调节之下,甚至五百米外的人的汗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货,真是孟缺。他使了“借刀杀人之计”之后,早就料到海魂这厮会来找钱文俊的麻烦的。只不过他没想到海魂这厮的行动居然没带帮手,仅是一人行动,太他娘的有些英雄主义了。

之前海魂来到银河大厦的附近,然后没走正门,偷溜侧面,游墙而上的所有画面全被孟缺看在眼里。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孟缺笑得很开心。

钱文俊、海魂都是他的对手,现在坐山观虎斗,自然不亦乐乎!

少时,银河大厦的正门口处发生了一阵小骚乱。在某一个人的大声咆哮之下,守门的几位保安吓得赶紧闪到了一边去了。随即便有一人挟持着大美女钱小诗走了出来。

远远的高楼上,孟缺摸着望远镜,一看到这一幕,大吃了一惊。

“擦,钱小诗?钱小诗怎么会落到海魂的手上了?”

眼见钱小诗有难,孟缺颇有不安。这女子好歹也是四大美女之一,当初在孟缺看到了她大腿上的那一颗水仙花的标志之后,就已经暗暗地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了。这下子见到她不但被该死的海魂挟持了,更是脖子处还流了血。孟缺真是想一指戳死海魂那个混蛋。

“冷静冷静,钱小诗纵然有难,也轮不到我管,还有钱文俊在,他们同是钱氏家族的人,他应该不会任海魂挟持小诗而不管的。”默默地安慰着自己,孟缺吸了一口气,继续抬起望远镜细细观望。

当海魂挟持着钱小诗来到银河大厦外面的广场上的时候,他目顾左右,见钱文俊并没跟来。心中更喜,笑着看了一眼人质美女,道:“大美女,你可真是一位福星,多谢你救我一命。”

钱小诗紧张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海魂挟持的手法很特殊,让她有心而无力,想逃也没法逃。这会儿文俊叔叔未有跟来,她唯一能希望的就是这厮会把自己放了。

“嘿嘿,那钱文俊果然没跟来了,看样子他对你挺重视的嘛?”海魂若有深意地看着钱小诗,忽地歪念一起,道:“看你生得这么漂亮,难道你是他的情妇不成?”

“呸!你的狗嘴胡说八道什么?”钱小诗一听,果断地忍不住了,啐口骂道。

海魂依笑一声,嘴角上的刀疤高高扬起,似是笑得极为开心,道:“原来你会说话,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啧啧,我从小到大,美女见过不少,像你这么美的,却还是头一次见到。依我看,美女你不如做我的女人吧,如何?”

“滚,你不配!”钱小诗毫不客气地叱喝道。

海魂被她骂了,却不生气,依旧带着笑,道:“你可是我的福星,你若不做我的女人,那该是多么大的遗憾?”

钱小诗见此人歪念纵横,估计要他放了自己,根本就是奢望。顿时,索性将头一歪,不愿多受屈辱,站着一动不动,决意道:“要杀便杀,我不会向你这等人妥协的。”

“好烈的女子,我喜欢。”海魂舔了舔嘴唇,阴冷冷地笑道:“我很早以前就听人说,中国有烈女,其味韵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哼,我既看上了你,便是你的福气,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钱小诗两眼一闭,决意赴死,不愿忍辱偷生,任海魂推搡,她就是不动。

“别给脸不要脸,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别以为我不杀女人,我动起手来。连婴孩都下得了手。”海魂脸色一变,很不悦地说道。

钱小诗仍不动。

她的坚贞表现,让躲在阴暗角落里的钱文俊大是不爽,钱文俊希望她能暂时妥协海魂,然后跟着海魂去到神秘小队的据点,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将之一锅端起。

愿偏不得随,钱文俊暗哼了一声,碎碎嘀咕道:“这妮子本来就不是个好货,偏偏还装贞烈,哼,真是虚伪。”

他早就知道钱小诗是五大长老派来监视他的,遂一直以来对钱小诗的印象非常不好。且上次他也略有耳闻三长老派她色诱孟缺,结果非但没抓到孟缺,四长老的眼睛反而瞎了一只。这便更让他对钱小诗印象添坏了。

广场上,海魂强硬地拖着钱小诗向大街上走去,抢过一辆摩托车,眼看就要逃远。

却在数百米外的另一栋大楼上,孟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狙击枪,早就已经架了起来。

钱文俊对钱小诗的清白无所谓,孟缺却对她的清白极为重视。四大美女可是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了,找到了之后,岂能容他人染指?

“奶奶的,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挟持,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八百○四章 钱小诗的秘密

眼看海魂就要擒着钱小诗上摩托车,就在这时,孟缺早已经瞄准的狙击枪终于抠动了扳机。

“叮!”

消音狙击枪,发射无声,射中目标却有声。

孟缺这一枪,未直接杀了海魂,而是射在了他手中所握的鬼剑剑身之上。狙击枪的子弹冲击力极大,突然这么一震,海魂手指发麻,手中所握的剑一阵颤抖,差一点就掉在了地上。

正在他准备防备的时候,孟缺再次抠动扳机,第二枪又射了出去。

“叮!”

又是一声响,两发子弹精准无比地射在了同一个地方。海魂终于拿剑不住,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钱小诗反应极快,她虽是个女流之辈,但亦是龙血传人。身手之敏捷,非是寻常女人可比拟的。一当鬼剑剑刃脱离了脖子,她立即猫身跳开,毫不犹豫,脱身之后直接向银河大厦跑了回去。

“FUCK!”

海魂大怒,弯身捡起剑来,欲把逃走的钱小诗擒抓回来。却才追两步,一缕破风声从他耳边穿过,射落了他的几撮头发。骇得他冷汗狂流。

“有狙击手!”

不敢再追,一方面海魂惧怕狙击手暗杀自己,另一方面也害怕钱文俊追将出来。为了一个女人而搭上性命,那可就不太值得了,便赶紧骑上摩托车。

“轰隆隆~~~~~”

摩托车是经过改装的赛用摩托,速度极快,一经发动,几个眨眼间就在街道之上消失了。与此同时,钱文俊早就做好了跟踪准备,他对这一带的地形极为熟悉,眼看海魂从正路而去,他便抄小路追了去。

一边追,一边纳闷,钱文俊暗暗琢磨着:“刚才好像有个狙击手在偷袭持剑的那小子,咦,到底会是谁呢?”

钱文俊当然是猜不出是谁的,孟缺躲的那么隐秘,而且按照钱文俊的思维,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是孟缺。因为,钱小诗是钱氏家族的人,孟缺一个孟氏族人吃饱了没事干,为毛要救她?难道真的被她美色所迷了?若真被她美色所迷,上次三长老使计的时候,就该将他抓到了。既没能抓住他,自然便说明他并不是一个重美色的男人。

高高的大厦楼顶,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将狙击枪收了起来,抚摸了一下枪身,嘿嘿笑道:“到底是高级货,准确性和稳定性不是一般货色可以媲美的。”

“CheyTacM-200”(英语:CheyTacInterventionM-200;Intervention,意为:干预),是一支由美国CheyTac公司生产的手动枪机操作式狙击步枪,其最大的特点便是精确性高、威力强、声音小。弹容量七发,含激光测距、光学瞄准,乃是瘦鸡最近才从黑市上买回来的新货。

今天孟缺一出来的时候就猜到会用得上枪,便就果断地把它带在了身边。不想自己还真是跟神仙一样算得真准,果然是用得上它。

救完了人,心情虽然舒畅了许多,但隐隐的还是有些不甘。

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活雷锋,雷锋那小子做好事不让人知道,其实应该是吹出来了。若是不让人知道,为毛还是有人知道?按照普通人的心理,做了好事,便想找个恰当的时机将之说出来。

要不然默默无闻地做好事,蠢货才干。

特别是英雄救美这等事,英雄为什么救美啊?还不是为了博美女欢心,若不告诉美女是咱孟哥救了你,她凭什么认为是孟哥开的枪?

眼睁睁地看着钱文俊跟踪海魂而去,孟缺对他们之间的后续的基情不太感兴趣,无论谁死谁伤都无所谓,反正最大获益者都是自己。

这会儿,孟缺盯着冷寂而空旷的银河大厦的正门,忽然有一种想要进去调戏调戏钱小诗的冲动。

“如果我去告诉她,刚才是我救了她,她会不会感动得以身相许?”

孟缺白日做梦地想了想,猥琐地笑了。

不过,去银河大厦这等冒险的事,孟缺是不会干的。眼下银河大厦里虽然没了钱文俊,但是孟缺能够清楚地感应到大厦里面尚还有几个能量波动十分强大的存在。自己去了只会只自找麻烦,与其如此不如不去。

反正,就算做了好事要想给人知道,也不一定要亲口告诉她,发短信也一样嘛。

默默地掏出了手机,孟缺想了想,似乎钱小诗上次跟自己在酒店的时候,她是没穿衣服就跑掉了,手机号码也不知道换了没有。

若有所思地琢磨着,手指飞动,迅速地按下了长长地一行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小诗。钱大美女,尚好否?方才我见你脖子处有受了伤,重不重,没什么大碍吧?对不起,我出手晚了点!”

很脸皮厚、很猥琐的一封短信一敲完,孟缺兴奋地按下了发送键。

这一封短信发了过去,所幸,几分钟后,孟缺手机一阵震动,居然有回信了——“孟缺?刚才是你救了我?”

千幸万幸,这个手机号码仍是钱小诗在用。其实想想也对,西厢国际酒店本就是钱氏家族的产业,她手机丢在酒店当中,也没谁敢贪污。

短信很简单,只有九个字,包含符号也只有十一个而已。但就这区区几个字,依然无法掩饰钱小诗心中万分的震撼以及做梦都无法想到的惊讶。

“当然了,既然钱文俊不救你,只好我来救你了,刚才我若没打掉他的剑,没准你现在已经被他掳走当山寨夫人去了。”孟缺俏皮地回道。

又过了数分钟,第二道短信回了过来———“呵呵,那么我是该多谢你了?你为什么会选择救我?难道是真的喜欢上我了?”

孟缺屁颠屁颠地笑了笑,将狙击枪扔在一旁,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张椅子上,手指飞动,掐字回道:“没错,你猜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深深喜欢上你了。”

“呵呵,我才不信呢,如果你喜欢我,那你就来找我啊!”钱小诗这一次回复地比较快。

孟缺笑着再回复:“算了吧,上次我去找你,差点没把我害死,还想让我去找你?门都没有,如果你想感激我、报答我,譬如什么以身相许什么的,呃……我虽然很想假装君子拒绝你,但是我不能欺骗本心啊。这样吧,干脆你来找我吧,来我这里绝对安全。”

“臭不要脸,谁要给你以身相许?哼,我又没叫你救我,你可以选择不救,反正我也是你的敌人,我被掳走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钱小诗似乎也觉得有趣,这一次回得也比较快。

“话不是这么说的,虽然你我二人出生敌对家族,但是搞不好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夫人也说不定啊。对于可能成为我夫人的女人,我自然是要照顾照顾的,不然我岂非要打单身?”

“呵呵,你的嘴巴就跟你的心一样狡猾,你认为我会相信你么?”

“信不信由你,反正月亮代表我的心。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等时间一长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孟缺很“诚恳”地表白道。

“呵呵,孟缺先生,虽然我知道你的嘴巴跟你的心都很狡猾,但很奇怪的是我对你似乎并不排斥,既然你说日久见人心,那就以后再看吧。倘若你真的对我是真心,那么……”

“那么什么?”孟缺急切地问道。

钱小诗这一次回复并不迅速,而是十分缓慢,一慢几乎慢了近二十分钟,当回信产生了震动,孟缺就像是一只打了激素的小公鸡,立刻打开了手机。

———“那么……到时候再说吧!^-^”

“……”

这是神马意思?反钓我的胃口嘛?到时候再说?到时候说什么?还有,最后那个笑脸(^-^)是神马意思?难道真的是在调戏我?

“喂,到时候说什么啊?透露一下呗!”孟缺回道。

钱小诗像极了一只狐狸,想让给男人抓,偏偏又不让给男人抓到。这样的女人是最要男人命的,须臾,她回复了最后一封短信,区区只有两个字——“秘密!”

第八百○五章 拼死一博

河西码头。

一两赛用摩托疯狂地从冷清的红灯区路口杀将过来,一到目的地,车上人弹身起跳,直接任车子冲过码头落进了浩荡幽深的湘江之中。

弃掉了车子,白发男人持着一把黑色的剑,三步一跄踉,匆匆回到了据点里。

门一推开,屋内有不少的人,阿KEN依然守在电脑前面,当大家注意到白发男人回来,皆是恭谨地站起了身,喊了一声“大师兄”。

阿KEN打完了招呼,立即呼道:“大师兄你怎么回来了?冰狐的代表红点还没消息,依旧在原地呢。”

“哼,”重伤的海魂显然不想答理任何人,哼了一声之后,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他也不想将自己狼狈的一面展露出来。便强忍着周身的疼痛,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随即将门重重地关了起来。

他这一进去,屋外的人立即小声地讨论了起来。海魂虽然故作坚强地没在众人面前展露狼狈,但他嘴角上仍旧残留的那一丝血迹却是生生地将他给出卖了。

众人小小声地才谈论几句,忽地见屋外再来一人。那人亦是一头白发,只不过却是个年纪超过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他看起来颇为儒雅,衬衫、西裤,俨然是一个在商业上有所成就的成功人士。

见他到来,满屋子里的皆是的惊。登时,群人反射般地异口同声齐齐呼道:“钱文俊?”

一声喝罢,室内的八个人全部一跳而开,摆好了阵型。

钱文俊之名、钱文俊之模样,他们来YZ市之前就早就看过资料了,此人赫然就是资料上的主人公,丝毫无假。

“看来我的跟踪计划还不错,你们果然是在一起,哼,今日便要将你们一网打尽!”钱文俊携带着蓬勃杀气而来,一见到八人,刚说完话,就冲杀了过去。

以“飞鱼相”冲进八人阵型之中,随即暴喝一声,他的全身上下金光漫舞,陡然之间一人幻化出千百个残影,残影由中心一点向四周爆射而出,激起万丈光华,一瞬间整个屋子几乎都充斥着刺眼金光。

此招,恰是“灭生相”,乃三十二身相当中的三奇相之二,短距离大范围的必杀招。钱蜕当初亦学会过这一招,更连番两次用这一招让孟缺受了重伤。

而看这次钱文俊使出这一招,招虽是同样的招,但由不同的人使出来,那威力与效果显然不在同一个层次。

钱文俊不愧是钱文俊,能够被选为一族族长的候选人,实力果然非一般的强横。

阿KEN等八人列成阵型,恰好是集中在一起,这一下子几乎全部都受到了钱文俊“灭生相”的攻击,或重或轻。一连番哀声呼喝之下,数人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阿KEN感觉到自己的手骨脱臼,脚腕也被扭曲了,半只脚站在地上,右手勉强地拔出了背后所背的一把铁剑。

“一、二、三,灭生相乃是毁灭性甚巨的相术,有道是‘灭生现世,万物灭生’,此言果然非虚。一相杀死三个,倒也算划得来了。”钱文俊脸上浮现着冷笑,看着剩下的或重伤或轻伤的五个人,玩味地念叨着。

这时,海魂的个人房间的门,砰然一声碎裂而开,白头发、黑长衫的海魂目眦欲裂地从中走了出来,一看站在三位已经死去的师弟身边的白头老男人,怒近发指,喝道:“钱文俊,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到这里来?”

钱文俊见到海魂出现,有点失望地摇了摇头,道:“到底是太年轻了一点,我既然敢跟踪你,那么为什么不敢到这里来?况且,你们这些杂碎杀了我好些个钱氏族人与公司员工,这份账,我当然要好好的跟你们算一算。”

说着话,钱文俊慢慢地将衬衫的扣子一一解开,他的衬衫显然已经破了好几个洞,甚至还有一小片区域被鲜血染红了,但他似乎还是不愿意弄脏衣服,当把衬衫的扣子完全解掉。他一脱将下来,就仍到了一大厅里的一张椅子上面。

上身无遮,露出一副彪悍的身材,虬结凸起的发达肌肉,每一块都那么富有爆炸力。平时他穿着衣服,太容易让人把他想像成一个文弱绅士。而当脱了衣服,方才露出他的本来一面。

“一共九个人,死了三个,还剩六个。难道你们所有的人都到齐了?”钱文俊晃了晃脖子,扭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

海魂面颊火辣,这样的一幕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奇耻大辱。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谁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往昔,谁稍微敢对自己不客气,一逮着机会,自己弄死他不可;奈何今日钱文俊这厮就算放肆,他也拿他没有办法,想杀之,却杀不掉,自己一身内伤,别说杀他,反过来被他杀都是极有可能的。

“列阵!”海魂大喝一声,关键时刻他显示出了领导风范,一声落罢,黑色的鬼剑铮然出鞘。

鬼剑一出,屋内的阿KEN等人皆是一惊,情不自禁地呼出了鬼剑的名字。他们都知道,鬼剑乃师傅戊疋老人的至宝,向来不轻易示人一直藏在他老人家的书房之中,怎么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把此剑传给了大师兄了?

大师兄得到了此剑,岂不是已经正式成为“饿鬼剑道”的继承人了?

海魂本不想在这些师兄弟的面前显露鬼剑,但现在这情况,不想显露也不行了。见得众师弟们望着鬼剑而吃惊,他重哼了一声,喝道:“发什么呆,大敌当前,你们几个给我提高点谨慎度。”

这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待将说完,阿KEN等人立即全神贯注地列开了队伍,摆好了剑阵。

剑阵一成,海魂站在最中间位,曰为“正公位”。

由他领导整个剑阵的运作,他一动,整个剑阵便会跟着动,恰如那句“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便是整个剑阵的关键之所在,他在,剑阵则在;他亡,剑阵则亡。

六人合阵,称为“乾元剑阵”,正公位为主,其他位为辅。此阵一成,威力甚大,其威力程度便要看正公位者的个人实力强弱。实力弱者,阵一成则变强者;实力本就强者,阵一成则变更强者。

由正公位的主攻,带动其他方位的辅攻,如此一来,就好比一个人同时舞动着六把剑,可封锁敌人六大防守方位。

海魂以前从未参与师弟们的剑阵合练,想不到他虽然从来没参与过,今日临时成阵,却能这么快地就将大家一起带进了节奏。

一时,辅攻六人无不对大师兄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家跟上剑阵节奏,”海魂高呼了一声,随即主动反扑,一上手,就来了一式“黑雪纷纷连大漠”。

剑招挥洒而出,六把剑交织成漫天狂沙,黑色的剑气纵横四射,如果说海魂一人使出这一招时是“黑雪连绵纷纷落”的场景,那么如今六人同使出这一招便是“飞风暴雪肆虐来”的疯狂盛状。

钱文俊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这六个本是乌合之众的人,合在一起之后,竟能成就威力这么强大的剑阵。一时只得倒退退却,暗地里寻找机会,准备突袭。

而海魂却是深深的知道,自己这一方如果不能尽快地杀死钱文俊,必将后患无穷。

眼下,他所带领的剑阵虽然稳占了上风,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完全是凭一口真气在强自硬撑。

这口气,他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他回来的时候,尚还是三步一趔趄,身体所受的内伤到底有多重,唯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倘若在这口气散尽之前,还是未能杀掉钱文俊,那么其后果便是钱文俊会反杀他们所有人。

正因想到了这一点,他剑招展开,全是狠毒凌厉的招式,完全不给对方半点休憩的机会。

“黑雪纷纷连大漠”刚刚落毕,便又是一式“滚滚长江东逝水”滔滔连绵。

剑阵成招,威力翻倍,之前“黑雪纷纷连大漠”被翻成了“飞风暴雪肆虐来”的效果,这会儿,“滚滚长江东逝水”一施展出来,浑不似长江,简直就像是汪洋大海,洪涛怒潮,翻天盖地,气势惊人,盛气无双。

钱文俊愈感压力倍增,在滔滔浪潮一波接一波袭击而来的时候,他的左臂处受到剑光飞刺,鲜血狂飙。

海魂看得分明,心中一阵大喜,喜不过三秒,他忽然感觉自己腹部、背部、胸口处疼痛一阵接一阵,锥心而刺骨,难受已极。

不由暗呼:“糟糕,这口真气已经难以再维持得住了!”

身体不适带来的影响甚为巨大,一瞬间“滚滚长江东逝水”盛气无双的气势弱了一半,海魂痛哼一声,喉咙里忍不住地涌出了一股腥咸的鲜血。

鲜血涌将上来,他死死闭着嘴巴,恁是不让它喷将出来,稍加忍耐竟又将之咽了下去。强敌当前,他知道一定不能将自己的败象显露出来,不然的话对方就会像猫玩耗子一样,玩死自己这些人。

心有余而力不足,海魂第一次感觉到了力不从心的愤怒。

不得已,他强撑着站直身体,一剑高举起来准备拼死一博,喝道:“大家先挡住他!”

第八百○六章 乾元再现

“大家先挡住他!”

海魂仅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全神贯注地高举鬼剑,浑身上下开始散发着一种浓浓而诡异的黑气。

阿KEN六人自然明白海魂这般模样是想干什么,这样的姿势、这样的黑气,明显是要施展饿鬼剑道的必杀剑招——“一瞬之光”了。

“一瞬之光”虽然说是饿鬼剑道里的必杀之招,威力强横,但是他们本来所成的“乾元剑阵”明明稳占上风,刚才还伤了钱文俊,只要再继续坚持下去,应该不难斩杀之。有了这样好的势头,为什么偏偏要放弃优势而兵行险招?

乾元剑阵的威力取决于正公位的个人实力强弱,此阵没了大师兄海魂,那还称得上是乾元剑阵吗?而且少了大师兄,五个人是结不成乾元剑阵的,只能成一个“三才阵”外加“两仪阵”。

“三才阵”、“两仪阵”虽然也是不弱的剑阵,但是比起“乾元剑阵”来,那可是弱得太多了。能否抵挡得住钱文俊,很是难说。

阿KEN等人有苦难言,大师兄既然已经发下命令,他们自然不能违抗,只能照他说的去做。

三才阵、两仪阵瞬间变化而成,阿KEN和另外一个受了轻伤的师弟合成两仪阵,他们两个残兵所成的阵法,根本不能称之为阵法,彼此交错身法颇见呆滞。另外三人所成的三才之阵,略略好了一些。

此番他们不敢再进行主动攻击,而是守护在大师兄海魂的左右,堤防钱文俊的偷袭。大师兄海魂以前施展“一瞬之光”,他们这些人也都见过,知道大师兄海魂使出这一招,只需要两分钟的蓄劲就行了。

两分钟,他们只要坚持两分钟。

“小心点,应该没问题的。”阿KEN死死地盯着钱文俊,在心里鼓励着自己说道。

钱文俊同样也盯着阿KEN六人,在他的眼里,这五个家伙所成的“三才”加“两仪”根本就是一通狗屁,再也不复之前“乾元剑阵”盛气凌人的霸王气势了。

再转目看向白发海魂,钱文俊冷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子,你又要使出那一招了吗?那一招确实很强,只不过却有一个硬伤,要蓄那么久的劲,我足能杀你三次了。”

白发海魂双目紧闭,他其实也不想使出“一瞬之光”这等在时间上有硬伤的招式,可是他身体的各大内伤在同一时间发作,他已经不能再坚持战斗了,只能再蓄一次劲,做最后的冒险一击。

此一击不成功,便成仁!

当听到钱文俊的话,海魂的心里几乎在流血,想不到他海魂居然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这真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两分钟,只要坚持两分钟就行了,师弟们,这两分钟全靠你们了。”

海魂向来目中无人,同门师弟无数,他从来没看起过任何人,这也是他第一次把这几个师弟看成可信赖的存在。

钱文俊冷笑了一声,忽然整个人一俯身就趴在了地上,四肢曲伏,状若乌龟。

海魂识得这一招,本来蓄劲的过程需要一心一意、全神贯注,不得有丝毫的分神、分心,但他为了能够让师弟们多撑久一点,不得不开口,道:“小心,这应该是钱氏家族《大金刚神力》的玄武相,别看这一招好像要攻人下盘,其实乃是攻人中盘,是速度极为犀利的招数,大家要千万注意。”

得他指点,五位师弟皆是心里有数了,暗暗提防中,更将自身中盘守得更严。

钱文俊却不屑地笑了一声,招数虽被看破,但他却并不换招,而是继续伏在地上。当他身上的鳞甲黑得发紫的时候,蓦然,他就如同炮弹一样飞撞两仪剑阵。

他也早就看出来两仪剑阵是最弱的存在,只要破除了这个两仪阵,他便能轻松地破除三才阵。

“小心!”

海魂高举右手,明明看破一切,却不能出手援助,这乃是最为难受的事。

阿KEN和另一名师弟赶紧使出防御招数,却因两人是都伤员,使出的剑招,收效不大。钱文俊一撞而来,登时将他们俩撞得口喷鲜血,飞出七八丈外,撞在墙上落于地面,便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钱文俊为报仇而来,自然不会对他们客气,便是每一招每一式都用上了十成劲力。

两仪剑阵一破,唯剩三才之阵与白发海魂了。

“不要被他吓到,你们三个只管齐心协力,同时发招即可,三才阵并不是想像中那么弱的。”海魂大喝了一声,同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鬼剑剑身上面的黑气浓郁度。

黑气凝结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想必是因为他受了重伤的缘故,恐怕想要在两分钟里迅速蓄积好剑气尚是个极有难度的事情。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海魂真的是要狼狈的死在这么一个小小城市?”海魂心有不甘地暗暗说道。

正无限懊恼间,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海魂即刻定睛看去,竟见是杰克几人回来了。杰克与另外两名师弟一早就出去打探消息,千幸万幸,终于是在这紧要的关头赶回来了。

“杰克,快点归队结成‘乾元剑阵’抵御强敌!”海魂大喊了一声。

刚刚入门的杰克三人,即刻明白,三人拔出剑来,飞纵跳闪而来,一到得海魂的身边,立即与三才剑阵融合了起来。

一瞬间,三才化乾元,刚好六个人,刚好可以布阵。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哈哈哈……”海魂心中狂喜,幸好杰克几人回来的及时,要不然他们这几人还真有可能要死在钱文俊的三十二身相之下了。现在他们六人布好了乾元剑阵,就算依然赢不得钱文俊,但勉强撑个两分钟还是没问题的。

杰克等人对钱文俊来到了这里甚感惊奇,但这个紧张的关头,他们也不好多问什么问题。便提起十二分的谨慎,小心地防守着钱文俊。

“呵呵,又多了三个,原来你们一共有十二人啊。”钱文俊随手拎起一把椅子,绕着乾元剑阵走来走去,徐徐地说道。

他走着走着,忽然手中的椅子奋力一甩,狠狠地砸向了乾元剑阵的左侧,然后他自己则仗着身法速度上的优势,又以“飞鱼相”冲入右边的敌阵,声东击西。

一旦抓住了人,他毫无逗留,翻身一滚,连带着对方也一起抓了出来。

钱文俊的三十二身相实在是太老练了,每一相术之间的承接变换细密无间,根本是让人防不胜防。

他将抓出来的人喉咙紧紧掐住,硬是用手指贯穿了那人的喉咙,待得鲜血如泉喷涌,他才将尸体抛甩开来。同时,阴声大笑,笑之狰狞,令人不寒而栗。

“终究是实力悬殊太大。”海魂暗叹了一声,再次看向自己的鬼剑,黑色的毒蛇已经成形,约莫再过三十秒便就可以发动必杀之招。

钱文俊一举得手,再次拎了一张椅子,照葫芦画瓢,又来了一次,竟是又成功得手。气得海魂几乎吐血,但这紧要的关头,他又不好骂这些师弟。他知道这些师弟都已经尽力了,他们也都是拿命在博,没有人是故意放水。

“小心点啊,别让他得逞了,声东击西,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既不能骂,只能提醒一句。

杰克他们当然看得出来钱文俊的“声东击西”战策,但是看得出来归看得出来,看得出并不代表挡得住。就像是一些古字画专家,他们能够轻易地看得出来这是谁谁谁的画,谁谁谁的真迹,他们虽然也都看得出,但却模仿不出,更不能胜之越之。

乾元剑阵又折两人,阵不成阵。慌乱之下,只能各守一方,最作后的险战。

“哈哈哈……杀你们杀得我心情很好,只不过在你们死光之前我还想问一句,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出自哪个家族?”钱文俊冷冷地盯着白发海魂,喝问道。

白发海魂根本不拿正眼瞧他,在海魂的心里,根本就没看得起过钱文俊。更认为自己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假若自己之前没跟“倪霜”大战了一场受了重伤,那是根本不用惧怕这区区钱文俊。

见白发海魂不答话,钱文俊知道自己又多说了一句废话,索性闭上嘴来,再不多言。海魂手中鬼剑的黑气毒蛇越来越狰狞庞大,显然很快就要蓄积完毕了。钱文俊当然不会容他成功发招,顿时冲入敌阵,又折杀三人。

最后,只剩下杰克与海魂两人。杰克浑身是血,所沾的尽是身边师弟们方才喷出来的血。他全身忍不住瑟瑟颤抖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愤怒到了极点而颤抖还是因为惧怕钱文俊而颤抖。

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杰克也看到了深深的绝望,喃喃道:“大师兄,对不起,我们挡不住他了。”

这时,海魂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杰克拉到了自己的背后,哼出一声,心里默默数道:“五、四、三、二、一!”

“谢谢,我知道你们尽力了。”

他说着话,往前走了两步,手中鬼剑立时从斜面扬到了正空中间。钱文俊见状,面色一变,他本以为还要再过一会儿海魂才能凝聚成功,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登时,他亦使出“如来法相”,身体一升空,双手结成佛印,金光大射……

第八百○七章 困兽之斗

在这里不比在银河大厦,钱文俊再使出如来法相的佛掌印再无顾忌,一掌怒拍而出,金光几乎充斥了整个屋子。

海魂手中鬼剑劈斩而出,一条巨大的黑气毒蛇昂头引颈,张牙吐信,狰狞至极。眼看着两股狂暴的力量就要撞在一起,眼疾脚快的杰克立即趁机从屋子里破窗而出,跳入了滔滔湘江之中。

“砰!”一声巨响。

据点阁楼登时土崩瓦解,白发海魂的一瞬之光,再次如流星现世,一闪即灭。再出现时,人已在阁楼之外,拄剑跪地,口中血喷如注。

“砰!”再响一声,全身漫着金光的钱文俊从坍塌的废墟当中破土而出,浮升在半空当中。

这一次他没再受伤,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在佛掌印发出的那一秒,他的身体向左微微偏移,如此一来恰好就躲过了白发海魂的惊鸿一剑。

当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白发海魂一动也不动了,钱文俊暴出一声冷笑,飞扑过去,伸爪便抓。

他料定白发海魂在受了他这一掌之后,绝对再无抵抗之力,擒拿之就如擒拿一只小鸡一样。不想人刚一靠近,白发海魂疾速转身,狠狠施展了一个剑式。

钱文俊略略惊讶,飘退几步,笑道:“小子,你还能撑得住?骨头倒是蛮硬的。”

其实海魂如他所料差不多,钱文俊这一次的佛掌印比前几次的都要猛烈,只不过,钱文俊能够总结经验避开“一瞬之光”,海魂亦可总结经验避开佛掌印。

接连几次的交手,海魂发现佛掌印虽然强悍,但攻击人的时候,有一个死角是攻击不到的,那便是贴近地面的地方。一旦只要佛掌印飘来,只要目标伏地不动,应该是伤之不到的。

海魂一开始只是做了这种猜测,然后也大胆的尝试了一下,在一瞬之光施展之时,他刻意地贴着地面躲过佛掌印,然后一闪即灭。

这一番,虽然是成功躲过了佛掌印,但多多少少亦手到了一些余力波及,本就重伤的海魂便是更加地狼狈了。

最可恨的是花了数条人命的代价才凝结成的“一瞬之光”居然连钱文俊的一条毛都没伤到。

“噗……”

听到钱文俊的话,白发海魂又吐了一口鲜血,他清楚地感觉到胸前断裂的肋骨已经伤到肺了,这样的情况如果再不及时诊治,性命堪忧。只可惜,目前这样的情况,他纵是想诊治也无法诊治,钱文俊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地面上,一片鲜红,海魂看着自己吐出来的血,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伤,实在是太重了,狼狈的样子他始终是掩藏不了多久。

慢慢地用剑拄在地上撑着身体站立了起来,海魂傲然道:“钱文俊,有种你就给我一个痛快,要不然等我恢复过来,一定亲手宰了你。”

说话时,海魂的左手悄悄的伸到了背后,偷偷摸摸地仿佛从衣服袖子当中抖出了什么来。

钱文俊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冷冷笑了一声,道:“想要个痛快为何要求我?”说着一指数米之外的滔滔湘江,“古有楚霸王乌江自刎,虽然你及不上楚霸王半分风采,但学他自刎却是没问题的,我现在就给你一个自刎的机会,你若真想死,那便死吧。”

海魂岂会想死?像他这么高傲、这么记仇的人一旦受了辱,只会想着如何报仇,怎么会有一死而了结的想法?

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想引开钱文俊的注意力而已。

“四面楚歌,乌江自刎,说起来此情此景真与霸王兵败之时有些相似。”白发海魂自嘲地笑了一声,随即道:“但,我并不是楚霸王项羽,他会选择死,我却不会。哼,乌江自刎而死,乃是懦夫所为,大丈夫当有仇必报,有怨必尝。项羽所为,我之不屑也!然,你也非刘邦,虽然你们都贱,你却是更加地贱到骨子里了,我海魂更看不起你。”

“嘴巴却是极硬,殊不知,你若落入我手,只会更加地痛苦,我会慢慢地折磨你到死。”钱文俊厉声说道。

“哼,就凭你还不能够杀死我罢?”海魂忽然之间有了自信。

“难道你还有什么倚仗?你的同伙都已经死了,就算他们命还尚存,也不能护你一命,真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钱文俊嗤声嘲讽道。

海魂哈哈一笑,傲首高抬,道:“就凭我不是楚霸王项羽,你也不是汉中王刘邦,项羽不懂得伸屈之道,我却懂得,留得一命,日后卷土重来未可知也!”

钱文俊摇了摇头,看着海魂浑似看着一个天大的笑话。这家伙明明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却还想着卷土重来,真是一个狂人也。不待续说,迈步朝他而去。

白发海魂定定地看着钱文俊,就在钱文俊走第五步的时候,他忽然左手当中出现了一个圆滚滚乌黑色的东西,抓着就往自己前方的地面一砸。随即一股漫天白色浓烟轰然升起,弥漫了左近十数米方圆。

钱文俊眉头立皱,果断地劈出一掌,刚烈的掌风呼啸而去,破开白烟,露出一条清晰的路来。待他疾追而去,陡听一道清脆的落水声——“嘭!”

到得江边,只见水面涟漪四起,浪花高溅。白发海魂那厮已然是不见了。

钱文俊怒不可遏,冷哼一声,冲着波荡的水面,喝道:“想逃,哪有那么容易?你就算变成一条鱼,我也要将你给捞出来。”

说着,他便掏出手机来拨打了几个电话。电话打完,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忽见湘江江面出现了数十条船只,数百名水手。他们或是向水里撒网,或是向水里扔水雷,赫然一副不把白发海魂揪出来不罢休的样子。

钱文俊亲自督战,亲自指挥着那些人,甚至他也自己扔水雷,一时间,湘江当中水雷连响,死鱼无数。皆向下游飘了去。

“刚才那小子受了重伤,跳入水中之后,肯定无力再持,只能是顺着水流向下游去了。”

一想到这里,钱文俊带着大量的手下,一路扫荡而下,去到哪里水雷就扔到哪里。

却说海魂这一边,他的确是无力可再持了。甚至一跳入水中之后,他就昏死了过去。只不过,他虽无力再持,另一人却是有力再持。

那人便是在据点阁楼坍塌之前就已经破窗跳入江中的杰克,他落水之后一直在等待机会上去搭救大师兄海魂。后来大师兄海魂亦跳入了水中,他便是揽起大师兄就从水中钻走了。

这一逃走,杰克逆行而上。虽然湘江跟一般的江流都一样,是上游偏窄,中下游偏宽,向下游而去,肯定是各种机会更多。但他想着这里可是钱文俊的地盘,假如他要是派人封锁中下游,那自己带着大师兄岂不是无法脱身?

按常理便要向下游而去,想活命,那就只有逆流而上,向上游而去。

出其不意,才是得胜之道!

所幸,杰克押对了宝,这一次他实在是运气好,押对了。向上游而去,恰好躲过了钱文俊鱼雷的追击。当速游数百米,他揽着昏死过去的大师兄飞快地破水而出,一上岸,立即沿着一条小巷子溜了进去。

这一去,他丝毫不敢有半点耽误,在路上直接抢过一辆车,然后从YZ市杀到了另外一个市,然后又从另外一个市杀到了邻近的一个省,从其省会买了两张回美国的机票,当天晚上便就出发了。

湘江这一边,钱文俊亦是搜到了晚上,他沿江直下,所到之处死鱼遍是。扔鱼雷就像是扔垃圾一样,一个接一个。这倒是欢喜了沿江两岸居住的民众,他们有很多都是打鱼为生,这会儿江面上漂浮着数以千计万计的死鱼,不消说,去捞一捞明日便可拿去变卖了。

拣鱼的人,从一开始的寥寥数个,很快就发展到了几十个上百个,甚至千个,沿江两岸人影憧憧,嘈杂之声犹胜早间的菜市场。

人一多,便就显得杂乱了。钱文俊无法再继续搜查下去,只得作罢。

随即,他吩咐各处,封锁各大交通要塞以及各大医院,一旦发现可疑之人,立即向他汇报。

只可惜,他想到这一点已经是太晚了,目标人物杰克与海魂,正是已经坐在了飞去美国的飞机上了。

他忙活了大半天,毫无所得,心情甚是不好。而与此相反的,在英雄酒店里,孟缺听着手下情报小队汇报上来的情报,却是笑得甚为开心。

“好,很好,你确定海魂他们已经上了飞机?”

“是的,孟哥,我们一直开车跟着他,他跑哪里我们就跟哪里,我们中途一直有交替跟踪,并没让他发现,然后一直跟到了邻省,亲眼目睹他们上了飞机。”情报小弟很肯定的说着。

孟缺得到了肯定,笑容也就更加地灿烂了,就犹如十二月里的温暖阳光:“海魂未死,这次一定格外记恨钱文俊,待他伤一好,必定会再到YZ市来报仇,哈哈,如此一来,我无须动手,只须坐收渔利便可,真是妙哉!快哉!”

第八百○八章 短暂的宁静

宽阔的足球场上,一个美丽的尤物女人手里挥舞着一把精光闪闪的利剑,她身法灵动如魅,剑法凌厉如雨。

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边看一边拍着手,嘴里不时地赞叹有声。

“好身法,好剑法!”

尤物女人得其夸赞,卖力更甚,几将平身所学全部都展露了一遍,整个人直如穿花蝴蝶,悠悠而来,飘摇而去,剑不知其所踪,步不知其所去。

待得一套剑法完全使完,她方才收功停下了手来,将利剑放下,浑身上下香汗淋漓。当看着年轻男人的一双眸子定定地盯着自己,她立时低垂臻首,俏面粉若三月桃花,端地是美艳不可方物。

“你好美。”年轻男人见她羞涩,故意还要她涩上加涩,俏皮地说道:“武功好,人更好,谁要是娶了你,那该多幸福啊。”

尤物女人低垂着臻首,俏面羞红,也不知道该答还是不该答,扭扭捏捏,默然而立。

此女,正是K组织的冰狐小姐。自上次孟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让她以后跟着他,她便是当真了,胸部的手术伤好了之后,她就成天跟在孟缺的身边,俨然一个美女保镖。

今天她穿的乃是孟缺特意给她定做的一套白色的汉朝女古装,女古装飘逸而灵动,穿在她的身上,更显绝美。特别是酥·胸半露、玉腿轻出,妖娆的样子,足可让男人一见,就想把她压到床铺上去。

金黄色的头发,天蓝色犹如宝石一般的眼睛,中西结合,既有东方美女的含蓄典雅,又有西方美女的热情与奔放。含蓄而典雅、热情而奔放,这两组词听起来似乎是有些矛盾,但实际上却并不矛盾。

在某些方面,就譬如说孟缺赞扬冰狐的时候,她就会羞涩得像一个传统的中国姑娘。而一到平时散步,聊天的时候,她又会恢复西方姑娘的热情与奔放,时不时地会偷偷在孟缺脸上轻吻一口。

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冰狐,敢爱也敢恨,喜欢便就是喜欢,恨就是恨。喜欢的人,她会直接说出来,不喜欢的人就算对方再怎么热情,她也不会接受。

喜欢的人,便如孟缺。她已经不止一次向孟缺说过喜欢他了;不喜欢的人,便如大卫,纵然追了她十多年,她仍是对他态度冷漠,丝毫无改。

如果师门没有下追杀令、如果孟缺没开口让她跟着他,或许她现在还不会表现得这么热情。她从小便是一个孤儿,无亲无故,算起来师傅该是最亲近的人了,可是,现在师傅竟然要杀她,也就等于与之已经断了那层师徒关系。

关系一断,她就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人了。生活无目标,前路一片浑浑噩噩的黑暗。就在这个时候,孟缺却说让她以后就跟着他好了,这无疑给她黑暗的世界突然照亮了光明。

她很感激他,心里对他固有的好感,立即放大百倍千倍,甚至现在的她已经将孟缺视为了自己的男人。

她常常暗想:“如果自己能做他的老婆,那该多好!”

可是,想当他的老婆,恐怕是困难的。这些天里,时间虽然不长,但聪明的冰狐已经知道了孟缺有好几个女人,就在YZ市,他就有不下三个女人。

一个是苏雯,至今跟他关系最为密切,时常也经常两人在一起。另外两个是许欣和钱雅茹,这两个女人冰狐是听英雄联盟里的人说的,只不过,前者已经离开了,后者也失踪了。

一个小小的市,他就有这么多女人,那么其他地方呢?恐怕也就更不用说了。

换成一般的女人,恐怕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男人。但冰狐却不一样,她现在已经完全把孟缺当成了自己的依靠,只要孟缺对她好,她什么都不介意。

“管他有多少女人呢,只要他心里有我,那就足够了。”

心里这样打算着,冰狐喜欢中国的一句老话,叫“知足者常乐”,她觉得自己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而快乐的活着,比以前已经是好了千倍万倍了,当该知足了。

正因如此,她什么怨念都没有,死心塌地地跟着孟缺,也别无任何过分要求。

当然了,她对孟缺好,孟缺只会对她更好。就在跟他的这些天里,冰狐小姐几乎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笑容比以往二十多年的总和还要多。

冰狐小姐实际年龄二十一岁,算起来,应该是孟缺众女人之中与自己的年龄最接近的一个了。

孟缺也的确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喜欢她的真、喜欢她的倔、喜欢她的热情、喜欢她的含蓄、更喜欢她的死心塌地。有一个如此美貌、身材集于一身的美女对自己死心塌地,恐怕换成任何男人,都会狂喜地做梦都会笑醒吧。

“诶,对了,刚才我看你所使的剑法貌似跟你大师兄海魂的不太一样,难道你们师兄妹之间每个人所练的剑法都不一样么?”孟缺好奇的问道,今日他心血来潮约冰狐小姐来到足球场来练剑,实意是想学习学习海魂的那种诡谲剑法。

“不是呢,”冰狐小姐摇了摇头,道:“我大师兄海魂练的是师傅的嫡传剑法,我跟其他师兄弟学的虽然也是同属饿鬼道的剑法,但跟大师兄的颇有出入,如果与他相比的话,我们学的差不多算是饿鬼剑道的皮毛。”

“你们的师傅也太偏心了吧?”孟缺摸了摸下巴,有些失望地说道。说实话,他对海魂那一招“一瞬之光”很有兴趣。可惜冰狐小姐并不会这一招。

“并不是师傅偏心啊,而是传统规矩都是这样的,不但是我们饿鬼剑道,纵是其他剑道也是这样的,每个师傅只会把自己的真本领传给三位徒弟,然后从这三位徒弟当中挑选出一位来做自己的接班人。我的大师兄海魂便是公认的饿鬼道传人。”冰狐小姐很认真地答道。

“其他剑道?你们组织到底有几个剑道?”

“六大剑道啊,只不过六道之中的三道已经是名存实亡,真正存世的只有三大剑道而已。分别是饿鬼道、畜生道、天道,三大剑道各擅长一种剑法,据说最厉害的要属天道了。不过,我长这么大,也从来没见过天道的人。”冰狐若有所思地说着。

孟缺原地来回踱步,道:“你们K组织一直蛰伏在北美洲,为何突然就要来内陆YZ市呢?上次你告诉我说是为给师叔报仇,但是你们师叔来YZ市有何目的呢?”

这个问题孟缺一直想问,但也一直没问,以前不问,怕冰狐不肯告诉自己,更有可能还会对自己有防备之心。现在她既然已经跟了自己,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隐瞒了。

果然,现在的冰狐对孟缺无有任何隐瞒,所有的东西,只要她知道的,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统统告诉孟缺。

“其实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好像听说四师叔来YZ市是为了找一件东西。”

“找什么样的一件东西?”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在饿鬼道里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这类机密的事情我是不会知道的。”

孟缺舔了舔嘴唇,他知道冰狐没有撒谎,也没有必要撒谎。

K组织做为四大家族之外的存在,身份、背景一切都太过神秘莫测了。孟缺曾打电话询问过爷爷,爷爷对此居然亦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甚至在孟缺提起之后,他才知道有“K组织”这么一个神秘势力存在。

这样的一个组织,一切都很值得关注。他们存在的原因是什么?他们来YZ市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貌似一切都有着很浓厚的阴谋的味道。

“冰狐,过几天我就要走了,你跟我一起走吧。”孟缺忽然说道。

“走?去哪里?”冰狐睁着大眼睛问道。

孟缺微微一笑,道:“东方明珠SH市啊,愿不愿意跟我去啊?”

冰狐再次羞红了脸,臻首低垂,轻轻道:“只要你愿意带着我,去哪里我都愿意跟着去。”

孟缺满意地点了点头。

YZ市多留无益,也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目下钱氏家族正值得骚乱,待得海魂伤一好,绝对是会卷土重来,再找钱文俊的麻烦。

海魂跟钱文俊怎么搞,随便他们,反正自己只要坐收渔利就可以了。收渔利这等轻松的工作,就算不待在这边,也是一样可以进行的。

反观SH市现在霸血联盟的人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疯狂地四处搜索骚年会了,骚年会趁此时机正好可以反杀而回,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同时,慕容氏家族跑出去的神兽狻猊,到现在还没找到,孟缺也极想去捣乱一把,最好让神兽狻猊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慕容氏家族得而驭之。

而在孟缺的心里,更为重要的便是他依然挂念着大猩猩,这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大猩猩音信仍无,死亡的几率要大过存活的几率,但隐隐中孟缺还是希望他活着,更在某一时候,大家还会再聚一堂。

就算他已经死了,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做为兄弟,好歹也要去黄·浦江边给他烧点纸钱、焚点香,顺便烧几个纸质丝袜空姐给他。

“这几天,我先带你到YZ市八大景点逛逛,逛完了之后咱们就去SH市。”

“嗯。”

(PS:悄悄地说一句,今晚有爆发!)

第八百○九章 浮华

轰隆隆!

飞机落地噪声极大,下落时孟缺略有失重的感觉。直到飞机停住,他身边的尤物美女冰狐小姐笑嘻嘻地看着他,关心问道:“怎么样,感觉很晕吗?”

“一点点,无甚大碍。”孟缺微笑了一下,然后抓起她柔嫩的小手,道:“走吧,该下机了,在机场接机的兄弟们估计也久等了。”

冰狐心中满满全是幸福感觉,第一次,她在孟缺的身上找到了归属感。她发誓她要用命来守护这个男人,谁要敢伤害这个男人,她一定跟他拼命。

出了候机室,来到外面,果见一大群兄弟整齐地排成若干队,翘首以望。为首的一位,正是光头唐琅,一个多月不见,这家伙胖了不少,唯一没变的是那几乎可以反光当镜子用的光头。

当见得孟缺出现,大家齐齐低头一礼,为了低调,大家并没齐声呼话。孟缺走到了唐琅身边,与之撞了一拳,随即与众人一笑,问道:“近来状况可好?”

唐琅眯眯笑着,目光飙到了孟缺身后含羞带涩的尤物美女冰狐身上,只见此女黑色皮衣,七分丝裤显得尤带野性,妖娆的娇躯,纤细修长的美腿,摆明了乃是一个千里挑一的极品美女啊。

叹了叹,另有所指,道:“我们近来跟往常都差不多,但你却不一样了。”

孟缺听出唐琅的话中之意,笑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冰狐,我的好朋友。”

“这位是光头唐琅,叫他螳螂也没问题,反正都一样。”

“喂,在美女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唐琅很不满跟美女初次见面,就被孟缺抬出经典外号,埋怨道。

“我这是实话实说嘛。”孟缺轻轻一笑。

冰狐掩着嘴巴也笑了起来,粉面红润,百媚生娇。在场许多人,皆被她这一刻的美貌给看呆了。

随便笑谈了几句,孟缺忽地对大家使了一个眼色,道:“走吧,先回总部再说,机场人多眼杂,若是被慕容家族的人看到了,那就不妙了。”

众人边说边走,冰狐小姐随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越听也就越吃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孟缺在西南域要跟钱氏家族为敌,在东南域又要跟慕容氏家族为敌呢?

他区区一个普通人,岂能跟钱氏家族、慕容氏家族两只庞然大物对抗?

她一直不知道孟缺是孟氏家族的人,在她所知道的一些事情之中,貌似孟氏家族在千年以前就已经被灭族了,之后的数百年,也再无听说有孟氏的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孟缺虽然姓孟,但此孟非彼孟,不见得就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孟氏一族的人。

虽然,有时候她也有怀疑过,但却是一直没敢问孟缺。后来想想,觉得问不问都无所谓,反正无论他是什么人,对她来讲都一样。如果说他真是传说当中的孟氏一族的人,那么还更好,这样一来他是龙血后裔,她也是龙血后裔,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两人算是相当匹配的。

当回到总部海天酒店,一路上吃了不少惊的冰狐又忍不住地吃了一大惊。且见这酒店里有人数千,当孟缺回到酒店,这些人均是恭谨而有礼貌地齐声喊了一声“孟哥”。然后大家误以为冰狐是孟缺的女人,也就喊了冰狐一声“嫂子”,却是让她粉面飘霞,下巴都垂到胸口上去了。

对此,孟缺也没多加解释,反正无论解释不解释,大家也都会把冰狐当成他的女人。

冰狐羞红着脸,跟着孟缺又听到了一些事情,她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她原以为孟缺在西南域里的手下势力已经很强大了,没想到在SH市,手下势力更大。几乎已经达到了十万之数,十万啊,恐怖的一个数字。

接着,吃了中饭之后,骚年会的高级管理层开了一个会,随即决定暗中集中队伍全面反杀霸血联盟。

霸血联盟做为慕容氏家族的爪牙,实在是太碍事了。有他们的存在,一方面会限制骚年会的行动,另一方面他们所掀起的“霸血浪潮”实在是太嚣张了。

由于霸血联盟乃是一群乌合之众强行集合在一起的,所以他们之中什么样的人都有。有钱有势之下,这些人就会做出很多令人发指的恶事。

相比之下,骚年会虽然也属于黑团伙,但黑团伙当中也有正义的存在,显然骚年会就是一支正义之军。如果整个SH市的风气全被霸血联盟搞坏,那么以后这里的人就会全面排斥黑势力了。

据了解,自霸血五尊死了之后,慕容氏家族又扶持了三个傀儡人物,美其名曰“霸血三圣”,这霸血三圣分为天圣、地圣、人圣,貌似天圣、地圣之人乃慕容族人,实力很强,亦是个“山字辈”的高手。

天圣掌管SH市北部、地圣掌管SH南部、人圣掌管SH市西部,至于东部,目前大量的慕容氏族人都聚集在东部,那处便就成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地方。

会议决定,孟缺亲自带一部分人去SH市的北部会一会霸血联盟的天圣,唐琅便带一部分人去西部对付地圣,至于南部,则随便派去一部分人就行了。

决议完毕。

当天下午,孟缺带着冰狐开着车几乎将整个SH市逛了一圈。

时隔月许,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孟缺颇多感慨。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开着车子,左转右转,不知不觉地三次路过慕容焉的住宅外面的那条马路。

偶尔偷瞄去,那间房子虽然被重新修建了一番,但冷冷清清看起来似乎已无人住了。

慕容焉,那个长得颇像日本女优麻生希的天真女孩,孟缺很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还好吗?她是走了吗?她还恨我吗?

当向自己问起这几个问题,孟缺心里老不是滋味,总觉得隐隐有些难受。或许是自己亏欠慕容焉太多,而又无法补偿给她,所以才觉愧疚罢。

冰狐一直没说话,她坐在副驾驶位上,美丽的眸子不时地注意着孟缺,而当孟缺留心注意那间冷寂的房子时,自然也没逃过她的眼睛。她看得出来,孟缺心里一定是有着什么事。

忍不住,便问了一声:“怎么了?那栋房子里住的是你的朋友吗?”

“嗯,是的。”孟缺并无隐瞒。

“是女的吧?”冰狐心思细腻,莞尔猜测道。

孟缺微微苦笑,见冰狐的样子,似乎并无吃醋模样,便点头道:“没错,我对这个女孩子亏欠太多,想补偿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做起。只怕她现在还恨我,唉,只怕这一辈子跟她再无什么交集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冰狐好奇地问道。

孟缺摇了摇头,关于这一点,他自然是不愿意说了。这样的事情,是个令人惋惜的悲剧,提起来难免叹息,不如不提。

入夜。

载着冰狐,沿着黄浦江跑了半圈,来到了浦东新区,遥见东方明珠塔破夜闪亮,其光璀璨而妖娆。便带之来到明珠塔的附近,找了一个位置最好的地方停下了车来。

“东方明珠塔,乃是这个地方的象征,漂亮吧?”指着高塔,孟缺坐在车顶上笑着道。

“嗯,很漂亮。”

“其实我觉得这个地方并不怎么好,然而,大家却挤破了头,都想往这里钻,有时候觉得人生还真是可笑。”孟缺就身一躺,仰望着天空,忽然怅然地感慨了起来。

冰狐静静地听着,以她做为女人的敏锐感觉,她明显地感觉到孟缺应该是为了那个不知道名的女人而感慨。却也并不说穿,只是尤带点酸意地好心提醒道:“不管可笑不可笑,只要是没有遗憾,不会后悔,不就行了么?”

她这么说,一方面是好意提醒孟缺,另一方面也表明自己的心意。

孟缺略感惊奇,笑道:“冰狐,你觉得怎么的人生才会没有遗憾,怎么样人生才不会后悔?”

冰狐显然没从来没思考过这么深奥的问题,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做自己想做的事,虽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但至少我觉得不要让现在后悔、明天后悔,至于以后,等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反正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吗?一切事情皆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对,说的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希望如此吧。”

仰望着被灯光污染过的云空,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心里叹道:“慕容焉,我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也能有解决的办法呢?”

第八百一十章 挑衅

SH市北部。

宽敞的大街上,一辆黄色的法拉利F430缓缓的行驶着,在它的前后左右,有着大量的清一色东风牌轿车一路护航。看起来,就像是某位国家领导人来这里视察一样,所有的过路群众纷纷猜想着,甚至连在公路上巡视的交警都对其必恭必敬了起来。

一来到繁华的闹市,长长的车队似乎是接到了一个什么命令,随即各自流窜而开,分散到各处去了。

黄色的法拉利F430却是一直直走,直当来到一个名叫“红太阳娱乐中心”的地方,方才停了下来。车中走下一男一女,男的自然就是孟缺,而女的则是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尤物美女冰狐小姐。

“红太阳娱乐中心,我们这是要进去吗?”

跟着孟缺的步伐,冰狐小姐问了一声。

孟缺点了一下头,道:“没错,SH市本来有一个名叫逍遥城的地下娱乐城,后来坍塌了之后,听说有人仿照其样,就筑成了现在的红太阳娱乐中心。与逍遥城不同的是,逍遥城走的是低调路线,而红太阳完全是走高调路线的。我们便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如传说当中一个样。”

冰狐自然没有意见,便跟着他的步伐,走进了红太阳娱乐中心里面。

相对与逍遥城的低调,这里确实是要高调一些。刚一进门,便就是一个热辣的动感舞池,在舞池当中,性感的美女不计其数,每一个都穿的极少,最少的甚至只穿了一条内裤,任凭那一对明晃晃的白玉酥胸在空气当中荡来荡去。看她的表情,似乎还很开心,放肆地舞动着,很明显这妞不是磕了药就是专门勾引男人的快餐妓女。

冰狐很不喜欢这种场面,特别是在她看到了那些等于全裸的女人的时候,俏脸绯红,脸上表情既有几分愤恨,又有几分厌恶。这样的一幕,她生怕孟缺会沉迷其中,却当她看向孟缺的时候,竟发现孟缺对那些裸女仿佛视而不见,径直地从舞池右侧穿了过去,一秒都没有多加停留,便来到了第二层的赌场之中。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第一层贩毒卖肉也就算了,这第二次直接干上了赌场生意,这霸血联盟真是无法无天了。”

孟缺哼了一声,这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卡来,看向冰狐,道:“记得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在YZ市的夜市看过赌局,怎么样?你会不会赌呢?”

“我……会一点点。”冰狐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

孟缺微笑地一颔首,随即便到筹码窗口兑换了一张十块钱的筹码。接着便带着冰狐在场内逛了逛,来到一处赌骰子比大小的地方。孟缺就用那张十块钱的筹码,以自己的作弊经验,扩开感应之力,连赌连赢。

他每次都是全押,十翻二十,二十翻四十,四十翻八十,八十翻一百六……半个多小时过去,他的面前筹码堆积有上万多个。

好些个同桌的赌客看着他每一把都赢,也都跟着他押;甚至一些本来在旁边看戏的游客,也忍不住骚动的心,一拿出怀里的钱包也跟着押了起来。

孟缺一万赢两万,两万变四万,又过半个小时,所赢筹码近千万。那些跟着他一起押的群众,也都发了大财,一个个满载而归,看孟缺的眼神就像是看财神一样。

很快,整个赌场都被轰动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观看孟缺他们这一桌的赌局。

然而,赢够了一千万,孟缺却不赌了,去窗口兑换了九百万人民币,剩余的一百万则塞到了冰狐小姐的手里,道:“现在换你来。”

冰狐小姐接过筹码,觉得很有意思,便也去到了赌骰子的赌桌。然而,她的赌术与孟缺相比,自然是天壤之别。好多个赌客认为这女人既是跟这个男人是一起的,便也认为她赌术高超,一个个下了血本,都随着她一起跟。

这一跟,果断地血亏了。

冰狐将一百万筹码分成很多小份,一次次的尝试着,再由孟缺从旁稍加指点。作为身怀龙血的人,她也很快就掌握到了其中诀窍。

毕竟龙血后裔的任何方面感应力都要胜于常人,冰狐的感应力虽然不能跟孟缺的天赋感应力相比,但区区听骰子辨大小,这简直太小儿科了,在输了五十多万之后,冰狐开始有了起色。

在得到孟缺的示意后,她也学着孟缺那样,每一次都全赌。这样一翻二,二翻四,很快又赢了上千万。

渐渐地整个赌场几乎陷如了沸腾状态,其他的所有赌桌全部停了下来,所有赌客都围在了赌骰子的赌桌周围。一些命好的,则可以跟着冰狐小姐一起参赌,一些命不好的,便是挤破了头也挤不进去,想分一杯羹也没办法。

面对这样的情况,赌场方面也不赌了,惹得怨声载道。而孟缺跟冰狐则被赌场的管理人请到了VIP室,由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专门陪他们赌。

孟缺自然是无惧,无论是谁来赌,只要给得起钱,他一一照陪。几番下来,便在这位四十多岁的男人手中又赢上千万。

“呵呵,阁下真是好手段啊。”赌着赌着,中年男人也不赌了,他定定地看着孟缺,若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孟缺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什么手段不手段的?听你的意思,莫非是我出老千么?”

“明人面前就不说暗话了,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二位大神,今日我们已经给你们兑换了九百万,那就当是我们的见面礼。你们以后莫要再来这里了。”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颇有威胁意味地说道。

“你们打开门做生意,居然还有让客人不要再来的道理?”

“哼,废话我不想多说,放下你们手中的筹码,现在立即给我滚蛋,若是再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红太阳娱乐中心里头,可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中年男人一拍桌子,很不客气地说道。

“放下手中的筹码?你的意思是这些钱都不会给我们兑换了?”孟缺冷冷地问了一句。

“你还想兑换?之前给你兑换了九百万,已经算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你若还是贪心不足,那连之前给你的九百万,我们都要收回来。”中年男人语气坚决,再次拍了一下桌子,然后VIP室出现了数十个打手。

冰狐皱了皱眉头,看着镇定自若的孟缺,她很好奇,为什么孟缺无论碰到什么情况都能那么淡定呢?难道他有着什么绝对的倚仗?

却见孟缺双眼微眯,那些打手他正眼都没看一下,道:“废话我也不想多说,我这里的所有筹码加起来大概是两千五百万的样子,本来你要是老老实实地给我兑换,我并不想为难你。而现在你居然想坑我,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说着,孟缺把面前的所有筹码一挥手从桌上打落了下去,叮叮铛铛落得满地皆是。

“给五千万吧,给我五千万,我可以当这事没发生过。”孟缺慢慢地睁开眼睛,眼神凌厉而冷漠。

“五千万?”中年男人像是听到这一辈子所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狂声一笑,指着孟缺,喝道:“真是大言不惭,给了你九百万,你还不满足,居然还想敲诈五千万?哼,对于像你这样的人,我们通常只有一个做法!”说着,他向那数十个打手使了一个眼色,随即那些打手抡着拳头就向孟缺冲了过去。

孟缺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却在那些打手将要靠近他的时候,美女冰狐动手了。别看她是个女流之辈,但身手之妙,一千个打手加起来也非是她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数十个打手,被她轻轻松松简简单单不到一分钟就全部打趴下了。

中年男人望着这一幕,呆了数秒,随即勉强一笑,道:“怪不得你这么嚣张,原来身边有个身手这么好的女人,小子,你知道这个赌场的背后势力是什么吗?那是你完全得罪不起的。”

“不就是霸血联盟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孟缺满是不屑,显然对此知根知底。

中年男人大吃一惊,敢情这两人是专门来找麻烦的啊,竟然是知道这里的后台是霸血联盟,还敢来这里找麻烦,显然对方背景也不一般,忙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孟缺淡淡一笑,不答反问道:“听说你们霸血联盟的‘天圣’,一直都住在这个娱乐城了,可有此事?”

中年男人点了一下头,“没错,你知道就好。”

“既然他住在这里,那就请他出来见见面吧,你就说是骚年会的人来探望他,就行了。”孟缺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什么?骚……骚年会?”中年男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不敢置信地道:“你们是骚年会的人?”

孟缺微微一笑,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中年男人脸色大变,悄悄地退了几步,然后一转身,直接推开一个暗门就向里面奔了去……

第八百一十一章 击毙

“孟缺,你就这样直接告诉他来历,你就不怕他真找来‘天圣’对付你?”冰狐看着中年男人偷溜而走,本想追去,却被孟缺拦了下来。便很不解地向他问道。

“叫来又如何,来了更好,反正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孟缺悠悠地说道。

冰狐有几分担忧,她可是听说这位霸血联盟的“天圣”可是慕容氏家族的人,而且还是个山字辈的高手。这样的一个人,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他还说不定呢。却看孟缺如此自信满满,冰狐很担心万一自己对付不了“天圣”,那岂不是让孟缺很失望?

其实,她是多虑了。孟缺带她来这里,却不是真把她当成一个贴身保镖,而是带她过来看热闹而已。

打架的事,怎么能够让一个女人来做呢?纵是冰狐真想当一个打手,孟缺也不愿意。女人就该有个女人的样子,打打杀杀的女汉子毕竟不太受人喜欢。

“慕容家族的人,不好对付啊。”冰狐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孟缺微微一笑,将她拉到一旁,让她坐了下来,道:“别担心,等一下那位‘天圣’只要敢来,我绝对要他好看。”

孟缺的有恃无恐,让冰狐很摸不着头脑,他到底是凭什么这么有自信呢?对方可是慕容氏家族的人啊!

却说那位中年男人从暗门逃走之后,便去到了娱乐成中某一间秘密的办公室,一进到办公室里,他就跪了下来,痛声哀诉。

在办公室里,一个鼻梁正中长有一颗大黑痔的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其时正和一位女秘书在亲亲我我,被这位中年男人闯来,着实是大煞了风景。

中年男人也知道自己闯的不是时候,可是非常时刻有非常做法,他也是不得以而为之。诉说之时,只得将眼睛看向地面,不敢偷窥那窈窕的女秘书所暴露出来的无限春光。

“有人捣乱?什么人胆敢来我这里捣乱?”年轻男人本就很生气,一听到中年男人说赌场里有人来捣乱,也就更加地生气了。

中年男人感觉到了年轻老板的怒气,赶紧进言道:“是一男一女,他们自称是骚年会的人,而且居然还说是专门来探望老板您的。”

“哼,骚年会?”年轻男人拍桌而起,字字狰狞道:“前一阵子,我们追杀他们,把他们赶得就像是一条狗,现在居然还敢公然在我的场子里捣乱?他们在哪里?”

“他们现在应该还在VIP室,我离开之前已经把所有的门都下了电子反锁,他们想跑也跑不掉。”中年男人一脸献媚,企图以自己的“聪明”赚取老板的夸赞。

可惜,老板并未夸赞他,只将衣衫半解,裙子高撩的女秘书的大屁股挪到一边,随即穿上裤子,道:“走,带我去会一会他们。”

女秘书被他扔到办公桌上,嗯哼一声,神情幽怨,媚眼如丝,显是舍不得老板就此离开。

“天圣”浪笑了一声,伸手在女秘书身上摸了一把,道:“乖乖的在这里等着爷回来,爷一回来就收拾你。”

话一说完,他离开座位,来到前台一脚踢在中年男人身上,道:“还不快点带路,看什么看?”

“哦哦……”中年男人忙把目光从性感的女秘书身上移开,匆匆忙忙地站了起来,小跑在前,带起路来。

………………

话分两头,孟缺这边在红太阳娱乐城里斗天圣,他所带来的五千名小弟却是时合时散,早就已经在霸血联盟各大据点发动了攻击。骚年会的战斗力远非乌合之众的霸血联盟可比,不到一个小时,这北部的霸血联盟几乎全线崩溃,一系列的小头目或被斩杀或被生擒。

发生这样的事,霸血联盟的小弟曾给天圣打过无数次电话,却怎奈天圣的电话总在关机状态,打也打不进。是以,无论外面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红太阳娱乐城里的天圣俱是一概不知。

跟着中年男人一起来到了VIP室的门前,中年男人手指慌乱地在密码键盘上按出了六个数字,然后那电子铁门方才缓缓地朝两边退开。

“老板,他们就在里面。”中年男人指着里面,却不敢先进去。

天圣哼了一声,大步驰风地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了在长长的赌桌边坐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懒懒洋洋,模样秀气,给人感觉却是有几分无赖。而那女人,天圣一见,目光立刻就直了。

金色的头发,天蓝的眼睛,黑色的丝袜,性感的紧身皮装……

天圣心里立即蹦出一句词来:“此女只应天生有,人间那得几回闻。”本来一肚子的火气,却在看到这位野性美女之后,立即消散了一大半。

“老板,就是他们,那个女的身手很是厉害。地上昏过去的兄弟都是被她打倒的。”中年男人跟在天圣的屁股后面,指着地上那数十个昏迷的兄弟,愤恨地说道。

天圣闻言,微有不悦,注视了美女一阵,笑了笑,高声说道:“阁下二人,是骚年会的人?”

其时,孟缺和冰狐正在聊天说笑,听得此问,慢慢转过头来,瞥了天圣一眼。当见到他鼻梁正中的那颗大黑痔,孟缺立即猜出他是慕容氏家族的人,因为慕容家的人,大多脸上都会有黑痔。

也笑了笑,不答反问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霸血天圣?”

天圣一双眼睛完全盯在冰狐身上,听得孟缺的话,颔首道:“没错,你二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到我的场子里来捣乱,难道真以为我霸血天圣是吃素的么?”

孟缺摇了摇头,道:“我以为你是吃屎的,从来没以为你是吃素的。”

“你……”霸血天圣一听这话,气得脸都青了。

“骚年会乃是霸血联盟的死敌,你们作为骚年会的人居然敢闯到这里来,根本就是找死。”

霸血天圣一话说完,飞步而走,出手一招驭龙式,径直擒向孟缺喉咙。

见他一出手,坐在孟缺身边的冰狐立即站起了身来,随手抓起一张椅子就向他砸了过去。

霸血天圣将身一偏,躲过袭击,狞笑一声,道:“果然是个值得征服的女人,嘿嘿,你我就收下了,至于这个男人,哼,一定得死!”

冰狐秀眉一皱,从袖子里挥出一柄短剑就想与迎战霸血天圣。却及时被孟缺拦下,道:“冰狐,还记得我上次对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冰狐不解地看着他,想了想,却记不起来。

孟缺笑道:“我曾说‘打架是男人之间的事,女人只要在一旁看着就好’,这一次也不例外,动手的事由我来,你只须在一旁看着就好。”

“可是,他可是慕容家族的人啊!”冰狐能清楚地感觉到霸血天圣的强大,她若跟他打,都不一定百分百的取胜呢,更何况身为普通之人的孟缺呢?

“嗯,我知道他是慕容家族的人,你别担心,解决他,我足能办到。”孟缺自信十足地说着,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来。

冰狐亦赶紧将他拦住,她可不相信他的大话。一个普通人岂能够解决得了龙血后裔慕容家族的人?死活不让他去,劝道:“我感觉得到,他很厉害,交给我吧,也许我能够胜得过他。”

孟缺微笑着摇了摇头,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随即脚步一动,整个人就如幻影一样,一闪就不见了。

冰狐一惊,目光向四周搜索,却发现,孟缺已经在数丈之外,直线冲向了霸血天圣。

“怎……怎么可能?普通人的身法也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却见孟缺飞纵疾走,浑身上下隐隐出现一种似极了龟甲一样的东西,随即他的手上金光大闪。金光一现,整个VIP室里的一切事物仿佛都失去了光彩。

霸血天圣施展擒龙十八手,看着迎向自己而来的孟缺,心中冷笑:“真是愚不可及,在面对‘擒龙十八手’的时候,你不逃反进,简直是送死。”一话刚毕,却看着孟缺越来越近的模样,忽然感觉有几分眼熟。

之前,霸血天圣的目光多半都聚集在美女冰狐的身上,压根就没正眼瞧过孟缺。这会儿见他径直地向自己冲来,那张清晰的脸,竟是愈发觉得熟悉了。

“这张脸好像真在哪里见过……等等,他叫孟缺?他叫……孟缺?”

蓦然,霸血天圣好似记起了什么,再看孟缺的时候,一双眼睛当中充满了惧意。当即,招式及时停住,折身就欲暴退开去。

他到底是记起来了,丫丫的,这货不就是家族通缉榜上的一号人物么?相传这货实力奇高,数次夜袭慕容水寨,就连家族长老都拿他没办法。更有好些个家族武功好手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对付这样的一个人,最好还是先通知家族成员,待援手一到,再对付才好。

心怀此念,他转身即走。

然而,孟缺杀念一起,岂会容他离开,蓦然手中金光转变成了一道银光。银光在手指上飞绕了一圈,待得一定,却见是一把威风凛凛的手枪之王——沙漠之鹰。

霸血天圣转身疾去,速度再快,终究快不过子弹。他也没料到孟缺这货竟会用上手枪,“砰”“砰”“砰”三枪连响,霸血天圣忽地脚步一滞,陡觉脑后风府穴一阵剧痛,剧痛钻心入骨,没到半秒就蔓延全身……

随即,身体木然倒地,一阵接一阵的抽搐,却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孟缺三枪毙敌,微微一笑,回过头来,吹了一下冒着烟的枪口,对冰狐小姐笑着说道:“怎么样?我的枪法不还行么?”

冰狐始终为孟缺担心着,当看到他的微笑,方才松了一口气,轻轻一点头。

“嗯!”

第八百一十二章 风骚大猩猩

不到一天时间,SH市北部地区就全面被骚年会控制了下来。为了防止霸血联盟再次死灰复燃,孟缺将每一个区都设置两个分舵。每个分舵三千人,如此一来,无论霸血联盟复活多少次,骚年会都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其消灭,扼杀在摇篮之中。

同天,唐琅也成功收复了西部,甚至南部也在晚几个小时之后被顺利收复了。霸血三圣全被诛杀,当这个消息传到慕容家族之中,所有人都是既惊且怒。

奈何他们想整治骚年会,却没法整治,这个社团实在是太狡猾了。当慕容家族集中力量去消灭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像是水蒸气一样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得干干净净;而当慕容家族懒得再去追杀他们的时候,他们又会趁机反扑,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把慕容家族的爪牙消灭得一个不剩。

面对这样的情况,慕容家族的高层也懒得再管了。反正他们就从来没将骚年会放在眼里过,骚年会无论多么强大,终究只是一个凡人社团。在强大的慕容氏家族的闪耀光辉之下,骚年会只不过是闪着荧光的小虫子罢了。

相对于次,他们更重于寻找神兽狻猊。这只神兽被家族圈养十多年,这次跑了出去,至今仍未找到。慕容家族的高层,特别是慕容三老,一个个极得寝食难安。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把整个SH市都搜索遍了。却是只听其讯,不见其影。

狻猊性喜烟火,每次出现之地,皆是SH市境内的寺庙之中。有时,它只是坐待几许,然后悄悄离开;有时,它狂性发作,杀了寺庙当中所有的人,亦非罕见。前前后后,狻猊杀人事件已经连续发生了三起,每一起都十分残忍,寺庙里所有生命一个不剩,全是内脏被掏空而死。

这日,孟缺跟冰狐聊起神兽狻猊,冰狐一听之后,甚感惊奇,随即亦说出了一句让孟缺也惊奇万分的话——“原来慕容家族真的拥有这只神兽啊,怪不得当初有人说地狱道的一位前辈死在了狻猊的爪下,我还以为只有我们组织里才有神兽呢。”

“你,你们组织也有神兽?”孟缺震惊不已。

“是啊,我师傅就养了一只,不过不是很大,是六年前才孵化出来的,貌似是一只貔貅。我只是听说过,却从来都没见过,我们那么多师兄弟当中估计也只有大师兄才见过。除此之外,天剑道的师伯也养了一只,他的那只神兽长着羊身人面,能吞食天下万物,我有幸见过一次,但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神兽。”冰狐一边想一边说道。

“两只,你们组织居然有两只?”

“是啊,不过我听说那神兽并不是很听话,而且性格暴躁,动不动就会发狂发躁,特别是天剑道的师伯所养的那只神兽,据说有几次还直接吞食了好几个人呢。相比之下,我师傅那只貔貅就要好得多了,它虽然小,但性格貌似要温和许多。”

“哼,羊身人面,恐怕你天剑道师伯那只神兽便是传说当中,能吞噬万物的饕餮吧!”孟缺一听就猜测出来了。

“饕餮?你怎么知道?”冰狐显然对中国的文化不甚了解。

“相传龙生九子,这饕餮便是其中之一,而且其模样便是如你描述的那样,羊身人面,喜吞他物。听你说这神兽性格暴躁,还吞食过人,想必已经存在很多年了吧?”

“是啊,”冰狐很是惊奇,不可思议地看着孟缺,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猜出来的,道:“我天剑道师伯的那只神兽,的确是养了很多年了,听说甚至已经传了好几代才传到天剑道师伯的手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此,孟缺自然是知道。先前冰狐说貔貅是六年之前才孵化出来的,那么也就是她师傅一手带大的,这样的神兽自然是好驾驭一点。睚眦也是一样,它由孟缺手中孵化,视孟缺为最亲的人,性格自然是要温顺一些。

而反观饕餮与狻猊,便就不一样了。狻猊神兽如果不出所料,至少也应该是上一代慕容氏家族的前辈传下来的。到了这一代,没人能够驾驭它,也算正常。

如果不是它还认慕容一族的血脉,估计在十多年前就已经逃出慕容水寨了。

神兽灵性极高,能够由主人血脉,认出与之最为亲近之人。就拿睚眦为例,它能嗅出孟有财的血脉与孟缺极为相近,是以,孟有财亦能驾驭得了它。而大猩猩虽然跟孟缺关系极近,却总不得它的欢喜。这便是血脉之别。

冰狐既对这些不甚了解,孟缺多说也无益,便随意说了一说,就绕过去了。一沉默下来,他心里着实担忧那个所谓的K组织,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他们的存在究竟有何目的?

孟缺越来越觉得,恐怕自己今后的路,不单单是消灭三大家族这么简单。那个所谓的“K组织”十有八九,亦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关于一切,就像是深海之下的暗涌,已经一点一点慢慢地浮上了水面,当这些东西汹涌而来的时候,孟缺真是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假如有一天,我跟K组织成了死敌,你会帮哪一边?”孟缺叹息了一声,忽向冰狐小姐问道。

冰狐不解孟缺为什么会这么问,K组织乃是远在北美的一个势力,若说跟钱氏家族、慕容氏家族、王氏家族成了死敌,倒还说得过去。跟孟缺一个普通人,基本上八杆子也打不成死敌啊。不过,孟缺既然已经这么问了,她自然也要回答:“我当然是帮你了,自师傅对我下了击杀令那一刻起,我跟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断了。以后不管K组织发生了什么事,都与我无关,我永远只站在你这一边。”

“谢谢你。”孟缺欣慰地笑了一下。

“怎么了,看你这两天好像与平常不太一样,有什么心事吗?”冰狐关心地问道。

孟缺摇了摇头,自己的压力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能明白,纵算说将出来,她人也未必能理解,更未必能分担。与其让同伴也愁恼,不如所有都由自己一个人承受,“没什么事,只不过突然想到这么一个问题而已。”

冰狐很认真地看着他,一字字地定定说道:“孟缺,我可以拿性命保证,这一辈子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她的心意,孟缺自然能够了解,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

……………………

茫茫海域,无边无际。太阳升了又降,降了又升,已不知道这是第几日了。反正从日本偷渡回国,大猩猩便是看厌了那日出日落。

其实说来,他这一趟的经历最为离奇。

自当初他与孟缺、唐琅三英战“吕布”,被击落于湘江分流之后,却是随波逐流,不知道怎么地竟被一艘偷渡的轮船救了起来。

说来,也算他幸运,偷渡的船向来只载亡命之徒,供他们逃罪之用。当日一位水手心慈人善,好心大发,便顺手将他从水里捞了起来。

刚捞上来时,大猩猩奄奄一息,看着就像是马上就会死一样。水手救上他来,生怕船长知道,便一直把他扔在船尾的一个杂物角落里。当时看他要死不死,善良的水手弄了些棉絮搭在他身上,欲待到次日早上,再看其是死是活。若是死了,那便只有扔进海里喂鱼,若是活了,那便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待到次日早上,善良的水手偷偷地跑到船尾一看,人竟是不见了。随即食物舱里却是出现了一个偷食物的贼,那人却正是他昨夜救上来的人。

昨天晚上大猩猩还奄奄一息,可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他便生龙活虎,猛得更武松一样。他的出现,令船上的几个亡命之徒看得很不顺眼,然而几次摩擦下来,那几个亡命之徒竟是见着大猩猩就跪下磕头叫爷爷。对大猩猩那是既害怕又尊敬,不敢有半点的怠慢。

就此,大猩猩一跃成为整艘船上的领导人物。

其时,船已过东海,已经十分接近日本岛屿。大猩猩几次想令他们返航,却不知怎地,也善心大发,体谅这些驶船的不易,这些亡命之徒也更是不易,便就成全他们一次,妥妥地去到了日本国。

实际上,大猩猩难道会告诉大家,他去日本不是为了善心大发,而是为了见一见女优小姐么?

到达日本,大猩猩率领他们成功登陆,随即便在日本玩了一个痛快。当然了,他也成功地见了几个最受欢迎的女优小姐,美美地享受了她们的服务之后,大猩猩几乎有点乐不思蜀,都不想回国了。

可是一当想到孟缺他们还在艰苦奋斗的跟三大家族战斗,他觉得自己不能一个人躲起来享福,要享福起码也得帮助孟缺完成大计之后才行。便就玩了一个多月,回去时,悲剧的是那艘偷渡轮船被海关拖走了,大猩猩只得和善良水手圆圆偷了一艘游乐场里那种能像踩自行车一样行驶的游乐船风风火火地杀向茫茫大海。

一开始,名叫“圆圆”的水手,死活不愿意跟大猩猩踩游乐船回国。他想着尼玛踩这种船,踩断了腿也回不了国。可是,当大猩猩两脚一蹬,双腿猛得跟锤子一样,一个小时狂飙50海里,他震懵了,他很相信,大猩猩这个神一样的男人踩这样一艘船回国绝对是没问题的。

一个小时50海里,这简直跟灰机一样。

第八百一十三章 老子回来了

如果说当初圆圆是看到大猩猩的威猛而答应跟他踩游乐船回国的,那么他后悔时便是忽略了大海并非游乐场。

在游乐场的小湖池里水面是静止的,闭着眼睛踩也没啥事。可是在海上,那风骚的海浪,无风也三尺高。浪花一波接一波地打来,圆圆跟大猩猩的衣服从来都没干过。

所以,他们两人干脆把衣服裤子全脱了,为了避免搞基之嫌,两人都留着内裤,一人坐一边,继续踩船。

有时,浪太大,把船打翻了,大猩猩便用自己的九牛二虎之力把船再推过来。两人性命无忧,倒是这一路来的笑话出了不少。

每日吃鱼,有时候吃生鱼片,有时候把鱼晒干了吃鱼干。反正天天吃鱼,弄得大猩猩一看到鱼,就想吐,活像个怀孕三个月的孕妇,吐啊吐的,饿得肚子骨碌叫,想吃却吃不下。

“诶,我说圆圆,这到底还有多远啊,怎么都好几天了,还是看不到边际呢?是不是咱们的航线弄错了?别搞得踩着踩着去泰国了,要是到了泰国,我一定把你扔变性医院去。”大猩猩休息了一阵,坐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说道。

圆圆,一个皮肤黝黑,相貌十分淳朴的年轻人,他不比大猩猩大,只比他小了一个月。只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初中一毕业便就出来工作,然而没技术没学历,自然是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经人介绍之下,便当起了水手,专跑黑航线。

大猩猩感他救命之恩,便在日本的时候请他逍遥了个把月。在日本,大猩猩凭借自身牛逼的实力自然不愁没有钱,甚至他语言都不通,还召集了一帮势力,又当起了老大。

圆圆对他既崇拜又佩服,尔后大猩猩的一句“以后你就跟我混吧”,圆圆便对此当真,一直跟在大猩猩左右,当一个随从。

与之一起来的那些船友,走的走,留的留,因为没有船的缘故,他们只有等国内再派船过来接应,然后再回国。

大猩猩颇为心急,便拉着圆圆踩上游乐船风风火火地杀向了茫茫大海。他们离开的当天,一位热心的船友还送他们到海边,当目送他们走远,那位热心的船友抹了一把巨汗,喃喃道:“尼玛真是作死,一听说你们有船,我还想顺搭回国呢,没想到居然是游乐船。这两个2B,作死,简直就是作死!”

按常理来说,大猩猩他们的确是作死。

但身为龙血传人,作死也不会死。

从日本鹿儿岛到上海,大约直线距离是836公里。皮肤黝黑的圆圆看着天上的太阳,对了对时钟,很肯定地指着前方,道:“不会错,我们一直都在顺直线行走,这条路线的终点就是上海。”

“那为毛都好几天了,还连半点影子都看不到,甚至在我们附近连艘船都没有?”大猩猩不太相信,毕竟圆圆当水手没几年,他的经验确实值得怀疑。

“这个……”圆圆对自己也不太自信,但是按照时间与太阳的角度科学分析,理应是没错的。却在大猩猩一问之下,他都对自己怀疑了起来。

“奶奶的,不会你真弄错了吧?”大猩猩的心里仿佛有着十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圆圆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讪讪笑道:“大致是不会错的,就算这条线的直线终点不是上海,那便是福建,或者往上一点是山东、辽宁,再偏一点估计是朝鲜、韩国,反正隔得不远,就算错了,咱们改道就行了。”

“……”大猩猩翻了翻白眼,道:“改道?说来容易,奶奶的天天吃海鱼,我看着就吐,再不吃点新鲜东西,我可就要得坏血病了。”

“不会不会,坏血病没那么容易得,至少我们还有十多个橙子。”圆圆憨厚地笑了笑,指着本来有一大袋子,现在只剩下区区十多个捆绑在船沿上的橙子,认真地说道。

做为水手的经验,当初登船的时候,他特意带了这么一大袋子橙子。防的就是坏血病,然后本来其他的食物也有带,但经过海浪的吹打,多半东西都漂走了,唯独橙子被栓在船上没被漂走。

“唉!”

不说橙子还好,一说橙子大猩猩就来气。两日前,他因为吃不下海鱼,便就拿橙子充饥,只多吃了几个,便就开始拉肚子,一直拉到今天还没好。

听了圆圆的话,他瞪了一眼,道:“要吃你自己吃,老子发誓以后再也不吃橙子。”

“嘿嘿,猩哥你给我说说你的事呗,前几天听你说得挺精彩的,今天继续啊。”圆圆憨厚地笑了笑说道。

大猩猩毫无兴趣,白了他一眼,道:“说个屁,说我干什么?不如说你,说说看,你个大男人为什么叫‘圆圆’?”

“这个,我爸给我起的名字,我也没办法啊。”圆圆很无奈。

“那到底是为什么叫圆圆呢?”大猩猩继续问。

圆圆本不想说,但经大猩猩一问再问,终究藏不住,嗫嚅道:“好像是因为我的头特别圆,然后由于我们那村里的习俗,便是以这个特点随便起了个名。”

闻言,大猩猩看了看他的脑袋,还别说,如果把他的头发全部剃掉,脑袋还真的挺圆的。甚至比光头唐琅还要圆。

他们全速行驶着,渐渐的已经邻近苏岩礁附近的海域。

其时,海上跑有一船,乃是巡洋军舰。观哨位上,一位海军用高倍数的望远镜四处扫看,看着看着,便就在尚处平静的海平面上看到了一艘似船却有不是船的东西。

认真一看之下,他吓了一跳,吸了口气,道:“乖乖,不会吧?那不是游乐场里才会有的船么?怎么的竟开到东海来了?”

而且,在望远镜的注视当中,那艘船跑得飞快,就像打了激素,猛得跟锤子一样。

哨兵立即把这个情况反映给了上级领导,其领导是个海军少尉,一接过望远镜,查看了一番,亦是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情况?游乐船怎么跑到东海海域来了?”

“走,把方向调向他们,去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少尉命令一下,巡洋军舰立即改转方向,向大猩猩的游乐船杀了过去。

其时,大猩猩正跟圆圆在吹牛聊天,猛地一下看到平静的海面上出现一艘洁白威武的船只,他高兴地猛然一跳,指着喝道:“看,有船了终于有船了,咱们终于可以放弃这艘破船,跟他们一起走了。”

圆圆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还没等他高兴三秒钟。圆圆一脸惊恐地道:“猩哥,你想搭他们的船?”

大猩猩浪笑了一番,道:“当然了,有船搭,不搭白不搭。”

圆圆咽了口唾沫,满是担忧地道:“可你知道那是什么船吗?”

大猩猩眉头一皱,只见那船洁白如雪,船上插有一支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而招摇。这船威武是威武,其左右竟还有炮口,就是呼不出是什么船,反正大猩猩瞧着挺顺眼。

“都插着五星红旗呢,当然是咱们国家的船了,总不会是海盗船。”

圆圆脸色惨白,表情僵硬,看着那船越来越近,说话的声音不由得颤抖了起来,道:“猩哥,那……那家伙是巡洋舰啊。”

“巡洋舰?”

“是啊,我们要是被他们抓到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什么麻烦?”

“我们什么证件都没有,被抓到了之后,肯定要严加处置我们的。”

大猩猩摸着下巴一想,似乎想想也是这个理。就算自己不惧那些人,但得罪了他们,总归不太好。眼下还是避开他们比较好。

便提了一口气,道:“看样子他们的目标是我们,既然你说得那么麻烦,那么干脆我们就把他们甩掉就好了。”

“甩……甩掉他们?甩……甩掉巡洋舰?”圆圆几乎不敢相信。

大猩猩风骚地开始迈动双腿,道:“这有什么,甩掉他们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当初在SH市,孟缺赛车据说以龙血之力及车,减轻车身重量能让车跑得比飞机还快。大猩猩虽未亲眼见到,但经过手下一些人口述描述,他觉得就算自己比不上孟缺,至少也应该能到达他70%的水平吧?

便立即亦用龙血之力灌注整个船身,一方面减轻船身重量,另一方面以龙血之力做为推进之力,再猛踩起来,速度果真比以前要快了近十倍。

圆圆坐在另一边,感受着那咆哮吹来的海风,几乎睁不开眼睛。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嘴巴只要一张开,那风就会灌进嘴巴里,吹得嘴唇翻飞。为了防止巨风将自己吹走,圆圆只能死死抓着船把,一头乌黑的头发,在狂风的呼啸中,吹得跟扫把一样。

“猩……猩哥,这……这太猛了,照这个速度,甩掉他们,的确应该没问题。”圆圆低着头,勉勉强强努力了好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猩猩迎在狂风当中,脊背坐得笔直,就跟标枪一样。听得圆圆的话,他嘿嘿一笑,道:“这不算什么,其实还能更快一些的。”

“什……什么?还能更快?”圆圆自跟了大猩猩之后,几乎每天都能见到震惊的事,而今天却是一震再震,震得内裤都被风吹歪了。

话刚一出口,大猩猩果然又将速度提高了起来。圆圆一个没注意,差点从坐位上被风吹走了。

“你可抓稳了,别被风吹走了。”大猩猩哈哈一笑,船去如闪电,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把巡洋舰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巡洋舰开足马力,甚至还派了快艇去追,也没能追上。均是无功而返,船上的少尉很不悦,将一干手下骂了一顿,只得任游乐船消失。为了不将这丑事说出去,堂堂巡洋舰还追不上一艘游乐船,少尉让所有人都不得提起此事,只当作没发生过。

茫茫大海,大猩猩一口气,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当停下歇气的时候,隐隐约约前方出现了一座岛屿的模糊轮廓。

一见到岛屿,他与圆圆一齐高兴地呼出了声来:“回来了!老子终于回来了!”

第八百一十四章 浴血狻猊

安静的山林,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走在前面一人四五十岁的样子,面貌清癯,左眼下面有着一颗惹人注目的黑痔。而走在后面那人,则要年轻得多,二十六七的样子,一袭冲天刺猬头,此一老一少赫然便是慕容家族的怪人慕容绝与慕容山正之子慕容子夜。

走了一程,一身黑衣打扮的慕容绝示意在路旁休息一下。二人便各坐一石头之上,慕容子夜自丧父丧叔之后,整个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复以前的自大,更在与慕容绝接触的这些日子里,他学会了低调。

人若想要高调,那就必须要有高调的本事。就拿慕容绝来说,他虽然本事奇大,为人处事却是处处低调。也正因为如此,他本是慕容昏家族所排斥的人,最近却亦被几大长老接受了下来,默认为慕容族人。

将近两个月来,几乎每一日,他都跟着慕容绝穿梭在山林之间、庙宇之内。偶时,慕容绝会指点他一些拳脚功夫,亦有时,会传授他一些心法诀窍。

慕容子夜每每闻之,十分仔细,生怕会错漏了一丝半点,他现在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变强。变得跟祖叔慕容绝一样强,甚至比祖叔慕容绝更强。

祖叔慕容绝亲口说过,说他悟性不错,根基也很好,只要假以时日,成就超一流高手是绝对没问题的。

慕容子夜很相信他的话,并以此为目标,每天都辛苦地练习着。常人一天睡八个小时,他只睡三个小时,其余时间不是在练功就是在琢磨《巨灵神功》的心法。

算算时间,这已经是离开SH市市区的第五十六天了,将近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慕容子夜的一身武功大有长进,而他们此来的目标,却是仍旧没有半点收获。

“祖叔,这都将近两个月了,狻猊神兽还能找得到吗?”慕容子夜内心纠结着,这个问题其实在一个月前他就想问了,却一直没敢问。这一直坚持下来,他都不知道继续下去会不会有结果,遂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哼,这个问题,我恐怕难以回答你。”慕容绝刁着烟斗,缓缓地吸着烟,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慕容子夜吃惊地望着祖叔慕容绝。

慕容绝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道:“狻猊乃于我们慕容一族手上孵化而出,龙之一脉,灵性极高,若说这个世上谁还能收服它,那便只有我们慕容一族了。其他的人,一遇上它,必定会被它当成死敌,那些寺庙里无辜死去的和尚便就是很好的例子。他们之所以会死,应该是打扰了狻猊。此神兽极为好静,又喜烟火,所以它喜欢去寺庙,却不喜欢被打扰。一旦被打扰,则就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

“那我们遇到它后,会不会被它当成死敌?”慕容子夜想起那些无辜死去的和尚,不禁头皮发麻,全身都起了疹子。

“不会,对慕容家的人,它总归是会宽容一些的,而且我有办法能够制它,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慕容绝胸有成竹。

慕容子夜这么一听,总算是放了一些心。说话间,慕容绝才抽了半斗烟,忽听远处传来一道如钟声般的洪亮鸣叫之声,他一听,闪电般地从石头上跳了起来,喝道:“这叫声是狻猊,它出现了,快走。”

慕容子夜连忙跟上。

一去四五里,果见一座小型寺庙浓烟漫舞,似是着了火灾。然后就在那浓烟滚滚当中,跳上树枝观望的慕容绝眼睛一亮,清楚地看到了寺庙的一座高塔之上,有一只全身燃着火焰的狮子正在昂头嘶叫。

似乎这寺庙的大火正是它的杰作,而当见到大火烧得越为猛烈,它似乎也就越兴奋,叫声如钟,连响不绝。

后续跟来的慕容子夜,追上步伐,亦跳上树枝,当看到远处寺庙里那座高塔之上的火焰狮子,他浑身一震,一阵冷汗从脊背上不禁流出,吃惊道:“那……那就是狻猊?”

“嘘!”

慕容绝也显得很兴奋,找了将近两个月,终于是找到它了。示意慕容子夜别说话,他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陶管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慕容子夜认得那种陶管,应该是称作“埙”,形若鸡蛋,外有六孔,能够奏乐。曲由慕容绝吹将起来,音色忽高忽地,低时,轻盈断续,渺渺如梦;高时,错错连鸣,啾啾如鸟。

他这一吹奏起来,那远处的狻猊一下子就抖擞了精神起来。它昂头引颈,发鸣合奏,似乎与这曲音乐极有共鸣。

慕容子夜瞧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祖叔慕容绝之所以那么有把握,却是因为这首曲子的缘故。

一曲绵绵一钟半,慕容绝吹这首曲子的时候,似乎也用上了龙血暗劲,连吹一个半小时,额头汗落如雨。一张老脸,亦是憋红涨紫,看起来十分难受。

慕容子夜在一旁看着,他极想接过陶埙,帮忙吹曲,却奈何他根本就不会吹埙,甚至连一点音律都不懂,而且这首曲子杂杂错错复杂已极,想要将之全部记忆下来,其难度可想而知。万万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得会的。

眼睁睁地看着祖叔越来越难受的模样,慕容子夜焦急万分,却转目看向神兽狻猊。只见它已然发现了二人的存在,大脑袋微微斜偏着瞧着二人,硕大而精亮的眼睛一眨一眨,注视好久,仿佛是在审视此二人到底是敌是友。

慕容子夜被它的那双大眼睛瞧得心慌,再一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所见到的那些被挖空腑脏的无辜和尚,不由浑身冷汗更疾,脸色煞白如纸,唾沫狂咽。

恰在这时,祖叔慕容绝忽然分神用腹语说道:“子夜,别怕,它现在已经被‘荡魂曲’给镇住了,你快去给它定性。”

“定性?如何定性?”

“狻猊无主之时,必定狂躁不安,慕容三老屁都不懂,一直没选出新任族长,是以没人能镇得住它。它现在已经暂时被镇住,你只须用自己的血淋在它鼻子上就行了。慕容家的血乃是它所熟悉的血,只要它的鼻子上被淋了慕容家的血,那它就会定性下来,变得温顺。”

“这……这样吗?”慕容子夜怔怔地看着,说实话,面对那么大一只神兽,他还真不敢靠近,而且还要往它鼻子上淋血。万一它反扑过来,那可是必死无疑啊。

“快去,‘荡魂曲’镇不了它几时,你须得以最快的速度让他认主。”慕容绝催促道,他一边吹埙一边用腹语说话,实是艰难,才说了这么几句,一张老脸色如酱爆猪肝,甚是难看。

慕容子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祖叔既要他如此做,他当然不能拒绝。而且,要想成为一个强大的男人,如果连这么一点事都害怕,以后何以成大事?

心念一定,慕容子夜壮着胆子,狂奔猛驰,飞步向神兽狻猊逼近了过去。

狻猊仍然盘踞在高塔之上,一动也不动,歪着脑袋,大眼睛一眨一眨。看样子,它的确是被“荡魂曲”给镇住了。

慕容子夜心里稍安,一到近处,直接将自己的左手手掌从中心处划开,鲜血立即喷涌而出。站在高塔旁,慕容子夜整个人的身高似乎只到狻猊神兽的下颚处,面对威风凛凛的狻猊,他不由得怯弱三分。

回头瞄了一眼满是期待的祖叔慕容绝,慕容子夜下定以身赴死的决心,跳纵而起,一横手,就往狻猊的鼻子抹去……

然而,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似乎是惊扰到了狻猊。蓦地狻猊咆哮了一声,锋利的爪子一挥而出,带出一股绝强劲风。

慕容子夜整个人被这股劲风一带,直愣愣地从高塔上滚落了下去。同时胸肋之间多了五道数厘米深的血口子,最深的一道甚至割破了肚皮,鲜血长流之下,那鲜活的内脏隐约可见。

尚幸,这几道口子虽然很深,但并不很长。

慕容绝远远看着,猛捏了一把汗,心里骂道:“这傻小子,面对狻猊也不知道温和一些,动作那么大,肯定是惊扰到它了。”所幸,慕容子夜无性命之忧,这倒让他一颗悬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慕容子夜第一次失败,第二次,却似乎更壮了几分胆气。飞升而上,高度与神兽狻猊持平。

再次伸出手来,轻柔而缓慢,一寸一分慢慢递进……

神兽狻猊却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喉咙当中隐隐浮出低音咆哮。看起来,似乎随时还会发动攻击。

慕容子夜暗一咬牙,默念一声“不成功便成仁”,猛一递进,成功的在神兽狻猊的鼻子上抹了一横……

“嗷~~~~”

狻猊鼻子一被抹血,忽然浑身上下,那种蓬勃的火焰瞬间就弱了下去,随即伏身下来,趴在高塔之上,引颈发啸,啸声与之前完全不同。

慕容绝看到这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浑身微一颤抖,显出一丝后力难继,好在慕容子夜成功做到了,要不然他们二人只怕都得躺尸于此。

“很好,子夜,你终于是做到了!”

第八百一十五章 隔墙有耳

长兴岛,位于长江出口之处。

是夜,海上漂浮着一列游乐船,随着高涨的浪花忽高忽低。一路受了不少折腾的大猩猩和圆圆终于是感觉到了伟大祖国宏伟的气息了。

他们先前经过横沙乡,并未登陆,却是因为看到了仍有巡航的船只经过,遂狂奔猛驰,一口气也未歇,终于来到了长兴岛。

所幸在长兴岛的附近并没有巡航船只,大猩猩和圆圆从容地登上了岸。当双脚一站定,圆圆激动得差点都哭了。大猩猩穿好了衣服,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道:“傻小子,一副这么憋屈的表情干什么?便秘啊?”

圆圆哭丧着脸,极似便秘的表情,道:“猩哥,你知道吗,这一次跟你骑游乐船回来,我有多后悔吗?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现在终于活着回到了祖国,我当然是有些忍不住激动。”

大猩猩听了,有点不悦,道:“奶奶的,貌似跟着我很危险似的?如果不跟着我回来,你现在估计已经被卖到日本当男妓了。你以为你跟的那个船长是好人么?我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圆圆知道大猩猩是个好人,惭愧了一下,道:“我自然知道猩哥待我好,只不过,我还是有些激动。”

“……好吧,你慢慢激动吧,哥要找个地方先住下,到了明天白天,哥再带你回SH市,到了SH市,嘿嘿,估计你会知道你以前的日子都白活了。”

话一说完,大猩猩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圆圆紧紧跟随,问道:“猩哥,现在咱们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住哪里啊?”

“没钱怕什么,谁说没钱就不能住店?我不但要住店,而且要住这里最好的酒店。”

“难道猩哥你在这里有朋友?”

“没有,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那如何能住最好的酒店?”

“废话少说,跟我来便是了。”

“……”

便带着无比的好奇之心,跟着大猩猩在一个名叫“圆沙镇”的地方,寻觅了好几个小时。最终还真是被他们找到了一家酒店。只不过这地方还真算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酒店无甚好,顶多也就是三星级的级别。

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大猩猩琢磨着先凑合一晚上,到了明天再说。

唉唉,谁让自己不记得孟缺和唐琅的电话号码呢?若是记得,早早的打个电话给他们,保证骚年会的迎接队伍会迎到东海去。奈何,像大猩猩这么一个粗心的人,怎么会记得这些小事。

一处三星酒店,九层高楼。

大猩猩带着圆圆来到酒店的侧面,眼看四周无人,就问圆圆:“你想住哪一层?”

圆圆不曾住过酒店,听大猩猩这么一问,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便选择了自己认为最安全的一层,道:“第七层吧。”

“好!”

大猩猩应了一声,随即就像是一只壁虎一样顺着墙壁就往上爬了去。圆圆看得目瞪口呆,不到一分钟,大猩猩就成功地爬到了七楼,然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将窗户打了开来。

圆圆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在这时,大猩猩从楼上直接跳了下来,圆圆一声惊呼,声音刚喊出来,大猩猩就奔到他面前把他嘴巴捂了起来,骂道:“你个二百五,叫什么叫?想要被人发现么?”

从七层高楼往下跳,纵算是只猫,恐怕也会被摔死吧。可大猩猩这个怪人,恁是一点毛事也没有,爬上那么高的地方,再从上面跳下来,看起来十分轻松,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圆圆早就有点怀疑这个老大是不是妖怪了,要说他是妖怪,他长得人模人样,而且血气方刚。可若说他不是妖怪,谁有见过踩个游乐船能从日本踩到中国的?谁有见过徒手攀着光溜溜的墙能直接攀上七层高楼的?谁有见过从七层高楼往下跳的人,一点毛事也没有的?

正在他怀疑猜测之际,大猩猩却似看破了他的心思,故意逗趣道:“看到我的厉害了么?其实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猩哥我是个真正的武林高手,一身内功、轻功的造诣非同小可,你别以为武侠小说当中的那些强大到惊人的武学是胡编乱造出来的,我告诉你,这些武功事实上都是有存在的。”

“真……真的吗?”圆圆半信半疑,问道:“那猩哥你练的是什么武功?”

“我练的当然是《葵花宝典》……”大猩猩傲然地扬着头,顺口就说了出来,然而话一说出口,他自知失言,马上改口道:“不不不,说错了,我练的是少林绝学《易筋经》。”

“《易筋经》?天底下真有这种功夫?”圆圆瞪大了眼睛,竟是有了七分相信。

这货许是以前也经常在家看武侠剧或者是武侠小说,对《易筋经》不可谓不熟悉。

大猩猩点点头,道:“当然是有的,只不过这类武功太过深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练成,一千万个人当中未必能有一个人能够练成,所以久而久之,世人皆说无此神功了。”

“那猩哥你教教我好不好?”圆圆一脸期待,双眼火热无比。

“教个屁,你资质太差,学《抓波龙爪手》都嫌不够格,你还是学学开车,给我做司机就好。”大猩猩白了他一眼,直接否决了。

圆圆无比失望,低头一叹。突然觉得手臂被猩哥一抓,然后整个人就向是炮弹一样被向空中扔了去。他虽然很瘦,但也有一百一十多斤啊,能把自己像炮弹一样扔这么高,足可见出猩哥的手劲能有多大。

这么一飞,直接飞上了七楼。大猩猩后发而先至,站在窗台上一把抓过圆圆,然后就扔进房里,道:“今天晚上你就住这里,我住隔壁。”说完,他就像是壁虎一样游到隔壁一间房里去了。

大猩猩来到隔壁房间的窗台上,正欲锹窗而入,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几个男人用蹩脚的中文在对话。听声音貌似有不少的人,其中有两人中文很流利,而且还带着上海口音。

这大半夜的,他们聊聊天自是不希奇,希奇的是他们说着说着竟说到了骚年会。这可就让大猩猩停下了动作,专心地听他们聊了起来。

却听声音是来自六楼的某一处房间,隔大猩猩所在点,只有五米左右的距离。他们开着窗,所以声音能够很清晰地传播出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慕容家族的那张图真的被孟缺拿走了?”说这句话的人,从声音判断,年纪约莫三十岁,声音比较沉,中文很蹩脚,应该不是中国人。

他刚问完,另一个带着上海口音的人立即回道:“没错,我暗中查了好几个月了,确认消息百分百是真的。那张图本来是慕容家族派人送去给远在美国的慕容山正的,那时候慕容山正做为慕容家族的族长唯一候选人,藏宝图给他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却在藏宝图刚刚送到慕容山泰的手里时,就被名叫孟缺的那小子给抢了去。说起来,那慕容山泰真是个废物。”

“既然藏宝图在这个名叫孟缺的人的手上,那就简单许多了,孟缺现在人在何处,你可查到?”

“关于孟缺的行踪,我一直没查到,他太过飘忽不定,很难查。只不过,我虽没查到他的踪迹,却查到了一个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社团,那便是骚年会,这个骚年会的幕后老大就是他。”

“原来骚年会的后台就是他,怪不得崛起这么快,嘿嘿,貌似整件事情变得有趣了。”

“其实要想找出孟缺,并不难。只要能够抓住他的弱点就可以了。”

“抓住他的什么弱点?”

“孟缺此人极重情义,特别是对他的女人,就在不久之前,慕容家族当中的慕容山傀曾抓了他的女人要挟他,果然是把他引了出来。我们若想揪他出来,亦可仿效此计,量他不会不从。只要我们以他女人要挟他,他只能乖乖交出藏宝图。”本地口音的人,阴笑着说道。

“嘿嘿,你真够下贱的,这种计也想得出来。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他在SH市这边有两个女人,其一是前洪门舵主罗程的女儿,名叫罗贞儿,后来他们一家搬走了;还有一个名叫沈梦盈,目前就住在市内,我已经掌握了她的所有资料,我们要抓的话,就抓这个沈梦盈,绝对是手到擒来。”

“哈哈……好,沈梦盈,听名字莫非是个美女?”

“当然是美女,孟缺这厮身边每一个女人都是一等一的美女,这个沈梦盈几乎是万一挑一的大尤物,我亲眼见过,那身材、那相貌,啧啧,男人见了,只怕都会心动。”

“嘿嘿,这样我就更喜欢了……”

…………

听着他们越谈越高兴,大猩猩听得一肚子的火气。这些人难道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连孟缺的女人也敢打主意?

做为孟缺的好兄弟,碰上这样的事情,他当然要出手管上一管。

正欲爬下去看看这几个吃了豹子胆的狗模样,忽地六楼那房间里一阵安静,随即一个黄头发老外似乎也听到了一些动静,蓦地头从那窗户中伸了出来,大喝了一声:“是谁在外面偷听?”

第八百一十六章 扑杀

大猩猩吃了一惊,却是二话也不说,直接飞起一脚就往那老外的脑袋踢了过去。老外反应极快,猛地将头一缩,然后大声喝道:“有细作,赶紧抓住他。”

他喝声一出,房间里顿有数人,齐齐奔冲而出,向那垂直下落的大猩猩擒抓了去。大猩猩从高处落地,抬头一看,竟是有着四条黑影围追了来。他嘿嘿一笑,不惧反喜,在海上漂了这么多天,他漂得骨头都痒了,这下有这么好几个人能够让自己活动筋骨,何乐而不为?

“来得好。”

大猩猩细查四人,然后择中其看起来最弱的一人先下手。朱雀相立时施展起来,身体腾空而起,迎向追来的黑影,朱雀相的优点在于先发制人、克敌先机。而且他这番是主动进攻,围追下来的四人万无料到这贼厮居然还敢反扑。

大猩猩尽占先机,飞升而上,将四人当中实力最弱的一人双脚抓住,倒翻了过来。然后迅速换招,变成白虎相,一个虎扑冲杀下来,那人立即口喷鲜血死得干干脆脆。

四奇相的奇妙运用,乃是大猩猩在茫茫海洋中与鲨鱼博弈练习而成的。在归来时,天天踩着游乐船,他嫌无聊,便偶时引逗鲨鱼来玩,这朱雀相加白虎相的凶猛扑杀,纵是成年巨鲨也绝对逃不过致命一击。

如此雷霆之势,其余三人大惊失色。皆不敢贸然靠近大猩猩,只是退避三舍远远地围着。

这时,楼上再跳下一人,正是那一头黄毛的老外,他背后背有一把银色的长剑。一看到地面上那具同伴的尸体,他脸色铁青,指着那尸体,喝道:“你居然杀了他?”

大猩猩嗤笑了一声,道:“你这问的不是废话么?我不杀他,难道任由他杀我?”

老外哼了一声,呛啷一声拔出了背后的银剑,道:“那你便要做陪葬。”话一落音,银剑迅速陡出若干剑花,漫漫洒洒,就如黛玉葬花,片片朵朵悠悠随水西流去。

大猩猩依然不惧,身运蛇影相、猴王相,二相配合相辅相成,出入左右,如入无人之境。

老外口气虽大,但见识到了大猩猩的身法之后也不由得惊叹:“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能碰到这样的高手,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盯上我们的?”

另外三人中,不乏眼力强者,一看大猩猩的招式,立有人一语道破:“迈克小心,这人使的是《大金刚神力》,想来应该是西南域的钱氏一族的人。”

“钱氏一族?”

“钱氏一族的人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迈克心中疑问重重,却始终不得解。渐渐得,对方身影闪动得愈发迅速,己方压力倍增,他也顾不得管对方身上的迷点,怒声向同伴喊道:“你们几个站着看戏么?还不跟我一起上?”

围观三人略略一怔,只因为先前看到了一同伴只在一回合之间就死在敌人之手,三人心中权衡,觉得自己比死去的那同伴的武功也高不了多少,若是逞强硬上,免不了便是自找死路。

听得迈克呼救,他们三人两面为难。最终,他们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一点头,欲齐出手,击退这位从天而降的强敌。

“哼,就你们这能耐,居然也敢打孟缺的主意,简直是找死。”

大猩猩冷笑了一阵,从刚才的过招当中,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实力深浅。就凭对方这样的实力,别说是四人一起上,纵是再来四人凑成八人,大猩猩也照样不惧。

登时,大猩猩忽然飘退七尺,随即伏倒在地,四肢盘抓,傲首微抬,状若乌龟。

迈克四人虽知他使的是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但却并不清楚各种相术,就像是司马懿面对诸葛亮的八阵图,虽是认得,却破不得。这乃是唯一之遗憾。

当见到大猩猩状若乌龟,明显是使出了“玄武相”,面对此相,最佳的应付方法是退而避之,与之拉开距离,择机闪躲。四人非但没退,还误以为大猩猩这是步入了弱势,模样狼狈形如乌龟,明显是认输伏罪的姿势。

俗话有说“趁你病,要你命”,显然他们四人抓住了这句话的精髓。

然而,当他们刚刚一靠近大猩猩三尺之内,大猩猩伏地的身体就像是一张被拉得圆满的弓,他们步入三尺之内,则如触动了发弓的导火索。

只见大猩猩身体如箭般飙射而出,一双铁掌分为左右两方,“砰”“砰”,两声闷响,击在两人胸腹之间。玄武相煞气极重,出招绝不留手,这两掌之下那两人内脏皆碎,半声都未能哼出,便倒地而亡。

紧接着,大猩猩身在半空一个鹞子翻身,相改青龙,五指铁爪就着名叫“迈克”的老外的面部撕划而下,将他整张脸完全毁容,随即铁爪顺着喉咙而下,直接扣进迈克的一双锁骨当中,猛一拉扯,锁骨咔嚓碎裂。一瞬间,迈克感觉双手作废,无有一丝力气。

看到这一幕,最后幸存走狗屎运的那人,立即夹着尾巴就逃走了,完全不管同伴是死是活。

大猩猩废了迈克的双手,从他手中抢过那把银光闪闪的银剑,在他身上小刺了几下,道:“你们是些什么人?”

迈克痛得鬼哭狼嚎,心一急,便用英语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大猩猩完全听不懂的鸟话。大猩猩一直跟着孟缺混,连孟缺对英语都一窍不通,就更别提是他了。

抓着银剑又在迈克的身上小刺了几下,喝道:“说什么鸟语,老子听不懂,说中文。”

迈克原本是用英语把大猩猩骂了一通,可在吃到苦头之后,他又不敢骂了。他虽然是个老外,但一直以来对中国的古话特别喜欢,尤其是那句“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少受些痛苦,便老老实实地答道:“别……别刺我,我……我们是K组织的人。”

“K组织?K组织是什么玩意儿?”大猩猩喃喃念了一遍,然后一蹲下身来,狂甩个巴掌将迈克打得眼冒金星,道:“少骗老子,你他娘的明显是四大家族的后人,快说,你是哪个家族的?”

长兴岛虽然离SH市很近,但在这里出现的人并非一定是慕容氏家族的人。大猩猩跟慕容家族的人交过手,更时常也跟唐琅切磋过,对慕容家族的武功招数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他认定这些人绝对不是慕容氏家族的人,原因有二,第一这些人没有“巨灵之体”;第二这些人不会使用“擒龙十八手”。

“K组织啊,我们真的是K组织的人……”迈克很觉冤枉,他明明说了实话,可偏偏还受到了惩罚。一时几乎都想哭了。

“那你且说说,K组织是什么名堂?”大猩猩瞪着他,发问。

迈克一脸痛苦,道:“K组织是什么名堂我也不知道,但总得来说,应该是一个四大家族之外的存在。我们不属于四大家族任何家族,更视四大家族的人为对手,这次我们来SH市就是想打慕容家族的主意的……”

迈克果然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他生怕大猩猩会杀了他,大猩猩问K组织是什么名堂,他不但总结地说了出来,更把自己此来的目的也给说了出来。

“哼,你们是想打孟缺的主意吧?”

之前迈克他们的谈话,大猩猩全有听到,这时冷笑着反驳了一句。

迈克仓皇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们的目的是藏宝图,藏宝图在谁身上,我们自然要向谁拿。”

“拿你妹!”大猩猩一剑就将迈克的大腿刺个透穿,他生平最看不起没骨气的人,更看不起像迈克这样贪生怕死的大男人,特别的这厮还是个老外。

却是,迈克不坦白也令他恼怒,坦白了之后更令他恼怒。提起剑,刺完了左腿刺右腿……

迈克痛得哭爹喊娘,不断地为自己所说的做肯定。

大猩猩却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也懒得再多说废话,一剑照着迈克的脑后风府穴直插了下去。

手起剑落,迈克果断身亡!

第八百一十七章 杀人凶手

“不好了,不好了……”

唯一逃脱掉的那人,代号“七狗”乃是个从小就被K组织送到SH市作为秘密情报人员的人。他亲眼目睹迈克等四人阵亡,一路狂跑,来到了十数公里外的一座西式别墅当中。

这栋别墅,乃是K组织畜生剑道的秘密分舵,一般SH市的情报人员如果有搜集到什么消息,就会先传到这里来,然后再经这里传回美国总部去。

迈克等人恰是今天刚刚从分舵离开,然后因为临时有事而稍微耽搁了一下,遂随便选了个酒店住了下来。

这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喊大叫,惊动了整个别墅当中的人。

“你鬼叫些什么?什么不好了?”

七狗刚进大门,就被一身材高大威猛的壮汉给挡了下来。壮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显然是对他这般不礼貌的行为感到很生气。

七狗急喘了几口气,看着面前大汉,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呼道:“三师兄……三师兄不好了,迈克……迈克他们被人杀了……”

魁梧男子眉头一蹩,喝道:“你说什么?迈克他们被人杀了?”

“是啊,他们……他们全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七狗神情慌张,仿佛之前迈克他们死亡的一幕幕就在刚刚发生一般。

“哼,他们死了,你却为什么没死?”魁梧男子一声冷笑,似乎不太相信七狗的话,反问道:“只怕是迈克他们又去赌博去了吧?那小子死性不改,师门交代的任务,他没有一次是如期完成的,哼,这一次他若还是完成不了,那就让他滚回华盛顿去,永远不要再出来了。”

七狗费尽心力地摇了摇头,努力解释道:“不是啊,迈克没有去赌博,他们真的是被人杀了——”

“被什么人杀了?”魁梧男子双臂负背,神情悠然。仍是有些不太相信,在他的印象里,迈克就是个纯粹的混蛋,师门交代下来的任务,无论大小,他没有一次是如期完成的。每一次都是因为赌博而耽误。这一次,他猜想应该也不例外。

二人说话间,别墅当中亦有些其他的人也走了过来。

七狗急得脸色发青发紫,这一急,说起话来都结巴了起来,道:“我……我说真的啊,迈克……迈克真的被人杀了。”

“我问你,他是被什么人杀的?”魁梧男子见七狗有点语无伦次,态度立冷三分。

“我不知道,但……但那人好像是钱氏一族的人,使的是传说当中的《大金刚神力》。”七狗一脸认真地说道。

“钱氏家族?《大金刚神力》?”魁梧男子直听到这里,方才眉头伸展开来,细看七狗表情,不似为假。而且钱氏家族与《大金刚神力》这也并非是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便问:“你确定?”

“我确定,那个杀人者的武功很是奇怪,他的所有动作,俨然就是钱氏家族《大金刚神力》当中的三十二身相。最开始,他是在偷听我们说话,然后被我们发现之后,他就主动向我们发动了攻击,再往后接二连三的,迈克等人也就全被他杀死了。这些,我都是亲眼目睹的。”

“哼,迈克的武功比你可是高得多了,为什么他死了,你却没死?”魁梧男人一声冷笑,又问起了之前所问过的那个问题。

“这……这……”七狗显然不太好意思说出实话,那时迈克等人拼死战斗,唯有他一个人因为怕死,没敢扑过去,趁机就开溜了。这一被三师兄问起,他支吾了一下,撒谎道:“我那时正在别处买东西,等我一回去,就刚好看到迈克他们惨死在那名钱氏族人的手上,然后……然后我就……”

“然后你就因为怕死,而跑回来给我们报信了?”魁梧男人一点也不客气地替他说出了后面要说的话。

七狗满是羞愧,就像是一个被抓住了证据的小偷,头一垂,道:“我……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这个情况告诉你们,其他的没想太多……”

魁梧男人也懒得再奚落他,跟身边的几个人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每个人都背起了一把剑,道:“那人现在在何处,你可知晓?”

七狗摇了摇头,道:“我走之后,也没注意那人的去向,想来他已经走远了。”

“废物!”魁梧男人狠狠骂了一声,道:“你怎地就如此愚笨?若想向我们报信,大可打电话就行了,为甚还要亲自跑回来?难道你不会一面打电话一边追踪?”

“这……”说真的七狗还真没这么想过,许是那位“钱氏族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所以给他的震惊非同小可,一慌神,也没那么多理智去分析那么多问题了。

魁梧男人长叹了一气,眼神当中除了失望还是失望,道:“迈克他们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先带我们过去看看。”

“嗯。”

……

一行十三人,开了两辆车,深夜之中,开得飞快。十数分钟之后,便是来到了一个名叫“夜来香”的三星酒店的侧面。

大家一齐下了车,由七狗当先,他一冲下车来跑到酒店墙下四处扫看了一下,既惊且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竟都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踪迹。

在他身后,跟着三师兄魁梧男以及其他十一位师兄弟。三师兄魁梧男见他古怪模样,立时喝道:“迈克的尸体呢?在哪里?”

“在这里啊,应该是在这里的,怎么就见了?”七狗也是莫名其妙,直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哼,这大半夜的,七狗你莫要拿我们寻开心!”其他的一些师兄弟亦不开心了,这大半夜本是睡觉的绝佳良机,若是得知自己是被骗了出来,任谁都会心里不爽。

七狗重重地跺了几脚,看起来就像要抓狂了一样,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迈克他们真的是死在这里……我没撒谎……”

待七狗一说完,三师兄魁梧男点了点头,拍了拍七狗的肩膀,道:“七狗并没撒谎,他说的应该没错,这里的确刚死过人。”说着,他弯下身来,用手电筒光近距离照着一抹猩红,道:“这痕迹虽然有被人清理了一下,但并不仔细,看得出来这是人血无疑。”

七狗十分感动,好在他的话被三师兄认可了。泣道:“我亲眼目睹,绝对不会错的,就是在这里,真的在这里。”

其他一些师兄弟疑问道:“既然人是在这里死的,那尸体哪去了?莫非是被警察收走了?”

三师兄摇了摇头,一面用光在地面上寻找着,一边说道:“断断不会,若是警察发现这里有人命案子,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封锁现场,然后由法医来鉴定死者死因,这个过程至少需要四五个小时,断然不会这么迅速。”

正说间,忽然三师兄敲了敲路边的一个铁井盖,冷笑了一声,道:“找到了,这井盖边有着不少的血迹,看来凶手杀人之后便将尸体从这里扔下去了。”

众人惊“啊”了一声,随即全部围了过去。

三师兄一手抓起井盖,将之翻开,里面立时有着一大股腥臭之气上涌而来。用手电照之,在水位并不高的下水道里,横七竖八的果然躺着四具尸体。

“迈克,真的是迈克,他们真的被人杀了。”

“迈克被人用银剑贯穿风府穴,死相真惨。”

“钱氏家族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我们K组织的人,他都敢动。我们还没动他,他就先动我们,此仇不报非君子也!”

“先把尸体捞上来,”三师兄看了一会儿,沉着一张脸说道:“七狗,你可认得出杀人者的模样?”

七狗连忙点了点头,道:“认得,我认得。”

“很好,”三师兄吁了一声,道:“你既认得那人,我们就暂时先不急,待回去之后你将那人样貌绘下来,哼,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凡敢得罪我们K组织的,必定没有好下场。”

他们这一说话,身在七楼开着窗户刚睡不久的大猩猩,果断地被他们吵醒了。顺手就将一个枕头从窗户中扔了下去,也不起身,直接骂道:“有没有公德心啊?这大晚上的,你们吵什么吵?”

很凑巧,这个枕头一扔下去,随风飘飘,正好打在七狗的头上。

听着楼上传来的骂声,七狗极觉耳熟,蓦地两眼一亮,道:“三师兄,这……这声音好像是那杀人者的声音……”

“你确定?”三师兄眉头一皱,仰头看向七楼。

“我不敢确定,但是这个声音的确好像。”

“既是好像,那便上去验证一下就好了,何必纠结?”

三师兄一话说完,抓起七狗立即就向七楼飞冲了去,一来到那个扔枕头的窗口,先将七狗推了进去,道:“去看看,好好认认。”

他们这一进来,大猩猩完全感觉到了,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喝道:“谁在偷窥老子睡觉?”

卧室开着台灯,借着这个光亮,刚刚被三师兄推进房间的七狗恰与大猩猩大眼对小眼。猛然间,他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不由地颤抖了起来,赶紧退后了几步,指着大猩猩,喝道:“他……就是他……就是他杀了迈克!”

第八百一十八章 铩羽而归

“好哇,杀了人居然还敢留在这里!”那三师兄一听七狗坚定以及肯定,立即也从窗户外面跳了进来,长剑所向,直取大猩猩咽喉。

大猩猩才睡了个把小时,被这些人吵醒,心情尤为不佳。一看到窗外飞进一人,手里舞着明晃晃的长剑,顿时怒火更盛,一把抓起床铺上的被子扔飞而去。

三师兄的长剑霹雳惊来,抖出一个剑花,随即那雪白色的被子纷纷四碎,羽绒飘飘,仿佛下了一整夜的雪,将满地染得宾白。

“又是使剑的?”

大猩猩清醒过来,已然知道来人乃是自己之前所杀的那几个人的同伙。被子扔掉之后,他又抓起两个枕头向对方砸了过去。同时趁着羽绒纷纷飘落遮盖了视线的一瞬间,飞鱼相施展而开,撞向来人。

三师兄破开枕头,猛见对手化成了一道黑光朝自己扑了过来,动作十分迅速。不觉吃了一惊,便挥剑去挡,欲以长剑的锐利挫其锋芒。

大猩猩以飞鱼相近身,见得对方出剑,自身也立即变了招式。便由飞鱼相改成了猴王相,若说飞鱼相是轻灵的代表身相,那么猴王相便是狡猾多变的代表身相。

此相无势胜有势,以不变而胜万变,能从无论多么艰险的局势之中变通出一套游刃有余的身法、步数。

果然,猴王相一经施展,三师兄的剑任凭多么凌厉、诡谲,恁是沾不到大猩猩的衣角。

只经这区区几手过招,大猩猩立刻判断出此人的大致水平。此人的水平,勉强能算做二流高手,就与慕容家族当初开逍遥城的慕慕容庆互在伯仲之间。这样的对手自然不会是咱猩哥的对手,猩哥经过九死一生的大险大难之后,对三十二身相已然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

这会儿他以猴王相漂移到三师兄的右手边,以青龙相破虚击实,一把成功扣住三师兄的右手手腕,然后反力一拍。恁是将三师兄手里的长剑硬生生地从手中拍落。

“当啷!”

长剑落地,声音清脆而响亮。

大猩猩身相又改,立即换为白虎相。白虎扑杀,举世无双,凶气四溢,暗劲逼人。一击得手,三师兄整个人身体直接被从七楼窗户击落了下去。

“什么K组织Y组织的,一个个水平太差了,拜托,就算是想报仇也麻烦找个像样的高手来行么?”

看着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七狗,大猩猩冷笑了一声,一边说话一边向他走去。

“喂,我认得你,貌似你就是之前跑掉的那个人吧,哼,这伙人便是你喊来的?”

七狗胆早已被吓破,忙一点头,“是……是的。”

大猩猩冷嗤一声,道:“你就不会找个高手来?哼,现在他被我打下去了,你呢,是自己下去,还是我‘送’你下去?”

七狗忙起身,细步速挪地向窗户靠近了去,不住地说道:“我自己下去我自己下去,不用送不用送……”

大猩猩冷冷发笑,双手插腰,定定地看着他,道:“要下去就赶紧的,别耽误时间,老子还要睡觉呢。”

七狗一边防备着他,一边迅速地跨上了窗台。正准备往下跳时,大猩猩忽然猛出一脚,恰好是踢在他的胸腹之间,将之狼狈地蹿了下去。

三师兄、七狗连续被从楼上“送”了下来,大觉脸上无光。特别是三师兄泺拔,他的脸色看起来就像是酱爆猪肝,当地面上的其他师弟们问起缘由时,他大声一哼,无颜解释,索性什么都不说,只是指着“夜来香酒店”的七楼某一房间,道:“那凶手确实是钱氏一族的人,实力果然极强,大家跟我一起上,

话一说完,他一马当先又朝七楼飞升而上。

其他十一位师兄弟紧随其后,立时跟上了三师兄泺拔的节奏。唯独七狗这厮却是不敢上去了,他落地之后,干脆找了个视线好的地方站着看戏。这群人中,他的实力最弱,去了也是白搭,倒不如不去。

十二人上楼之后,很快七楼的那间卧室里就传出了叮叮当当接连不断的清脆响音,不到一分钟,开始有黑色的人影从那窗口上被击落下来。

七狗大吃一惊,看着飞落而下的身影的数量,他清楚的知道师兄弟们未能搞定楼上的那名杀人凶手,反而被对方搞定了。

当那几个师兄弟从高处落下之后,竟是一个都未能爬起。七狗赶紧赶到最近的一名师兄的身边,将他上半部分身体扶了起来,叫唤了几声,毫无应答,探其鼻息,竟是半气也无,赫然是死了。

七狗骇得脸色煞白,抬头凝望间,又有数名师兄弟被击落下来。他们俱已死亡,一落在地,血溅七尺,没有一个能幸存下来。

忽然,楼上响起一道鬼哭狼嚎的吼叫,随即有三道人影联袂从七楼某窗口里飞落了下来。待三人落地,两死一生。得一丝生命者自然便是三师兄泺拔,在平时三师兄泺拔掌管着整个东南域的情报搜集工作,趾高气昂,少有能入他目者。

眼下,他一派落魄狼狈与往日的威风形成鲜明对比,且见他右边使剑的手被削得齐腕而断,鲜血狂喷,难以抑制。

七狗浑身剧烈地震了一下,忙到三师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三师兄,你……你怎么样?”

三师兄双目布满了鲜红的血丝,怒瞪着他,道:“走,快扶我走……”

“哦哦。”七狗得令赶紧扶着他向车子跑去。

就在这时,楼上追下一道黑影,他身法奇快,后发而先至。几个晃动间,便就去到了七狗的前面,挡住了去路,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你们走那么急干什么?”

七狗骇得亡魂皆冒,一双腿发起软来,瑟瑟发抖,站也站不稳。三师兄泺拔狠狠地瞪着大猩猩,傲然道:“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姓钱的,要下手就干脆利落点。”

大猩猩哼了一声,道:“恐怕你搞错了,老子并非姓钱,你别拿‘钱’姓来侮辱老子,老子拦你,并非是要杀你,就你们这种货色,还不值得我出手。”

正在七狗和泺拔惊疑之际,大猩猩将一只断掌扔向泺拔,道:“接着,这东西莫非你不要了么?”

泺拔接过断手,一脸不信,“你不杀我们?”

“哼,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就凭你们还不值得我出手,你们若想报仇,赶紧回去找几个真正的高手过来。像你们这种低水平的就别来凑热闹了,来多少死多少,何必呢?”大猩猩嚣张不可一世地说着,在七狗和泺拔的面前,他倒还真有嚣张的本钱。

他说出此话,并非是意气用事,而是表面上似是狂妄,暗地里却是有着一个精打细算的小心思。他想着这些人既然要打孟缺的主意,那么与其消灭一批,倒不如消灭全部。这样一来,也就能了却孟缺的后顾之忧了。

自上次一别,自己与孟缺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这次回来也就当先送他一个见面礼。

反正,以自己现在的武功,除非是碰上了像慕容绝那样的超一流高手,不然谁也无法将自己留得住。

将断手扔还给泺拔之后,他极是干脆地转过了身,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便凌空八步纵,灵活而敏捷地跃上了七楼的窗户,然后一跳,进入房间,不见了。

三师兄泺拔拿着自己的断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七狗却是浑身仍在发颤,泺拔静默了一会儿给了七狗一捶,喝道:“愣什么?还不走?这小子既然如此狂妄,那咱们就叫人来对付他。”

“叫人?我们当中只有三师兄你的实力最强啊,哪还有人可以叫?”

“说的也对,以此人实力,恐怕二师兄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想要除掉他,必须要大师兄亲自出手才行。”泺拔沉着一张脸,严肃地说道。

七狗一惊,失声呼道:“大师兄?妖剑手大师兄?”

“哼,当然是妖剑手大师兄了,你还有其他的大师兄不成?”泺拔叱喝道。

七狗心子狂跳,妖剑手大师兄的威名,他可是早就听说过了。只可惜这么多年来,一直空闻其名,未得见其人,却是一桩遗憾。传闻妖剑手大师兄心狠手辣,其三岁时就开始修炼畜生剑道,十六岁时剑法入妖六亲不认,至今乃坐整个K组织当中新生代三剑客的第二把交椅,仅次天剑手。

此人的恐怖,完全近乎地狱鬼神,他的六亲不认,相传当年他找到了自己的亲身父母,竟是二话不说,就将二人杀死。这样的一个人,着实是个能让任何人都心寒胆颤的存在。

“你就留在这里盯住那小子,他若离开,你就跟踪他,直到我来找你。”泺拔说着,将七狗从车边推开,道:“若是他跑了,哼,你自己就看着办。”

七狗无话可说,虽然他很惧怕大猩猩,但是相比较起来,他更惧怕大师兄“铁砂”。再者他本就是情报人员,这样的任务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想逃也逃不掉。只得硬着头皮承接下来,“好!我一定将他看好!”

第八百一十九章 铁砂

翌日,风和日丽,正是大好天气。大猩猩甜睡在梦中,忽地猛被一声女人尖叫所吓醒。一睁看眼来,陡见房里有着一个性感美妞,她化着彩妆提着一个包包,左手之上还拎着一个门卡,看样子应该是这间房间的真正房客。

看样子,她显然没料到自己所开的这间房间竟然有个男人躺在里面,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皮肤黝黑又猥琐的男人。

“喂,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大猩猩只盯她两眼,以长久以来嫖妓的经验来看,他果断地认定这位美妞乃是卖笑的小姐。

虽然这妞长相一般,但身材确实不错,在海上漂泊了这么久的大猩猩,就像是一捆晒得发油的柴火,一看到如此火爆的身材,自然而然的将他心底当中所压藏的欲望瞬间勃发了出来。

“多少钱一次?”大猩猩直奔主题,干脆利落。

小姐完全没料到这个猥琐男竟会问得这么直接,虽然她的确是出来卖的,但做为女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矜持。尖叫停了下来,看了大猩猩几眼,垂首道:“你乱说什么呢?我可不是出来卖的。”

大猩猩不耐烦地“嘁”了一声,道:“你少来,一万块钱一次,干不干?”

“干!”小姐本想矜持一下,但听到对方开出一万块钱一次的天价,像她这般货色平时只需三百即可享受的小姐无疑是瞬间飞上枝头变凤凰,身价爆增,她想拒绝都难。

大猩猩身上什么都没带,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网银以及支付宝,便让那小姐借手机一用。借手机时,那小姐就跟防贼一样防着大猩猩,直当看到大猩猩果真是转了一万人民币进了她的户头,她立即笑厣如花,身上所穿的吊带长裙瞬间就从饱满的胸脯上滑落了下来。

接下来,这间卧室里便是春色乍起,咿咿呀呀、嗯嗯哼哼的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由于窗户是打开的,那小姐在情不自禁的热烈反应之下,叫得甚是凄惨。

隔壁房间的圆圆恁是被这浪叫之声给从梦里惊了起来,他仔细一听,方才辨别出女人叫声乃是从隔壁房间里传出来的。顿时心里一阵膜拜,道:“猩哥不愧是猩哥,才一回到祖国,他就为这个地方的消费行业做出伟大贡献了。”

………………

美国,华盛顿。

一个隐秘的庄园里,泺拔一口气也未歇,从SH赶到华盛顿,一下飞机就立即向这里来。他急促地喘着气,断手虽然再续了,但这段时间未能好生休息,导致伤口迸裂,鲜血早已把白色的绷带染得鲜红,但他心念着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便是一秒钟也不想耽误。

一冲进庄园里,他的速度立即减慢了下来。似是有什么忌讳似的,长长地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来到一个客堂里,却见里面摆满了黑红两色的灵位,显得阴森而诡异。

他先是在三方灵位之下叩拜了一番,然后拿起一个木鱼锤在一面小铜锣上连敲了三下——这是唯一能得见大师兄铁砂的办法。

大师兄铁砂天生就是一个怪人,他性格孤僻从不喜欢多说话,也大概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将畜生剑道的剑法练到最高层次,到达六亲不认的境界。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潜心在这个庄园里面修炼。想要见他的人,只须在客堂里敲锣三下,他便会出面相会。

三锣敲完,祠堂里一片寂静,摇晃的火焰妖异诡动,摆在灵位旁边的几尊纸人笑得甚是诡谲。不由得让泺拔的心里漫上了几丝寒意。

忽然,从祠堂的一个阴黑的角落里,飞出了一道黑影来。那黑影一现带起一道青光,紧接着泺拔肩头一痛,几缕血花迎空飞舞。他吃痛的叫了一声,却见黑影站定,正是大师兄铁砂。

“大……师兄……”

“原来是泺拔,我道是谁呢,许久未见,你的觉察性还是这么逊,我这一剑若稍偏寸许,你的脖子便不存在了。”黑影手指一动,那一柄青色的剑就如同绳索一样一弯一绕地“刷”一声缩在了他的手腕上。竟是一把柔性剑。

“大师兄,这次有事须你出手帮忙。”泺拔知道大师兄不喜欢绕弯子,便直奔主题,开门见山。

“哼,帮什么忙?”

铁砂人如其名,其人皮肤黝黑,就像是铁矿石一样,一张横肉满是的方脸,俨然有着大西北人的显著特征。

泺拔便将长兴岛昨天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跟他大致地说了一遍,更还抬起了自己的手,交代一番。

铁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们还真没用,那么多人,连个钱氏族人都搞不定,真是大丢了我畜生道的脸面。”

泺拔脸面无光,更显滚烫,这一刻他可真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十多个人围攻一人,本就占了数量上了优势,而且长兴岛乃是畜生剑道的势力控制范围,亦可称占据了地利,有了地利、人和,居然还败得这么凄惨,真是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

“先前听说你们打听到了藏宝图的消息?”

见泺拔没话答,铁砂忽然将问题转移到了藏宝图的身上,显然他对迈克他们的死并不是很在意,甚至在他心里区区一张藏宝图的分量连迈克等十余人的性命加起来都比不上。

“嗯,是打听到了,慕容家族的藏宝图已经落到了一个名叫孟缺的人手上。”泺拔据实交代。

“那这个孟缺现在身在何处?”

“暂时不知道,不过我们已经派出了所有的情报小队,也得到了一些很有价值的消息,相信很快就会有他的下落了。”泺拔一边说一边看着大师兄铁砂的表情,他知道大师兄六亲不认,连亲生父母都敢杀,凭什么要他为几个师兄弟的死而去报仇?

故而话锋一转,道:“这次杀了迈克等人的那位钱氏族人,想必也是想夺取藏宝图,不然他不会从西南域跑到东南域,那厮实力极强,恐怕与大师兄你难分高下。”

“与我难分高下?此人竟如此厉害?”铁砂语气很是不屑,他什么都不在意,唯一在意的只是藏宝图。因为据说只要集合四张传说当中的藏宝图,便可寻到九州龙脉的所在,打开当年四大家族开启过的“天璇之门”。

铁砂一生无所追求,唯一所求的便是欲将自身的实力一再提高,然后凌驾于全世界的巅峰,主宰生杀大权。

就目前来讲,实力在他之上的,尚有四个人。其一是鬼剑道师伯、其二是与之齐名的天剑手青蟒、其三是青蟒之师天剑客天机老人、其四是畜生剑道的宗主,亦是他师傅异禽老人。

自铁砂达到六亲不认的境界之后,他就没有一日不在想着超越这四人、杀掉这四人。奈何,自身实力到目前为止就像是达到了一个瓶颈,再难将其突破,除非能够遇到千载难逢的机缘,不然可能一辈子都突破不了。

如此之下,便在很多年前,他就开始打藏宝图的主意了。这东西本是师傅一直惦记之物,亦因如此,他觉得既然连师傅都对这东西如此狂热,那么不用说集合了四张藏宝图之后所得到的东西,肯定能让人难以想像。

这番,泺拔请他出手相助,他也正好出师有名,顺便去寻得那个名叫孟缺的人,斩其首,夺其图,然后秘而藏之。

“既如此,那咱们便走吧。”

泺拔见大师兄如此干脆地答应了,也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的“激将法”起效果了,还是大师兄突然转性了,一脸狂喜,也不顾手上的重伤,领着大师兄便就出了庄园。

他们这一去,直搭畜生剑道的私用飞机,速度极快。

坐在飞机上,泺拔心情甚好,有大师兄铁砂亲自出马,他就仿佛已经看到了敌人大猩猩的尸首冰冷地躺在地上,不由得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此番败北,他未敢将这事直接告诉给师傅,因为他知道师傅比大师兄更难应付。

如果说大师兄铁砂便是一怪物,那么师傅便就是一只老怪物。若是被师傅知道,在泺拔的领导下死了那么多师弟,他肯定会直接一剑刺死泺拔。

还好这次能够把大师兄成功请动了,若能报仇雪恨,便就等于将功补过,师傅应该能够将自己饶恕一次。

他这边算盘打得精,殊不知大师兄铁砂虽然是个看起来很孤僻很忧郁的一个人,但算盘却比他打得更精。

师兄弟二人各怀心思,相视一笑,飞机穿过茫茫白云,横跨太平洋,耗时15小时。终于,陆地初见,现出漫长无边的弯曲海岸线……

“到了,大师兄!”

一看到海岸线,泺拔就迫不及待地给七狗拨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杀人凶手的去向。然而七狗的回答却是让他大吃了一惊———那厮居然还在酒店里没有走。

“他是吃了豹子胆呢,还是根本没把咱们畜生剑道的人放在眼里,居然还没走?”

“是啊,三师兄,我确定他没有走,之前我甚至还亲自上楼去偷听,听到他房里尽是女人的叫声,他不但没走,而且还叫了小姐,玩得很激烈。”

“哼,玩得很激烈,等一下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着话,忽见大师兄铁砂已经站起了身来。他默默地走了几步,来到了飞机舱口,二话不说就将舱门给推开了。一时狂风大作,吹得满舱里物品乱飞。

泺拔赶紧挂了电话,问道:“大师兄,你这是?”

铁砂指着下面道:“你不是说在长兴岛么,这下面正是。我们不用去飞机场了,直接跳下去即可,走吧。”

第八百二十章 剑中剑

夜来香酒店。

泺拔一去,几乎耗了两天的时间,这两天时间里,大猩猩恁是没走,还借那位妓女之手,取了不少的现金出来,便是光明正大的住进酒店。

房间没变,仍是原来的那间房———704。只不过为了防止偷袭,大猩猩在窗户上动了一点点小手脚。那便是用了几根电线缠绕在金属网上,然后另一头接上三角插,插进了插座当中。

金属网接通了高压电,看谁还敢风风火火地杀将进来。

布置完了这一切之后,大猩猩日日笙歌、夜夜也笙歌,仿佛就是一头不知道疲倦的蛮牛,恁是把久经战场的妓女小姐弄得心悦诚服,差一点就想粘上他不放了。

这一天,下午四点。他刚把一对新认识的空姐姐妹花打发离开,正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忽听三道敲门声传来,门声一响,他以为是圆圆有什么事,便直接就将房门打开了来。

门一开,他竟发现门外的人并不是圆圆,而是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人。其人肤色的黝黑程度能够与圆圆一较高下,方字脸上满是横肉,一见到大猩猩,他似笑非笑地动了一下嘴,道:“敢问阁下可是钱氏族人?”

大猩猩一听此问,立即知道此人来者不善。且见他的背后背着一个灰布长形包裹,看样子应该是一柄剑。这两日来,大猩猩等的就是使剑的人,一瞬间,便猜出了此人身份,谨慎而提防地退了一步,不答反笑道:“你莫非也是那个什么K组织的人?”

“你知道K组织?看来我并没有找错房间。”门外的男人缓缓地动了一下脖子,左手抽动一根绳子,随即背后所背的那把剑立即滑落了下来,落到了他的右手之中。

“呵呵,等了两天,还终于是把你们等来了。只不过,这一次只有你一个人来么?”大猩猩不屑地看着他,冷笑道。

话刚一说完,他的背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嘲讽——“还有我,上次断手之辱,今日我定当加倍偿还。”

说话者,正是畜生剑道的三师兄泺拔,他早就与大师兄铁砂约好,两人两面夹击,让大猩猩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大师兄选择从正面进攻,他便只有选择从“老路”窗口进攻,堵住敌人退路。

说话间,他笑得很嚣张,认定大师兄能够轻易地秒杀这厮,便跳上窗台准备跃入其中。可当他的一双手抓住窗户的金属网杆之后,猛然一股绝强的高压电流传导过来,电得他浑身一抖,手心冒烟,眼睛都翻了白。一个没站稳,便从窗户上掉落了下去。

大猩猩更加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道:“饭桶一个,也敢大放厥词,真是脸皮厚。”

泺拔被高压电从七楼电落,确实是狼狈至极。这一幕看在他大师兄铁砂的眼里,亦是脸色不佳地皱起了眉头。

大猩猩耸了耸肩膀,道:“我并不知道你们K组织到底有多少人,但这一次是我最后给你们的报仇机会,可惜只来了你一个,一个就一个吧,解决了你,老子就要离开这里了。”这话倒是实话,这个地方乃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呆在这里虽然每日有女人做伴,但大多时间还是无聊空虚的。

不但是大猩猩有这样的感觉,就连圆圆都好几次提议想离开了。

“好狂妄的口气,听说迈克等人都是死在你的手中,而且泺拔也被你削断了一只手,能有如此实力,倒也难怪你狂妄如斯。”铁砂缓缓地将右手当中的灰色布条一圈圈的拆开,里面果真是露出一把模样款式都甚是古朴的剑。

大猩猩却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哼了一声,道:“这大白天的,我们在这里交手很是不便,你可敢跟我去天台?天台更宽,也更利于你发挥,我可不想你死得不甘心。”

铁砂阴阴一笑,面对大猩猩的狂妄,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很开心。因为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对手了,既然对方能够将泺拔伤得那么狼狈,那么必定也拥有值得让自己动手的资本。便略一颔首,率先转过了身,竟是先一步向天台去了。

大猩猩莞尔一笑,内心揣测道:“此人胆子倒是不小,既敢接战,想必实力不弱,我须的小心点才是。”

同乘一台电梯,缓缓升向顶楼天台。电梯里,谁也没有说话,双方各自打量着对方,均含着冷笑。

一上到天台,大猩猩先发制人,二话不说,就直接以一式“白虎相”偷袭铁砂。铁砂横剑格挡,竟以利剑之锋利完全不畏大猩猩的白虎相。随即剑尖下撩,扬起剑花纷纷飘落,正是当初泺拔使过的那招“黛玉葬花”。

同是“黛玉葬花”,由不同的一个人使来,那威力直如天壤之分、云泥之别。相隔三寸许,大猩猩就感觉到了凌厉的剑气甚是逼人,刺在皮肤之上有一种火辣辣的疼痛。

当即赶紧飘退而开,拉远距离,重新审视对手,啧啧叹道:“原来是个高手,怪不得竟敢一人前来。”

铁砂淡淡一笑,手中铁剑轻舞飞扬之间带着连绵幻影,“你也果真不差,我早就听闻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神妙多奇,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大猩猩吸了一口气,眼神凝重地盯着对方,心里道:“这家伙有点难以对付啊,手里那柄利剑连我的鳞甲护体都感觉到了威胁,恐怕就算伤不到皮肉,挨那么一下,也必会重伤,我该如何应对呢?”

绕着铁砂360度转了一圈,大猩猩最终下定决心:“似乎也只有速战速决了,这个地方是他们的地盘,指不准待会儿就会再跑出几个高手来,如果再来一个像他一样厉害的高手,那可就难办了。”

一打定主意,大猩猩猛然使出一招“飞鱼相”由远距离冲近对手,然后在距离适当的时候,身相立改,换变成“朱雀相”。

朱雀一相,克敌先机,乃是速战速决的最佳身相。身相一施展出来,大猩猩整个人升腾上空,占尽各方面先机之后,猛然再变“白虎相”。

此一来,“白虎相”由高处扑杀而下,威力比之在平地上何止大了一倍?

在海洋上的时候,大猩猩曾以此招捕杀过鲨鱼,有一次他错把鲸鱼当成鲨鱼,以朱雀相升空之后,蓦见偌大水面之下游着一个房屋大小的深灰色身影,他吓了一跳,却未退缩,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朱雀相改成白虎相之后,凶猛地扑杀而下,潜能一激发,他竟是以此招直接穿透了大鲸鱼的宽厚身体,将之一击毙命。

此番,他回忆起当日捕杀鲸鱼的那种感觉,全身潜能再次激发出来,白虎相施展出来,在他的身体周围甚至都出现了一种虎形的气流。

“嗷!”

气流呼啸而下,当真是发出了一种类似老虎的吼声。

组合身相是《大金刚神力》的特点之一,手段高明者能够拥有很多套组合相术。每一套相术无论是单独施展还是组合施展,一旦确定了套路之后,使用者的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生成一种应对之法。如此一来,就算是单独施展身相,也会威力大增。

因为一相接一相,源源不断、滔滔不绝,任凭任何对手遇此,都会大感头疼。

铁砂从一开始就没小看大猩猩,他乃是第一次碰上精通钱氏绝技的人。钱氏绝技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传说当今的钱氏家族有五个老怪物,每一个实力都是极强。

以前在铁砂的眼里,只把四人当成超越目标,现在看来似乎钱氏家族的那五个老家伙亦算是个小目标啊。因为眼前这位年轻的钱氏族人就已经如此厉害了,可想而知那几个老怪物必是更在他之上的存在。

眼见白虎相扑杀而来,铁砂感觉到了一种很不妙的气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由于对方动作太快,他只得再次横起利剑以做格挡。却低估了敌人这一次扑杀的力量的强度,利剑只在中间格挡半秒余,就铮地一声清脆响,随即断成两半。

铁砂面色一变,右手一抖,忽然剜出上百个剑花出来,随着他右手的飘动,一柄软得就跟皮筋一样的绿色长剑哗哗作响,剑花、剑气瞬间交织成幕抵挡在前,却仍是慢了一拍。

大猩猩白虎爪向前探出,一把勾住铁砂的衣服,暗劲催发——“砰!”

铁砂整个人被震得狂退六丈,大猩猩被大片剑花包围,一经落地,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剑伤,遍布得就跟蜘蛛网一样。

“居然还有一把软剑,好古怪,果然能够破除我的鳞甲护体。”大猩猩视察着自己周身那虽浅却密的剑伤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铁砂站定后,低头一看,见自己的胸膛之上印有一个发黑的掌印,其胸骨处,稍稍塌陷,明显是肋骨已经被震断。

再看对手,全身上下满布剑伤,铁砂冷冷一笑,暗道:“倘若此剑是师傅的‘妖剑’,只这一招下,此人必碎成千段。”

咸咸而清凉的海风忽尔袭来,大猩猩浑身一抖,所有剑伤伤口火辣辣地生疼。看着铁砂晃动着软剑步步逼近而来,大猩猩猛地一转身便向楼下跳了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先闪了!”

第八百二十一章 引敌入瓮

大猩猩知道眼前此人实力极强,自己从一开始就小看他了。方才他使铁剑之时,尚不足惧,可现在他使出了软剑。软件无端,飘忽诡异,分明比铁剑高明了十数倍。

而且自己这还是在主动攻击之下受的伤,倘若是由对方主动攻击,自己能否抵挡得住,还是一个未可知道的问题。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好汉不冒亡命险。

既然知道自己难以敌得过,大猩猩干脆就不跟他打了。拍拍屁股就走人。

他一逃走,刚准备发动剑招的铁砂眉头一皱,含怒而道:“姓钱的,你这是要当逃命小人么?”

大猩猩理也不理他,一从酒店天台跳落了下去,震惊了地面上十数个过路人。大家本以为会马上出现血案,可没想到此人一落地,轻盈地就跟猫一样,完全没一点事。落地之后,半秒未停,拔腿就跑,就跟要赶着去投胎一样。

铁砂怒哼了一声,赶紧逐身追去。另一边,被高压电从七楼电落下去的泺拔,其实一直在暗中观看大师兄铁砂和大猩猩的决斗。一当看到大猩猩落败逃走,他也立即从暗中追逐而上。

大师兄铁砂从左边追,他便从右边追,完全一副不给大猩猩任何逃脱的机会狠劲。

大猩猩夺路而逃,由于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叫上水手圆圆。一路狂奔,径直地向SH市方向而去。

这一去,尽走大道,倒也极快,很快就来到了沪陕高速。从这条高速路赶到SH市,总距约莫是七八公里。

大猩猩飞驰在前,选直线而走,孟缺曾经有教过他一部分虚灵步法,他跑将起来速度极快。铁砂和泺拔的剑法虽然高明,但身法却略显钝拙,没被大猩猩直接甩掉,便已经很是难得了。

高度路口,有甚多车辆排队在等候,大猩猩便从车身旁边一晃就闪了过去。有几位工作人员看到他,连忙大声呼喊,却叫也叫不住。他这一去,后面又跑来两人,如风一样。

按规矩,高速路是不准行人上去的,便立即有几位工作人员骑上摩托车向他们三人追了去。

铁砂誓杀大猩猩,他出道这么久以来,还从没碰到过从自己手中溜走的猎物。一旦此次这只“猎物”要是溜掉了,那便是对自己的侮辱。

一边追,他一边向泺拔说道:“SH市现在还有没有我们的人?”

泺拔不假思索道:“有,但是不多。”

“有就成,你现在立即联系他们,让他们来这条路线的端点围堵。我看这条高速路一定不短,现在叫人围堵尚还来得及。”

“是。”对于大师兄的命令泺拔不敢违拗,应了一声之后,就拿出手机来联系起SH市的情报小组。

大猩猩一路狂奔,本以为对方会很快地追上自己,哪知道跑了一阵对方依然跟在后面,而且彼此距离似乎也越来越远。

不由一笑:“看来那个黑脸人虽然剑法高明,但脚力确实是差了一点。”

便一旦距离稍微拉远,他就将速度稍微缓慢下来,待到对方一接近,他就立即加起速来将之再次甩远。

大猩猩的计划是将他二人引去SH市,然后借骚年会之力、孟缺之力搞定这两厮。好在这两人的杀气足够浓郁,不肯善罢甘休,不然的话,大猩猩的算盘打得再好,也终究会落空。

铁砂紧紧追着,看见大猩猩的速度忽快忽慢,误以为他是伤得太重,有点体力难支了。冷冷浮出一抹诡笑,招呼着身旁的泺拔,道:“你看,他中了我一式‘百花齐放’,已经体力难支了,我料定他绝对逃不出这条高速路。”

泺拔心头浮喜,笑道:“大师兄法眼明鉴,说得极是,哼,此人杀我畜生剑道那么多人,也确该偿命了。”

“此去正好是SH市,届时可顺便打听打听有关孟缺的消息,只要找到了他,藏宝图定逃不出我的手心。”铁砂心中暗暗嘀咕着,表面上却并不说出来。

泺拔自然也猜不穿大师兄铁砂的心思,他已经联系上了SH市的情报小组,让他们迅速地赶到沪陕高速大桥来接应。在他的心头,仇恨已经占据所有,只想着斩杀大猩猩,以报断手之仇。才不会去揣测大师兄有什么暗地里的私有目的。

八公里的高速路,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高速站的工作人员派出的摩托车追逐三人,追了半天也无法追到。一到半途,他及时刹车,不再追了。他琢磨着人岂能跑得过车?一旦跑得过车的人,绝对不是人。想到这里,脊背之上冷汗直冒,赶紧打倒回府不去理会了。

而大猩猩这一边,已然是快到达高速路的终点了。尚隔一百米,他陡见高速路口有着八人八车围成一条直线,将高速路完全挡住,看样子那八人完全是冲自己而来的。回头一瞄,铁砂和泺拔两人,脸上带着冷笑,看来这的确是他们安排的。

“哼,想伏击我?门都没有。”

大猩猩虽然全身都是伤,但并不如铁砂想的那样,他所受的伤并不重,都只是轻伤而已。跑着跑着,忽然速度加到了极致,快得就像是一道狂风,隐隐间他的双手叠加在前,脑袋微微垂落了下来,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跑动中,周身气流涌动,竟形成一条龙也似的气形。却正是青龙相。

“哼,人员到齐,道路已堵,倒要看他如何逃躲。”铁砂冷笑一声,手里的软剑如同活物一样抖动了起来。

泺拔却是心里一惊,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大猩猩,咦声道:“大师兄,那小子怎么好像突然之间跑得更快了?”

铁砂眉头一沉,其实这一点细节他也是发觉到了。不过并不以为然,道:“泺拔,你听说过狗急会跳墙么?”

“狗急跳墙?”泺拔不解。

铁砂解释道:“当狗吓得急了,它会诞生一种很疯狂,平时根本不会做的举动。眼下,那小子拼了命地奔跑,许是也看到了前面有我们的人在围堵,他这只是困兽之斗的反应而已,你不必过于惊讶。”

“是……是这样么?”泺拔有点怀疑,但听大师兄铁砂说得这么肯定,又不敢反驳。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呢?”大师兄铁砂冷哼了一声反问道。

泺拔不敢夸大话,便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渐渐地,且见大猩猩离围堵八人越来越近。那八人因为之前有被泺拔提醒,所以每一个人都持有一把利剑,一见到大猩猩逼近,他们分守住各个方位。虽不见得能够胜之,但拖住其,损耗点时间,他们这些人自信还是做得到的。

“想挡老子,便来试试?”

大猩猩身上的龙形气流越来越明显,跑动中身体周围的气流甚至还有一种龙吟般的呼啸声。

谁也没有注意到,其实大猩猩每踏一步,钢筋水泥的地面上都会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脚印。

“挡我者死!”

青龙相忽然完全成形,大猩猩整个人凶猛地往前劲冲而去,也不管前方是否有人挡住。以硬碰硬,他才不怕。普通铁剑难以伤得了他分毫,自然不必忌讳。

青龙一相,杀气甚重,此相拥有多般变化,眼下大猩猩的这种变化,乃称“战龙在野”。劲走彪悍、狂猛一道。

身相施展出来,人未至,风先临,站在汽车车顶上的挡路者,还未出手,就已经被大猩猩的青龙之气给震得从车顶上滑落了下去。

他们这八人实力实在是太弱了,断断是不可能抵挡得住风骚大猩猩的。铁砂之前的猜想完全错误,他完全没料到大猩猩受的只是轻伤,而且现在正在引他们入瓮。

当见到大猩猩突破了围堵直向SH市的市中心奔去,铁砂大骂一声“废物”,狠狠地咬着牙继续紧追。

泺拔亦觉脸面无光,这些人可是他的直属手下,亦是他派来挡路的,现在非但没挡住敌人,还让敌人反给了一个下马威。当真是颜面全部扫地,心头气极。

从手下身边穿过,他只哼了一声,完全没多瞄他们一眼。

时近一个钟,大猩猩一进入到SH,立即进入了以前孟缺赛过车的那条道路。进入了SH,便就等于是轻车熟路,没有任何担忧了。在这里可是骚年会的地盘,哼,他们两人既敢跟来,岂有好果子吃?

可惜的是,大猩猩没办法及时联系孟缺,要不然就现在约他来会战这二人,定能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唯今之计,也只有带着他们去骚年会的据点寻找孟缺、唐琅。

就是不知道孟缺在不在SH市呢?若是不在SH市,那该如何是好?

“孟缺就算不在,唐琅那家伙应该是在的,骚年会不可能没个掌舵的人存在。唉唉,如果孟缺不在,有唐琅那厮帮忙,估计也差不多了。”

大猩猩自言自语着,一边说着,忽然飞升上空,一路跨山越岭,径走直线。他的第一目标地点,是海天大酒店。

第八百二十二章 又见大猩猩

又近晚上,孟缺白天陪冰狐四处闲逛,微有疲惫,便在饭后就上楼睡觉去了。只剩唐琅和一干骚年会的兄弟霸占了整个海天大酒店的餐厅,喝着洋酒吃着火锅。

海天大酒店是新改的据点,以前总部设在醉仙楼,但醉仙楼已经成为了一个明显的目标,便不再方便再用来当据点了。这家海天大酒店经过几番升级改造,目前业已成为整个虹口区最豪华最气派的五星大酒店。以此当据点,既能容纳更多的人,亦处交通枢纽处,一旦出了事,也易于转移。

今天晚上的酒店,其实也算得上是庆功宴。骚年会三面出动,攻击霸血联盟,三线俱得完胜,整个SH市又重新被掌握在骚年会的手中。这样的喜悦自然是要好好庆祝一二的。

唐琅一个人为一桌,他本来是跟孟缺一桌,孟缺走后,便是一个人。颇带烦闷地喝着小酒,他不禁想起了大猩猩,话说如果大猩猩这厮还活着的话,今天晚上庆功,他必会带大家出去潇洒一把。

只可惜,自大猩猩不在之后,他也无甚心情出去找妞。甚至整个骚年会的气氛都与往常不太一样了。有道是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大猩猩的猥琐,其他人难以复制。骚年会本是他带出来的,自然而然整个社团便有着他的一些东西在里面。

好几千块钱一瓶的洋酒喝在嘴里,但觉苦涩,越喝越没味道。

“没想到这个时候,我没想女人,反而想起大猩猩了,真是奇怪。”唐琅苦笑了一句,将杯中苦涩的酒水全部倾洒于地,心情一坏,酒自然也就不适合再喝了。

一起身,刚想离开上楼,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大叫———“孟缺、唐琅出来帮忙!”

餐厅里人声嘈杂,换作他人听到这话,必然会大意地忽略过去。而唐琅此刻心中不快,自然对餐厅以外的东西更为敏感,一听到呼叫,他额头上的皮肤忽然皱了起来。仔细再听,又是传来一声——“孟缺、唐琅你们两个家伙还不快点出来?”

这次的声音传的更为清晰,唐琅苦笑了一阵,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心魔作祟,我居然都产生幻听了。”

一边说着,离开了坐位,慢慢向电梯走去。

他虽然听出刚才那个声音跟大猩猩很是相似,可是整个骚年会几乎翻遍了整个SH市找了一个多月都没能把大猩猩找到,现在却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扶着额头,按了按太阳穴,唐琅发现自己已然有几分醉意。按下电梯的按键,等待着电梯缓缓降落而下。就在这时,一块巨大的石头从餐厅外的玻璃橱窗处砸落而来,“砰呲”一声,将整片四米多高的橱窗全部砸碎。

唐琅猛然回首,透过橱窗,他略有醉意的眼神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孟缺、唐琅,你们两个浑蛋到底在不在这里?”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这……

“是大猩猩?”唐琅大为震惊,用力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清醒一点。之前他可以当作自己是幻听,可是眼下声音传来那么清晰,视线当中的人物更是历历在目。分明不像是幻觉啊。

脸色大变之间,酒店之外又传来喝声——“孟缺、唐琅你们两个浑蛋难道真的不在这里吗?”

“是他,真的是他。”唐琅确定,这绝非幻觉,更非幻听。视线之中,大猩猩模样狼狈,正被两个人围追在广场上绕来绕去,喘息不绝。

顿时,唐琅立即赶了出去,冲着跑在最前面的一条黑影喊道:“你是大猩猩吗?”

大猩猩急得真想咬人了,没好气地一边跑一边骂道:“唐琅你个龟孙子,老子才一个月没回来,你就不认识了吗?”

“真是大猩猩!”

唐琅霍然一笑,被骂之后不但没有不悦,反而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激动。

“我擦,这小子果然如孟缺所说,烂人有烂福,消失一个多月,居然完整地回来了。”

震惊的,不但是唐琅,原在餐厅吃火锅的各位兄弟一冲将出来,亦刚好听到唐琅跟大猩猩的对话。一时间人声鼎沸,皆是万分激动。

当一看到大猩猩竟被两个陌生男人追着,样子看起来很狼狈,骚年会的各位兄弟摩拳擦掌,都想着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唐琅却及时抢在众兄弟之前,将所有的兄弟都拦了下来。他知道能让大猩猩都感觉棘手,需要帮手帮忙的敌人,一定不是一般的敌人。

顿时高声喊问道:“大猩猩,他们两个是什么人?”

大猩猩真是没空解释那么多,酒店之外的广场跑来跑去也就只有那么宽,而且他乃是被两个家伙跟追着。一当那两个家伙分散成两面,从双方夹击,他愈感压力,一听唐琅的发问,他果断没好气地骂道:“哪来那么多问题,帮我解决了他们两个再来细说。”

唐琅也是果断之人,大猩猩既这么说了,他自然不再多说废话,飞踏几步窜身而出,正逢大猩猩引着那两人绕着广场跑了半圈,一杀到中间去,拖住其中一人,二话不讲,直接动起手来。

唐琅擅使双刀,慕容家族的《擒龙十八手》被他全部领悟了之后,双刀方面的火候也日益渐渐深。自孟缺从YZ市归来之后,许是因为尝到了鬼剑道海魂的鬼剑的厉害之后,亦想着给大家都标配一把能削铁如泥的兵器。

最后尝试了很多材料,都不能达到海魂的鬼剑那般锋利程度。只得退而求次,以精钢锻造出一批武器,其中最先锻造出来的便是现在唐琅手中的两把如弯月一样的短刀。

名曰“大夏龙雀”,大夏龙雀本是古代名刀,《晋书·赫连勃勃载记》:\觉八方刀气呼啸纵横,他终觉不妙,大喝了一声,翠绿之光瞬闪舞动,却是变招一式“王四娘家花满蹊”。

有道是“王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此乃唐代诗人杜甫最著名的一首七言绝句,畜生剑道虽冠畜生二字,却并非低俗之道。

其实K组织的六大剑道其中都隐有相似,全是以诗句而成招。唯一不同的便是剑法的风格走向不一样。

饿鬼剑道的剑法风格偏向霸道,而畜生剑道的剑法风格却偏向柔和,至于其他几道,姑且先不言。

柔可融合、亦可克刚,水至柔,临泽万物,为上善者。

铁砂使出这一招来,后有三大连招。唐琅的刀气刚刚席卷而来之时,他便以“王四娘家花满蹊”对之。其时软剑翠浪交叠,鸣鸣铮响,接连遮挡四方八面数十道刀气。却正是暗合诗意当中王四娘家鲜花遍生之意境。

而当唐琅的刀法演变道第二个阶段,届时八方爆裂,刀气忽儿凝聚忽儿爆闪,他赶紧换成“千朵万朵压枝低”。

剑法同诗意,一剑低于一剑,从高往下,谨慎而小心地格挡、闪避,既有委婉曲态,又有狼狈败态。当剑法低到最低程度时,那便是意境最弱的时候。

唐琅暗以为自己即将就要斩杀此人,却不防,铁砂的“千朵万朵压枝低”刚弱到最低程度,忽然剑走飘逸,灵动至极,翠绿色的剑所飘飞出来的剑花就像是蝴蝶一样,翩翩飞舞,展翅翱翔。

此正是铁砂的第三变招——“留连戏蝶时时舞”,蝶舞天涯,暗生恨,杜甫当年作此诗句,暗有怕老的愁郁。大江之畔,繁花乱蕊,争妍斗艳,这就好比是逝去的青春,而自己就好像是那花丛中的蝴蝶,虽然拥有过美好,却终于还是要离它而去。

一句“时时舞”,道破心机,挽留昔时。铁砂的剑法,亦挥动而徊复,快节奏时,更是数招一模一样,破解重重刀气,最终如若破茧之蝶,驰空骋飞……

第八百二十三章 以二敌一

当临八方爆裂、刀气纵横,进入了“收纵天下”之刀的最后阶段,铁砂迅速换转“自在娇莺恰恰啼”。

这一句的意境比之前两境都要高出甚许,不再有忧愁,不再有惋惜,心中自在,宛如娇莺。“恰恰啼”时剑法行云流水,连幕如瀑。

唐琅一式,换得铁砂要用四式来挡,足可看出这一式“收纵天下之刀”有多凶猛了。况且铁砂最后一式“自在娇莺恰恰啼”虽然勉强挡住大半数的刀气,但还是有少部分的刀气没被挡住,只见他衣衫倏尔开裂,皮肉外翻,显是受伤不轻。

当二人退开,各自心中皆怀惊讶。

最惊讶者,当属围观的骚年会大众以及大猩猩。大猩猩连连啧叹,忍之不住地自语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才短短一个多月没见,光头的实力竟然进步这么大,刚才那一刀足有百敌俱灰的气势啊。”

唐琅自己也惊讶,“收纵天下”已经是他所能使出的最高手段了。本想以这石破天惊的一招速战速决搞定此人,却不想,对方承受这一招虽然略显狼狈,但还是成功地挺了过来。

如此一来,唐琅自身便如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一招搞不定,接下来也就再也搞不定了。

“好厉害的刀法,你是慕容家族的人吧?”

铁砂查看了一下自身的伤势,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有如此强敌非但没让他心生怯意,更涌出无限的激动。多少年来,他一直难以寻找到能够给自己练手的强劲对手,眼下竟一连出现两个,如何能让他不激动?

“传说慕容一族,以《巨灵神功》而闻名,《巨灵神功》当中的‘擒龙十八手’乃天下擒拿之主宗,我万无想到,在慕容家族当中居然还有使刀的高手,嘿嘿,真让人兴奋。”

听着铁砂阴恻恻的话语,唐琅感觉心中一寒,不由的倒退了几步。

他本来以“收纵天下”取得了上风,眼下不由得倒退了几步,也就露了怯意。上风之势,随烟而云散,不复存在。

铁砂冷眼凝缩,似是将他看破,手中翠绿色的软剑微微一抖,嗡鸣出“哗啦”之声。笑道:“来吧,你还有何厉害的刀法,尽管再使将出来,看我还能不能从容抵挡得住!”

唐琅哪里还有更厉害的招数?擒龙十八手与三十二身相一样,都有着最猛的三招。擒龙十八手的最猛三招,其实是可以连着使出来的,据说无论多强的敌人,只要碰上一套完整的擒龙十八手,绝对是必死无疑。

就拿“收纵天下”为例,“收纵天下”乃擒拿手法当中的最高手法,一旦擒得敌人,便能立即以“巨灵降世”对之,“巨灵降世”拥有变态的力量叠加的层浪叠,一掌重过一掌。三掌之后,到得最后一招,完全能够轻松地斩杀对手。

只不过最后一招,难度奇高,数百年来能够将之练成的,寥寥无几。当下的慕容一族,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练成过。反正就连慕容家族当中号称“百年鬼才”的慕容绝都只练到“巨灵降世”而已。

唐琅自认资愚质钝,无法跟慕容家族的鬼才慕容绝相比,自身能够在机缘巧合之下悟得“收纵天下”已经是非常牛逼幸运的了。至于“巨灵降世”以及那神秘的最后一招,便是想都不敢想,从来都没奢侈过。

“怎么?你不出招,莫非是想等我出招?”铁砂见唐琅既不说话也无甚表示,便开口询问了一句。

唐琅眉头微皱,露出了一丝窘样,眼神不由地向大猩猩瞄了去。

大猩猩一直在看他表演,一觉察到唐琅看过来,狡猾的他立即读懂了唐琅眼神当中的信息。彼此不愧是可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一个眼神便能迅速将自己的心意转达给另外一人。

“反正双方都是两人,不如一起来战,二对二,速战速决,老子可不喜欢拖延时间。”

大猩猩大喝了一声,一闪身便跳到了唐琅的身边。全身鳞甲片片生长而出,之前所受的那些轻伤,到现在已然好得连疤痕都不存在了。

铁砂看着他们二人,心里既觉奇怪,又觉愤怒。

“他们二人,一个是钱氏族人,另一个是慕容族人,却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

“钱氏家族的小子想以二敌二,分明是想以多欺少。泺拔本就是一个废物,他的存在基本可等于是零,哼,好狡猾的算计。”

大猩猩见铁砂面色不佳,顿时自顾自地哈哈嘲笑了起来,道:“莫非不敢么?不敢你就说出来啊。”他早已打定主意,不管对方敢不敢,他就是要以多欺少、以二敌一。如果对方说敢,那么便是爽快一战。如果对方说不敢,那么先奚落对方一番,再痛快一战。

反正以多敌少又不犯法,欺负一下又不会怀孕!

铁砂虽然有点不悦大猩猩的无耻算计,但他好歹是整个K组织当中新的三剑客里坐第二把交椅的存在。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荣誉,岂能在对敌时说“不敢”?

“想以二敌一就直说,我铁砂还不惧你们,何必拿出以二敌二的幌子?”

大猩猩嘿嘿一笑,道:“既然你如此豪气,那我二人也就不客气了。本来你若说不敢,我就决定与你一对一,现在你既然不惧我二人联手,那就直接来吧。”

有了大猩猩的参战,唐琅长长地缓了一口气,紧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他们这一边固然开心,可泺拔这一边却不开心了。

大师兄铁砂与大猩猩的对话,二人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话里的言外之意已经不用解释就流露而出了。这根本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啊,更像是把他当成了空气、当成了透明,着是何等的羞辱?

泺拔胸膛凶猛起伏,几乎羞愧得想拔剑自决——“我可是畜生剑道的三师兄,为什么和大师兄之间有这么大的差距?为什么?为什么我处处不如铁砂?”

还没待泺拔有所动作,其大师兄铁砂已经做出了动作,手里的翠绿色的软剑呼啸着剜出了几朵剑花。随即主动出击,一边出剑一边念道:“日照香炉生紫烟。”

此诗乃唐代浪漫主义诗仙李太白之诗,名号《望庐山瀑布》。此套剑法在畜生剑道的委婉柔和之中颇见恢弘,是一套难度很高的剑式。

果然,一当泺拔听到大师兄念出“日照香炉生紫烟”七个字,脸色一变再变。他本就懊恼自己不如大师兄,一见大师兄使出了自己练了无数次也没练成的《望庐山瀑布剑》,内心更加自卑,摇了摇头,竟怅然一叹,狂叫了一声撒腿就跑了。

泺拔一走,并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反而铁砂对于他的离开,还哂笑了一番。在他心里,泺拔于此本就是个累赘,现在走了也好,免得自己在必要时候还要搭手分心去救他。

剑式开展而来,绵绵不断。

大猩猩之前跟铁砂有交过手,便立即提醒唐琅,道:“小心着点,他手中的软剑会转弯,阴险得很。”

唐琅倒不是很惧怕,若以自己一人敌之,尚会惧之,而现在是两人敌之,何惧之有?便哈哈一笑,道:“我有‘大夏龙雀’,材料不见得比他的软剑差,你却不一样了,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完全是一套蛮牛武夫的功夫,你该是要小心你的拳脚才是。”

大猩猩极度鄙视地瞪了光头唐琅一眼,道:“奶奶的,早知道就不提醒你了,好心当成驴肝肺,让你的JJ被他切掉才叫好。”

“哈哈哈……”

二人有笑有答,兀自风骚。听在铁砂耳里,却是极为不爽。《望庐山瀑布剑》第一招虽是平平,但从第二招起,一招奇过一招,险辣跌蜒。

眼看第一招收效不大,铁砂干脆将施展到一半的剑急撤了回来,干脆使出了第二式——“遥看瀑布挂前川!”

剑法果然瞬间凌厉,翠绿色的剑气一道一道,接连成幕,果如瀑布。翠绿之中稍间莹白,隐隐看去,似在千里之外,似虚还实,缥缈蒙胧。

大猩猩、唐琅方才还可抽空说笑,这一刻完全没功夫聊天了,各自应对飘闪。面对对方奇招,无法得破,只得逆来顺受硬自扛下。

按理说以二敌一,可稳占上风,可是看当下情势,能稳住下风就算是不错了。

骚年会的大众看得内心不服,顿时齐声大喊道:“猩哥、琅哥加油啊,弄死这个王八蛋!”

数十人齐声说话,声音之大,可媲惊雷。群人眼睛一眨不眨,目光紧紧跟随着大猩猩和唐琅,暗暗地为他们两人捏了一把汗。

从吃了晚餐就开始上楼休息的孟缺,其实一直没有睡熟,一听到外面发生喧闹之声。他便好奇地起床下地,缓缓地来到了窗前视看。

这一看,完全不得了了,猛一拍窗户,道:“我勒个擦,那厮不就是大猩猩么?”

第八百二十四章 妖剑客

那猥琐的模样、风搔的走姿,整个世界上除了大猩猩之外,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拥有。初看时,孟缺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待揉眼之后,仔细再看,却见那人活生生地存在着,正是昔日好兄弟大猩猩。

“他回来了,他果然安全的回来了。”

孟缺先是一喜,随即看到大猩猩与唐琅两人似乎是遭遇了强敌。而那强敌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家族的,竟然使的是一柄软剑。

“使剑的人,莫非是K组织的?”孟缺略一思忖,猜测道。

别的人一提起K组织,可能会是一头雾水,他却是不太一样了,他不但知道K组织的存在,更是跟K组织的人交过手,甚至现在身边还带着一位原K组织的成员——冰狐。

“才一个人就敢跑到这里来放肆,此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纵观整个酒店外的广场,强敌只有一位,除此之外,围观的全都是些骚年会的兄弟。

孟缺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对于大猩猩,他实在是惦记太久了。整个骚年会寻找了那家伙一个多月也没将他找着,真不知道他这段日子是去了哪里。现在能够见到他活生生的再次出现在眼前,曾经的担忧、曾经的愁闷一瞬间都化为了欣喜的激动。

“之前我上来时,唐琅正在楼下喝酒,想来必定不会是他招惹了这位神秘来客。难道……这位神秘来客是大猩猩招惹而来的?”

看着广场上面的战斗变化,孟缺开始猜测着那位神秘人物出现的原因。

他并不打算立即就下去帮忙,而是想先看一看两位好兄弟究竟能有几何本领。唐琅自偷学到了慕容绝的传承之后,这一个多月来进步非常之大,平时彼此虽然有稍微切磋了一下,但真正的实力一定得到了关键时刻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威力。

还有大猩猩,这厮多日不见,貌似在三十二身相的控制之上,比之以前更加的娴熟了。特别是四奇相的运用,他学会了灵活变动,更学会了自创组合身相。

且见一二敌一的局面,大猩猩和唐琅的配合虽然细密无间,但强敌实力实在是甚高,在强敌占据主动的情况下,大猩猩和唐琅根本从他手上占不到半点便宜。

“以大猩猩、唐琅如今的水平,那人能够将他二人逼至此境,足能说明那人是个超一流高手,其手段,比饿鬼剑道的海魂恐怕还要高出几分。”孟缺仔细地盯望着,从专业的角度分析着敌人的实力强弱。

广场上,黑光弥漫,刀气纵横,剑气亦是纵横。

大猩猩浑身上下鳞甲遍布,每一块鳞甲上面都隐隐地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黑气。而唐琅的《擒龙十八刀》由简入繁,十八式刀招诡秘起伏,专攻敌人要害部位。

他二人一配合,一人攻正面,另一人则从侧面袭击,形成犄角之势,将敌人围在中间。而敌人铁砂却是自“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之后,剑式灵动如魅影,收放之间如密罗,端得是风雨不透,攻中带守,守中藏攻。

特别是当他的剑招演变到“飞流直下三千尺”,那本来柔性的翠绿色软剑一瞬间释放出了刚强而恢弘的豪迈气势,翠绿色的剑气从天而降,纵斩三千尺。

大猩猩不敢贸然靠近,唐琅亦不敢轻易接近敌人,遂只得倒退开来,重新择机再近。

而他们这一退缩,敌人铁砂反而更加地主动了起来,似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主动权交给他们俩。

“飞流直下三千尺”其剑招剑意,与铁砂性情中的傲性相合,施展起来,更得其精髓。顿时绵绵剑气滔滔不断,远远看去,倒还真像是一条垂幕三千尺的瀑布。

剑招发动到最后,他一秒钟都没耽误,立即换招,换成了《望庐山瀑布剑》的最后一式——“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一式算得上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延续,因为它们个攻击套路是一个样的,乃纵向攻击。

刹时间,剑招变幻,忽地像是分化成了千柄万柄,在同一时间破空而下。劲气逼人,原来的翠绿色的三千尺“瀑布”顿时再度增长、增密、增大、增霸气。似是真如从九天之外的银河之上倾泻下来。

“好华美的剑法,此人的剑外表华美,内在却是刁钻狠辣,与饿鬼剑道虽有差异,但在某些方面上却有相似。”

孟缺一边看着,一边却是突然想起,自己的身边不是有一位来自K组织的冰狐小姐么?既然自己怀疑楼下的神秘来客是K组织的人,为何不叫冰狐小姐来辨别一下,说不定她回认识呢?

心念一起,孟缺亲自跑到了隔壁的房间将冰狐小姐的房门给敲开。

酒店里本是很静,当门一开,立即有一道独特的香风暗袭而来。只见冰狐小姐包裹着一条大大长长的浴巾,白皙的手臂裸露在空气当中,湿湿的头发犹挂露珠,“孟缺,有什么事吗?”

孟缺也没想到这个时间,居然正是冰狐洗澡的时候,暗笑了一声自己来得可真是时候。也未多说什么,自顾自地先往她房里一站,然后替她将门给关了起来。

冰狐小姐一脸紧张神情,隐隐约约地似乎猜到了什么。不由地心里忐忑起来:“天呐,他……他就这么进入我的房间,难道他是想……想那个我吗?怎……怎么办?”

虽然冰狐早就已经把自己看成是孟缺的女人了,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孟缺对她都非常客气和敬重,完全没有任何轻浮的举动。忽然之间,他来这么一下,倒还真让她缓不过来。

假若孟缺真是想推倒她,她想,可能自己完全都不会反抗。可是,男人跟女人要发展到产生肉体关系,应该在发生关系之前,多多少少也要透露一些讯息吧,要不然这样太仓促,太让人难为情了。

如果说今天晚餐的时候,孟缺能够悄悄地跟她说一句:“今天晚上我来你房间。”那么她在有了心里准备之后,也许就不会觉得这么尴尬了。

冰狐虽然出生在美国,成长在美国,但直到现在仍旧是完璧之身,对男女之事尚是懵懂。心里略懂轮廓,却更多的是惊慌和害怕。

“我……我澡还没洗完。”

低垂着头,害羞的冰狐唯一的请求是想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才能把自己奉献给自己心仪的男人。

“别洗了,先来吧。”孟缺显得很急,关上门之后,就摸上了她那光滑而细嫩的肩膀,推着她向内卧室而走去。

冰狐脸儿发热发烫,扑通扑通的心儿狂跳到了最高的频率——“天呐,他好急的样子,我听说女人第一次都会很痛,我……我会不会……哎呀,太……太尴尬了。”

“我马上就可以洗完澡了,能……能不能让我洗完?洗完之后,我想……应该会好一点。”

冰狐垂着头,羞涩地一边说着一边心里安慰自己道:“第一次,唉,守了这么多年的完璧之身,今天再也保不住了。听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都特别在意。为了以后能够回忆,我一定要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孟缺却推着她,以很大的力量让她反抗不得,更是催促道:“抓紧时间,暂时先不洗,完事后再洗也一样。”

冰狐浑身一震,滚烫的脸儿几乎羞得快要滴出血来。心里头像有万头小鹿在疯狂的冲撞着——“他真的好急色啊,可是,不洗干净……万一……感觉不好怎么办?”

推托不掉,孟缺力气太大,她又不想强硬抗之,只得顺从他,一步步来到了卧室的大床边。

正在她闭着眼睛准备被抱上上铺的时候,忽然孟缺又推了她一下,道:“走,快点,要是错过了可就可惜了。”

说着,他已经推着冰狐小姐来到了窗户边,将窗帘一拉开,正儿巴经地指着楼下一人,问道:“冰狐,你认不认识那个人?”

冰狐闭着眼睛,心里复杂得就如同一团乱麻,忐忑极了。不想孟缺突然这么一问,倒让她给怔住了。

“你看看,那人是不是你们K组织的人?”孟缺的确很正经,目光全神贯注地盯着楼下,眼睛几乎眨都不眨一下。

冰狐小姐扑通狂跳的心儿,立即冷却了一半,幽幽一叹,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是稍稍带着一些幽怨。

“原来,他并不是想……那个我呀……”

靠近窗户,顺着孟缺的手指往下一看,昏暗中,那人影闪动得太快。冰狐看得不甚清楚。但仅从那翠绿色的剑气之中,她似乎看到了一种既熟悉又恐惧的东西。

过得须臾,冰狐突然惊呼了一声,道:“妖剑!”

“那是妖剑!”

孟缺眉头一凝,“妖剑?”

“嗯,那剑光我不会看错的,妖剑,的确是妖剑。”冰狐很肯定地说道。

“如此来看,那人倒还真是你们K组织的人啊。”孟缺似有所思地喃喃道:“只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突然会来到这里,和大猩猩、唐琅交上了手呢?”

冰狐继续盯看着,当见得那晃动的人影缓缓地停了下来。由广场上的路灯照耀光明,映清楚了那人的半张脸面。她猛然用手捂住了嘴巴,一脸惊恐的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孟缺见得冰狐害怕的神情,不由得伸出手,搂住她的娇嫩肩膀,问道:“冰狐,怎么了?”

冰狐表情很凝重,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道:“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不可能啊,他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他是谁?”孟缺问。

冰狐忽然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孟缺,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新三剑客’吗?”

“记得,饿鬼剑道、畜生剑道、天剑道的继承人,合称‘三剑客’。”孟缺自然不会忘记。

“没错,新三剑客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凶残、一个比一个可怕,此人正是凌驾在我大师兄海魂之上的存在———新一代妖剑客,铁砂!”冰狐显然以前有见过此人,所以才会说得这么肯定,“我认得他,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当年我亲眼见到他亲手杀了他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一幕,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第八百二十五章 两强齐现

“新的三剑客,他排第二,地位高于我大师兄海魂,仅次于新天剑客的存在,他从小就是一个怪物,他对剑法的领悟快于任何人,我记得我师傅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铁砂如果是他的徒弟那该多好,若有铁砂当他的徒弟,那么饿鬼剑道必定会重拾昔日光芒。”

一边看着,冰狐一边跟孟缺讲述自己所知道有关于铁砂的一切。孟缺边听边叹息,原来这位叫铁砂的人还真是像一只畜生,居然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下得了手,这样的人,说他是畜生还算是高看他了,理应说他连畜生都不如。

“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我听说这个家伙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不轻易接任务了,一直在华盛顿的某个地方闭关,怎么会来到这里?”冰狐对此也感到很奇怪。

然而,孟缺比她更要奇怪,他也很想知道铁砂这厮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来到SH市,更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和大猩猩、唐琅打了起来。

说话间,冰狐不自觉地向孟缺靠近了一些,看起来,她还真的对铁砂此人很是害怕,许是多年前因为见过他亲手杀死亲生父母,这一幕在心里烙下了很深的烙印,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情绪。

孟缺也十分称职地充当着护花使者,将其搂得更紧一分,怀中香气扑鼻。实难分辨到底香味是来自那金黄色的头发,还是根本就是冰狐的处子幽香。怀里搂着如此一个尤物大美女,楼下虽有精彩打斗,孟缺仍是忍不住心神微有动摇。

“看,那个看起来很猥琐的家伙就是大猩猩,是我最好的兄弟之一,本来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今日他突然就窜出来了。”

为了避免荷尔蒙的尴尬,孟缺赶紧转移注意力,指着广场上的大猩猩给冰狐介绍道。

“他就是大猩猩?呵呵,看起来还真是像一只大猩猩呢,名副其实呀。”冰狐嘻嘻笑着。

“现在的大猩猩要比以前白多了,以前他才活像一只大猩猩呢。”孟缺也跟着笑了笑。

冰狐看着看着,忽然问道:“你的两个兄弟,怎么都是龙血传人啊?唐琅身怀龙血,却姓唐,而大猩猩,从他的功夫来看,好像是钱氏家族的人啊。”

孟缺笑了笑,并不打算隐瞒,道:“唐琅使的刀法,乃是从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当中演变而来的,但是他确实不是慕容家族的人。而大猩猩,你的眼力不错,居然看对了他所使的功夫是钱氏家族的无上绝技——《大金刚神力》,不过他姓徐,并不姓钱。”

“姓唐、姓徐,难道他们……”

“没错,他们俩个跟你们K组织的人一样,都是二次进化成为龙血传人的。”孟缺微笑着说道。

“啊?原来你早就知道龙血传人这件事,亏我当初解释说了那么多,企图让你知道。你……你该不会也身怀龙血吧?”冰狐惊讶地看着孟缺,忽然心里有一种期待的感觉。

说实话,她还真是希望孟缺是龙血传人。这样一来,她就跟孟缺是一类人了。

“你猜?”孟缺狡猾地笑着,深邃的瞳孔,让人完全看不透他的心思。

冰狐嘻嘻笑了笑,她虽猜不到,但是凭感觉推断,她觉得孟缺一定也身怀龙血。且见他的两个兄弟一个个身手皆是不凡,搞不好孟缺的实力与身手皆在他们二人之上,也都说不定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以前,自己可就被他骗大了。

“铁砂是个很厉害、很变态的人,你的两个兄弟虽然实力看起来都很强,但是我觉得以他们二人之力想要对付铁砂,仍有很大困难,你是不是得想个办法帮帮他们?”冰狐忽然提起了一个建议。

“嗯,的确是要帮帮他们,不然结果还真不好说。”孟缺亦是明眼人,怎么会看不清局势呢?大猩猩和唐琅虽然在数量上占了优势,但是强敌铁砂一直占据着主动攻击,根本让他们二人施展不开,只能一味的防守,这样一直打下去。若唐琅和大猩猩能够稳得住还好,若是稳不住,那就只有惨败这一结局。

若帮,该怎么帮?用枪?

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用狙击枪的话,的确是占了很大便宜。可是对方乃超一流高手,剑法挥舞得风雨不透,想以子弹伤他,其几率可想是很低的。

“算了,我还是下楼去帮他们吧。”孟缺说着就要下楼。

冰狐却一把拉住他,道:“你去帮他们?你对付铁砂有把握吗?”

“不知道,估计只有试过才知道。”孟缺认真地说道,他心里真没有绝对的把握,这铁砂乃是K组织当中号称“新三剑客”第二的存在,比海魂更强一筹,这样的一个人,孟缺自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胜他。

这话听在冰狐耳里,却是使她脸色大变:“试试?这怎么能随便试呢,他真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人,我估计就算一百个我加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不如,你想办法让你的两个兄弟逃走吧,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对于路线肯定是你们比较熟悉,然后甩掉他应该不是难事。”

孟缺笑了笑,若让大猩猩和唐琅甩掉铁砂,自然是没问题的。他二人只须各向一个方向奔逃而去,铁砂一急之下,定拿不准主意去追哪一个,届时他二人就能凭借对周遭路线的熟悉而越逃越远,逃脱升天。

可是,在自己的地盘,被一个外人赶得狼狈而逃,这说起来不像话呀。特别还是在那么多骚年会兄弟的面前,做老大的如果不带出一个好榜样,不弄出一点威慑性,如何能够服众?

大猩猩和唐琅固然可逃,但逃走之后,再回来,骚年会的兄弟们一定不会像以前那么崇拜、尊敬他们了。所有的兄弟更会产生一种动摇的心态。

权衡再三,孟缺握住冰狐的手,温柔的说道:“做为男人,有的时候虽然知道是困难的事,却还是要逆流而上,偏向虎山而行,没办法,这就叫责任。你好好看着,我们一定会搞定那个名叫‘铁砂’的人的。”

话落,孟缺转身而去,步子极快,仅只几步,便听“砰”地一声轻响,房门一关,他出去了。

冰狐目光复杂地望着房门,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描述自己心里的这种感觉。总之……好凌乱……

孟缺一个人下楼,她着实不太放心,立即将洁白的浴巾从娇躯上摘落。镜子里,她望着自己一丝无挂的美体,微有一丝羞涩,不觉笑了一笑,想起自己之前错误的以为,还真是有点自做多情了。

随意换了一套衣服,她也匆匆地跟着下了楼去。

广场里。

大猩猩和唐琅渐感压力山大,他二人防守尚可,若论攻击,那完全是近不了铁砂周身三丈之内。

一直占据着主动攻击的强敌铁砂剑招连绵不断,逢山开路,遇水结桥。剑气纵横,诗意更是纵横。

一首《望庐山瀑布》之后,他紧接使出了唐代诗人杜甫的另一首诗——〈春望〉。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生。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这首诗极为悲壮,描述的是国已残破,惟有山河仅在。京城春天满目凄凉,到处草木荒深,连花都感伤时事而凄然落泪,鸟儿也满怀怅恨叫得惊心。

诗句如此,剑意更是如此。起初一剑,萧条而悲壮,铁砂神情萧然,剑走疾风。好比是疾风扫落叶,一扫前朝旧物,更新换代,江山易主。

第二剑,凄凄楚楚,宛如江畔临石,望夫回归的愁郁浣女。婉约之中,犹带恨意。剑法撩撩错错,藕断丝连,该断时不断,该连时,却跳跃而过,总之,变化多端,让人摸不着其轮回轨迹。

到得第三剑,悲壮之意更胜之前,只见铁砂仗剑疾走,俨然一副猛张飞的模样。再也无所畏惧,宁可损敌一千自折八百,他也要强硬敌之。

如此一来,在他偏向某一方的时候,唐琅立觉压力如海浪般瞬间高涨了上百倍。大夏龙雀诡招尽使,皆是难以抵挡得了对方刁诡的一剑。

痛哼了一声,从地上滚出十余丈,胸口上出现了一条长达三十厘米深可见骨的伤痕。

唐琅猛吸了一口凉气,刚想站起,不防强敌铁砂又疾追而来。看来,铁砂应该是定下了逐个击破的办法。唐琅与大猩猩二人,显然是唐琅要稍逊一筹,他便决定从唐琅开始下手。只要解决了唐琅,那么等一下解决大猩猩,便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大猩猩看着唐琅遭受危险,立即冲杀了过来。以“常胜将军相”突刺其左,赫然一计“围魏救赵”。

谁想,那强敌铁砂根本看都不看大猩猩一眼,似乎料定大猩猩这一招杀不死他,故而一心向前,直欲杀死使刀的唐琅。

大猩猩直感无奈,对方软剑逼人太甚,自己又没其他的办法可以逼退之。眼看唐琅即将就要遭到危险,自己却无能为力,不觉怒吼出声,情急之下通悟〈大金刚神力〉当中的三绝相之一。

顿时浑身金光爆涨,一下子就从地面上升到了空中,宛如一尊佛陀,蓦然举掌,怒拍而出,巨大金光手印凝聚成形,威风凛凛。

在此同时,从酒店当中亦杀来一道金光,那道金光有如流星,一闪即逝。

两大强招同时发出,蓦然间,离唐琅只有咫尺距离的强敌铁砂跄踉连退十数米。他身子一站定,只见右手手腕处鲜血淋淋,猩红的血水就跟喷泉一样从脉中向外喷洒出来……

第八百二十六章 三兄弟

唐琅得救,赶紧从地上一窜而起。大猩猩亦从半空降落而下,护在他左右。“如来法相”本是传承自钱战,大猩猩悟得此招并无多久。此招需要耗费的龙血能量十分巨大,不到万不得以,他一般不会使用。

故而,唐琅的危机一解除,他就立即收起了法相。

“大猩猩,谢了。”唐琅咬牙视察了一下胸口的伤痕,衷心地说了一句。

大猩猩却是轻哼了一声,道:“谢个屁,要谢就谢出刀的高人吧,真正逼退他的,是另有高人。”

“另有高人?”唐琅疑惑间,酒店外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那身影一走出群众圈,立即向他们二人挥了挥手,大喊了一声:“唐琅、大猩猩,你们二人没事吧?”

大猩猩闻言一喜,看到孟缺,霍然明白了刚才出刀的乃是孟缺,看来这段时间以来,不止是自己进步了,孟缺更是进步了。

分分合合,现在三兄弟终于又站在同一阵线,这种感觉令人怀念。

当孟缺走近二人,三人相视一笑,十分默契地碰了一下拳头,然后齐齐面向强敌铁砂。

换在别时,三兄弟好不容易聚齐,自当好好庆祝一下。可是眼下强敌当前,其他的自可放在后面再说,目前首要的便是要先解决了眼前大患。

“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果然名不虚传。”铁砂忽然看着大猩猩,由衷地赞了一声,随即,又将目光改望到孟缺的身上,道:“阁下的飞刀,速如闪电,势如能破万物,当真是犀利已极,敢问阁下是何门何族?”

孟缺冷冷一笑,道:“对于一个将要死的人,知道再多也是多余,既是如此,何必再问?”

铁砂面色大变,极为不悦,哼了一声,道:“阁下好狂的口气,方才他二人联手尚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你们三人联手,我依然不惧你们。哼,既想以多敌少,为什么不让酒店门口那些人一起上?纵算你们百人齐上,我亦不放在眼里。”

如果说孟缺的话够狂妄,那么铁砂的这番话无异是狂妄到了极点。有能力、有本事者,皆会有几分心高气傲,像铁砂这种人,也就更加显著了。孟缺当着他的面,表现狂妄,自然会令他心有不爽,故而他表现得更加地狂妄,借此来回击孟缺。

孟缺也不敢夸大,没说一对一的狂言,笑了笑,道:“古有三英战吕布,吕布之能,自是三国无双。而我等三人,虽说比不上刘、关、张,但亦不逊其远也,让所有人参战,我们自然不会这么做。顶多也就来一次三英战吕布,只不过,阁下有没有胆量应接,那便是非我所知的事了。”

有道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一名,在东汉末年十八路诸侯并存之时,何其威风?谁敢匹其敌?

猛张飞,乃有万夫不挡之勇,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霸关羽,过五关斩六将,一骑当千。仁刘备,双剑临敌,所向披靡。

张飞战吕布,八十回合胜负不分,后加关羽、刘备三人战之,亦难分难舍。经此一战,吕布之名更盛,当属三国第一猛将。

孟缺这么一说,本是激将之法,却激得巧妙。铁砂虽在美国长大,亦懂点中国历史,更熟一句“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会儿孟缺将他比做吕布,他自然是欣然不已。

本就目空一切的他,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一句比喻,傲然道:“就你们三人,区区十招足能搞定。我有何不敢的?”

“好,凭阁下这份胆气,便与吕布有几分神似。也罢,今日便让三英战吕布,再重现一次。”孟缺说完话,往前跨站一步。大猩猩和唐琅则分站在他的左右,形成铁三角之势。

“唐琅,待会儿你先手以‘收纵天下’控制住他,然后大猩猩直接以‘如来法相’攻击他的正面,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了。”这一句话,孟缺悄悄地跟二人传达。

二人听了皆点了点头,他们都相信孟缺,跟孟缺作战,向来都是胜利,唯独只在慕容绝那个变态的手中败过一次。现今铁三角再次重现,必定不能再败一次。

只须一人一招,一招定乾坤,一招分天下!

召回短刀,紧紧地握在手里,孟缺以千芒指劲灌注其上,使得短刀刀身金光发亮,比黄金还要闪耀。

大猩猩和唐琅在得到孟缺的示意之后,三人齐齐默数了三声,随即一起行动,对着十数米之外的强敌铁砂凶猛地虎扑了过去。

这时,海天大酒店的外面,冰狐正好跑了出来,她紧张地看着广场上剑拔弩张的阵局,恰恰看到孟缺三人齐齐跑向妖剑手铁砂。

“糟糕,他们这么做完全是送死呀!”冰狐担心地嘀咕了一声,顿时也顾不得太多,亦将自己的配剑也拔了出来,欲去帮忙,哪怕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大忙,她亦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孟缺死在自己的眼前。

就在她动手之时,忽然广场当中,双刀唐琅将手中的大夏龙雀抛之于地,空着双手,腾空一纵,便就来到了铁砂的左侧五米之处。双手一挥动,顿时周围十数丈方圆的气流全部由他带动,似乎完全被他控制了一样,狂暴的罡气四散飞走,瞬时间就将铁砂完全笼罩在内。

“抓住他了,快动手,大猩猩。”唐琅成功发动先手,立即向后喊了一声。

大猩猩再也不作保留,身体之上金光再起,悬浮起来,佛也发火。金光顿时爆涨,巨大的佛手印,携带浑身所有的龙血之劲凶猛雄浑地暴吼一声,劈了出去。

铁砂冷冷一笑,听得唐琅的那一句“抓住他了”,他感到莫名莞尔。

“隔了这么远,也想抓得到我?”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刚想动作,却突然发现身体四周完全被罡气压制,自己的所有动作都变得重如千斤。果断的凝滞了下来。

“这……这怎么一回事?”

铁砂完全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他原先只以为唐琅的双刀很厉害,没想到弃了双刀更变态,隔了这么远居然能够仅凭罡气就能抓人。

“收纵天下”乃擒拿法当中的至尊之招,一旦有人没逃出罡气的包围,必定是逃不出擒拿的。

倘若“收纵天下”那么好破,它也就不会被称为〈巨灵神功〉最难的三招之一了,〈巨灵神功〉也更不会闻名于天下了。

一发现自己的所有动作就变得缓慢了,铁砂心急如焚,他知道眼前三人都是高手。虽然自己在口气上藐视他们三人,但在内心深处却完全没小看他们三个。这样下去,非得倒栽不可。

想到这里,他怒眉一皱,暗暗地开始念起一种晦涩而难懂的咒语。随着咒语一念起,他手里的软剑也霹雳哗啦地撩起一个剑幕,欲抵挡来自三方面的各种伤害。

恰时,大猩猩的“佛手印”巨压而来。

“砰”地一声爆响,铁砂握剑的五根手指皮肤皆被震烂,血流如注。双脚踩在地面之上,亦深深地向下深陷了三四个厘米,瓷砖完全碎成了粉末,更在水泥地上印出了两个脚印。

强力的暴击,铁砂喉咙鼓动,终于一口鲜血没忍住喷了出来。

然而,这还没完,唐琅、大猩猩、孟缺,三人之中最厉害的当属孟缺。孟缺的杀手锏——千芒刃正是蓄劲蓄到了最强点。

手中短刀金光透射万点毫光,堪比初升太阳。金光一现,万物皆似失色。

远处,想冲过来帮忙的美女冰狐,一看到这一幕,心儿扑通扑通再次狂跳,一种预料当中的欣喜忽然降临心头——“天呐,他……他真的是个龙血传人……”

普通人绝对是达不到那么高速而迅猛的速度,更使不出那么凌厉诡谲的无双锋芒,那金色的刀芒。仅是远远看着,冰狐就浑身一凉,清晰地感觉到了刀身上的杀气。可以试想,谁要是挨了那一刀,绝对是凶多吉少。

目光注视中,疾步暴冲当中的孟缺一靠近妖剑手铁砂,五指一挥,终于,手中的万丈金芒如霹雳闪电一样迅疾飙射而出。

金光一脱手,整个广场突然一瞬间像是被照亮了一样。

被“收纵天下”的绝强罡气控制住的铁砂,这一刻,亦是清楚地感觉到那金色狂刀当中所携带的足能毁灭万物的杀气。心情更急,不但如焚,更是早已焚成了灰烬。

“好强的一刀!”

第八百二十七章 仇恨

“叮”地一声脆响。

叮咛哗啦,半截软剑在与金光交错的一瞬间,就如被摧枯拉朽一般断成两截,掉到落在地。

妖剑手铁砂脸上的肌肉一阵阵地抽动,当感觉到脖子左侧一凉的时候,凭借着个人丰富的经验,赶紧将头向左边一歪,强压住迸流出来的鲜血……

方才孟缺那气势惊人的一刀,飞来如虹,速如闪电。被控制在“收纵天下”之中的铁砂完全是无法做出其他的应对动作,无奈之下,他只有挥动手里的软剑,企图能够将那石破天惊的一刀给抵挡下来。

然而,这一刀实在是太强了,一直令铁砂引以为傲的软剑竟在对抗当中果断地折成了两段,而且狂刀之势不减,更是向前飞射径直地从他喉咙当中穿透了过去。

天幸,这一刀飞来之前,他反射性地向旁边勉强偏离了一点,所以这一刀并没有伤到他的喉管,只贴着喉管穿透了过去,喉管虽未断,但动脉血管却断裂了,一时血迸如注。

血管断裂,可怕的就是失血过多。即便是龙血后裔,一旦失血过多,一样会魂归西天。在这一方面,铁砂明显是很有经验,他将头向左一偏,堪堪将血流如注的动脉断口给压迫住,不让鲜血从内中流出来。

其时,唐琅的“收纵天下”已经落势,控制之力不复存在。一得脱困,铁砂迅速转身,拔腿便撤。

大猩猩身体悬浮在空中,居高而临下,东西万态,一见铁砂落败想要逃走。顿时又蓄起一个金色佛掌印,隔空三十余米,照样含怒劈出。

“砰!”

佛手金光有如大轮明日,卐字闪动其间,顷刻降临其背。距虽三十余米,但佛光普照之下,最擅中长之距,三十余米根本不在话下,当亲临其背,妖剑手铁砂后背脊椎骨咔嚓脆响,身体被迫向前飞射而出,有如断了线的风筝。

海天大酒店门口众人,皆是瞧得目瞪口呆,偌大个广场,刹时间安静得犹如墓地,毫无一丝半缕的声音。冰狐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大猩猩又看了看孟缺,心里惊颤道:“好厉害……好厉害的三人组合。”

孟缺、唐琅、大猩猩,目光一致远远地盯着被佛掌印击中的铁砂,且见他趴在地上一动也不会动,直如一具死尸。

“走,过去看看,看他死了没有。”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孟缺深谙此道,故而在遇强敌之时,一旦有机会,绝对不会轻易给对方下次报仇的机会的。

三人相视一点头,随即齐步朝妖剑手铁砂走了过去。

冰狐呆呆地看着,猛吸了一口凉气,自言自语道:“三剑客排名第二的新妖剑手铁砂居然死在了他们三个人的手上,天呐,我这是错觉吗?”

她一直以为像“三剑客”那样的人,基本上是无敌的。上一次,孟缺如何能从大师兄海魂的手中逃脱出来,她一直没问,暗以为孟缺是使了什么诡计才能够安全逃脱。因为孟缺本就是一个很聪明且很有点子的人,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这确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在看到了孟缺真正的实力之后,她忽然有些怀疑起上次的猜测了。

“难道说,上一次并非是孟缺使计才逃脱的?而是大师兄根本留不住他?”

这么一猜,她心里更是惊讶。经过这么多天跟孟缺的朝夕相处,她自以为对孟缺已经颇有了解了,可是一想到这里,忽然又觉得孟缺是那么的陌生,好像自己根本连他的一角都没看清楚。

他如何会有如此强的龙血之力?

他是什么家族的人?

刚才他所使用的绝技又是什么?

这一切都是谜,难以解开的谜。

眼见孟缺三人向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铁砂走近,冰狐再也忍不住了,顿时也跟着奔跑了过去。她要提醒孟缺,对于铁砂一定要妥善处理,要不然惹恼了畜生剑道,那可是无尽无穷的祸患。

然而,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并不知道在此之前还有畜生剑道的三师兄泺拔在此,现在泺拔已经逃走。恐怕要不了多久,整个畜生剑道的人都会得知此事,不管铁砂是死是活,孟缺三人势必跟畜生剑道结下了难解之仇。

逐步走近铁砂,当来到他身边五米处的时候,大家一直以为差不多已经死了的他,忽然狠狠地抬起了头来,一双棕色的眼睛充满了恶毒的冷光,其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早就准备好了的五颗珠子向着孟缺三人就扔了过去。随即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再次狂逃。

“砰!”

“砰!”

“砰!”

“砰!”

“砰!”

五颗珠子,每一颗都有玻璃弹珠大小,呈黑色,有一股浓郁的火药硫磺味。当铁砂将它们扔出去之后,一接触地面,那五颗珠子立刻爆炸了起来,随即产生了一大股浓烟。

借着这股浓烟的遮掩,铁砂拼尽全力地狂驰猛掣,他在移动速度之上并不占优势,但是幸在他身上携带的“霹雳珠”并不少,便是一边走,一边扔出霹雳珠,溅起流光火雨、硝烟漫天。

孟缺三人怎会料到铁砂身上居然有这种东西?当硝烟弥漫开来时,一股浓郁的刺鼻味道果断地刺激着三人的嗅觉。孟缺极为敏感,一闻便知道这烟雾之中恐怕不但是火药味,还有一些毒物的成分。

连忙拉住大猩猩和唐琅二人,让他们不要再追了。

却在这时,冰狐刚好跑了过来,大声喊道:“孟缺,可不要让铁砂跑了,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她距离孟缺等人,约有十米之距,喊起话来颇为大声。这一喊,听到的不止是孟缺三人,连奔逃当中的铁砂也听得格外清楚。蓦然一下,他腾到高处,回首一扫望,透过尚为稀薄的白雾,隐约瞥见后方远处立着一道熟悉的倩影,仅是一瞥,他已认定那人是谁,哼了一声,暗道:“贱人,怪不得听声音如此熟悉,原来是鬼剑道的冰狐,同为K组织的人,居然唆使外人诛杀我?哼,我铁砂记下了。”

孟缺三人看向冰狐,这时她继续说道:“别放他离开,他要是走了,畜生剑道的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大猩猩一点头,深有此感,道:“没错,他这一脉很有势力,那个叫什么K组织的,人手不在少数,他这一去,日后必定会卷土重来。”

唐琅也觉好不容易才把铁砂弄得半死,如果就这么放他离去,未免太便宜他了。接口道:“冰狐小姐说得对,不能放他走。”

孟缺却摇了摇头,指着面前那越升越高的浓烟,道:“没用了,这烟雾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有毒的,我们万万不要以身犯险。我们既能打败他一次,便能再打败他第二次,他若想卷土重来,就让他来好了。”

这话说得万分豪气,大猩猩高声一笑,忽地亦是认同,点点头道:“说得也对,如今我们重聚铁三角,他只要敢来,我们就敢杀!”

听孟缺、大猩猩如此表态,唐琅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虽觉有些可惜,但孟缺的顾虑亦不失为值得注意的一点。有道是穷寇莫追,更何况是明知前有险,偏向险而行?

冰狐小姐也听到了孟缺和大猩猩的话,幽幽长叹了一声,似乎已经看到了无尽麻烦的先兆。

大猩猩对待美女,眼睛最亮,盯着冰狐看了好一会儿,用手肘推了孟缺一下,啧啧叹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貌似你的艳遇越来越多了,这位美女是谁?还不快给我介绍介绍?”

“呵呵,她叫冰狐,美籍华人。”孟缺悠悠笑着介绍。

“冰狐小姐,你好,我叫……”大猩猩显得很热情,很绅士地敬了个礼,随即就想做自我介绍。可是话才说到一半,美丽的冰狐已经接过他的话,笑嘻嘻地道:“我知道你叫大猩猩,喜欢空姐,对吧?”

闻言,大猩猩脸上的笑容立即凝固,偷偷地跟孟缺摆了一个鄙视的中指。唐琅在一旁,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大猩猩故摆风度,勉强一笑,道:“没错,我就是大猩猩。”

冰狐掩嘴一笑,道:“说起来,我认识很多空姐呢,不过都是美国妞。”

一提空姐,大猩猩本已失望的眼神又亮了起来。“洋妞?洋妞更好啊,冰狐小姐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帮我联系联系,我可是孟缺的好兄弟,绝对的好男人。”

“好啊,乐意帮忙。”冰狐倒不介意。

大片区域的浓雾之外,妖剑手铁砂成功逃脱,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将冰狐的模样回想了千遍万遍,更以同样次数的愤怒在心里用刀捅了她数不清的次数。

“贱人,贱人……”

“咦……”

“她喊第一句话时,似乎喊了一个叫‘孟缺’的名字!孟缺……孟缺……难道是身怀藏宝图的那个孟缺?”

妖剑手铁砂用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天下之事凑巧的不会有太多。鬼剑道的冰狐为什么也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这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有着某种阴谋!

莫非是鬼剑道的戊疋老头让她来的?其目的也是为了藏宝图?

越想,铁砂身上的杀气也就越为凝重,最终,他将手中所剩下的最后一截软剑忿忿地一剑刺进了地面,哼道:“冰狐、孟缺,你们给我记着,我绝对会再回来的!”

第八百二十八章 担忧

三人重聚,难免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铁砂的离去,三人谁也没真正的把此事放在心上。唯有冰狐一直闷闷不乐,心里担忧着畜生剑道的人会来报复。

孟缺自然也知道她的担忧,几番劝说安慰之下,微见好转,但仍是不能完全消除她的担忧。在她的心里,畜生剑道的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畜生剑道的人乃是凌驾在饿鬼剑道之上的存在,在辈分排行中,畜生剑道的异禽老人尚要称呼饿鬼剑道的戊疋老人一声“师兄”,但异禽老人的无情狠辣乃是整个组织当中出了名的,而且也极为护短。

当初他名下有位弟子与饿鬼剑道的一位师兄发生了一点点的小矛盾,并且他的弟子在矛盾争斗当中受了点小伤,就因为此,他竟亲自带着徒弟向戊疋老人讨要说法,最后非要打断那名伤他弟子的人一只手臂,方才肯罢休。

这些事虽然已经经历了很多年了,但是每当回忆起来,就仿佛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冰狐心情凝重,见孟缺等人不肯听她的建议,便也不想打扰他们三兄弟欢庆,早早地上了楼休息去了。

冰狐一走,大猩猩自然而然地狗改不了吃屎,问起了孟缺跟冰狐到底是什么关系,问话时,眼神霪荡,表情颇有期待的味道。

孟缺瞪了他一眼,道:“瞎想什么?我跟冰狐是很纯洁的朋友而已。”

“纯洁的朋友?有多纯?再纯纯得过特伦苏吗?”大猩猩俨然一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

孟缺重重地在他肩头上拍了一击,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自己跟冰狐本来就没什么暧昧关系,倘若跟这厮解释,只怕会越描越黑。反正,如果冰狐真愿意跟自己,那么以后就是自己的女人,这根本没什么好解释的。无论是暧昧或是不暧昧,基本上没多大八卦意义。

“少扯没用的八卦,你小子倒是要说说这一个多月你干嘛去了?”

“我?说来话长啊。”大猩猩叹了一声,有一种老气秋横的模样。看在孟缺和唐琅的眼里,可真是想狠揍他一顿。

“反正今天咱们就都别睡了,这两百瓶酒要是没喝完,就不准睡,哪怕到了明天早上,喝完了才准睡。你说吧,说来话长就慢慢说。”孟缺不急不躁,指着桌子上、地上摆得满满的酒,悠悠地说道。

大猩猩便摸起一瓶威士忌,边喝边道:“也罢,便从我们当日齐战慕容绝说起吧……”

这一说,他便将他跟孟缺三人齐战慕容绝之后的事情给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其中包括去到了日本,以及期间的一些趣闻佚事,当然了,他找女星的那些隐秘事情也就忽略不提了。

孟缺、唐琅听了,一边是唏嘘一边是感慨。

“你小子倒也命大,居然在黄·浦江里飘了那么久还没死。”唐琅摸起杯子跟大猩猩碰了一杯,笑道:“还去到了日本,老实说你在日本有没有干其他的一些什么勾当,一个多月这么久的时间,我就不相信,你小子会那么规矩而又老实地乖乖待在日本什么都不做。”

大猩猩一听,目光隐含深意地看了唐琅一眼,有道是好基友一辈子,这货不愧是经常跟自己出去鬼混的人,对自己实在是太了解了。哈哈一笑,打起马虎眼来,道:“我当时身受重伤,哪有什么精力出去鬼混,忙着养伤还来不及呢。”

说着说着,他记起了圆圆,道:“我这回能活过来,完全多亏那个名叫‘圆圆’的水手,如果不是他,我恐怕还真的已经葬身在鱼肚子里了。”

“圆圆,此刻在哪里?”

“他还在长兴岛,之前我也没电话,联系不上你们,后来被人盯上,也就索性向SH市跑来了,至于圆圆此刻应该尚在酒店里睡觉吧。”

“无妨,待会儿,我派人去接他就行了。你的恩人,我们骚年会自然不会怠慢的。”唐琅笑了一声,说道。

“对了,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我要告诉你。”忽然大猩猩变得严肃了起来,看着孟缺,道:“沈梦盈现在在哪里?”

“梦盈?就在本市啊。”孟缺很疑惑大猩猩为何会问到她,想起来似乎自己已经很久没去找她了。

“我来SH之前,之所以会被K组织的人盯上,那是因为在一次巧合之下,我偷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他们所谈的内容,大多跟你有关,而且本来还制定了一项抓沈梦盈来要挟你的计划,后续他们大多数的人虽然都被我杀了,但是难保他们就此罢休,沈梦盈仍是处于危险状态,我建议你赶紧把她转移一下吧。”大猩猩很认真地说道,他很早之前就知道沈梦盈是孟缺的女人,所以这次才会格外地费心费力。

“我知道了。”孟缺虚眯着双眼,点了点头,“既然他们的目标在我,那么目的是什么?畜生剑道的人,我似乎从来都未招惹过他们。”

“藏宝图。”大猩猩语气定然地吐出了三个字。

“藏宝图?他们如何知道我有藏宝图?”孟缺问。

大猩猩道:“我听他们说了很久,貌似在慕容氏氏家族当中很早之前就已经有K组织的人混入其中了,而且不但慕容家族当中有K组织的眼线,钱氏家族、王氏家族似乎也都有。这三个家族里无论发生了什么大事,都不会逃过K组织的情报搜集小组的耳目。亦正因为如此畜生剑道的人才会知道你身怀藏宝图。”

“原来是这样,这个K组织布得一张好网啊,这张网不但奇大,而且隐藏极深。看来以后,要小心提防他们才是。”孟缺颇有感慨地说着。

“确实要提防,这次铁砂一去,下次肯定还会主动来找我们麻烦的。倒并不是我怕他,而是这家伙确实是有几分厉害,单打独斗,我绝非他的对手,为了防止他偷袭我们,依我看,这个据点又该换了。”唐琅担忧着说道。

孟缺点了点头,道:“说的没错,这个据点确实该转移了。如今的海天大酒店已经成为了虹口区最豪华的一间五星大酒店,就算此点未暴露,我们也不应该长久的待在这里,这里实在是太惹眼了。”

“那咱们该转移去哪里?醉仙楼?”大猩猩问。

孟缺否定道:“醉仙楼是最为明显的一个点,那里已经不能再回去了。慕容家族几乎全族上下的目光都盯着那间酒楼,回醉仙楼便就等于是送死。”

“那咱们去哪?”

孟缺笑道:“去浦东新区如何?”

“浦东?那岂不是慕容家族的地盘?进入了浦东也就等于进入了他们的腹脏,这太危险了。”唐琅担心地指出弊点。

孟缺却依然微笑道:“听说过一句话吗,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浦东现在虽然是慕容氏家族人员最集中的一个地方,但是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万万不会想到我们敢钻到他们眼皮子底下去。而且与慕容家族的人做邻居,纵算有什么K组织的找上了门来,我们也可以让邻居‘帮点小忙’什么的,你们说是不是呢?”

大猩猩对孟缺的点子从来不质疑,点了点头,甚至更觉的妙极,道:“这办法我喜欢,听起来不错。”

唐琅还是有些担心,道:“孟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小心玩火烧身。”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火也是一样,虽然火可燎烧万物,但是只要用得恰当,它的好处还是有很多很多的,以目前我们三个人的实力,我想,就算再次遇到慕容绝,我们也绝对不会再像上一次那么狼狈了,你们认为呢?”孟缺颇有自信地说道。

大猩猩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之前一战,我们三人配合天衣无缝,唐琅领悟了‘收纵天下’,我领悟了‘如来法掌’,再加上孟缺的夺命刀,恐怕就算是慕容绝,也得受重伤。”

这倒并非是大话之言,以如今三人的实力,再遇到慕容绝,胜率绝对超过了五分之数。前次不久,孟缺化身“玄武”独自单斗慕容绝,曾以千芒指伤了他。孟缺一人尚能伤他,何况再加唐琅和大猩猩?

长呼了一口气,唐琅听大猩猩也这么说,终于也不再反对:“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决定,那咱么就搬去浦东新区吧。”

…………

浓浓的黑夜,一架私人飞机发动了引擎,开始在遥长而宽阔的跑道上滑行起来。惊人的噪声一溜响,随即飞机开云破雾,升上了千米高空。

飞机中,泺拔、铁砂一坐一躺,坐的着自然是泺拔,躺着的便是脖子被洞穿,失血不少的铁砂。

“大师兄,你……你没什么事吧?”泺拔自见到大师兄回来,就一直沉默不语,忍耐多时,他终于好奇地问了一句。

铁砂静静地躺着,脖子已经被石膏固定,以他龙血体质,这样的伤,顶多一个礼拜便会痊愈。听得泺拔发问,他哼了一声,说话声音不敢太大,以免震裂伤口,道:“废话少说,让开飞机的开快点,待回到美国向师傅求来妖剑,当立即返杀回来!”

“……是是……”

第八百二十九章 醋意

翌日,中午。朗朗乾坤风和日丽,恰是大好天气。

孟缺揉了揉微有发疼的脑袋,推开了房间的窗户———“呼~~”

长呼了一口气,满带酒气。昨天晚上他们三人将两百瓶酒喝完,已是凌晨四点之时了。这一躺下,随便一睡,便就中午了。

深呼吸了几口气,孟缺转身走进浴室,洗澡洗漱花了约莫二十分钟,方才披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今天有两件事情要做,其一便是要转移基地;基地的转移并非要把所有的人都撤走,虽然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这话仅是对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而言的。浦东区到底是慕容氏家族的地盘,平时无论如何小心注意,或多或少都会跟他们有所接触与摩擦,若是普通人,这只会是送死的节奏。

遂,孟缺只让昨天晚上参加围观的那些兄弟一起跟着搬迁就行了,其余的都不必转移。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要去找沈梦盈。孟缺已经很久没去找她了,在责任上,实已亏欠她太多了。若是还让她受到了伤害,那便是孟缺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第一件事,自己不必参与,只须交给大猩猩和唐琅去做就好了。唯一需要自己亲自去做的,唯有这第二件事。

换上一套自己比较喜欢的休闲风格套装,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孟缺实多感慨。从YZ市的西南贵族学校开始到现在,短短一年间,自己所经历过的东西也许比一些人一辈子都多。

人经历的多了,自然而然的看起来就会显得成熟一些。就譬如说现在的自己,经过晃爷爷的炙蛇解毒疗法后,自身皮肤虽然每次受伤都会像蛇一样蜕皮换肤,但有些成熟,并不表现在外貌上,而是整个人的气质之上。

紫罗兰花园社区,正是沈梦盈最新的居住点。

这里这套房子,是孟缺亲自挑中送给她的,她原来所住的地方,乃是青帮蒙军所赠,现已全被卖出。

一个人,开着车,副驾驶位置上摆着五支红玫瑰。一路上不急不躁,缓缓跃过减速带,经过保安室,停到了停车场里。孟缺下车,径直地往沈梦盈所住的单元大楼而走去。

这个社区算得上是富豪社区,环境优美绿化宜人。里面所住居民,并不多,只有百余户而已。白天当中,基本上见不到什么闲人在外溜达。

孟缺出了停车场,忽见得远处的一片草地上有着一男一女缓缓地并行地走着。从背影上看,那个女人颇有姿色,不自觉地孟缺就多看了几眼。无想,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出名堂来了。

“咦,那女的不就是梦盈么?”

揣着怀疑,愈发向那一男一女靠近了过去。待得距离近到二十来米,孟缺终于是看清楚了那男女的长相——那个女的果然就是沈梦盈,而且……她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只见她肚子微微隆起,所穿的衣服比起以前要显得宽松不少,明显她这是怀孕了。陪在她身边的男人,小心地陪着她,一边走一边有说有笑。二人俨然是一对情侣的模样。

孟缺当即就怒了,大喊了一声:“沈梦盈!”

说笑中的沈梦盈陡听这么一喊,忽然就回过了头来,而当一眼瞧见孟缺。她脸上原本的微笑,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张望的眼神有些复杂,心情更是凌乱。

且见她轻轻地似与那男人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点了点头,挥手向孟缺喊道:“孟缺,快过来。”

孟缺走了过去,朝那男的打量了几眼,心里头有一股莫名的怒气,当真是瞧哪哪不顺眼,恨不得一个巴掌扇死这个男的。奶奶的,跟老子的女人居然敢走这么近,老子若不废了你,岂叫男人?

那男的西装笔挺,看起来很有一股书卷之气。眼戴厚厚的黑色近视眼镜,在孟缺打量他的时候,他亦在打量孟缺。

孟缺不想睬他,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叫几个手下暗地里弄死此人就行了,便扫向沈梦盈的肚子,道:“梦盈,你这是?”

沈梦盈脸上满带幸福的微笑,听着孟缺的问,她摸了摸肚子,道:“我怀孕了。”

“梦盈怀孕四个多月了,你就是孟缺吧?”即便孟缺不想理睬穿西装的男人,但他却是主动向孟缺问起了话来。而且,他称呼沈梦盈,亦跟孟缺一样直称“梦盈”二字,口吻甚是亲昵。

这让孟缺更加恼怒,反声问道:“你又是谁?”

西装男微微一笑,道:“我叫李双平,职业是医生,你也可以称我为李医生。”

“呵,李医生?”孟缺冷笑了一声,瞪着他,道:“你一口一个‘梦盈’叫的好亲切啊,你跟梦盈什么关系?”

沈梦盈见孟缺脸色不对,一张口,就想说什么。李医生却抢在她之前,依旧微笑着道:“既然你说叫得好亲切,那么自然是亲密的关系了,你呢,你跟梦盈算是什么关系?”

这男的被问之后不但不气虚,反而中气十足,很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感觉。孟缺审问他的同时,他亦审问孟缺,甚至口气比孟缺还要强硬。

孟缺拳头一紧,冷冷道:“我自然是她的男人,你呢?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那男人嗤哼一声,对此满是不屑,道:“她男人?你也好意思称是她的男人?几个月都见不到一面,你还有脸如此称呼?”

这些日子以来,孟缺的确很少来看望沈梦盈,但是也并不是不想来看她,而是真的时间很紧。有时候想抽空过来,却在抽空之时,偏偏又会遇到突发事件……

不过,不管孟缺如何的不称职,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来说教啊,他算个鸟?凭什么昂首挺胸义正严词地说教?

孟缺压着怒火,扭头看着沈梦盈低垂着头,表情极是古怪,心情便就更加地不爽了。原本心里有个不想开口的问题,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冷冷道:“孩子是谁的?”

“你说呢?”

沈梦盈尚未回答,那男的却是又抢着反问了一句。

这厮之前说沈梦盈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按照时间算来,四个多月以前,孟缺恰好是跟她同过房的时候,亦因如此,他才没一开始就问孩子是谁的,这下子问出了话,却得到一句反句。其结果显而易见!

孟缺一连忍了他数次,这下子实在是太怒了,拳头咔嚓一响,摆明了是要对他下手了。

却在这时,沈梦盈扑哧一笑,拉着那位西装男,忙道:“表哥,你别逗他了,我说过他身手很好的,万一揍你了我可救不了你。”

那男的也是一笑,定定地看着孟缺,道:“我觉得妹夫应该不会对我下手。”

表哥?妹夫?

孟缺紧握的拳头立即松懈了下来,眉头一皱,道:“你们?”

沈梦盈这才接过话头,笑嘻嘻地介绍道:“孟缺,这位是我表哥,是我亲表哥哦,他15岁就去日本留学了,最近才回来。一听说我怀孕了,便过来看看我。”

“这……”

这误会大了,看着那西装男一脸高深的笑,孟缺不禁苦笑了一番,心里道:“这大舅子真会耍人,你要是再慢一点表明身份,恐怕你就要住住院了。”

“你好,孟缺妹夫。”西装男友好地笑了一下,伸出了手来。

孟缺默然了一会儿,脸色有些不自然,讪讪一笑,亦与之一握。

“还望你别介意,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过说真的,梦盈怀孕四个多月了,你都没来看过她几次,这实在是不太像话啊。”西装男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

“这个……我承认,的确是我的错。”

“希望你以后能多陪陪她,女人本就不容易,怀孕的女人更不容易,你可要善待梦盈啊,若是让我知道你负了她,我可不饶你。”

“这……明白……”孟缺瞬间变得像个老实的三好学生。

沈梦盈在旁看着,忍不住一直掩着嘴在偷笑,特别是在看到孟缺老实巴交的样子之后,笑声掩也掩不住了:“嘻嘻,表哥你别闹了,你看他多紧张呀。”

“你也别总护着他,他都快要当爹的人了,我这个当大舅子的若不说他,谁说他?”

“嘻嘻,说得也是。”沈梦盈偷偷地向孟缺扮了个鬼脸。

原本心情复杂的人,是沈梦盈。她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孟缺了,这么突然一见到他来,一方面欣喜、一方面激动,还有一方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自当知道自己怀孕了之后,她也没直接告诉孟缺,想着等他来找自己的时候再亲口告诉他。无想,这一等,都好几个月了。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有怨有恨也有气,可是当孟缺出现在她眼前,那些什么负面情绪就像是受到了魔法的驱使一样,一瞬间便就飘散在九霄云外,再也不复存在了。

之前是她,现在是孟缺。孟缺此刻的心情,复杂的就像是一团乱麻,梳也梳不通,理也理不清,甚至剪还剪不断……

“我的天,我居然真的要当老子了。”

第八百三十章 收于旗下

这一天便在沈梦盈这里住了下来,她的表哥吃了晚饭之后,就离开了。别看这人给人第一感觉有些冷冰冰的,同时还有一些欠揍,但他对待亲戚确实很不错。

知道沈梦盈怀孕了,他回国的第二天,就过来探望了。吃晚餐时,他与孟缺小酌了几杯,顺便说起了他的美国的一些事业,并且也几番说出如果孟缺有兴趣的话,可以选择去美国协助他,大家一起努力共建一个商业大国。

对于经商,孟缺自是没有什么兴趣,现在骚年会和英雄联盟旗下产业多得数不过来,每个月的收益,孟缺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了。自己的银行卡里的余额,也早就不知道升到多少位数了。

所以,对于表哥李双平的好意,孟缺婉言相拒。

这夜,孟缺陪着沈梦盈在新家住了一晚。二人从11点钟聊天一直聊到了凌晨3点,几乎什么都聊。而由于沈梦盈怀孕了,孟缺自然不能跟她过分亲热,只能牵着她的手,一起静静地躺着。

聊天中,孟缺得知沈梦盈对她父母的恨意还是非常强烈。想当初她父亲将她私底下卖给了蒙军,这在她心里就像是被烙上了一个深深的烙印一样,永远也擦不掉,甚至无论何时只要一触碰,仍旧疼痛。

所以,她自跟了孟缺之后,就再也没跟父母联系过。父母也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里,甚至联系方式都不知道。

孟缺便劝说她,不管父母怎么样,父母始终是父母,做为子女,无须这么狠心。还让她若有时间,可去看望一下他们。

沈梦盈却是直接回绝,道:“不了,他们给我的伤,永远无法痊愈。我实在无法直接面对他们,你若想尽到一个女婿的责任,那就给他们一点钱吧,与我相比较,他们更喜欢钱。”

孟缺叹了一声,也不再好说什么。便只有任她而为。

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肚子,微笑着道:“都四个多月了,之前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沈梦盈满是幸福地说道:“之前你总没来看我,而我就想着等你亲自来找我的时候再告诉你,所以也就一直都没说。我表哥是个很厉害的医生,我就向他请教怎么安胎,然后他就一步步教我,他是昨天才到SH市的,今天就来看我了。”

“嗯,他人不错,是个值得深交的人。”孟缺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我怀孕一两个月我还丝毫没发觉,到了第三个月有了恶心反应,同时肚子也稍微鼓了起来,这才吓了我一跳,到医院一检查,居然是怀孕了。”沈梦盈抓着孟缺的手,说话时,手指微微用力,显然这事的确是吓她不轻,“我可从来就没想过这么早就生孩子,可是既然怀上了,毕竟是第一胎,我也不想舍弃,便留了下来,再过五个月,他(她)就可以出世了,你要当爸爸了。”

孟缺深深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笑道:“你这个傻瓜,对不起,这几个月来,我的确是冷落你了。”

“有时候的确挺恨你的,感觉你就像是蒙军,想我的时候就来,不想我的时候,连个音信都没有。”沈梦盈躺在孟缺手臂上,微有嗔意地说道,“可是,当一见到你,那些怨气立即就消失了,看来,你这家伙已经深深地跑到我心里去了,纵是想恨你也恨不起来了。”

“对不起,我无法保证每天都能陪伴你,也不能把你每天都带在我的身边,因为那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可不愿意你以身犯险。至于以后,还是一样,只不过我不会再好几个月都不来看你,一个月至少会有一次,等我忙完了所有的事,那个时候就可以时常跟你厮守在一起了。”孟缺叹息着说道。

沈梦盈倒是很通情达理,想了一下,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你很忙,所以也并没有太责怪你,反正这些日子以来,我也习惯了。我本就是一个很宅的女人,以后你要是真能保证每个月至少来看我一次,那我就满足了。”

“谢谢。”

面对这样懂事、这样好的女人,孟缺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嘴巴张了张,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谢什么谢,你这家伙明天得赶紧跟我去领证,要不然小宝宝不准出生呢。”沈梦盈突然撅起小嘴说道。

“领……证?”

“是啊,只有结了婚,才能领取准生证,孩子生下来也才能办户口,不然他(她)就是不合法的黑户,你难道愿意你儿子女儿是没有户口的黑户吗?”

“这……这个……难啊。”孟缺挠了挠头。

“难吗?有什么难的?”

“根据法律,我还没到结婚年龄啊。”孟缺苦涩地说道。

“嘻嘻,不要紧,年龄限制其实并不是很严,顶多罚点款,还是能够办下来的,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外境注册,像台湾等地,都可以的。”

“好吧。”

“你答应了?”

“嗯,反正都是要结的,有什么不答应的?”

“嘻嘻,我终于要结婚了。”

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想着自己还有那么多的女人,如果和每一个女人都结一次婚,那在国内可算是犯了重婚罪啊。看来自己以后得弄一个外国户籍,像沙特阿拉伯等地区一样,男人娶好几个都是合法的。这样一来,也就能够合法的和几个娇妻一起生活了。

凌晨三点,两人开始睡下。到了第二天,二人便立刻付出行动,到了民政局登记结婚。然而有些乡村地区,或许能够对年龄限制无所谓,但这里毕竟是SH市,不行就是不行。结果,孟缺一个不爽,让大猩猩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们领导高层,这事立即就被批了下来。

有了领导的话,那民政局地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其实这个倒真是无所谓,只要你们是真心的,就算再年轻一些也没问题。顶多罚点款,嘿嘿……”

孟缺懒得理会他,上交了工本费,然后两个小红本子发了下来。二人手里一人一个,如此,便算是合法夫妻了。

“嘻嘻,我真的结婚了耶,从现在起,我是不是可以叫你叫老公了?”沈梦盈略带娇羞地垂下了头,对着孟缺说道。

孟缺笑着将她揽进了怀里,并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道:“当然可以了,亲爱的老婆。”

“……老公!”

“嗯。”

虽领了证,但孟缺并无大摆宴席的想法。眼下这个时候,可不是该大肆欢庆的时候,至于婚礼可以延后再办,目前姑且不急。

接下来的几天,孟缺将沈梦盈接到了新的据点居住,住了约莫七天左右的时间。他考虑到沈梦盈怀了孩子如果稍微碰上一些麻烦事的话,未免不安全,便遣人护送沈梦盈回到了YZ市的老家。

老家里有晃爷爷的存在,自己只要跟他招呼一声,他应该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梦盈照应几分的。毕竟晃爷爷也是个医学高手,有他在,孟缺放心。

沈梦盈跟大家在一起居住的这七天里,唯有一个人变化很大。那人便是冰狐,自沈梦盈出现之后,她就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甚至也很少露面。

直当沈梦盈走了之后,她才像以前一样时常跟随在孟缺的身边。

“怎么了,舍不得吗?”冰狐来到孟缺的身边,见他目送着沈梦盈离开,却迟迟不肯收回目光,便微有酸意地问了一句。

孟缺莞尔一笑,看着她,道:“确实真有点舍不得,毕竟她是第一个让我当爸爸的人。”

“那有什么,我也可以的。”冰狐心里酸酸的,忍不住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当话一出口,她立即知道自己失言了,这样的话怎么能够轻易说出口呢?真是羞死人了。

“哦?真的吗?”孟缺信以为真,饶有深意地看着她,逼近了一步,以手指抬起她羞涩的下颚,道:“你也可以?”

冰狐本就把自己当成是孟缺的女人了,二人虽然从来都没有跃过那根线,但彼此关系,那却是整个骚年会都心知肚明的。面对孟缺的发问,冰狐忽然一下子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索性直勾勾地看着孟缺,很认真地说道:“对,我也可以让你做爸爸的。”

受开放教育长大的女人,跟国内的女人就是有点不一样。她们喜欢的,会尽自己的力量去争取,不会遮遮掩掩,这一点,孟缺非常喜欢。

看着冰狐小姐那副认真的模样,孟缺点了点头,也回应一副认真的模样,道:“那好吧,今天晚上你来我房间。”

话一说完,他的嘴角浮起一抹诡异而幽深的微笑。

冰狐小姐的心儿扑通一下,力量陡然增大,频率也突然加快了起来。孟缺却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径直进入了酒店。

“他说的是真的吗?今天晚上真让我去他房间?”美女冰狐站在原地状如木头,愣了好久好久,然后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毅然地转过了身,跟着孟缺的步伐,一起进入了酒店。

第八百三十一章 回归

茫茫水域,波光粼粼。白云蔽半日,霞光盈水,荡得人满目生花。一艘大船,由西进入淀山湖。

船上有两人,一老一少。老者五十多岁,少者二十七八,并立船头,迎风东翘首。

“叔祖,我们真的要回慕容水寨吗?”少者忧心忡忡忽然问道。

老者吁了一口气,颔首道:“必须回去。”

其少者正是慕容子夜,而老者恰是怪人慕容绝。这些日子以来,慕容子夜由慕容绝的口中,听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父亲以及叔父、慕容三老的一些事。这短短几个月间,跟着慕容绝,慕容子夜成长得非常之快,其一言一行,隐隐间与慕容绝颇有相似,赫然是将慕容绝当成了赶超的目标,遂一心模仿之。

在听了有关与慕容三老的事情之后,慕容子夜知道了这三个老家伙绝非是什么慈悲的人。他们三人心肠硬如铁石,一生只重利益,不重其他。纵是当初他们三个明知道慕容山正、慕容山易之死很不寻常,甚至更知道跟慕容山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他们就是纵任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当做不知道。

所以,慕容子夜一直很气愤,现在得知要回慕容水寨,要跟那三个老头在一起,心里自然是有些不悦。

“为什么我们要回水寨?”慕容子夜很疑惑地问道。

“身为慕容家族的人,咱们不回水寨,回哪里?”慕容绝摸出了烟斗,塞了一些烟丝进去,以火点燃,徐徐抽着,边抽边道。

“可是,叔祖父您之前也不是一直排斥慕容三老吗?而且他们三个也排斥您,这会儿我们为什么要回去?”

“此一时,彼一时也,孩子,你要懂得时局变化,人的决定亦要变化。”慕容绝目光望着茫茫波光水面,静静地说道。

“可我就是不明白,现在狻猊在我们手上,叔祖您大可振臂一呼,以您的威望以及名声,想必只要您有想法,当一个区区慕容家族的族长,绰绰有余。那样一来,我们就犯不着去见那三个老头了。”慕容子夜忿忿地说道。

慕容绝冷笑了一声,摇头道:“孩子,你心中的愤怒太重了,我们大家乃是同族之人,你不该对他们三个那么愤怒。虽然他们三人的确不是个东西,但毕竟他们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家族着想。而且,狻猊是属于整个慕容家族的,并非只属于我们两个。慕容家族需要它,若无它,慕容家族的处境将会极为艰难。”

慕容子夜无法理解这一点,在他的心里只有仇恨,除了仇恨,便是一无所有。什么家族?什么大义?他统统不放在心上,只要能够报仇,现在的他愿意舍弃一切。

“至于慕容家族的族长,呵呵,我没这个兴趣,而且那三个老头也不会同意让我当的。”

“以叔祖您的威望以及名声,只要您有这想法,难道还不行?”

“行自然是行,只不过我并无这个兴趣,在我心里族长之人选,早已有更加合适的人了。”

“难道还有比叔祖您更适合当族长的人,为什么我却不知道?”

“那人,难道你还猜不出来?”

“猜不出来。”

慕容绝吸了一口烟,接着将烟斗对着慕容子夜,道:“我认为当族长的最佳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别人,正是你。”

“……我?”慕容子夜万分吃惊。

“对,你是山正之子,山正本是族长最佳人选,他当族长,全族上下皆无异议。你做为他的儿子,他未完成的责任,自然要你接着替上,难道你还想逃避?”

“……我……只怕我没那个能力。”慕容子夜一垂头,黯然地说道:“我爸爸是个很厉害的人,比起他来,我连他的三分真力都没有,他当族长可行,我当族长万万不可行。”

“孩子,勿要妄自菲薄,这段日子以来,以我的眼力,绝对不会看错,你的潜力尚在你父慕容山正、叔父慕容山傀之上。”慕容绝肯定地说道。

“……真……真的吗?”慕容子夜难以相信。

“说起来,山傀亦能算我半个徒弟,你认为我还会骗你?”

“叔祖自然不会骗我,只不过,我……我有点难以相信自己。”

“你该有点自信,这次回水寨,我并不是单纯地想把狻猊交给那三个老头,而是另有一项与你有关的计划。”

“与我有关的计划?什么计划?”

“说起来,这件事也差不多该让你知道了。”慕容绝让慕容子夜在一旁坐下,徐徐说道:“昔年我孤身夜闯西南域的钱氏山庄,只为打听两件秘事。一件是藏宝图之事,另一件便是钱氏家族的秘密研究之事。”

慕容子夜认真地听着,不敢有半分打扰。

“后来事情败露,我被钱氏五老发觉,他们便五人联手将我擒下,一直关在山庄中一个阴暗的地牢里,这一关便是关了十多年。十多年里,我逃脱数次,但每一次逃脱皆被重新抓了回去。最后,还是多亏了一位孟氏家族的小子,我才有幸成功逃脱。在这十多年间,我虽被在地牢关着,但多多少少,也终于弄清楚了一些事。”

“孟氏家族的小子,想来应该就是那个名叫‘孟缺’的家伙吧?”

“没错,正是他,本来我打算杀了那小子,后来觉得他太弱了,与其杀了,不如不杀,留下来以后或许还用得上他。不想,因为这一念,导致他现在已成大患,屡次想起,皆是令我后悔不已。”

慕容子夜叹了一声,改过话题,道:“那叔祖你弄清楚的一些事,是什么事呢?”

慕容绝继续抽烟,继续道:“关于藏宝图的事,我弄清楚了钱氏家族果然藏有两张,一张在钱文俊之手,另一张则在山庄密室之中。后来我两番寻找,皆未寻得,听说,那两张图都落到了孟家小子的手里,日后你见到了他,务必要他交出两张藏宝图来。”

慕容子夜虽有其心,但却无实力,他已知晓当初跟自己赛车、跟自己合作对付慕容山安的人就是孟缺,一时间,心中黯然,垂头丧气。

慕容绝似是看破了他的心,安慰道:“现在的你,虽然并非孟家小子的对手,但是我却有一个办法能够让你在极短的时间内,超越他。”

“什么办法?”慕容子夜的双眼,瞬间大亮了起来。好奇地问道。

“这便是我弄清楚的第二件事,”慕容绝缓缓道:“钱氏家族亦有一头神兽,名唤‘蚣蝮’。以前我只是听说,上一次我夜闯钱氏山庄,终于让我确定了,他们的确是拥有龙之九子排行第五的神兽‘蚣蝮’。这头蚣蝮比我们慕容家族的狻猊要年轻几分,约莫是在五十年前才出现的。”

说到这里,他看着慕容子夜,问道:“子夜,你可听说过三十多年前,慕容家族与钱氏家族的那场大战?”

“略有耳闻。”慕容子夜点头应是。

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实在是太惊人了,作为四大家族的人,恐怕没有不知道的。那一战,三大家族死伤无数,本来是钱氏与慕容氏的斗争,后来发展到将王氏也牵入了其中。

这一场大战的血腥,经历过的人,都不想再次提起。因为那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

“那一战,钱氏家族略胜,我们慕容家族与王氏家族皆损失惨重,你可知道其中原因?”

“不知道。”

“当时的钱氏家族,虽有钱氏五老、钱文俊以及老一辈的钱氏三杰,但我们慕容家族当时有慕容五虎,再加那三个老头以及我,整体实力只在其上,不在其下。可饶是如此,还是败给钱氏家族。哼,其原因,以前我不知道,后来我终于知道了。”慕容绝虚眯着双眼,似乎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心情也有点起伏动荡:“当初大战,钱氏家族突然之间窜出了很多不知名的高手,那些高手实力一个个皆是极强,全不在钱氏三杰之下,正因为如此,我们慕容氏才败给了他们,甚至王氏家族在最后关头与我们联手也没能得胜。其原因,哼,原来就是他们使用了‘蚣蝮’之血!·”

“啊?蚣蝮之血?”慕容子夜目瞪口呆。

“没错,蚣蝮乃龙子,体内所流的血,与龙无异。我们四大家族之人,本就是龙血后裔,经过上千年的传承,后代子弟一代弱与一代,其原因便是体内的龙血被稀释了。要想得到真正的龙血之力,尚需补充龙血。一旦只要龙血补充到位,那么其实力会在一夜之间,飙升到一个无法想像的地步。”慕容绝略有兴奋地说着。

“真……真能如此?”

“我当初与钱氏家族的人亲自交过手,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那叔祖你的意思,是想用狻猊的血给我补充龙血?这样一来,就能使我的实力在短期间之内,大幅度提升,是吗?”慕容子夜更加兴奋地说着。

“没错,正是如此。”

“好,太好了。一旦龙血补充到位,哼,孟缺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慕容子夜狠狠地说着,暗地里亦说了一句:“还有慕容三老,杀我叔父,此仇我若不报,誓不为人。”

“蚣蝮是水中神兽,只有在水中,才能发挥全部的力量。而咱们慕容家的狻猊,乃是陆地霸主,若是能成功将你的龙血补充到位,那自是能强过当初钱氏家族的那些高手。”慕容绝缓缓说道。

慕容子夜兴奋极然,早已是按奈不住,甚至都想现在就进行补充手术,补充得越早,他就能越早得到实力。只要实力一增强,哼,那便是向与自己有仇恨的人复仇的时候。

然而,他们想像得确是美好,怪人慕容绝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钱氏家族在很多年以前,确实用过补充手术,但那个手术是不完全的手术。就像后来钱文俊的“生化人”试验,钱文俊试验之初,便是得到了钱氏家族前辈的试验资料,在前辈试验过的基础上,他再重新创新。

饶是如此,他创造出来的“龙人”仍是不稳定的,只要情绪一波动,就立即会发狂发癫,进入暴走模式。直到经过了数百次试验,他才勉强制造出了一款强力镇定剂,只有在镇定剂的维持下,“龙人”才会勉强正常。

却说,慕容子夜的补充手术会进行否?欲知详情,请容下回分解!

第八百三十二章 约定

慕容水寨经过重修再建,现在的规模比之以前要更大更宽宏一些。为了防止像上一次的事情再次发生,在水寨的周围方圆五十米外的四个方向,都设置了一个哨塔。

哨塔离水平面两米左右的高度,规模不算小,有单人房间的大小。每一个哨塔里面都有一个放哨的人,这些人每天换三次班,全天24小时密切地监视着整个淀山湖的湖面,确保慕容水寨的绝对安全。

慕容绝的船只悠悠晃荡,飘游了数个小时,终于是缓缓地靠近了淀山湖正中心。当看着那些哨塔,慕容绝不屑地哼了一声,道:“那三个老家伙,到底是老了,他们真以为弄出这样的东西就不会再有上次的事情发生了么?真是幼稚。”

慕容子夜心情凝重,说实在的,他真不想以一个晚辈的姿态跟那三个老头子见面。特别是慕容高温,那厮杀死了慕容子夜的叔父慕容山傀,这事整个慕容家族皆尽知晓。

对于慕容高温,慕容子夜是多么的愤恨,他是多么地想杀掉慕容高温想为叔父报仇啊。只可惜,他现在没那个实力,甚至还要在慕容高温的面前装出一副良好后辈的乖巧模样。

看着水寨越来越近,慕容子夜的心就像是被刀子扎着一样,隐隐生疼。

“子夜,你在想什么?”慕容绝似乎发现了慕容子夜有些不对劲,便问了一句。

慕容子夜收敛起失态的表情,勉强笑了一下,道:“没想什么,只不过有些感觉不习惯而已。”

“呵呵,慕容水寨乃历代慕容家族嫡系居住之地,说实在的,我也对这里不习惯。”慕容绝轻轻地笑了一声,眼神凝望向前,嘴上虽说着不习惯,但神情之中难免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份怀念。

“叔祖您是15岁就离开了家族的吧?”慕容子夜忽然问起了慕容绝的往事。

慕容绝点点头,道:“13岁时,我本是一个该死之人,苟且存活了两年,在15岁时机缘巧合之下悟通了《巨灵神功》第四重,同年,又悟通《巨灵神功》第五重境界,之后便就离开了家族。”

“15岁就悟通了《巨灵神功》第五重境界,叔祖的悟性当真是无人可敌!”慕容子夜感慨着赞叹着。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在慕容氏整个家族当中,有多少的人一辈子都在《巨灵神功》第三重徘徊不进?能够突破第四重者,近五十年来,除了慕容绝之外,再无一人能在二十岁之前就达到这般境界。

所以,不得不说,慕容绝确实是有着天纵之才。

可慕容绝却不是骄狂之人,他内心如水,能承载万物。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实力才会步步精进,到达了绝妙巅峰。

听着慕容子夜的赞叹以及羡慕的口气,慕容绝淡淡一笑,道:“我能达到的境界,你一样可以,我不是说过吗,你的天分并不在我之下。你就如一块璞玉,只是没经过细心雕琢而已。而一旦经过雕琢,必定会一鸣惊人。”

慕容子夜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这样的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叔祖慕容绝这样说过了,他并不怀疑自己的天分,也很相信叔祖慕容绝的话,唯一没有自信的便是在突然之间,自己曾经无比敬重的长老如今变成了仇人,心理上的压力比实际的压力要大得多。

“我愿意教你,其实并非是为了山傀,而是不想埋没了你这块璞玉。说到底,在我的身上也有着家族的使命,而岁月不饶人,岁月轻轻一晃,我已经耗了不少的岁月了。”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道:“钱氏家族代代有三杰,王氏家族代代有双绝,惟独我们慕容氏家族一代不如一代,‘山字辈’之后,几乎已无高手。教你,其实也算是我对家族的一些使命补偿罢!”

说罢,他轻叹了一声,声音当中无限萧索怅然。听在慕容子夜的耳里,觉得无比沉重。

话间,船已过哨塔,向水寨临近。

哨塔中的人,见到船上两人面貌,顺利放行,同时也向水寨当中的三大长老通知了一声。

还没近水寨,三大长老已经相迎出来。他们三个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他们从来都不太喜欢慕容绝,后来之所以接受他承认他,也只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眼下的慕容家族,确实是需要得力的帮手。

“磅!”

船儿擦在一道木桩上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声响,随即便有水寨中的人跳上船来,用绳子将船只固定住,然后再从船上摆下一个阶梯。

慕容子夜一直在船上发愣,当看到三大长老,特别是二长老慕容高温的时候,他忍不住双拳一紧,心里头瞬间升腾起无边怒火。

慕容绝早明他心意,当即扯了他一下,轻声喝道:“你懂规矩点,可别乱来,若是毁了我一番苦心,以后我再不管你。”

慕容子夜听到这一番话,浑身一震,心有不甘情有不愿地暗暗咬住嘴唇,直当嘴唇破皮流血他才勉强地点了一下头。

其时,三大长老迎了过来。

“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你慕容绝,你此番来此有何贵干?”二长老乃是三大长老之中最看不惯慕容绝的人,便是一见面就忍不住挤兑一番。

“我来这里,难道你们三位不欢迎么?”慕容绝淡淡含笑,手里的烟斗不知几时点着了火,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云雾缭绕。

随着微风起处,烟斗里飘出来的烟雾全部飞向三大长老。向来不吸烟的他们,忍不住都皱起了眉头。

“慕容绝,我们虽然承认你是慕容族人,但水寨重地乃是慕容嫡系才能来的地方,若是无事,你赶紧离开吧。”大长老慕容高严及时打破了僵硬的局面,冷冷地说了一句话。

“你们三人也太势利了一些,难道说非嫡系者就不能入水寨?照这么说来,三长老慕容高北曾经乃是支族之人,因为自身实力奇高,方才破格成了长老。如果真要论嫡庶之分,那么三长老也不该待在这里吧?”慕容绝反唇相驳。

“……你!”慕容高北哑然难辨,他本来也想奚落慕容绝几句,无想还没待他说出话来,就已经被慕容绝奚落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慕容绝冷冷地看着慕容高北。

大长老慕容高严冷漠地扫了慕容绝一眼以及慕容子夜一眼,道:“算了,这事便别再提了。话归正题,慕容绝你此次来水寨,到底想干什么?”

慕容绝道:“你们三人年事已大,早不堪用了,神兽狻猊跑出去月余,若不是我将它找回来,只怕你们永远也找不回来。”

三大长老一听这话,本想发作,但听到后半句,好奇之心瞬间盖过了愤怒之心。大长老慕容高严一字字问道:“你找回了狻猊神兽?”

“难道还骗你不成?”慕容绝冷冷发笑。

“狻猊在何处?”

“就在船上,希望你们接下它后好自善待它,莫要再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如果再来一次这样的事,哼,我不会再帮你们了。”

三大长老迫不及待,忽然一齐跳上了船去,将一片帘子掀开。果见一头体型硕大的巨兽趴在船舱之中,那兽长相奇似狮虎,沉默之中亦有一种慑人凶威。浑身奇蓝,根根毛发倒竖飘舞,直如火焰漂浮,栩栩如生。

此兽不是它物,正是狻猊。

大长老不禁一喜:“果然,果然是它。”

二长老虽对慕容绝十分不满,但见到船舱当中果真躺着狻猊,亦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三长老点了点头,道:“好啊,狻猊重归水寨,便是一种吉祥征兆,这预示着我慕容氏一定会吞并天下,霸全八方。”

“呵呵,三位长老美梦不急着做,有一件事我要跟你们先说清楚。”慕容绝突然从后方插了进来,大煞风景地说了一声。

“何事?”

“能够找回狻猊,全靠子夜的功劳,他以血献祭,让狻猊认主,从今往后,恐怕得让他继任族长之位了。”

“哼,一个毛头小子如何能担当此重任?”二长老慕容高温只瞥了慕容子夜一眼,见他金色刺猬头,既不成熟又不正统,便不屑地哼了一声。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子夜太年轻了,继任族长,恐怕不能胜任。”三长老慕容高北也对此并不看好。

大长老亦道:“千年以来,能当族长者,哪一个不是声威盖世之人?慕容子夜虽然是山正之子,亦能算是嫡系子孙,但威望不及其父,武功不及其叔,他有何德何能继任族长?”

“这个不是问题,大长老既说他武功不及其叔,那若是他能够及得上,甚至还能够超越,那又当如何说?”慕容绝悠然地抽着烟,似乎三大长老对此抗拒早已是他料定之事。而他镇定自若,信心十足,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把握能够一定办成此事。

“哼?他能比得上其叔慕容山正?算起来你慕容绝也算是他叔祖父吧?这样的大话你也说得出口?”慕容高北适时插了一句嘴。

二长老慕容高温亦道:“就凭他就能超过慕容山傀?才怪。”

大长老亦是同样认为,淡淡笑了笑,道:“慕容绝,以你在家族当中的地位,其实我也该给你几分面子,这样吧,咱们可以立一个期限。在约好的期限之内,假如慕容子夜能够超越其叔父,那么我们就同意他当族长,而他若超越不了其叔父,那以后这个话题,你便不要再提了,也无论如何,你不得再插手。”

慕容绝从容淡定,微微一笑:“没问题,时间不用很久,三个月足矣。”

“好,三个月就三个月。从今天起开始计算,三个月之后,我们再见分晓!”

第八百三十三章 暗涌

“子夜,还不过来拜见三位长老?”

稍过了一会儿,待三位长老见到狻猊后的激动稍稍减弱了一些后,慕容绝便向慕容子夜唤了一声。

慕容子夜尽管有万分不想答理这三大长老,但看在叔祖的份上,他还是不得不听话地走上前几步,伏跪在地,对着三大长老磕了三头。

三大长老中,二长老、三长老皆是瞧他不顺眼,特别是他那一头刺猬头发,见他跪地磕头,竟是看也不看,目光瞥向他处。惟独大长老将他扶起,淡淡一笑,道:“起来吧,孩子,既是山正之子,那也算是嫡系之人,就不用行这么多礼了。从今天起,你便是内族成员,我们必会好好培养你的。”

“谢谢大长老。”慕容子夜强压着心里的不满,言不由心的说道。

“此子本来天赋不差,可惜误入歧道,毁了基础,要不然必能超越其父。”三长老记仇于慕容绝之前拿自己说事,这会儿便指桑骂槐,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

二长老也跟三长老一个鼻孔出气,听了这话,立即也明白过来,冷笑了一声,道:“好在现在归入正途也不算晚,今后由我们培养,想必也能立他成材,只不过要多花些功夫而已。”

大长老在一旁听着,他向来亦对慕容绝印象不好,明知道二长老、三长老在排挤慕容绝,他也不加劝说,只在一旁冷眼旁观。

本来心里就很不满他们三人为人的慕容子夜当听到二长老、三长老一气连枝地指桑骂槐贬低慕容绝后,心里实在是忍不住了,冷冷一哼,道:“三位长老勿用多心,小子才疏学浅,天资尤低,更是愚钝不可及。教我只怕会污了三位长老之名,依我看,还是不用三位长老操心了。”

之前三大长老与慕容绝打赌,赌约说慕容子夜由慕容绝调教三个月,然后见真章。他们三人本想说动慕容子夜向他们求学,未料这小子不但不识相,反而字字含枪句句带刀,明着是谦虚,暗着却是在讽刺。

三大长老乃人精也,岂会听不出这等话中之话?

尤其是二长老,他一听慕容子夜这么说,一挥手就想甩他一个巴掌。可惜,掌到中途,却被慕容绝的一根烟杆给挡了下来。

“二长老为何要对子夜动粗?”慕容绝不悦地问道。

二长老慕容高温重哼了一声,道:“这小子不识好歹,说话毫无分寸,我教训他一下怎么着?”

“哼,二长老果然霸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副狗脾气仍是不得改,难怪古语有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自然是难以改掉吃屎的习惯的。”慕容绝冷嘲热讽。

“……你。”慕容高温喝了一声,扬起拳头就想与慕容绝开斗。

恰在这时,大长老及时拉住他,暗地里给他使了一个眼色,道:“大家都是有身份之身,而且更是做为慕容家族的领袖,在这么多后辈面前,你二人勿要失了分寸。今天狻猊回归,本是好事,切勿要弄出不开心的事来。”

慕容高温闷哼了一声,眼神阴冷地瞪了瞪慕容绝,很明显其中所表达的意思是在说:“你给我等着。”

慕容绝无惧天下之人,自然也不会惧慕容高温,嗤笑一声,眼神不屑之意甚浓,却是正眼也不瞧他。

慕容高温心情愈怒,但碍于大长老刚才所说的话,他也不便发作,只得强自忍住。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便就住在这里了。三个月后,慕容子夜若没达到他叔叔慕容山傀的水平,我慕容绝发誓以后再也不回这个地方。”

慕容绝不愿跟着三人多接触,最后说完一句话,便对慕容子夜使了个眼色,便径自向水寨内南寨走了去。

慕容子夜既已跟三位长老撕破了脸,这下子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了,哼了一声,立即跟上叔祖慕容绝的步伐向南寨去了。

这一幕瞧在三位长老的眼里,无论是谁,心中皆是不爽。

“兄长,难道真的让慕容绝在这里待三个月?”

“他可并非是嫡系之人,让他在这里住三个月,岂不坏了规矩?”

大长老沉默少时,微微一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万万不能让死规矩而坏了建设,眼下乃多事之秋,况且狻猊虽然回来了,但难免下次还会暴动,有慕容绝在这里,我们也算多了一份强大的助力。此人性情虽怪,但心中尚是记挂着家族大统,他既想留在这里,便任由他罢。”

“可是,这厮如此有自信,万一他真的把慕容子夜训练得跟慕容山傀一样水平,那咱们真的要让慕容子夜当族长?”二长老慕容高温始终惦记着这个问题。

三长老微微颔首,也赞同道:“这厮自信至极,想必有着什么必胜的筹码,万一弄巧成真,还真是不妙啊。”

大长老笑道:“有何不妙?国不可一日无君,族不可一日无长。族长之位空出已久,也是该找个人来顶住了,假若慕容子夜真能在三个月之间超过他叔父慕容山傀,那便说明此子乃是可造之材,由他当族长,有何不可?一方面能得慕容绝当咱们的免费助力,另一方面还能让他培养出一个族长人选,我们何乐而不为?”

此话一出,二长老、三长老忽然大彻大悟,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皆是点了点头,不由地将目光同时看向了大长老慕容高严,佩服之意,无以复加。

………………

慕容水寨分四寨,南寨乃放置物品之寨,一直是空闲之地。水寨虽然经过了重建,但里面的装潢和设计,几乎与原来的一模一样。

慕容绝带着慕容子夜在南寨当中挑选了两间房,随即,慕容绝就将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些医学方面的书籍一一摊开在房间当中的桌面上。

他跟三大长老的赌约,时间只有三个月,并不算长,要在三个月之内把慕容子夜的实力培养到慕容山傀的程度,从正常的角度来看,这无疑是个不可能的事。

唯一能够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只有通过补充龙血,强行增加实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纵算他慕容子夜天分再高,也断无可能在三个月之内就达到第八层《巨灵神功》的境界。这一点,慕容绝自己也做不到。

目前慕容子夜的实力水平是《巨灵神功》第五重,也就是“橙色巨灵体”。第五重境界算得上是《巨灵神功》的一个分水岭,前五重难度略低,后五重难度一重高过一重。

“叔祖,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给我进行补充手术?”看着叔祖慕容绝认真地翻阅着书籍,慕容子夜好奇而又期待的在一旁小声地问道。

慕容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书籍上的东西,缓缓道:“这事,不能急,对于科学研究,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我必须在一周之内,学会大概的医学知识,然后才能对你进行手术。补充手术虽然对你有莫大的好处,但其中的风险,谁知道会不会很大?”

慕容子夜只想得到补充手术之后的好处,完全忽略掉了其风险,道:“叔祖,你尽管大胆放心地尝试吧,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后悔。”

“嗯。”慕容绝定定地点了点头,慕容子夜坚定的眼神让他微有感动,微笑了一下,挥手道:“你先出去吧,这三个月,你什么都不用做。第一个月我研究这些东西,第二个月进行动物试验,第三个月就给你进行补充手术。你好好等着就行。”

慕容子夜应了一声,便悄声退出了房间。

……………………………………

遥远的太平洋东岸,美国,华盛顿,郊外的一间阴森而诡异的城堡里头。

两个人伏身跪地,趴在城堡的大门前,已不知道跪了多久。他们静静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宛如两尊雕像。

时过良久,在那二人的期待之中,阴森城堡的高门上的一个黑洞当中,飞出了一个长木匣子。木匣子飞射出来,其劲极大,而当它落地之时,却显得既轻且慢。

“拿去,此番若能雪耻,此剑就当为师提前交给你,而你若是失败,哼,那就最好持着此剑自刎于此地,听明白否?”

宽厚的大铁门之后,传出一句雄浑激荡的话,铁门虽厚,却仍是抵挡不了那声音的威严与凶煞。

伏在地上的那二人,一听到这话,立即拜了三拜,随即二人齐道:“定不负师傅所望!”

接着,二中当中的其中一人,双手近乎颤抖地如捧神物一样将地面上的那个长木匣子捧了起来。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之中的欢喜之意无以复加。

另一人见剑已到手,点了点头,道:“大师兄,现在妖剑已经在你手上了,咱们等什么时候再杀回去?”

捧剑其人,正是鬼剑手铁砂,他无比愤恨地哼了一声,道:“择日不如撞日,何须再等时间,马上就走!”

“马上……就走?”惊讶无比的泺拔,踌躇了一下,道:“难道不召集一些人马?没帮手很难与他们对抗啊。”

铁砂轻蔑地扫了他一眼,道:“人马?召集有何用?假若个个如你一般,喜欢临阵退缩,不如别去。”

泺拔不由得面赤耳红,如果地上有个洞,他想立即钻下去。上次他临阵退缩,确实是太丢脸了。

“那……那起码叫上二师兄好么?”泺拔建议道。

“哼,不用了,他也是个废物,叫他作甚?”铁砂淡淡地道:“现在妖剑已在我手,天下少有我敌,区区SH市的那三个小角色,何足惧也?你跟我去便好,我还有事需要你的协助。”

“……”泺拔万分不想再回SH市了,可是一听大师兄这么一说,他又不得不去。一时间,脸色苦如便秘。

第八百三十四章 惊涛拍岸

“惊涛拍岸”,乃是浦东新开的一家酒店。傍河依塔而建,只因为冰狐小姐很喜欢夜观东方明珠塔,便就将固定点确定在明珠塔的左侧,沿滨江路。

此酒店并不对外开放,表面上它开门迎客,实际上却是天天挂着客满的牌子。

这日中午,孟缺、大猩猩、唐琅、冰狐四人一起吃完了午餐,沿着黄·浦江边走边聊。孟缺则是说起了他在YZ市的一些见闻,包括钱文俊的研究等等事情。

大猩猩和唐琅听了既惊且诧,惟独冰狐听了似乎并不觉得惊奇,她略微思忖了一下,道:“这类试验,我们K组织也做过,只不过从来就没有成功过,真想不到原来钱氏家族也有这样的试验。”

“你们组织也做过?这事你知道多少?”孟缺问道。

冰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道:“我只知道在我们组织内部有一个传闻,便是我们的太师傅曾经就以饕餮之血想研究出‘长生不老药’,虽然他的出发点跟钱氏家族的试验不太一样,但是过程却是一样的,后来,听说他疯魔了,再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死了。”

“长生不老药?你太师傅的野心还真够大的。”大猩猩笑了一声。

“后来,我师傅和畜生剑道的异禽老人也做过类似的试验,只不过他们有了太师傅的前车之鉴,再也不敢用自己的身体做试验品了,便就从领养的小孩子当中抓取对龙血不抗拒的人来当试验品,结果依然是失败了。”冰狐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貌似此事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顿了一下,继续道:“接二连三的失败,我师傅和异禽老人也终于是失望了,只不过到最后的关头,他们似乎又有了什么新的突破。这项突破得到了一个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我师傅将此事奉为绝秘,不予任何人知晓,甚至在畜生剑道,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想想这事差不多是我三四岁时候的事了,距离现在已经有十七八年了。”

“难道说你师傅和你师叔异禽老人真的研究出了长生不死药?”唐琅好奇地问了一句。

冰狐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那个时候实在是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只不过就从那一年之后,我师傅再也没跟异禽老人接触过,我师傅隐居洛杉矶,异禽老人隐居华盛顿,他们都是终年不离家,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你平时没见过你师傅?”孟缺也问了一句。

冰狐道:“有时候能见到,只不过他一般只会在有事的时候才会跟我们见面,平时大多数的时间,他都在他的山庄密室里。”

孟缺吸了一口冷气,不得不说无论是戊疋老人还是异禽老人,以后肯定都会成为自己的敌人。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眼下自己对他们一方所知甚少,这很是值得堪忧的问题。

“孟缺,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稍微研究研究?”大猩猩突然眼睛一亮,建议地说道。

孟缺立即表示反对,道:“不行,这种试验实在是太危险了,钱豹、钱蜕的例子我乃是亲眼所见,钱豹姑且不说,钱蜕乃是一流高手,实力比钱战都要高,像他这样的人都免不了神经失常,其他的人肯定也都免除不了。”

“钱文俊虽然没能研究成功,但可能根本就是他的方法错误了,只要我们找对方法,弄不好能得到很多好处也说不定呢。”大猩猩仍是兴趣很大。

“你打别的神兽主意我不管,但睚眦的主意你最好别打。想做试验,就免不了抽血。你要知道有一句古话叫‘睚眦必报’,它可是很记仇的。”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啥可说的了。”

“啊?睚眦?你们手里也有神兽吗?”冰狐惊讶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三人。

孟缺对她,早就不再隐瞒什么,道:“没错,我手里的确有一只神兽,正是龙之九子,排行老三的睚眦。”

“你该不会真的是孟氏一族的吧?”冰狐满面狐疑地看着孟缺。

孟缺笑了笑,反问道:“我有说过我不是孟氏一族的人吗?”

“可……可是,我听说孟氏一族在千年之前就被灭族了……你……你又是……”

“我又是从何而来?”孟缺接口说出了冰狐的疑问。冰狐点了点头。

“道听途说的并非是真实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孟氏虽然被灭过族,但余留下来的后裔千年不断,直至传到我这一代。”

“真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孟氏一族的人存在。”冰狐激动道。

“对孟氏一族,你了解多少?”孟缺好奇问道。

冰狐道:“我听说孟氏家族是四大家族当中实力最强的,然而就是因为孟氏一族的实力太强了,所以威胁到了其他三大家族。最终三大家族联手灭掉了孟氏,我只大概地知道这么一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孟缺点了点头,道:“没错,孟氏的确是四大家族当中最强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也正是它被钱氏、慕容氏、王氏联手扑灭的主要原因。”

冰狐微微一笑,心里头就像是百花盛放的春天,暖融融的,喜意盎然。暗道:“原来他不但是龙血后裔,而且是传说当中的孟氏后裔,天呐,他果然是个万中无一的男人啊。”

说着,孟缺改变话题,问唐琅,道:“慕容水寨那边,情报方面有什么新消息没有?”

唐琅一脸严肃地说道:“消息是有,只不过并非是好消息。之前我让一些小弟乔装成渔民的模样在淀山湖附近搜集情报。就在昨天,他们发现慕容绝带着慕容子夜向水寨而去。当天的晚上,慕容水寨当中还又传出了古怪的嘶鸣声。”

“慕容绝带着慕容子夜去了慕容水寨?呵呵,看起来慕容绝应该是被慕容三老给接纳了。至于那古怪的嘶鸣声,难道是狻猊被抓回去了?”孟缺皱着眉头说道。

唐琅沉声道:“极有可能,而且从今天早上开始,淀山湖上有几艘物资船亦向水寨飘了去,船上所载的东西全是些化学药物,一连运输了四船,也不知道他们要这么多药有什么用!”

“大概是些什么药?”

“不知道,情报小队是通过望远镜看到的,只能看到大概。只不过从包装等各方面去辨认,貌似注射的东西为多数。”唐琅思考着说道。

“注射类?近期慕容氏家族表现得很低调,我们灭了霸血联盟,他们连个屁的反应都没有,这实在是不太正常,难道他们私底下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动作?”孟缺怀疑道。

“极有这个可能,要不然以慕容家族的风格,我们灭了霸血联盟,他们会立即又扶起几个傀儡来与我们对抗,这次他们的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点。”唐琅赞同地说道。

“也罢,随他们去吧,管他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动作,既然他们玩低调,那咱们就继续玩高调的,直到他们低调不起来。”孟缺悠然一笑,忽然眼神变得邪恶了起来,道:“这一年来,我记得咱们抢过两次银行,一次是抢钱氏家族的,另一次是抢慕容氏家族的。慕容氏家族掌管着东南沿海,颇占地利,富得流油。反正我们几个闲来无事,不如今天晚上再干一票,如何?”

大猩猩闲得手痒脚痒,一听再干一票,立即响应:“好啊,上次只单抢了他一个银行,这次不如咱们各自去抢一家,用车去装,有什么就抢什么,一毛钱也不留给他们,如何?”

唐琅也觉得挺有意思,便也无反对,道:“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你们决定吧,无论怎么样,我也跟你们玩一把。”

冰狐却是几个人中最兴奋的,她从小就生活在一种如同监狱的地方,在那里只有冷漠的杀戮,从来就不会有正常人会有的娱乐项目。这一听到孟缺今天晚上要带大家去干坏事,她就像个孩子一样笑嘻嘻地连连拍手叫好。

“好!”见大家都不反对,孟缺笑眯眯地说道:“就如大猩猩所说,今天晚上大家各开一辆货车,再叫上一些小弟,大家一起去。”

第八百三十五章 出发

夜晚如期而至,从十点钟开始,大家吃完了宵夜就在“惊涛拍岸”酒店当中歇息。三辆大卡车准备就绪,每辆车上载有小弟十人。

大猩猩、唐琅各开一辆车,孟缺带冰狐开一辆车。还尚未行动,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脸上的表情均有一种遮掩不住的兴奋。

大猩猩一套装备带得非常齐全,唐琅学着他的样,也带了一套齐全装备。他们二人可没孟缺那本事,孟缺的千芒指乃“天下之物无能不破”之指,精钢都不能阻挡。遂,为了抢劫顺利,二人啥都带了,甚至还各自带了一包炸药。

孟缺瞧他们二人的节奏,忍不住笑了笑,道:“你们这行头,莫非抢了之后还想炸掉那银行?”

大猩猩笑了声,道:“搞不好会有保险库什么的,现在不是大家都在屯黄金嘛,万一发现金库了,肯定要给它炸开全部搬回来。好不容易来这么一次,可不能亏了自己。”

唐琅赞同地点了点头,打趣道:“大猩猩说的有理,他回来这几天,天天在外面找空姐,花费其实也蛮大的,如果不及时补充一下资金,怕是下一次小姐都不让他下床了。”

这话一落音,大家皆笑了起来。大猩猩、孟缺都是男人,尚不觉不妥,而冰狐乃女生一枚,自然觉得颇为羞涩。她虽未经人事,但好歹也是在美国长大,男女之间的那事,多多少少都会了解一些。

她就坐在孟缺的身边,孟缺笑了几声,偏头一看她的表情,便立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二人说话注意一点,好歹人家冰狐还是个女生来的。

大猩猩却浑不在意,他早就认为冰狐跟孟缺已经进过周公之礼了,遂说话也不含蓄,道:“唐琅你这厮你还好意思说?这几天玩空姐,全是我给你付的账,我多多补充资金,你还不是也沾光?”

唐琅哈哈一笑,道:“让你请客是给你面子,要不,下次我请你?”

“滚蛋,今天晚上咱们打一赌敢么?”大猩猩瞪着他说道。

唐琅道:“怎么个赌法?赌注是什么?”

大猩猩道:“虽然我们俩都是骚年会的巨头,但公费为公费,我们每个人的个人费用是有规定的。并不是花不完的,今天晚上咱就赌看谁抢得多,输的人,就包对方以后所有的花费,如何?”

当初骚年会成为了SH市第一霸主之后,大猩猩以自己为例,规定高层人员每个月的个人费用不得超过一万块。其他分红额外利润则除外,这样一来,也就保证了公费的充足。而所有上缴上来的经费便是全部存入孟缺的账户之中,所以说,大猩猩虽是名义上的老大,但实际上却并不“富有”。

他几次三番请唐琅玩空姐,唐琅这厮居然还说这等风凉话,虽然是玩笑话,但仍让他很不爽。

唐琅拍了拍手,不但不抗拒,反而很赞同,道:“好,赌就赌,你要是输了,哼,我一晚叫十个空姐,让你破产!”

大猩猩呸了一声,道:“十个空姐,就你那身板?吃得消?”

唐琅嘿嘿笑道:“吃不吃得消,那就不用你管了。”

孟缺忍不住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冰狐坐在一旁,脸色羞色就跟红布似的。见这两家伙越说越起劲实在停不下来,孟缺则一起身,牵起冰狐的手,拉着她去外面了。

天上无星,唯有一弯明月。

整个城市的灯光透过云层的反射,导致大半边天空似红似蓝又似紫,咸咸的海风断断续续地吹着,站在外面,让人感觉微有凉意。

孟缺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冰狐小姐的身上,道:“你别介意,他们两个就是那副德行,其实人还不错。”

冰狐浅浅颔首,道:“我知道,其实……这也没什么。”

孟缺微微一笑,知道她这是言不由衷。还记得第一次跟她碰面的那天,恰好她的师兄弟在YZ市的红灯区找小姐,当时她可是露出了一副极为厌恶排斥的表情。至今,孟缺仍将她的那副表情记得很清楚,道:“是吗?你真这么觉得?”

冰狐道:“比较起那些滥情的人,大猩猩和唐琅这样的只在金钱上公平交易,反而颇见磊落,我最看不起的是那些玩弄女人感情的人。”

孟缺点点头,深有同感,道:“玩弄感情之人,确实可恨。”

“你呢?大猩猩和唐琅都是你的兄弟,他们喜欢在外面玩,你有玩过吗?”冰狐忽然满怀涩意地鼓起勇气问了孟缺这么一句。

“我……说实话,我还从没玩过。”孟缺老实交代道。

“真的?”

“嗯。”

“那就好。”冰狐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她的这一笑是什么意思。

两人略一沉默,孟缺望着天上的那弯明月,忽然问道:“对了,你的亲生父母,有消息吗?”

自冰狐跟了孟缺之后,便将以前的事情给坦白了。听得此问,冰狐摇了摇头,表情淡然地道:“没任何消息,当初师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把我拣回去的,或者说是抢回去的,所有的师兄弟当中,只有很少数的人会在偶然的情况下寻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大多数是不可能寻得到亲生父母的。”

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表示非常遗憾。

冰狐却释然地笑了笑,道:“第一次见到你时,虽然寻找父母一事是骗你的,但是有些话却是真的。就譬如说,我对亲生父母并无什么特殊的感觉,这并没骗你。”

“因为我从来就没见过他们,从小在心里也没有父母亲这个感念,所以‘父母’这个词对我来说陌生的很。无论有没有他们的消息,对我来说无所谓吧,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或许更好。”冰狐很认真的补充说道。

孟缺点了点头,似乎也能够理解冰狐的心情,道:“或许你说得对,当不知道某一件事的时候,尚可美化幻想。而若知道了,那就只能用现实去面对了。”

这就像大猩猩当初失踪的时候,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大家的心里尚还能有个期盼,而若是找到了尸体,那就只有承认——他的确是死了。

“是啊,”冰狐勉强地笑了一下,嘴上说着无所谓,可是心里却明显还是很在意的,“以前,我能无所谓,现在,我更能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一个依靠了。”

说话时,她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孟缺,完全是把他看成了自己的山、自己的海。

孟缺心有所动,情不自禁地一把将之搂进了怀里,感慨道:“对,我会是你永远的依靠!”

二人情话缠绵时,在酒店之内,却有四只眼睛带着猥琐的眼神盯着他们一眨不眨。

大猩猩道:“这个冰狐是什么时候跟孟缺好上的?”

唐琅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孟缺一过来就带着她了。”

“啧啧,孟缺这小子总能有这么多美女艳遇,你猜这冰狐小姐有没有跟他发生过关系?”大猩猩邪恶地问道。

唐琅白了他一眼,道:“这还用问?他们都这样子了,没发生关系谁信?”

“嘿嘿,说的也是。”大猩猩怪笑了笑,忽然想起了冰狐以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道:“貌似这冰狐小姐认识很多美女空姐,要不,咱们让她给咱们一人介绍一个?咱们总是出去找野食也不像话呀。”

唐琅摸了摸光头,道:“你小子终于想回归正道了?”

“嘁,回归什么正道?”大猩猩没好气地说道:“那沈梦盈都怀孕了,再过几个月,孟缺就当爹了,咱们两个总不能落后于他吧?找女人生孩子,自然不能找‘空姐’,找真空姐还差不多,到时候咱们三人可以联成亲家,那便是亲上加亲了。”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唐琅摸着光头说道。

“嘿嘿,那就决定了,等今天的事情一了结,就让冰狐小姐给咱们俩介绍介绍。她长得那么漂亮,身材又正,她认识的女生绝对也差不到哪里去,你说对不对?”大猩猩兴奋地说道。

“对,有道理。”唐琅也隐隐心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一过了12点,孟缺立即转身向酒店里的大猩猩和唐琅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出发了。

大猩猩和唐琅立即从酒店里跑了出来,清点了一番随身装备,大猩猩牛逼哄哄地第一个上了车,临走前,还笑了笑唐琅,道:“光头,今天晚上,祝你空手而归。”

唐琅也不示弱,伸出了一根鄙视的中指,道:“我祝你被警察追!”

孟缺笑了笑,最后一个上车,他先扶着冰狐上到副驾驶位置,随即自己再跳上驾驶位。发动了汽车引擎,偏头看着冰狐小姐,道:“准备好了吗?咱们要出发了!”

“嗯。”冰狐显得很激动,定定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走起!”

第八百三十六章 冤家再遇

三辆货车,兵分三路,直取三家最大的慕容氏挂名银行。

大猩猩去的是东路,唐琅去的是南路,孟缺去的是西路。由于大猩猩和唐琅有过赌约,所以他们两人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最肥的两个方向。东路与南路虽然有两家最大的慕容氏中心银行,但同样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那里聚集了很多慕容氏家族的人,其中不乏一流高手的存在。然而,大猩猩和唐琅都不惧怕巨大风险,只想着多抢一些钱财回来胜过对方。

大猩猩这一去,老早就和车厢里的十位兄弟说好了,他让兄弟们先在车里待着,等待他的号令,待他号令一下,大家只管拿着麻袋下去装钱、装黄金即可。

车厢里的十位兄弟乃是第一次干这样既刺激又冒险的事,虽然抢劫乃是重罪,但他们却丝毫不怕。自入了骚年会以来,他们就忘记了“怕”字是怎么写的了,反正无论怎样,都有大哥罩着,他们才不怕呢。

而唐琅这一边,他为了能够稳赢大猩猩。车到中途,他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却是先挑了一处慕容氏的小银行,让三位兄弟抢了就先走,而他则带着其他七位兄弟直奔大银行而去。

“嘿嘿,大猩猩你抢一个,我抢两个,无论怎样你也多不过我。”

这一手算盘固然打得极妙,然而,唐琅求胜心切之间却低估了慕容一族的警觉。就在小银行被洗劫一空的时候,有一名小弟不小心触动了报警系统,铃声猛然就响了起来。

他们三人虽然一人背了一个大麻袋成功逃脱,但警铃一响,便就引起了警方、慕容家族的强烈关注。

曾经在浦东新区当过局长的慕容延一听到抢劫银行之事居然再次发生了,尚在住院的他,忍不住也行动了起来。

慕容延自被孟缺的“六合离火”烧得毁身毁容之后,就一直在医院里住着,其时全身上下的火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但伤口已合,疤痕仍在,以前尚是个英俊男子的他,现在比鬼见愁还恐怖,晚上走在街上,足能吓哭小孩子。

是以,他心中的仇恨比天还高,比海还深!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无一时一秒不在想着杀孟缺以报仇!

“这次竟然还有人胆敢打我慕容家的主意,真是活腻了。”

慕容延做为曾经的局长,在侦破案件方面很有经验,他一出动,慕容家族方面就索性让他担任这次事件的总管事,并派了一百名慕容家族的高手任他调遣。

在案发现场逛了一圈,戴着一张口罩不想让自己恐怖的面容吓到别人的慕容延,这时沉思起一个问题来——“歹徒抢得还真是彻底,居然一分钱也不剩,这银行的所在并不偏僻,他们为何不挑选大银行,偏偏选择这处小银行呢?”

一想起这个问题,慕容延第一时间让警察将附近路段的案发前半个小时的公路监控调出来供他查看。这一查看,果然还真让他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慕容延的专业,无不让其他与他一起办案的慕容族人感到佩服。

“哼,案发前,银行门口曾停留过一辆中型货车,看来此案件跟这辆货车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帮我把细节放大,我要看它的车牌号。”交通中心里,慕容延对着工作人员喝道。

这里的警察工作人员全是以前他的老部下,自然对他言听计从,一得命令立即就将细节缓缓放大,刷新清楚。

待得车牌号上的数字一一浮现出来,慕容延冷笑了一声,道:“赶紧地查一查这车牌号的户主是谁。”

手下人员立即查询,却在电脑上将车牌上的那一串号码输入之后,竟什么也查不到,道:“局……局长,这……这号码是假的,根本不存在。”

“不存在?”慕容延皱了皱眉头,道:“那你们赶紧联系其他各处监控中心,让他们全面调查一下近一个小时之内的所有路面监控,查一查这辆货车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是!”工作人员十分卖力,应了一声就立即打电话询问了起来。

而慕容延这边忙得慌,大猩猩和唐琅这边却是刚刚已经杀到了慕容氏大银行处。却说大猩猩这一边,他一将车子停出,立即将随身携带的工具拿了出来。先是手脚麻利地将银行的报警系统给破坏掉,然后便是用工具锹开防盗门,只不过他嫌工具开得太慢,便将防盗门给直接一掌劈了开来。

一闯进银行,这厮经验丰富地先将脸蒙了起来,生怕有什么暗中摄像头什么的。然后将里面的报警系统也全部给破坏掉,其专业程度,就好像那报警装置是他组装的一样,拆起来得心应手,更是清楚报警装置的所在位置。

当将威胁一一清除了之后,他便大声吹了道口哨。随即货车上的兄弟带着麻袋就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股脑地冲进银行,果断地开始装起钱来。

打开银行金库,丝毫不废力,大猩猩带来的工具,一件也没用着。他发现用“佛手印”直接劈开,省力多了,才不用慢慢地去锹。

“拿走拿走,全拿走,一分也不要留,诶,这里还有个五毛的硬币,拿走拿走,都说了一个不留。”

“卧槽,那谁,你眼睛瞎了,那些是点钞券,又不是真钞,你眼睛放亮点。”

“来来来,这里还有些金条,全带走……浑蛋,箱子你也想带走?好吧,既然你想带,那就带走吧。”

大猩猩这边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唐琅这边也忙得不亦乐乎。比起大猩猩,他更要开心,因为他这一队已经抢了两个银行了。这次他破开大银行,发现金库里不但有大量现金,更真的有大量的黄金储存。

“带走,全带走,车上那么空,能带走的全带走。动作迅速点。”

唐琅一边指挥,一边使出擒龙十八手的“搜罗式”,身边摆着四个麻袋,在他双手舞动之间,那四个麻袋一下子就被填满了。随即利索极然地打了个包,将麻袋一脚就踢上了车,再回过头来,装黄金。

他利用擒龙十八手来搜刮钱财,动作十分迅速,几乎不到十分钟,大银行就被他搜刮完毕了。比大猩猩那边犀利得多。

“走走走,搞定了就赶快走,别拖拖拉拉……”

“那谁,我叉你妹,连招财猫你也带走?你小子真缺德,好吧,招财猫带回去摆咱们酒店去。”

……………………………………

再说孟缺这一边,他所去的西路,是距离最远的一路。在大猩猩和唐琅已经收工的时候,他才刚刚开工。

一下车,他立即使出千芒指,果断地将银行大门卸除掉,然后招呼大家一起进去搜刮钱财。

冰狐跟在他的身边,显得非常开心,她觉得这就像是一个非常好玩的游戏,下了车后,非常听从孟缺的命令,一进入银行,专门找黄金搜刮。

孟缺一边看着,也不禁感慨了一声:“到底是女人啊,一伸手就知道拿最值钱的。”

这处银行,现金并没多少,黄金却不是不少。许是因为地处西边,并不在经济贸易中心,遂现金比不上南部东部那么多。

孟缺并没参与大猩猩和唐琅的赌约,所以他抢多少钱都无所谓。玩的只是一个心情而已,便在把金库洗劫一空之后,他就招呼着大家离开了。至于前台的钱、自动取款机里的钱,也懒得再去拿。

却在他这边收工的同时,慕容延那边的工作人员也刚好查出了一些极为重要的相关资料。

“局……局长,根据各方面反馈过来的消息,貌似……貌似这样的货车今天晚上出现了三辆。”工作人员十分头疼地说道。

“什么?三辆?”

“嗯,三辆几乎一模一样的车,它们分别往东、南、西三个方向行驶。”

“这……难道……”慕容延脸色一黑,一瞬间就像是想到了什么。

慕容延的猜测尚才刚刚萌生,突然之间,警察方面传来三条十分类似的消息——“浦东东部的慕容氏大银行被盗……”

“浦东南部的慕容氏大银行被盗……”

“浦东西部的慕容氏大银行也被盗……”

慕容延一听消息,猛地一拍大腿,道:“混帐,我早该想到这一点了。这一次抢劫的人,一定是上次那些人!”

“局长,我们现在是不是该立刻下缉捕令,让各路封锁出口,缉拿那三辆车?”

“废话,这还用我来教么?赶紧去办,同时再给我查一下,这三辆车最开始出现的地方在哪里!”慕容延十分气愤。

“局长,关于这个,北部监控系统有显示,貌似他们都是从滨江路出来的。”工作人员看着监控录象,很肯定地说道。

“滨江路?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赶紧让人封锁各大路口,别让他们逃出了浦东。剩下的就交由我来!”

“是,局长!”

慕容延交代完毕,立即从交通中心杀了出来,随即将慕容家族的一百名族人召集一处,领头喝道:“现在大家跟着我,一起去滨江路埋伏,哼,抢完了钱,我料定他们还会回原来出发的地方!”

命令一下,百人队伍浩浩荡荡,乘坐二十辆轿车排成一线,风风火火地杀向了滨江路!

却问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百三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孟缺、唐琅、大猩猩三人俱是满载而归,跑在路上,孟缺本来是心情大好,可是在快到一条大路的时候,忽然看到那岔路口竟然出现了很多警察拉开了警戒线,似乎所有过往的车辆都要进行盘查。

“糟糕,警察方面的嗅觉还真是灵敏,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孟缺皱了皱眉头,立即把车从一个偏僻的乌黑角落开了去,正想问问大猩猩和唐琅那边是什么情况,却在话还没问出口时,大猩猩和唐琅已经相继传了句话过来。

三人都携带着无线通讯器,大猩猩似乎也是遭遇了跟孟缺一样的问题,而唐琅也是一样。

“怎么了,那边有警察封路,我们该怎么办?”孟缺的货车上,美女冰狐小姐张望着外面的情况,询问了一句。

孟缺笑了笑,虽然情况的确是有些不妙,但在美女面前,自己务必要给她一份足够的信心,让她相信跟着自己绝对是没问题的。便道:“没事,那些警察差不多就是一些童子军,就凭他们,还奈何不了我们。等着看吧,猫抓老鼠,还不一定谁是猫呢。”

果然,孟缺自信满满的一句话一说出来,冰狐小姐脸上本来还有些紧张的神色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轻轻一笑,道:“猫抓老鼠?好形象的比喻啊,可是他们是警察,我们……我们是抢银行的贼,再怎么样,我们也不可能是猫呀?”

孟缺神秘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这可不一定,有谁规定过只有警察可以是猫,而贼就不能是猫了?”

冰狐小姐天真地想了一想,摇了摇头。

“就是嘛,既然没谁规定过,那么贼也是可以翻过身来当猫的。”孟缺笑了笑,对着无线通讯器,道:“唐琅、大猩猩,你们二人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再多派一些小弟出来,以人力把赃物运走。至于货车,就扔掉算了。”

大猩猩问:“今天晚上抢的东西可不少,以单纯的人力运走,得需要上百人,这货送哪里去?只怕SH市消化不了。”

唐琅也有同样的疑虑,道:“黄金倒是可以融掉之后重新变卖,可是钞票,必须要经过‘清洗’,才能真正变成咱们的钱,SH市的确是难以消化得掉的。”

“既然SH市消化不掉,那就送到西南域去给李大帅,让英雄联盟去消化,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等他洗了完钱,充进账户当中,都一样。”孟缺果断地决定道。

大猩猩听了虽觉有些遗憾,但这似乎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只有接受这个决定,让手下的人悄悄的把除黄金之外的所有钞票都运到西南域去。

相比较起来,唐琅却是一直心情极好,他成功地抢劫了两家银行,小银行里的金条虽然不多,但是两家银行加起来就很多了。这次出现突发事件,比总金额显然是比较麻烦的。唯一能比的,便是比谁的手里黄金比较多。

无论是金钱数还是黄金量,唐琅都有绝对的自信能够稳赢大猩猩,遂,心情自然是非常好。

决定定下了之后,三人立即呼叫骚年会的兄弟,调出一千名兄弟,分成三批,分别向三人货车停靠点寻去。

孟缺带着冰狐,早早地就下了车,反正车上还有十个兄弟,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就行了。这么一点小事,他们还是可以搞得定的。

大猩猩、唐琅也是先行下了车,剩下的一切都交给了车上的兄弟,然后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回“惊涛拍岸”酒店,时候已是不早了,该是洗洗睡觉的时候了。

路上的警察对过路的各种车辆严加盘查,却对路上的行人十分放松。孟缺带着冰狐大摇大摆地从一堆警察身边擦身而过,也没引起他们什么特别的注意。

冰狐抓着孟缺的袖子,跟在他的身边,多多少少还是表现得有些紧张。毕竟她可是第一次干这样的坏事,即便将此当成游戏来玩,当游戏玩得太认真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入戏的。

孟缺也看出了她的紧张,牵起了她的手,慢悠悠地漫步于街道上,看起来俨然是一对正在热恋中的小情侣。

“怎么的?咱们冰狐小姐也会有害怕警察叔叔的时候?”孟缺打趣地笑了一声。

冰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这里可是慕容氏家族的地盘,他们家族肯定跟警察方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我才做不到跟你一样把这些警察都看成童子军呢。”

“哈哈,好吧,无论怎样,现在都没事了。用不着太过担心。”孟缺悠然地说道。

“我倒不担心,反而还觉得很好玩,你以后还会带我这样一起玩吗?”冰狐一脸期待地说道。

“恐怕不行了。”孟缺摇头说道。

冰狐一脸的期待立即变成了一脸的遗憾,道:“为什么?”

孟缺笑道:“这种事干一两次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事不过三’,一旦某一件事反反复复超过了三遍,那么就会有东窗事发的时候。前一次,我已经抢过一次银行了,今天这一次已经是第二次了,所以当然不能再有第三次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冰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不过嘛,虽然不能带你再去抢银行,但还可以干一些其他的事嘛,只要你想玩,我就一定带着你。”

“真的吗?”冰狐脸色立即欣喜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这还用得着骗你吗?”

“我相信你。”

…………………………

警方,巡逻队。自整个警队下了全城缉捕的命令之后,上百名警察骑着摩托车纵横各条大街小巷寻找监控录象里面的三辆货车。

有道是:天道酬勤,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些警察忙忙碌碌地寻找了个把小时,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三辆货车当中的其中两辆。

登时,他们立即把消息上报了上去。慕容延目前虽然尚未复职,但权利却在,手下一干人等也均是肯听他的话。他一得到消息,立即下令道:“先别打草惊蛇,发现货车的警员大可先判查一下货车周围的情况,小心视察一下车上有没有人,千万注意,一定别让对方发觉了。”

警察方面当然也不全是一些饭桶,就算全是饭桶,饭桶当中也有精英。就拿发现货车的警员来说,他们乃是刚刚入警队没多久的新手。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类年轻人最是可畏。

一番十分小心的偷瞄之下,他们两人均是发现那货车上根本没有半个人存在。

慕容延听了他们反馈的消息,即道:“靠近一些看看,你们要十分注意,一旦见到车上有人,不必客气,直接开枪即可。”

两警员谨记慕容延局长的话,应了应声,就拔出了枪来向货车靠近了去。一步步小心而谨慎,当到得货车旁,迅速地攀上了驾驶窗,向内中望去,仍旧半个人也无。

这一次,他们没急着上报,而是转而向后面的车厢搜寻了去。当一转到车厢处,且见车厢后门大打而开,里面空空如也,竟是什么也没留下。

警员吃了一大惊,自知那些劫匪已经跑掉了,甚至连赃物都已经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逐一将消息上报给慕容延,慕容延一听,也没说什么,只是阴沉着脸,眼色冰冷得可怕。

“果然是群狡猾的家伙,哼,利用大货车吸引我们的视线,实际上却以其他的方式已经将赃物转移到它处了,可恶,我若是抓住这些人,一定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慕容延带着一百号人,继续在滨江路附近守侯着,他认定那三辆货车既是从这边出发的,那么这边一定有劫匪的据点。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就算劫匪在这边没有据点,他们分三路出发,也总归会找一个地方汇合。按照慕容延从警多年的经验,他肯定地猜测,这滨江路有70%的可能性是劫匪事后汇合之处。

夜,静得可怕。初冬的季节,外界已无虫蛙鸣叫,时近三点,恰是整个SH市最安静的一个时段。

有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静静地守候在阴暗而隐秘的角落里,慕容延愈发地能感觉到一种时有时无的心悸……

“这种感觉好熟悉,看来今天晚上我们一定不会空手而归!”

第八百三十八章 围堵

等待勿须良久,稍得二十分钟之后,滨江路的主干道上,一男一女携手同行,迤逦而来。

男人面貌清癯生得颇见秀气,女人一头金色长卷发,性感而美丽,显然是一个混血尤物。此二人由远而近,谈笑风生。

在一般人看来,这是很普通的一副画面,画面中的一男一女,只不过是新时代的一对小情侣而已,无甚特别之处。

然而,偏偏就是这个在一般人看来毫无特别之处的画面,看在慕容延的眼中,那就像是天雷即刻勾动了地火,他内心当中的雷管在一瞬之间就被地火点燃了导火线,一发而不可收拾。

“是他,是他……他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真的是他!”

熟悉的感觉,熟悉人,慕容延浑身上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一双拳头捏着咔嚓暴响。浑浊的双眸之中血丝满布,多少日日夜夜他期待的复仇今日终于迎来了一个机会。

“前辈,你觉得那对男女就是今天晚上抢劫银行的人?”

在慕容延的身边,一位慕容家族的后辈很客气地问了一句。

“哼,必定是他们,就算不是他们,他们也逃脱不了干系。歹徒乃是从滨江路出发的,而他们恰巧又出现在滨江路,这难道真的会是巧合?鬼才相信!”慕容延十分肯定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是否是立即行动将他二人拿下?”慕容家的后辈慕容柯问道。慕容柯乃是一百慕容族人的领头者,奉长老之命此次行动全听慕容延的调遣,是以在他觉地可以动手之前,仍是要询问一下前辈慕容延。

慕容延摇了一下头,他心中虽有万分怒火在熊熊燃烧,而且越烧还越旺,但是从一个警察天生就该具有的惯性思维来看,他觉得此时并不是最佳的动手时机,道:“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今天晚上有四家银行被盗,三家大银行一家小银行,这么大的工作量,仅凭他们一男一女两个人是搞不定的,肯定还有其他的同谋者,我们再稍微等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现在鱼既然已经出现了,咱们就不怕他会逃走。”

慕容柯听慕容延的一番言词,无不对他佩服之至。暗暗忖道:“到底是个做警察的,逻辑分析力果然是比一般人强得多。”

却见街道之上,那一男一女交谈甚欢,尤其是那位女子,笑声从一开始出现到现在就没停过。他们说着说着,便是向黄浦江边靠近了去,似乎并没有回什么据点的意思。

慕容柯看到这里,不禁对慕容延使了个眼色,慕容延神情镇定自若,耐心极好,悄悄地摆了摆手,示意先别急,再将线放长一点。想钓大鱼,没有耐心是不行的。

见慕容延如此表示,慕容柯只好听他的话,毕竟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慕容延,他可不能擅自越权。况且慕容延的话也极有道理。

而孟缺这一边,他牵着冰狐一步步向黄浦江边走了去,一边走一边疑声嘀咕道:“这大猩猩和唐琅所去的地方都比我们要近,为什么我们都已经回来了,他们两个还没回来呢?”

一嘀咕完毕,他便在无线电里呼叫了一句,这才知道,原来大猩猩和唐琅在回来的时候恰巧在交叉路口碰着面了。两人一见面,自然是忘不了当初的赌约,一时兴起之下,就找了一个地方,让搬运黄金的那些小弟将黄金先运到一处,比比称重。

这么一来,他们自然是耽误了不少时间。二人比较之下,唐琅果然要比大猩猩多得多,几乎多了一点五倍。

大猩猩也没啥好说的,愿赌服输,只得认栽了。二人比较完毕之后,刚好就收到了孟缺的呼叫,这才齐口应了一声,随即向“惊涛拍岸”酒店靠近了去。

至于二人的战利品——黄金,自然不能也带去“惊涛拍岸”酒店,而是让兄弟们带回虹口区,趁夜加工,只要将黄金重新熔铸一遍,明日便可拿出去变卖,无论警察方面有多么怀疑,没证据也没办法。

这一路回去,唐琅嘻嘻哈哈,笑得肚子都痛了。而大猩猩则是一脸便秘的模样,在听到了唐琅自我坦白说自己其实是抢了两家银行才弄到了那么多黄金,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奶奶的,早知道老子就多抢几家银行,见一个就抢一个。咱们行动之前明明已经计划好了抢劫的目标,你小子使诈,这次不算。”大猩猩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哎,愿赌服输,你可不要出尔反尔。”唐琅笑眯眯地看着他,道:“男人就应该是一言九鼎,金口一诺,重达千金。除非你承认自己不是男人,要不然,你还是乖乖的愿赌服输吧。哈哈哈……”

“奶奶个胸,得了,你小子给我记住,服输就服输,这次算我栽了。”大猩猩很不悦地说道。

“哈哈哈,放心啦,虽然我以后的所有娱乐花费都算你的,但我一次顶多只叫四个小姐,决不多叫,这总行了吧?”唐琅哈哈笑道。

“妈蛋!去死,还想找四个?老子给你找一个,就已经很看得起你了。”大猩猩涨红了脸,几乎快要发飚了。

“哈哈哈哈……”唐琅仍是没心没肺地大笑着。

“笑你妹,连银行里的招财猫你都不放过,你说你小子抠门不?”大猩猩白了他一眼。

唐琅笑了笑,道:“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你不是把银行里的保险箱都带走了么?”

“贱人,居然这都被你看到了。”大猩猩呸了一声。

唐琅笑得更是开心,“像我就不会那么缺德,连保险箱都带走。”

大猩猩哼了一声,道:“全天下就属你最缺德,连一只‘招财猫’都不放过,你说你还是人嘛?”

“哈哈哈……”

二人说说笑笑,很快也都来到了滨江路附近。通过无线设备的联系,二人也均知孟缺和冰狐在黄浦江边。便也没急着回去,直向江边走了去。

直到这里,一直守在暗中窥视的慕容延终于冷笑了一声。

“又来了两个,这下子刚好是四个人,应该全都到齐了。”

喃喃念叨了一句,慕容延闪身就从阴暗的角落里跳了出来。紧紧跟在他身后的,乃是慕容柯,他听了慕容延的话,顿时喜上眉梢,道:“前辈,现在咱们可以动手了?”

慕容延点点头,道:“嗯,现在的确是该动手了。”

“嘿!”慕容柯显得极是兴奋,向后一挥手,顿时九十九号人齐身跳出阴暗,来到光明的路灯之下。

慕容延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指着远远江边的四条人影,严肃地道:“所有人听着,现在咱们分成三队,分别从正面、双侧面围堵而去,万万不能让他们溜掉了。我从正路直攻,慕容柯你从左路,慕容格你从右路。行动之前,我还须告诉你们,那四个人无一人是庸手,可千万别小看他们,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所有人齐声应了一句,声势浩大。

声音一落,百余号人立即分成了三队,行动迅速而果断,很有军队里的那种雷厉风行的派头。

慕容延率先带领三十人从正面突攻而去,同时,慕容柯带领三十五人从左路;慕容格带领三十三人从右路。三路齐发,互成犄角,其势如同风雷并舆。很快,他们就逼近了孟缺四人。

其实自慕容柯等人齐声呼喝的时候,孟缺四人已经是觉察到问题了。只不过,孟缺拥有强大的超级感应力,当见到百余人浩荡队伍分成三队朝自己等人围攻而来,他只是随意地用感应之力探测了一下,不但没表现得惊慌,反而还露出了一副微笑的表情。

这种表情很怪异,不像是碰见敌人该有的表情,而像是碰到了老朋友才会有的表情。

唐琅、大猩猩没有感应之力,瞧到自己很快就要被大批敌人包围,自然生出了几分恐慌。不但他们俩人如此,冰狐小姐亦是如此。只不过,她一直跟在孟缺的身边,孟缺的自信沉着,让她没有表现得跟大猩猩、唐琅一样失态而已。

“对方人数不少啊,一个个箭步如飞,一定不是寻常的人,孟缺,咱们摊上大事了。”大猩猩一脸便秘的表情,嘀咕了一声。

唐琅亦道:“我大致数了一下,对方每一方都有三十来人,加起来总人数超过了百人,这……这……咱们该怎么搞?”

孟缺笑容愈加地灿烂了起来,呵呵一笑,道:“怕什么,来人只不过是一位老朋友而已。用不着害怕。”

“老朋友?哪来的老朋友?”大猩猩很是不解。唐琅亦是一头雾水,在SH市,孟缺怎么会还有其他的什么老朋友?

冰狐没有丝毫的怀疑,一听孟缺说是老朋友来了,她心里最后一丝担心也立即消失得无踪。牵着孟缺的手,怡然一笑。

对方动作极为迅速,几乎是转眼之间,就到了近前。

当一看清正面而来的领头人,大猩猩未瞧出什么名堂,唐琅却瞧出名堂了。从正面突袭而来的领头人,大猩猩不认得,唐琅却认得。他猛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果然……果然是个老朋友!”

第八百三十九章 老猫戏鼠

“你认识他?”大猩猩一头雾水地看着对面来人,向唐琅问了一声。

唐琅点了点头,道:“此人我自然是认识,即便他戴了口罩,我仍认得出来。”

“他是谁?”大猩猩问。

唐琅笑着指了指,道:“你看到他脸上那些烧伤的疤痕没有?”

大猩猩依眼循望,明亮的路灯之下,他果然是能够看到对方的额头上有着被火烧毁的痕迹,点头道:“看到了。”

“此人便是当初被孟缺烧得差不多就快归西的慕容延,浦东新区警局的局长。”唐琅一一道出,说话的声音很洪亮,也不知道他这是说给大猩猩听的,还是故意说给慕容延听的。

慕容延步步近来,听到这话,心头的怒火更加烦盛。当即就将脸上的面具给摘了下来,大喝一声,道:“好贼子,咱们可是又见面了。”

孟缺微微一笑,看着对方那被烧毁得极尽狰狞的脸庞,看起来就像是有腐烂的尸虫爬在他的皮肤之上,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叹道:“慕容延,上次没杀死你算你命大,这次你居然还敢来找我麻烦,你这是急着想归西么?”

慕容延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想着报仇之事,更无数次想过当初自己落败的那一幕。经过数个月的钻研,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能够克制孟缺的火攻。

“哼,归西?今日应该是我送你们归西才对。”慕容延自信十足。

“手下败将,也敢言勇?我倒很想知道,你有什么手段能够送我们归西?”孟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似乎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慕容延自想出了破解孟缺火攻的办法之后,无一日不在想着找他复仇,今日幸好有了这个机会,自己这边更有百余号人充当助力,今日一战,势必毫无悬念。

“在送你们上西天之前,有一件事我想先问问你们。”

“何事?”孟缺问道。

慕容延面无表情地道:“今天晚上四家银行被盗,这案子应该是你们几个干的吧?”

孟缺笑了笑,也并不否认,道:“没错,你猜得很对,这案子的确是我们几个干的。说起来你们慕容家族的银行里钱还真不少,黄金也真不少。我们干这么一票,足够好几年的开销了。”

这风凉话说得极是气人,慕容延听得脸都给气白了。

“好,很好,敢做敢当,你倒还是条汉子。”

其时,慕容延一批人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将孟缺四人团团包围住,端的是水泄不通。

群人身后,便是滔滔黄浦江。暗夜之中,声滔浪涌,稀里哗啦。慕容延隐隐一笑,心中道:“制火者,必水也,现在偌大黄浦江就在近处,哼,你若使出火来,我能在顷刻之间就将你熄灭,看你还如何造次!”

除此之外,慕容延的身上,还有一样专门对付孟缺火之镜的“秘宝”。

如此既占天时,又占了人多的人和,更占了有黄浦江在侧的地利,三大优势全然尽占,这回要是还不能赢,也就只能回家种红薯了。

慕容延先是打量了除孟缺之外的其他三个人,在他看来这四人中,唯有孟缺的武功最为高超。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眼下虽然自己这一方占了三大优势,但要是乱斗起来,对方的人肯定会趁乱四处窜跑。慕容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在乱局当中,将他们四个人全部留下来。

心有所忧,便忖道:“对方之中,我若先将实力最强者孟缺给除掉,那么其他三人群龙无首,必成一盘散沙,届时再逐个击破,岂不事半功倍?”

一想到这里,他并不下令大家一起上。而是单独对孟缺提出了约战——“姓孟的小子,你我的新仇旧怨拖了这么久,也是该算一算的时候了。哼,我方人多,你方人少,也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若能击败我,那么我就当作今晚没看到你,任你们离开此地。敢否?”

说着,慕容延跨出七步,站到一处宽阔地。

孟缺听他狂妄之语,嗤声笑之,自然是不惧,亦走出了几步,来到宽阔处,笑问道:“倘若是我败了,该是如何?”

“倘若你败了?这等废话还用问吗?”慕容延一脸阴气。他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假若孟缺胜了,他便放孟缺等人离开,而假若孟缺败了,那么孟缺等人则必死无疑。

大猩猩皱着眉头盯着慕容延,忽地拉了拉唐琅的袖子,问道:“光头,这个慕容延口气好狂,他的实力如何?”

唐琅一派轻松,未感丝毫紧张,笑道:“我且不说他实力如何,我只问你孟缺初来SH市的时候,实力如何?”

“孟缺初来SH市的时候?我记得初来SH市之前,我曾与他还有孟老爷子三人齐斗钱氏三杰排行第二的钱丰,尚且难敌。说起来,孟缺那时候还算比较弱。”大猩猩据实说道。

“嗯,那就对了,此时的孟缺比初来SH市时的孟缺,那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初来之时就能重伤慕容延,仅凭此点,你足可想像此人实力几何了。”唐琅笑着道。

大猩猩听了这么形象的比较,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冷笑了一声,道:“原来这个慕容延这么弱,呵呵,口气却是不小,真不知道他的胆子是谁给的。”

大猩猩和唐琅的对话,声音奇小。一心只在孟缺身上的慕容延自然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在他看来,孟缺仍是当初的孟缺,除了外表比以前更要秀气一些,其他的基本没有任何的改变。

他完全没想过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十日不见,已隔千里。

慕容延还是以前那个慕容延,而孟缺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孟缺了!

二人于宽阔之处站定,慕容延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大喝了一声,决定先发制人、雷霆连击,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所以他一上手,便是使出了擒龙十八手当中最狠辣的招式。一番连招施展出来,行云流水,风声霍霍。他很记得当初跟孟缺过招的一幕幕,所以清楚的知道哪些招式曾经让孟缺险中逃生、哪些招式曾让孟缺狼狈接连……

这一次,他总结以前的经验,将以前能够逼得孟缺险象环生的狠招先行施展了出来。有道是“输人不输气”,要想赢得一场战斗,在气势之上绝对不能弱。气势一高,胜利便就在望!

如此自信满满,杀气浓浓,使到得意之处,慕容延浑身黄色之光若隐若现。

那些围在战斗圈外的慕容族人看到这里,也不禁暗地里为慕容延喝了一声彩。而站在包围圈中心的唐琅,这时却“咦”了一声,道:“怪不得这慕容延口气如此之大,原来他也突破了瓶颈到达《巨灵神功》第六重了。”

“《巨灵神功》第六重,呵呵,岂不是慕容庆的那种程度?”大猩猩浑不在意地笑了一声。

唐琅却摇头,道:“不,你想错了。《巨灵神功》的境界只能说明一个人对无上法门的领悟的多与少而已,领悟得多的人自然是比较厉害,但领悟得少的人,只要将所领悟的东西融会贯通也不见得会弱到哪里去。”

“呵呵,是么?”大猩猩不太相信,表示十分怀疑。

唐琅一派正经地解说道:“说得深奥了,也许你不会明白,既如此,那我便给你说得简单一点。《巨灵神功》的境界就好比是一柄兵器,领悟得多,便等于是一柄神兵利器;而领悟的少,便等于是一把普通的铁剑或青铜剑。剑的好坏,本身的确是跟使用者有很大的关系。有一把好剑,自可所向披靡,可是这只是对一般人来说是这样。

在高手的手中,草木皆可为兵器。独孤求败曾以木剑败尽天下群雄,令狐冲亦在内力全失的情况之下,一剑刺瞎了十几个高手的眼睛,按照这个道理,也就是说,并非是境界低,他的实力就低。你明白么?”

大猩猩这么一听,似乎还真是明白了一些,疑问道:“你的意思,现在的慕容延能够胜得了孟缺?”

冰狐小姐一直在旁边听着大猩猩和唐琅的对话,一听到这里,她格外地担心了起来,亦看向了唐琅,道:“孟缺会输吗?”

唐琅摇了摇头,轻笑道:“我只是说慕容延已经今非昔比,但并非说他能够胜得了孟缺。慕容延的进步大,孟缺的进步更大,也许你们不知道吧,前一次孟缺乔装化名‘玄武’,以一人之力独挑慕容一族的百年一怪慕容绝,不但成功脱身,更是刺伤了慕容绝。嘿嘿,你们尽可想像之。”

“卧槽,他……他以一人之力刺伤了慕容绝?”大猩猩不禁咋舌,记得当初他们三人联手齐战慕容绝,最终还是落得狼狈收场。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不见,孟缺已经成长到能够以一人之力独抗之了。

唐琅吸了一口气,保持着微笑,道:“孟缺那厮是个千古奇葩,‘一步登天’在他的身上并非是神话。那厮真的是能够做到的。”

冰狐这么一听,始才放了一些心。大猩猩也深呼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倒有好戏可看了。”

且见战局当中,慕容延攻势如火,绵绵煅烧越战越雄盛。而孟缺则游离其间,有如闲庭漫步悠然自得,虽暂不见上风,却也并非落于下风。

转眼间,三十余招已过。慕容延越战越吃惊,心里完全地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以前我使出这些招式,足能逼得孟小子险象环生措手不及,怎么今日他却能从容避过?”

昔日孟缺对慕容一族的《巨灵神功》不甚了解,自然会在他手上吃一些亏。而到了今日,孟缺对《巨灵神功》已然了解奇多,甚至还曾经亲自得到过慕容绝的指点,而且更在窥视过慕容绝的秘洞里所留下来的那些壁画心得之后,对《巨灵神功》的了解已经达到了一种极深的程度。

知己知彼之下,他岂能还会像往日一样被同样的的招数逼得险象环生?

更甚至,在慕容延出第一招时,他就已经料到慕容延的第二招会是什么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表现得有如闲庭漫步悠然自得。

冰狐小姐在听了光头唐琅的解说之后,已不再担心孟缺了,在仔细地瞧了一番之后,她也果然是自己瞧出了一些门道。不禁嘻嘻一笑,想起了孟缺不久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猫抓老鼠,指不定谁是猫,谁是老鼠呢!”

眼下的孟缺赫然就是一只狡猾的老猫,而一直表面上处于上风的慕容延则明显已经变成一只正被嬉耍的老鼠了。

“嘻嘻,看起来,孟缺还真的有几分像猫呢!”

第八百四十章 二十四剑

打着打着,忽然孟缺的手上出现了几缕火焰,火焰妖娆地舞动着,宛如一个在虚幻当中跳舞的女郎。

一看到火焰的出现,慕容延立即提高了警惕,一方面他心里有几分担忧,另一方面却也隐隐的有几分期待。

前一次,他便是被这种火焰烧伤,差一点就快挂了。经过数个月的研究,他已经找到了一套对付此火的办法,现在对方恰好使出这一手,自己也刚好能够试验一下自己的研究成果到底行与不行。

“慕容延上次没烧死你,这次再来尝尝被火烧的滋味如何?”孟缺微微笑着,手中的火焰越燃越大,跳动得也越来越诡异。

慕容延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身上所穿的衣服,冷笑了一声,道:“你尽管来便是!”

孟缺立即笑容一敛,随即脚踏虚灵步,闪电般地接近了他,然后双手螺旋舞动,两团火焰在高速旋转之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火炬。

火之镜的火非是凡火,但凡干燥之物,一点即燃,燃烧之后,除非长时泡水中,不然仅靠翻滚雨淋也难以将之熄灭。

慕容延虽早有准备,却在看到那妖火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仍不免有几分怯意。闪退中,他的速度不及孟缺,腰腹间被孟缺横掌一划,那衣服立即就燃烧了起来。

周围观战的慕容族人瞧到这一幕,皆是惊讶地呼了一声。那火苗从星星之火开始,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扩成了燎原之势,一下子就将慕容延的全身衣物都燃烧了起来。

正在大家暗叫“不好”的时候,慕容延忽然伸手拉扯了一下衣服上的一根暗绳,暗绳一拉,突然之间他浑身上下就如刺猬一样释放出了大量的白色冰冷如锥子一般的气体。

这种气体一出现,原本在他全身熊熊燃烧的火焰,一下子就全都被熄灭掉了。

“哈哈哈哈……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你真认为你的妖火还能够伤得了我?”周身火焰尽灭,足以验证试验成果,慕容延信心顿时百倍,哈哈狂笑了起来。

孟缺亦冷笑一声,由于距他极近,对他身体上所喷发出来的白色冷气亦有几分觉察,略忖了一下,点头道:“原来你身上内有乾坤,呵呵,难道是穿了液态的二氧化碳衣服?”

慕容延笑声一停,即瞪着孟缺,“哼,没错,这是我专门设计出来对付你的。”

说着,他将外套脱了下来,露出了一件完全透明的液态衣服。路灯照耀下,看得出来,那件衣服当中充满了液态的二氧化碳,而他衣服边角上的暗绳则是开启二氧化碳释放的开关。一旦开关被拉开,全身上下数百个针孔当中就会喷出冰冷异常的气体来,从而达到灭火的效果。除了他的上身,想来双腿之上亦有一条效果相同的裤子罢!

见得这一幕,好些个人忍不住地称赞慕容延这一招想得奇妙。孟缺却是不屑一笑,道:“你的歪名堂倒是蛮多的,只不过你真认为这样就可以防火?”

“难道防不了?”慕容延反问了一句,适才他已经灭过一次火了,亲自得出的结果,自然毋庸怀疑。

“当然防不了。”孟缺淡淡说道。

“哼,防不防得了,不是你说了算,事实说明一切。”慕容延仗着身怀二氧化碳甲,再也不惧孟缺,自信百倍之下,再次抢攻起来,施展之招数比之先前更显凌厉与狠辣。

孟缺冷冷一笑,业已觉得玩得差不多了。便见右手手指上金光一闪,却是使出了“千芒指”,游身躲闪,看似在避开对方,实际上却是在伺机进攻。巧妙的脚跨虚灵步法,孟缺往来其间,就如同一只穿花蝴蝶,其身轻盈亦如秋之落叶。

千芒指劲如同剑气,挥来划去之间指劲之气纵横飞射,初时其劲轻微,慕容延无法察觉什么。却当二人一触即分之下,他忽然发觉自己全身上下冰冰凉凉的。细一看,竟见二氧化碳甲上出现了许多裂口,液态的二氧化碳全然喷射了出来,温度奇低,冻得他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样一来,你还防得了么?”孟缺笑意极浓。

“可恶!”慕容延细数了一下二氧化碳上的裂口,幸好发现裂口并不多,只有四道而已,所割破的液态气囊亦才六七个。这些衣服、裤子上采用多种合成技术,由108个液态气囊组合而成,眼下破了六七个虽然效果略损几分,但依然还能起到防火之效。

话间,二人战斗局势突然逆转,一直处在被动状态的孟缺陡变主动。他知己知彼,能够稳占先机,一看对方头一招,便能很容易猜到下一招。

一旦猜到,便会使出同样的招数来破解对方的招。

恰见慕容延正想用一招“驭龙式”从侧面擒拿孟缺,而孟缺先料其心,却是在慕容延之前已经使出了“驭龙式”,五爪金勾抓挠之下,慕容延身上又破了数个液态气囊。

“驭龙式?你怎么也会‘擒龙十八手’?”慕容延惊骇无比。

孟缺叹了一声,道:“几个月不见,你的实力虽见长进,但在招式变通上仍如以前一样,未进半寸,‘擒龙十八手’岂是这样用的?”

慕容延听闻,恼羞成怒,他的辈分在慕容氏家族里可算是很高的,几乎与慕容绝同辈。这样高的一个辈分,现在居然被一个外族小辈说得一无是处,顿时惊惧之意全然消失,剩下的尽是无限愤怒。

“你一个外族之人,你懂什么?‘擒龙十八手’的真正奥义只掌握在慕容一族的身上,你偷学的东西只不过是空有其形而已,哼,骗不了我。”

慕容延大喝了一声,再次出手,这一次,他欲使出“纵龙式”,先纵后擒,当掌握了对方的规律之后,就立即转换成“擒龙式”,将对方擒下。

却在出招之时,竟见对方亦是抢在自己的前头使出了“纵龙式”,然后更像是洞悉了自己心意一样在“纵龙式”使完了之后,立即换变成了“擒龙式”。

慕容延招招尽被看破,直感束手束脚,完全施展不开。这时慕容族人当中的慕容柯似乎看出了不妙,说了一句:“前辈,不如咱们抓紧时间,齐手灭了这些人如何?”

他这话说得巧妙,若直接说以多敌少,那么自然是极不好听,然而,当以“抓紧时间”为由的时候,这个借口也就变得冠冕堂皇了。

慕容延钢牙紧咬,心中权衡再三,仍是极有不甘。他很想接受慕容柯的建议,但是他复仇心切,只想团灭了对方,如果大家都参战,那么情况一乱,很容易会有人趁乱逃走。

上次他与孟缺一别,乃是好几个月的时间,若再让孟缺逃掉,下一次可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才能碰上了。机会难得,他不想冒浪费的险。

“不用了,你们在一旁看着就好,此人我会搞定的。”慕容延最终还是决定由自己一个人先宰了孟缺,然后其他的三个人便就好对付了。

这时,孟缺这边的冰狐小姐忽然笑了一声,道:“孟缺,你能让我也玩一下吗?我也想尝试一下当‘猫’的感觉。”

孟缺大感意外,看着她,道:“你也想跟他打?”

冰狐点点头,很有把握似的,道:“我觉得我能够对付得了他。”

“呵呵……”

孟缺曾经说过,打架是男人干的事,女人只须在一旁看着就好。只不过,这种情况是对于高手而言的,在一个实力并不高强的敌人面前,这就等于是一场游戏,既然美女想玩,那便干脆让她玩一玩。

“好吧,你小心着点,此人的《巨灵神功》虽不算强,但也不算弱。”

“嗯,明白!”

说着,孟缺回到自己原来所站的位置,双手插到口袋里,一派悠然。而美女冰狐则迈出了几个步子,手中呛啷一声拔出了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

慕容延看得一呆,不禁喝道:“姓孟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让一个女人来跟我打?”

孟缺懒洋洋道:“对于你,我实在没用动真格的兴趣,刚才你没听这位美女说吗?她说她也想体验一下当‘猫’的感觉,呵呵,我就暂且不陪你这只老鼠玩了。”

“……岂有此理!”慕容延气得脸色煞白,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羞辱,他不堪忍受,怒声一咆哮,飞身就扑了过来。

却在孟缺的前面,美女冰狐手中长剑已然挥动,剑光如影如幕,施展开来就如形成了一道围墙一样,恁是把慕容延强硬地隔绝在外,不敢贸然抢进。

大猩猩和唐琅一看,忍不住拍了拍手,齐声赞道:“原来冰狐大美女不光长得漂亮,连剑法也都漂亮。”

冰狐一听,心里大是受用,这乃是她第一次为孟缺出战,态度的严肃前所未有,认真度亦是前所未有。一上手,她就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剑招——《饿鬼二十四剑》。

《饿鬼二十四剑》在饿鬼剑道之中虽算不上是最上乘的剑法,但也非是凡庸之流。其中很多剑招都是非常实用且具有极大杀伤力的,饿鬼剑道的大弟子海魂,虽习尽最上乘的饿鬼道剑法,但时常用剑亦不会舍弃着《饿鬼二十四剑》。

且见冰狐长剑当空,旋转而动,寒光闪闪的剑身在路灯的照耀下,几乎旋转成了一轮明月。随即明月当空舞,长剑横向穿梭,正是一式——“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XIAO?”

第八百四十一章 团灭

饿鬼剑道的剑法特点集诡辣、速度为一体,孟缺从海魂身上所见识过的诡辣代表招乃是“鬼影弄月”、速度代表招乃是“一瞬之光”。

此二招,冰狐并不会,但《饿鬼二十四剑》亦含有这两种显著特点。剑出一脉,撇开层次不说,风格却是一样的。

慕容延从一开始并没把冰狐放在眼里,认为这女人根本就无足轻重。可当一尝到这女人剑法的厉害,他立即换了一种眼色来看待她。

“冰狐,慕容族人拥有‘巨灵之体’可刀枪不入,但他们身上却有两个地方是致命弱点,一是‘风府穴’,二是‘涌泉穴’,破风府穴,则可立即灭他性命,破涌泉穴,则能让他聚不起劲力,等同废人。涌泉在足底,稍为难破,你只管照他风府穴攻击便可。”孟缺一旁看着,顺便指点了下。

“嗯!”冰狐应了一声,果然全照孟缺所说的做,剑招一展开,招招尽向慕容延的脑后风府穴。

慕容延尤感窘迫,对付孟缺的时候他尚觉压力不大,可这会对付这个女人,他倒是感觉压力大了起来。心里不由地忖道:“这女人是什么来头,居然这么厉害?”

纵观四大家族,无一家族有使剑的人,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他认为此女既然跟着孟缺,那么想必也是孟氏一流。

被迫交上了手,慕容延连处下风,唯有防守的份,连一丝进攻的机会都没有。

站在周围观战的慕容柯看到这里,更觉不妙了,再次提了一声建议,道:“前辈,依我看,咱们还是抓紧时间速战速决吧?”

慕容延暗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今天是没法将孟缺一等人全部杀死的,一方面孟缺和这个神秘的女人身手都是极强;另一方面孟缺那边还有两人尚未出手,也不知道其实力深浅,假若亦是两个高手,那么情况可就会变得尴尬至极了。

他只好点了点头,同意慕容柯等人一起参战。以一百多人围攻四个人,说起来也许不好听,但重在结果,这个世界只有胜利的人才有发言权。

慕容柯一得到慕容延的同意,立即挥了一下手臂,喝道:“大家一起上!”

孟缺不禁苦笑了一声,道:“我原以为这家伙不会干这等以多敌少的勾当,没想到他还是这样做了。既然如此,那么大猩猩、唐琅你二人也好好表演一下罢!”

“早有此意了!”大猩猩、唐琅齐声说了一句,随即左右开攻,一左一右势如两匹脱缰野马,狂飙猛驰,恁是从百人包围圈中杀出了两条血路。

孟缺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一脸微笑地看着战局,似乎他无论对谁,都一点也不担心。

只见得唐琅杀到右边,手中的“大夏龙雀”寒光凛凛,忽然之间刀气纵横,在他的一声大喝之间,“收纵天下之刀”破空劈斩而出,一时间刀光有如阳春白雪,映亮了方圆数十丈地界。

同一时间,大猩猩杀到左侧,蓦然浑身金光暴涨,这厮双腿盘膝而坐,骤然一下就从地面升到了空中。双手合十,笑容可掬,浑似嘻哈众生,百无常态的弥勒佛祖。本来“如来法相”施展出来,施展者形貌该是似极如来佛祖才对,可是他的猥琐气息太过浓重,《大金刚神力》中的“如来法相”在他手里施展出来,不像如来,反倒像是弥勒。

不管如来还是弥勒,还是如来,法相一出,威压四海。就在众人惊讶之间,大猩猩双掌齐发,“佛掌印”如拍豆腐一样稀里哗啦如暴雨一般劈落而下。

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慕容族人在巨大的金色“佛掌印”的威压之下,一个个承受艰难,实力稍强者,勉强能够支撑一二,实力稍弱着当场吐血而亡,死得极是干脆。

而唐琅的大夏龙雀威力在后段时间才开始真正显露出来,刀气弥漫了整个空间,十数个慕容族人一被“收纵天下”的气压席卷进去之后,就立即被那繁密而凌厉的刀气给包围了。

一道道呼啸之声落毕,十数个慕容族人在被刀气洗礼之后,皆是目光无神,倒地即亡。

才这么一下,剩余的那些慕容族人吓得肝胆皆破,毫无斗志。一个个再无拼杀之心,只想着择路而逃,保住小命要紧。

大猩猩和唐琅的雷霆手段果断而迅速,这让冰狐略感压力。大猩猩和唐琅乃是后来才出手的,现在居然还先取得了胜利,她银牙一咬,娇叱一声,手中的剑光愈发快速了起来。

慕容延接扛不下,又见自己带来的队伍死伤过半,这下子连他自己都丧失了斗志。其心一黯,很有一种想自绝以谢天下的冲动。

“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说出去岂不丢了祖宗十八代的脸?”

慕容延拼命般地吼出了一声,忽然之间,他出招变得险诡了起来,一招一式完全是拼命的节奏。

冰狐亦是个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慕容延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莽夫之勇。能让一个本来极有自信的人变成这般莽夫,这足以说明他心里的刺激实在是太重了。

一时之间,拼命的慕容延反倒在一瞬间扳转了局势,从下风逆转成了上风。口中不断地嘶吼出声,状如野兽,双目猩红,只想着杀死对方。

冰狐到底是个女人,被他拼命的模样吓了一跳,反而在招式上显得有些应接不暇了起来。

孟缺远远看着,颇为担心,这时提醒道:“冰狐,认真对敌,心不要乱。”

一得孟缺提醒,本来心中已乱的冰狐就像是突然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立即镇定了下来。出招从之前的凌乱无章,慢慢恢复到最开始的平稳水准。

“破刚须柔也,敌人越刚猛,你则越要将‘柔字决’发挥极效,不要拘泥于剑数、套路,尽量随心所欲,要不然以硬碰硬,只会落得两败俱伤!”

得到指点之后,冰狐即有所悟,顿时间,剑法的风格微微发生了改变,从诡辣、迅速变得理智而狡猾。该收则收,该刺则刺,该退则退,该进则进。再无章法约束,释放开来,就好比野马脱缰,奔驰在辽阔无垠的大草原之上。

几招出手,冰狐暗一欣喜,心道:“如果是按照师门的规定来施展这套剑法,时常会让人感觉束手束脚,可是照孟缺说的来做,一下子什么约束感都没有了!”

剑道的约束,其实乃是一些创剑之人对于各方面的追求,想要将剑法变得尽善尽美,务必抛其糟糠,直取精华。所以才有了约束限制,其目的是想让习剑者一开始就有登堂入室的大家风范。

殊不知,有了约束之后,初学者就被这种约束给限制,就如面对一个极高的门槛,门槛尚未跃过,何以登堂入室?就算招式练得再美,那也只是空架子。

就拿风清扬的《独孤九剑》来说,取以“无招胜有招、万物求圆”的剑意,这种剑意毫无约束,既无招,对方也就不能看出己方剑招规律,无规律可循之下,对方就会心生怯意,气势不在。

孟缺的意思,实与《独孤九剑》的剑意相同,冰狐悟性极高,一旦打破了约束,便在顷刻之间愈见厉害了起来。

“剑十六式!”

蓦然,冰狐寒剑光耀,一闪即灭,长长寒光如曝飞雪。大有一剑光寒十九洲的味道。

当剑光一灭,寒光凛凛的剑身之上流下一缕鲜红沸腾的血液!

冰狐娇喘吁吁,俏脸一片绯红,斜剑指地,剑身上的残血一滴接一滴,当血液滴到第五滴的时候,慕容延动作迟缓地伸出了左手摸上了自己脑后的“风府穴”,只觉风府穴处血流如注,难以掩止。

血,不断地向外喷涌,慕容延眼前的一切事物开始出现摇晃、模糊的幻影,最后由脑后风府穴开始产生一阵剧烈神经疼痛,抽动全身筋脉,双眼暴凸,血丝密布。心虽有不甘,但命已结束,力再难竭。

孟缺微微点了点头,拍手赞道:“好剑法,冰狐,你又进步了!”

得此一赞,冰狐俏脸愈加红润,心中却无比开心,道:“谢谢你的指点,我现在能更加熟练地使用这套剑法了。”

孟缺一笑,指着那些向四周逃窜的慕容族人,道:“这些人全是慕容一族的人,勿要放他们离开,他们一旦逃了,绝对会泄露我们在这里的秘密,一起消灭他们吧。”

“嗯!”

顿时,四人各尽所能一齐出手,将所有逃窜之人逐一追杀,竟无一人能够幸免。但凡死者皆抛于黄浦江中任江水冲走。从头至尾,耗时不过半个小时。

待一切搞定,孟缺笑眯眯地理所当然地牵起了冰狐的手,向大猩猩和唐琅使了个眼色,道:“走,大家回家数金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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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二章 活体试验

慕容水寨,中心寨的地下密室里,阴森而黑暗。在一个巨大的乌黑铁笼子里,一只浑身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巨兽伏卧在地,巨大的鼻孔当中一呼一吸,隆隆有声。

“咻!”

忽然之间,一只麻醉针趁巨兽没有注意,从它后方发射了出来,刺进了它的皮肤。

“子夜,你吸引它的注意力,我这就采集它的血液。”黑暗中,慕容绝放下了手中的麻醉枪,转而拿起了一个输液针管。

慕容子夜点了点头,便来到巨兽狻猊的正前方,试图着说话跟它交流。狻猊是神兽,乃龙之子,极通灵性。人话它未必不能听懂,只不过能听懂多少,那便是未知之数了。

当慕容子夜依言而行,慕容绝利用巧妙的手法将手中拿捏的针头扔射而出,恰好射在方才麻醉针的落脚点。

想要从神兽狻猊身上抽出血液,麻醉是必须的,要不然一引起它的疼痛,它势必会暴走。

针头飞射而去,慕容绝立即将输液管上的开关打开,随即狻猊身上的血液则顺着管道逆流而出。

看着近似于紫色的血液一点一点的逆流出来,慕容绝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微笑,道:“很好,继续保持一下,这一次我们需要的血液只要一点点就行了。”

慕容子夜捏了一把冷汗,虽然狻猊已经滴血认过主,但它似乎无论看谁,都是以一种同样的眼神。本就狰狞的面孔,配合那副冷漠而饱含仇恨的眼神,这实在难以让慕容子夜完全放下心来。

当日他差点被狻猊杀死的场面,时常会不经意地浮现脑海,甚至在梦中也会经常被这个画面突然的来到而吓醒。

勉强地笑了一下,慕容子夜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继续说着话,吸引着狻猊的注意力。

须臾,慕容绝将手中的针管一抽,打了一个响指,道:“好了,收工。采血完毕,下一步将进行活体试验。”

输液管收在手中,紫色的血液在管中绕成一圈又一圈。黑暗中,紫色愈发显得明亮,妖异而幻动,似极了来自天外的火焰。

“叔祖,这……就这么一点够了吗?”慕容子夜看着并不算大的针管,有些质疑地问道。

“呵呵,当然是够了,狻猊可不是狮子老虎,它的血那怕只有一滴,也是威力极强的。我抽了它的这些,已经算很多了。”慕容绝感受着手中狻猊之血的火热,忽然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道:“咱们赶紧出去吧,秘密试验的事情一定不能让那三个老不死的知道,他们三个顽固不化,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没完没了问个不停。”

“嗯。”

应了一声,慕容子夜便跟着慕容绝从地下密室回到了南寨的住房当中。

慕容子夜的住房紧挨着慕容绝的房间,二人相邻,只隔一堵墙而已。慕容绝的房间早在两天之前,就已经布置成了一个现代医学馆,医学方面的器材,里面几乎是应有尽有。

打开了灯,慕容绝熟练地从输液管当中弄出了一小滴狻猊血,然后点在试片上放在显微镜下看了看。不禁啧啧叹道:“这血液果然厉害,在显微镜下,它的每一个血细胞都极富战斗力,而且分裂速度极快。”

慕容子夜对此一道不甚了解,听了一头雾水,问道:“叔祖,那这代表什么呢?”

慕容绝沉着脸,道:“这就代表着,如果你拥有这样的血,那么就会拥有无尽的力量。这血的能量制造能力比我们本身的血液强太多了。四大家族之人,无论是哪一族,都无法媲美原始的四大家族,这是因为在传承之中,各种血液进行汇合,从而削弱了本身龙血的威力。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百余年前,各大家族都不约而同采用了族内通婚的手段,这才保证后代的能力不再继续稀释。”

慕容子夜一听,这才稍微有所了解,继续询问道:“叔祖,活体试验,你准备拿什么做试验?”

慕容绝不急不缓,徐徐推开了房内的一扇暗门,其后突然出现了很多铁笼子,那铁笼子里有关着许多小白鼠以及若干只猴子。

这些小动物,慕容子夜并不陌生,因为这恰是他帮着运回来的。早前他并不明白叔祖买这么多老鼠猴子干什么,这下子不待叔祖解释,他就已经明白过来了。

“从老鼠开始,按照老鼠的体积,狻猊的一滴血它恐怕都无法承受,要想在它的身上成功试验,至少得把狻猊的一滴血稀释20倍。”一边说着,慕容绝已然从旁边的一个冷藏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血袋。然后将狻猊之血和普通的老鼠血进行1比20的比例进行混合。

混合初期,狻猊的血明显对普通老鼠血产生了排斥,只见它在血液当中如烧沸了的水一样,热烈地腾跳着。

慕容绝见到这现象知道有些不妙,却仍是筒将之吸进了注射器当中。从暗阁里拿出一只小白鼠,二话不说,瞄准老鼠身体,一针落下,立即将针筒内的药水给全部注射了进去。

当药水一注射完毕,区区十秒之后,陡见那只铁笼子里的老鼠体积突然增大了数倍。浑身毛发亦由雪一样的白色变成了幽蓝似黑的诡异颜色。双目赤红,情绪看起来非常狂躁。

慕容子夜认真至极地看着,一言不发。

慕容绝看了几眼,忽地又从暗阁里拿出了一只小白鼠,然后扔进被注射过的白鼠笼子里。当两只老鼠一相遇,那只打过针产生了变异的老鼠就像是看到了食物一样,凶猛地就扑向了新进的老鼠,没几下就将它给咬死了。

这个过程非常的快,变异老鼠咬死了新进老鼠之后,果然是开始啃食起它的尸体来。

“看到没,这就是变异后的差距。”慕容绝有几分欣喜,道:“这只白鼠本来是买回来的整批白鼠里面最小的一只,但在注射了‘狻猊血’之后,它就立即变成了最强的一只,以它现在的战斗力,估计连一只猫都不会是它的对手。”

慕容子夜亲眼所见,心中立即产生了强烈的激动,点点头道:“没错,‘狻猊血’的效果果然很显著。”

“不过……”慕容绝忽然叹息了一声,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道:“这只变异老鼠虽然战斗力极强,但似乎已经脱离了鼠性,你看,现在的它根本就不像是一只老鼠,而像是一只穷凶极恶的猛兽。当另外一只白鼠被扔进去之后,它直接就将之咬死,从这来判断,是否也就等于如果是人注射了‘狻猊血’也会变得六亲不认,见人就杀呢?”

“……会这样吗?”听到这话,慕容子夜心里的激动一下子就冷却了下去,反而还涌上了几分惧意。

“极有可能是这样,”慕容绝想了一下,又道:“不过虽然会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成功的方法的。当年四大家族能够获得龙血之力,肯定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以某种方法让龙血与自己本身的血液成功的进行了融合。四大家族的出现是在上千年以前,既然在上千年以前他们就能成功,那千年之后的现在,医学科技如此发达,一定也会让我们找到方法的。”

话虽如此说,但慕容绝脸上的神情却是一点也不轻松。

“叔祖,假如……假如三个月的时间之内我们不能试验成功,那……该怎么办?”

“呵,这个你不用担心,那三老头虽说心胸狭窄,但亦是一心向着家族。届时我们只要把这个试验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再给我们时间的。”

“那……那假如试验永远不能成功呢?”

慕容绝眉头一皱,瞥了慕容子夜一眼,道:“若永远不能成功,那只得做罢,你想提升自己的实力,就必须一步一个脚印,进行刻苦的修炼。我亦不会吝啬,会将毕生所学心得全部传授于你。”

慕容子夜一阵沉默,心里混乱如麻。不禁忖道:“一步一个脚印,进行刻苦修炼?叔祖能够达到今天的境界,乃是花费了十数年的时间以及过人天资才有所得。我若想达到叔祖这个境界,只怕得需要花费二三十年的时间,甚至更久才行。虽然叔祖时常称我的天赋不逊于他,但他乃是整个慕容氏家族公认的百年怪才,我的天赋岂会不逊他,他说我不逊于他,只不过是为了安慰我而已。”

“试验的过程反反复复,需要很多活体材料,恐怕这些买来的活体都不够三天之用,子夜,你再出去收购一些活体回来吧。”慕容绝将一号变异鼠先搁置一边,随即再重新稀释“狻猊血”进行第二次试验,一边行动一边说道。

慕容子夜点了点头,默然转身离去。走前,忍不住多看了一号试验鼠一眼,心道:“就算试验永远不能成功,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哼,就算拼着发狂、六亲不认,我也要增强实力手刃仇人!”

第八百四十三章 廉颇老矣

高楼望海,汹涌波涛飞盖十数仗。晴空万里,凭蓝点缀,些许浮云横成一线,飘在海天一线。

八仙桌,四方椅,才从美国赶到SH市的铁砂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如奉至宝一样小心翼翼地用衣服袖子擦拭着那红木匣子,脸上的欢愉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情报打探得怎么样,孟缺、冰狐等人目前在什么地方?”铁砂自顾自地擦拭着红木匣子,淡淡地说了一句。

却在他身侧不远处的地方,刚刚走上楼顶来的泺拔怔然了一下,然后满怀忧虑地回道:“大师兄,我打探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铁砂的注意力完全在红木匣子上。

泺拔眉头深锁着道:“手下兄弟们查清楚了,原来孟缺他们一伙人在这边也算是个地头蛇,他们麾下的‘骚年会’拥有十数万之众,前不久还将慕容一族扶植起来的黑社团‘霸血联盟’给消灭了。这些人果然不简单呐!”

“哼,骚年会?一群普通人聚集起来的社团,顶多就是乌合之众而已。这也算是惊人的秘密?废话少说,直奔正题,我想知道的是孟缺和冰狐两人的下落。”铁砂这才扫了他一眼。

“这……这个暂时没查出来。”泺拔面色有些黯然,显得非常遗憾。

铁砂却是冷笑了一少年宫,道:“罢了,要你做事还不如我自己亲自动手。你和你的一干兄弟实在是太废了,都这么久的时间了,连个消息都打探不到,你说你们还能干什么?”

“大师兄,其实……其实我们不用去找他们,大可让他们反过来找我们。”泺拔忽然建议道。

“如何能让他们反过来找我们?”铁砂似乎提起了兴趣,看着铁纱问。

泺拔阴笑了一声,道:“据我们以前所得到的消息,孟缺这人桃花运极好,所以他的女人非常之多,而且他对他的每一个女人都非常好,如果我们能把他的女人抓住,不愁威胁不了他。”

“哦?那么他的女人在哪里呢?”

泺拔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个猥琐的表情,道:“此计,本来我们情报小队早就想付出行动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我们恰好可以实行。”

“孟缺的女人,经我们打探,好像有两个,一个叫沈梦盈,另一个叫罗贞儿。哼,不得不说这厮的桃花运真的很好,居然连饿鬼剑道的冰狐都被他勾引去了,我们如果要抓的话,无论是沈梦盈还是罗贞儿都可以。”

铁砂凝目望着他,道:“既然他有两个女人,那么就干脆把他的两个女人全部抓到手,这样一来,也就不怕他不找上门来。”

“嗯,抓人的事,我这就去办,大师兄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将事情给办好。”泺拔拍着胸脯打包票说道,如果说抓其他的人,或许他还没把握,但是去抓两个女人,他便有了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铁砂微微一笑,也知道泺拔此举是想立功,便道:“好,那你就去吧,我静候佳音。”

泺拔最后应了一声,然后一转身就下楼去了。

却说他这一去,立即风风火火地把所有手下兄弟给召集一处。沈梦盈与罗贞儿两人的住处,他们其实早就查探好了。这便第一时间,冲杀到沈梦盈的住处,却发现人去楼空,她的家里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泺拔带着人在沈梦盈的住处一直守了一个晚上,仍是不见人归来。后来他寻了个借口去物业处询问,这才知道沈梦盈原来在几天前就被接走了。按照物业人员的描述,泺拔一下子就猜到了接走沈梦盈的人乃是孟缺。

沈梦盈既然没法抓捕,那就只有换第二个目标了。当天夜里,他们一队人十万火急地奔至了苏州市。

苏州,吴中区。

罗贞儿一家新迁至此,已有数月的时间。新家沿运河而建,富丽堂皇,建得就跟一个西方宫殿一样。

围墙高达三米,将西式别墅大屋完全圈围在内。整个住处拥有将近三亩地的面积,前后都有花园,左侧更有一个游泳池露天而建。

罗家虽然是新搬至此的住户,但在吴中一带,只消有人问罗府何在,上自八十老儿,下至三岁孩童几乎都会指出这一地点。

这天早上,刚出院未达半月的罗贞儿兄长罗威坐在轮椅上被他父亲推着正在后花园里散步。由于是星期天,贞儿也未上课,这个时间她尚在被窝里复习着美梦。一家人,谁也没意识到已经有危险逼近这个家了。

罗威坐在轮椅上由他老爸徐徐推着从后花园逛到了前花园,忽然之间,他们家的正门墙头之上有数个脑袋伸探出来,放目偷望。

罗威之父罗程,眼力甚好,一下子就发觉了墙上的人,登时脸色一变,急忙推着罗威就往家里去。

围墙之上,正是泺拔等人。此行他一共带了十五个人,连他自己在内也就是十六个。一当看到大院里有两个人想往住宅跑,他立即高喝一声,随即一马当先抢追了去。

罗威的反应力比其父稍逊一些,但这个时候也发现了不妙。心儿一紧,忙问道:“老爸,这些是什么人?”

罗程一脸严肃,喝了一声“别问那么多”,用力将轮椅一送,轮椅便自动从一倒帘子处溜进了家中。而罗程,曾经洪门七大舵主之一的老枭雄,蓦地将外套扔,从腰间拔出了两把手枪来。二话不说,就朝着从墙头跳下的人开了几枪。

这枪声一响,无异于报警器。当初罗贞儿一家搬迁至此,孟缺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特意在他们别墅的旁边安置了一个精英枪队。

罗程放枪,意在向三十名精英枪队发送警号。当开完了枪,他人老身手却不老,就地一滚,也顺着那帘子滚进了家中。

随即他将各处大门全部关闭了起来,只身迅速地跑到了二楼,欲寻找一个视野宽阔处奇袭侵略者。

“呵呵,还想反抗?”

泺拔一马当先,当来到别墅前,他两手一挥,手下十五号人立即分成了两队,各从一边冲进楼中。或从一楼进,或纵跃二楼破窗而进。端得是势如猛虎,无法可挡。

罗程小心翼翼地躲在二楼的一处放置空调的阳台上,当一瞧得有人从侧面的围墙上飞纵上来,他立即瞄准目标开了两枪。

身为曾经洪门七大舵主之一的罗程,枪法极其犀利,连开两枪均是暴头。那名刚刚飞纵上来的人中枪之后,立即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又落了下去。

K组织的人,跟王氏、孟氏一样,都没有强化肉体的法门。倘若子弹射在他们身体的其他部位或许杀之不死,但若是枪枪暴头,那必死无疑。

罗程呼了一口气,轻笑了一声,老当益壮的他忽然有一种“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豪慨。

这时,侧墙之上又有人攀爬上来。罗程掉转枪口,又发射了两枪。

有了前车之鉴,后续上来的人,多了几分防备。蓦地只见那人身子一歪,竟是凌空使出了一个“鹞子翻身”,罗程射出去的子弹乃贴着他的头皮擦了过去,削落一片头发以及些许皮肉。

“来人不简单,估计都不是些正常人!”

罗程内心嘀咕了一声,眉头一皱,枪头再转又射了几枪。

奈何他枪法无论如何精准,在对方有了防备之下,想再杀人实是艰难。继续连射间,那人翻着跟斗,忽尔左闪忽尔右闪,偶尔子弹射在他身上,他却如没事人一样,不痒不痛,继续挺进。

罗程骇得面色惨白,忽地高举手枪,指着那人喝道:“站住,你再近一步,我就杀了你。”

那人身子落定,脸上弥漫着一副轻蔑的笑,“老不死的,刚才就是你杀了我们的人是吧?”

罗程浑身冷汗直流,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没办法对付这么多而且这么变态的人。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于孟缺留在这边保护他们的那三十个精英枪手的身上。

忧虑间,忽然右侧的庭院里响起了一片密集的枪声。从枪声听来,枪械五花八门,既有狙击枪又有自动步枪,甚至还有微冲。

罗程立即一喜,心头掠过一丝希望。

却问来人:“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那人亦听到了右庭院里的枪声,站在二楼边上的他能够清楚地看到下面发生的一切。蓦地哼了一声,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冷声道:“好你个老不死的,居然还有这么多帮手。”

罗程看出了对方眼神当中的浓郁杀气,顿时手一抖,又开出两枪。那人身子左一闪右一摇,竟是轻松躲了过去。躲闪之中更是步步跃进,向罗程飞扑而去。

本来罗程所站的地方是一个死角,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眼见来人愈发接近。他只有对着对方的身影不停地开枪,祈祷着能有一枪射中对方头颅。

奈何现实不随人愿,罗程将两把手枪里的子弹都打光了,都未杀死对方。且对方越来越近,眨眼间已经到了他的身前,手一伸出,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罗贞儿在哪?说出来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第八百四十四章 破釜沉舟

“原来这些人的目的是贞儿!”

罗程当然不会答理对方,任凭对方狠力地掐着自己的喉咙,恁是以坚挺的表情、冷毅的眼神瞪着对方。

“老家伙还挺硬?”那人心中不爽,挥手一拳就击在罗程的脸上,顿时打得他满嘴鲜红,血液伴随的牙齿喷吐而出。

“再问你最后一声,罗贞儿在哪里?”那人面目狰狞地狠声发问。

罗程蓦然反笑一声,左手不知何时竟从背后拔出了一把刀来,趁着对方没有注意,短刀直向,果断地刺进了对方的腹部。罗程当年能够当得下洪门一舵之主,其手段之狠辣自是不必多说。短刀一刺中对方,他毫无迟疑,奋力地将刀子转动了一圈,然后横向一划,恁是把对方肚子割出了一个四十厘米长的裂口,一时间,那人肚子里的内脏全部流了出来。

那人虽是龙血后裔,但毕竟不是铁打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肠子流了一地,那人骇了一大跳,双手一抖,情不自禁地放开了罗程,赶紧用手将肠子接住欲塞回肚子里去。

罗程一招得手,当然不会给对方任何的机会,脖子脱困了之后,他吼叫着向前一撞,然后手里的短刀一阵绞动,将对方流露出来的肠子给切断了数条。

这一幕血腥而令人反胃,那人越心急,也就越塞不回肠子,越想努力抓住下落的内脏,鲜血也就流失得越多。

罗程杀红了眼,一再得手之后,他仍不肯放过对方。只见得手中银光转动,挥舞的短刀赫然就是那把当初孟缺也用过的蝴蝶刀。刀光朴实无华,罗程没学过什么功夫,但是杀人技巧却是在实战当中总结出来的经验。这些东西是想学也学不了的,一定得靠经历去领悟。

对方那人血流得越来越多,眼看着自己的内脏全部流了出来,这样的画面估计没有任何人能够见了之后还不慌神的。

罗程抢攻上去,又劈几刀,割断了几截他的肠子,随即退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瞪着他,道:“想打我女儿的主意,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对方面色苍白,骇得不轻,这会儿毫无斗志。腹部的伤、肠子的断裂虽不能让他立即致命,但是血流多了,依然会死的。腹部的裂口实在太宽,才区区十几秒钟,地面上已经流了一大滩的血。那人难以再支,身形摇晃了几下,就倒在了地上。

罗程连续搞定两人,体力消耗也是巨大。不由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喘了几口气,自言自语道:“到底还是老了,若再年轻一些,何愁这些人渣?”

才歇息一会儿,忽地他猛然站起,拣起地上的两把枪,迅速而熟练地将之换了子弹。然后朝屋内贞儿的卧室奔了去。

别墅右侧,三十号精英枪手齐齐杀到,火力威猛,泺拔等人居然难匹其敌。领头人,名“狗仔”,乃骚年会的原始成员之一。在骚年会发展日益壮大,有了条件之后,此人的枪法天赋方才慢慢地展现了出来。

狗仔对孟缺极为忠心,在心底几乎把孟缺当作神一样来膜拜。当初孟缺让他带人保护罗贞儿一家的安全,他可是拍着胸脯做过保证的。

连续几个月来,这里无一点波澜,他与手下的人几乎都手痒了。如今终于撞到了不怕死的人胆敢来打罗贞儿一家的主意,他们这一队人当然是要拼着老命也要干死对方。

“所有人分成两队,左右突杀,他娘的胆敢来打嫂子一家的主意,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狗仔大喝一声,手底下的人立即分成两队,扩散而开。

泺拔直感头疼,心里虽气,但又奈何不了对方。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而且火力又猛。自己这一方这次带来的人,实力乃是整个宗门当中最弱的龙血后裔,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充当情报人员。

“可恶!堂堂龙血传人,居然被一群普通人逼成这般样子,传出去颜面何在?”

泺拔右手尚未痊愈,仍缠着绷带。左手舞剑又不太适应,一方面想干掉外面冲杀而来的援兵,另一方面又惧怕对方火力太猛,万一有几颗子弹不长眼睛飞到了自己脑袋里,那可就玩完了。

纠结中,他琢磨着还是先抓到罗贞儿再说,只要抓到了人,那时就可以用罗贞儿来要挟这些人。罗贞儿乃是孟缺的女人,量这些人不会不投鼠忌器。

泺拔一行十六人,被罗程干掉了两个,被狗仔的精英枪队干掉了六个,还剩八人。八人中六人刚刚进门,另外两人早已进入了屋内,正在四处寻找罗贞儿。

就在狗仔左边分队想要从正门突杀而进的时候,忽然那条大门砰的一声炸响,门裂成了粉碎,同时还有两个人被炸了出来。

狗仔等人一惊,却只见得一个坐着轮椅的人手里扛着一个微型火箭筒慢悠悠地从屋内溜了出来,刚才那一声牛逼哄哄的爆炸正是他弄出来的。

“呼~~”

罗威对着冒烟的火箭筒吹了一口气,看着地面上两具被轰烂了的尸体,骂了一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奶奶的!”

“威哥威武啊!”

众人齐赞一声。

罗威得意一笑,道:“你们赶紧进去,保护我妹妹安全。”

众人上楼!

其时,罗程已经先一步去到了女儿的房间。罗贞儿也早就已经被吓醒,当父亲来到她的房间,她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罗程不作解释,忙把她窗户打开,从床铺上将床单扯落,然后栓在窗户上,道:“什么都别问,先跳下去再说。”

罗贞儿向来极听父亲的话,父亲让她下去,她也不再问为什么,顺着床单就从二楼溜了下去。

幸好这间别墅的面积够大,里面的房间也够多,泺拔等人想在这么宽且这么多房间的大宅内找到罗贞儿的房间,着实是不容易。

二楼下到一楼,并不算高,罗贞儿顺着床单下去了之后,罗程也紧跟着溜了下去。这时,恰好碰到精英枪队的右分队赶了过来,罗程一喜,赶紧招呼女儿躲进精英枪队的保护之中。

“爸爸,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罗贞儿不明情况,一头雾水地问道。

“有人想来抓你。”罗程阴着一张脸,目光看着别墅的各个角落。

“抓我?为什么呀?”贞儿很疑惑。

罗程叹道:“我也不知道,这些人都不是普通的人,想必又是慕容家的人,他们来抓你,有极大可能是想用你来要挟孟缺。”

“又是因为孟缺?”罗贞儿有点生气,前一次也是因为孟缺,这一次又是因为孟缺。看着老爸有些狼狈的模样,她气呼呼地道:“这家伙怎么总是给我们带来麻烦呢。”

说话间,别墅当中枪声成片地连响,须臾之后,数道黑影从别墅顶楼上飘落而下,行色匆匆。

罗程早有发觉,立即指挥枪队对那几道黑影进行截击。强猛火力一经发射,子弹如暴雨一般飙射而去。那几道黑影由高而往下,当真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见得立即有三人中弹身亡,从半空当中跌落了下来。

其时,前前后后的伤亡加起来,泺拔一方只剩下最后三人了。

望着此行的目标——罗贞儿由一群人护着,而自己这一边伤亡惨重,十六号人居然被一群普通人杀得只剩下三个。泺拔心中一凉,感觉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他这次出来可是给大师兄做过保证的,谁想,保证又成了浮云。

“三……三师兄,这怎么办?他们火力太猛,我们抵抗不住啊。是不是该撤退?”泺拔的身边,一个小师弟忧心忡忡地问道。

泺拔躲在烟囱之后,偷瞄着似在咫尺,却实隔千里的罗贞儿,心中起伏就犹如大海的狂潮。

“撤什么退?不抓到人,决不能撤退。”

泺拔决心已定,此次若真是失败了,那么他也就真的无颜再回去见大师兄了。遂,决意纵是拼着死,他也要挽回几分颜面。

“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只有三个人了啊。”忧心忡忡的小师弟艰涩地说道。

泺拔也怕死,但是他更怕没尊严、怕被人看不起,上次在海天大酒店门口的那一战,他脚底抹油偷溜而走,事后他自己也瞧不上自己,更在被大师兄打击了一番之后,他心里难受得几乎想自尽。

这一次,再次重演了上次的一幕,又到了该做抉择的时候了。泺拔这一次的选择跟上一次不再一样,这一次他决定不再逃了。

只见得,忽然之间,他趁身边的两位师弟没注意,无情地将他们二人从高楼上推了下去。两位师弟一出现,楼下的枪声立即响了起来。

泺拔猛吸了一口气,借着两位师弟吸引了所有子弹的机会,从另一边俯冲而下,直奔罗贞儿所在点……

“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

第八百四十五章 险中求胜

泺拔的实力不算差,勉强算是二流高手。一个身怀龙血的二流高手,即便是二流,在凡人当中也是如神一般的存在。

他的两位师弟被从楼上推下去之后,吸引了所有枪手的注意,他从另一边飞快地直奔罗贞儿的所在点,恰是赢得了一个三秒钟的机会。

“这边还有一个!”

众枪手当中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当大家注意到另一边亦有一个黑影冲将而来的时候,那黑影几乎已经到了他们的头顶,枪口都来不及转移,那人已经冲杀进来,突破重围一柄铁剑架在了罗贞儿的脖子上。

“你们全都给我住手,把枪扔掉,要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的。”

泺拔心子狂颤着,此举能够成功,侥幸的成分极重。他从楼上扑下来的时候几乎以浑身所有的龙血之力当作推进之力,正因如此,他才能够成功的趁众枪手的凶猛火力向两位师弟集中的机会达到这一步。

“听到没有?我叫你们把枪扔掉!”

泺拔见众枪手无动于衷,又吼了一声。

罗贞儿的身边站的正是罗程,他狠皱着眉头盯着泺拔,但见此人脚步四平八稳,握剑有力,明显不是其他的菜鸟可以媲美的。偷袭其他人,或许能行,但偷袭此人,明显是不行的。顿时,他为了女儿的安危,大声喝道:“大家把枪都放下吧。”

众枪手听他命令,果放下了枪来。

泺拔这才阴笑一声,目光惊奇地扫了罗程一眼,道:“看不出来,原来你这老头才是他们当中的领导,哼,你还算识相。”

罗程虽然担心罗贞儿的性命,但浑身上下那一股上位者的杀伐果断的王者之气却始终存在,亦是一哼,道:“希望你也能识相一点,你若把人放了,我承诺放你活着离开这里。”

“呵呵,放我活着离开?你这老头口气还真大!”泺拔没好气地嘲讽了一声,讥笑道:“说大话就不怕闪了舌头?”

罗程面色不改,一指地面上泺拔那些已经死去的同伴,道:“信不信由你,这些死人是一个非常好的说明,你们胆敢来到这里,摆明是自寻死路。”

“够了,老头,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知道吗,这令我非常的讨厌!”泺拔吼了一声,然后长剑一抖,示意罗贞儿向大宅外面而去,边走边道:“今天算你们好运,我只带走这个女人即可,哼,老头子,我先饶你一命,让你充当一个报信使者,你报信给孟缺,如果他想找回这个女人,就让他亲自来找我。记住,只有两天时间,从今天起到明天的晚上凌晨12点,他若不来找我,哼,这个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能明白。”

罗贞儿性格较为倔强,而且天生就有一股很强烈的大小姐脾气,被人当成要挟物,她当然很不甘心。一直想方设法的想要逃脱对方的控制,平常的时候她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有老爹在身侧,她当然更加地不怕。

好几次,她都向她老爹投眼色,欲以求得老爹的指挥逃脱敌人的控制。可罗程屡次见到她的眼神都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别乱动,此敌人非彼敌人,不是好对付的。

这下子敌人示意让她离开这里,她又投以征询的眼色给父亲。

罗程见得,依然是微微摇头,让她别轻举妄动。

贞儿很不解,为什么自己这一方面这么多人还忌惮对方一个人?只要大家稍微配合一下,定能杀掉此人。

她心中不解,罗程的心中却如明镜一样雪亮。他很清楚这些人绝非常人,一个个都有着极为变态的能力,尤其眼前这最后一个敌人,看得出来他的实力是来人当中最强的一个。不说别的,光从他握剑拿人的手势就能看出他的专业与手段了。

一般的人握剑胁人,只会简单的架在别人脖子上。这样的姿势看似无事,但其实有一个天大的弊端,假如被警方的狙击手碰到,一个暴头就能立即解救人质。

而泺拔的握剑是反手而握,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偷袭他将他击毙,临死前他倒地的动作也会带动剑身向后一掠,这么一掠足以割破人质喉咙使其归西。

罗程经验十足自然也判断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一直让贞儿别轻举妄动。

贞儿心里很不平,暗忖着如果有孟缺在场,一定很轻松地就能搞定这个家伙。可惜啊,偏偏孟缺不在这里,而且这事说到底还是他弄出来的。

“走吧,美女,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这群人是救不了你的,你可以放心,假如你的男人孟缺亲自来找我,我自然会放了你。”泺拔阴笑了一声,手里的长剑微微抖动,发出龙吟一般的声音。

罗贞儿低头瞄了他的长剑一眼,只见这把剑浑身墨绿薄如蝉翼,走动间盈盈颤颤不时地发出嗡嗡鸣叫,十分悦耳。长剑剑身并没直接贴着贞儿的脖子,此剑正是“妖剑”盗版,乃是照着妖剑的样子打造出来的仿制品。但虽然是仿制品,也是格外的锋利,一旦贴进人的皮肤,薄细的剑身就像是有吸引力一样会自动贴近人体,特别是喉咙一带的脆弱部位,软剑一旦及身,必定会害人性命。

泺拔自然不想杀掉罗贞儿,所以长剑剑身离贞儿的脖子尚有三四个厘米。饶是如此,贞儿还是感觉到了一道道寒风不断地冲击着自己的脖子,心下胆寒。

“走快点,别磨蹭,你的男人远在SH市,一时之间赶不到这里,你想耽误时间也没用。”

贞儿无奈,只得照泺拔的要求,一步步地向大宅之外走了去。

罗程与一干枪手眼睁睁地看着贞儿被带走,心有不甘是自然的,甚至每一个人都想拣起枪支击毙泺拔一千次。但,为了贞儿的安危,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罗先生,咱真的就这样放他离开了吗?这厮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把嫂子带走了,这要是传出去多丢我们的脸?”枪手之中,一人忿忿不平地说了一句。

罗程叹了一口气,道:“暂时只能任他离开,这家伙不是一般人,你看他三步一回头,防备之心极重,偷袭是没用的,而且他是反手握剑,若是杀了他,贞儿也会跟着遭殃。”

“只能任他离开?这……要是嫂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如何向孟哥交差啊?”枪手满腹愁郁。

其实枪手担心贞儿,罗程这个当父亲的更加地担心贞儿,他看着贞儿被要挟着越走越远,微微摇了摇头,道:“此人抓贞儿做人质,短时间之内贞儿不会有危险,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通知孟缺,让他来想办法。”

目前只能如此,罗程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于未来女婿的身上,因为他也知道他的这个未来女婿比他实在是强太多了。

这时,罗威被狗仔一队人推着走了过来,他们一看到贞儿被人带走,狗仔和罗威举起枪就要开枪。

罗程及时将他们喊住,喝道:“别乱来,你们若是冲动只会害了贞儿。”

罗威做为贞儿的兄长,从小百般疼爱妹妹,自然见不得敌人当着自己的面把妹妹带走,十分不满道:“老爸,你怎么就这样放他离开?而且还是把妹妹带走了?”

罗程哼了一声,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心里早就有点不满,听他这般如此没见解的话,立即斥道:“你懂什么?还不快打电话给孟缺?”

罗威一见父亲发怒,也不再说二话,摸出手机来立刻拨出了孟缺的电话。

狗仔是枪手队的队长,当见得贞儿被泺拔带出了大宅,他向罗程使了个眼色。随即罗程点了点头,他便一挥手带着所有的人轻手轻脚地跟踪了上去。

电话一拨通,孟缺正在和大猩猩等人商谈覆灭慕容氏家族的大计,一接到罗威的电话,他心里的怒气蓦然冲天而起,汹涌地爆发了出来。

“该死,我让梦盈离开了,怎么就忘记让贞儿也离开呢?”孟缺念叨了一句,手里的酒被子瞬间别捏成了粉碎。

“孟缺,发生什么事了?”大猩猩、唐琅齐问道。

孟缺阴着一张脸,气呼呼地道:“贞儿被人带走了,人家指名道姓要我亲自去赎她。”

“是什么人?”大猩猩亦感愤怒。

孟缺道:“听罗威说似乎是洋人,这不用说一定是铁砂一伙人,上次让他逃了,这一次他肯定是回来报仇的。”

冰狐在一边听着,“贞儿”二字落入她耳,她立即知道了是个女人的名字,心中不免有些酸意,但是当看到孟缺满脸怒意,她终是叹了一声,道:“我早说了,铁砂绝对不能放走,他一走绝对会再回来报仇的。”

唐琅握了握拳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刚刚发生,还是发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刚刚,就在刚刚发生。”

孟缺说了一声,随即招呼阿羊让他立即召集所有骚年会的人。

大猩猩严肃地问道:“孟缺,你打算怎么办?”

孟缺咬牙切齿道:“这该死的铁砂,我没找他,他居然还主动想来找我了。哼,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现在让所有的兄弟都出动,封锁住从苏州来SH市的各大路口,无论是铁路、公路、飞机场都不放过,他抓了人,肯定会带回SH市,上次听大猩猩你说他们有个据点在长兴岛是吧?很有可能他们会把人带去长兴岛,哼,我们就来个半路拦截,让他出不了苏州。”

唐琅点点头,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咱们在苏州的兄弟有六七万,如果全部出动,的确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把整个苏州的各大交通要道都封锁起来。想要拦截住他,应该不难。”

大猩猩一挥手,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咱们也出动,从各方面指挥人手进行拦截。”

话一说完,几人立刻从“惊涛拍岸”酒店里闪了出来,各自开了一辆车。

冰狐原先琢磨着自己不太适合跟去,但想了一想,还是跟上了孟缺,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上。

三辆车风风火火各从三条大道,直奔苏州市,路途中,三人不断地打电话给手下的所有小头目。

命令一发布出去,响应极快,位于苏州的那六万多骚年会大众一接到命令就跟虎狼之师一样义愤填膺地付出了行动。

在骚年会里,罗贞儿几乎被所有人都认识。因为所有的兄弟第一个知道的嫂子就是她,而且,亦因为她父亲罗程曾经是洪门七大舵主之一,这也让她在很早的时候就被很多人所熟知了。

这样一来,大家拦截之中连照片都不需要,直接就能认出嫂子罗贞儿。

不到半个小时,六万骚年会大众几乎把苏州市整个市的所有交通要道都给封锁住了。而且某些手下甚至还联系了当地警方,由警方配合行动,正是如虎添翼。

一直跟在泺拔身后,偷偷进行跟踪的狗仔等人,其实只跟了他两里路,就把目标给跟丢了。最后目标消失的地方,离机场极近。

但他却并未直接杀去机场,因为他知道如果想搭飞机走,泺拔不可能用剑架着贞儿顺利过安检。那样只会被警察包围起来,料想那个老外不会这么苯。

唯一可行的,他猜测对方一定是打车从陆路出苏州境。便立即将情报转发给所有骚年会的各个小头目,情报一扩散而开,大家围堵的重心也就朝狗仔所说的地方集中了起来。

第八百四十六章 冤家路窄

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果然,在靠近SH市的一个高速收费站中终于是发现了线索。

一辆绿皮出租车,车号“苏E33699”,缓缓地开到了收费站口。收费窗口里,有着一男一女。女的自然是收费站的工作人员,而男的便是骚年会的成员。

这男的跟收费站的女的每一个都很相熟,这次孟老大亲自发下命令,他自然是要使出他最大的男人魅力,以美男计外加说了无数的好话,终求得和收费人员一起待在窗口当中,扫描每一辆从这里经过的车辆。

“苏E33699,这是从苏州市里开过来的车。咦,车里有个老外!”这男人突然惊奇地说了一句。

“呵呵,老外有什么稀奇的?这年头到处都有老外来华,一个小时前,我还见过一个黑人呢,真是大惊小怪。”收费人员笑了一声,自顾自地收钱打票,轻笑着说道。她自是不会在意,可是这男的却是早就听说贞儿嫂子被一个老外带走了,这下子一看到老外,他当然要仔细地看个清楚。

便临时假冒工作人员,要求那司机递上驾驶证以及身份证来看,他此举实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当司机的驾驶证和身份证递到他手上,他瞄都没瞄一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老外,然后还向车后座扫描了几眼,却没发现车后坐有女人。

收费那个女的见男人冒充工作人员,立即打了他一下,小声道:“要死啊,我让你进来,可不是让你冒充公务员的。”

男人默默地将驾驶证和身份证递给还给了司机,也无甚借口可以留住他们,只好放他们通行。毕竟,他真不是公务员,女收费员能愿意让他进来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如果再让他闹出什么情况,这位女的会第一个不同意。

遂,他只好打了个电话给狗仔,问起那位洋人的相貌以及穿着。

狗仔说话很快,简简单单的几句就将那洋人的大概特征给说了出来。这男人一听,猛拍了一下大腿,敢情狗仔哥所描述的,正和刚才经过这里的那个洋人一模一样啊。

回想起来,这男人才想起似乎之前出租车司机的表情一直很不正常,在司机递驾驶证、身份证的时候,眼睛不时地眨啊眨。初时,他还以为这司机有眼病呢,现在回想起来,恍然大悟,敢情那司机是在发信号啊。

“糟糕,居然放他过去了!”男人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

女收费员又笑了一声,道:“他都交了钱了,不放他过去,难道还留他吃饭么?我们这里可不待客,而且他是个洋鬼子男人,又不是美女,你想留他干什么?难道你喜欢男人?”

这男人连连唉了几声,也不再继续待在收费窗口里了,往外面一溜,立即向上头报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情况一反应出去,上一层骚年会人员行动格外迅速。立即将围堵的重点放在苏沪高速路上,同时亦由上一层骚年会人员将情况反应过了最高领导人孟缺。

孟缺一得知消息,咬牙切齿地猛地将车向一转,凶猛地杀向了苏沪高速路。在最终端的一处收费站口,守株待兔。

“奶奶个胸,动什么不好,偏偏动老子的女人?上一次贞儿已经被绑架了一次,这次又是她,哼,这铁砂我若是还让你活命,我就不叫孟缺!”

听着孟缺愤怒的言语,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冰狐,忽然觉得无比羡慕。她很羡慕那个叫贞儿的女孩子,即便贞儿现在是被绑架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几乎宁愿绑架的是自己,只要孟缺也这么在乎自己,她觉得无论再危险都值得。

“听描述,似乎这次出手的并不是铁砂本人,好像是泺拔。”冰狐想了一下,告诉孟缺。

“泺拔?什么来头?”孟缺问。

冰狐道:“这人是畜生剑道的三弟子,实力也是极强,早年我只见过他一面,他看起来有点像华人,其实是个正宗的美国人。”

“泺拔……”孟缺喃喃又念了一声,忽地冷哼一声,道:“我想起来了,上次大猩猩说他斩断了这人的一只手,哼,一个垃圾中的垃圾而已。”

“铁砂这次卷土重来,肯定还带了其他的帮手,孟缺你真要跟他斗吗?”冰狐心有忧念。

“当然,龙有逆鳞,触之即死,我的女人就是我的逆鳞,他既已经伤害到了贞儿,就妄想活命!”孟缺狠狠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冰狐欲言又止,良久之后,才道:“其实,目前不需要跟他斗,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可以伺机而动。他这次绑架贞儿,目的就是想引你出现,既然他如此做了,说明他有必胜的把握。我们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啊。”

孟缺有些惊讶地看了这个女人一眼,这女人不愧是军师级人物,分析能力果然很强。

“无所谓,他有把握,我也有把握,我承认他的实力的确很强。但如果我不计一切代价跟他打,一对一的情况下,我亦能胜他。更何况我还有大猩猩、唐琅助阵!”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如果他……他身怀妖剑的话,你……你会很危险的。”

“妖剑?”孟缺很惊奇。

“嗯。”冰狐徐徐解释道:“整个K组织里,现在有三把剑被奉为神物,第一把是天剑,第二把是鬼剑,第三把就是妖剑。本来有六把剑,但是其余三把已经失踪了,这六把剑相传是用天外飞石铸造而成,坚不可摧,能破万物。其锋利程度是不可想像的,仅凭剑气在十米之外还能伤人。”

“仅凭剑气,在十米之外还能伤人?这剑当真如此之强?”孟缺其实早就知道海魂手里的那把剑很不一般,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的不一般。而且除了海魂的那把黑色鬼剑,还有其他的两把!这也越发勾引了他想抢一柄剑的野心。

冰狐严肃地说道:“我当初见我师傅用过鬼剑,所以我很清楚。而且前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师傅竟然把鬼剑交给了大师兄,你……你应该有见识过吧?”

“没错,那把剑确实让我吃了不小的苦头。”孟缺回忆旧时,似笑非笑。

“所以我说如果铁砂有妖剑在手,你会很危险的。因为铁砂的实力比我大师兄尚要高一个层次。”冰狐认真地说道。

孟缺点了点头,领了她的好意,道:“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对付他。哼,妖剑,听起来名字够威风,待我杀了铁砂,这把剑就送给你。”

“啊……送……送给我?”冰狐一阵惊讶。

孟缺道:“我不是使剑的人,我留着也没用,当然是送给你了。”

冰狐一阵欣喜,被自己心仪的男人送礼物,那是一种很特殊的幸福。以前她感觉不到,现在却能清晰地感觉到。

“呼~~~”

远远地看着窗外,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路上车来车往密密麻麻,如龙走蛇长长一条,蜿蜒缓行。

说话间,孟缺的眼睛无一时不在盯着路上随时出现的出租车。但凡看到“苏E”二字开头的车牌号,他就会特别注意地观察一番。

这条高速路,有好几个中转点,大猩猩和唐琅把守其他的点。虽然可能性不太大,但为了万无一失,谁都没有轻心大意。

“苏E33699,怎滴还不出现?”孟缺喃喃自语,情绪已然焦急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心里很紧张贞儿。

冰狐沉浸在一个人的幸福喜悦之中,即便孟缺给的尚还是个空头支票,但已经能够令她喜不自胜了。

一边念一边看,路上的车辆实在是太多了,一堵起来,几乎十多分钟才能经过一辆车。SH市什么都好,唯有这一点是孟缺最不喜欢的。

不堵车的时候,去哪儿都好,一堵起车来,能活活气死一个人。

耗了半个多小时,后续的出租车越来越少,多半是私家车与货车、物流车。孟缺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几乎想下车,从收费站里弄个摩托车一路反杀过去,从路上一辆辆的去搜。

打电话询问大猩猩和唐琅等人,他们那边也是没发现目标。按常理来说,泺拔绑架了人,如果真的是想回SH市、长兴岛,孟缺所守的这一条道乃是路程最短的必经之路。

泺拔一届老外,不可能还会绕着弯从其他地方绕去长兴岛,更何况其他路段也有兄弟把守,他纵是想绕,也绕不过去。

心情浮躁间,慢慢地,有一辆绿皮出租车,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露出了半个角,跟在一辆很大的物流车后面。

物流,申通物流。车子很长,足达十米。车速很慢,按道理,小车跟货车是从不同的窗口过站的,而且高速收费站上有很大一个牌子标示着什么车走什么道。那辆出租车也不知道是犯糊涂还是故意的,恁是跟在申通物流车后面去到了收费窗口。

停停走走,又过了十多分钟,孟缺才看到申通物流车向前而去,完全露出了跟在它后面的绿皮出租车。

绿皮出租车不按规矩过道,自然是在收费窗口跟工作人员墨迹了很久。当孟缺一眼扫到它的车牌号时,忽然他怒气勃发地一脚踢开了车门,整个人如豹子一样跳了一下就出去了!

“奶奶个胸,苏E33699,终于等到你了!”

第八百四十七章 含怒出手

绿皮出租车被收费站的工作人员训斥了好一会儿,孟缺下车之后,就怒气冲冲地朝准了目标径直奔去。

忽地绿皮出租车内那个副驾驶位置上所坐着的那个洋人骇然一震,心子狂猛地窜跳了起来。他眼力颇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正面方向冲来了一个熟悉而又令人害怕的人。

“糟糕,这小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泺拔冷汗狂出,不待孟缺走近,他已然从车上跳了下来狠狠地指着孟缺,放狠话,道:“站住,别过来,你若敢靠近过来,你就休想再见到你的女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泺拔觉得自己只有先发制人才有胜算,孟缺不比罗程那些人。罗程他们会因为贞儿在泺拔的手上而投鼠忌器,但是孟缺不会,孟缺这人实力太强,一个实力太强的人是不会轻易向别人妥协的。

所以,说话的时候,泺拔的心里很没有底气,他生怕孟缺会不顾一切地冲杀过来。那样的话,他可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然而,他的运气还不错,孟缺在听到了他的警告之后,居然听话的停了下来。只见孟缺双目圆瞪,瞳孔当中似乎时刻冒着熊熊怒火。

泺拔稍微有了几分底气,勉强一笑,道:“你的女人在我手上,你最好给我老实着点,要不然,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她了。”

“她人在哪里?”孟缺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泺拔依然强笑着,道:“她自然是被我藏起来了,你以为我会带着她一起走么?我早就知道了你会来截拦我,所以我已经安排人将她从另外一路送走了,哼,你若是敢不知好歹地为难我,那后果你自负。”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泺拔撒起谎来。他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猜测到孟缺会来拦截自己,他觉得自己这一趟虽然损失惨重,但是结果还是成功的。没想到这即将到达终点的时候,还是出了漏子!

“他娘的,这要是不堵车,我早就到达长兴岛了。”泺拔心里恨恨地念道。

孟缺死死地盯着他,似乎是企图从他脸上的表情当中猜测他话的真假。泺拔后背之上渗出了一层有一层的汗水,这一局,他仍是在赌。他赌的就是孟缺也会投鼠忌器,传闻孟缺对自己的女人非常珍惜,他希望这个传闻是真的。

是以,在孟缺打量他的时候,他昂首挺胸故意摆出一副洋洋自得、你奈何我的牛逼模样。

“人到底在哪里?你若说出她的下落,我承诺饶你一命。”孟缺冷冷地说道,这话倒不是假的,倘若泺拔真的说出贞儿的下落,孟缺的确会饶他一命,只不过会让他生不如死而已!

泺拔也非笨蛋,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敌人无论给出什么承诺都是空头支票,届时就算敌人翻悔,他也没辄。便笑了一声,道:“你不用吓唬我,我若怕死,我就不会干出这个事了,现在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只不过,我死以后,我兄弟若联系不到我,哼,那女人必会落得被人轮歼至死的下场,我想这个画面一定很吸引人,如果拍成片拿去卖,一定大赚,你说是不是?”

孟缺两手拳头捏得咔嚓作响,这一刻他是多么想割下泺拔的头颅拿来当球踢。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一冲动准会坏了大事。

眼看出租车里无有第三个人,看来贞儿真的是不在这里,倘若这厮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厮死了之后,贞儿就麻烦了。

磅礴杀意笼罩全身,心头仅有的一点理智最终战胜了愤怒的冲动,“你给我记住,下次我若再见到你,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嘿嘿……随便你。”泺拔暗暗松了一口气,孟缺既然这么说,那便是说明他已经妥协了。心中不由笑道:“看来一个人的气势果然很重要,与敌交战,气势强一分,胜率也就更多一分。嘿嘿……”

这时,冰狐跑了过来,站在孟缺的身边,方才孟缺与泺拔交流的话,她也听得分明。皱了皱秀眉,轻声问道:“这怎么办?真要放他走?”

孟缺无可奈何地点了一下头,道:“没办法,贞儿在他手上,万一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一旦冲动,贞儿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个险我不能冒。”

冰狐也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这毕竟关系着人命,能不冒险则就尽量不冒险。从孟缺对贞儿的关心来看,倘若贞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他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泺拔笑容愈盛,当看到冰狐出现,他讥笑了一声,道:“原来这美女果然是冰狐妹子,我真是纳闷为什么饿鬼剑道的人会跟孟氏后裔混在一起,难道你们饿鬼剑道都背叛了宗门了吗?”

冰狐一脸厌恶,瞪了他一眼,道:“无耻之辈,我羞于你交谈。”

泺拔笑得很开心,道:“对了,冰狐妹子,我大师兄铁砂很想念你,他让我看到你后,替他问候一下你,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替你师傅教育你的。”

“你们畜生剑道的人还真的一个个都是畜生!”冰狐斥骂了一句。

泺拔一哼,底气愈发地足了,笑眯眯地看着孟缺,步步紧逼道:“怎么样,你决定杀我还是决定放我,有屁就快放,别耽误爷的时间,爷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要杀我的话,你就赶紧动手,顺便我还有你的女人做殉葬,这想想其实很不错,也算是艳福不浅;若是放我的话,那就好狗不挡道,你们赶紧给爷滚开点,听到了么?”

孟缺叹了一口气,心虽不甘,却无可奈何,只得先妥协一番,拉着冰狐的手,极不情愿地退到了一边去了。

泺拔愈发得意,嘿嘿连笑了几声,转身就想回车走人。却未料,他刚一转身,忽然发现那开车的司机早已经跑了出来,远远地躲到十几米外去了。

他一怒,就想发作威胁那司机。

却见那司机小步快跑,到了警卫室边对着里面的警察指了指公路上的泺拔,高声吼道:“警察先生……救命啊,这人是个罪犯,他……他抓了个女的藏在我车子的后备箱里……救救我啊……之前他说我不听他的话他……他就杀我……”

司机这一番话,就像是一面雪白的镜子,一下子彻底地将真相给照白了。

孟缺双手骨节再次爆响,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一丝狰狞的诡笑。

泺拔暗呼一声“糟糕”,想飙回车里自己开车,却见不远处的孟缺已经剑拔弩张手里带着一抹金光飞快地朝自己冲杀了过来。

狠狠地剜了那个司机一眼,如果有时间的话,泺拔发誓一定会杀了那个司机。可是眼下,他只有逃命的机会了!

警卫室里的警察一听到司机的举报立即跑了出来,警卫室也没多大,里面只有三个交通警察。因为这里是特殊地段,所以才设立了警卫室。一般的高速收费站是不会有这样的警卫室的。

他们拎着警棍一出来,顺着举报司机的手,看到了绿皮出租车,问:“苏E33699,就是那辆车?”

司机猛点头,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跑到了交通警察的身后,道:“对对对,就是那辆车,那个洋鬼子他威胁我,还有……他藏了个女人在我的车子后备箱里,也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你们快去看看吧。”

三个交通警察听了之后,刚要出手。却见一条光如疾光电影,刹那间凶猛狂暴地冲近了那辆出租车,随即“砰嚓”一声,绿皮出租车的前面挡风玻璃碎了一地。

那位被司机指控的洋人罪犯一脸的惊慌失措,赶紧弃车而逃。

交通警察细目一看,方才发现那道白影原来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正要呼唤,陡见那小伙子步法转移极快。三五步间就追上了那位想要逃跑的洋人罪犯,手中金光一闪,那洋人都来不及惨叫,人头就像是足球一样从肩膀上滚落了下去。

一时间,整个收费站被这一幕吓得一阵死寂,谁也没反应过来!

孟缺杀了人,尚觉不够出气,又是一脚,将泺拔浑身骨骼全部踩断,之后才缓缓地去到了出租车的后面,将后备箱子打开。果见里面躺着一个标致的女生,恰是罗贞儿。

便二话也不说,将贞儿一背在背上,转身就走。

三个交通警察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杀人犯就这么走了,孟缺可是在他们所有人的眼前弄死了一个洋鬼子。那洋鬼子虽说是罪无可恕,但就算如此,执法的人也该是警方的人,不该是一介民众。

“喂,把人放下,站住,双手抱头,蹲下!”

交通警察没带配枪,手里只有一根警棍,便挥舞着警棍大声喝道。其声威严,充满了正义之气。

孟缺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就好似将他们的警告完全未听到一样,依然漫动步子向自己开来的车子走去。冰狐早已经将车门打开,主动过来帮忙接过贞儿。

“喂,听到没有,聋子吗?我叫你双手抱头蹲下来,听到没有?”交通警察也有几分胆怯,他们可是亲眼见到孟缺手上只是金光一闪,然后洋人罪犯的脑袋就从肩膀上滚落了下去。这是何等身手,他们觉得就算自己有枪,也未必干得过人家。

忽然,孟缺猛地一回头,一双虎目当中悬挂着几缕血丝,面目狰狞,凶气逼人。隔了十数米远,三位交通警察甚至如有实质地感觉到了那股浓郁的杀气就像是刀芒一样在他们的身上扫过,不觉浑身一抖,打了个冷颤。

绝强的威压笼罩下,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三位交通警察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就那么眼睁睁、木愣愣地任凭杀人犯孟缺携人上了车,随即慢慢消失在长长的公路之上……

第八百四十八章 斩草除根

救出了贞儿之后,骚年会大众并没有立即撤兵。孟缺的怒火一气,可不是就这么容易能够被熄灭的。

他将贞儿带回酒店之后,让冰狐留下来保护她,然后他则与大猩猩、唐琅率领十万大众浩浩荡荡地杀向了长兴岛。

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孟缺不是没给过铁砂机会,上次让他成功逃掉了,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这次他居然还不知好歹地重新卷土重来,正所谓士可忍,孰不可忍。作为堂堂男人,该发作时就要发作,忍多了,难免会变成忍者神龟。

便挥兵东进,十万大众浩浩荡荡纵横十数里,这一次孟缺是铁了心了,纵算铁砂长了翅膀,也要把他翅膀上的毛一根根拔下来让他飞不了。

十万大众坐船的坐船,坐飞机的坐飞机,跑公路的就坐汽车。约莫半个多小时,十万大众已经有一半赶到了长兴岛。

当这么多人赶赴长兴岛,居住在这个岛上的民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因为是某某国家领导人亲自来长兴岛视察呢,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保驾护航。

到了岛上,孟缺甚至都不用叫人去打探情报,更不用叫人去探索铁砂的坐标位置。他只一个人,来到整个岛上建筑得最高的一个建筑顶楼,将感应之力最大程度地扩散了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干,具体也不知道行与不行。曾经在开启了第二道封印的时候,他能将感应之力扩散数公里,现在第三道封印也破了,估计开启最大程度的感应,十里方圆也没问题。更何况这个楼顶还有一个很大的雷达信号塔,有这个东西的存在,它更能将孟缺的感应之力增强十倍甚至十数倍。

当感应之力一点点的扩散而开,孟缺发现这个岛上有许多小股龙血能量在波动,看来泺拔一伙人数量并不少。对小能量波动,他完全没什么兴趣,继续扩散感应力,当借着雷达的发射与吸收信号增强模式,孟缺意外地发现感应之力竟能突破三十公里,甚至更远一些。

“东北角45度,距离这里约32公里。我感觉到他的气了!”

孟缺脸上浮起一抹冷笑,淡淡地说了一句。

在他的身边,唐琅、大猩猩听了,不觉啧啧称奇。唐琅叹道:“孟氏一族的人果然是可怕,怪不得当初另外三大家族会这么忌惮你们孟氏,别的且不说,光是这个感应能力,太得天独厚、太变态了。谁要是得罪你,你只须知道他所在的大致地方,然后就可探测到具体位置。这样一来,谁也逃脱不掉,啧啧,变态啊变态!”

大猩猩笑了笑,道:“既然找到了铁砂那厮的具体位置,那么接下来该怎么玩死他?”

孟缺哼了一声,道:“先让手下的所有兄弟们将他的所在点重重包围,我们暂不用动手,先用炮火炸他的半死再说。”

“嘿嘿,这个法子妙,我喜欢。”大猩猩猥琐地笑了笑,搓了搓手,道:“这下子我就可以试验一下新买的迫击炮了。”

“卧槽,迫击炮,这玩意你也搞到手了?”唐琅一阵惊讶。

大猩猩牛逼哄哄地耸了一下肩膀,道:“那是,毛爷爷说过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你不懂么?好的武器能让自己省力,何乐而不为啊,火箭筒虽然威力也不错,但是比起迫击炮来,那简直就跟挠痒一样,这次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猛火力。”

说罢,三人动身启程前往铁砂的据点。

此时,恰是下午十分。夕阳正美,半落在海面,宛若一个新进锅里的荷包蛋。蓝水滔滔,起伏难绝,下午时分恰是涨潮的时候,这个时候浪花极大,冲击在礁石之上,飞舞起来足有十数米的高度。恰与钱塘江大潮有得一比。

长兴岛四面是水,地方虽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是早观日出,午观夕阳却是绝美之地。

兴率虎狼之师,直奔铁砂所在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孟缺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息的存在,便指挥着手下兄弟悄无声息地将畜生道的情报据点给重重包围了起来。

畜生道的情报据点,名为“异禽居”。所谓异禽,可能是出自异禽老人。据点修得很大,占地面积极宽。没有围墙,只有一排绿色的草地上的木桩,勉强算作栅栏。

异禽居的所在点,很偏僻。许是因为是搞情报的,所以是故意修得这么偏僻罢。这样一来,也恰好的对了孟缺的口味。既然周遭无人他人居住,便在这里杀人放火也没人知道。更不会惊动原住民众。

十万大众陆陆续续过来了八万人,将异禽居团团围住,犹如铁桶一般。

站在异禽居的外面百步之外,孟缺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铁砂的气息。只是这厮的波动点一直没动,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这样的时分,按照他们美国的时区来算,应该算是凌晨。大概这厮是在睡觉吧,孟缺如此想着。

“大猩猩你的迫击炮呢,拿出来试试威力。”孟缺忽然说了一句。

大猩猩立即兴奋地唤了一声得力助手——“圆圆”,圆圆这厮又黑又圆,听到召唤之后,屁颠屁颠地背过来一个大箱子。箱子很精致,看来买下这个炮,大猩猩是花了不少钱的。

唐琅一好奇,便问及价格,大猩猩牛逼哄哄地也不直说,拐着弯地说道:“这炮,每一发炮弹都要一万多,你自己可以猜一猜。奶奶的,这是我好不容易从某部队的后勤处搞出来的,嘿嘿。据说淘汰了一大批,如果后续情况宽松,我还会多买一些。”

便见圆圆熟练地将炮击炮架在了地上,而且这厮还极为专业地用大拇指当准星,比划得就跟抗日电视剧里的职业炮兵一样,一当瞄准,他乌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雪白的牙齿上挂着几片菜叶:“猩哥,搞定!”

大猩猩点了点头,道:“你他娘的,可别给老子打偏了,这炮弹一万多一发,可不便宜。”

圆圆拍着胸脯保证道:“猩哥你放心,这炮我已经试了十多次了,虽然前面六七次都偏过,但后面几次都次次中准星,这一次我有绝对保证。”

“你他娘的试了十多次?什么时候的事?那岂不是浪费了我十多发炮弹?”大猩猩一脸肉痛。

圆圆憨厚地一笑,雪白的牙齿上菜叶露得更加鲜明,道:“我看猩哥你买了二十多发,也就试了十三发,我偷偷跑到内地无人区去试的。”

“我勒个去!”大猩猩将圆圆的脑袋拍了一下,道:“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这炮弹一万多块一发,你居然浪费了十三发,你小子今天要是打偏了,我就送你去当龟公。”

圆圆脸色一黑,就像一只被霜打过的茄子,默默地低下了头,然后从另外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枚黄铜炮弹。在大猩猩的示意下,圆圆将炮弹往炮击炮里一放,然后“咻”地一声,一道红光立即喷射而出,后坐力惊人,白烟滚滚……

———“轰!”

迫击炮果然是迫击炮,果然不是火箭筒可以媲美的。这一炮之下,异禽居塌陷了一大半,火光熊熊,浓烟直冒。

大猩猩激动异常,双手一拍,道:“你他娘的准头还不错,再来给他送一发。”

圆圆听命,将迫击炮稍稍偏移了一个厘米,又拿出一发炮弹,一放下去,气势再次惊人爆发而出,与前一次一样,如出一辙。第二发炮弹落了下去,整个异禽居瞬间成了废墟。

孟缺吸了一口气,啧啧叹道:“电视剧里的迫击炮一炮顶多炸毁一辆车,看来这真正的迫击炮威力远远要大得多啊。”

大猩猩得意道:“那当然,这炮是经过改良的,现在的科技岂是抗日的时候能比的?”

废墟浓烟滚滚,几乎烧成了一片火海。十万多人,排在最前几列的人,都手持机枪。这样的阵容,无论铁砂多牛逼,今天是死定了。

其时,铁砂并未被炸死,第一发炮弹炸毁的地方,恰好是他房间的另外一边。虽然受到了一点波及,但是威胁不大。他立刻意识到不妙,从窗户上偷望了一眼,只见得异禽居之外赫然是人山人海,所来之人全副武装,这明显是敌人兵临城下了。

他心下骇然,来不及多加思考什么,顿时向楼下跳了去,异禽居的地下有一个地窖。炮火任凭再强,他想着应该也不会把地窖也给毁了。

谁想,他刚刚一来到地窖的门口,第二发炮弹已然响了起来,房子塌陷而下,一块巨大石头从头顶压迫而至。铁砂抵挡不及,大受内伤,喷出了一口鲜血,随即身体从地窖楼梯一步步滚落了下去。死虽未死,却只得半条残命了。

两炮之后,孟缺领着大猩猩、唐琅三人赶赴废墟之地,他以感应之力能清楚地感觉到铁砂的存在。当来到被乱石覆盖的地窖之上时,孟缺狠狠地跺了一脚,大声喝道:“铁砂,出来送死!”

声音其大,穿透力极强。铁砂被困在地窖之中,听得分分明明。一时前因后果全然明了,怒火冲天:“原来是姓孟的,好啊,终于找上门来了。”

铁砂吐了一口血沫,忽地推开了自己随身背着的那个红木匣子,红木匣子其盖一开,里面立即放射出一道刺眼的绿芒!

“妖剑轻易不出鞘,出鞘必亡人,今天就拿你祭剑!”

第八百四十九章 妖剑动

“砰~~”

又一声炸响在废墟上响了起来,乱石纷飞,激尘飘散,一道黑影从地上突兀爆裂而出,直如一颗硕大弹丸。同时,在这道黑影的身边幻动着一圈翠绿色的光芒,既显妖异又添凌厉。

此人一出现,孟缺立即拉着大猩猩和唐琅倒退了几步,轻喝道:“小心。”

黑影飞升上空,高达十余米,随即飘落而下,放目驰骋,只见方圆半里人山人海,自己赫然是被围在了一个铁桶的中央。此情此景,怕是在没有援手的情况下,纵是插翅也难逃得出去。

即便对方全是些普通人,一个普通人不足为惧,但是成千上万的武装普通人,就不得不让人为之所惧了。

惨然一笑,轻轻一摇头,铁砂喃喃道:“瞧这派头,想来应该是泺拔那厮出卖了我罢!”

他觉得应该是泺拔出卖了他,要不然孟缺怎么会直接带着这么多人这么精准地杀到这个地方来了呢?一时心里怒极,手中所握之剑盈盈颤颤,发出悲鸣的龙吟之声。

“几日不见,听说足下想找我?”孟缺站在大猩猩、唐琅之前,两袖随风摆,傲立逍遥间。

铁砂一回头,瞪着孟缺,眼神当中立即释放出千万道仇恨的光芒。却过三秒,再望其他方位,心中忧然,似乎是在思考自己该怎么样才能成功再逃一次。今次不比上次,上次能逃,颇为轻松,只须借助霹雳子即可,而这一次左近方圆全然被对方的人包围住了,粗略估算敌方恐有数万之众。

面对这样变态的阵容,铁砂纵算钢筋铁骨、神通盖世也不见得能够安然无恙地逃得出去。思前想后,踌躇再三,茫茫人山人海,越视之越觉心忧。越是心忧愁,也就越难想出办法。

孟缺看着铁砂脸上不易令人察觉的微小变化,冷冷一笑,叫这么多兄弟来此,总算是达到预期的效果了。

本来要来诛杀铁砂,根本没必要带这么多人来。顶多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足矣。但孟缺之所以这么做,却是为了从根本上震撼住铁砂,从精神上先将他击溃,然后再从肉身上再将他彻底击毁。

这第一步显然已经成功达成了,铁砂在看到自己被这么多武装人员包围之后,心下定是一片死寂,惊骇莫名。

轻易的击溃一个人杀死一个人,在孟缺看来未免太过简单了。特别是像铁砂这样的竟敢打他女人主意的贱人,对付这样的贱人,必须从各方面完全将他击溃,让他生不如死。只有让他在临死前感到无限的绝望、无限的后悔,这样的报复才叫真正的报复。

摸了摸下巴,孟缺感觉自己似乎变了很多,放在以前自己绝对不会是这样,一旦有人惹怒自己,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一刀解决对方,一了百了。而现在,自己变得更疾恶如仇了,对于给自己造成过任何威胁的敌人,总会想着先让对方饱受精神煎熬,然后再摧毁之。

这样,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只不过,对于自己身边的身来说,也许这算是一种珍惜的表现吧。正因为自己对身边的人看得很重,所以才会对敌人更加地残酷。

“很遗憾,两发炮弹之下,这偌大个宅子里,只剩下你一个活人了。啧啧,凭你一个人,又该如何反抗我们这十万大众呢?”孟缺讥笑嘲讽地说了一声,举手投足之间,满是杀伐果断之气。

铁砂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看着左近周遭团团铁桶武装,心中越想越寒。

“难道这一次,我当真是要陨落在此?我可是新一代‘三剑客’之一的‘妖剑手’,前途无量,怎可就此而陨落?况且妖剑才入我手,若是未大展其光就随我陨灭,那岂不是一个天大笑话、天大嘲讽?”

心里喃喃自语着,铁砂静静地盯着手中薄如蝉翼,晶如脆石,流光浮影暗绿吞波的师传妖剑。眼神当中慢慢流露出一抹挥之不去的愤恨。

这次前来SH市,铁砂对自己太过自信,所以未采取泺拔的建议将二师弟也唤来。这也就导致本就没几个帮手的他,更显凋零光杆。

“冰狐呢?”

铁砂终于说话了,他的第一句话不是感叹,反而是询问起冰狐的所在。

这让孟缺感觉有些诧异,微微一笑,道:“你找她有何事?”

铁砂哼了一声,道:“把她也叫出来吧,今天你们一方虽然人多,但我铁砂未必惧怕你们,凭我手中一柄妖剑,哼,杀一个是杀,杀万众也是杀。可我最想杀的,仅是你与她,若她不在,未免可惜。”

“好狂的口气,在这般情势之下还能说得出这么狂的话,你还真不愧是异禽老人的得意弟子。”孟缺淡淡回了一句。

铁砂刀削一般的脸上徐徐闪过一丝阴云,听得孟缺一口直呼自己师傅的名号,不由怒道:“冰狐那贱人,看来告诉了你很多K组织的事,哼,那女人果然不是个东西。”

“哼,论贱,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们畜生剑道的人一个个连畜生都不如,你师傅异禽老人可称‘贱中之贱’,而你则是贱出于蓝而胜于蓝,可谓‘贱上之贱’。冰狐乃美女一枚,天姿国色,妙曼多情,可谓‘女神’也。你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土狗,不知实情就少朝天乱吠。”大猩猩不满铁砂诬蔑冰狐,便站了出来,反驳了一句。

大猩猩话一说完,唐琅亦补充了一句,道:“你说铁砂是狗,这就不对了。他怎么能是狗呢?狗眼尚能判人高低,见高者摇尾,见低者狂吠。我三人纵算不及高者,也勉强能算中者,这厮亦不摇尾,只会狂吠,可见他连狗都不如啊。且,鸟类之中,乌鸦尚能反哺,相传铁砂六亲不认,连亲生父母都杀,更可见这厮连鸟都不如,一个既不如狗亦不如鸟的畜生,该叫什么呢?”

“垃圾!”孟缺淡淡回了一句。

唐琅一拍手,道:“这个形容词不错,‘垃圾’,且是垃圾中的战斗机,只能弃于废堆之中,臭气熏天。说起来,当真是一文不值。”

这三人两唱一和,联手挤兑铁砂。铁砂一一听着,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黑,最后竟由黑转紫,双目喷火,双齿几碎。

三人说得其实并没错,他铁砂的确是个出了名的六亲不认之徒,昔年他一怒之下,曾斩杀亲生父母。按照纲常伦理来说,一个能够狠得下心来亲手弑父弑母的人,还的确是连禽兽也不如,顶多就是垃圾一件。

大猩猩越说越兴起,接着再道:“你看他那副长相,乌七麻黑,可见他母亲昔年作风不正,兴许跟非洲黑人有染,要不然,怎么会生出这等黑儿子来?”他张口就来,浑不知自日本踩游乐船回国的他,经过风吹日晒,比铁砂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骂,多多少少也将自己骂了进去。

然而,大家却一心只在讥讽铁砂,唐琅最喜与他唱双簧。大猩猩话一落,他立即接道:“何止是跟黑人有染,你再瞧他脸上全是胡须根,看来跟俄毛子亦是有染,这也难怪他会下得了手杀了亲生父母,原来他真正的亲生父母是谁,他都不知道。”

“嗯嗯,这样一来,所有的关键也就都说得通了。”大猩猩笑眯眯地回道。

铁砂按耐着熊熊燃烧的怒火,耳朵里充斥着一声接一声的嘲讽、讥笑,几乎肺都快被气炸了。他能够狠得下心来杀掉亲生父母,虽然足以证明他的无情,但是不管他如何无情,做为子女的,一旦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身世以及诬蔑其父母,任谁都会超级不爽。

“你们三个混蛋,说够了没有?”铁砂狠狠地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声音之阴冷,犹如十二月里的西北寒霜。

大猩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三瓶矿泉水,给唐琅、孟缺一人发了一瓶,道:“没够,你若是还想听,我们可以再说上几个小时,直到听到你爽为止。”

“DamN!”

铁砂忽然暴喝一声,实在是再难忍受了,手中妖剑嗡嗡一动,飘若惊鸿,声如海蛟。横划长空,破气而来。

“唐琅,接你‘大夏龙雀’一用。”

唐琅忽地抽出一把弯刀扔向孟缺,道:“接着。”

孟缺接住大夏龙雀,舞出一个刀式,轻赞一声:“好刀,精钢锤炼,对得起大价钱。”

大猩猩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道:“谁先来,不如由我打头阵如何?”

孟缺拉住大猩猩,定定地说道:“你们二人暂且一边看着,这次不同上一次,铁砂的妖剑相传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此战由我来即可。”

“可是,你一个人……”大猩猩有些担忧。

孟缺反笑一声:“难道你不相信我能杀得了他?”

“那倒不是,只不过……小心,你背后!”

孟缺听得提醒,猛然一转头,恰逢妖剑呛若银龙,飞闪即至。蓦然千芒指劲迫体而出,完全笼罩在“大夏龙雀”之上。大夏龙雀本是白刃钢刀,在千芒指劲灌注之下,通体呈金,宛若金乌一轮,自一出现,万物皆失以颜色……

第八百五十章 最高剑式

妖剑迅若奔雷,哗啦哗啦,剑身柔软而脆声连响。孟缺以大夏龙雀直掩正面,一经接触,那妖剑剑身立即弯折90度角,剑尖弹射向孟缺胸膛而去。

孟缺大吃一惊,急忙将大夏龙雀转换了个方向。因为大夏龙雀乃是圆月型弯刀,方向转变之间也就以刀身挡下了妖剑。

“铛”地一声脆响,火花四溅,饶是下午时分,那双刃之间擦出来的火花也是耀人眼目,熠熠生辉。

一分一合,两人已经分别站在十丈开外。

铁砂自信地凝视了手里的妖剑一眼,随即也向孟缺手里的大夏龙雀看了去。一看之下,震惊了起来:“刀居然没断?”

按道理来说,全天下间,唯能跟妖剑一较长短的,只有其二。一者为鬼剑,二者为天剑。怎生孟缺那把破钢弯刀居然也能挡下妖剑一击?

又打量了手中妖剑一眼,铁砂心里怀疑道:“莫不是这把剑是假的?师傅在糊弄我?”

重重一握,觉其手感,也不似为假。且这个重量、这个锋利度,铁砂之前也有试验过,如若是假货,万万是达不到这种程度。可如果是真的妖剑,为什么没斩断孟缺手里区区一把精钢弯刀?

孟缺微微一笑,瞧着铁砂脸上的疑惑,许是也猜到了铁砂的不解。瞥了大夏龙雀一眼,虽然千芒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但是妖剑、鬼剑、天剑等六把剑乃是以天外飞石锻造而成,并非是此天下之物。

大夏龙雀在千芒指劲的笼罩下能够硬接一记而不断折,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刀身虽未断,但是细看之下,仍是能看到刃口上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孟缺不禁暗然生叹:“这妖剑果然是把绝世神兵,大夏龙雀如此精钢良刀,也挨不过它轻轻一击。”

铁砂并不知道孟缺“千芒指”的底细,只是一味地怀疑自己手里的妖剑是把假剑。这下不禁细细察看起来,当在剑柄上发现两个手刻的字时,他眉头一皱,心道:“没错啊,这两个字是妖剑的标志,乃太师傅亲手刻上去的,早年我有幸见过一面,记忆尤深,绝不会记错。”

确定了妖剑为真,铁砂注意力转移到孟缺身上,且见他手中的大夏龙雀全身上下金光漫溯,蓦然之间,又生怀疑:“那刀本是光头的刀,在光头手里尚见平常,可到了孟缺手里却散发着金光,莫非,是那金光的原因?”

一念及此,铁砂哼了一声,默道:“管它是何原因,妖剑既是真剑,那就不惧天下任何兵器,待我毁灭之!”

心声落定,铁砂飞步迎走,当近得孟缺,剑式一展开,却是直接使上了《望庐山瀑布剑》——“日照香炉生紫烟”,此剑式由妖剑挥使出来,威力绝对比上次使出来的时候要大得多。

所谓“日照香炉”,铁砂妖剑环动,状如烈日,纷纷洒落而下,逼得孟缺左闪右移,形容间,孟缺便似极诗句当中的香炉,尽被烈日光芒所照耀,剑气为芒、刀气为烟,氤氲交错,不似紫色,反呈新叶之绿。

辉映之间,耀动之时,直如天树逢春,嫩芽新出,百花齐放,恰是歌舞管弦之盛态。

第一句剑式落定,第二句继来——“遥看瀑布挂前川!”

遥看为远看,铁砂剑变,天树嫩芽陡幻成翠绿瀑布,垂流而下,川字成剑,竖斩三记,剑气森然。

唐琅曾经碰过这套剑式,对此还算有些经验,立即呼道:“孟缺小心,这厮后面的剑招会越来越怪,由高而往低,重复回落,接连九次,你记住我的话。”

孟缺凝神听之,犹记心里,微微点了一下头。

铁砂亦听在耳里,眉头微皱,心里暗骂了一声。

孟缺谨慎敌之,有了唐琅的提醒,他特意从高提防到低。果不其然,后半剑式铁砂的“川”字剑,竖斩三记,在有防备的情况下,孟缺轻松地躲了过去,不由笑了一笑。

铁砂怒在心里,转而剑式忽然变快,改成——“飞流直下三千尺”。从这一式起,算得上是整套剑式的最精彩最凌厉的部分,剑光扩散而开,飞流直下,绿光遥摇,如垂天际,果如流下三千尺。

孟缺身有“蛰龙眠”护体,所碍不大,在先有防御的情况下,甚至这一剑还被他硬接了下来。

“——疑是银河落九天!”

铁砂暴怒,瞬间再次改剑,换成最后一剑,九剑九天重复式!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

果然是重复九剑,跟唐琅所言一字不差,皆是由天而落,居高而凌下。孟缺闪在左右,巧妙地躲开剑式,无费吹灰之力。

“畜生剑道的剑法原来并不怎么样嘛。”孟缺不禁奚落了一句。

铁砂双目赤红,喝道:“要靠别人指点,算什么男人?”

孟缺笑道:“这并非是指点,而是友情提示,你那边也可以叫人来提示你,我毫无意见。”

铁砂胸腔起伏,甚是怒极。孟缺就是欺他身侧无人,才这么说的。这故意是气他,然而他也知道,但还是忍不住中了这个圈套,气上加气。

“屁话少说,我让你见识一下畜生剑道最高剑式!”

铁砂不是喜欢多说废话的人,而且他的中文并不怎么流畅,所以说起话来更显艰难。既然孟缺这边有个曾经跟自己过过招的唐琅,大不了自己不用以前使过的剑式就行了。这一下干脆换成最高剑式,欲一举必杀之。

“哦?最高剑式?”孟缺很是好奇,期待之中不免愈加提防了起来。

“哼,这套剑式,能见到算是荣幸,能死在这套剑式之下,更算你走运。”

说话间,铁砂猛吸一口气,然后身在原地,只步不前,剑式就那么空舞了起来。

孟缺远远看着,大惑不解,心道:“隔了这么远,难道想以剑气伤人?这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铁砂的脸上带着一抹阴笑,妖剑在他的手中变化得越来越妖异,晃如幻影如影随行,又如梦境,真假重叠,似是现实又兼虚假,似是今日又似昨非。

剑招古怪而诡谲,仍是只在原地挥舞。双方距离十余丈,这么宽的距离,剑气再强再快,终快不过子弹。以这个距离,孟缺连子弹都能躲过,何况区区剑气?

便不以为然,嘻声笑之:“你这是要给我表演舞剑么?”

未料,话声刚刚落定,铁砂的整个人忽然从原地消失了。原地上虽然留着幻影,但下午时分夕阳仍在,乃叫人看得十分清楚,倘若是晚上,难免会让人当成真人对待。

见人一消失,孟缺这才认真谨慎了起来。刚要去寻找铁砂所在,忽地大猩猩喝道:“小心,你后面!”

大猩猩的“小心”二字才出口的时候,孟缺就已经感觉脖子处有一道凉风袭来,皮肤上刺辣辣的有一种针扎般的感觉。立即知道不妙,一个懒驴打滚,远远窜开。姿势虽不雅,但实用度却高。

孟缺才有反应,霹雳哗啦的妖剑堪堪从他脖子后面闪射了过去,似连空气都给削断,只留下森然冷气。

暗呼一声“侥幸”,倘若无有“蛰龙眠”护体,恐怕脖子此刻已经是不在了吧。

“这剑式果然不一般。”

“小心,又在你背后。”大猩猩面色紧张,又大声吼了一句。

孟缺骇然大惊,依样画葫芦,再来一次懒驴打滚,滚得十分狼狈。这一次滚落停住,他不敢再在原地停留,而是忽左忽右,窜来跳去,不给铁砂偷袭的机会。

“好诡异的斗转星移法,这到底是什么剑法?”

却听铁砂悠悠念道:“昨夜星辰昨夜风!”

孟缺一听,立即明了。他早就从冰狐处听过畜生剑道的人以诗句入剑,这句“昨夜星辰昨夜风”乃是晚唐著名诗人,与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温李”的李商隐之作——《无题》。

此诗意境极高,第一句中语含两个“昨夜”自对,回环往复,语气舒缓,有回肠荡气之概。既是昨夜而非今日,亦乃为剑意之意。且见铁砂所留幻影,想来就是诗句中的“昨夜”之比,然后又有星辰又有风,说明他使出此剑的时候,步踏天罡斗数,身走如风,无影无踪。倒也怪不得会这么诡谲灵异。

孟缺在学校时虽非三好学生,但在语文这一方面天赋颇高,唐诗宋词9岁时能背诵80%,当然了,之所以能背得,完全是为了勾引学校里的小妹妹。

现在回想起曾经学这首诗时,老师所讲的东西,一时恍然大悟,直如醍醐灌顶,不由琢磨着当年自己要是有这个悟性,拿个“三好学生”何在话下?

从《无题》诗句来判断,第一句既是“昨夜星辰昨夜风”,那么第二句必然是“画楼西畔桂堂东”!

“可是,‘画楼西畔桂堂东’这句诗该何解?化成剑意,又该如何破?”

孟缺浓眉紧皱,心急如焚!恨不得拿出手机求问百度!

第八百五十一章 惊风回马啸连环

“诗句中既有‘桂堂东’,那么想必此招的威胁之处在东面,我得加倍小心堤防!”

孟缺按照自己所理解的意思,琢磨着,以西沉之日为方向依据,立即判断出东西南北各自所在。然后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东之方。

果然,这一番胡乱猜测居然还真给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当孟缺防御起东面方向的时候,铁砂的剑正好是从东面斜刺而来。

他的剑弯折的程度极大,几乎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然而,这也正是软剑的可怕之处。正因为剑身是软的,所以它能弯折出各种各样的角度以及形状,叫人防不胜防。

孟缺以大夏龙雀劈开剑气,同时蛰龙眠神功施展开来,全身周围立刻笼罩起一层乌黑的龟甲防护。

“这铁砂果然是有些真能耐,就以他这套剑式以及现在手中所握的妖剑,倘若上次我们也遭遇同样的情况,恐怕早就完蛋了。”唐琅倒是虚心,看到了铁砂的厉害,忍不住赞叹起来。

大猩猩却有些不以为意,道:“这可难说,眼下我们这一边是十万之众将他包围了起来,他自知退之无路,势必会作鱼死网破,武功一道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是‘智’,也就是悟性强者;第二层是勇,所谓勇者无惧;第三层是力,便是力量强者。现在的铁砂起码是占了一个‘勇’字,拼命之下,自然也就见得厉害。”

江湖有一句老话,叫“弱的怕强的,强的怕不要命的”,大猩猩这一番话,恰是道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唐琅略想了一下,本想笑话一下大猩猩,可是细悟之下,又觉有理。孟缺派了十万之众前来围剿铁砂,虽然的确可以在精神上击跨铁砂,但是凡事有利也有弊。此事的弊端就在于,铁砂精神被击跨了之后,肉体就会豁出去,这么一来,他不要命地发飙,战斗力自然空前强大。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他的剑法果然是以诗句入剑,这首《无题》的下一句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却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变化。”唐琅喃喃念道。

正说间,铁砂浑身绿光暴涨,几乎化成了两条冲天而起的翅膀,盈盈而扇动,如梦亦如幻。

孟缺瞪视之,从“画楼西畔桂堂东”之招之后,略感轻松,这会儿见铁砂飘在空中,姿态奇特。他心中暗想:“若一个劲地由你占据主动,我岂不是很吃亏?哼,也该是你尝尝我的厉害的时候了。”

一念及此,孟缺闪身而走,似乎是想逃离战场一般。

铁砂刚刚蓄好势,见得孟缺此举,立即收起功来,喝道:“胆小鬼,这就被吓到了吗??”

铁砂知道自己今天难以逃得脱,便想着多杀一个是一个,这么多人当中,他最想杀的就是孟缺。这下子见他逃走,自然立即追了上去。

铁砂追得极快,焦急的杀心丝毫无法掩盖。相比之下,孟缺却跑得慢,无论是比较身法还是步法,他都胜过铁砂,可是为什么偏偏还这么慢呢?

原来,孟缺并不是真正的想逃跑,而是借逃跑让铁砂弃掉主动权。铁砂一旦成功发动“身无彩凤双飞翼”,那么后续自然会陆续使出“心有灵犀一点通”。

孟缺可没这么傻,乖乖地让他将招数出完,略施一计,便果然让他放弃了主动权,跟追而来。

当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孟缺猛然一扭身,手里那把弯弯的大夏龙雀浑身金光闪烁,由右手而发射,弯刀如流星一般疾射而出,笔直地杀向铁砂的胸腹。

两人本是一追一逐,前者有心,后者无意,当孟缺发刀时,铁砂虽然看得分明,却躲之无力,因为他向前迈近的脚步刚刚跨到半空当中,这时若想中途停止下来以及改变方位,明显是极为困难。

“咻!”

大夏龙雀飞闪而过,带起一抹长长的血花,在夕阳之光的映照之下,宛若一朵妖异红莲。

“当啷”一声,大夏龙雀落在地上,整个刀身完全被鲜血弥漫。唐琅慢慢地走了过去将刀拣了起来,看着刀身之上还尚有余温的血液,啧啧一叹,道:“这货到底是精神被摧跨了,这等倒杀回马枪的伎俩都没看破,真是蠢不可及。”

大猩猩拍手一笑,道:“没错,的确是蠢不可及。”

孟缺含笑而立,在他的对面,铁砂腹部处鲜血淋淋,血如喷泉一样狂涌而出,根本无法抑制得住。

“嘶啦!”

铁砂蓦然伸出手来,在腹部的某个穴位上点了一下,然后欲撕脱衣服来将伤口包扎一下。弯刀穿体而过,这可不是轻伤,虽不能一刀将他致命,但是血流得多了,绝对会去阴间向阎罗王报道的。

孟缺看出他的意图,自然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顿时欺身而近,三十二身相施展而开,擒龙十八手辅助而驭。铁砂之前被炮弹炸得本来就受了不轻的伤,这下子腹部又被洞穿,血液狂流,当真是瞬间陷入了两难境地。

若应付孟缺,那么他便照顾不了腹部的伤口,只能任血狂流。若应付伤口,他便无法抵挡来自于孟缺的攻击。

这样的情况十分窘迫,铁砂打着打着心中全乱,犹如一团生麻。剑法再无之前的凌厉,只有几分霸道与粗犷,刺劈无章序,凌乱而潦草。

孟缺一个劲地贴身,却是正与之相反,铁砂心中越乱,他的心中反而越见清明。一招一式出入由心,丝毫未见序乱,在层次排序之间,更见巧妙。

“火之镜,六合离火!”

当着十万骚年会小弟的面,孟缺忽地整个人化成了六团火焰,惊得大众目瞪口呆,如闻大戏一般。

只见得六火分分合合,交错飞舞,乍看凌乱,实则暗合布局斗数。六火旋绕数圈,最终将铁砂整个儿给包围了起来。同时发动进攻,瞬时间,四周温度骤然升高。明明初冬之季,却有了夏日才会有的炎热。

铁砂心境虽乱,但对于这等妖异的怪火,自然是忌惮万分,一时间妖剑随身飞舞,哗啦啦地响成一片光幕,青色之光的包围之中,六火难近,一旦靠近就会立即被弹射而开。

“水之镜,流霜飞瀑!”

见火之镜攻击无果,孟缺立即换成水之镜。六火化成一团大水球,水球飞天而起,蓦然形成一阵阴云,只在数秒之间就阴风大作,随即冰雨落下,发出沙沙沙沙的声音。

这雨滴温度极低,带有极高的腐蚀性,落石即穿,落金则断。

铁砂初时不知其害,张眼凝望,却在雨滴繁落之间,密密麻麻的冰雨滴落进了他的眼睛之中……

“啊~~~~我的眼睛……”

他抬起头来本想看看孟缺身在何处,却不想这一抬头正好迎上了冰雨齐落,宛霜瀑布。脆弱的眼睛在尖锐而森寒的冰锥雨的攻击下,立即破裂,世界为之而黑暗,眼角鲜血亦流,直从脸上滑落脖颈。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铁砂眼睛被毁,更加癫狂了起来,左手抚摸着流血的双眼,右手持着妖剑胡乱地又砍又劈。却是再难伤到任何的人。

大猩猩呼了一口气,道:“玩完了,这小子完蛋了。”

唐琅冷笑了一声,道:“俗话说好奇杀死猫,这厮的一好奇,却失了眼睛,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这时,孟缺从天而落,远远地盯着双目已失的铁砂,冰冷地道:“铁砂,本来你上次逃走之后,若是乖乖地躲在美国不再来中国,或许你我成不了敌人。可是偏偏你选择来找我麻烦,而且是威胁到了我女人的安全。知道我最恨什么人吗?哼,我最恨的就是打我女人主意的人,这样的人,曾经也出现过不少,但现在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之上了。”

铁砂听到孟缺的说话,一路咆哮着向他劈砍了过来。眼睛已失的他再难使出什么有规律的剑法,蛮狠无章,直如醉汉。

孟缺轻易地就从他的剑下躲了开去,“很遗憾没能见识到你的《无题》最后两句剑式,永别了!”

话一落音,孟缺手中金光闪烁,悄无声息地飘到了铁砂的身后,随即手刀一斩,铁砂人头飘落,骨碌碌滚落在地像足球一样。

遗憾,无尽的遗憾,铁砂最强的两招尚未使出,便已身首异处。至死,他的脸上仍挂着强烈不甘的表情。

孟缺双眼微闭,心中无尽愤怒,这才消失了大半。随即半刻也不停,大手一挥,喝道:“畜生剑道在SH市以及长兴岛还有不少余孽,今日我们派出了这么多兄弟,当然不能浪费人力,走,待我们消灭他们去!”

废墟、人头、尸体,原本的繁华转眼变成一片凄凉。浓烟滚滚,日已沉西,暮色伊始,霞光敛尾。十万骚年之众,齐听号令,嗷然有声。

临走时,孟缺没忘记从铁砂的手中将妖剑抢了过来,同时亦从铁砂身上撕了块衣服擦拭了一下剑身。一个没主意,手指火辣一疼,竟是伤可见骨。

“妖剑,我收下了!”

第八百五十二章 变故

长兴岛,热闹非凡,而“惊涛拍岸”酒店当中,气氛却是既冰冷又寂静。诡异的气氛果断地是由两个女人所引发的!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怎么着也顶得上半场戏吧?可是“惊涛拍岸”酒店当中,却是连三分之一场戏都没有。

病床上,罗贞儿很不怀好意地盯着守护在她病床并不远的一个金色卷发美女。那美女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更令女人所嫉妒的是她居然还是个中美混血儿。

若单比相貌,罗贞儿自信可胜之三分,可是要比起身材来,她却没有这个自信了。很明显洋妞的身材不是国妞能比的,且看她那圆润的臀部,酥软的香腰,挺翘的……几乎每看到一个部位都会令罗贞儿嫉妒一番。

而每一次嫉妒,她都会冷冷地哼上一声。

这个酒店里没有其他的人,只有罗贞儿和这位洋妞。起初罗贞儿稍微询问了几个问题,金发美女都一一给她作出了解释。她想着这里既然是孟缺的地盘,那么这位女人不用说也是孟缺的人了?

世界上吃起醋来吃得最深的是男人,而最易吃醋的却是女人。罗贞儿向以孟缺女友自视,这下子得知自己男朋友的身边有着一位这么漂亮的大美女,她心里自然是很不开心。

甚至在想到自己被绑了这么远,差一点就遭大殃了之后,她不怪孟缺,反而怪起这位金发美女来。

“喂,你是什么人?”罗贞儿实在忍不住了,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问出了自己的好奇。

金发美女正是冰狐,她微微笑着瞥了罗贞儿一眼,道:“保护你的人。”

“我才不要你保护呢,孟缺呢?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他有别的要事要做。”

“哼,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替他说话?”罗贞儿的话里很带酸意。

冰狐虽未经历过恋爱,但她毕竟是做为女人,女人的心思到底是细腻的。她感觉到了贞儿乃是在吃醋,便微笑了一声,道:“他是我老板,我是他手底下的人,如此而已。”

“他是你老板?”罗贞儿满眼狐疑,很明显是不太相信。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便作势要离开这里。

冰狐立即将她拦住,道:“你要去哪里?”

罗贞儿白了她一眼,道:“要你管?我去哪里为什么要向你汇报?”

“你不需要向我汇报,只不过我答应孟缺在他未回来之前,必须得保证你的安全。”冰狐态度比较平淡,赫然真是一副女保镖的模样。

“哼,我就是不要你管。”罗贞儿还真得是跟她杠上了,她偏不让自己出去,她就偏要出去。

冰狐伸出手,未理会她的话,仍旧是将她拦住。

“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就算孟缺在这里,他也没权利限制我的自由,我想走就走,你们管得着吗?”罗贞儿生气了,愤怒地斥声道。

冰狐被她这么一说,倒是觉得不大好意思了。本来在罗贞儿的面前,她就有几分心虚。因为在她的心里,罗贞儿乃是孟缺的正牌女友,而自己呢?什么都不是。现在孟缺的正牌女友质问自己凭什么限制她,想一想似乎自己还真是没什么权利限制她。

“让开啊!”罗贞儿一生起气来,大小姐模式完全开启,狠狠地将冰狐的手一推开,立刻就向着外面跑了去。

冰狐怔在原地愣了好久,想不清楚自己倒底是要追呢还是不要追。

若是追,自己凭什么理由而追呢?如果将两人身份标示,那么罗贞儿肯定是属于原配一级的,而自己呢?小三?小四?

就算是小三小四,冰狐虽然感觉没所谓,但是天底下何曾有听过小三小四去管束原配的?

对于此,第一她心里过不去;第二也没那个底气,说穿了,就是怕罗贞儿说自己不要脸。

愣了好一会儿,冰狐秀眉微微一蹩,心中又忖道:“不行,孟缺交代我要保护她的安全,如果她受了什么伤,我该如何向孟缺交代呢?”

比较起让孟缺不开心,冰狐觉得罗贞儿就算骂自己也算不得什么了。

“罢了,反正她无论怎么说,我至少要保护她等到孟缺归来。”

念头一定,冰狐立即追了上去。

“罗贞儿,你不能走!”

冰狐呼喊了一声,罗贞儿一听,却是愈发跑得快了。她是SH本地人,对于这个区域里的路线十分了解。一见到冰狐向自己追来,她赶紧插进了一条小道,轻车熟路地左拐右拐,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罗贞儿,你别跑。”

冰狐赶紧疾追在后,却因为对路的不熟悉,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大概地去追。小道看似小巧,实则密如羊肠,能以一分三以三分六,更能已六分十二,扩展出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路名,通往各处。

“糟糕,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孟缺回来肯定会责备于我的。”

冰狐焦急了起来,这一刻她极恨自己,亦极后悔。无奈之下,她只得腾空而升起,飞到高处,借助广阔的视野搜寻罗贞儿的下落。

随着高度的一升高,视野一扩大,她果然在一条卖宠物的街上看到了罗贞儿的背影。罗贞儿到底是个普通女孩子,跑了这么一阵,累得大呼小喘的,这会儿正在一个狗粮店外双手叉腰喘气休息。

“还好找到你了,孟缺没回来,你休想逃。”冰狐立即从一个隐秘的位置降落了下去。

罗贞儿喘了几口大气,本以为跑了这么远应该是把冰狐远远地抛掉了,可猛一回头,她却发现冰狐正朝自己逼近而来,彼此之间的距离几乎不足十米。

“啊!”她尖叫了一声,亡命也似地再向前逃,却一个没注意,迎面撞上了一个从宠物店里走出来的男人——“哎呀!”

这一撞,罗贞儿脑袋撞得几乎有些发晕,好似不是撞在人身上,而是撞在了一块钢板的身上。

“你这人怎么走路……”罗贞儿揉着脑袋,本想说“你这人怎么走路不长眼睛”,可话说到一半,那位男人歉意地向她一笑,道:“对不起,小姐,有撞伤你了吗?”

这男人二十七八岁,一头金色刺猬发,他手里拎了很多小白鼠,也不知道他买这么多白老鼠回家到底是干什么。难道是家里的粮食过多,需要养几只老鼠来清仓?

罗贞儿未及多想,一见这个男人还有几分强壮,一把抓起他的衣服,道:“你帮帮我,帮我一个忙,有个坏女人她想抢劫我。”

一边说着,罗贞儿一边将这男人往前推,而她自己则躲在了这男人的背后。

那男人眉头一皱,方才若是一个男的撞上他,他肯定会大发雷霆,可是一见到撞自己的是一个长得既窈窕又美丽的少女,便是立动恻隐之心,不但发不起怒来,反而更有一种亲近之心。

这会儿听得美女有所求,他当然是义不容辞,脸色即刻就严肃了起来,道:“还有没有王法?居然敢有人抢劫你?是谁?”

罗贞儿听得这男人肯为自己出头,心中大喜,一心只想摆脱冰狐的她,可顾不了许多了。一手指着后面正追过来的冰狐,道:“她,就是她,她想抢劫我。”

“哦?”刺猬头男人紧紧皱着眉头盯了一眼正对面徐步走过来的金色卷发混血美女,心儿不由一跳,暗忖:“今天晚上怎么一下子能碰到两个如此上等的美女,看来SH果然是个美女群集的地方,以前怎生就没碰到过这种货色呢?”

眼前金色卷发混血美女,虽然在容貌上略逊自己背后的人,但是她的身材却是完全无可挑剔,修长的美女、紧束的腰肢,啧啧,这一切几乎都能令正常的男人为之癫狂。

这会儿一下子遇到两位极品美女,骚动的心难免躁动了起来。热血一沸腾,正义乍起,喝道:“美女,苦海无崖回头是岸,你还是收手吧。”

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对女人出手,尤其对方还是一位相貌极品、身材更极品的美妞,如能出言斥退,既不伤和气,以后见了,亦有发展的机会。

冰狐好不容易追了上来,一看半路杀出了一个金色刺猬头男人为罗贞儿护起架来,她不由一气:“识相的闪开一点,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呵呵,美女你好大的口气,明明是你不对在先,你还想对我不客气?”刺猬头男人一脸玩味。

冰狐不喜跟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多说话,尤其她非常讨厌眼前这种留着刺猬头的男人,哼了一声,舞起一拳就向对方的腹部打了过去。

这一拳随意而发,力道却是不轻,普通人受之绝对会趴在地上疼痛好几个小时。

而拳一击出,令人诧异的一幕却出现了……

只见得,冰狐的粉拳竟被对方堪堪抓住,竟未及身体半寸!

第八百五十三章 冤缘

“看不出你人长的秀气,拳头的劲力还真大。”刺猬头男人面容严肃地嘀咕了一声,随即细细打量起眼前的混血美妞来。

冰狐出拳未功,大觉羞愧,左手迅速再抡成重拳,向刺猬头男人的脖子击去,同时右腿的膝盖微微一弯曲,击向刺猬头的胯下命根。

这两个动作十分迅速,一般的人必然是防不胜防。防得了其一,防不了其二。

然而,料想中的结果依旧没出现,诧异的一幕却是接连发生——当冰狐的左拳扫向刺猬头男人的脖子,那刺猬头男人将头灵活一弯,不但躲过了冰狐的左拳,更是以下巴将其锁住,让之动弹不得。

当冰狐的膝盖袭击刺猬头男人的跨下时,那刺猬头男人迅速地将腿一交叉,竟亦是将对方锁了起来。

“流氓!”

冰狐猛地一挣,抽出了手来,一巴掌就向对方扇了过去。

对方手法极快,又是堪堪将其拿住,笑道:“流氓?明明是美女你先出手的OK?”

冰狐心中怀怒,忽见隔壁店铺的门口放着一把长型竹竿扫帚,便一把抓过,以扫帚当剑使。她欲意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识好歹的贱男,一出手并未手下留情。

在拳脚功夫上,她或许会不敌某些经验老道的普通人,但是论到剑法,就算是普通人当中的一代宗师也未必能及得上她一根毫毛,她可以很自信的如此说。

一剑飘忽而去,旋转而动,朴素无华的扫帚在街道路灯的照耀下,亦是闪耀出了一片微弱荧光,几乎形成了一轮明月,随即明月当空舞,“长剑”横向穿梭,恰是《饿鬼二十四剑》当中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

刺猬头男人见得招来,忽地也严肃地对待了起来,倒退了几步,忽地身上漫开一层肉眼难见的淡淡土黄色光芒。随即双手舞动,如同编织了一个虚无大网,任凭美女冰狐的剑从何而来,都能被他轻易地给接住。

扫帚毕竟是扫帚,扫帚不比利剑,利剑能害人性命,而扫帚挨上一下,顶多就是疼一阵。也正因为如此,刺猬头男人根本对之不忌惮。擒纵之间,如舞龙蛇,飞抓掏捞,游刃有余。冰狐无论怎么都不能伤他半分。

“居然能躲得过我的剑法,这人……不是普通人。”

冰狐偶然从刺猬头男人的身上瞄到了一屡黄色光芒,不由一阵惊讶,脱口呼道:“你是慕容一族的人?”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倒让刺猬头男人也警觉了起来———眉头猛地一皱,盯着美女冰狐:“怪不得你身手这么好,原来你也非是普通人,哼,在慕容氏家族的地盘,你也敢放肆,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话声一落,这会儿便是由刺猬头男人开始主动反攻了起来。

此男人,正是慕容子夜。今番他奉慕容绝之命外出又来收购小白鼠,不想却碰到了这一事。

当他确认冰狐小姐不是普通人之后,雷霆手段立即连贯地施展了出来,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这些日子他一直跟着慕容绝,无论是实力还是身手,几乎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进化。

其身手,已经掌握了擒龙十八手之十六手;其实力,更是已经晋级到土黄色第六重《巨灵神功》等级了,而且业已到达瓶颈,只要这个关口出现一个契机,那么他就会立即晋级成《巨灵神功》第七重墨绿色等级。

相比较之下,冰狐小姐实力身手虽然也不弱,但是比起他来还是逊了半筹。再加上慕容子夜的所有成就乃是出自慕容绝的教导,虽未得慕容绝全部真传,但至少也有三四分真力。

“纵龙式!”

“擒龙式!”

两式擒拿交替使用,先纵后擒,欲擒之,故纵之。当擒龙式一施展出来,冰狐小姐“啊”地一声,手中扫帚脱手飞出,掉落在地。转瞬,慕容子夜趁胜而进攻,以一式“驭龙式”直抓冰狐的肩膀。

冰狐知道自己敌不过此人,若是勉强迎敌,怕是不但毫无胜念,反而还会被对方拿住。与其如此,倒不如先保住自身,然后在暗中观察,尾随跟踪。等待孟缺回来之后,再做计较。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慕容子夜见冰狐转身就走,忽地一手抓起路边的一个金属垃圾筒照着美女冰狐的脊背就砸了过去。

这一幕,看得罗贞儿目瞪口呆,她可不是真正想要教训冰狐的。她仅仅是不想要冰狐跟着自己而已,没想到自己随便找了个人帮个小忙,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她赶紧走了过去,拉住慕容子夜的衣服,道:“喂,你干嘛要这么狠?万一打伤了她该怎么办?”

慕容子夜哼了一声,冷冷一笑,道:“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受伤的。”

罗贞儿并不晓得四大家族以及龙血后裔这些事,她真的只认为冰狐是孟缺的一个保镖兼女人而已。倘若冰狐真因此而受伤,想想孟缺肯定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原本,她心里还生着孟缺的气,这会儿反而害怕孟缺生气了。

“喂,她可是女生啊,你用得着下那么重的手吗?”罗贞儿又扯了慕容子夜一下。

慕容子夜道:“你这妞也忒善良了吧,那女人不是抢劫你吗?你还未她说好话?”

“呃……这个……”罗贞儿面色一红,道:“就算她抢劫我,也不至于要伤她性命啊,你这样是违法的。”

“行,既然美女你说法,那么我就先将她抓住,然后交给警察处理,如何?”慕容子夜笑了笑,一脸讨好的模样。

罗贞儿想了想,觉得反正冰狐又不是什么罪犯,就算被送到了警察局,顶多就是喝杯茶,被问问话,总比被这家伙打伤要好得多,便点了点头:“好吧,送她去警察局,让警察处理,这最好不过了。”

“OK!”

慕容子夜笑了一声,忽地拣起了地上的扫帚,蓄积一股巨力,对着奔跑中的冰狐小腿就发射了出去。

冰狐快跑途中,忽一回头,恰见自己曾用过的扫帚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自己小腿射来。她琢磨着,小腿要是被射中,自己肯定再也难跑得掉了。当即,奋力将身体强自一转,奔跑途中的她,陡然滚落在地。

此举看似狼狈,实则狼狈之中大含巧妙。

扫帚击了一个空,掉落在地,将地面上的一块瓷砖砸得粉碎。由此而看,显可得知此扫帚刚才所含的力道有多么巨大了。

逃过一劫之后,冰狐深深地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所及之处掠过慕容子夜,更掠过罗贞儿。

罗贞儿瞧得实在不忍,便用力将慕容子夜的衣服给拉住,死活不让他去追,道:“你就放过她吧,她也够可怜的了。”

“可怜?”慕容子夜不由一笑,心里道:“如果她也算可怜,那么天底下就没可怜之人了。此女剑法诡异多端,身份奇特,我若活捉了她,定能发掘一些富有价值的消息。”

心虽此想,可是当见到自己的衣服被这位看似善良而可爱的罗贞儿给死死拉住,不觉恻隐之心再动。微微舒缓了一口气,苦笑道:“也罢,就依了你了,你说放他一马,就放她一马吧。”

“嘻嘻,真的吗?”罗贞儿大喜,万无想到这家伙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当然,对待美女,我从来不撒谎。”慕容子夜极为认真地说道。

罗贞儿明显不信,吐了吐舌头,一放掉慕容子夜的衣服,转身就走,道:“谢了,你真是个好人。”

慕容子夜微微一笑,愈发觉得这个女孩子挺有意思,便追问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罗贞儿头也不回地往前而去,道:“干嘛要告诉你?告诉你又没好处。”

“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后一旦你有需要帮忙的事,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如何?”慕容子夜心已为她动,立即献起殷勤来。

“真的吗?”罗贞儿向前跨进的脚步突然一停,狐疑地回头扫了他一眼,问道。

“当然,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对待美女,从来不撒谎。”慕容子夜保持着诚恳的微笑。

罗贞儿脑筋一转,暗忖道:“这家伙身手不错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孟缺那么厉害。既然这个家伙这么听我的话,不如先逗他玩玩?有这么听话的打手存在,哼,孟缺若是敢欺负我,我就叫这家伙揍他,哼哼哼……”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不过,你得拿一个东西做保证。”罗贞儿狡猾地说道。

慕容子夜耸了耸肩膀,表示不知道该拿什么做保证。

罗贞儿狡猾的眼睛在他身上瞄了一圈,最终盯上了他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佩,道:“就用你脖子上的玉佩吧,当做抵押物,你若是真有诚信,那我就会退给你。你若是个没诚信的小人,哼,那这块玉我就会扔到黄浦江里去。敢不敢给我啊?”

慕容子夜倒是大方得很,他看上了罗贞儿,心中已经暗暗将她视为老婆人选。自己脖子上所挂的玉,虽然是早年母亲所赠,但现在转赠给未来老婆,似乎也没什么不可。

便笑了笑,很干脆地把玉佩摘了下来,递过去,道:“好,一言为定。”

罗贞儿见他递玉佩过来,几乎是伸手一抢,随即嘻嘻一笑,扭身就跑了。

慕容子夜眉头一皱,冲着她的窈窕背影喊道:“喂,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罗贞儿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来,道:“把你号码给我吧,等我碰到麻烦的时候,我就打给你。你若真能及时赶到,那我再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话一说完,她一扭过头,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霓虹之中。

“呵呵,还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子。”慕容子夜未酒先醉,看着缓缓消失的窈窕背影,久久出神……

第八百五十四章 叛逆

离去的冰狐在黑暗当中窥视着,当瞧到罗贞儿与那个神秘男人别离后,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神秘男人同她一样,看了很久才拎起地上那些白老鼠从另一个方向缓缓而去。

“那男人好生奇怪,为什么买那么多白老鼠,到底有何目的?”

冰狐心头产生了一个疑问,同时也想查一下这个男人的真正身份。毕竟这家伙也算是个高手,而且跟罗贞儿也有了一些交集,这肯定是对孟缺有一定威胁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神秘男人跟罗贞儿各去了一个方向,如果是追神秘男人的话,那就顾不上罗贞儿了;如果去追罗贞儿,那就顾不上神秘男人了。鱼跟熊掌不能兼得,该怎么办才好呢?

思来想去,最终冰狐还是决定先去追罗贞儿。毕竟自己的任务是保护贞儿的安全,倘若她此番离去受到了什么伤害,那自己肯定没脸跟孟缺交代。

念及至此,她立即从黑暗之中闪身出来,朝着罗贞儿所去的方向,疾疾追去。

罗贞儿这一走,并未回家,而是向学校去了。其时,她正好是高三学期,大多数的同学们正在伏头摸笔准备高考的冲刺,她却像个没事人儿一样,整天还是像往常一样痛快地玩。

入夜,学校当中灯火大亮,朗朗读书之声,并没因为黑暗的来临而终止,反而齐声阵阵,比白天还要喧闹。

罗贞儿很不习惯这种感觉,关于考大学,她一点压力都没有,父亲那一边据说有很硬的关系,等高三之后,她就算不用考试,也能成功地进入SH市最著名的艺术学院。有了这样的条件,她自然是不必像其他的同学们一样拼命奋书疾笔了。

“算了,与其回到这里看老师们的眼色,倒不如出去外面玩。”

刚刚踏入校门,转瞬,贞儿扭身就往回走。

她一边走,一边猜想着孟缺与冰狐的关系,越想心中也就越气。走着走着,忽然来到了一处名叫“狐狸窝”的酒吧。

以前孟缺从不让她进这种地方玩,即便是骚年会旗下的也不让。这会儿,她脾气一上来,偏偏就想跟孟缺唱对台戏。

“哼,你不让我进去玩,我就偏要去玩。”

酒吧,无非就是寂寞的人群聚的地方。这种地方一般充斥着三种元素,一是寂寞、二是麻醉、三是毒品。所以,这样的地方,的确是不太适合单纯的女生进入。对此,罗贞儿也并非是不知道。她出生的环境以及成长的环境,让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老爹当初可是洪门七大舵主之一,做为舵主千金,她在很小的时候见识就超过大多数的同龄人了。

她进入酒吧之后,冰狐也刚好跟踪而至。当见得贞儿的背影消失在酒吧门口,冰狐皱了皱眉头。说实在的,她真的有些不太好管罗贞儿,在面对罗贞儿的时候,她的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几分尴尬。这会儿瞧着贞儿进了这种混乱的地方,想了一想,她一咬牙,也跟了进去。

昏暗的环境,耀目的灯光,一闪一闪。狐狸窝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刚刚入夜,场内的气氛已然像放在火上的一盆水,开始进入沸腾状态了。

寂寞的男人永远是这种地方的多数部分,他们一个个都有着一颗饥渴而蠢蠢欲动的心,以及一双如鹰一般犀利的猎眼。

一旦这里出现了美女,在同一时间,几乎有不下五十双眼睛会立刻盯上去。

这家酒吧并非是骚年会旗下的酒吧,地处静安区,貌似是一位官员的亲戚开的。一直以来,并未被任何势力吞并。地处学校周边,占据了地利,多年以来赚了不少学生油水。

亦因为学生们多有来这个地方,便也成了一些饥渴大叔猎取萝莉小妞的默认胜地。

果然,美女冰狐一出现,狐狸窝中立时引起了一波强烈骚动。

之前,罗贞儿进来时,有许多经验老道的高手已经向她搭讪而去。这便让很多落后一步的“猎人”颇感惋惜。可是当瞧得在罗贞儿之后,又来了一位身材极品的混血美妞,他们自然是情不自禁地欢呼了起来。

“美女,交个朋友如何?”

“美女,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美女,那边有VIP包间,不如咱们过去小酌一杯,谈谈心如何?”

“……”

搭讪的方式多种多样,这些饥渴大叔真的是一点也不会掩饰自己的心中的想法。几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赤裸裸地写着“一夜风流”四个大字。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冰狐未理会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只是抬起头来,在场内扫了一圈,寻找罗贞儿的所在。随即厌恶地瞪了一眼挡在自己前面的几个男人,喝道:“好狗不挡道,滚开。”

“哎哟,这美女中文说得真好,难道是在中国长大的?”

“够辣,我喜欢。”

几个挡路的大叔并不退开,他们赤裸裸的眼神不住地在冰狐的三围上反复打量。熟手就是熟手,有道是人生分为三个境界,第一境界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境界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境界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这三个境界同样可以用在泡妞一道之上,第一境界的泡妞,好比是初手,不懂得该如何泡妞,目的虽然直接,但胆子不够、手法青涩,还颇为含蓄。到了第二境界,便有了一定的经验积累,懂得如何拐弯抹角,增加情调;若是进入第三境界,那么就反朴归真,唯一与初时不同的是此时已经有了胆气,亦有了经验,在看对目标之后,也懒得搞什么情调,喜欢直奔主题。

然而,第三境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轻松达到的。直奔主题的确是没问题,确也因人而异。真正修炼到第三境界的人,浑身上下会有一种浪子气息,这种气息对寂寞的女人杀伤力极大。这样一来,直奔主题自然是没问题,女人也会欣然接受。

有些人能够很容易就养出这种气息,譬如说孟缺;另有些人就算努力一辈子也没法培养出这种气息,这叫天赋。

很明显,此刻冰狐眼前的这几人,分明是不具备第三境界的天赋,他们直来直往,画虎不成反为类犬,却是更让目标感觉反感。

“喝一杯如何,无须多,就只一杯,美女给我个面子?”一位留着八字须的中年大叔故作深沉地摇晃着一杯淡黄色的马帝尼,缓缓地说道。

冰狐对他极为反感,忽地一扬手,狠狠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响亮的一声过后,那男人的脸上多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滚开!”冰狐声音冰冷,表情更加阴冷,高声又喝了一句。

八字须男人挨了一个巴掌之后,整个人愣如木头,呆呆地站立了好几秒钟,死死地盯着冰狐。他万无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二话不说就扇了自己一巴掌,以前他泡妞无数,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失败过,而且还挨了一记很重的巴掌。这无疑是扫了他的颜面,如果这个面子不找回来,以后还如何继续在这里混?

“娘的,臭婊·子你居然敢打我?”八字须一怒,咬牙切齿地念出了这几个字。

———“啪!”

他的话刚一说出口,另外一边脸颊又响起了一道巴掌声。声音过后,脸颊迅速地浮肿了起来,很显然这一巴掌比前一巴掌还要重。

“你……”

———“啪!”

又一巴掌。

“臭……”

——“啪!”

“老子我……”

——“啪!”

八字须男人每开一次口,冰狐就扇他一巴掌,连续三次,一次比一次重。直到那男人满口鲜血,当血液混着牙齿从嘴里滚落而出。其他的一些识相者不想触这个霉头,赶紧躲到了一边去。

“臭婊·子……居然打我……”八字须缓了一下,冲口终于完整的说完了一句话。随即一扬手就想反抽过去。

冰狐却冷冷一哼,右掌穿过重重阻隔,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八字须的脸上。这一巴掌力量奇大,扇了之后,八字须男人身体在空中滚了两圈,随即像个球一样溜到角落里去了。

打翻了八字须,所有的“猎人”都远远地躲在冰狐。他们都很明白,这位美女虽然身材好,长得也很漂亮,但是脾气却很火爆,如果不想触霉头,最好还是不要靠近她。

冰狐径直来到内场当中,又挥出了几个巴掌,将围在罗贞儿身边的两个男人也扇滚到了一边去,随即拉上罗贞儿的手,冰冷冷地喝道:“跟我走。”

罗贞儿早就看到冰狐跟来了,她不但不生气自己被跟着,反而还有些开心。因为自己跟孟缺唱对台戏,起码要让孟缺知道,孟缺若不知道,那岂非变成唱独角戏了?

有了唱戏的,那就该有看戏的。冰狐便是最佳的看戏人,有了她的存在,那么自己的任何表演都能透过她的嘴巴传递到孟缺的耳朵里去。

“放开,你拉我干什么?”罗贞儿大小姐脾气一上来,也极不好惹,奋力地甩开了冰狐的手,字字铿锵地道:“你算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冰狐再度遇到这一问,心头万绪齐齐绕动。

罗贞儿冷冷一笑,继续说道:“我跟你又无亲无故,你是孟缺的人,我知道。但是就算这样,你又有何权利要我跟你走?哼,就算孟缺亲自来了,他也没权利。”

“可……你是他的女朋友。”冰狐无言可对,沉默了一会儿,只能想到这一答。

“呵呵,女朋友?谁说我是他女朋友?”罗贞儿死死地盯着她,严肃地问道:“我如果是他女朋友,那你呢?你算什么?”

冰狐脸色一白,碰到这事,确实是难以启口,自己身份本就尴尬,这要她如何回答?

“你别管我算是什么,总之我答应了孟缺,要保你安全,所以你一定要跟我走。”

“呵呵,真是个笑话,你们这叫侵犯人权,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抓你?”罗贞儿真的拿出了手机来,一边按下110,一边说道。

冰狐一声叹息,她本可直接打昏罗贞儿再将她带走,可是她自己心中一乱,也再难理智得起来了。摇了摇头,只得先退出了酒吧。

“看来还得让孟缺自己亲自来一趟。”

第八百五十五章 弯月如刀

弯月如刀,深深地刻在阴沉的天空之上。起风了,寒冷一阵一阵的。SH这地方,一进入深秋,刮风几乎是每天都存在的事。气象台所提供的温度报告,事实上并不与现实一样,风吹在人的身上,感觉冷之又冷,宛如南方的白森隆冬。

从长兴岛回来,孟缺一刻也没得到休息。因为他接到了一个来自冰狐的电话,冰狐告诉了他一个并不算好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他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怎么?一脸便秘的样子,又出什么事了?”车子上,大猩猩盯着孟缺的表情,笑问了一句。

“没事,你们先回酒店吧,我还要出去一下。”孟缺说了一句,随即唐琅让开了驾驶位,并与大猩猩一齐下了车。

既孟缺不愿多说什么,大猩猩和唐琅也非常识趣的不再多问了。

车子如流星一样疾闪入道,几乎是转眼间,就消失了。

大猩猩看着孟缺所去的方向,悠悠一笑,撞了唐琅的肩膀一下,道:“喂,光头,你猜孟缺所去何事?”

唐琅不大喜欢多管闲事,白了他一眼,道:“你管他所去何事,对了,奶奶的,你答应今天晚上叫空姐的,别忘记了。”

大猩猩不由得比出了一根鄙视的中指,摇了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叹道:“朽木不可雕也。”

唐琅笑道:“不管是朽木还是榆木,废话少说,空姐双飞一个也不能少。”

“擦,比我还饥渴,奶奶个胸的,走吧走吧,哥成全你。”

…………………………

孟缺所去,直向静安区的狐狸窝。这个地方,他并不陌生,初来SH时,曾还送罗贞儿去上过几次学,所以他对这一带颇为熟悉。

当车停在狐狸窝的门口,一直焦急地等在酒吧之外的冰狐立即迎了上去,脸上表情十分不好看,可以想像酒吧里面的情况肯定不妙。

“你终于来了,罗贞儿她……”

“她怎么了?”孟缺皱着眉头。

“她在里面喝酒,喝得很放肆,都快醉了。”冰狐据实说道。

“什么?喝酒?”

“嗯,我……我之前有叫过她,可是她……不听我的。”冰狐无奈地说道。

孟缺点了点头,也清楚罗贞儿的大小姐脾气,这妞一旦倔强起来,连自己都难以对付得了她,何况是冰狐?

拍了拍她的肩膀,叹道:“对不起,让你费心了。”

“没什么,只是……”冰狐一脸歉意,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口中,又说不出来。

孟缺也明白她的心理,也不再继续多说什么,向着酒吧大门,径直而去。

一进入酒吧,一股很不和谐的声音立即传进了孟缺的耳朵——“美女,你酒量真好,来,尝一下这个,这是这里的调酒师最新研制的‘醉梦红尘’,大多数的女人都很喜欢,我想你也一定很喜欢。”

三个男人,围坐在罗贞儿的周边,他们不断地献殷勤,不断地请罗贞儿喝酒。他们都是颇有手段的情场老手,一面舍得下本钱,一面又经验老到。遂将一系列的好酒,毫不吝啬地全部端了一杯过来,让罗贞儿一杯一杯的享受。

本来,一个猎物只能供一个猎人享用。但是这三人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决定将猎物共享,一旦将猎物灌醉他们就将之立即从后门带走,只要一去到酒店,嘿嘿,后面的事情,自然就不必多说了。

递酒之时,其中有一个男人忽地悄悄地从衣服袖子当中摸出了一颗非常小的白色药丸。并同时向其他两个男人丢了一个眼色,似乎是询问他们要不要加点料。

另外两个男人一见到白色药丸,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阴阴地笑容一闪即灭,同时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加点料玩玩。

拿药的男人得到回答之后,自然也就笑容更盛,不留痕迹地接过杯子,偷偷地将药丸放了进去,随即以话来转开罗贞儿的注意力,问道:“对了美女,调酒师曾经说过,他说这种酒能喝出两种不同的味道,经历过恋爱的人尝到的味道是微甜的,没经历过恋爱的人,尝到的是酸涩的。你恋爱过了吗?”

说话间,药丸已经沉到杯子底部,挥发性极快,泡沫一股一股地不断从下面冒上来,不消几秒钟,那颗药丸就消失得无影也无踪,完全融入在酒里。

罗贞儿已然微醉,完全没看出他们的小动作,只将他们三个当成配戏的配角,递酒过来也不排斥,接过就喝。

“管它是酸还是甜,喝过才知道。”

一仰头,就要喝下去。三个猥琐大叔满怀期待地看着她雪白的脖子,早已想入菲菲。

忽然,横空伸来了一只手,果断地将罗贞儿手里那杯“醉梦红尘”抢了过去。

随即一道冷冽的声音不屑地说道:“这酒只有女人才喜欢吗?或许男人也会喜欢呢?”

声音一落,三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男人立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翻了一个身,然后背后的人强硬地捏住了他的嘴,硬生生地将整杯“醉梦红尘”从他嘴里灌了三分之一。

另外的两个男人骇然一惊,拔腿就想跑,可是在背后人的擒拿之下,他们念头刚刚一动,就被按倒在桌子上,一动也无法动。

一杯被放过药的酒,完全被三人喝了下去。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们也没办法。在背后那个人的强力控制之下,他们只能选择顺从。

“味道好吗?”玉面书生模样的年轻男人眯眯笑着询问着三个男人。

三男俱是软弱者,对付女人尚有手段,但对付起男人来,却是极缺乏胆量。面对孟缺的一问,他们三人目目相觑,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几步。

然而玉面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他显然知道刚才那杯酒是被放过烈性药的,药效挥发得极快,一般十分钟之内就会产生效果。

“我真想看看,喝了这酒之后,如果没有女人,你们三个会如何解决。”

忽地,玉面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来到一个VIP包间门口,将门推了开来,见里面空空如也,立即抓来三男,将他们推了进去,然后从服务台拿来了钥匙将门反锁了起来。

软弱的三男,一点反抗力都没有,很容易就被推进了包间当中。其时,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起来。

烈性药不愧是烈性药,女人吃了反应强烈,男人吃了也不外如是。

他们三人体温很快就升到了极点,由于被关在包间之内,没有女人可以用来当解药。便就只有另想他法了。三人转来转去,忽地相互视了一眼,竟觉对方眉清目秀,跟女人一样美丽。

三人起初尚能够克制住心中的魔念,可是随着时间的加深,药效越来越猛。始作俑者曾经多次在女人身上使用过这种特制烈性药,女人吃了之后,不管是性格内向的还是外向的,不管是文静少女还是浪·荡少妇,基本上都会变成一个样子。

药效能够长时间保持,最长可达四个小时。正是由于这药太猛,市面上一般很难买得到。而每一次,女猎物只要吃了这个药,一般都会疯狂整个晚上,最后虚脱而昏迷。

药效一猛烈起来,三人就再也忍受不住了,自我解决毕竟不是办法,最终,他们三人竟然同性而恋,就在小小的VIP包间当中……

孟缺哼了一声,将手里的钥匙直接捏碎,然后来到罗贞儿的身边,二话不说就将她扛在了肩膀之上,强行带走。

“放开我……你干什么?你凭什么带我走?”罗贞儿演了半天的戏,终于等到孟缺来了,心里有了发泄点,不由得更犟了起来。

“放开……我叫你放开,你听到没有?”罗贞儿又捶又打,使上了自己的最大力气。

孟缺理也不理,直接扛着走出了酒吧,一出了酒吧门,立即重重的一巴掌打在罗贞儿的小屁股之上,道:“我不是不让你来这种地方的吗?为什么不听话?”

罗贞儿一被打,委屈的感觉愈加浓郁,眼睛一红,瞬间就哭了起来:“放开我……你凭什么带我走?凭什么打我?”

孟缺哼了一声,又一巴掌打在她右边小屁股上,道:“你认不认错?”

“认什么错?我哪里有错?明明是你错了好不好?”罗贞儿愈感委屈,哭得稀里哗啦。

孟缺扛着她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道:“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三个人给你喝的酒里面放了东西?如果我晚来一步,那你就绝对会遭殃了。”

罗贞儿心里酸酸的,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哭地越来越大声,公主脾气也愈加闹腾了起来。

“关你什么事呀?我遭不遭殃轮不到你来管,你又不是我老爸,你凭什么?”

“哼。”孟缺扛着她,来到了车子停靠点,一打开车门,就将她扔了进去,关门前,他很严肃地看着罗贞儿,一字一顿道:“凭我是你的男人!”

第八百五十六章 女儿心

听得孟缺的话,罗贞儿先是脸红了一下,然后连忙反驳道:“孟缺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是我的男人了?我跟你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你是你我是我,我用不着你管,你让我下车。”

孟缺不理她,兀自将车门锁住,随即发动了车子引擎,慢慢驰动而走。

“开门啊,你是聋子吗?我说了我不要你管,你也没权利管我,开门。”罗贞儿脾气一上来,自然是受不得半点搓,孟缺态度越强硬,她就越感觉自己面子受损,对于一个从小就有小姐脾气的她来说,这是极难受得了的。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面子,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向孟缺妥协,顿时扬起小拳头怒砸起车子的玻璃来,同时还用脚拼命地踢车子的门,一边踢打一边喊骂:“死孟缺、臭孟缺,你凭什么呀?你凭什么要给我们家每次都带来灾祸?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们家受到过多少次袭击了?你从来不知错,还那么的盲目自大,我讨厌你,我非常讨厌你,你知道吗?”

孟缺听得她不断的罗嗦,脑袋不禁有些发疼,莫名气上心头,刹车一踩,回头大声吼道:“闹够了没有?”

这一句话,好比雷霆霹雳,直把罗贞儿给震懵了。她泪眼汪汪地看着孟缺,原以为孟缺会听到自己的话后会认错,然后好生劝慰自己,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没想到孟缺完完全全的是个木头人,不但不成全自己的心思,反而还大声地向自己吼骂。

从小到大,就算是她老爸罗程也没这么大声骂过她。

“你凶我?”罗贞儿眼角已经无声地流下了汨汨眼泪。

孟缺最近一段日子本就心烦,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他去筹备与策划,罗贞儿这么一闹,无疑是让他烦上增烦。

“你已经不小了好吗?别老是耍小姐脾气,这个世界,除了你的家人,没谁可以一直容忍你,你懂吗?你能学着成熟一些?”孟缺盯着她,一字字地严肃说道。

罗贞儿无话再说,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其实心里,这一刻犹如刀割一般。

冰狐同为女生,当看着罗贞儿的怜人模样,也有几分同情她,好几次向孟缺使眼色,示意让他对她温柔点,别那么凶。可是孟缺似乎正在气头上,完全没发现她的眼色。

“你开门,我成不成熟,都不用你管。”罗贞儿流着泪,这一次口气却是平静了起来,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孟缺。

孟缺哼了一声,果然也把锁给解开了,冷冷喝道:“你要是真敢出这个门,以后我就再也不会管你,更会当作从不认识你,那时你便会真正的自由了。”

这番气话,极为伤人。让本来就满腹委屈的罗贞儿,浑身猛然一颤,一瞬间仿佛失了神一样。

女孩子发发脾气,撒撒娇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为什么这么不通情理?罗贞儿亦在气头上,孟缺这么一说,虽然她真的很害怕孟缺说不管就不管,但是人在气头上的时候,理智是完全不管用的,头脑一热,最容易被怒气支配。这一秒,她只觉得尊严更为重要,便一狠心,将门一打开,挥手抹干了眼泪,哽咽道:“不管就不管,谁稀罕你管了。”

话一说完,她就走出了车子,随即将车门狠狠一砸,摔出“轰”地一声。

贞儿这一走,冰狐再也忍不住了,道:“你怎么这样对她啊,女孩子使使小性子也算正常,你这样岂不是太伤她了?”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这丫头也是时候该学着成熟点了,总是一副大小姐脾气是不行的,我这也是为她好。”

话说是这么说,但事实上,孟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凶。也许是真因为她的大小姐脾气触怒了自己,再也许是因为自己关心则乱,就是因为对贞儿太在意了,所以才会出现物极必反的表现。

“你赶紧把她追回来吧,要不然就这么走出去了,会很危险的。”冰狐关心地说道,她并没有打算把慕容子夜的事情告诉孟缺,觉得等自己把慕容子夜的身份背景都弄清楚之后再告诉孟缺也不急,是以这下子有了几分担心,言语之中虽不表露,表情却坦然无疑。

孟缺摇了摇头,长呼一口气,道:“放心吧,她不会有事情了,她就像个小孩子,受了委屈之后,顶多就是去某个地方哭一哭,哭累了就会回家的。”说着话,孟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

冰狐知道再劝也难,孟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别人是很难让他改变主意的。

两人就在车里,车未开动,就那么停在原地。

孟缺表面上说不去追,但暗地里却一直用侧视镜观察着贞儿的去向,只见她一出车门之后,就放声大哭了起来,车子虽有玻璃隔着,但那悲戚的哭声也能清晰可闻。

心里幽幽一叹,自问道:“我似乎的确是对她太凶了点,之前她遭人绑架,受了极大的惊吓,现在我却又来凶她一次。贞儿毕竟还是个才成年的女孩子,唉……”

冰狐一直观察着孟缺的反应,这会儿见他的脸上浮现了几缕担忧之色,不禁轻笑了一声,道:“想追就去追吧,别再装了,贞儿到底是个小女生,她现在受了极大的委屈,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恐怕你将会后悔终身,快去吧,别犹豫了。”

孟缺扭头扫了冰狐一眼,微微一笑,还是推开了车门,身子一跳就溜了出去。

冰狐目送孟缺离开,心里滋味也忒是奇怪。既有酸的亦有苦的,当两种滋味混合在一起,却成了一种滋味莫名的滋味了。对罗贞儿,她真是愈发地感觉羡慕嫉妒了,即便孟缺刚才凶了她几句,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孟缺虽然严厉,但心中不乏柔情,对贞儿的爱却是不轻的。

“我也真是傻呢。”冰狐喃喃地自嘲了一句。

却说孟缺追贞儿而去,罗贞儿一当发觉孟缺朝自己追了过来,立即加快了脚步向前奔跑,同时还拿出了手机来拨打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一边哭一边呼叫道:“喂,那个谁……我现在在XXX路的建设银行附近,如果你能马上赶来这里,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

她说话极快,一说完就将电话挂了。拨打这个电话,完全是自己的第一反应,或许是想在受了无尽委屈之后想要找一点点的精神寄托。

孟缺一追上来,态度果然缓和了许多,柔声道:“贞儿,跟我回去,别一个人在外面瞎逛,你爸会担心你的。”

贞儿一回头,泪眼汪洋地看着他,哭泣声仍不停,啜泣了好一会儿才哽咽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傻瓜,别再闹了好不好,这次就算是我错了,好吗?”孟缺妥协认错,叹了一口气,也明白了自己这的确是关心则乱。

之所以会向贞儿发脾气,那是因为在酒吧看到了三个猥琐男差一点就得了手,心里的余气尚未完全挥发出来而已。一个没忍住,就在贞儿身上发泄了。

贞儿心里已经受伤,怎会这么接受孟缺的道歉,她本就是个好强的女孩子,这会儿又看到了孟缺的妥协,自然更加不会接受。

“你滚啊,我不想看到你。”

“别闹了,好吗?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走……”孟缺说着就去拉她的手,可是刚一牵上,她反口就咬在了孟缺的手腕上,毫不留情。一口之下,鲜血四溢。

“你……”

贞儿仍旧啜泣着,昂起了头来,道:“怎么样?打我啊,有种就打死我!”

孟缺当然不会打她,怎会舍得打她?唉了一声,又去拉她,道:“走,回去再说,回去之后你想怎么样都行,好么?”

贞儿不依,一张口又是一口咬了下来。孟缺对她完全没设防,一个不备又被咬了一口。且看着手腕上两个鲜红的牙齿印,孟缺眉头一皱,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看到你。”贞儿一字一顿,定定地开口说道。表情坚决如铁,一点也不容置疑。

“呵,你真不想看到我?”孟缺苦笑了一声,没办法,只有松开了手。

“是,我就是不想看到你,你不在,世界就很平静,我家也很平静。拜托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到我的世界里来,我不欢迎你。”贞儿理智完全被怒气侵占着,一字一句,说得决断如铁。

孟缺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就成全你。不过,我答应了你爸要把你安全带回去,所以,这一次你还得再听我一次,等我把你送回家。以后我就再也不再见你。”

“你滚,我不要你送……”听完孟缺这一番话,本来哭泣已经开始减弱的贞儿又开始大哭了起来。她之前说的话,都是些没经过思考的气话,说出来只是想消消怒气,假若孟缺能够心平气和地静下心来,再多认几个错,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原谅他的。

可是这个家伙偏偏就不懂女孩子家的心思,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贞儿当真是既伤心又心痛,这会儿更加地死活不听话,一转身就想跑掉。

可是孟缺手快,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让她动也动不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

第八百五十七章 杀戮之心

两人就这么纠纠缠缠了十来分钟,最后,孟缺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故技重施将贞儿一把扛上肩膀。

才走几步,后面忽然一道劲风袭来,一道厉若惊雷的声音同时响起——“把这位小姐给我放下。”

孟缺感应之力极强,一听到这道声音,立即觉察道自己的背后还有个暗器飞了过来。当即闪身一让,随即那暗器便射了个空,落在了地上成了粉碎一片。瞧那碎片,原来是一支啤酒瓶子。

孟缺心中不爽,猛一回身,瞧那来人,一瞧之下,大吃一惊:“是你?”

“是你?”惊讶的不止是孟缺,来人亦很惊讶。

“慕容子夜?”

“孟缺?”

两人各自呼出对方的名字,随即种种不一样的情绪在各自的脸上蔓延开来。

孟缺冷冷笑了一声,这数月以来,他已经很久没听到慕容子夜的消息了。听情报说,似乎他跟了慕容绝一直在修行,如今观他全身的能量波动确实是要比以前强得多了。看来,修行并非是白费的,这厮进步极大。

“把那小姐给我放下。”慕容子夜并不想与孟缺怀旧,虽然两人曾经赛过很多次车,但屁点交情都没有,所以说没啥可怀旧的。慕容子夜所在意的,只是孟缺肩膀上的贞儿小姐而已。

一听对方要让自己放下贞儿,孟缺就乐了,敢情这厮大老远的跑来是为了操心老子的家事?这不纯粹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么?

慕容子夜瞧着孟缺一脸的冷笑,似乎并没有要放人的意思,顿时拳头一紧,喝道:“你若再不放人,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孟缺呵呵一笑,其实打心底还真想试试慕容子夜这些日子以来的成就,看看他到底在慕容绝的手上学到了什么绝招,顿时招了招手,道:“那就别客气,有啥厉害的招数,尽管向我试试!”

这时,被扛的肩膀上的贞儿反抗了起来,她一边挣扎,一边踢腿,还恁是从孟缺的肩膀上给挣扎了下来。随即趁势将孟缺一退,然后远远地跑开了去,躲在慕容子夜的身后,狠狠地指着孟缺,道:“那个谁,你帮我揍扁他。”

慕容子夜微微一笑,道:“美女,我叫慕容子夜,你直接叫我子夜就好,这个人,我会帮你收拾的。”

贞儿之前给他打电话,完全只是一个心理发泄,没想过他真的会来。到刚才真的听到了他的声音,她不由得吓了一跳,当确认了来人真的就是刺猬男,她就像临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同时也找到了一个发泄窗口。盯着孟缺,似乎满腹的怒气,这就想完全发泄出去。

原来,慕容子夜对罗贞儿乃是一见钟情,自见了罗贞儿一面之后,他就再难忘记这个可人儿。遂,将需要买的东西送回了慕容水寨之后,就立刻跑了出来,随时接受来自美女的召唤。

美女的第一次召唤,他估摸着至少要两三天以后才会有,但没想到才一到晚上就收到了心中女神的电话,一接到召唤,他拼命般地赶了过来,生怕误了半分半秒。

一见钟情这个事,若说没有,它却真有。慕容子夜曾经也不相信这个事,可是真正在自己经历了之后,才会明白,原来还真他娘的是有存在的。

他以前玩过不少的女人,但动真感情的却没几个。这次,心里认定罗贞儿,自然是将以前从未消耗过的真情全部挥发出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随便你叫什么名字,只要你帮我揍扁他,我请你吃宵夜。”贞儿擦干了眼泪,舞了舞拳头,真是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假若打得过的话。

慕容子夜得美女如此一个承诺,自是喜不自胜,摇晃了一下脑袋。脖子处咔嚓作响,道:“一言为定,谁做不到谁就是小狗。”

“好。”罗贞儿爽快地应了下来。

慕容子夜嘿嘿一笑,忽然一下闪电般地向孟缺暴冲了过去,一扬拳头就想给孟缺来一记左勾拳。

孟缺就那么定定地站着,一动也不动。

贞儿满心欢喜,心里道:“死孟缺,臭孟缺,碰见高手,你就不行了吧,哼哼,腿都吓软了,动都不能动了,真是活该。”

心念才定,陡见慕容子夜拳头刚近孟缺身体,忽然孟缺一抬手,看似普通的一抬手,实际上却蕴涵了十几种攻击招式。手掌一屈,变化为拳,左腿在同一时间亦动,整个人儿变化出了一种极为奇怪的姿势,却正是三十二身相当中的“龙雀相”。

贞儿完全是个外行,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见得孟缺使出了一种奇怪的姿势,然后就把慕容子夜逼退了好几步。不由得气恼,骂道:“那个什么子什么夜的,你行不行啊?”

慕容子夜脸色一黑,重重一点头,随即虎吼一声,再扑向孟缺。他如今对孟缺的认识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以前他将孟缺当成赛车上的竞争对手,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及叔祖慕容绝告诉他的那么多事情,他对孟缺这个人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全面了解。

心里自然也不会小看孟缺,只是在听到美女如此置疑的话时,换作任何男人,基本上都会发狂发飙吧?

被一个美女问“行与不行”,是个男人,能回答“不行”吗?

当然只有“行”!

擒龙十八手施展开来,直如水银泄地,天马流云。慕容子夜将自己最得意的连招都施展了出来,端得是又急又快,手法又狠又辣,完全继承了慕容绝的那手风格。

孟缺与他交了几招,摇头冷笑,“跟了慕容绝这么久,只学了这么点东西,未免太让人失望了吧?”

慕容子夜勃然大怒,叔祖慕容绝曾经称赞过孟缺,说他如果不是孟氏一族的人若是慕容氏一族的人那该多好的,以他的天资得经叔祖指点,足能成为一个超级大高手。每次听到这些话,慕容子夜心里都会很不服气,当然了叔祖也同样夸过他,称他的天赋亦不比孟缺弱,只要多加练习,亦是个超级大高手的存在。

这一次,虽然不知道贞儿小姐为什么跟他混到了一起,但好多次慕容子夜都幻想着与孟缺碰面,然后痛快地跟他大战一场。今日终于如愿,他势必要竭尽所能也要打败这个被叔祖称赞不已的对手。

“去死吧!”

慕容子夜吼声连连,蓦地五指张开,幻出五道指气,纵横交错罗结成网。恰是擒龙十八手当中的“摘星式”。

孟缺见他手法,早已判断出他要使出摘星式,便早早地抢在他的前头,也同样使出了这一招——“摘星式”。

两人手法一模一样,当劲力冲撞到一起。慕容子夜反而还被震退了七八个大步,反观孟缺稳立如山,一步也没离开过原地。

光是这一回合,足以看出两人实力间的差距。

“你也会摘星式?居然功力还在我之上,这怎么可能?”

慕容子夜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吼了一声,再次扑了上来。一出手,便是“擒龙式”加“驭龙式”的组合。

孟缺有样学样,擒龙十八手的大多数招式他都烂熟于胸,一看到慕容子夜使出前半招,他就能立即猜出这是什么招,然后再以同样的招式后发先至。

两人每次碰在一起,孟缺由于手劲上参合了“玄龟暗劲”,力量要比慕容子夜大得多,每次都是以慕容子夜被击退而告终。

孟缺一得势,怒火开始发作了起来。闪电般地一逼近慕容子夜,一拳就击在了他的脸颊上,喝道:“我没找你,你反倒来找我了?还让我放开贞儿,你倒是好人一个,只不过你知不知道她是我什么人?她可是我女朋友,你这厮居然还想来管我家事?”

一边说,又是一个右勾拳,将慕容子夜的牙齿都打掉了,嘴里血沫狂喷。

两记重拳之后,又是一个斜踢,慕容子夜完全经受不住,身体如风筝一样远远飞走。

贞儿看得完全傻了眼,她心里认为厉害的高手,居然在孟缺手上过不了几个回合就被打败了,而且还败得这么狼狈。眼看着慕容子夜就要被孟缺活活打死,她一下子又哭了起来,连忙追了上去,挡在了孟缺的前面,道:“你走开……你不准伤他……”

孟缺眉头阴沉,冷冷地瞪着贞儿,喝道:“让开,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碰上慕容家的,孟缺的规矩是碰一个杀一个,慕容子夜现在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了。慕容山安死后,慕容子夜的存在性也就不高了,而且还是废物一个,实力弱得可怜,留着也没用,不如杀了。

然而,贞儿却完全不知道孟缺与慕容子夜两人之前的一些过节,她只当作孟缺看慕容子夜不爽,然后想下狠手弄死他。孟缺乃是骚年会的顶级老大,他绝对能下得了这个狠心,杀掉此人的。

贞儿觉得此人是自己叫来的,若是真被孟缺杀了,自己的良心将会很过不去。便死活不让孟缺动手,又拉他的手,又扯他的衣服,道:“不准……不准你再伤他……”

孟缺本来见着慕容子夜为了她而出手就很不爽,现在她却还帮着慕容子夜求情,孟缺更是怒火大涨,冷冷一哼,将她推开一边,道:“你如此维护他,我还就偏要杀了他!”

第八百五十八章 幽生恨

孟缺一扬手就欲以“千芒指”刺穿慕容子夜的喉咙,然而贞儿被推开之后,依旧不死心,又挡了上来死活拖着孟缺,喝道:“不准就是不准,他是我叫来的,你不准杀他……”一边说一边哭,哭声极厉。

“放手,我要杀他跟你没什么关系,这是我跟他之前的恩怨,听到没有?”孟缺冷冷一哼,也并不再将贞儿推开,而是盯着她的眼睛一字字地说道。

贞儿哭得很是怜人,孟缺对她冷漠的态度,就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脏,其中痛楚、难受亦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听到孟缺的话,她并不怎么相信。

因为她跟慕容子夜才认识不久,孟缺怎么可能会跟他早就有恩怨呢?摆明了是孟缺看不惯他,然后想灭他于死地。

贞儿出生江湖世家,有父亲等人的“义气为重”耳濡目染,亦在心里颇重义气二字。此番慕容子夜是她叫来的,无论怎样她都不能让他死在孟缺的手上。

“不行,你不能杀他,我死也不让你杀他……”

贞儿有一点跟孟缺很像,那就是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绝对不会轻易更改,即便是钻牛角尖也不会轻易罢休。

孟缺摇了摇头,怪声笑了一笑,这笑声非常奇特,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讥讽,笑了几声,冷然问道:“你当真是拼死也要保他?”

贞儿泪眼蒙胧,坚定地点了点头:“嗯!”

“好,很好!”孟缺扫了慕容子夜一眼,嘲讽道:“慕容子夜你真是不错,堂堂慕容家的人居然沦落到要靠女人来保护,也罢,看在贞儿的面子上,这一次我就放了你。”

慕容子夜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孟缺这话,就像是针一样深深地扎痛着他的心。这无疑是一种侮辱更是一种嘲弄,他慕容子夜做为叔祖慕容绝认定的慕容一族的族长候选人,岂能忍受这样的侮辱和嘲弄?

古有韩信受胯下之辱,他慕容子夜可不是韩信,男子汉的伸屈之道,在他这里只有“伸之道”没有“屈之道”。

蓦然,怒吼了一声,怀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念头疯狂地朝孟缺扑了过去。

孟缺冷哼一声,单手扫开贞儿,随即以一式“霸王相”横穿就里,两个重拳击在慕容子夜的胸膛之上,再次将他击出十数丈。

慕容子夜拼起命来,攻击毫无逻辑次序,杂乱无章,如此一来也就破绽百出。孟缺以静制乱,自然占了绝大优势。

“以卵击石,真是不自量力,我放你一马,你别不识好歹,若你再将客气当福气,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即便有贞儿保你,我照样杀你。”孟缺冷冷说道,脸上的杀伐之气浓郁而锋冷。

慕容子夜两眼血红,不堪受辱,就算拼着死,他也不愿苟活性命。虎吼了一声,又想扑去。却被贞儿的大声一喊,给突然定住了身形——“住手啊!”

“你打不过他的,逞强什么啊?还不快走?”贞儿忍住了眼泪,大声地喊道。

慕容子夜可以不听其他人的话,但是却极为意外的愿意听从贞儿的话,贞儿这么一喊,他的动作果然就停了下来,宛如木偶一般,动也不动。

“只会逞强冲动的是莽夫,你送什么死啊?”贞儿对于他,心里也确是有点气,本来是想叫他来收拾孟缺的,却不料这家伙居然反被孟缺给收拾了。不禁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见他还要逞强,忍不住骂道:“技不如人,就要承认,你还不快走,难道真想被他杀掉吗?他说得出来,就做得到,你别傻愣着了,快走啊。”

慕容子夜依旧定在原处,一动不动,脑袋里回旋着贞儿的话,一遍又一遍。特别是那“技不如人”四个字,几乎让他羞愧的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本不想苟活性命,可是看到贞儿小姐这么关心自己,他冲动之心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现在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是孟缺的对手,贞儿小姐的话说得也没错,技不如人就要承认,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若今日就拼上了性命,那么这一辈子只会画上一个遗憾的句号。与其如此,倒不如日后寻找机会,再来复仇,届时……哼,我定要将这个姓孟的碎尸万断。”

一念及此,慕容子夜理智也渐渐恢复了过来,感激地看了贞儿几眼,然后又狠狠地瞪了孟缺一眼,似乎是想将这个仇人的模样深深的刻在心中,用以日夜鞭策自己。随即,一转身,跄踉而去。

“呼~~~~”

孟缺看着慕容子夜一步步远去,并不感觉可惜,只是感觉有些心酸。他万万想不到贞儿居然会为了这个家伙,拼死向自己阻挠。做为一个男人,眼看着自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如此执着,怕是无论是谁,都不会爽快。

“走吧,我放过了他,你也该跟我走了吧?”孟缺看着贞儿,一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贞儿再无反抗,眼泪也没有再流了,木木讷讷随着孟缺回到车里,随即向苏州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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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慕容子夜离开之后,直奔水寨。孟缺给他的刺激实在是太重了,他恨不得立即提升实力,然后去找孟缺拿回自己的面子。

慕容水寨,南寨!

慕容子夜推门而入,两只眼睛犹带血丝,气喘吁吁,一路狂奔猛驰,却是丝毫都没有休息。一进入叔祖的实验室,他目光一扫,立即看到试验中的叔祖,急忙走了过去,拉着叔祖的手,道:“叔祖,试验成功没有?有没有一点点的起色,现在能不能立即就给我提升实力?”

慕容绝这些天来,几乎日以继夜地工作,倒也研究出了一些成果,可是远远还未研究到可以成功过渡到人体上来,看着慕容子夜反常的表现,他沉默不语,静静地盯着慕容子夜良久,才道:“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子夜自然不会把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告诉叔祖,只是摇了摇头,道:“我只想尽快增进实力。”

慕容绝叹了一声,喃喃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项手术试验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这才区区几天,怎么可能成功完成?你别急,我们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按现在的成果推算,到了两个月后,估计也差不多了。”

“两个月后?”慕容子夜心潮起伏,一天也难以等待,何况两个月。

“有没有快捷方法?”

“快捷方法?”慕容绝淡淡一笑,放下了注射器,摘下了口罩,道:“世界上的成功之路,没有任何一条是不艰难的,任何辉煌的成功者,他们必定是经过长途跋涉才走到辉煌之点,万无捷径可寻。以狻猊之血来增加实力,本来就是逆天行为,亦算得上是一条捷径道路,呵,你还想怎么捷径?”

慕容子夜看着有很多后期的试验老鼠在试验之后,并没有像第一只试验老鼠那样出现特别的异化现象,便问:“如果现在的版本注射到人体内,会有什么变化,会不会令人致命?”

“致命倒是不会,”慕容绝指着后期的一些试验老鼠,道:“你看这些老鼠,便是昨天的试验成果,它们生命力明显得到了增强,只不过,在有了优点的同时,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它们的性情会大变,跟之前完全迥异,任何一只老鼠,在接受试验之后,性情会在三个小时之后完全改变,变得暴躁、凶残,但每过一段时间,它又会恢复正常。”

“比起前几天,这已经算是进步很大了,我相信两个多月之后,定能研究出完美的试验版本。”慕容绝含笑说道。

“性格大变之后还能恢复?”慕容子夜低声喃喃,兀自思考了一阵,又问,“那它们除了生命力会增强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优点吗?”

“当然有,它们在暴躁的时候,会像第一只试验老鼠一样,实力大增,完全变成一只杀戮工具,”说着,慕容绝指着地上几个残破的笼子,道:“看到没,这就是它们暴躁之后的成果,连铁笼子都关不住它们。”

“这么厉害!”慕容子夜甚为震惊,心中暗暗忖道:“区区一只老鼠在试验之后就会变得如此厉害,倘若是我,那……那岂不是可以横扫一方?”

慕容绝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转过了身,重新带上一副新的手套与口罩,道:“试验未完成之前,你暂时不要打扰我,对了,下次不用再买试验老鼠了,换成猴子吧。猴子与人体相似,用它们做试验更要合适一些。”

“哦……”慕容子夜应了一声,然后趁着叔祖慕容绝没注意,竟在一排幽蓝色的试液当中偷偷取走了一支,麻利地藏进了袖子里。

“那好吧,叔祖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言罢,他悄悄退了出去。

第八百五十九章 怨仇加深

孟缺将贞儿带走之后,直接送到了她苏州的家,也算是给罗程一个交代。将人送到之后,他本不想进去,但罗程等人早已发现了他们迎了出来。这就不得不应付一番。

罗程对孟缺的态度依旧很好,兴许他这个老江湖也能体谅孟缺的难处,是以这次贞儿被绑架,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些骚年会的近况。

贞儿一直不答理孟缺,一到家就兀自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将门给反锁了起来,也不知道躲在房间里干什么。

“你们,这是怎么了?”罗程看出不大对劲,问了一句。

孟缺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只不过出了点小状况,她还在生我的气而已。”

罗程亦笑了一下,道:“我这个女儿,从小娇惯着,脾气颇大,跟她妈妈一但也不像,反倒有我年轻时候的几分影子,不过,她现在毕竟还小,该体谅的你就多体谅一些,待她再长大一些,也就懂事了。”

面对罗程如此客气的言语,孟缺反而觉得有些惭愧。汗颜头一垂,默然地点了点头。

“抓贞儿的人是些什么人,你查出来了吗?”罗程问道。

孟缺颔首:“查到了,并且也将他们全都扫灭了,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次发生,罗伯父但请放心。”

“嗯,凡事以预防为主,骚年会现在坐在龙头位置,亦等于坐在风口浪尖,背地里有多少黑枪暗刀在躲藏着,谁也不知道。想要坐得长久,就必须拥有过人的谨慎力,防范于未然。人在江湖飘,要做的就是未雨绸缪,只有这样,才能永盛不倒。”罗程简单几句,就将自己一辈子的心得全部说了出来。他这大半辈子几乎都是在道上度过的,所得经验,少有人能及,这寥寥数话,说来简单,可是真正能够体会的人,却不多。

孟缺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少,更在这一次的事件之后,更能深刻地体会到这些话中的意思。食髓知味一时感慨颇多。

“听说,你在西南域也拥有一大势力,其势一点也不逊于骚年会,可有此事?”罗程忽有兴趣地问道。

孟缺笑了笑,暗叹这未来岳父的消息还真灵通,即便是隐居苏州,还能知道这些事情,也不隐瞒他,道:“没错,西南域有个英雄联盟,也就是骚年会的最前身,现在发展起来确实不比骚年会差。”

罗程慨然长叹,一脸欣慰的表情,道:“果然比我强啊,我罗程拼斗了大半辈子,也只不过是个洪门舵主,而你这小子,出道才半年许,就一手打造出了一个王牌龙头霸主,不,应该是两个王牌龙头霸主,比起我来,你强了何止千倍万倍……呵呵,我之志,儿子未得传承,却在女婿身上发扬下去,倒也真是一件妙事。”

孟缺与罗程闲聊了一两个小时,最后走时,特别吩咐精英枪队的狗仔等人要他们一定要好好保护罗程一家人的安全,同时他还让骚年会那边增派人手过来,将原来的三十人,扩充到六十人,守左右两个方位,互成犄角之势。

有了六十精英枪手的火力保护,想来一般角色也难以近得了这座大宅。

却说另外一边,慕容子夜从叔祖慕容绝的试验室里偷走了一支试液之后,就悄悄地跑出了水寨。

他的心里一直在回忆着自己被孟缺打败的那一幕以及被孟缺嘲讽的那一幕,越想越气愤,恨不能立即将试液注射进自己的静脉血管,然后去找孟缺雪恨。

一出水寨,他疯狂疾驰三千米,踏水而行,气喘吁吁地倒在淀山湖岸边。从兜里将幽蓝色的试液拿出来,在光线分明的空气中轻轻晃荡了一下,只见那液体缓缓升腾,微有惰性,但一旦升腾起来,便就宛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烧,十分奇妙。

“这东西真能令人实力大涨?”

慕容子夜很想试一试,但想着叔祖说过的那些缺点,却又有点害怕。回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叔祖做活体试验,那只试验老鼠身体立刻膨胀了好几倍,然后嗜杀好血,完全进入了疯魔状态。假如自己亦和那只老鼠一样,该如何是好?

撇开杂念,暂不去想。摸出手机来,反复地看着新增的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是贞儿小姐的号码,虽然知道的时间并不长,但慕容子夜已经能将之倒背如流。

看着手机上的号码,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既想打电话又害怕打电话。以前他玩过不少女人,从没哪一次像这一次一样,既想得到对方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对方一气之下就不理会自己了。

“看来我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闭上眼睛,满脑子几乎都是贞儿小姐的影子。想到她的笑、她的活泼,慕容子夜的脸上也会不由自主地弥漫上一曾欢欣的喜悦。

想着想着,忽然脑袋里的贞儿小姐哭了起来,她哭得极是伤心,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红红的,怜人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不已。然而,世上不解风情的人,到底还是存在的。

譬如孟缺,慕容子夜的脑袋忽然又闪出这个令其万分憎恨的男人,他是那样的高傲、冷酷……

“啊~~~~~”

怒吼了一声,慕容子夜陡然睁开了眼睛,左手攥成拳头狠狠地一拳砸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尺许深的巨坑。

“孟缺,我要你不得好死!”

怒气沸腾就像是热炉上烧开的水,一阵沸过一阵。可是念头再一转,当转到自己被孟缺打败的那一幕,慕容子夜整个人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瞬间冷静了下来。

“差距,我跟他之间有着太大的差距,我不如他!可恨,我不如他!”

“不过,叔祖说,两个月后应该能够成功的研制出令人进化的试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且再等两个月。”说着,慕容子夜将手里那支幽蓝色的小瓶子小心翼翼地用一个小木盒子装了起来,塞到了口袋里。

冷静下来,再次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号码。电话他是不敢打,打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磨蹭了半天,只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个字——“你还好吗?”

短信一发,便如石沉大海,反应全无。

望着天空,慕容子夜长长叹息了一声,自嘲地笑道:“我喜欢上了她,可她并不一定会喜欢上我,到底我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正欲起身,忽地手机一震,显然是有一条回信发过来了。

慕容子夜大喜过望赶紧点开一看,果见是女神贞儿小姐的回信,虽然只有简单两个字,但仍是让他激动万分——“不好。”

“怎么了,是不是孟缺那个混蛋欺负你了?”慕容子夜赶紧回了一信。心里头既是兴奋,又是愤恨。兴奋的是女神贞儿小姐并不排斥自己,肯和自己聊天;而愤恨的却是孟缺那厮似乎也跟贞儿小姐认识,贞儿小姐乃是他心中女神,岂可随随便便遭人欺负?

其时,贞儿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刚刚大哭了一阵。当接到了慕容子夜的短信,她才止住了眼泪,而看到慕容子夜的第二条短信,她手指飞快地点出一条回信,道:“欺负又怎么样?反正又没人奈何得了他,就算是我爸爸也向着他,我有什么办法。”

慕容子夜接到回信,心里十分不爽,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别急,很快我就能帮贞儿小姐你收拾他了。”

贞儿并非是对慕容子夜有好感,只不过这生气的时间,恰好碰上他发来信息,也就自然而然地聊上了。看到第三条短信,她回道:“你就别逞强了,你又打不过他,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贞儿小姐请你相信我,两个月,我只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一定可以打败他。”慕容子夜坚定地按出回信。

贞儿其实对他并不再抱希望,对他的好意也只有心领了。事实上,她也并不是非要揍孟缺一顿不可,只不过心口有一口气没出来,难受而已。

“算了吧,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以后也别再联系我了。”

“贞儿小姐,请你一定相信我,我并非是开玩笑的!”慕容子夜飞快地回着信息,发出去之后,又飞快地按出了一条:“我很想跟贞儿小姐你交个朋友,希望你不要抹杀我的这个想法,我也不奢求什么,只想做你的一个普通朋友,希望你能接受。”

贞儿的心本来就乱,根本抽不出心思来跟慕容子夜多说多讲,最后,她索性将手机关了机,再也不回短信了。

慕容子夜躺在湖岸边,等待良久,再也等不到贞儿小姐的回信。天色慢慢由黑转为白,孤寂的天空唯有一弯明月独自单存。最终明月黯淡,终被东方天际的一抹嫣红所替代,这不知不觉已到了次日早上。

慕容子夜精神仍旧很清醒,反复地查看了手机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错漏了消息。可是,反复查看了三遍,仍是没有未读信息。

不由长叹了一口气:“等着看吧,贞儿小姐,等我杀了孟缺那日,提着他的人头来找你,届时你一定会喜欢的。”

第八百六十章 内奸

古刹,城楼。

十多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摆在桌案之上,每一颗人头的正前方都插着三根檀香,白烟袅袅,悠悠升腾。被高大而又茂密的桉树所包围的古刹显得阴森而诡异,是时下午,西边太阳透过茂密树丛投下参差不齐的斑驳黑影,影如鬼魅亦如妖禽,张牙舞爪,与那桌案上的十多颗人头相映成趣,更多添几缕森寒。

桌案不远处,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头,双手负背沉吟不语。在他左右两侧侍候着四个人,四个人三男一女。

良久,那老头才缓缓地转过了身来,苍老的脸,浑像树木干枯的树皮,死气沉沉的面孔唯有那一对精光暴闪,如同利剑锋芒的眸子才彰显出几缕生气。

他缓缓地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手指所向,乃指着桌案上的那十多颗人头,终于开口。声音犹如裂帛,喉咙干堵,说话声总让人感觉不舒服。可是侍候在他身侧的四人却是战战兢兢如坐针毡,不管老者有什么动作,他们都是谨慎至极,必恭必敬。

“是谁干的?”

“回师傅,这事据说是一个叫孟缺的人干的。”四个侍候的人当中那名女的接口应了一句。

“孟缺?何许人也?竟连铁砂都不是他的对手?”老者伸出的左手右缩回到背后,淡淡地问道。

这一问,侍候在侧的四人均是难答。

知道孟缺身份和有关资料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死了,他们这些人只是略知一些,微懂大概,并不知道详细情况。逐一摇了摇头。

老者额头上的头发已经完全脱落,皮肤皱巴巴的,活像一具行走的干尸。忽然他猛地一下转过了身来,道:“那姓孟的小子,胆子却是不小,杀了铁砂也就罢了,居然连我的妖剑都拿走了,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越来越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师……师傅,那孟缺实力极强,大师兄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一举扑灭了我们放置SH市的所有眼线,这摆明了是向我们宣战,恳请师傅下令,让我们四人同使SH市,除去孟缺这厮。”畜生剑道的二师兄铁彬忿忿地说道。

浑身死气的异禽老人淡漠地扫了铁彬一眼,一点也不留情面的讽刺道:“不自量力,铁彬你自问比铁砂如何?”

铁彬脸色一暗,头垂下,道:“不及大师兄。”

“你们四人加起来又如何?”异禽老人再问。

铁彬一番思考,然后很认真的说道:“我们四人加起来,能够勉强胜过大师兄,但至少也需要伤亡两人。”

异禽老人冷笑道:“一连失败,少再给为师丢脸了。为师闭关这些年头,你们可没少给我丢面子。哼,铁砂也是一样,武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已经沾沾自喜、得意洋洋,他能有如今的下场,也算是自找的。”

铁彬四人大惊失色,原以为师傅会同仇敌忾,没想到师傅说出了这样一番打击人的话。无人敢反驳半句,只听异禽老人继续说道:“现在交代你们一件事,此事你们务必要办好。”

铁彬四人连连点头,立即答道:“师傅有令,但请示下,徒儿们一定办到。”

异禽老人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缓缓道:“孟缺此子身在何处,你们给我查出来。收拾此子,你们是不行的,得我亲自出马才行。哼,妖剑遗失,定要拿回来的。”

铁彬四人立时应声,随即迅速地起身告退,从古刹的城墙上溜了下去。

他们一走,古刹更显荒凉,黄昏的森冷在树木的阴影之下更添幽暗。桌案上的十几颗人头,双目流血,死相极惨。腐败之气四溢而出,吸引了大量的昏鸦前来,停靠在桉树枝桠之上,哇哇叫着,等待啄食。

异禽老人犀利的目光从第一颗看到了最后一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颇有惋惜之意,道:“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弟,一朝就被人杀死,说来无情还有情,你们在天之灵安息吧,此仇师傅会替你们报的。”

畜生剑道的人,办事效率颇高。以铁彬为首,重组情报大队,以以前所得的一些基础资料再深入调查,更结合了一些在SH市本地搜集到的消息,很快就查到了有关于孟缺的事情。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铁彬等人虽是外国人,却深谙中国兵法之道。他以江湖混混入手,一步一步打入骚年会之中,然后出重金收买了一位骚年会的中层管理。名——“孙浩东”。

骚年会有三尊四门七大舵,三尊自然是三巨头孟缺、唐琅、大猩猩,而四门则是阿羊以及另外三个元老成员。至于七舵,乃是仿照洪门七舵设立出来的机构。

其实骚年会的三尊四门七大舵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只不过帮会里的兄弟喜欢给老大们想个别称,便就这样设定,而且一传十十穿百,扩散开来。到孟缺他们知道之后,也只是一笑置之。

孙浩东便是七大舵主之一,算起来他也是骚年会的元老成员。以前只不过是个小混混,自从跟了孟缺、大猩猩之后一跃成龙,呼风唤雨,个人野心一天比一天大。

而且此人爱财如命,铁彬正是听闻此道,方才投其所好,花重金从他这里打通了关系。

孙浩东自当上了舵主之后,眼中很少能容下人,以前他的眼里尚能容下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可是自从骚年会越发展越大,财力也越来越雄厚,他变得开始埋怨上层分发的红利太少了。

而且大猩猩还发布了一条规定,便是会里人员,无论是谁,每个月的公费花费不能超过一万块。

对于像孙浩东这样人,这样的节制规定显然是让他更觉不满。很多时候,他都想出走自立。现在他的舵下,拥有小弟万余众,而且装备精良战斗力惊人,一旦分离出去,说不定还真能与骚年会分庭抗礼。

他唯一忌惮的就是孟缺和大猩猩、唐琅三人的实力,这三人的实力他大概的见识过,于万军当中取人首级,那就好比探囊取物。正因如此,他才一直蛰伏野心,伺机而动。

直到有一天一个名叫“铁彬”的人找上了门来,他一张嘴就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刚开始孙浩东很惊讶,呵斥了他一番。随即铁彬亮出一箱子黄金,同时还露了一手以指碎金的功夫,并还自报家门。

孙浩东在他报出家门之后,大吃一惊,畜生剑道的铁砂与孟缺、唐琅、大猩猩在海天大酒店门口的那一战,几乎整个骚年会的人都知道。那一战,孟缺、唐琅、大猩猩以三敌一,最后取得了胜利。由此观之,孙浩东认为那畜生剑道的高手铁砂,实力应该更在孟缺、大猩猩、唐琅之上。

长兴岛一战,铁砂虽然死了,但输在前伤未好,又有炮弹偷袭,势单力薄。若比底蕴、真实力,畜生剑道无疑要更占上筹。

铁彬此人犹善交际,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堪比古之苏秦、张仪,几番利诱加威慑,成功地开发了孙浩东内心当中蛰伏已久的野心,两人一拍即合,勾搭了起来。

西门茶楼,二楼。

这间茶楼属骚年会旗下,归孙浩东第四舵。

二楼早就被清空,无一客人。顶级雅间里,几个美女服务员点着熏香,泡着香茗,随后等待两人入座。

两个男人,一人年纪约三十,络腮胡;另一人一头金色短发,年二十八九,有几分中国人的味道,亦有几分美国人的味道。

他二人缓缓入坐,随即那几个美女服务员乖巧地全部退了出去。待四周安静,那名金色短发的老外,微微笑了一声,端起一杯茶,向对面的络腮胡敬了一下,道:“孙兄,今日情况如何?那孟缺有何动作?”

孙浩东也端起茶杯,轻轻回敬,淡淡一笑,道:“孟缺竖子,尚是黄毛孩童,这样的人不足以成大事。现在的他除了每天与那位名叫‘冰狐’的女子谈情说爱,别无其他动作。”

“呵呵,孟缺那小子确实不是干大事的料,只有像孙兄这样的枭雄方才是当世大才。区区骚年会舵主一位,正是委屈了孙兄了。”老外一边恭维一边挑拨。

孙浩东被他几个赞美赞得飘飘然,还真有些认为自己是当世枭雄,堪比三国曹操。逐鹿中原,谁得其鹿?必操也!

“哼,可惜我还没找到表演的机会,要不然岂会让孟缺这等黄毛小儿占坐鳌首?”

“呵呵,孙兄莫急,我畜生剑道的人很快就会派人过来,到时候和孙兄你里应外合,一举挫败骚年会,生擒孟缺。届时骚年会便就交给孙兄你打理了,我相信,骚年会到了孙兄手里,一定不会只是东南域之霸主,更会是整个神州第一霸主。”老外笑脸盈盈,双眼当中亦是冷冷含笑。

孙浩东喝了半杯茶,舔了舔嘴唇上的一片茶叶,哼道:“那当然,只不过,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若是落到了你们手里,你们可别留情,直接杀了他们才妙。要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们三人也不是好惹的主。”

金色短发的铁彬笑了笑,微微颔首:“这个自然!”

第八百六十一章 造反

“孙兄,我听说你们骚年会拥有十万之众,这个数字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铁杉声色不露地问道。

孙浩东毫无犹豫,直接回道:“十万之众并非虚假,而是真实的,大猩猩那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在发展成员方面却是极有天分,短短几个月就将最初才只有几千人的队伍发展到了十万之众。”

铁彬略想了一下,心道:“骚年会拥有这么恐怖的人数,一定得想个办法蚕食一下才行,要不然孟缺将这十万之众集合起来,也是一支极强的战斗力。”面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道:“孙兄,你手下现在有万余人,不知道你与其他六位舵主的关系怎样?”

孙浩东嘿了一声,道:“这还用问?能当得上舵主的自然是元老级成员,其他六位舵主与我同期出来混的,关系自然很铁。”

“哦,原来如此,这样极妙。”铁彬笑容浓郁了起来。

孙浩东似乎猜到了什么,眼睛一斜,问道:“莫非你想让我串通其他六大舵主,然后叫他们一起反水?”

“哈哈哈……孙兄真是个聪明人。”铁彬立即拍起了手来,热烈地称赞道:“以孙兄之才,我想瞒也隐瞒不住,简单点说吧。倘若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一死,那么整个骚年会必定是群龙无首,届时孙兄虽然可以适时出头,但难免还会有一些横支末结,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把格局确定,这样一来,偌大江山只换人儿不换椅,岂不省事?”

“怎样确定格局?”孙浩东双眼火热了起来,明显心动了。

铁彬悠悠说道:“找个时间,孙兄你只管将另外六大舵主约出来,他们既是你的好朋友,那么在利益之前、威慑之下,他们肯定会跟你站在同一战线的,你们七大舵的总人数加起来将近八万人,几乎占了整个骚年会的四分之三,嘿嘿,如此一来格局也就算是稳固了。”

孙浩东心中狂喜,可是脸上尚有几分担忧,道:“那六人虽然跟我关系不错,但是他们与我同一地位,假若要他们以我为尊,恐怕有人会不服啊。”

“哼,孙兄,你别忘了,在你的背后还有我们畜生剑道的强力后盾呢,届时我会出手帮你搞定的,你尽管放心。”铁彬森然笑道。

孙浩东双手一拍,搓了一搓,道:“好,这事就这么定了,约人的事,我看也不必再等,就今天如何?”

铁彬笑道:“越快越善。”

孙浩东狂笑一声,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茶室。

另一边,孟缺却是毫未发觉有暴风雨将要来临。这几天里,他每天都带着冰狐四处游玩,倒也稍微寻到了一些轻松的感觉。

这日,他开着车子载着冰狐在街上兜风,偶然路过西门茶楼,忽然看到茶楼门外停着很多名贵辆车。这些车辆之上都有一个很拉风、很奇特的标志——“九尾狐狸”,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骚年会的形象代表就是这只“九尾狐狸”。

创意是大猩猩想出来的,大概是狐狸在人们的心中皆有风骚的印象,而骚年会与之同有一个骚的特点,便就想出了以九尾狐狸做为标志。

狐狸是纯白色的,设计的还挺漂亮的,孟缺的坐骑上也都有贴着这样的狐狸。

看到那些名贵的豪车,孟缺不禁笑了笑,道:“看起来,今天似乎有很多人在西门茶楼里开会呢,呵呵,工作态度不差嘛。”

冰狐也扫了一眼,问道:“你要上去看看吗?”

“不了,他们开会就让他们开吧,若是什么事都需要我插手,那这个行会也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只有让他们自由发展,这样才会有更大的扩展空间。”孟缺摇了摇头,车子方向一打,从左边的一条道路里杀了进去,并未多作停留。

他这番走得大意,若是小心谨慎一点,用龙血感应之力稍加感应之下,那么他会发现在这个西门茶楼里面,不止有骚年会的一些高层领袖,更有着若干个龙血之力波动很强的存在。

望远镜中,孟缺的车子越走越远,观哨小弟立即收起了望远镜跑到了贵宾茶室向孙浩东耳语了几句。孙浩东一听,脸上并未有什么较大的波动,只不过眼皮跳动了几下,随即一挥手,示意小弟先下去继续观察。

这会儿,茶室里已非两个人,又新增六人,共有八人。

新来的六人年纪极是相仿,都在三十多岁之间,彼此都是熟悉人,会坐一团共茶饮香,倒也心情愉快。

他们七个舵主身份的人,虽是熟悉人,但平常各忙各的,很少会有这样聚会在一起的机会。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第四舵的舵主孙浩东一下子把他们全都请了过来。这一会面,大家兴致颇高,才喝了几杯茶,就有人嚷嚷着喝茶没劲,要换酒来。

孙浩东当然投其所好,让服务员将茶撤了下去,换上了茅台酒。当大家饮完了第一杯,他便开始说起了话来:“今天能请到大家来,我感到很荣幸,平时我们各忙各的,很少有会聚在一起的时候,咱们可是多年的老兄弟了,事情忙虽忙,但也不要忘却了彼此之间的情感,来来来,这第二杯,我敬大家。”

众人皆应,举杯而起,共饮之。

待杯尽,孙浩东一脸和气地笑道:“此番,我请各位来,一方面是想和大家聚一聚,另一方面呢,其实还有一件事,需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铁彬一直坐在孙浩东的身边,他没喝酒,只自顾自地饮着茶,喝完一杯又一杯。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在听到孙浩东话入正题时,他的笑容不觉更加浓郁了起来。

“老孙,你还有啥事要和我们商量?莫非是你要讨小老婆,想让我们来喝喜酒?”

“老孙,该不会是你小三生了私生子了吧?”

“嘿嘿,我看老孙没那个胆子,他老婆脸色只要一冷,他绝对会乖乖地拿个搓衣板自己跪着。这次叫我们来,依我看他应该是得罪了他老婆,想让我们给他支个招。”

“孙浩东,难道你真的得罪你老婆了?奶奶的,那么凶的老婆不要也罢,以你现在的身份,再换几个年轻的,保证爽死你。”

其他六大舵主兴致颇高,一开口就说起玩笑话来。

孙浩东站着身体,摆了摆手,勉强笑了一下,道:“各位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请各位来,是为了正事。”

“正事?何正事?”六大舵主见他表情严肃,也不再继续开玩笑,便问了一句。

孙浩东不急不缓,先是走出了座位,然后在六大舵主的面前绕了一圈,问道:“六位兄弟,你们认为近几个月来,我们比以前如何?”

六大舵主乍听此问,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各有所思地想了一下之后,有人随意回道:“差不多吧,整体上比以前好,但对于各人来说,却是要稍微差那么一点点。”

另有人言:“骚年会越发展越大,当然是比以前更好了。”

还有人言:“我也赞成老黄说的,对公,是比以前好;对私,却要比以前差那么一点。”

孙浩东点了点头,顺势抓住话头,问道:“那么撇开公的不说,且说于私,为什么要比以前差呢?”

一个戴眼镜的舵主冷笑了一声,道:“这还用问?以前赚了钱可以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真是爽死人了。可现在呢,自猩哥规定了新法则,连我们这个层次一个月都不能超过一万块的公费,这摆明了是比以前差多了。”

孙浩东大力地拍了拍手,十分赞同,他最恼火的也是这一点。按说他每个月光是收保护费以及其他的一些管理费,几乎超过千万。可是最后分到自己手里的,只有那么几万快。在SH这个地方,几万块一个月养家尚可,若要潇洒逍遥,那就显得少了点。而且公费的限制,完全是堵死了他们的路,让他们一点也浪不起来。

“其他兄弟呢?是不是也十分讨厌这一点、排斥这一点?”孙浩东一一问道。

其他另几位舵主,略略想了一下,也跟着赞同地点了点头。

孙浩东见到大家都赞同,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底气,不着痕迹地向铁彬笑了一下,然后悠悠说道:“纵观中华五千年,还从来没有任何帮会有这样古怪的规定,以前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没这种规定,可是后来那大猩猩突然发神经搞出了这一套鬼把戏,哼,依我看他这完全是小儿心性,意气用事,完全没为兄弟们着想过,这样的老大,我们还需要再跟下去吗?”

这话明显是大逆不道,其他六大舵主一听,脸色皆变了。彼此目目相觑,各自猜测着孙浩东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孙浩东有着铁彬的支持,胆子倒也奇大,走出了第一步,他就不怕走第二步。

在众人沉默之时,他继续说道:“在古代,一个政权不为民、只为己,这样的政权最终的后果是什么?”

一问而出,却没人敢答,因为谁都听得出这话的言外之意。孙浩东笑了笑,自己答道:“政权不仁,那么唯一的后果就是被推翻。我们现在也差不多是相同的遭遇,面对如此不公的规定,我们当然不能任之而为,我们得将我们不满的声音释放出来。不然的话,大猩猩现在规定我们一个月不能使用超过一万块钱的公费,再过不久,他又会规定我们一个月不能使用超过五千块钱的公费,大家想想,这样下去,我们还有得活么?”

他这番话慷慨激昂,语气把握的十分恰当,说得振振有词。

然而,其他六大舵主听着虽然有理,但谁也不敢当出头鸟,随声附和。其中更有人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连忙想改变话题,道:“孙兄,我那边新开了个馆子,不如今天晚上大家一起过去喝一顿如何?”

孙浩东猛一挥手,拒绝了那人的意思,道:“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至于吃晚饭,还不着急,等大家谈好了,就在这里吃便可。别以为这‘西门茶楼’只是茶楼,饮食方面手艺亦是不差的。”

其他六人开始沉默。其中有两人忽然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同时起身,借口有要事,推说要先走一步。他们都是明白人,也都大约地猜到了孙浩东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孙浩东敢冒险,他们可不敢随便冒这个险。

他们曾经只是默默无闻的小混混而已,就是因为跟了孟缺、大猩猩才会有今天的成就。多半心怀感激,从未想过要背叛骚年会。

而孙浩东是和他们一起走到现在的老兄弟,他们既不愿意背叛骚年会,也不愿意跟老兄弟翻脸,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能选择逃避,装作不知道。

“且慢,我今天请你们来,是想要你们都表个态的,没表态之前,还请不要走。”孙浩东语气开始变得生硬,目光亦变得冷冽了起来。

第八百六十二章 逼迫

那已经站起身的两位舵主眉头一皱,慢慢转过了身来,其中一位颇为不悦地说道:“孙浩东,我念在大家都是老兄弟的份,我不想呵斥你,你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在玩火?”

“呵呵,玩火?好恰当的比喻,火烧赤壁么?我姓孙,恰似孙权,这难道预示着我将大获全胜?哈哈哈……”孙浩东胸有成竹得意洋洋。

“哼,还想火烧赤壁?你清醒点吧,我告诉你,应该是玩火自焚。”那人厉声喝了一句,随即和另一个人转身就要朝外面而去。

有了他们这两人的带头,其他的四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孙浩东见他们都想要走,忽然猛地抓起桌子上的一凭茅台就砸到了地上,随即向铁彬使了个眼色,仰天喝道:“你们真的不给我这个面子?”

他敢疯,其他人可不敢随便疯。作为骚年会的一员,谁都知道骚年会三巨头的厉害,更知道三巨头的脾气与手段,一旦得罪了他们,那根本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现在帮会里的规定虽然是苛刻了一点,但总体上还算不错,如果把骚年会看做是一所公司,那么舵主级别的人物,便是跟部门经理差不多,一个月能拿五六万的工资不说,还有一万的公费,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公司了。

至少,比他们以前当小混混的时候好了千倍万倍甚至万万倍。

——“砰!”

VIP茶室的门,忽然自动关闭了起来,打也打不开。

孙浩东冷冷地说道:“我向来认为天底下有两种人,第一种是朋友,第二种是敌人。你们都是我的老兄弟,我希望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你们说呢?”

六大舵主围在门口,无论是推、撞、踢,怎么也打不开门。听到孙浩东的话,六人中的第一舵舵主万永清不禁怒道:“孙浩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一个人疯也就算了,可别连累我们。”

孙浩东哼了一声,忽地又抄起一瓶茅台,飞奔了几步,照着万永清的脑袋就砸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随即万永清抱着脑袋就蹲到了地上,痛苦地嚎叫着,脑袋血流不止。

此举,乃杀鸡儆猴,立威之举。

“丑话我就先说在前头,今天这个门,只有朋友能出,敌人,哼,万万不能出。”

其余五大舵主心头均是恼火,他们跟孙浩东是旧相熟,很熟悉他的性情。可今日看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孙浩东只是一个爱财的小人,可是今天,却有了一种冷酷的杀伐果断之气,完全变了性,就好似一个将灵魂完全出卖给恶魔的夜叉。

“孙浩东,你这是找死么?”能当得上舵主,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们几个身手俱是了得,至少能以一敌三。眼下万永清虽然受了伤,但整个茶室里孙浩东那边只有一个老外帮手,他们这一边尚有五人,只要联合起来自然不惧孙浩东。

“呵呵,看样子,你们是想跟我较量一下?”孙浩东阴笑着,暗暗咬牙切齿:“你们若真想当我的敌人,那也行,杀了你们,我扶植傀儡上位,他们照样会听我的,我又何必要你们都同意帮我?”

五大舵主分散而开,一个个都抄了一个酒瓶子,打掉半截露出了锋利的尖脆之刺,欲杀掉孙浩东。

孙浩东看着他们分散地朝自己包围而来,并不惊慌,反而一脸嬉笑,像是在看戏一样。就在五大舵主将近他身体五米距离的时候,忽然那位一直坐着喝茶的洋鬼子突然站了起来。

他右手一抖,忽然一把翠绿色的软剑从袖子里面飘了出来,轻轻一挥。面前的茶桌立即分成了两半,木屑纷飞。

五大舵主起先也并不知道这位老外的厉害,举起尖锐的酒瓶子就要抢攻而去。那金毛老外忽然闪身而至,身法极为诡异,一闪之间就到了孙浩东的前面,然后手里的软剑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交织出了一阵碧绿色的剑雨。

剑雨落罢,五大舵主均是抓着自己血淋淋的手嚎声大叫了起来。

金毛老外嘿嘿一笑,收剑归鞘,悠悠几步又走到孙浩东的身边。

只见得地面上,在他出剑后的瞬间,立即多出了五根人的小拇指,血淋淋的令人触目惊心。

孙浩东虽有杀伐之气,但一视之下也不忍心中发寒。定了一定,笑道:“你们想杀我,本事还弱了一些,实话不怕告诉你,我现在背后有畜生剑道的高人撑腰,孟缺、大猩猩、唐琅根本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上次海天大酒店门口的那一战,你们都应该知道吧?那一战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个战一个才把铁砂打伤,哼,现在畜生剑道全体返杀回来报仇,你们可以想像,孟缺他们命不久了。再跟着他们干,无疑死路一条。我是看在咱们多年兄弟的份上,才预先告诉你们一声,谁知道你们如此冥顽不灵。”

“怎么样,你们每人断了一根小拇指,也算是刚才冲动的惩罚。我看在咱们以前的情分上,就不追究了。哦,对了,忘记跟你们介绍了,这位是来自美国的铁彬先生,他正是铁砂的师弟,一身本领丝毫不逊于铁砂,你们的小拇指断在他的剑下也算是一种荣幸。”孙浩东底气十足,傲然地介绍着身边的洋鬼子。

五大舵主无可奈何,身为鱼肉,人为刀俎,他们只能以保命为重。暂时便妥协了下来。

待态度一好转,孙浩东哈哈一笑,立即拉着他们再次入席,道:“大家都是江湖人,江湖恩仇快意一酒泯,来,大家再喝一杯,这一杯喝罢,刚才所发生的都当作玩笑,随烟而尽。”

说着说着,孙浩东又指着茶室顶上的一个发光的小灯,道:“这里有一个摄像头,接下来我们说的做的都会被完全录下来,所以,你们一旦确认了,也就别想再反悔。喝了酒,我们就等于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荣则你们也荣,我衰,你们也好过不到哪里去,懂么?”

各舵主均勉强点了点头。

局势被控制了下来,孙浩东人生第一次豪性大发,几乎有一种站在了世界巅峰的感觉。万物的生杀大权完全在控,这种感觉很让他着迷。

“嘿嘿,这就是权利的感觉,我喜欢,比较起来,皇帝应该比这更要爽,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这感觉实在是太妙了。”

孙浩东得意洋洋地笑了笑,随即向铁彬递了一个眼色。

然后铁彬开始说起话来:“你们几个大可放心地跟着我们干,我们绝对不会像孟缺一样小气,跟着我们,一荣俱容,定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今天已经上了这条船,想下去,已然是不行的了,除非是死。”

“不过,我想你们都是明白人,应该没有谁会蠢到去送死吧?而且我们畜生剑道实力雄厚,要灭孟缺,完全是弹指之间的事情。叫你们提前弃暗投明只是想照顾一下你们,届时以作锦上添花之用,你们能当得上舵主,也应该识时务一些,对不对?”

几大舵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承认。

铁彬满意一笑,又道:“你们跟我们混,我只要你们办一件事,这事很简单,近期我们很快就会斩杀孟缺、唐琅、大猩猩三人,届时我需要你们合兵一处,一起剿灭其他的骚年会大众。你们七个大舵加起来近八万人,占了整个骚年会的四分之三,以四分之三去消灭四分之一,你们觉得这容易么?呵呵,简直是太容易了,不是吗?”

“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拟定好了一张合盟书,现在我给你们一人发一份,愿意当朋友的就签了它,不愿意当朋友的,我也不勉强,我会为你们准备一份好礼,以东方人的习俗将你们好生安葬。”铁彬温言温语,语气虽然轻柔,但话中的杀气却有如实质一般汹涌澎湃地早已扩散而出。

说话间,合盟书已经一一发毕。

几大舵主看着桌案上的合盟书,均是眉头紧皱。他们虽然也都相信畜生剑道实力雄厚,可是在这样的逼迫之下,即便他们真心想合盟,也会心中不爽。

然而,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没得选择,不做朋友,那就是敌人,敌人就必须得死。

在生与死的抉择间,100%的人会选择生,他们也不例外。

摸起笔,深吐一口气,六人内心交战了一翻,一狠心,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一同在合盟书上写下了重重一笔……

“好!很好,从现在开始,我们是真正的合盟者了。”

铁彬看着六位舵主都签了字,不禁极为开心地笑了,拍了拍手,道:“等着看吧,你们会为你们今天的签字而感到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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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三章 暴风雨的前夕

(说三章必有三章,等不及者可明早再看!)

月黑风高杀人夜,飕飕寒风一阵阵毫无停歇地吹刮着,将SH市的温度又降低了好几度。大街上极少会有闲人走动,除了下班的高峰期外,多数时间看不到什么人。

午夜十一点半,海边。

轮船的声音嘟嘟连响,海平面上信号灯连闪三下。随即这岸上亦有人打着信号灯,却是只闪了两下。

慢慢地那船靠近了过来,一直守候在岸边的铁彬等人立即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他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十分庄严肃穆,就如迎接信仰之神,丝毫不得半点马虎。

待得那船靠岸,一条铁梯从船上搭落了下来,铁彬等人连忙走了过去,等在铁梯子旁边。不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叟从船上走了出来。

老叟清癯干枯,就如一具刚从坟墓地爬出来的尸体,皮肤紧缩得几乎深入骨头缝里,唯有那一对眸子就如同深海珍珠,黑暗的环境下,幽幽发光,犹显得吓人。

铁彬等人见到老叟一出现,齐声喊了一句“师傅”,然后由其中两人将老叟轻轻地扶下了船。

“师傅,您一路辛苦了,这水路不比空路,如果是坐飞机只须十五个小时就能到达这里了,这一趟真是让师傅你受劳累了……”铁彬扶着师傅的一只手,悻悻地笑着说道。

干枯老叟面无情地推开了左右扶着他的人,当双脚着地,享受着平稳的感觉,幽幽地说道:“老夫向来不习惯坐飞机,坐船虽说时间耗得久一点,但比起坐飞机,我个人觉得要舒服得多。”

“那是,师傅的私人轮船比起飞机确实是要舒服得多。”铁彬阿谀拍马随声附和。事实上轮船怎么可能会比飞机舒服呢?再好的轮船漂在海里,终究是有颠簸性,而飞机除了起飞、降落之时会有颠簸,其余时候都挺平稳的。

这白发老叟倒也是个怪人,坐轮船不晕坐飞机却晕。

“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白发干枯老者并不欣赏拍马逢迎那一套,是以对铁彬的奉承他显得极为不屑,甚至就像是听都没听到过。第二句话一开口,就问起了正事。

“办好了办好了,师傅你大可放心。”铁彬面带讪笑,心里颇有几分邀功的念头。一时间,喜形于色,丝毫不加以掩饰。

白发干枯老叟法眼如电,自是一眼就看穿了铁彬的心思,冷冷问道:“怎么?看起来,这件事你应该办得很漂亮?”

“全赖师傅威名,这件事,我们办得确实还算不错。”铁彬自豪地回答道。

“说来听听。”干枯老叟脚步一停,忽地整个人从地面之上飘了起来,飘升到高处,一览众山小。目光由左到右,细细地品位着夜色中的SH市,似是欣赏又似是回忆。

铁彬便将自己这些天的动作以及接下来的打算全部给老叟汇报了一番,道:“师傅,徒儿如此做,是否可行?”

白发干枯老者默然良久,精光闪闪的眸子注视着夜上海好久好久才回过神来,接着降落在地,淡淡一笑,道:“还算可以,我手底下那么多的弟子,为人最圆滑、办事最令人放心的便是你了。只可惜你在武学一道的天赋稍逊不及铁砂,要不然我的接班人必是你。”

铁彬曾经也听过师傅这般话,师傅第一次说这话,是在三年之前。那是自己完成了一项很多人都完成不了的任务,方才得到师傅第一次这么夸奖。那一次自己做得确实是非常好,而这一次师傅又说了同样的话,显而易见,自己这一次一定也是做得非常好。

“那个叫孟缺的小子现在身在何处?还有老夫的妖剑可曾有下落?”白发干枯老者淡淡地问了一句,随即衣服袖子轻轻一抖,却是抖出了两个金色的大球在手掌里滚来滚去。

“孟缺那小子现在所在的地方,我们已经了如指掌,甚至还对他每日的行程都一清二楚。师傅但请放心,妖剑就在孟缺那小子的手上,只要杀了那小子,自然就能拿得回来。”铁彬回答道。

白发干枯老者一面走一边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在畜生剑道里,向来只要一有大事,那按照惯例都是由师傅决定的。这一次白发干枯老者居然主动把这个权利交给了铁彬。这不由得让他更为之而兴奋,“但凭师傅一句话,随便何时都可以。”

“你设的局,自然要你来收局,老夫不便多插手,届时老夫只须出手斩杀孟缺那小子便可,其余的由你搞定。”白发干枯老者面无表情,依旧淡淡地说道。

铁彬心情极好,笑了笑,道:“既然师傅将这个决定权交给我,那我个人觉得,眼下师傅刚刚到达这里,先不忙着去杀孟缺,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动手也不迟。而且,在我们动手之前,我要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哼,到时候我们再突然杀出,这样就能让孟缺防不胜防,一败如山倒。”

“你个人决定罢。”白发老叟随意回了一句,然后一招手,招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那女人性感妙曼是个俄罗斯美女,老叟人老心不老,当美女来到他的身边,他毫不客气地搂住了美女的腰,然后一步一步向沙滩五百米外的国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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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年会,一号舵。

万永清很早就从医院里回来了,脑袋上的伤口并不轻,足足补了十三针才将伤口完全缝合。如此之伤,足能看出孙浩东拿酒瓶子砸他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劲,当时那酒瓶子并非是空瓶子,而是装满酒液的瓶子,刚砸下脑袋的那一刻,烈酒顺着伤口流洗而下,脑袋上就仿佛又一万把刀子在割在捅,万永清几于昏死过去。

后续,他虽然强自支撑了十多分钟,但在刚刚签下了合盟书之后,还是没忍住,两眼一黑就昏死了过去。一觉醒来,是在医院,脑袋上的伤口已经缝合,在绷带的包扎下,造型看起来有几分像兔子,既显滑稽又带讽刺。

合盟书,他不想签也签了。说实话,他可真的不想背叛骚年会、背叛孟缺、大猩猩、唐琅。他个人的归属感很重,现在的骚年会已经给了他一种很稳定的归属感,所以他并不想轻易舍弃这种感觉。

他没有什么大野心,更不是枭雄,个人所想的,只是能多赚几个钱,然后再多养几个女儿、孩子,一生足矣。

从医院回到住处,他一句话也没说,期间好几次拿出了手机想要将今天所发生地上报上去,想着如果自己主动上报,老大应该会原谅自己。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一次次地将孟缺的号码从密密麻麻的联系人当中寻找了出来。可是每次看到那个写着“拨号”二字的软键盘,他恁是没有勇气按下去。

“合盟书已经签了,到时候孙浩东若是联合其他的人反咬我一口,那我岂不是依然死定?”

“可是若是不上报,孙浩东那家伙指不定会什么时候动手,若是时机晚了,我就算报了也等于没报。而且那时,我还会被同样打上叛徒的标签,这……这真是令人两面生难啊。”

今日受孙浩东胁迫的共有两六人,其他五大舵主是什么心思,万永清不敢随意猜测,也不敢将自己的心意随便表露出来,更不敢贸然地联系其中任何的人。

上不上报,这个决定权只在他自己一个人。

“到底报还是不报?”

“若是报了,孙浩东必定憎恨于我,更会派出畜生剑道的高手来诛杀我。”

“可是,若不报,以孙浩东的为人,就像是一头白眼狼,指不定会飞鸟尽良弓藏、兔死死走狗烹……”

正反两个念头,不断的在心里斗争着,万永清刚刚做完手术的脑袋痛得几乎快要炸裂了。可他却不能就此停下,眼下的情况,是一秒也不能耽误。一旦耽误了,指不定孙浩东就已经开始造反行动了。

万永清痛苦地嚎叫了一声,忽然垂了几下脑袋,才缝合不久的伤口又溢下鲜红的血来。鲜血从额头流过眉毛,划过眼睑流入嘴巴,他浑然不觉。

鲜血入口,味道清咸而带涩,很是古怪。

这一尝到自己的血,万永清忽然镇定了许多,思绪也明朗了起来。

“孙浩东那狗杂种居然敢拿酒瓶子砸我脑袋,哼!”

蓦然一拍桌子,决心落定,傲气纵横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叛徒之名等同走狗、汉奸,这可是多么难听的词,更是被万夫所指的词,我万永清万万不要。”

“反正左右都是一个死,还不如把筹码抓在自己的手上,好好来赌这一把!”

万永清一咬牙,再次将手机从兜里摸了出来,一点开通讯录,从秘密麻麻的号码当中寻得一号,二话不说就直接按了下去……

暴风雨即将来临,他拨打电话的手,微微颤抖,也不知道现在赶得上还是赶不上。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之声,万永清默默祈念道:“但愿还来得及!”

第八百六十四章 惊报

他拨打的电话并非是孟缺的电话,而是阿羊的电话。万永清心里到底还是很忌惮孟缺,生怕自己说得不好,而惹怒了他。相比之下,阿羊可就不一样了,阿羊跟自己也算是老相识了,私底下多多少少也有着一些交情,将情况先与他一说,然后再让他转告给三巨头,这样一来比直接告诉三巨头,要好得多。

电话嘟嘟嘟地一直在响,万永清很焦急,心里一直在暗骂着阿羊。第一个电话无人接听,第二个电话仍是无人接听,万永清愈发地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最终第三个电话拨打了过去,好歹是有人接听了。

的确是阿羊,他气喘吁吁的也不知道刚才是在干什么:“喂,永清哥,是你啊,怎么突然之间你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呢?”

万永清松了一口气,他本想着这第三个电话若还是无人接听,那么就只有直接拨给三巨头了。

“阿羊,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说,你现在方便么?”

“方便,当然方便了,永清哥你有事尽管说。”阿羊十分爽快。

万永清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打着腹稿该怎么开口,顿了好一会儿才道:“阿羊,我说事之前且问你一句,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羊呵呵一笑,不太明白这万永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大半夜的突然打电话也就算了,居然还问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好敷衍道:“永清哥是大好人,整个骚年会的成员几乎都知道,这还用说嘛?”

万永清又道:“那你认为孙浩东是个什么样的人?”

交代事情之前,出于谨慎,他还是想先套套阿羊的口风,看看阿羊是不是也被逼迫了或者被收买了,假若阿羊投靠了孙浩东,那么再跟阿羊说便是多余的了。

阿羊是个直爽的人,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而且跟大猩猩、孟缺久了,也从他们身上学会了疾恶如仇,喜就是喜,恶就是恶,不太会刻意隐藏自己的态度。

“孙浩东?呵呵,那家伙爱财如命,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他虽然缺点颇多,但是办事能力还算不错。”

“如果要从我和孙浩东这两个人当中选出一个人来,你愿意相信谁?”万永清继续问。

阿羊毫不忌讳道:“当然是永清哥你了,孙浩东爱财如命,孟哥曾经说过,这人呐但凡某一方面有了贪念,就会被自己束缚住,这样的人不适合结交。”

万永清微微一笑,从阿羊的话里,他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东西了,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错,孙浩东此人的确是不适合结交,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希望你知道之后尽快告诉三巨头,千万别泄露给其他的人。”

阿羊听得万永清严肃了起来,也沉声接应道:“行,永清哥你且说来。”

万永清稍稍酝酿了一下,便将自己今天下午所经历的一切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末了,补充了一句,道:“请你在三巨头面前替我说几句好话,我从来没想过背叛骚年会,也不会背叛骚年会,我的忠心天地可鉴。”

阿羊听了果断地大怒:“他娘的孙浩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吃里扒外勾结畜生剑道的人,奶奶个胸,我这就告诉孟哥和猩哥去。”

万永清急忙又补充一句道:“阿羊,别忘了替我做个证人,我可没背叛骚年会,没背叛三巨头。”

阿羊应了一声,道:“永清哥我相信你,我会向三巨头说明白的,你放心。”

“……嘟嘟嘟……”

电话一挂,阿羊的话就像是一剂镇定剂一样,让万永清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平稳地落了下来。

且说阿羊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也没打电话,乃是直接冲出了自己的房门,径直地去敲大猩猩房门去了。

他与大猩猩住在同一楼层,这几天大家都从浦东的惊涛拍岸酒店回到了海天大酒店,三巨头都在。

“彭彭彭!”

阿羊连踢带敲,将大猩猩的房门震得跟龙舟鼓一样。其时大猩猩已然睡了,听到这般死了爹妈一样的敲门声,他不由一怒,骂道:“哪个浑蛋,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休息?”

“猩哥,别睡了,有急事啊,有急事啊……”阿羊喊得十万火急,好像还真有谁死了爹妈。

大猩猩耷拉着睡眼,一脸不悦地摇晃着身形从床铺上跳了下来,随即将房门打开,看着一脸几乎便秘模样的阿羊,二话不说,先给他脑袋敲了一下,道:“奶奶个胸,这深更半夜的,你小子梦游啊?”

阿羊咽了几口唾沫,心里因为着急,一时间嘴巴愚笨了起来,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嘴巴一张,咬字居然也不清不楚,更是结巴了起来。

大猩猩眉头一皱,又给他脑袋叮了一下,道:“有事就说,有屁就放,没事就别烦我睡觉。”

“我……这……其实……猩哥,发生大事了。”

“什么大事?”

“有人造反了。”

“造反?造什么反?”大猩猩直感莫名其妙。

阿羊一脸严肃地说道:“咱们行会里面有人串通畜生剑道的人,想要造反了!”

“什么?咱们行会里有人串通畜生剑道的人?想要造反?”大猩猩不由一笑,显是不太相信:“你小子喝多了吧,前几天我们才将畜生剑道的人一锅端了,怎么还有?你从哪里听来的?”

阿羊苦口婆心,见大猩猩不信,便只得将万永清告诉自己的,照原话搬了出来,道:“事情就是这样子的,万永清说那孙浩东应该很快就会出手,他联合了其他几大舵主,手底下人数超过了整个骚年会的一半,猩哥,这不妙啊。”

大猩猩听了详细情况,眼睛一眯,反而冷静了下来,定定地看着阿羊,道:“这事不益宣扬,你去找唐琅,将这情况跟他说一下,我去找孟缺,这事在我们没下决定之前,你千万别宣扬出去。”

“知道了。”阿羊点了一下头,赶紧扭身跑开,向唐琅房间而去。

第八百六十五章 狠毒

午夜十二点,海天大酒店顶楼。三条黑影站在孤立的围墙上,风声飒飒,吹得他们的衣袂、头发纷纷起舞。此三人恰是孟缺、大猩猩以及唐琅。三人听说孙浩东串通畜生剑道的人想要造反,一下子气得什么瞌睡都没了。

关于孙浩东造反一事,他们让阿羊先不要告诉其他的人,这事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考察。如果是假的,那么万永清便是要好好受一番惩罚,而若是真的,那么这事就必须尽快将之扼杀在摇篮之中。

骚年会发展到现在,规模已经极大,不利的消息一旦传出,极易造成混乱和人心惶惶。

注视着茫茫黑夜,大猩猩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道:“怎么样,该出发了否?”

孟缺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道:“先去找万永清,我们当面向他问问,如果他仍旧一样的说辞,那么咱们再去收拾孙浩东。”

“好,那走吧。”

话落,三人从顶楼上飘落而下,就像是三只风筝,眼看着就要坠落下去,飘着飘着忽然飞升了起来,逐步上空。

时约半个小时,三人来到一号舵的总部。此处亦是个酒店,名曰“香山酒店”,乃三星级档次。地方稍偏,并不靠近闹区,酒店里专做情侣服务,是野鸳鸯约炮打枪的闻名胜地。

三人到达目的点,交换了一个眼色,一人从前一人从后,另一人从侧面溜进了酒店。

孟缺走的是正门,且见酒店当中灯火通明,二十四小时值班正处换班期。拿出手机来,从联系人当中找到了万永清的号码,轻轻一点,拨了去。

对着耳朵,手机里很快就传来了一道彩铃——粗犷的音乐,正是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

铃声连响一分钟,竟无人应答。孟缺冷笑了一声,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个万永清在玩什么花样?”

既然电话打不通,孟缺也不再打了,径直从大门而入,刚跨入酒店正门,忽然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迎面扑来。

孟缺眉头狠狠一皱,目之所及,鲜血成河,整个酒店里的地面上竟然摆满了尸体。那些尸体很明显是被乱刀砍死了,很多尸体被砍成了好几段,内脏什么的流了一地,既血腥又恶心。

“怎么会这样?”

孟缺赶紧捂住了口鼻,在众尸体当中扫描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万永清。旋即朝二楼跑去,一上楼,只见得两个服务员死在电梯门口,他们是被人从背后一刀直接砍死,脊背上的脊椎骨甚至都突破了衣服裸露了出来,显然死得很干脆并不痛苦。

再跑到三楼、四楼,电话一直在拨,能够响铃,但就是没人接,而且孟缺翻遍了所有的房间,都听不到万永清的电话铃声响起。

当到了四楼,孟缺碰到了大猩猩和唐琅,他们二人脸色同样凝重,汇合之后,大猩猩狠狠地一拳砸在墙壁上,道:“看来这事是真的,孙浩东可能真的造反了,万永清因为向我们告了秘,所以他被杀了。”

孟缺问:“其他楼层你们都找遍了?有没有发现万永清?”

大猩猩、唐琅俱是摇头。

孟缺沉着脸,道:“先叫些人过来把这里处理一下,别让警方插足进来,发生这么大的事,一旦被公布出去,影响太坏。”

“这个我会让人办的。”唐琅叹了一声,答道。

大猩猩气势汹汹一连在墙壁上打了好几拳,咬牙切齿道:“现在咱们是不是该去找孙浩东那个畜生了?”

孟缺思忖了一下,摇头道:“万永清不会无端端的失踪,肯定是被人带走了,对方现在肯定有所防备,说不定还设计了陷阱,我们若是贸然前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什么都不管?”大猩猩很是气愤。

“哼,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岂能不管?”孟缺浑身上下忽然爆发出强烈的杀气,道:“现在先不要去找孙浩东,先去其他几个舵主处看一看,看他们的情况如何。照阿羊之前的话,貌似几大舵主都是在受逼迫的情况下才向孙浩东妥协的,我们只要能找到几大舵主,亲自跟他们说教一番,只要几大舵主弃暗投明,那么孙浩东他们必然是无所可依。”

“好,这一次咱们分散行动,奶奶的,孙浩东那畜生,别让我看到他,一旦让我看到了,绝对要把他肠子扯出来勒死他。”大猩猩怒喝了一声,一马当先,直接撞破了四楼的走廊窗户向外飙冲了出去。

孟缺紧随其后,唐琅打了个电话给手下交代了一下之后,也跟着从四楼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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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

巨浪滔滔,啸声滚滚。五辆车,上百余人,围在一个三十米方圆的马路边上。这里很僻静,无甚人来。

那百余人所围住的三十米见方的中心里,有一个男人被拔得一丝无挂,双手双脚全部被捆绑了起来,栓在一根大木棍上面。

裸身男脑袋上绷带包扎,早已呈黑,显是流血过多,将本来白色的绷带给生生染成了暗红色,在昏暗的环境里,便就看起来像黑色一样。

一辆白色的宝马X5的引擎盖上,一个抽着雪茄的中年男人耀武扬威地坐在上面,大晚上的,他依然戴了一副大墨镜。脖子上一条粗粗的金项链闪闪发着耀眼的光芒。

“我说万永清,你这厮也太贱了吧?明明和我们签了合盟书,你居然还私底下告密?哼,你也太小看我们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在你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装了窃听器吗?你们所有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掌控。其他人尚好,还颇识时务,惟独你这混蛋居然敢出卖我?”

墨镜男忽地招了招手,便有几个小弟端了一箱子啤酒过来,他从中拿出了一瓶没开封的啤酒对着地上被捆绑住的万永清狠狠地砸了过去,一瓶接一瓶,边砸边笑,道:“你以为告密了孟缺他们就会赢么?哼,愚蠢,我实话告诉你,你越是告密,孟缺他们死得越快,我们这边已经布好了大网正在等他,他只要一来,绝对是有来无回。”

万永清嘴巴上被贴着胶带,想说话也说不出,酒瓶子砸在身上产生剧痛,想哼也哼不了。

戴着墨镜的孙浩东笑了笑,接着道:“万永清,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你老子我最恨的就是叛徒。咱们算起来也有好几年的交情了,呐,你也别怪我无情,我这里一共带来了五箱子啤酒,如果你能禁受得住这五箱子啤酒,那我就饶你一命,而如果你禁受不住,那可就别怪兄弟我心狠手辣!”

话一落,孙浩东对几个亲信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也一起用啤酒来砸。

手下一接到命令,也各自搬来一箱子啤酒,一瓶一瓶地拿了出来,对着地面上的万永清狠狠地砸了过去。

孙浩东哈哈大笑,兴致极高,砸了三瓶忽地指着几个小弟骂道:“他娘的,你们都没吃饭么?用点力啊,这还用教么?”

啤酒一瓶接一瓶,万永清本就受了重伤,怎禁受得住足足五箱子啤酒的折磨?

七八瓶之后,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身体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仿佛已经进入了一种完全麻痹的状态……

“砸,继续给老子砸,砸不死他,你们几个小子就给老子从黄浦江上跳下去!”

“用力!”

第八百六十六章 应付

“老子最痛恨的就是当叛徒的人,砸,使劲砸!”孙浩东义愤填膺地说着,却在不觉中也将自己骂了进去。在他眼里万永清是个叛徒,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背叛骚年会的叛徒?

很快,三箱子啤酒砸尽,地上被捆绑在木柱子上的万永清已经什么反应都没有了,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双眼紧闭,手指都不能抽动一下。

一位眼尖的小弟凑近瞧了瞧,报告了一声,道:“老大,这万永清好像已经死了。”

坐在宝马X5车头上的墨镜男孙浩东“哦”了一声,便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万永清的身边,凑近一看,且见他浑身在淌血,脸上被碎玻璃割得不成样子了,简直是触目惊心。

“啧啧,真是可怜的万永清。”孙浩东也懒得去确认到底死了没有,只是一挥手,喝道:“既然五箱啤酒他连三箱子都顶不住,那么也用不着再给他机会了,来人啊,给老子将他扔到黄浦江里去喂鱼。”说着,转身走了几步,随即又补充了一句,道:“将他身上捆绑几个石头,别让他轻易浮出水面,这厮生前与市长颇有联系,能减少麻烦就尽量减少麻烦。”

“是!”有两人应了一声,抄起木柱子的两头将之抬了起来,直走到黄浦江边,蓄了几番劲,然后猛地一抛,万永清便“砰”地一声落进了波浪滚滚的江水之中。

“你们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以后谁要是还敢背叛我,哼,下场绝对要比这个严重十倍。”孙浩东意气风发,越来越感觉自己站到了巅峰者的高度,当着百余手下的面,不知不觉中模仿起了大猩猩的风骚姿态。

任何的成功人物,在未成功之前都会有一个心中模范,可称榜样或偶像。孙浩东混了这么多年,他所见识过的最风骚的人物,便要属大猩猩了。孟缺虽然也风骚,但很少出席骚年会的各中活动,而唐琅此人比大猩猩又要略逊一筹,自然而然,很多人都将大猩猩当成了心中的偶像。或膜拜、或想着早晚将之超越。孙浩东便是后者,他做梦都想将大猩猩取而代之。

以前他只能把这当成梦,想想就罢了,万万不敢当真。可是现在居然把梦想变成了现实,他如何能不自豪?如何能不风骚?

“大猩猩算什么,我早晚是超越他的存在,他能统一SH市,老子能统一全国!”

心里慷慨激昂地鼓了一把劲,随后兀自钻进了车里,大声喝道:“走,都走了,人都抛江里去了,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上车!”

…………………………………………………………………………

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分头行动,这一去,自然是无功而返。

自万永清的事情被暴露之后,其他的五位舵主也就被请走了,他们现在正在孙浩东临时设立的一个秘密据点当中。

寻不到人,孟缺、大猩猩、唐琅又汇合一处,重新商量对策。大猩猩颇为激动,气上心头立马就想召集人手去攻打孙浩东的总部。

孟缺立即将他拦了下来,冷静地劝说道:“孙浩东有了畜生剑道的协助,现在已经今非昔比,我们若是贸然杀去,只会中了他们的计,万万不能如此鲁莽。”

“那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吗?”大猩猩心有不甘地问道。

孟缺沉吟了一下,转而问向唐琅,道:“唐琅,前些时候我不在SH市,大猩猩也没回来,骚年会的大小事情一并都是由你处理的,现在我们整个社团到底有多少人?”

唐琅想了一下,道:“总体人数有二十万左右,只因前段时间我们被慕容氏家族联合霸血联盟针对,大部分人数都撤到了苏州以及边缘城市,不过,我们的主要力量只有十二万,其他的或是新招的,或是打败了霸血联盟之后招降扩充的,只能算半个自己人,折合下来,十五万吧。”

“十五万……”孟缺喃喃念叨着,勾手一算,道:“七大舵主每一舵都有一万多的人手,他们合在一起,大约是八万人,这可整整占了整个骚年会的半数。奶奶的,我们实在是太大意了,在古代,每一朝的皇帝老儿都知道搞中央集权,咱们学了这么多年的历史,居然忽略了这一条,果然还是搞出麻烦来了。”

唐琅垂头想了一下,忽地抬起了头来,道:“不过,社团中的战斗主力,并不在这七个舵里,这算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若是真开起战来,我们也不见得会败。”

孟缺微微一笑,道:“那倒是,如果真是开群战,我们真是不见得会败,最起码在西南域里还有个英雄联盟,英雄联盟如今发展了起来几乎跟骚年会不相伯仲,万一有必要,只须让李大帅调十万人过来,便得杀得孙浩东一干人片甲不留。”

一听到这话,大猩猩猛一拍大腿,喜道:“没错,还有英雄联盟,李大帅那小子将英雄联盟发展得非常不错,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再配合英雄联盟的人,何须十万,只须调五万人过来就足够了。”

“不过,这是最差的打算,”孟缺沉声道:“古语有云‘擒贼先擒王’,我们若是能将孙浩东杀了,那么这场浩劫也就会自动土崩瓦解。畜生剑道目前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整体实力如何,不过就算他们再强,毕竟在这个地方我们才是地头蛇,他们远洋而至,我们可以跟他们打持久战,看谁耗得过谁。”

“好一个‘擒贼先擒王’,杀孙浩东么?我早就在等你这一句话了,该何时动手,你定个时间,他的头由我去取。”大猩猩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咔嚓爆响,络绎不绝。

“这个先不着急,其他五大舵主都不在各自的据点之中,依我看他们定是被孙浩东请走了,他们几个聚在一起,不会干别的,唯一会干的就是商量如何对付我们。眼下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防住他们。”孟缺严肃地说道。

唐琅眉头一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一用。”

“什么办法?”孟缺、大猩猩异口同声地问道。

唐琅道:“眼下的情势和上次慕容氏家族联合霸血联盟对我们进行围剿的时候差不多,那时候我们的对策是避其锋芒,隐而不见,这一次对付孙浩东他们,我们同样可以用这一招。”

“嗯,这办法确实是可以一用。”孟缺微微一笑,十分赞同。

大猩猩也对此赞同,点了一下头,道:“如果真要这么做,那么就必须要抓紧时间通知大家,还有,孟缺你得联络一下罗程一家子,畜生剑道这次卷土重来,搞不好又会去捉拿罗贞儿当要挟物,这一点不可不防。”

“嗯,这个我知道,骚年会里明面上的事情一直都是由你们两个做的,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俩了。我先去打探一下情况,然后再择机而战。”

“你不是说他们可能已经设下了埋伏,你还一个人去?”

“放心,他们也许抓得住别人,但绝对抓不住我,你们先去办事吧,有情况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孟缺拍了拍两位兄弟的肩膀。

“也罢,那你就去吧,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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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猩猩、唐琅分开,孟缺飞速而去,直奔孙浩东的据点大楼。

在孙浩东的管辖范围之内,有两个比较出名的地方,一是“西门茶楼”;二是“四方夜总会”。

西门茶楼不单只做茶楼,它还是一个酒店,星级不下三等,一直是孙浩东的居住之所。而四方夜总会则是孙浩东的主要经济收入来源,这家夜总会本来是青帮还存在的时候归青帮所有,后来青帮被灭,也就被纳入了骚年会,由孙浩东接手管理。

孟缺第一个打算去的地方是西门茶楼,因为今天下午的时候他开着车子带着冰狐出去逛街,经过西门茶楼的时候看到了外面停着很多骚年会的车。

那时候毫没觉察出会有这么大的事情发生,现在回想一下,那可是多么大的预兆啊,假如当时自己若是能够听冰狐的话,上茶楼一看,估计事情就不会变得现在这么糟糕了。

只可惜,事已经成往,现在追悔已是晚了一步,唯一能做的就是亡羊补牢。

闪亮的街灯,红绿交替,这条去往西门茶楼的路,变得出奇地安静了下来。孟缺的手上拿了一份报纸,走得极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目光所向之处,仍旧听着很多骚年会的车辆。

与下午相比,车辆的位置稍有变化,可是数量却是相差不多。

“呵呵,看来还真是都在这里。”

孟缺悄无声息地隐入了一条小巷子,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双眼一闭,开始将龙血感应之力最大规模地以己身为圆点,向周围千米方圆扩散而开……

第八百六十七章 暗涌勃发

第八百六十七章

当感应之力到达西门茶楼,果然茶楼当中有好几个能量光团在波动着。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好强,从这几个能量波动来看,他们一定不是什么小角色。”孟缺细细地从每一个能量团的身上窥视了一遍,兀自猜测着。然后在第二遍扫描的时候,他忽然又发现在这五个能量团之后,似乎还有着一道能量在波动。

那团能能量不同于前面的五团能量,前面的五团能量锋芒毕露、势不可挡,波动得很是明显。而这第六股能量却是波动得十分隐晦,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感应慕容绝的时候一样。

孟缺感应慕容绝,也只能感应到他的能量体存在,并不能觉察出慕容绝的能量体积究竟有多大。从这个道理来分析,便是实力越强的人,反而在能量波动上就越见隐晦,这是一种反朴归真的效果。

不过,这也是一种猜测,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便是以上所说的那一种隐晦型的;第二种便是真实型的。也就是说,那道能量体本身就是如此,它本来就弱,所以波动不出什么较大的波澜。

稍微琢磨了一下,忽然之间,孟缺感觉到那六团能量移动了起来。他们是同一时间移动的,似是接到了一个什么命令。

感应中,那六团能量火速地奔出了西门茶楼,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上,随即竟向这这一方向靠近了过来。

“咦,只有他们六个,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去?”

孟缺有点想不明白。

却说这六个人,正是畜生剑道铁彬一伙人,其中有他四师弟、五师妹、六师弟、七师妹以及年岁过百的师傅——异禽老人。

“都跟我来,哼,居然有人敢在暗中窥视老夫,能够拥有这种能力,不用说一定是孟氏一族的人。”一马当先者,自是铁彬的师傅异禽老人。且见他白发苍苍,形貌清癯,皮瘦包骨,却是身手灵敏如猴,速度矫健如马,铁彬一等人虽是年轻人,却也毫不及他。

方才大家在茶楼里,异禽老人忽然眉头一紧,说是有人在暗中窥视他们。铁彬一开始很是惊奇,觉得为什么师傅能够觉察到有人在窥视,而他们这些人却没一个能够觉察得到?

师傅一发命,他们也不敢怀疑什么,只好都跟了出来。一来到大街上,师傅异禽老人如有天眼一般,目标方向感十分确定,一步也未犹豫,笔直地朝一个阴暗的巷子口奔了过去。

铁彬更加惊奇,心中暗道:“师傅当真能感应得到有人在窥视?而且那人真的就是孟缺?”

对此,他尚怀疑惑。可是高深不可测的师傅一言一行,却又不容人质疑。心头矛盾感方才升起,忽然只听得师傅异禽老人一声大喝,人已经飞窜而出,直取黑暗的巷子里某个角落。

孟缺一直在偷偷感应他们这几个人,本来在觉察到这几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孟缺有猜想过对方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一转念,想着天底之下,能够拥有感应之力的人,恐怕只有自己一个。

因为这个技能只有孟氏家族才会拥有,而且几率还并不高,像爷爷孟有财就没有这种感应之力。孟氏家族的人尚有几率存在,何况其他外族之人?

他这么想着,所以一直都没走,只是放慢了呼吸,小心翼翼地藏身于黑暗之中。

可没想到,当那几人离自己不足三十米的时候,其中那道隐晦的能量波动突然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巷子里杀了进来,他的来意很明显——分明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怎么可能?对方也有感应之力?”

孟缺大吃一惊,浑身冷汗立即冒了出来。那道隐晦的能量波动抢先在其他五道能量之后,由此可猜测此人绝非是庸俗泛泛之辈,定是那种与慕容绝相似的超一流高手。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既然对方是超一流高手,孟缺与之一对一就颇感棘手,何况对方现在是六个。当即扭身转头就走,十分干脆。

而他刚走一步,身后啸声立即传来,声波动荡,使得孟缺如芒在背——“小子休走!”

听此一喝,只觉声音苍老,但苍老中又洪滔有力,仅仅是一句话,光是声波就如此令人震撼,其本身实力就更不用多说了。

“糟糕,果然是个超一流高手。”

孟缺立即使出浑身解数,双脚之上火焰浮现,就跟哪吒脚下所踩的风火轮一样。虚灵步法以火属性驭之,速度更疾,一时暴走如风。

其实,那异禽老人也并非拥有感应之力。只不过他的一身武功已经臻入化境,中国有句老话叫“人老精,鬼老灵”,他岁数上百经过了几十年的潜心闭关修炼,对于危险的觉察能力比一般人敏感百倍。

是以在孟缺以感应之力窥视他们的时候,立即就被异禽老人给发觉了。

感应之力本就是一种能量体的存在,就像是人的眼睛能量。在你偷看某人的时候,某人有时会感应得到,回头来看。

孟缺的感应之力就相当于这种眼睛能量,虽是无形存在,但在异禽老人这种人老成精的家伙面前还是无法遁形的。他敏锐的觉察力,从一开始就嗅到了空气中那股危险的窥视能量,然后凭借多年的经验,通过觉察之力一步步搜索,果然在出去茶楼之后,发现了窥视能量传播而来的大致方向。且越向那个方向靠近,感觉也就越来越明显。

如果中途孟缺关闭龙血感应力,那么异禽老人是无法找得到他的。巧合的是,孟缺压根就没想到异禽老人这些人真的是冲他而去的。

龙血感应之力就像是一个指路标,只要不停下来,无论他走到哪里,异禽老人都会追得到他。而只要他将龙血感应之力一关闭,那么这个指路标也就不复存在。

“铁彬,分散开来,你们从其他方向堵他后路,他既然不请自来,也就省得我们再去找他,今天晚上就在这条巷子里解决他。”异禽老人呼喝了一声,紧紧追杀在孟缺身后。

铁彬一听师傅异禽老人的命令,二话也不说,心里默默佩服了一阵,然后和其他几个人飞升而起,从空中抄直线围堵正在巷子当中穿梭的孟缺。

“师傅不愧是师傅,就像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孟缺才近百米之内就被他发觉了,真是太恐怖了。”其他几人亦是忍不住佩服了一阵。

孟缺一口气奔出千米之遥,感应中,有五道能量团距离自己约有五十米的距离,而那道隐晦的能量团却只隔自己仅有十几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太危险了,高手就是高手。畜生剑道的铁砂武功虽高,但脚力颇差,连大猩猩他都赶追不上。眼下这个能量波动较为晦涩的人,很明显是更在铁砂之上的存在。甚至孟缺更隐隐地觉得,此人比慕容绝还要强。

因为就从之前这老家伙所喊的那几句话当中隐含的杀气来看,一旦爆发开来,绝对是惊世骇俗的。

“一定要甩掉他,不然一旦被他缠上,我将万劫不复!”

孟缺咬紧牙关,拼命地催动体内的龙血之力。

却在他亡命奔跑之际,另一边孙浩东已经强制要求五大舵主联兵一处,已经开始向骚年会发动奇袭进攻……

趁夜奇袭是铁彬的计策,前半夜他们没出手,那是因为猜测着孟缺可能会在得到情报之后来找孙浩东下手,便在西门茶楼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

可惜的是,上半夜安静如常,孟缺等人并没有出现。这时,铁彬就想出了敌不动我动的计策,在SH市骚年会做为地头蛇,他们这边属于过江龙。

过江龙想跟地头蛇斗,一定得占着主动,有了主动权在手,那么就相当于掌握了生杀大权、胜败决定权。

兵分两路,孙浩东带领一部分畜生剑道的人强制联合五大舵主发动奇袭,剩下的铁彬以及异禽老人等人则继续在茶楼里等候着孟缺等人的光临。

此计收效颇为显著,算得极为精准。这一方面孟缺果然是来了,另一方面孙浩东号令八万大众势如破竹屡战屡胜,从闸北区直接杀到了虹口区,攻下了醉仙楼,破击了海天大酒店,士气盛极一时,威武难挡!

大猩猩和唐琅忙着联系各处准备隐匿踪迹,无奈,需要通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下子根本忙不过来。许多人在未收到通知之时就已经被兵临城下,败得败,死得死,反正血腥之气早已融入了海风之中,弥漫了整个大SH。

这一夜注定难眠,孙浩东几番连胜,一再尝到了身处高位的威风感觉,这让他十分迷恋,有几个瞬间,他几乎都想当国家主席。

“胜利、权利,这真是太美妙的东西,哼,什么大猩猩、唐琅,我才是黑道`之王!你们一个个都给老子等着,半个也逃不掉!”

(却问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夜深,晚安。)

第八百六十八章 异禽老人

孟缺见路就逃,见弯就绕,一口气狂奔十数里。最终前路被一条大江所阻,夜色浓黑,巨浪滔滔,此江正是黄浦江。

原本跟来有六人,逃至五六里路的时候,后面五人渐渐跟不上了,只剩那个莫测高深的老者依旧追杀在孟缺背后十余米处。

当大江锁路,那老者长啸一声,手中几道黑影发射而出,笔直扔向孟缺。孟缺有所觉察,虽不明黑影为何物,但也不敢轻易接下,就地一个筋斗翻开,才身到半空,忽地那几道黑影落在地上发出道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火光迸裂,暴射出万道激流。

“这东西应该就是当初铁砂用来逃跑的东西吧,似乎威力并不小呢。”

孟缺闪得快,未被炸伤分毫,再者有“蛰龙眠”护体,区区霹雳子威力还稍逊之。

这边的沿江一带无有路灯,光线十分阴暗,孟缺落脚在沿江的护栏之上,返身一看,但见那老者身形消瘦,走动间更有几分扶风弱柳。

“真是难以让人相信,孟氏家族被钱氏、慕容氏、王氏三大家族联手灭之,绝迹了近千年,想不到居然还有残存后裔,”异禽老人缓缓地迈着步,气息流畅并不见喘,看得出来他虽然体型消瘦,但精力却是十分旺盛,丝毫不逊于三十岁的壮年。盯着护栏上的孟缺,稍加打量了一下,又问道:“小子,你们家族现在还有多少人?”

孟缺却喘了一口气,眼下乃是一对一的局面,他也不再那么忌惮对方了。微微笑了一声,道:“孟氏家族的人,说出来能吓你一跳,人数多的超乎你的想像。”

“呵呵,黄口孺子,你当老夫是三岁娃儿么?”异禽老人一步步朝孟缺走近,边走边道:“老夫畜生道的眼线几乎遍布天下,你孟氏家族若有大量人口存在,老夫岂会不知?”

孟缺冷笑一声,道:“从你这句自大的话中就可以看出你被蒙蔽了太多年了,如果你们畜生剑道的眼线真的有用的话,为什么以前就从来没发现过孟氏一族的存在?”

异禽老人无话可驳,孟缺这话说得确实在理,假若畜生剑道的消息真的灵通,那么也不至于到现在才会知道这个世界尚有孟氏一族的后裔存在。

异禽老人一步步走近而去,孟缺亦是一步步向后倒退着。双方的距离始终保持在十一二米左右。

“小子,老夫且问你一事,妖剑是不是在你手中?”稍顿片刻,异禽老人改变话题,问起自己最看重的兵器来。

“妖剑?你说的就是那柄翠绿色的软剑吧,嗯,那确实是把好剑,只不过我觉得那剑更适合女人使用,男人用它多多少少都会显得有些娘炮,你觉得呢?”孟缺打趣地说道。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似乎看起来你并没有把老夫看在眼里?”异禽老人冷哼了一声。

在一对一的情况下,现在的孟缺还确实是不惧怕任何人。更何况在他的背后乃是偌大黄浦江,就算对手再厉害,在打不过的情况下,至少还能借助黄浦江的大水逃之夭夭。

不禁又是一笑,“老伯,我看你的岁数也够大了,劝你少折腾一点,万一折了身子骨,我可不会帮你叫救护车。”

“哼,刁嘴小儿,不可交谈!”异禽老人叱呵了一声,忽地身体一闪就在原地消失得无影也无踪。

孟缺大吃一惊,放目四望,忽觉背后劲风袭来。躲也不及躲,匆忙之间,干脆直接向地上扑了去。

劲风扫及而至,掠过孟缺的后脑勺,带起阵阵刺痛感,一大撮头发亦在劲风的吹拂下,齐根而断,十分干脆。

孟缺狼狈地扑在了地上,差一点就摔了个狗吃屎,像个皮球一样连滚了若干圈,然后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再四下望去,异禽老人的身影又是不见了。

心中刚刚有所觉悟,陡闻背后风声再起。这一次较之前次速度更疾,孟缺躲不及躲,被异禽老人一招指剑刺中的背脊,如被千斤重锤敲砸了一下,脊骨欲裂。

身形一个跄踉向前打了个趔趄,摔得极是狼狈。滚地再次起身,孟缺吸了一口凉气,活动了一下腰身,直感觉痛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一招我认得,当初铁砂也使过这一招,想不到这老家伙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动作居然这么快,而且手劲也这么大,倘若我没有蛰龙眠护体,这一剑指足够将我刺个透穿了。”

孟缺忽然想起自己上次跟铁砂的过招过程,铁砂使出这一招的时候,嘴里似乎是吟着李商隐的《无题》诗句。

异禽老人稍微一顿,眼中神色略感惊讶,却并无言语,眉毛微微一阵颤动,旋即身体又自原地消失不见,就如蒸发在空气当中。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孟缺一连吃了两堑,再苯也不会苯到吃第三堑。一见到异禽老人消失,他想也不想,右手一抖,立即使出千芒指来,旋身一转,笔直地向背后刺去……

“同样的一招,还想来三次?你太小看我了。”

——“嗖!”

孟缺金色千芒指光芒大闪,出现的那一刻,万物似乎都被掩盖了光彩。一指刺入,撕裂衣帛,有如利刀切豆腐,毫无阻滞。

陡听“嘿”地一声,异禽老人果然是又在孟缺背后出现了,只不过孟缺虽然算得准,但是这一式千芒指并未能够杀死异禽老人。而是被异禽老人身体一侧,堪堪躲了过去。他更是中途从侧面伸出一只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扣住了孟缺的手腕。

狞笑一声,啧啧叹道:“原来孟氏家族还有这样凌厉的指上功夫?真是让人一再意外。”

手腕被抓住,孟缺骇得冷汗狂流,立即将身体更近一步,借势顺势,使出了一式“青龙相”,以围魏救赵的手法攻击异禽老人的“璇玑穴”。

由于二人距离颇近,孟缺陡然改换钱氏家族的无上武学——《大金刚神力》,又一次出乎异禽老人的意料。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最擅长近身战斗,多变得相术变化一旦连贯演化起来,层出不穷,威力极大。

围魏救赵一计,果然奏效。异禽老人看得出孟缺的指上功夫很是厉害,遂也不敢直接硬接,见着孟缺的金色手指朝他的“璇玑穴”刺来,他立即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一把扯过孟缺的手,然后身体一蹲,以肩膀携带万马奔腾的气势,猛撞而去。

“啊~~”

孟缺暴退十余丈,撞在一块巨大石碑之上,石碑受力一震,碎裂坍塌。喉咙一甜,一股鲜血如喷泉一样,冲地一下就涌到了喉咙里来了。

“输人不输气,绝对不能露出败象!”

血到口中,孟缺为了保持住自己的气势,竟是硬生生的把要吐出口的鲜血又给重新咽了回去。

异禽老人站住脚步,捋了捋下颚上的一撮银白色的胡须,冷冷笑道:“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你居然也会?”

“不过,你学得虽然挺像,却并没有钱氏家族那五个老鬼那么有力,呵呵,怪不得铁砂会死在你的手上,能有如此身手,铁砂也算死得不冤了。”

话一说完,异禽老人向孟缺招了招手,道:“老夫昔年常听人说孟氏家族拥有三镜变化,奇妙无穷,小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学会这项绝技?”

孟缺咬着牙齿将嘴里的血液咽了下去,血液的味道又咸又涩,极是难以下咽,一当咽了下去,他声色不改地道:“我做为孟氏传人,自然会孟氏绝技了,这还用说?”

“哦?”异禽老人颇感兴趣,点了点头,道:“孟氏家族的《虚灵三镜》居然还能够被传承下来,真是难得。来吧,你也别怪老夫没给你机会。现在我让你三招,三招之内,你若能胜我一招,那我就不杀你。”

“当真?”

“老夫说话向来说一是一,由不得你不信。”异禽老人双手负背,一派道骨仙风。

孟缺轻轻一哼,心道:“好狂妄的老头,居然说让我三招,这样的话连慕容绝都不敢说,既然你如此狂妄,那就让你付出一点狂妄的代价!”

心念一定,孟缺将手指藏在背后,立即蓄起劲来。金光一点一点的凝聚,最初显示橙黄色,随后变成土黄色,最后竟沉淀成了暗红色。

一指,携以十二分劲力,足能摧山裂石,精钢硬铁都不能阻挡。

千芒指曾经将慕容氏家族的怪人慕容绝都给刺伤过,慕容家族的巨灵之体一旦施展刀枪不入,连慕容一族都抵挡不了,何况这位畜生剑道的老头子?

“老头,吃我第一招!”

孟缺大喝一声,作势起扑,异禽老人面无表情,脸如木刻,淡淡地扫了孟缺一眼,并无做出什么防备动作。

他这样的绝高姿态,让孟缺心中极其不爽,还有那冷漠的眼神,仿佛将天下众生都未看在眼里。

孟缺火速奔出三步,看起来他似乎真是要直扑而去,却在第四步刚刚跨出的时候,右手当中金红色的光芒一闪,一柄似极了初升旭日的匕首撕裂层层空气呼啸而去……

原来,他作势欲扑乃是佯攻,实际攻击乃是一直藏在背后的那柄飞狼匕首!

第八百六十九章 广陵剑式

扔飞刀的技术,孟缺曾在空闲之时特意地练习过。不敢说百发百中例无虚发,但三十米之内,点哪射哪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眼下他与异禽老人的距离只隔了七八米,这么近的距离,而且是异禽老人在“让”他的情况下发刀的。发刀之前那个佯攻动作做得非常之好,表演得非常到位。

异禽老人虽说是人老成精,但也被孟缺骗了一把,他真以为孟缺会虎扑而来以《大金刚神力》与自己作近身战斗,哪知道这小子比狐狸还狡猾,那虎扑的动作完全是在做戏,真正的攻击乃是那柄冰冷无情的爆发着金红色光芒的飞狼刃。

八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孟缺以拳脚来攻,无管他从任何方位、任何角度,异禽老人也能从容对之。可是这么一点的距离以匕首当飞刀来使,巨力驱使之下,速度跟子弹无异,迅猛异常。

异禽老人干枯的眼睑中那一对精光暴闪的眸子忽然在一瞬间瞳孔骤缩,眼见飞刀转瞬即到,他条件反射般地立刻将双手合十,向刀身夹去。

“……刷”

孟缺的全力一击,其威力非同小可,异禽老人虽是登峰造极的人物,但也无法轻松地挡下这么一击。他双手朝中间那么一夹,恰是挡在飞刀飞来的那一瞬间,他知道这一刀的威力非同小可,亦使上了全力欲将这刀给阻挡下来。

可是,千芒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岂能这么容易就被挡了下来?

异禽老人的双掌刚一接触到飞狼刃的刀身,一种极端的火辣辣的感觉迅速扩散而开,飞刀暗劲万分猛烈,挡也挡不住。无可奈何之下,异禽老人以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做出了第一时间的反射动作———脑袋迅速向左一偏。

“——咻!”

血花飞溅而起,就如地狱当中的妖异红莲绽放,异禽老人偏过头去,躲过致命一击,但命虽可留,罪却无少受,飞刀飞掠而过,贴着他的半边耳朵擦了过去。火辣辣的感觉才从一双手掌当中蔓延开来,随即耳朵亦传来了同样火辣辣的感觉,同时还有一撮惨白如雪的头发迎风而飘落……

“铮”地一声响,飞刀与异禽老人擦身而过之后,射入了一棵绿化大树的树身之上,整个刀身插入了百分之九十,若无异禽老人那么一挡,这区区大树无法阻挡其锋芒。

“贼小子,下手真狠!”

被阴了这么一把,异禽老人也不再继续“让”孟缺了,身体一闪,忽然之间消失不见,随即再出现时,已经出现在孟缺的左侧,横着一掌拍在孟缺的肩头。他并不恋战,一掌过后,身体再次消失,在孟缺以为他又要出现在背后的时候,他却出现在孟缺的右侧,一拳击在孟缺的肋骨处,孟缺身体如球一样长滚而出,终于再也忍之不住,一口热血从丹田之中直由喉咙喷将出来……

“老夫要杀了你!”异禽老人本来就并非善类,畜生剑道的剑法讲究忘情忘义,能够达到巅峰的境界,更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杀。

铁砂曾经下得了手杀自己的亲身父母,子杀父母,与父母杀子不同。俗话说虎毒尚不食子,能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自己儿子杀死的人,可以想像此人的冷血与无情到达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老匹夫,你不是说让我三招么?而且还说我只要胜你一招,你就放我一马,现在就开始食言了?你们畜生剑道的人果然个个都是畜生。”孟缺一擦嘴角上的鲜血,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翻了起来。

“哼!”异禽老人占不到理,干脆也不跟孟缺废话了。孟缺的飞刀伤了他半只耳朵,已经将他的怒火彻底地点燃,这一刻他只想收掉孟缺的性命。

只见他身影再次消失,如在空气当中蒸发。

“还来这一招?”

孟缺眉头一皱,再也不停在原地,他知道异禽老人这个招式乃是耗费极大的龙血能量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将速度增至极限。而并不是凭空消失,他一旦使用了这个招式,那就说明他已经奔向了某一个方位。

既然猜测不出他会从哪一个方向来攻,孟缺索性不猜了,脚步一迈,以最快地速度向黄浦江中心奔了去。

“想逃?”

异禽老人陡然出现在沿江的护栏之上,一脚踢出,将石柱子护栏整个儿踢得飞向了孟缺。

孟缺有所感应,身在半空,猛然使出一招鹞子翻身,身体陡然拔高数米,一脚踩在飞来的石头柱子上,然后借力再次飞窜而起。

异禽老人哼了一声,忽然双臂一展,犹如一只捕猎的大鸟,飞扑孟缺而去。两人及近,他忽然冷冷说了一声,道:“跟铁砂交手的时候,这一招你没见过吧?”

孟缺猛然一回头,见着异禽老人在突然之间竟然由一化成了二,一左一右地朝自己扑了过来,速度极快。

“这……怎么可能?竟然变成了两个?”

异禽老人森冷一笑,声音忽如地狱幽魂,渺渺长吟——“身无彩凤双飞翼!”

闻言,孟缺脸色大变,蓦地记起当初和铁砂战斗时,李商隐的《无题》一诗,只被他使用了前面两句剑式,后面最猛的两招还没机会使用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想不到那两招令孟缺颇有遗憾的猛剑式居然在这个老头子身上见识到了。

双飞翼,由一化二,一扑上来,一左一右立刻将孟缺的双手给死死抓住,孟缺正要挣扎欲借助黄浦江之水施展水之镜来对付异禽老人,忽地后脑处传来一阵锥刺般的疼痛。

疼痛由一个点迅速地蔓延而开,孟缺奋力地想挣扎开来,可是在运劲的时候,感觉体内的龙血劲力一下子使不上来了,而且脑袋当中酸涨欲裂,眼前一切模糊一片,骤然一黑,便是再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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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 逐流

汪洋大海,一艇游轮漂在其中,徐徐荡漾,一路向东。

轮船当头的甲板上,竖插一面黑色大旗,旗绣“异禽”,左右招摇。在黑色的大旗子左右,还有六人分为两组,整齐站着,就像是部队里放哨的士兵一样。

其时正午,太阳刚值正空,海面咸风不小,陆续不停地吹着。那六个站岗的人虽然冷得瑟瑟发抖,但也一动不动。

且看这艘船,长度十二米,宽三米,船舱中拥有房间四个。就在这四个房间当中最宽敞的那一个房间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手里拿着一根注射器,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对着一个被捆绑在墙壁上正值昏厥当中的年轻人扎了下去。

随着注射器里面的药水徐徐推进,那位处在昏厥状态的年轻人,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了一种极是痛苦的表情。

整个房间,共有四人,三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是阶下囚,女的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男的则被五花大绑吊在墙壁之上。

另外两人一系中年男人,另一系须发皆白的百岁老人。中年男人一直看着白胡子老者在捣鼓着试验,直到老者将注射器里的药水打进了那年轻人的体内,他才忍不住问道:“师傅,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他们这两个人留着有何用?”

老者微微活动了一下脖子,尔后轻轻摸了一下耳朵上的伤口,当感觉到血痂的存在,他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道:“这个小子乃是孟氏一族的人,孟氏一族做为四大家族当中的最强存在,消失了近千年。其族内人数肯定少之又少,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一个标本,你却想着杀他?”

“这家伙实力极强,连大师兄铁砂都被他杀了,我们若是留下他,只怕一让他找到机会,他就会反咬我们一口。”一头金黄色板寸头的中年外国男人担忧地说道。

“铁砂?”老者淡淡笑了一声,摇摇头道:“其实铁砂的实力完全要在这个小子之上,之所以铁砂会败给这小子,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铁砂太过于自满了,这才招祸及身。”

“老夫知道你想替师兄弟们报仇,但是你且先看看这小子的身体变化!”老者说着,走近了被绑在墙壁上的那位年轻人,一把将他衣服撕掉,露出了一副结实的胸膛。伸手指着年轻人胸膛上的一处疤痕褶皱,道:“你看,这是什么?”

“刀伤,这……这是我昨天晚上刺的!”中年男人看了一下,立即认了出来,那是他昨天晚上趁着此人昏厥的时候偷刺的一刀,忽然震惊无比地呼了一声:“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复原能力?”

老者点了点头,手指一刮便将年轻人胸膛上的那块褶皱皮给刮了下来,褶皱一去,又见新生皮肉,没有一点痕迹的感觉,好似从来都没受过伤。

“你看这皮,不像是人皮,倒像是蛇皮,而且这小子的体质也跟蛇非常相似,一旦受了伤,会通过蜕皮来换取新生,啧啧,难怪在上千年前孟氏一族会被其他三大家族联手灭了,他们这一族的人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老者幽幽地叹息着,嘴上说着话,语气当中不免有几分嫉妒的味道。

金色板寸头忿忿一甩手,忽地指着铁笼子里被关的那个女人,道:“即便这小子有用,那这个女人呢,区区K组织的叛徒,留着有何用?”

老者淡淡地道:“这女人是不是叛徒,尚不好说。她是戊疋那个老家伙的徒弟,他的徒弟出现在SH市,肯定是他指示的,我们若是现在就杀了她,难免会得罪于戊疋老鬼,待回美国之后,将此女直接送到饿鬼剑道去便行了。”说着,老者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放了下来,负于背后,道:“你就留在这里看着,有什么情况,再向我通报。”

“是。”金色板寸头男人恭恭敬敬地应着,不敢有半点违背。

这老者与这金色板寸头男人正是畜生剑道的异禽老人和铁彬,而被捆绑在墙壁上吊着的以及被关在铁笼子里的那个女人,也正是孟缺跟冰狐二人。

却说昨天晚上,孟缺敌不过异禽老人的“双飞翼”,最后关头被异禽老人以奇异的手法一击致昏,直到现在都没醒。

孟缺落败之后,就直接被异禽老人给带走了。与此同时,大猩猩与唐琅好不容易将骚年会的中心主力军全部给隐藏了下来,却是顾首难顾尾。孙浩东连连得胜气势大振,最后竟在机缘巧合之下,碰见了冰狐,由畜生剑道的人出手,顺利地将之拿下,妖剑也重新夺了回来。

短短的一夜,快节奏的大都市SH,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骚年会气势不再,转而由孙浩东新起的一支帮会“海鲨帮”名噪一时。

铁彬布下这个局,亦是为了长期打算,遂在临走之前,还派了不少的畜生道弟子留在海鲨帮里充当主力将。孙浩东春风得意,一举跃上枝头成凤凰,成为了新一代超级BOOS。

直到现在,或许大猩猩和唐琅尚还不知道孟缺和冰狐已经被异禽老人给截走了。

……………………

来回徘徊走动,铁彬冷冷地盯着被吊在墙壁上的孟缺,真是还想给他来几刀。如果昨天晚上不是师傅阻挠他,他早就将孟缺碎尸万断了。

扭转过身,又瞪了铁笼子里的冰狐几眼。冰狐并非昏厥,而是以极度冰冷的眼神也回瞪着他,虽在铁牢之中,气势却丝毫不弱。

“你瞪什么瞪,再瞪我就把你眼珠子给挖掉。”铁彬向来对女人不太感兴趣,遂,面对冰狐这样的大美女,他也免疫力十足,一点也不心动。

冰狐不言不语,仍是那么狠狠地瞪着他。

铁彬大觉不爽,重哼了一声,忽从一旁提过了一桶海水,对着铁笼子里的冰狐就泼了过去,狰狞地笑道:“瞪啊,再瞪啊?海水清洗伤口的滋味很不错吧?”

冰狐身上有着三道十数厘米的剑伤,乃是昨天晚上被畜生剑道的人围攻时伤的,她的愈合能力不比孟缺,虽过了一夜,也只是刚开始结疤而已。这会儿被海水洗淋,海水当中的盐分冲入伤口,那种感觉就像又被砍伤了一次,剧烈的疼痛让冰狐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哼,贱人,如果不是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我早就杀了你了。”铁彬厉声叱道。

冰狐骨气极硬,忍耐了一阵后,复又抬起头,仍旧瞪着铁彬,眼神极富杀气,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只怕铁彬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还敢瞪?”

铁彬怒极,又提来一桶海水向着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冰狐泼了过去,冷笑道:“贱人,别以为你做过什么事我不知道,你出卖师门的事,整个K组织几乎都已经知道了。你的大师兄海魂曾经还差一点被你害死了吧?最毒妇人心,你真是个不错的妇人榜样。”

冰狐出卖师门的事,虽被整个K组织知晓,但很多人也认为这是戊疋老人使的苦肉计。欲借此计将冰狐安插在孟缺的身边,以作监视。异禽老人就是如此猜测的,所以他才下令不杀冰狐。

而在这件事上,铁彬却与师傅异禽老人持不同的看法,他认为冰狐是真的背叛了师门。所以,内心当中十分愤恨,恨不能将冰狐与孟缺这对狗男女以利刀切成千万块,扔到海里去喂鱼。

说话间,一直处于昏厥状态的孟缺忽然缓缓地睁开了眼来,他只觉头脑剧痛欲裂,如有万针齐扎,初睁开眼来,迷迷糊糊什么也看不清。过了良久,才将眼前事物慢慢地一一看得真切。

入眼处,破旧仓房,堆积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斜角处,有一个男人背对着自己,那男人一头金色短发板寸头,身材颇为魁梧。而在那男人的对面处,则有一个大铁笼子。

铁笼子高一点五米,宽一米左右,由若干根手腕粗细的钢筋组合而成,坚不可摧。

猛然间,孟缺浑身一震,瞳孔不由地放大了几分,紧紧地盯着那铁笼子,竟见当中有个人儿狼狈地卷缩在地,一派怜楚。那可怜的人儿,却不是冰狐小姐又是谁?

不由勃然大怒了起来,身体一动,但觉四肢被束缚得一动也不能动,而且手筋脚筋处,似有刚针扎刺,龙血力量完全使不出来。

孟缺不禁慌神:“我怎么会这样……这是哪里?”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补,太瞌睡了!)

第八百七十一章 食时务者

似乎是听到了响动,铁彬忽然回过了头来,见得被悬吊在墙壁上的孟缺已经睁开了眼来,冷冷一笑,几步冲过去对着孟缺的脸颊就来了一个重拳:“你小子终于醒了!”

孟缺受他一拳,牙龈大量出血,几颗牙齿几乎都快要松落了。“呸”了一声,这才猛然记起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联系起眼前的情况,将一切也猜测得七七八八。

“小子,问你一件事,藏宝图你藏在哪里?”铁彬声色俱厉,阴狠狠地问道。

孟缺将嘴里的血一口吐了出来,冷冷回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很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听不懂你的狗话。”

“你!”

铁彬怒极,反手又是一拳。

孟缺两边脸颊微微肿起,气势却是不减,他也不知道自己体内为什么无论怎么样都聚集不起龙血之力。好像在丹田之内有一个东西在不断地蚕食自己的力量,一旦有力量生了出来,就立刻被它蚕食掉了。

“落在你们手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便杀,不杀的话,就少说几句废话,爷不想跟你们这些畜生浪费气力。”孟缺淡淡地说着,赫然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铁彬怒极反笑,也不再继续向他下手了,阴阴地笑,忽地将矛头指向了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冰狐。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从手腕当中抖出了一把剑来,走近铁笼,道:“听说你很重视你的每一个女人,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你若是不说,每超过一分钟我捅她一剑,咱们试试看她能顶得住几剑。”

说罢,他开始打开了秒表计起时来。

孟缺皱了皱眉头,这一点他还真是有点担心。铁彬对自己要杀要剐,他无所谓,可是当着他的面,要对冰狐下手,说什么他都看不下去。

“你还是个男人么?居然向女人下手,也忒不知羞耻了吧?”

“哼,你别跟我说这套,在我们美国可没有男人不打女人的规矩,呵呵,看得出来你对她很紧张,至于她会不会死,那就要看你配不配合了。”

“畜生,有什么你冲我来,放了冰狐,好歹她也是你们K组织的人,杀了她,你就不怕饿鬼剑道的报复?”

“哟呵,似乎你知道的还蛮多的。”铁彬脸色冰冷地从冰狐身上扫了一眼,沉声问道:“贱人,关于K组织的事情,你应该告诉了他吧?”

冰狐仍不说话,就像是哑巴了一样。

铁彬嗤笑了一声,又道:“她是叛徒,杀了也没什么所谓,你不必抬出饿鬼剑道来吓唬我,时间还有一分半,你好好考虑一下到底是想让她死呢还是想让她生呢?”

孟缺暗中蓄了好几次劲,每一次都失败了,一时心急难耐。无奈之下,也只能考虑起来要不要把藏宝图的所在点告诉铁彬,借此来挽救冰狐的性命。在孟缺的眼里,区区几卷藏宝残图,还远远比不上一条人命重要,更何况是冰狐小姐的性命呢。

恰在这个时候,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冰狐却是说话了——“孟缺别听他的,他不敢杀我的,他师傅有命令,不得杀我,量他也没这个胆子,你可别被他骗了。”

“臭贱人……”铁彬重哼一声,又提来一桶子海水对着冰狐就泼了过去,道“你再多说废话,我就把你带到外面去吹海风,哼,全身湿透的情况下,吹起海风来,那感觉一定非常不错。”

孟缺看着冰狐的眼睛,但见她的眼神镇定而坚强,便知她所说的话,并不为假。顿时,冷笑了一声,道:“行,你想要得到藏宝图,我可以告诉你它的位置,只不过这个位置比较隐秘,除非是我本人亲自带你们去,要不然你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哦?你当真肯交出藏宝图?”

“这个自然,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只要你承诺放了我二人,我一定将藏宝图双手奉上。”孟缺定定地说道。

“食时务着为俊杰,小子,你也算是半个俊杰了。”铁彬冷笑地讽刺了一句。

“呵,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将我二人放了吧,我这就带你去找藏宝图。”孟缺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除掉这个金色板寸头的男人以及如何带着冰狐逃出这个地方。

“小子,这事不用太过急躁,且稍等片刻,我很快会再来。”

铁彬得到了孟缺的“承诺”怒气大减,喜上梢头,诡异地笑了一声之后,其身一转,悠悠地出了房门。

第八百七十二章 计谋破败

仓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孟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仔细地扫描了一下自己的双手以及双脚,果然发现自己的身上被扎了很多不起眼的银针。

“大概就是这些银针,散了我体内的龙血之力。”

聚集不起力量,孟缺只得逆来顺受,暂且能骗得了铁彬就骗,若是能将他骗回SH市,在这途中,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将这些可恶的银针给拔掉,只要力量一恢复,那就有他们好看的。

这时,铁牢里的冰狐说话了,她极是担心地看了看孟缺,柔声轻问:“孟缺,你没事吧?”

孟缺微微一笑,勉强地耸了一下肩膀,道:“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么?倒是你,弄得那么狼狈,身上受的伤不轻吧?”

冰狐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怯声道:“对不起,这次没能帮得上你,反而还拖累了你。”

“说什么话,这次应该是我害了你才对,你可别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孟缺说了一句,随即问道:“这里颠颠簸簸的,而且还隐约能听到海浪的声音,难道我们现在是在海上?”

冰狐点了点头,道:“我们被他们抓上了船,现在正往美国而去。”

“难怪这么颠簸,果然是在海上。那大猩猩和唐琅呢?你有没有看到他们?”

“没有,昨天晚上我被他们抓住的时候,只看到你被异禽老人带了回来,并没有看到大猩猩和唐琅。”

“这样说来,大猩猩和唐琅应该是安全的。”孟缺默默地说了一句,松了一口气,轻轻一笑,自言自语道:“他们没被抓到那就好,只要有他们两个依旧在SH市,孙浩东那孙子便早晚有得哭。”

冰狐一脸紧张的表情,很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孟缺还能笑得出来。不禁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孟缺眼睛微眯,手指头轻轻地摇动了一下,示意隔墙有耳,眼下不方便说这方面的事。

冰狐也看懂了孟缺的意思,点了点头,换过话题,道:“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之前我看到异禽老人好像把什么东西注射到你体内去了。”

“异禽老人?”孟缺沉思一想,记起昨天晚上跟自己交手的那个老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道:“怪不得那老头如此厉害,原来是铁砂的师傅,呵呵,能够败在他手里,我也不算丢人了。”

“你看,那根注射器还在桌子上,至于他给你打了什么东西,我看不出来。”冰狐紧张地说道。

孟缺往身前六米远的一张桌子上瞄了一下,果然看到一个注射器摆在桌子上,注射器里尚有一些药水,从颜色上看来,它是蓝色的,仅凭这么一看,实在是难以清楚它是什么东西。不由地琢磨道:“难道那东西也是用来消散我力量的?”

“孟缺,我之前还听说异禽老人想打你身体的主意,恐怕我们这次如果真的去到了美国,会凶多吉少啊。”

孟缺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脑袋里拼命地思考着该如何脱身出去。

这时,铁彬去而复返,同时他还带来了一个人——正是昨天晚上跟孟缺交手,以“双飞翼”取胜的异禽老人。

当孟缺的目光扫到异禽老人身上的时候,异禽老人也正好盯着他。

“还真的是醒了,中了我的灵犀剑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清醒过来,不错,确实不错。”异禽老人声色未动,淡淡地说了一句。

孟缺眉头一皱,在心里已经不知道将异禽老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多少遍了。当听到异禽老人说出“灵犀剑指”四个字,他不由地猜测道:“昨天晚上他使出‘双飞翼’轻易地就将我双手给抓住了,最后一下一举将我击昏,难道就是〈无题〉诗句的最后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

想到这里,不禁黯然声叹:“畜生剑道以剑术为长,这异禽老人空用双手,都没用剑就将我给打败了,可见彼此之间的差距是多么的巨大。唉唉,我若是能够悟通‘雷之镜’,想必就不须惧他了。”

铁彬怪笑了一声,走到了孟缺身边来,道:“姓孟的,你方才所说的话,当着家师的面,不妨再说一次。”

孟缺冷冷一笑,道:“我愿意交出藏宝图,只要你们答应放我们两个一条生路。”

铁彬满意一笑,转过了身,恭谨地说道:“师傅,你听到了吧,这小子也算是个识时务的人,藏宝图我们努力了多年也没弄到手,眼下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异禽老人双手负背,干枯的脸上,那一对星光闪闪的眸子散发着森寒的精芒,盯着孟缺的眼睛看了几秒,沉声道:“藏宝图在哪里,说出来,老夫承诺不杀你。”

孟缺嘴角一扬,微微含笑。他自然不会轻易地把藏宝图的消息告诉异禽老人,他也知道无论如何异禽老人是绝对不会放自己和冰狐一条生路的,之所以还要求他放自己和冰狐一条生路,只是想让他上钩而已。

“藏宝图并不在我身上,想必在我昏过去的时候,你们已经将我全身都搜遍了吧,也不用我多说了。想找藏宝图,得去SH市,我把它藏在一个极为偏僻的荒野,即便我现在告诉了你们藏宝图的位置,你们也找不到,只有让我带着你们去找,才能找到。”

“哼,在老夫面前撒谎,你胆子还真不小。”异禽老人忽然一哼,双眼当中爆发出强烈的凶唳之气,瞳孔当中迸射出来的精芒,似能将人的内心给看穿。

孟缺在他的注视之下,感觉身体发凉,不由的有几分心虚起来。蓦然双眼一闭,脑海当中飘过“输人不输气”这句话,登时猛地睁开眼,强作笑颜,镇定地道:“信不信由你,若是不信,大可现在就杀了我,若是信我,那就劝你们赶紧带我们回SH市去,藏宝图被埋在荒郊野外,经受日晒雨淋,若是弄坏了,我可不保证。”

仓室里的气氛极其紧张,静得可怕。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盯在孟缺的身上,似是都在揣测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冰狐小姐咬了咬嘴唇,她可从来没听孟缺提起过藏宝图的事情。关于藏宝图的事,她曾经在饿鬼剑道当中也稍微听说了一些,没想到的是,孟缺手上居然有这种东西。

“他难道真的有藏宝图?这东西听师傅说是一个终极秘密的开启钥匙,只要集合四张藏宝图就可以找到四大家族的发源地——龙脉所在,天呐,如果他真的有藏宝图,万万不能让异禽老人得到啊,若是被异禽老人得到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K组织向来喜欢做比较疯狂的事情,K组织是谁创的,至今尚是个谜。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谜的谜底,甚至就算是戊疋老人、异禽老人,他们也不知道。这些年来,他们致力于龙血再造人,以上一辈前辈留下的血脉克隆培养,然后重新植入新一代弟子的身上。这个组织存在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有一点毋庸质疑的是——一旦K组织得到了藏宝图,那他们将变得更加的疯狂。

铁彬看向了师傅异禽老人,目光当中带有征询意味。

异禽老人虚眯着双眼,盯着孟缺看了良久,直到没看出什么破绽,方才淡淡说道:“回SH市就不必了,以现在发达的科技,地球上任何一个点,都可以以卫星定位来搜寻,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太平洋的中心部位,比起去SH市,回美国更要快些,只要回到了美国,我们拥有高科技设备,到时候你只须在电脑屏幕上给我找出你埋藏宝图的点即可。”

闻言,孟缺脸上的笑容立刻冷却了下来,心里头再次将异禽老人骂了无数遍。

“奶奶的,这异禽老人到底是住在美国的人,懂得使用高科技,这下糟了,不能骗他们回SH市,我们的处境将会越来越麻烦了。”

心里嘀咕了一声,顿觉有千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便秘一样皱起了眉头。

这一幕,看在铁彬的眼里,不由地大笑了起来:“姓孟的,你千方百计地想让我们带你回SH市,该不会是想找机会逃脱吧?我明确地告诉你,落在了我们的手上,你是没办法逃得掉的,除非……”

“除非什么?”孟缺接口问道。

铁彬阴阴笑道:“除非……做梦!”

(PS:后续还有一章。)

第八百七十三章 复仇

SH市,黄昏。

太阳落在海平面上,红光万丈将一片幽蓝领域映得闪闪发亮。大猩猩和唐琅站在吴淞码头的一个最高点,两人均是望着茫茫大海,若有所思。

良久,大猩猩将手里的电话挂掉,摇了摇头道:“电话里依然有海浪的声音,只不过接电话的人依然是畜生剑道的那女的。”

“这么说来,孟缺应该是真的已经落到他们手上了。”唐琅叹息地说道。

大猩猩拳头一紧,恨恨地一拳砸在高楼的水泥护栏之上,一拳砸出一个巨大的裂口,道:“孟缺落到了他们手上,肯定凶多吉少,对了,冰狐曾经说过畜生剑道的总部似乎是在美国华盛顿,既然我们打电话能够听到海浪的声音,那么便是说明他们走的是水路,走水路最快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到达美国,我们不如现在乘飞机去美国截堵他们?”

唐琅面色沉重地道:“不,如果孟缺真的落在了他们的手里,那说明对方的实力非是我们所能抗衡的,我们两个去美国截堵他们,无异于自寻死路,此举万万不可。”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孟缺被人带走生死未卜,而不去理会?这还像是兄弟吗?”大猩猩情绪颇为激动。

唐琅长吐了一口气,道:“大猩猩你别冲动,冲动和莽撞只会坏事,情况越糟糕,我们就越要理智对待,万勿让愤怒冲昏了头脑。”

“得了得了,废话少说,你就说吧,你是什么看法?”大猩猩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唐琅道:“我觉得现在我们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孟老爷子,他常年奔波在外,消息比任何人都要灵通,而且他身边有神兽睚眦,若有他的帮忙,或许还真能够从那些人的手中把孟缺给救回来。”

“孟老爷子?”大猩猩双手一拍,恍然大悟道:“对啊,才几个月不见,我怎么把孟老爷子给忘记了,他向来诡计多端,如有他出手,定能救回孟缺。”说罢就翻开手机通讯录寻找起孟有财的电话。

唐琅面色沉着地思忖了一下,道:“这一次,我们仍要分两步走。第一步先要把叛徒孙浩东给解决掉,他手下的人80%都是原来骚年会的人,我们只要解决掉他,其他的人自然会低头回归。第二步,便是偷偷潜入美国,寻找到畜生剑道的据点将孟缺救出来。”

大猩猩这会已然找到了孟老爷子的电话,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刚通上话,前前后后语无伦次。直到孟老爷子开口骂人了,唐琅才抢过手机,将这两天所发生的一切大致地说了一遍。

孟老爷子一听,在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很久,然后只说了一句“你们在SH等着我”,就挂断了电话。

大猩猩紧张地守在一边等待消息,见到唐琅放下了电话,立即问道:“怎么样?孟老爷子怎么说?”

唐琅将手机还给大猩猩,道:“他叫我们在SH市等他,从他的口气听来,他应该会立即动身回来。”

“好,那就再等上一等,待孟老爷子一到SH市,我们就立马动身去美国。”大猩猩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冷冷一哼,道:“在动身之前,孙浩东那个狗养的,我非剁了他的脑袋拿去喂狗不可。”

………………………………………………………………………………

海鲨帮,四方夜总会。

白天的夜总会相对来说要显得冷清一些,四方夜总会之前做为孙浩东一脉最大的经济来源,其经营项目十分多样。不但是娱乐一体,更是休闲一体,甚至还赌博一体。

在大白天来四方夜总会玩的人,多半是玩休闲一条龙以及赌博的。

孙浩东春风得意,一夜之间似乎年轻了十岁,出入之间左拥右抱,高挑美女随时随地都跟在他的身边。两前两后,共有四个英姿飒爽的女人全天24小时陪伴着他,甚至晚上睡觉都是同一张床。

这四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乃是畜生剑道赠送给他的“奖励品”,四个女人全是身怀龙血,身手俱是不凡。此次由异禽老人亲自开口,让她们四人留在SH市保护孙浩东的安全。

畜生剑道留着孙浩东有很大的用处,一方面可以营造一支不弱的势力,另一方面还可以更方便地全方面见识慕容氏一族的一举一动。也正因为这样,畜生剑道才舍得下本钱。除了这四个女人之外,他们还另外增派了一百多位畜生剑道的弟子留在海鲨帮内,以作保险主力。

有了坚强而有力的后盾,孙浩东自然是越活越年轻了。昨晚一战,让他迅速成为一个暴发户,更是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从骚年会的一舵之主,变成了SH市第一霸主“海鲨帮”的帮主。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才刚刚和四个女人云。。。了一番的孙浩东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两个美女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臀部,一时间色心大起,嘿嘿一笑,也不顾旁侧有人,直接伸出手去摸了一把。

“啧啧,真是人间尤物啊,爷无论怎么占有你们,就是觉得不够,唉,你们四个对付爷一个,云雨之后,爷的双腿都有些发飘了,你们扶着爷走吧。”孙浩东伸出双手,旋即走在他后面的两个美女立即走了上来搀扶住他,十分乖巧,听话至极。

却在四方夜总会一八百米之外的一个写字楼楼顶,大猩猩和唐琅早就在这里盯梢已久了。

“你看,孙浩东这家伙还挺谨慎的,四方夜总会的四周几乎布下了不下三百守卫,还有马路上,那些轿车当中,也都是他的手下,看来他早就在提防着我们了。”唐琅将望远镜递给大猩猩,一边指一边说道。

大猩猩顺着唐琅的手指看了一遍,忿忿然道:“区区几百个人,算个屁,老子要杀他,纵是调一万人来也挡不住。”

“呵呵,那倒是,这小子吃里扒外,胆子够肥的,竟敢勾结畜生剑道的人,”唐琅从背后将两柄大夏龙雀抽了出来,在空中挥舞了几下,霍霍有声,一拍大猩猩的肩膀,眼色一挑,道:“走起,咱们去剁了他!”

大猩猩早有此念,拳头一响,一掌拍在楼顶的护栏之上,竟是直接从二十层高楼上往下跳了去。唐琅紧随其后,大夏龙雀一左一右挥动开来,如雷犁双翅,扑空而下,气势惊人……

第八百七十四章 暂避锋芒

大猩猩、唐琅身手敏捷,从二十层高楼上跳下去,左腾右弹,如履平地,呼吸间已然落到了地面。

大猩猩为先锋,奔跑当中鳞甲护体顿时开启,一片片乌黑发亮的鳞片立即从皮肤上覆盖开来。唐琅也不落后,巨灵神功一经展开,身体的皮肤表面也漫开了一种土黄的颜色。土黄色乃是巨灵神功第六层,这几个月来他实力进步得奇快,全是赖于慕容绝的秘密洞府中所得到的那些武学心得。

当横穿过一条马路,大猩猩喝了一声,道:“唐琅,咱俩比比,看谁先拿下孙浩东的人头如何?”

唐琅一笑,颇有兴趣,颔首道:“行,这次你若再输,该如何?”

大猩猩道:“这次你若再赢,哥今天晚上请你吃宵夜。”

“呵呵,请吃宵夜这么简单,这个赌码实在是太小了。”唐琅不屑地回道。

大猩猩白了他一眼,道:“外加一条龙服务,如何?”

“哈,等的就是你这句话,OK!”

“你妹,你剔了光头也算是半个和尚,和尚讲究四大皆空,你却是五毒俱全,你这么色,小心佛祖让你死在女人肚皮上。”

“哈哈,无妨无妨,像孟缺老爸那样死在女人的肚皮之上,也算是一种风流,如果我能步其后尘,也心甘情愿。”

“够无耻!”大猩猩表示强烈鄙视。

二人冲锋间,孙浩东带着他的四个女保镖正好从四方夜总会里出来,有说有笑的,时不时的还在身边的两位女保镖身上占小便宜。端得是喜不自胜,猥琐极然。

刚下得阶梯,忽然跟在孙浩东身边的一位女保镖似乎是感觉到了杀气,然后将身挡在孙浩东的前面,严肃道:“孙先生等一下,好像有杀气。”

孙浩东完全沉浸在柔软的手感当中,双手在两位女保镖的身上摸了又摸,哈哈笑道:“你的觉察能力还真好,爷的裤裆里现在的确是有杀气。”

在这块地方,孙浩东还尚有点自信,这可是他的地盘,而且四方夜总会的周围他安排了数百个武装小弟守候在车子里,随时能冲出来保护自己的安全。所以,他并不怎么担心,反而在听到女保镖的提醒之后,还很不检点地开起了黄色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的,孙先生。”女保镖虽然对孙浩东很是厌恶,但也不敢违抗师命,所以只能将厌恶的情绪深埋在心里,表面上无论何时都表现出顺从、乖巧的模样。

孙浩东笑了笑,目光随意向四面扫了一下,道:“杀气在哪?指给我看看。”目光游走之间,蓦然,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孙浩东的视线。初见时,他以为是幻觉,当定睛细看,他看到那两条人影,不禁浑身一个哆嗦,忙把怀里的两个女保镖往前当作挡箭牌一般猛地一推……

“……不好……”

“赶紧保护我,看到前面那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光头,手里拿着两把刀,另外一个是穿黑衣服的,你们杀了他们俩,只要能杀掉他们,老子重重有赏。”

孙浩用女保镖来挡路,自己趁机亡命般地往四方夜总会里奔逃,同时,高声呼喊,将那些埋伏在夜总会周边的一些武装小弟也一起给叫了过来。

顿时间,四方夜总会的周边密密麻麻的汽车当中陆续钻出黑压压的人流。

孙浩东心跳狂加速,就如老鼠见到了猫,一口气跑进了四方夜总会,来当到大堂,他还觉得不太安全,又赶紧进入了电梯,一直升到了六楼,方才有了几分安全感。

而大猩猩和唐琅冲杀而至,一路披荆斩棘,过五关斩六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他们两个全部用上了护体功法,一般的刀枪棍棒根本难以伤得了他们。

但见只要有人胆敢靠近他们,多半是死相奇惨,血溅七步。几轮下来,大猩猩和唐琅宛如两尊来自地狱的恶魔修罗,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地面上尸体一片一片的。

孙浩东心有余悸地逃到六楼,悄悄地钻进了一间房,然后就躲在阳台外露的窗边,用窗帘将自己给包裹了起来,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当看到楼下百余米处,杀得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的大猩猩和唐琅,他不禁吓得全身抖动了起来。

“这两个混蛋没有死,果然成了大麻烦。”

孙浩东犹是觉得自己手下这区区几百人,恐怕还杀不死大猩猩和唐琅。顿时拿出手机狂呼猛喊,叫亲信手下立即增派人手过来。

而大猩猩和唐琅一杀入敌阵,却万万没料到这些看似普通的人当中居然还有不少是畜生剑道的高手。起初两人能够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可到后来有一部分实力很强的人一联合起来,反而将上风也占了去。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此番畜生剑道的高手,有不下六十人跟在孙浩东的身边,这会儿六十人一经联合,战斗力成倍数上翻。

大猩猩和唐琅甚感压力。

“孙浩东那贱人去哪里了?”大猩猩一边狠下杀手,另一边四处张望着问道。

不远处的唐琅,也向周围扫了一眼,道:“刚才我好像看到他进夜总会了。”

“奶奶的,畜生剑道的人对他还真不薄,竟然派了这么多人在保护他。”大猩猩气狠狠地说道。

唐琅道:“对方人太多了,不好打啊。而且我们没有一击必杀,现在已经惊动了他们,想必现在他们有更多的救兵正往这边赶过来,大猩猩,依我看,还是暂时撤退吧。”

“不行,孙浩东那个混蛋,我不摘了他的人头,决不罢休。”

“可是畜生剑道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以我们两人之力,很难顶得住啊。而且这是白天,我们可别把动静闹得太大,你虽然可以施展‘如来法相’大杀四方,我也可以用‘收纵天下’来杀出一条血路,可是影响太坏。”

大猩猩一听,颇觉有理,像“如来法相”那等惊世骇俗的武功,如果在这大白天当着那么多普通人的面施展出来,还确实不太好。

“若是就这么走了,我确实有些不心甘。”大猩猩很郁闷地说道。

唐琅笑了笑,道:“急什么,我们现在先退去,等到了天色再黑一点,再来找他。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大猩猩微微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旋即与唐琅同一时间撤出了战场,几个闪奔就隐入了外街上过往如龙的车流之中……

来也快,去也快。

藏身在六楼阳台上的孙浩东,当看到这一幕,内心当中所悬着的那颗石头终于高高地落了下来,吐了一口长长的气,冷哼道:“大猩猩和唐琅也不过如此!畜生剑道果然要比他们强得多,哈哈哈……”

第八百七十五章 风云再起

此一战,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其他几大舵主的耳朵里。万永清一死,一号舵已经被孙浩东的一名心腹代替。除了一号舵之外,其他分舵皆是战战兢兢,生怕会有同样的遭遇。

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非常忌惮大猩猩和唐琅,而且他们可没有孙浩东那么有福气,能够拥有畜生剑道的高手随身保护。若是大猩猩和唐琅来找他们,轻轻松松地便可取掉他们的项上人头。

正因为想到了这一点,遂,他们当中,一个名叫“老刀”的人偷偷地联系起其他四大舵主,并邀请这四大舵主来他名下的一处酒店会餐。

自这些人公然地背叛了骚年会后,孙浩东也没有太管制他们,因为在孙浩东看来,这些人都已经背叛过骚年会了,以大猩猩那种疾恶如仇的性格,岂会原谅他们?再者,这两天里,孙浩东完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也没功夫去未雨绸缪。

“如意酒店”。

四辆大众轿车,十分低调地进入了酒店后面的停车场。这四大舵主为了不引人注目,不约而同地只开一辆最为普通的车子,他们同一时间接到邰森的短信,遂也是同时到达酒店停车场。

一下车,四人目目相觑,脸上表情俱是紧张万分,亦生怕会有人看见似的,偷偷摸摸地四下一观望,沉默了一会儿,四人一齐步入电梯,直接从地下停车场升入酒店三楼VIP包间。

老刀早就在三楼等待他们了,为了今天这个会餐,他一早就将整个酒店大门给关闭了,挂着歇业的牌子。

当看到四大舵主一个也不少的从电梯里面出来,他十分热情地迎了上去,往每一个人的肩膀上一拍,道:“怎么样,没被什么人发现吧?”

四大舵主本就极为担心,被老刀这么一问,每一个人心里都没底,所以,谁也没法回答。

老刀干笑了一声,自然也明白四人的担心,说实话他自己也极是担心,因为这场聚餐可是由他发起了,若是被孙浩东知道了,一定第一个拿他开刀。

“在酒店里,你们大可放心,我早就已经安排了很多心腹小弟在外面当眼线,若有危险,他们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说着老刀示意大家都进包间,接着又道:“好在这个孙浩东根本就不是一个当老大的料,沐猴而冠纯属笑话而已,如今他当上老大,完全没有一点领导者的未雨绸缪之心,跟着这样的人,迟早是要完蛋的。”

老刀无所忌惮,一开始就在大肆地贬低孙浩东,四人听得出来,在他的心里应该回归骚年会的心思要更重一些。

进得了包间,其他四大舵主仍是一言不发,似乎心里都有几分忐忑,不敢轻易发言,都想着等待别人都表态完了,再由自己来说。

老刀是个明白人,他既有胆子反动这次聚餐,自然也是备足了功夫,眼见气氛凝寂,他呵呵一笑,先给四大舵主一一倒了一杯酒水,再次踊跃发言,道:“眼下的情况,应该不用我多说,你们也都知道了吧。海鲨帮这次虽然成功地打败了骚年会,表面上风光无限,但做为骚年会的元老成员,你我应该都知道,这就像是上次霸血联盟八面围剿的那个时候。那时候霸血联盟也是像现在的海鲨帮一样威风,可是结果呢?”

说到这里,三号舵舵主李天化忍不住说道:“你的意思是海鲨帮的下场会跟霸血联盟一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上次的霸血联盟跟这次的海鲨帮完全不是同一个性质啊,上次的霸血联盟乃是一群乌合之众的聚合大军,这次的海鲨帮本来就是原来的骚年会势力,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你认为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两次?”

“还有,你别忘了,孟哥已经被畜生剑道的异禽老人带走了,现在生死未卜,三巨头已经缺失其一,骚年会再也不回不到以前的那个样子了。”李天化叹息着说道,眼神之中颇多可惜。

这话一说完,其他几名舵主也相继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却是均如李天化一般,心里虽想回归骚年会,但又怕骚年会经历了这一次的浩劫,会一撅不振。

老刀冷冷一笑,道:“你们考虑的都太远了,咱们不说远的,先说说近的。今天孙浩东差点就被大猩猩和唐琅杀了,你们应该都知道吧?试想想看,如果这事情降临在我们几个头上,谁能顶得住?”

话落,其他四大舵主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老刀又笑道:“我们可不如孙浩东那么幸运,畜生剑道以他为傀儡,扶他上台,派了大量的高手在他身边保护他,像我们这些小角色,自然是没有这个待遇,若是大猩猩和唐琅找到了我们的头上,那绝对是找一个,死一个。”

“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做?”李天化沉声问道。

老刀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一仰头就喝了下去,道:“其实我早就决定好了,只想等你们一起表个态度而已,我决定回归骚年会,在大猩猩和唐琅还没找上门的时候,尽快向他们投诚,立功赎罪,或许还有重新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机会。你们呢?”

其他四人相互望了一眼,他们早就猜到了老刀的心思,这会儿听他亲口说了出来,心里顿觉两难。

老刀又道:“我们都是骚年会的元老,如果我们诚心投诚,相信大猩猩和唐琅一定会接受我们。而且我们这次也是被迫参加叛乱行动的,罪在孙浩东。今日大猩猩和唐琅已经行动了第一次,虽然没能杀掉孙浩东,但是我相信第二次、第三次很快就会来临。我们对他们俩的办事手法并不陌生,一旦有人得罪了大猩猩,他岂会轻易罢休?”

闻言,四人再次相互望眼,老刀说的都是实话。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大猩猩和唐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一旦发起飙来,那是连天王老子都敢杀。

“也罢,回归骚年会,算我一个,孙浩东那厮原本与我们平起平坐,现在趾高气昂地当上了老大,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活在他的脚底下,那是一种屈辱。哼,从分舵的号数来算,他是第七舵,乃是我们当中最末位的一个,说实话,我也心有不甘!”思忖了一阵,李天化也义愤填膺地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好,说得有理!”老刀立即赞同地拍了拍手。

有了李天化的表态,四号舵的吴广也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道:“回归就回归,不说别的,起码回到了骚年会,我心里能足够踏实,不会像现在这么每天战战兢兢的。我也算一个。”

吴广一加入,五大舵主便只剩其二。剩下的两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不答应,恐怕也得答应了。如果不答应,那就等于跟其他三人唱反调,属于敌对,怕是只要说出不回归骚年会的话,就会被立即囚禁起来,不见天日。

果然,剩下的两人也都是明白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定定地一点头,然后也端起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我们也算一个!”

“好,既然大家与我都是一条心,那我现在就联系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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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舵主和齐一心,决定统一了之后,那是越谈越畅快,再也不复最开始的那般紧张、忐忑。

在他们说话间,其实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包间的桌子底下有一个发着红光一闪一闪的窃听器早已窃听多时,他们所聊的话,一字不漏地全部被搜集了进去。

这个窃听器,乃是老刀手底下的一名服务员趁着上酒水的时候偷偷装上去的。老刀那时候在外面迎接四大舵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而那位服务员其实也不是孙浩东派来的,孙浩东那厮只是一个爱财如命、贪色欲死的废柴,岂会有如此远见?

安排眼线乃是铁彬的计策,不止是在老刀这里,其他几位舵主的身边,也都安插了不少的眼线,平时他们所有的一举一动,看似无人管制,实际上都被掌握的一清二楚。

当初铁彬乃是锹动了孙浩东这个“桩”才能一举扳倒了骚年会,如今他自然不会再让海鲨帮的“桩”再被别人锹走。

四方夜总会,六楼会议室。

一台高科技播放器,正在一字不陋地直播着老刀那边的谈话情况。听着听着,突然“砰”地一声奇响,一支酒瓶子狠狠地撞到了墙壁上,碎了一地。

孙浩东目光狰狞,猛地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又拎起一支瓶子又狠狠砸了出去,同时气恨恨地吼了一阵,自言自语道:“行,他们这几个人还真行,居然私底下联合背叛我。哼,亏我念在昔日之情,没杀掉他们几个,还给他们保留了舵主身份,居然一个个都是白眼狼,不知道报恩,反而还想反咬我一口。行,你们无情,也休怪我不义!”

话声一落,他立即招来一名心腹小弟,冷冷地对他说道:“马上给我召集人手,去围堵老刀的如意酒店!”

第八百七十六章 杀伐

浩浩荡荡三百多辆车,在街上排成了一条直线,孙浩东的命令一下来,海鲨帮立即出动了一千多号人,全副武装地向如意酒店进发。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同样的道理,海鲨帮这才刚刚成立,威信必然是要树立的。老刀几个既然想要叛变,那么正好可以拿他们来开刀,杀鸡儆猴!

一辆黄色的保时捷911车中,孙浩东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开车的正是他四个女保镖的其中一个,名叫“茱里”。这女人极是干练,乃是四个女人当中的大师姐,在整个畜生剑道排行第十一位,遂,其他的三个女人也时常会叫她“十一姐”。

孙浩东也叫她“十一姐”,跟孟缺一样,这厮有着很严重的御姐情怀。舒服地坐在车里,满意地看了看这辆新入手的跑车,孙浩东感觉十分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款跑车只能坐两个人,要不然左拥右抱,何等爽快?

“十一姐,改明儿我跟你师傅说说,让他将你许配给我如何?”孙浩东这几日来被她们姐妹四个伺候得如仙如醉,正是一刻也不想离开她们。

茱里亦是个明白人,虽然内心很不喜欢孙浩东,但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淡淡一笑,道:“恐怕孙先生你不止是想要我吧,我的另外三个姐妹呢?难道你不想要?”

“哈哈,十一姐不愧是十一姐,还是你比较懂我的心思。其实这几天来,你们四姐妹每天都陪着我,就跟我老婆没啥区别,若是能加一个名分,岂不更好?”孙浩东眉头挑动着,一边浪笑一边说道。

茱里仍旧是淡淡地笑,道:“我跟三个师妹倒是无所谓,只要师傅开了口,我们决无二话。只不过,孙先生你知道么,师傅这次亲自安排我们四个贴身保护您,这其实已经是将我们姐妹四个送给你了,名分不名分的,孙先生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嘿嘿,这样么?你师傅还真是个爽快人。”孙浩东开心地笑着说道。

听孙浩东夸赞异禽老人爽快,茱里微微摇头,有苦难言。做为异禽老人的徒弟,她可是最为清楚异禽老人的冷血变态。

她们四个表面上忠心听话,实际也并非是因为忠于师门、忠于师傅。21世纪的人,还没有谁能够那么高尚的情操,可以为了区区师门,甘愿付出任何代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想要自由,谁不想要一份只属于自己的生活?

特别是女人,像茱里和她的其他三个师妹更加地渴望自由与幸福。可惜,她们命不由己,一天是畜生剑道的人,那么一辈子也都是畜生剑道的人,改了改不掉,逃也逃不了。

曾经有过那么几个前辈想要逃离师门,去过只属于自己的生活,后来却都是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全部都被残杀了。

茱里等人乃是亲眼见识过师傅异禽老人是怎么残杀弟子的,那股冷酷无情的狠劲,真的是能让天底下任何人都心中发寒。

所以,在听到孙浩东夸赞师傅异禽老人是个爽快的人,她奇怪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心酸。

“怎么?难道你师傅不是个爽快的人么?”孙浩东疑惑地问道。

茱里再次摇头,言不由衷地道:“不,我师傅当然是爽快的人。”

孙浩东笑了笑,自然没听出茱里的话中之话,两眼一闭,美美地想着好事,悠悠道:“既然你们四个是他老人家送给我的,那从今天起,我便将你们四个当成老婆看待,嘿嘿,在古代,四个老婆分四房,今后咱们就不分房,五人一起睡。每天晚上,爷都满足你们姐妹四人一次,雨露均沾,谁也不偏心,可好?”

茱里木然地点了点头,道:“随孙先生你的喜好。”

“哈哈哈,好好好,从现在起,你可不要再叫孙先生了,叫相公如何?”孙浩东色眯眯地说道。

茱里无奈,只得答应,低声喊了一句“相公”。

孙浩东连忙应着,喜不自胜。

却在这说话之间,车子已经在如意酒店之外的广场上停了下来。在孙浩东到来之前,这里已经被上千人给围住了,酒店里面的人,纵是插上了翅膀,也难逃得离开。

孙浩东恢复了一脸正色,待小弟过来打开了车门,他披上大衣,牛逼哄哄地从车里钻了出来。

此次行动,由畜生剑道的高手为先锋,最先杀到这里,其次海鲨帮的大部队才围堵过来。时间虽然只过短短半个小时,但事情似乎已经被搞定了。

放眼广场上,果然有五个人跪在地上,被海鲨帮的小弟以寒光闪闪的大刀架在脖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孙浩东只看了一眼,立马认出那五人正是老刀和李天化等人。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愈发感觉异禽老人留下来的这一百号畜生剑道的高手很是好用。

暗地里,他甚至也想请求异禽老人给自己来一针,让自己也变成龙血传人。一旦成为了龙血后裔,那么就等于和大猩猩、唐琅是一样的人,届时,大猩猩和唐琅再敢来犯,那自己可就不再惧怕他们了。

“哼!”

孙浩东大步走向了广场上跪在地上的五人,一待走近,接过一名小弟手上的砍刀,悠悠笑道:“哟,五位老兄弟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啊。”

一话说出,跪在地上的五人,立即抬起头来看向了他。除了老刀和李天化之外,其他三人似乎依然心存期望。

在这生死关头,他们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忽地放下了姿态,竟是不约而同地向孙浩东跪拜了起来。

“浩东,东哥,我是无辜的啊,我这次是被老刀请过来的,我也迫于无奈啊,请您明察……”

“东哥,我……我也是,我也是收到了老刀的信息,才过来的,信息上他只说请我们吃饭,我就信以为真了,没想到……他……他竟然是想造反,我……我本意可不想背叛你啊。”

“是啊,东哥你明察啊,当时老刀说要叛变的时候,我本不想答应的,可是李天化那厮和吴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看五个人已经叛变了三个,我若不答应叛变,他们肯定会杀了我的。我临时的应变之策,当不得真啊,东哥,你相信我……”胆子最小的“黄牛”熟练地使出了推字决,一瞬间将所有的罪过都推脱了出去。

吴广一听,脸色立即白了,连忙瞪了黄牛一眼,分辩道:“东哥,你别听黄牛瞎说,我当时只是受了老刀的蒙骗而已,我真不是想背叛你啊,咱们都多年的老兄弟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孙浩东冷冷含笑,看着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分辩着,睬也不睬。

直待得吴广三人无话可说地停了下来,他才饶有兴趣地扫了扫老刀和李天化,道:“老刀、天化,你们两个就不分辩几句么?咱们好歹也是多年的兄弟,你们若是也跟吴广他们一样是被迫的,也许这次我宽宏大量可以饶恕了你们。”

老刀善于察人,他知道孙浩东这是在戏弄自己二人,不管自己说什么,这一次铁定是栽了。便将眼睛一闭,冷冷一哼,直当做没听到。

李天化也是个颇有骨气的人,其实在上次孙浩东强制要求他们叛变的时候,他已经想反抗了。若不是那一次万永清重伤昏迷,也许第二个暴走的就是他。

这一次再次碰上了同样的情况,上次他肯妥协,这一次,他决定纵算是拼着死,也决不向孙浩东妥协。

遂,被孙浩东发问之后,他怒目而瞪,朝着孙浩东就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孙浩东你这个狗东西,要杀便杀,老子若是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

孙浩东早有砍刀在手,一听到李天化这话,脸部的肌肉一阵抽动,眼中凶光一闪,挥手一刀就砍在了李天化的脖子上。

手起刀落之间,李天化的脖子被砍刀几乎砍落,鲜血狂喷而出犹如喷泉,只是转瞬之间,李天化就倒躺在地,命已归西。

见到李天化被孙浩东一刀砍死,吴广三人心中更惧,连忙再伏地磕头,将额头都给磕红肿了,求饶不断——“东哥……东哥,我们真的是被逼的……我们没有背叛你啊……”

孙浩东冷冷一哼,将砍刀用李天化的衣服擦净,二话不说,挥手第二刀便将黄牛给砍翻,道:“少在这里哄骗老子,你们几个狗东西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居然还想骗我?”

黄牛一死,孙浩东杀红了眼,再次挥刀又将吴广和另外一人给砍死。

最后只剩下老刀,孙浩东没急着砍他,而是忽然问了一句话,道:“老刀,这次叛变是你发起的,而且你跟他们所说的话,我都有一字不漏的听过,你且说说,为什么在你看来,我就不如那孟缺?”

老刀知道自己将死在即,后悔什么的再也无用,索性豪性一起,仰天一阵长笑,道:“因为,你不是一个当老大的料!”

第八百七十七章 异禽门人

“我不是当老大的料,难道你是当老大的料?”孙浩东一字字阴狠狠地问道。

老刀冷笑道:“我若是当老大的料,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你既不是当老大的料,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是当老大的料,你看看现在,整个大SH全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要谁生谁就生,我要谁死谁就得死,试问有几人能做到这一点?”孙浩东据理力争,心中很不服气老刀的看法。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不想别人认为他靠的是运气,所以,无论任何人有了质疑,他都会拼命将之反驳回去。然后以自己的论点让对方臣服!

“相比之下,孟缺算个屁,骚年会成立之后,他有出过什么劲吗?还有大猩猩,他顶多也只是指手划脚地指挥一二,骚年会能够一口气吞掉洪门和青帮,主要的功臣是我们七大舵,哼,当初青帮总舵是我第一个带人杀进去的,洪门的副帮主也是我舵下之人将之杀掉的,综合起来,我才是功劳最大者。老大的位置本来就该由我坐,什么孟缺、什么大猩猩、什么唐琅,他们都是狗屁,在我眼里连浮云都不如。”孙浩东字字铿锵地说着,末了手臂一抖,将手中的砍刀狠狠地跺在地板上,发出铮然一响。

“哼,不说别的,光说气度,你就不如三巨头任何一人。”老刀冷哼了一声,轻蔑地扫了孙浩东一眼,道:“吞灭青帮洪门的时候,你的确是占了很大的功劳,但你可别忘记了,当时三巨头有对你奖赏过的。为尊者,最重要的是什么?并不是冲锋陷阵,而是能够拥有决胜千里之智和运筹帷幄之慧,还要目光长远,权衡利弊……哼,孙浩东你扪心自问,你拥有这些东西么?”

孙浩东本就粗人一个,如何懂得这些?老刀的话,就像是一面放大镜,一点点地将他的不足点完全暴露了出来。

当然,孙浩东也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老刀说的这些都有些道理。可是,如今的他身处高位,面对一个手下败将的凿凿质问,他怎能虚心承认?

故作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决胜千里之智、运筹帷幄之慧,统统都是狗屁,我们是混道上的,你以为是像诸葛亮打仗?还有那么多讲究?讲究得再多,现在的胜利者还不照样是我?”

“呵呵,孙浩东,可能你自己也明白,现在的你表面上威风,实际上呢?你只不过是畜生剑道的一颗棋子而已,以前你尚且是人,现在你只是一具傀儡,说来真是可怜加可悲!”老刀一脸怜楚地说道。

“你……”

孙浩东恼羞成怒,论嘴上功夫,他万万不是老刀的对手。盛怒之下,刀锋一寒,一舞之下就架到了老刀脖子上,喝道:“你老实说,到底我是不是个当老大的料?”

倘若是别人,孙浩东也许不会这么问,只会一刀宰了他。但老刀乃是与他认识了十多年的老兄弟,而且众所周知老刀看人很准,一般不会有错。故而他才想将今日成就借老刀的嘴来锦上添花一番。

“孙浩东,我话已说尽,你还不明白么?在我眼里,你就是根废柴,只会趋炎附势,好色贪财,根本就是小人一类,哼,还想当老大,你投胎转世三辈子也不会是当老大的料,你死了这条心吧!”老刀毫不客气,一言一语极尽挖苦、讽刺,全不畏死。

孙浩东胸腔起伏,双眼当中怒得都起了血丝,“啊”地一声怒吼,砍刀高举过头,凶猛地一劈而下,血花飞溅之中,老刀亡命归西。

“当啷!”

杀完了人,孙浩东将带血的砍刀随手扔在地上,喃喃自语道:“狗屁,说的都是狗屁,我孙浩东若不是当老大的料,谁是?要当老大,才不用具备什么决胜千里之智、运筹帷幄之慧,只需要具备狠、辣两种手段即可,哼,你们既然不相信,那你们就在阴间好好看着,终有一天,我会把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个人也一起送下去和你们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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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酒店对面的商业大厦楼顶,大猩猩皱着眉头和唐琅并肩而站。之前他们接到老刀几个人的求救电话之后,就火速地往这边赶来,却还是稍晚了一步,当双脚落在这大厦楼顶之刻,正好看到孙浩东挥刀砍杀了老刀。

“奶奶的,还是晚了一步。”大猩猩脸色凶气一现,一双拳头咔嚓做响。

“唉,没办法,毕竟这里距离孙浩东的地盘比较近,而且他还有畜生剑道的人帮忙。老刀几人实在是太大意了,有了万永清的前车之鉴,他们还敢公然集会,有这个下场也是自找的。”唐琅面无表情,看起来他并不在意那五条人命。

“孙浩东这龟孙子,真是越来越嚣张了,若再不杀他,只怕尾巴会翘到天上去了。”大猩猩恨恨地说道。

唐琅眼睛虚眯了起来,道:“不急,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只要一天黑,再去杀他也不迟。”

大猩猩有点不情愿,但不想忍也忍了这么久了,只得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时间,道:“那就再让他多活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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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浩东杀完了人,心情甚坏,老刀的话就像是绕梁魔音一样久久地在他脑中徘徊不去。他越想越气,钻进车子之中,他以同样的话向“十一姐姐”茱里问了一遍。

茱里的回答是——“当老大,并不是规定了要什么样的人才能当,我觉得孙先生你就很适合当老大,要狠够狠,要辣够辣,最重要的是你懂得分析情势,顺势而动。这是很多人无法做到的。”

孙浩东定定地看着十一姐姐茱里,听了这番话,心情稍缓,微微一笑,道:“还是十一姐姐的话比较顺我意,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够狠够辣就行了,若是有太多讲究,那不如去干公务员,还当什么黑老大?”

茱里点了点头,配合道:“所以嘛,孙先生是一个很优秀的黑老大。”

“哈哈……十一姐姐的话,甚合我意,我喜欢!”孙浩东放颜大笑,笑了几声之后,忽然说道:“茱里,我有个儿子今年十七岁,我听说你们组织里的人都是经过了一项手术,所以才拥有了特殊能力。我如今已臻万人之上,到达了人生巅峰,我的儿子做为我的继承者,我想让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不能跟你师傅说一说,让我儿子也接受那种手术?”

茱里万万没想到孙浩东居然会有这样的念头,有多少K组织里的人渴望平凡,而这孙浩东偏偏还想往这个坑里跳,微微犹疑了一下,道:“其实做这个手术,并非要找我师傅说,你跟我二师兄铁彬说一声即可,近年来所有的新入弟子,都是由二师兄管理手术工作的。他只要答应了你,自然也就没问题。”

“哦?原来找铁彬先生就可以了?那行,等一下我就跟他说说此事,想来我亲自开口求他,他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孙浩东颇有自信地说着。

茱里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忍不住地奉劝了一句,道:“孙先生,我实话告诉你吧,做这个手术是有极大风险的,若是成功了,那的确是能够成就人中之龙,可是若是失败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一项用命当赌注的赌博,成败的几率都只有50%而已。”

孙浩东一听,并没有被吓得退却,而是笑了笑,道:“天底下任何成就都没有是一帆风顺就可以办得成的,想要成为人上之人、龙中之龙,那必定是要吃得苦中之苦。50%的几率已经够高了,你们畜生剑道有这么多人,足已证明成功率还是挺高的,而且我孙家向来幸运,我儿子也必是幸运者。就算失败了,死便死,我尚还年轻,还能再多生几个。无论送多少儿子进行这项手术,只要有一个成功了,那就是值得的。”

孙浩东如此顽固,茱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顺着他,说了几声“有道理”。

车子一启动,才行走了十余米。孙浩东就忍不住给铁彬打起了电话来,一方面他希望让儿子接受龙血手术,另一方面其实他自己也想改变一下。一想到如果自己也成为了龙血后裔,那肯定能将现在的成就再推高一倍、十倍甚至上百倍。海鲨帮的势力亦能成小小SH市,以星星之火,燎遍整个大亚洲!

越想越美,孙浩东满腔欢喜,电话一通,激动极然地道:“铁彬兄弟,我有个事,想求你,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答应我。”

其时,铁彬正在航海途中,接到他的电话颇感意外,听他此问,便是更感意外,问道:“何事?”

孙浩东笑道:“你们畜生剑道是否还招新人?”

铁彬略为一顿,道:“当然,要扩充实力,招纳新人必不可少。”

孙浩东笑容更盛,道:“我想把我儿子送来你们畜生道,当个异禽门人,不知铁彬兄你意下如何?”

“你儿子?”铁彬似不感相信,龙血试验几乎算得上是一种送死的试验,K组织里的人极少有人愿意将自己后代拉扯进来的,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孙浩东居然想把他儿子的命拿来豪赌,不禁笑了一声,道:“你确定?”

“确定,当然确定,铁彬兄你一定要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我。”孙浩东一面说着,一面想着如果自己儿子试验成功了,届时自己再去做这个手术。

铁彬倒是无所谓,既然孙浩东如此渴望把儿子送来畜生剑道,那他自然也不能拒之门外,呵呵笑道:“孙兄既已如此说了,我自然是要答应下来的,这样吧,你且让你儿子先乘飞机来华盛顿,待我们一回到美国,就立即给他进行龙血试验。”

“好,好,谢谢铁兄,万分感谢!”

得到了铁彬的应诺,孙浩东的心中犹如春天到来,百花齐放,心情瞬间好到极点。

他此举虽说只为了个人野心,但后来也确实将他儿子培养成了一个恐怖的杀人机器,当然,这些是后话!

第八百七十八章 海洋暴雨

风摇雨荡,异禽老人的异禽号出现了剧烈颠簸。从SH市出发回美国华盛顿,倘若一路顺风无阻、天气良好,那便需要两天半的时间。而如果碰上了雷雨天气,或者海洋风暴,则又要多耽搁一些时间。

这日晚上十一点,天气不佳,迎来了一阵暴雨。暴雨携带着狂风,将异禽号摇荡着似乎随时会倾翻过来。

船上掌舵的人,也真不愧是个高手,无论天气变化如何恶劣,他总能从容应付,镇定自若。下午的时候,他一见天色较暗,就立即叫人将帆降了下来。

稍过半个小时,暴雨果真来临。在海洋上,下暴雨不比在陆地之上,在陆地上的时候无论下多大,顶个雨衣就能完全无视。而在海洋上,下暴雨的时候通常会伴随着剧烈狂风,有道是“海上无风三尺浪”,在这既有暴雨又有狂风的条件下,其情势恶劣的能让多数的人胆战心寒。

很多第一次下海的人,碰到这种情况,被吓得腿软也较常见。大自然的力量有多巨大,非人力所能抗衡。

掌舵的人凭借多年的掌舵技巧,乘风而破浪,力挽狂澜,从暴雨初降时开始,就由他在掌舵,期间毫无休息。并非船上没有其他的掌舵者,而是其他的人根本难以接得住他的班。

仓室里,乌黑一片,亦因为大雨的缘故,电线线路可能受损,遂船舱里有三分之二的房间都断了电。

也幸亏碰上了这阵大暴雨,孟缺和冰狐才得以稍微的“自由”。

从昨天开船的时候开始,铁彬奉异禽老人之明一直守在这个仓室里,每分每秒地盯着孟缺和冰狐二人,这让孟缺和冰狐的一点点小动作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半个小时之前,船身颠簸得厉害,铁彬就未再守在这里,可能是出去帮忙去了。

孟缺依旧被吊在墙壁上,船身的摇晃让他整个身体在墙壁上撞来撞去的,脑袋亦被撞了两三下,几乎发懵了。

冰狐被关在铁笼子里尚还好一点点,她双手抓住笼子的钢筋,以此固定身体,虽船身摇晃剧烈,对她影响却是不大。

“砰!”

“砰!”

身在仓室里,难以想像到外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不过以这种剧烈的摇晃程度来看,外面估计早已糟糕透了罢。

孟缺郁闷的同时,也稍稍生出了几分快感,觉得苍天倒底是有眼的,这会儿以自然之力来收拾这一群畜生,倘若能将整艘船掀翻,还算赚个爽快。

反正左右都是一个死,死在自然之力的手中,总比死在畜生剑道的人的手里要好。

“砰!”

又是猛烈一响,孟缺又跟船壁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脑袋晕得已经七荤八素。即便他已经很努力地将脑袋向前伸,也禁不住船身摇晃起来的那一股巨劲。

孟缺吃着痛,心想着自己这会儿体内如果能拥有一成的龙血之力,那该多好啊,最起码可以施展一个“蛰龙眠”,以让自己免受这皮肉之苦。

可惜的是,自己周身各大要穴都被异禽老人以奇异的手法用银针给封住了,同时他还每天给自己注射一种不知名的古怪液体。

那种液体,孟缺见过两次,却是怎么也猜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由体内的感觉来看,貌似这种液体是一种体能消耗药剂,药性跟鸦片很相似,注射之初,极痛,有时痛得会让人立即昏厥过去。但有时候也隐隐地能感觉到一种兴奋,自从注射了这种药剂之后,孟缺就非常易觉疲劳,一天当中多半的时间都在睡觉。

可能,异禽老人之所以如此,也是怕孟缺会中途逃掉罢。

“砰!”

“砰!”

摇晃中,孟缺又撞了两下,这次连续撞到了后脑勺,都肿了一个大包,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黑暗中,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冰狐闻声,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孟缺,你怎么了?”

孟缺咬着牙极力想扣在墙壁上不让自己颠簸,可是自己的四肢都被铁链子栓了起来,根本无法固定不动,有铁帘子的栓束,摇晃起来撞击力更强。

无奈,他只能撞一次忍一次,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就这么撞死了,如果真就这么死了,那真是窝囊透了。

“没事,我正在做健身运动。”孟缺忍着痛,勉强地笑着说道。

“没事就好,”冰狐到底是个女孩子,似乎也是有点害怕,紧紧地抓着钢筋柱子,一秒也不敢松懈,道:“好像是遇上风暴了,这船颠簸得这么厉害,会翻吗?”

“翻了更好。”孟缺顺口接了一句,心里想着如果船在这里就翻了,量那异禽老人再厉害,也飞不过半个太平洋。由昨天出发到现在的时间来计算,现在异禽号的坐标位置应该在太平洋的中心位置,异禽老人再厉害,顶多就是飞行十公里的样子,中途若无地可休息,必是死路一条。

冰狐有点诧异孟缺的回答,不过略想了一下,她也释然了。心里想着,如果船儿真的在这里翻了,那么自己起码也有孟缺做伴,生前他拥有无数的女人,死后只能与自己在一起,这也算是一种福分罢。

如此安慰着自己,她微微一点头,赞同道:“是啊,翻了更好。”

忽然,暴风愈烈,船身的摇晃程度越来越强。孟缺的身体在一分钟之里,几乎要与墙壁来上十多次亲密接触。

连番的猛烈撞击之下,他感觉自己的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第二十三下……”

“第二十四下……”

“砰!”

第二十五下来了一击超重撞击,孟缺脑袋里嗡嗡作响,耳朵里都耳鸣了起来。四肢也隐隐地发麻了,不过,这一撞之后,仓室的地板上,响起了一声轻微地叮咛声。

因在黑暗之中,双目不能视物,遂耳力要比寻常时候要强得更多。孟缺隐约地听到,那应该是一根银针落地的声音,这声音极其轻微,自己距离超近,这才能够隐约听到。

接着第二十六撞,一撞之下,孟缺再次听到了一道叮咛之声。

这一次,他仔细地感觉着自己的身体的每一处,蓦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似乎能够自由地活动了,而且整条手臂也突然之间就发起热来。

“咦……莫非刚才掉落在地的银针是插在我手上穴道当中的那几根?”

撞击未停,接踵又至。孟缺感觉着自己发热的右手,一种怀念的力量感渐渐回复。忽地,他暗自一喜,借着第二十八撞不但不再躲避撞击,反而还迎合这种摇晃之力,增加撞击力度。

“砰!”

响亮地一撞,“叮咛”一声,又有银针落被从身体里震了出来,掉在地上。

孟缺愈发大喜,情不自禁地哈哈一笑,就好像撞上瘾了一样,一下又接一下,虽然自己撞得迷迷糊糊,但一想着封锁自己筋脉的银针即将全部被震出来,他兴奋地就跟打了激素一样。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第八百七十九章 暴雨

黑暗中,冰狐很奇怪孟缺怎么突然之间就高兴了起来,她很想问一句,但话到口中,又说不出来,因为孟缺的笑实在是太奇怪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苦中作乐未尝不可,可是……孟缺笑得出来,冰狐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砰!”

“砰!”

仓室里不断响起碰撞之声,冰狐虽然看不到,但想也想得到孟缺是在干嘛。一时间不禁脑中犯疑:“难道孟缺被撞傻了不成?”

便犹疑地问了一句:“孟缺你怎么了?”

孟缺哈哈一笑,却是轻轻地嘘了一声,小小声地悄悄道:“别说话,咱们有机会逃得掉了。”

“啊?”冰狐一阵大惊,却也怎么也想不到以现在的情况,怎么还会有逃脱的机会呢?不过,孟缺说得这么自信,她倒是愿意相信。

“嗯”了一声,一边猜想着孟缺会以什么办法逃脱,另一边也暗暗担心着铁彬那家伙会不会进来。如果铁彬突然杀进来,又守着不走,那可就什么机会都没了。

“啊……孟缺,仓室里进水了。”忽然,冰狐的叫下一片冰凉,用手一摸,竟发现有大量的海水从仓室门口流了进来。

孟缺继续用力猛撞,听得其话,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有异禽老人在这里,这船恐怕没那么容易会翻,之所以进水,那是因为暴雨太大的缘故吧,你尽量站高一点,免得出意外。”

“好。”冰狐依言站了起来,双脚成一字踩在铁笼子的两边,然后用手吊在上面,不让鞋子进水。

孟缺连续撞了四十下,四肢上的银针差不多都被撞出来了,现在最难撞出来的便是胸口膻中穴、气海穴、丹田位这三个地方的三根银针,只要把这三根银针逼震出来,那么以常理来推算,体内多多少少一定会再生出一些龙血之力。

“体内只要有了龙血之力,哼,这些区区钢铁镣铐根本不足以困得住我。”

心中想着目标,孟缺咬牙又来一次猛撞,这么连番地撞击,实际上亦是伤己的做法。连撞了四十多下,孟缺几乎已受内伤,喉咙里几次都咸咸地似有鲜血上涌出来。

不过比起被困住直到死亡,受这么一点内伤根本不算什么。机会好不容易才来一个,若是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一旦这艘船回到了美国,那么自己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绝对的死路一条。

想要逃脱生天,只有在海上,而且,看情况也只有今天晚上这一次机会!

念头坚定,一撞又一撞,撞得多了,后背的神经以及大脑之中都已经处于一种麻痹、模糊状态,已然差不多感觉不到疼痛了。好几次孟缺差一点昏厥了过去,但一想着只要逼出最后三根银针就可以看到希望,便以强烈的意志支撑着精神,不愿意就此前功尽弃。

“力量还不够,得来一下更猛的。”

黑暗中,孟缺等待摇晃之力变得更加强烈,按照风暴的惯性,似乎是四五次之后就会来一次猛烈的。

这个惯性,孟缺确认了好几次,觉得有率可循,便在前三次为轻撞,到第四次的时候就开始增大摇晃幅度,一撞下来力量极强,撞罢未歇,再次蓄劲连贯第二次……

“砰!”

气海、丹田、膻中,忽然隐隐一痛,三个地方一齐发生了些须反应。

“好像松动了,果然啊,一定要以最猛的劲力才能将这三根插得最深的银针给逼出来,奶奶的,这种力度如果换成普通人,只怕已经死了两三次了。”

“再来!”

轻三次,重两次。往此反复,直过三轮。

终于,孟缺的耳中再次听到“叮铃”一响——银针落地了。

这一次也不知道出来了几根,反正孟缺的身体几乎麻痹,根本仔细感觉不出来。为了保险起见,他拼命地咬紧牙关又来了两轮。

最后两轮一结束,他实在是顶不住了,若还照这样撞下去,他这条小命非搭在这里不可。双手紧紧地抓着铁链,尽量让后续的震动幅度减小一点,幅度一小,撞击的力量就不会很大。

连续了这么久的猛撞,他需要时间休息一下。

慢慢的,黑暗中开始变得安静了下来,除了外界隐约有着人物嘈杂之声,仓室里仅有孟缺一个人的急促喘息声而已。

“孟缺,你还好吗?”冰狐不明情况,但她从孟缺的喘息声音听来,貌似孟缺眼下很是虚弱,心中不免有几分担忧。

孟缺嘿嘿一笑,却是很开心的样子:“好,好极了。”

“仓室里水越来越深了,看来这场暴风雨确实很大。”

“无妨,这场暴风雨越大越好,暴风雨一大起来,他们自然没功夫来看守我们,这正是天赐良机。”孟缺兴奋地说着,喘息声仍是不停。

冰狐还是不太明白,如今两个人一个被关在铁笼子里,另一个被绑了四肢拉成了一个“大”字,吊在墙壁上,这样的情况,如何还有什么良机?即便真的天赐良机,顶多就是让暴风雨停下来。

两人若是想借这暴风雨的掩饰来脱身,实在是不太可能。

冰狐这种想法很正常,不但是她,纵是铁彬也是如此想的。眼下外界情况确实不妙,他正因为想着孟缺被绑、冰狐被关,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法逃得掉,遂才放心地到了外面指挥同门师弟应付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海浪很是巨大,其实一开始看天气预测,分析结果显示晚上确实是有暴风雨的。碰上这样的情况,正常的应对方法乃是减速甚至停船后撤,等到暴风雨过去了之后,再继续前行。

可是铁彬将这消息上报给师傅异禽老人,异禽老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不说话,铁彬也就认为师傅着急回美国,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风风火火照常前进。

无想,这天气分析预算得还真准,说有暴风雨还果真是有暴风雨。

“守住,守住各自的方位,一旦巨浪袭来,各自以掌力将之震开,听到了没有?”铁彬全身尽已湿透,咆哮般地吼道。

一话落音,整齐地排在甲板两侧的师弟们齐声应道:“听到了!”

此次,船上除了孟缺、冰狐以及掌舵的船长、异禽老人之外,其余人全部出动,一部分在前侧,另一部分在后侧,均以铁彬的方法借助雄浑的掌力将巨浪震开。

然而,即便如此,船里还是进了不少的水。

“浪又来,看好了,师傅在里面休息,我们一定要尽量让船平稳前行。”铁彬又吼了一声,说话间,双手积蓄澎湃的龙血之力,对着飞扑而来的巨浪,凶猛地震拍了过去。

十数人同一时间发掌,威力之大,甚是惊人。飞来巨浪未近丈许就被震得水渍纷飞,化成瓢泼大雨。

其时初动,夜中更凉。这些人儿浑身湿透,长淋雨中,又接受暴风肆虐,身体所受折磨不可谓不小。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铁彬自然没功夫去理会孟缺。

也正因如此,孟缺才得了一线生机,抓到了有一根“救命稻草”。

仓室中,孟缺休息了十余分钟,终于是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默查体内,似乎果真有些龙血之力从丹田之内蔓延而出了。

刚刚开始,这股力量很小很小,如若蚕丝,细不可视,慢慢聚集,好几分钟才凝成鸡蛋大小的一圈能量团。

这股好不容易积蓄起来龙血之力虽然小,但孟缺已经很开心、很激动了。他几乎兴奋地想要大叫出来,却碍着外面有畜生剑道的人,他只能在心里嘶吼嘶吼。

“果然啊,果然这三根针是封我力量的罪魁祸首,现在好了,力量一点一点的聚集了起来,只要达到两成,我足以使出千芒指来解脱镣铐!”

在这个关键时刻,孟缺希望这场暴风雨要持续得久一点,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停止了。若是在这个时候停止,那么铁彬肯定会回到这个仓室中来,届时让他发现了地上的银针,还不给再插回来?

如果真是如此,不用说,孟缺绝对会喷出一口老血,直接气死!

“来吧,来得更猛烈一些吧,不要停,继续……”

孟缺喃喃地念叨着,心中的希望随着龙血之力的增多亦增多了起来。

然而,黑暗中的冰狐忽然听到孟缺的这句“来吧,来得更猛烈一些吧,不要停,继续……”,不由脸色一红,心里头热似火烧。

暗暗咬了咬嘴唇,涩然道:“孟缺这是……难道是想女人了吗?”

“在这样的时候想女人……他……果然是挺特别的。”

冰狐脸上越来越烫,倘若这一刻,自己是跟孟缺一起被关在笼子里,那……

“哎呀,我怎么居然也变得这么……”摇了摇头,冰狐尽量不让自己去想。

冰狐这般“酒”不醉人人自醉,孟缺可一点察觉也没有,他激动地默窥着丹田里的力量一点点的增多,看其程度,似乎很快就会恢复一成了。

“来吧,再猛烈一点……不要停……”

第八百八十章 蓄势足

或许老天还真的是听到了孟缺的祈祷,这场暴风雨一直未停,甚至还越来越大。最开始的时候雨势似如瓢泼,末了,其势再增,配合着强烈飓风,那雨水就像是从消防水枪当中射出来的一样,打在人的脸上犹如铁鞭。

持续了一个小时后,轮船似乎才渐渐步入平稳状态,颠簸的力度开始减小了起来。

黑暗的仓室之中,孟缺的心焦急着跳着就像是被敲响的战鼓一样。

“才恢复到一层多一点点,这个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假若睚眦在我身边,半个小时足以让我恢复三成以上。”

紧紧地皱着眉头,因为被吊在墙壁上的缘故,孟缺最能感觉到船身的颠簸程度。这会儿,感觉着摇晃力度逐渐变弱,不会再有三弱两强的节奏,他的心愈发地焦急了起来:“喵了个咪,老天爷再顶住一会儿啊,不需要久,只要再能坚持半个小时我就能成功积蓄到第二层!”

“孟缺,好像雨势变小了,你感觉到了吗?”

这时,冰狐好奇地问了一句,她悬挂在铁牢之上,亦是很能感觉得到船身的颠簸程度。

“嗯,的确是变小了,看来这艘船在高手的掌舵之下应该是已经驶过危险区了,越往前去,就会越平稳。”孟缺忧心忡忡地说道,语气之中不免稍带可惜。

“那个……你……你真的能有办法逃得掉吗?”冰狐实在是太好奇了,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孟缺说的逃脱之法到底是什么?她一直没想出来,这会儿她轻轻地小声问了一句。

孟缺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道:“办法当然是有的,只不过还需要一点点时间。现在我先试试看吧,如果真的不行,那就只有任凭天命了。”

说罢,他试着将体内的龙血之力聚集在手指之上,凝聚出“千芒指”。蓦然金光一闪,孟缺的手指在黑暗当中犹如大轮明日格外刺眼,远远的,冰狐一看到这个光芒,立即将眼睛闭了起来。而孟缺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细细地打量着这道金色光芒。

“不行啊,颜色太浅,很明显是力量不够,这样的千芒指是无法斩断这种精制的铁链的。”

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千芒指的力量够不够,孟缺是最为清楚不过的了,不由地又叹了一口气,将力量一收,金色手指失去了光芒,仓室再度回归黑暗。

“这……你的力量恢复了?难道你是想用千芒指斩断铁链?”冰狐咽了一口唾沫,惊奇地说道,双眼当中立即升起一份希望来。孟缺的千芒指,她可是有见识过的,知道厉害。

“嘘,小声点,倘若被他们听到,就玩完了。”孟缺提醒了一句,暗自焦急。

“哦哦,对不起……”

孟缺闭上了眼来,尽量让心情稳定,身体放松。这样一来,龙血之力会稍微回复得快一点。

话说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好机会将身体上的银针都给拔除掉了,就差最后一着了,背水一战,一定得有60%的把握才行。

船儿果真愈加平稳,孟缺紧紧地抓住铁链,已经不需要费多大的劲就能将身体给固定住,不随势摇摆。

仓室里变得异常安静,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响。

冰狐的呼吸,明显有些急促,也不知道这一刻她是怀着什么样的情绪。孟缺略略苦笑,忽然问道:“冰狐,你怕吗?”

“啊?”冰狐不明孟缺为什么忽然有此一问,略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不怕。”

“真是对不起,跟着我让你受了这么大的苦。”孟缺歉意地说道。

“没……没有啊……”

“你是个好女孩子,跟了我这么久,我没给你什么,反倒让你陪我沾上了这么多危险的麻烦,说起来,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啊。”

“没啊……你没欠我什么啊。”

“如果这次我们能够平安回去,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我……我好像没有什么愿望,我……我觉得就这样一直……一直跟着你也很不错。”冰狐微觉羞涩,吐字之间略为结顿。

“跟着我很不错?呵呵,你真是个傻丫头,咱们现在都这样了,居然还叫不错?”

“说真的,我并不怕死,我怕的是一个人的孤寂,以前我经常尝试逃避孤寂,后来我才发现,人类真的是群居性的动物,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那怕是死,我也并不在乎。”借着黑暗的掩饰,冰狐红着一张脸,大着胆子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是啊,人类的确是群居性的动物,孤僻的人生必定是有缺陷的,呵呵,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虽然很是自私,但却是我真实的感觉,你要不要听?”

“要!”冰狐想都未想,接口就应了。

孟缺道:“其实我挺喜欢你的,说真的。”

闻言,冰狐的心儿一颤,脸儿一热,一句话堵在喉咙里说也说不出来。孟缺这话,很明显是一种表白来着。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天啊,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好凌乱啊……

“这样吧,如果这次能够平安回去,我认你最个干妹妹如何?孟氏家族一向是一脉单传,我出生到现在也挺孤独的,若是能有个妹妹,那么这个家庭肯定会热闹得多。”孟缺笑着道。

“啊……妹……妹妹?”冰狐心儿又是一颤,刚刚她才激动加兴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是孟缺这一声“妹妹”把她心里的所有躁动情绪在一瞬间全部驱逐散去了。猛地一下恢复了平静。

“怎么?你不愿意吗?”孟缺问道。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想让冰狐当自己的女人,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真觉得这个女孩子挺好的。自己这一方面已经有太多的女人了,不应该再将一个好女孩子再搭进来。

当然了,他其实也知道冰狐对他的心意,可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也只有如此了。

“我……我愿意。”冰狐实际上心里笼罩了一层委屈感,可是对于孟缺的任何提议,她真的没有任何勇气去拒绝、去驳论。

“嗯,愿意就好。这样一来,彼此都多了一个亲戚,哈哈,皆大欢喜。”孟缺开心地笑了笑。

冰狐实在笑不出来,心里头阵阵酸楚,就跟被欺负了一样。几乎还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

情况不许、时间也不许,一旦哭了出来,恐怕自己的所有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

说话间,又是半个小时。

船儿逐渐平稳,波荡的幅度小了很多很多。现在的情况,将一个杯子放在桌子上,已经不会再划落而下,可见差不多已经穿过暴雨地带了。

孟缺及时默窥体内的龙血之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窥视之前,他诚心地祈祷了一番,随即查向丹田,只见浓浓的龙血之力冒着腾腾的烟雾,已然将近两层了……

第八百八十一章 千芒动束缚解

恰在这时,船舱过道中传来几句说话之声。孟缺一听,猛地一惊,顿时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有人进来……千万不要……”

铁牢之中,冰狐似乎也觉察到了孟缺的紧张,遂也不再说话。一方面,她对孟缺要认她当妹妹其实很不满意,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这个时候会有人闯进来。

甲板上。

两排人手终于得了歇息的机会,大家支撑了这么久,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浓郁的疲倦感。包括铁彬也是一样,他呼呼地喘着气,回首望着远处那黑紫色的云层当中舞如龙蛇的煞白闪电,心有余悸。

看气象分析,前路似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

水路,万险的水路。众人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师傅会晕飞机,偏偏就不会晕船。倘若是飞机,这一刻,他们早就回美国华盛顿据点了,岂会还在这海洋中漂泊?

“大家休息一下吧,呵呵,都累得快虚脱了吧?还好这场暴风雨不算太大,而且没碰上强力龙卷风,如果要是碰上了,只怕我们这船起码会被刮翻。”

铁彬靠着铁护栏徐徐地坐了下来,接过水袋,喝了一口,缓缓说道。

其他人等听了这话,全是一屁股坐在甲板上。所有的人衣服尽已湿透,凉飕飕的感觉早已经将他们身体麻痹,若不是他们体质强于常人,只怕早已死亡过半了。

“喝点水,休息一下,然后去把衣服换一换,很快就要天亮了,明天中午就能到达华盛顿,大家再坚持坚持。”铁彬在师兄弟当中的威望很高,说的话,基本大家都愿意服从他。

他不像铁砂,铁砂给人的印象是冷血无情,而他可以说完全跟铁砂相反。也正因如此,铁砂从小就很讨厌他。

他们这说话间,忽然船舱里响起几道“叮叮当当”的巨声,就像是兵器交击一样。

铁彬眉头猛地一皱,喝道:“什么情况?”

一位最靠近船舱的人探头向里面看了看,道:“应该是什么东西被撞倒了吧。”

铁彬不知怎地,心头突然有一种不妙感,也不再顾得上休息,一站起身来,大步就朝仓室里而去。

“叮……”

“当……”

声音又连响两次,十分刺耳,铁彬走在走廊之中,将这种声音听得格外清晰,他很肯定这必是金属碰撞时才会发出的响声。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猛一抬头,看着关押孟缺和冰狐的最末尾一间,心头的疑云顿起,脚步立即加快,火速地疾奔过去。

“——砰!”

仓室的门,被铁彬从外向内一脚踢开。乌七麻黑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静静悄悄,无有一丝一毫的杂声,有的,只是那海洋波浪清澈悠扬的清啸。

铁彬大喝了一声,道:“拿光来。”

接着,便有他的师弟送来了一把手电筒。

他急忙抢过手电筒,打开了光,向着仓室里一照。环视一周,依然静静悄悄。然而之所以静静悄悄,却是因为这仓室里哪还有人?

被吊在墙壁上的孟缺和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冰狐,早就不翼而飞不知道去了哪里。

铁彬大惊,狂叫了一声,猛冲进去,发了疯般地将可搜的地方全搜了一遍。却仍是发现不了半点踪迹,却在找寻之间,从墙壁的一个隐秘角落发现了一个破洞,这个破洞有三个篮球大小,刚好可以容人出入。

海面上的清风由外而内地吹着,怪不得能清晰地听到波浪声响以及感受到那么凉飕飕的风。

“怎么可能?他们两个一个被关在铁笼子里,一个被吊在墙上,怎么可能逃得掉?”

铁彬走到铁牢边察看了一下,发现铁牢的两根钢筋被人从中截断,生生地将之扳弯了90度。钢筋断口十分整齐,看得出来是一刀而断。

“此乃精钢练造,那小子是用什么切断的?”

一时间,铁彬的心里浮上无数的疑问,他很想将这些问题一一弄清楚,可是眼下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多加思考。

“快追……快追,那小子带着冰狐逃了,快去追!”

铁彬嚷嚷了一句,兀自顺着那个破洞,钻了出去,凌风踏波,来到海平面。借着手电筒的光,四面一照,果在百米之外,发现了两道人影。只见,他们脚底下踩着一块大木板,很明显是仓室里的那张试验桌被拆了。

两人一左一右地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在划桨居然去势也极快。

海水不比河水,海水因为盐度比较高,所以浮力亦比较大。一张桌面一前一后禁受两个人,本来尚嫌不足,但两人俱以龙血之力减轻身体重量,遂能很轻松地驭之划行。

“给我弄个救生艇下来,快!”

双方距离长达百米之遥,铁彬也不敢狂妄地立即就追上去。他带着师弟门抗击风暴,已经耗费了很多龙血之力,若是什么准备都不做就直接冲上去,搞不好还会被对方反杀。

铁彬是谨慎小心之人,自然不会做冒险之举。

船上,一位师弟很配合地立即将一艘救生艇放了下去,然后担忧地问了一句,道:“二师兄,这事要不要告诉师傅?”

铁彬张口就骂道:“这事还有脸告诉师傅?他老人家若是知道,岂不大发雷霆?”

那师弟讪讪一低头,铁彬跳上救生艇,就欲开追。却才行三丈,想了一想,又回过头来,道:“算了,还是去吧,跟师傅说一声!”

言罢,他驭艇疾驰,速度比孟缺的桌板明显要快得多。

却说孟缺这一边,从轮船上一逃脱出来,他格外兴奋,整个人就如打了激素一样,身体内的潜能意外地被激发了出来。遂,小小的桌板被他划得飞飙。

之前在仓室当中,他焦急的等待着龙血之力蓄积到第二层。还好天不负人愿,总算到达第二层的时候,铁彬并没有赶回来。

他便一刻也不敢多耽误,千芒指一动,瞬间斩开了自束缚自己的四条铁链,然后飞身扑到冰狐身边,将铁牢的钢筋截断两根。就地开路,直接从墙壁的一个薄弱点开了一个大洞。

然后为了保险起见,他随手将试验桌的桌板拆了下来,先从洞里扔了出去,随后又捡了两根桌脚当做船桨,与冰狐一前一后跳上了桌板,风骚至极地用桌脚船桨划得飞飙。转眼就去了百余米。

“孟缺,他们发现我们了。”冰狐站在桌板的后面,做为观望者。方才铁彬手电筒一照,正好照到她眼睛上,她眨了眨眼,担心地提醒了一句。

孟缺在前方划得很是起劲,嘿嘿一笑,道:“发现就发现呗,追不追得上还是个问题呢。你知道吗?在SH市赛车界,还从没有人赢得了我呢。”

“赛车?”冰狐哭笑不得,赛车是赛车,如何能与这破桌板相提并论?赛车跟桌板有神马个关系?

孟缺却洋洋自得,指点江山,回首往事,道:“赛车一道,我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眼下这块桌板,差是差了一点,将就着用吧。我们尽力而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大不了,咱们杀回风暴区域,看他们还敢不敢继续追。”

“啊?杀回风暴区域?”冰狐吓得面色一白,她虽然作为龙血传人,可是龙血传人毕竟也是人,可不是神一般的存在。进入那种风暴区域,焉有命可活?

“嗯,你怕吗?”孟缺笑问道。

冰狐本想说怕,但听到孟缺此问是笑着发问的,便猜到他一定有什么把握,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道:“不怕。”

“不怕就好,既然你也不怕,那咱们就直接往风暴区域而去。”孟缺一话说完,直线狂飙,果真是往那紫云电闪的风暴地带靠近而去。

这一去,吃惊的不止是冰狐,还有铁彬。他完全猜不透孟缺是什么样的心思,心中琢磨着这小子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竟往风暴地带而去,这是作死的节奏?

“哼,就算死,你们也要死在我的手中,让你们被海水淹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们了。”

铁彬猛吸一口气,再次提高速度。在他之后,他的同门师弟也有很多人驾驭着救生艇疾追在后。

却说异禽老人这时本在卧室里打坐,突然听到徒弟报告孟缺逃走的消息,他也立即追了出来。他对孟缺身体的变异可是极为感兴趣的,而且也极想以孟缺的基因为母本培养出一些拥有孟氏一族的特殊能力的弟子来。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他逃了。

“那小子如何能逃掉?”异禽老人也颇感诧异。

那名汇报情况的弟子被师傅的这句质问,问得面色发白,暗自胆寒。师傅不怒自威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这让他甚感压力——“不知道……二师兄也不知道孟缺那小子是怎么逃掉的。”

“废物,我不是让铁彬看守着他们吗?居然还会让他们逃掉!”异禽老人很是生气,干枯的老脸上,怒意逐渐蔓延开来。

那名汇报弟子,两腿一抖,愈感害怕,如实禀报道:“回师傅,之前二师兄带领我们在抗击风暴,那孟姓小子正是趁这个时候逃掉的,这……其实怪不得二师兄……”

“废话少说,人呢,现在在哪里?”异禽老人乌光闪闪的眸子猛地一瞪,射出森寒之光来。

那名汇报弟子一指来时方向,道:“他们向那边去了,二师兄正在追……”

“让开!”

异禽老人衣服袖子一挥,便将徒弟推开一边,然后如疾风一般迅猛地从卧室里冲了出来,由走廊一飘,亦追了出去。

当来到船舱之外,异禽老人身浮半空,回首一望。还真是见得风暴区域就在千米之遥,之前他深入打坐,只觉船身剧烈摇晃,未觉有异,原来是碰上了风暴。

放眼看去,海平面上闪着几道亮光,很明显是畜生道的弟子在追逐孟缺、冰狐二人。

“哼,胆子不小,落在了我异禽老人的手里,岂是说逃就能逃的?”

异禽老人双手负背,忽然凌空飞起,宛如仙人一般竟是不借外物直接驭空而追!

(却是欲问后事如何,待看下回分解…………………………………………)

第八百八十二章 剑气浮波

“孟缺,他们追来了好多人,越来越近了。”冰狐观察着后方的情况,时不时地向孟缺汇报着。

孟缺抓着两根桌脚飞快地划着,闻言,向后扫了一眼,偶然之间,视线向上转移,看到了半空当中有一团绿光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飞来。

“糟糕,那团绿光莫非就是异禽老人?”

心里咯噔一跳,手上的动作更加猛烈了起来,同时默运龙血之力,笼罩整个“船身”,就如赛车时的样子以劲驭之,如此一来桌板滑行的速度果真是又快了不少。

孟缺体内的龙血之力仅有堪堪两成而已,之前他使用了千芒指斩断镣铐、铁牢,又在船壁上破开了一个大洞,再用桌板当船滑行到现在,体内的龙血之力,勉强还能算作一成。

一成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孟缺本想保存一点实力,因为这是在海上,若是龙血之力耗尽了,必将成为鲨鱼嘴里的午餐。

然而,眼下的情况,已经不能让他再有所保留。异禽老人都亲自出动了,若再被逮回去,铁定不会再有第二次逃脱的机会。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畜生剑道的人可一点也不傻。

“左右都是个险,奶奶的,拼了。”

孟缺一咬牙关,忽然向冰狐问道:“冰狐,你还有多少力量?我的力量快不够了。”

“我……大概有七八成左右。”冰狐如实说道。

“七八成?”孟缺有点惊喜,自己这两天连续被异禽老人用奇怪的注射液注射,还有身体各大脉络都被用银针给封了起来。冰狐这丫头被关在铁牢里,却是一点这样的待遇也没有。

“好,现在我教你一个办法,你用这个办法来加快我们的速度,能不能摆脱他们,就看你的了。”孟缺严肃地说道。

“嗯,你说吧,要我怎么样?”冰狐极为认真地转过了身,静静地等待孟缺的吩咐。

孟缺便将驾驭之法教给了她,让她来催动桌板前行。冰狐虽然只是个二流高手,但是体内的龙血之力却是不少,由她催动起来,速度果然又要比之前快了许多。

“很好,就是这样,保持住!我们只要能冲进风暴区域,应该就没问题了。”

冰狐悟性很高,一点就通,孟缺对此颇感欣慰。

冰狐却望着前方数百米外的黑压压雷电狂舞的风暴区域,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极致恐惧,心而不禁一颤,道:“咱们真的要进去吗?”

“嗯,非进去不可,虽然我也知道这个风暴区域很是危险,算得上是九死一生。但是我们落到了异禽老人的手里,那就是十死无生。以上两个选择,你说选哪一种?”

“这样的话,只能选择进去了。”

“是的,我一向都有好运气,希望这一次一样能够洪福齐天、绝处逢生。”

黑压压的乌云当中,时不时的会有银白色的闪电犹如毒蛇吐信一样,从乌黑的云层当中蔓延出来。乍闪之间,整个空间里几乎都变成了惨白的世界,一黑一白之间,孟缺顺着直线,毫无偏差,火速前行。

暴风雨的区域很是宽大,这种景象也算得上是海洋的一大奇相。前方五百米处,仿佛有着一条分界线,分界线之外是平静安合,分界线之内却是翻江倒海、危机四伏。十里不同天的描述用在这里更为生动。

风、雨、雷电作为大自然最强劲的三大能量,在它们的天威之前,区区人类实在是显得太过渺小了。

远远望去,孟缺等人就仿佛沧海一粟,甚至是海洋一沙。

景象、声象磅礴浩大,犹隔数百米,亦能让人深刻地感觉到它的可怕。

孟缺表面上看似镇定,实际上心里亦是乱如杂麻,余悸之感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做为男人,在碰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自然是不能露出半点怯意的。

如若自己一个大男人都表现得很害怕,那冰狐一介弱女子,却是让她情何以堪?

“孟氏余孽,哪里逃?”

蓦然天空当中传来一声巨喝,声如雷霆,响彻万钧,气势比之真雷也丝毫不逊之。

冰狐对这个声音自然熟悉,心儿一颤,连忙提醒道:“孟缺,异禽老人追来了。”

“知道,我早就发现他了。”孟缺应了一声,依旧摆出一副泰山蹦于前而色不改的镇定。

却还别说,他表面上的镇定,带给冰狐的效果其实很真的是挺有用的。冰狐本来极是害怕,可是在看到孟缺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也就渐渐地不怕了。

“两百米,这么近的距离,难道还跑不过他?来,咱们再加把劲!”孟缺道了一声,体内的龙血之力一点也不保留地完全使了出来,一时间,桌板去势如飞。

由半空当中追逐而来的异禽老人,追到此时,看到孟缺的移动速度再次增快了起来。他轻哼了一声,眼中滑过不一丝不屑。心头默念了一句“昨夜星辰昨夜风”,蓦地身如斗转星移,在空中连续了三次闪烁。每一次闪烁,都会如星丸跳掷,只在眨眼之间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单比速度,他跟孟缺只在伯仲之间,可是他一旦使出了这个绝技,那么速度会在瞬间提升到最巅峰的极限。

这样一来,不下十秒,他就将彼此之间的距离缩短得只有二十来米了。

广阔而黑暗的海平面上,铁彬划着救生艇亦紧追在孟缺的后面,他距离孟缺约莫有三十七八米的样子。这下子看到师傅居然后发而先至,铁彬大感颜面无光。

看来这一次自己又占不到什么功劳,师傅都亲自出动了,别说是功劳,事后免不了还要被他训斥一顿。不觉懊恼从生,两只眼睛当中立即射出了恶毒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孟缺与冰狐的身影,忽然,他也干脆将手中的船桨扔掉,学着师傅的样亦腾空飞行了起来。

驭空飞行的速度自然要比船只快多了,船只在水中,多多少少都会受到水的阻力,从而减慢了一部分速度。驭空飞行快是要快一些,但是耗费龙血之力亦是巨大的。

在此之前,铁彬带领着一干师弟们抗击暴风雨,体内的龙血之力也用得差不多了。现在体内勉勉强强还剩三成,最开始他不敢直接驭空飞行便是因为这事。

在海洋之中不比陆地,一旦龙血之力耗尽,那么整个人就没办法继续驭空飞行,甚至想踩在水面上也不行,只能等待被水淹死的下场。

这会儿,彼此之间的距离那么近了,而且后方还有大票的师弟已然感来。铁彬的自信心稍足了一些,是以才感冒这个险。

“砰……”

“砰……”

“砰……”

突然,孟缺所在的点的周遭水平面凶猛地爆裂冲天,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力量作用。水面一波荡,小小的桌板立即显得不稳定了。

“这个……是剑气?”

孟缺勉力支撑着,控制着整个“船身”,咬了咬牙,道:“冰狐,再加吧劲,就快要到了。”

“嗯。”冰狐已经很努力了,眼下的速度已经是她能催动的最快的速度了。

半空当中的异禽老人,疾追而上,手中青色妖光若隐若现,屡屡舞动之间,水平面连番爆起。以剑气冲击着海平面,欲借波浪之势阻挡孟缺前行。

孟缺尤感压力,体内的龙血之力就快要告尽了。一旦告尽,他便没法再继续站在桌板之上。这般情况相当尴尬,被异禽老人追上是死;龙血之力耗尽也是死;进入风暴区域,搞不好也是死。

“奶奶的横竖都是个死,能不能有条生路?”

孟缺提防着向后望了一眼,猛然一抬头,陡见一道绿色剑气从天而降,恰是朝自己后背飞射而来。脸色猛的一变,步子连退两下,同时向冰狐警告道:“冰狐,闪开!”

冰狐听他之言,脚踏天罡步,连环后转,闪避得极是漂亮。孟缺来不及夸赞一句,脚下陡然失力,扑通一声,整个人掉入了大海之中……

原来,那道剑气没伤到孟缺也没伤到冰狐,却是从他们两人之间斩了下来,恰是将木质的桌板一断成二。桌板断裂,平衡不再,龙血之力本就耗费得已经差不多的孟缺,自然守不住脚力,重心一歪,也就栽入了海里。

“孟缺,小心……”

冰狐大惊失色,一见到孟缺栽入海里,她连步抢上,伸出手来,一把将孟缺的衣服抓住,不让他沉到水里。

孟缺面色惨白,耗力过多,已经快要虚脱了,这一下,别说继续前行,就算是站到水面上来,他也做不到。

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呼着气,这时的他,居然还能够继续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甚至还哈哈一笑,看了冰狐一眼,道:“想不到这海水里面比外面还要温暖一点,身体一湿,倒也暖和。”

冰狐一点也笑不起来,这个时候她可全没心情开玩笑。奋力地将孟缺从水里拖了出来,道:“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第八百二十三章 暗潜逃

“干脆到水底去!”孟缺撇过眼去,见的异禽老人似乎又发动了一轮攻势,立即反向抓着冰狐的手将她用力地向水里拖去。

冰狐完全没料到孟缺要把自己拖下去,只是“哎呀”叫了一声,便果断地被拉下了水。

清脆的声响,孟缺拉着冰狐一直往水底深处而去。冰狐先是有点挣扎,因为她完全没有做好入水的准备,可是看着孟缺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她便也不再挣扎了,顺着他所去的方向,一沉再沉。

恰时,异禽老人又一轮的攻势果然发动,纵横无匹的剑气全然在水面上爆裂开来,炸起纷纷海水冲上九丈余高,声势极为浩大。

当海水落尽,若干个手电筒的强力光束探照而去,却是发现,孟缺原来所在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两块木板飘在水面来回摇荡。孟缺与冰狐似于海面蒸发了一样完全不见了踪影。

异禽老人居高临下,刚才孟缺遁水的那一幕,别人没看见,他却是看得分明。这会儿哼了一声,整个人如搏兔苍鹰,笔直地从高空怒扎下来,手里的妖剑散发着浓郁的翠绿色光芒,哗啦哗啦的一阵剑声响起。原来已经平静了的水面再次被挽起十数丈巨大的浪柱,在异禽老人双脚踏上海平面时,那些巨大的浪柱,在一瞬间全部爆裂了开来。大海波澜起伏,浩荡翻滚,声势可比钱塘江之潮水。

一番炸裂,异禽老人原以为孟缺和冰狐会被这阵剑气巨力给震得迫出水面,可是,久得十余分钟,海平面仍旧是和祥一片,除了风暴区域里的海浪有些波动起伏,外面的区域里平静的就犹如一面镜子。

异禽老人一言不发,苍老的脸上看不出此刻是什么表情,如苍鹰一般犀利的眸子在暗夜当中愈发显得精亮。

铁彬早已来到师傅异禽老人的身边,他也注视了整个海平面良久,亦没发现任何异常动静。当时间过得将近二十分钟,他再也忍不住了,道:“师傅,那孟氏余孽,莫非已经死了?”

话一问出,一直沉默着的异禽老人猛然一下向铁彬瞪了过来,眼神当中无不带着愤怒——“我不是让你看守着他们的吗?他们如何会逃脱?”

“弟子……弟子之前在甲板上指挥破浪,”铁彬一边说一边指着身后百余米外的风暴区域,接着道:“那片区域里的暴风雨实在是太强了,弟子为了能让轮船安全通过,所以才召集了所有人手一同在外面抗击巨浪。”

“他们莫不是你放走的?”异禽老人声音森寒无比,犹如北极寒冰。

“不是,万万不是,弟子怎么会放走他们,这于弟子也没任何好处啊。”铁彬大叫冤屈。

异禽老人虚眯着双眼,精芒闪闪的眸子越不让人看见,也就越显锐利,似能将人心完全看穿,“那孟氏余孽,老夫每日都给他注射消耗药剂,而且还以银针封锁了他周身各大命脉,若无人有意放走他,他岂会说逃就逃?”

“这……弟子实在是不知道啊。”铁彬也对次纳闷了很久,孟缺怎么就能成功逃得掉呢?以师傅异禽老人的两种封锁手法,按道理来说,孟缺不但逃不掉,其体内也根本不会有龙血之力啊,可是为什么……

这个事件疑问点实在是太多了,想要凭空猜测出结果,那是千难万难,唯一能解释疑点的人,只有孟缺。

铁彬怕被师傅误会,忙解释道:“那小子被抓之后,总是显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看起来总好像得他有什么底牌,莫非他真的是怀有某种我们未发现的底牌?”

“哼,这个便要问你了,老夫可是要你时刻监督他们的。”异禽老人明显极为生气。

“弟子知罪……”铁彬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有理由,这事多多少少还是要自己承担一部分责任的,万万不能完全开脱。

“知罪又有何用,眼下他二人只怕已成了鱼嘴之食,悔之已晚。”异禽老人冷冷道。

“师傅您是说他二人已经死了?”铁彬甚是惊讶。

异禽老人也不看他,兀自在水面上徐徐迈步而回,边走边道:“若不死还能如何?孟缺那小子被老夫注射过消耗针,同时白天的时候,银针尚在他筋脉上封锁着,那小子就算体能再好,也不会有太多的龙血之力;再加上他逃脱出来,想必也费了不小的功夫,这会儿岂能还支撑得住?”

“师傅言之有理,只不过,还有饿鬼剑道的那个冰狐……”

“戊疋老头的女徒弟么?她太弱了,此番入水也必是死路一条。哼,她的死是自找的,就算戊疋老头找上门来,也无须告罪。”

“弟子倒不是担心戊疋师伯降罪,弟子只是怕冰狐会不会救了孟缺然后成功逃走?”铁彬猜测道。

异禽老人忽地回头扫了他一眼,一脸叹息地道:“铁彬,你未免也太高看那丫头了吧?这里可是茫茫大海,以老夫之能,尚不敢说大话能从这里不借助任何东西成功到达美国。就凭那丫头?哼,别说她救不了孟缺,纵算是自救,也绝无可能。连这点你都想不到,你的脑子莫非是被之前那场风暴给冲坏了不成?”

“弟子明白了。”铁彬暗松了一口气,师傅能骂他几句,其实他心里挺开心的。因为他很了解师傅这个人,师傅若是肯骂人,那就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若是师傅前前后后总是一言不发,那便说明师傅已经怒到极点,非要爆发大脾气不可。

“走吧,死人已是无用。”异禽老人淡淡说了一声,随即走得干脆而利落。

对此,铁彬反而感到有些意外,师傅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大方、大度起来了呢?在铁彬的印象里,师傅可是比大师兄铁砂更要冷血无情的存在,任何稍微得罪过师傅的人,都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比较以前,这一次的师傅,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

“只是可惜了那小子的藏宝图。”铁彬跟在其后,喃喃念了一句。

异禽老人冷冷道:“藏宝图?以孟缺那小子的那张硬嘴,即便他活着,你也难从他处得到藏宝图,想要弄到藏宝图,还得从慕容氏家族以及钱氏家族入手。”

“可是师傅,慕容氏家族的藏宝图据说已经落到了孟缺这小子的手里了。”

“蠢材,慕容氏拥有藏宝图这么多年,你以为连个仿品都没有?藏宝图终究只是一张图,无论是真品仿品,都一个样。这次让孟缺逃脱是你的责任,至于慕容氏家族手中的那份藏宝图,也就是你接下来的任务,哼,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弄不到藏宝图到手,那你便好自为之。”异禽老人双手负背,话一说完,再次飘向了空中,如妖如仙。

铁彬原本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可是一当听了师傅这话,神经不由得再次紧绷了起来。

“三个月的时间?弄不到手就好自为之……”

铁彬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不觉额头、后背都流下来冷汗。看来师傅到底还是没变,他果然还是很怪罪自己的。要让自己以三个月的时间将慕容氏家族的藏宝图弄到手,这难度堪比登天啊。

倘若规定的时间内不能完成任务,那后果……是不是会死?

……………………………………………………………………………………

却说,百丈水下,漆黑冰凉。众所周知,深度越深,压力越大,人所需要消耗的氧气也就越多。

孟缺拉着冰狐一直往下,生怕自己二人会被异禽老人感应到,便在极短的时间就钻到了海下百余丈处。

深海之中漆黑一片,偶尔电鳗游闪而过,带起银色光环。有或是其他海洋动物,形形色色居然很多都是能够在黑暗当中发出光芒的。

冰狐肺活量实在有限,刚刚到达百余丈处,她就实在受不了了。一个劲的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去换几口氧气。

然而,却在这时,孟缺似乎看出了她的难受,忽然一把将她楼在了怀里,嘴对着嘴人工呼吸,将自己体内蓄积的氧气,缓缓地过度过她。

这么一来,冰狐稍微好转。

第八百二十四章 天雷

孟缺身怀“龟息大法”,能在水里憋上好几个小时,入水之前,他吸足了氧气,这会儿将大量的氧气借着接吻的机会过渡给冰狐,二人倒也能坚持一时半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身在大海中层,不上也不下,时有暗流涌动或将二人推走。约莫半个多小时后,孟缺感觉体内氧气颇有不足,这时,龙血之力也稍微恢复了一点点,将近半层左右。

将感应之力扩散而开,朝海面上扫瞄而去,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似乎一个龙血能量的波动团也感觉不到。

“咦,难道他们已经走了?”

孟缺眼睛一睁开,但见海中一片黑暗,偶尔有发光的鱼儿穿游而过,异相甚美。便用腹语对冰狐说道:“咱们上去看看吧,他们好像已经走了。”

冰狐闻言,这才羞涩地将眼睛给睁了开来。

缓缓向上游去,当一破开水面,忽地海面上有千尺巨浪呼啸扑下。孟缺一阵大惊,赶忙看了一眼四周环境,竟发现自己和冰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海里的暗涌推到了这风暴区域里了。

“快躲开。”

还好恢复了一些龙血之力,孟缺拉着冰狐跃上了水面,二人如履平地,一阵疾奔。却还是逃不过千尺巨浪的压迫———“哄~~~”,巨浪拍打而下,将两人再次卷入了水中。孟缺稍微没注意,不小心还喝下了两口海水,那咸涩发腥的味道真是让他有一种反胃的冲动。

“这风浪好大啊,我们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这样怎么才能出去啊?”冰狐很是惊慌,这大自然的力量比起某某人物来,似乎还要恐怖十数倍。

孟缺忽地抬起了头来,想看看天上的星辰,或者是月亮,从而辨别方向。可是这里是风暴区域,头顶上的天空是乌黑的一片,黑压压的云朵就好像刚刚盖在头顶之上,那如银蛇滚动的雷电,时隐时现,给人一种强烈的精神压迫感。

碰上这种情况,最可怕的倒不是风浪有多大,而是天雷。万一要是有一道天雷砸在海面上,那么孟缺二人想逃也逃不掉。

雷电的威力有多大,不用说地球人都知道,十头大象连在一起直接电死,没一点问题,何况他们两个区区人类?

海水当中有盐份以及其他的一些元素能量十分丰富,其导电性能比淡水还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这该怎么办呢?

到底哪边出去比较近?

之前孟缺只想着逃脱异禽老人的追捕,也就没顾虑太多。可万万不料,这一次异禽老人倒是爽快,一见自己沉入了海中,他居然追都不追就直接走掉了。

甩掉了异禽老人这匹狼,现在却遇到比异禽老人更恐怖的大自然力量。

“千万不要击雷啊!”

孟缺心里默默地向耶稣哥、如来大叔反复地祈祷着:“天打雷劈一般都是对付坏人的,像我这种善良的大好人,老天爷千万别劈我啊。”

“管它呢,咱们就朝这边直线跑吧,总能跑出去的。”孟缺也没想太多,手往前面一指,镇定地说道。在碰上越困难的情况,他就越要表现出镇定。

“嗯,那就往这边走吧。”

冰狐依旧很听他的话,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也勇气倍增了起来。经过刚才那海底一吻,她的心将孟缺这个人刻画得更为深刻了。这一刻,无论是天涯海角,亦或是刀山火海,只要孟缺一句话,她就绝对不会有半点质疑,一定会陪着他一直走到底。

二人奔跑在海平面,速度极快。孟缺暗视体内的龙血之力,奶奶的,果然少的可怜。这半个小时所恢复的龙血之力仅仅只有一小小半成而已,用于海面跑步,恐怕顶多只能坚持十来分钟。

“跑快点吧,我怕我支撑不了多久。”

紧紧地抓着冰狐的手,孟缺咬了咬牙。

“嗯。”冰狐体内龙血之力比起孟缺来,要充足得多,她就算跑半个小时也顶得住。

笔直所向,也不知道到底是朝着什么方向。东?南?西?北?亦或是东南?东北?西南?西北?

孟缺琢磨着,不管自己原来所在的点是在哪里,只要朝着某一个方向笔直狂奔,总会跑出这风暴区域的。

只不过,道理虽是如此,孟缺心里尚不是很乐观。

因为之前异禽号在过这段风暴区域的时候几乎花了将近两个小时,以孟缺现在的奔跑速度,算是轮船的两倍。

当然了,他的极限速度自然是不止是轮船的两倍,但在龙血之力缺乏的情况下,他只能跑这么快了。一边跑,体内还会再生成一些力量,也算是一种最持久的战法。

轮船跑过风暴区域用了两小时,他若是跑错了方向,铁定至少也要花上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

最理想的方向是东面,因为他正是从东面入水的,在水底只飘了半个多小时,暗涌的速度快不到哪里去。只要方向是朝东的,以他们这个速度,几分钟就能跑出的。

怕的就是跑错了方向,一旦跑错了方向,那就等于要费好几倍的功夫,甚至还会搭上两条人命。

———“轰!”

蓦然,前方不远银蛇舞空,一道狂雷叫嚣着从天空中一闪而下,凶猛地击在了海平面上。巨大的电流产生出强大的引力,海面世界瞬间变得煞白,同时,孟缺和冰狐看到了一条数十丈的水柱冲天而起,显是因为电流的引力而爆涌出来的。

“糟糕,快,跳起来,别接触海面。”

电流的速度能有多快,孟缺也不知道,反正他在看到雷电降下来的那一瞬间就立刻拉着冰狐跳了起来,升在空中。

“呼~~~好险。”

孟缺呼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这雷不是打在自己头上。

雷云压得这么低,像他们两个这么高大的人走在海面上,那根本就相当于两根人肉避雷针啊,有木有?

天雷没追着他们两个打,已经算得上是万幸了。暗地里,孟缺谢谢了一番耶稣大哥以及如来大叔,甚至还把观音姐姐谢谢了一番。

“孟缺,我刚刚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海面上好像飘着一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冰狐忽然翘首向前张望着说了一句。

孟缺一听,便拉着她的手,御空而飞,还不敢立即下水,生怕雷电之力还没散去,一点去直接被电成人肉干。

前行了二十余米,借着偶尔闪动的雷电之光,孟缺果然是看到海面上飘着一个东西。这东西二人并不陌生,却正是二人之前用过的桌板其中一半。

“桌板?”

桌板断裂得十分整齐,可见那时异禽老人的剑气有多么的凌厉,若是砍在人身上。孟缺也许尚能顶得住,冰狐的话,可能会直接被剑气斩死。

“桌板在这里,那说明我们跑的方向没有错,至少偏差也不会很大,走,再往前一点,说不定就能跑出去了。”

“嗯。”

听孟缺这么一说,冰狐也激动了起来。劫后余生的感觉,是怎样的令人激动而兴奋,也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孟缺暗暗地舔了舔嘴唇,心里却是又祈祷了一番:“但愿前面正的是风暴终点,不然,我真的支撑不住了。”

即便他能撑过风暴区域,届时龙血之力必然耗尽,在这茫茫大海里,纵算有着十成的龙血之力,能够幸运存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微乎其微。

孟缺对于自己倒没多想什么,只想着把冰狐送出去,但愿出了风暴区域之后,她能吉人自有天相,成功地回到陆地上去。至于自己,龙血能量耗尽了之后,其结果必然是个死。

“也罢,死在大海上,也总比死在异禽老人的手上要好一些。唉,对不起了爷爷,孟氏一族的任务,我恐怕难以再继续下去了。”

心头叹息了一声,孟缺再也不言语,面色极为沉重。

跑着跑着,四周的风暴、海浪的确是变小了许多,看样子孟缺瞎闯的方向还真给闯对了。

“冰狐,答应我一件事好么?”沉默了好久,孟缺终于还是对冰狐发出了一问。

“嗯?什么事?”冰狐很是好奇。

孟缺微微一笑,道:“生命是美好的,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咱们做为人类,应该更要享受生活、珍惜生命是不是?”

冰狐不解孟缺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略略想了一下,点头道:“应该是的。”

孟缺又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两个也都应该要珍惜生命,这次在大海上,可能我们两个都会遇到危险而死在海上。现在你的龙血力量最为充足,你能够存活下去的几率远远比我要高,如果在不幸的情况下我死了,那么请你一定要想尽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啊?”冰狐乍听此话,浑身一震,整个人脚步突然一停,呆若木鸡一般,盯着孟缺看了久久,道:“你胡说什么啊,你怎么可能会死?咱们很快几能跑出去了不是吗?”

孟缺笑道:“傻丫头,我们现在是在太平洋的中心位置,即便跑出了风暴区域,也跑不出偌大海洋,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定要答应我。”

冰狐不听,摇了摇头,忽觉鼻头有些发酸,心里堵得慌,急道:“不,我不答应你,你也要跟我一起活下去,你如果死了,我就一起陪你死。”

第八百八十五章 刹那芳华

“傻丫头,我当然是想活的,我只不过是说万一而已。”

“万一也不行。”冰狐急了起来,眼睛红红的,一下子就流下了泪来。

“你先答应我,当然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尽量活下去的。”孟缺笑着,那种笑无论怎么看,都觉有些勉强。

“我不答应,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不然我就在这里不走了,我宁愿让雷给劈死。”

被雷劈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比起看到喜欢的人死在了自己眼前,饱受了痛苦之后再死,还不如死在一瞬之间,刹那芳华。

“唉!”

孟缺长叹了一气,摇了摇头,也拿她没什么办法。想不到这丫头居然也是这么倔强,末了苦笑了一声,道:“也罢,先离开这里再说。”

又前行了约莫五分钟左右,二人果然是突出了风暴区域。

黑暗一线隔开,线内线外,形同两个世界。这时,望向东边,居然沿海平面的天际微微有些散发出淡红的光芒。

“快天亮了,似乎。”

孟缺看到那条光线,计算了一下时间,觉地也差不多的确是快天亮了。这里是太平洋的中心,差不多相近本初子午线,天亮的时间比国内要早得多,彼此时间相隔一天。

逃出风暴地带,孟缺的龙血之力果然所剩无几了,疲倦地站在水面上,紧紧地拉着冰狐的手,道:“再等一下就能看到日出了,你看过海洋日出吗?”

“没有。”冰狐怔怔地望着海天一线,似乎有些出神。

孟缺微笑着说道:“海上日出、山间晚霞算得上是世界上永不退色的胜景,看日出,在海上看才是最美的,今天我们有幸了。”

冰狐怔怔地,没有再说话,而是目光向四周扫看了一圈,当没发现任何岛屿,不禁灰心丧气了起来。

“怎么了?看日出应该要保持良好的心情,只有心情好,景色才会更好。”

“你说,我们能成功的回到中国去吗?”冰狐不答,反而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能,当然能。”孟缺微笑着,这一次却不再提死字了,因为他知道冰狐在这方面也挺倔强,如果还照之前的话那么说,肯定免不了又要开解她一番。

“你有听过一句古话吗?”孟缺问。

冰狐疑道:“什么古话?”

孟缺道:“叫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我们心中意念强大,坚持不懈,老天也会成全我们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悄悄流逝,日出远比想像得升得快速。最初海天仅有一线红,短短五分钟后,就有一片更大的红色霞光将天边的云彩映出了一个帽子形状的红色光晕。

果然极美,天地之间,似乎还真是只有日出与日落才是永不退色的胜景。

“我冷。”冰狐忽然缩了缩身体。

孟缺微微一笑,便将她搂进了怀里,道:“这样会好一些吗?”

“嗯。”冰狐略觉羞涩,但是心间,确实要暖和许多了。

海面静止,几乎到达了一种平静如镜的境界,这样的平静让人无法想像它疯狂起来的模样,譬如说身后的风暴区域。

孤男寡女,没有产生什么荷尔蒙躁动分子,就那么紧紧地相拥一处。仿佛在这一刻,时间都变得永恒了。

日出、情侣,俨然是一副写满诗意的画卷。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冰狐将头垂在孟缺的怀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鼓起了勇气来,咬着嘴唇定定地说了一句。

“嗯?不做我妹妹?为什么?”孟缺对此却并没有感觉太多意外,因为冰狐的心,他是明白的。

“因为我喜欢你。”冰狐不敢直视孟缺,生怕自己这份微不足道的喜欢会遭到正面的拒绝。

孟缺淡淡一笑,这一次,他没再说什么,既不劝解也不拒绝。怀抱着冰狐的两条手臂,默默地抱得更紧了一些,低下头来,轻轻的在冰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看着她那蓝色的汪汪眼睛,示以和煦阳光般的微笑,却恰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冰狐表白出来,即得到了孟缺的一个亲吻,心里头既有感动亦有沉重。感动的是,他居然没有拒绝;沉重的却是,这样的场景居然出现在这样的环境。

汪汪蓝色眼睛,微微红润,其眼角机雾气蒙蒙,缓缓地一滴两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落了下来。

将臻首伏入孟缺的胸膛,倾听着他这一刻的心跳。

“如果我们都能成功的活着回去,你做我的女人吧?”孟缺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道。

冰狐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无比乖巧。

“唉,只不过,我的女人有点多,你若加入进来,只怕委屈了你。”孟缺苦笑着说着。

“我不怕委屈,只要能跟在你身边,比什么都好。”

“唉,你越是如此,我越觉地于心不安,之前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决定让你做我妹妹。”

“知道吗?在没认识你之后,我以前有很多不相信甚至不屑相信的东西,都慢慢地相信了,也亲眼看到了,这让我感觉以前的生活仿佛都白活了,只有在认识你之后,才是真正的人生开始,我喜欢现在这样跟在你身边的生活,如果……如果再要我回到从前,我宁愿去死。”

“傻丫头,别总是动不动就说死,人只有一条命,那能一死再死?”孟缺拍着她的小脑袋,言语之间充满慈爱。

冰狐微微一笑,瞬间感觉甜蜜到了极点、幸福到了极点,她感觉即便自己在这一刻死去,也将不会再有什么遗憾。

其时,日出完全升出了海平面,蛋黄色,足有汽车轮胎大小,看着距离似乎极近,伸手便可抓住。海洋一线,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着亮堂堂的红色光芒,一闪一闪,就好像偌大海洋都成了一片黄金海。

一想到黄金海,孟缺不禁想到了《神笔马良》的故事。便一边抱着冰狐,一边给她讲《神笔马良》的故事。

相传在古时候,有个少年名叫马良,极喜画画,却因为买不起笔,所以只能在岩石上用木炭或在沙滩上用木枝作画,后来偶遇神仙,获赠神笔一支。便是画什么,什么就变成了真实物。

后来此事被地主知道,便被抓去,强制他画出金山来,马良无奈,只得画了一座金山,却在金山周围画了大海。地主贪财不畏死,又让他画了龙舟然后出海夺宝,却被一阵风暴刮翻了船,全淹死在海里。

这个故事,孟缺说得很慢。冰狐听得极是认真,一边听一边想像着故事当中的情节画面。随着日出的升高,故事亦慢慢收尾。

“我们可不是贪财的人,一定不会像地主一样被淹死的。”冰狐很是肯定地说道。

孟缺笑了笑,道:“当然,我们一定会活着回国的。”

说着,孟缺身体一重,便要往下沉去。冰狐被他抱在怀里,赶紧拉住他,道:“你怎么了?”

孟缺叹息了一声,道:“龙血之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已经无法让我站在水面上了。”

“没关系,我带着你,我还能支撑得住。你趁这个时间,赶紧恢复。”冰狐很是倔强,死活都不放手,紧紧抓住。

孟缺没法拒绝,即便是拒绝了,冰狐也一定不肯听话。所以,他干脆也听起冰狐的话来,闭上了眼睛,静心地入定恢复。

以冰狐的体内能量,带着孟缺顶多还能再多撑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待两人能量都耗尽的时候,那就是与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

不过,最终的结果,两人都心知肚明,结果不重要,这一刻,他们在乎的仅是这个过程。

也不知究竟是天无绝人之路,还是真的耶稣哥、如来叔听到了孟缺的祷告,二人浮在水面上站了二十来分钟之后,居然远远地飘来了一艘船。

船,大船,看起来规模很大,不是军船,而是商用运输船。船上有旗帜,鲜红的颜色,却以狼头为图腾,招摇在风里,十分霸气。

“船,孟缺你看,那边有船。”蓦然,冰狐整个人精神一振,一看到从南方飘过来的船,立即高兴了起来。连忙指着船来的方向,对孟缺说道。

孟缺初听,还以为冰狐是在开玩笑安慰自己,不觉缓缓地抬眼,顺着冰狐的手所指的方向,竟还果然看到了一艘船。

盯着那船,看了良久,孟缺的反应却不如冰狐那么热烈、兴奋,而是淡淡一笑,笑容依然显得勉强,道:“莫不是海市蜃楼吧?这种地方与沙漠一样,最容易出现幻相。”

“不是啊,那船正往我们这边驶来,似乎越来越近了呢,应该不是海市蜃楼。”冰狐辩解着,她无论左看右看,都觉得那船是真实的。

“好吧,那就等等看,看它到底会不会过来,如果真的会过来,那就是真的。”

最后的关头,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是艘假船,也算是这临死前的一个安慰,老天待人不薄了,孟缺振作了一下精神,内心却也在希望着:“希望真的不是海市蜃楼。”

………………………………………………

(却说,此船是真是假?孟缺、冰狐后续会有何遭遇?欲知详情,请待下回分解。)

第八百八十六章 狼图腾

货轮最开始只有小拇指那么大,隐约能让人看到它的大致轮廓,约莫十余分钟之后,它越来越大。

孟缺心中一动,抓着冰狐的手突然紧了一下,道:“好像还真是一艘货船。”

“嗯,我就说它不是海市蜃楼吧?”冰狐很开心地笑着。

“咱们赶紧入水吧,要不然被他们看到我们站在水上,一定会误以为是妖怪的。”孟缺提醒了一句。

然后二人双双入水,海中浮力比淡水要大得多,遂游起泳来,也比较容易。孟缺体内虽然已经没有了龙血之力,但是普通的力气尚还是有的,稍微顶个十来分钟不是什么问题。

当到得二十余分钟的时候,那船靠近已经百米左右了,这时,孟缺能够清楚地看清整艘船的轮廓,以及船身上插在船头迎风招摇的那面狼头图腾的红旗。

“飞电号”,是这艘船的名字,从船身整体来看,是一艘大型货轮。船上装满了红色绿色的铁皮集装箱,也不知道运输的货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孟缺视力极好,扫视了一圈,发现那船的甲板上恰好有个人在巡逻的样子,他立即扬起了左手,大声呼喊了几句。

然而,也不知道是声音太小,还是那人根本就没注意,连喊了几声,一点反应都没有。偌大个船,孟缺只发现他这么一个人。见他不理自己,顿时郁闷至极。

“喂~~~!帮个忙啊……”

孟缺扯开了嗓子以最大的声音又喊了一声。

“船上的人或许听不到吧,这个距离有点远,不如我们游近一点再喊?”冰狐看了一会儿,建议地说道。

“好,走吧,游近一点。”

便朝货轮游了过去,当彼此距离近到二十米,孟缺冰狐停了下来。孟缺顿了顿,觉得自己如果是太普通的喊叫,一些冷心肠的人根本就不会理会自己,要想别人帮自己的忙,一定要让他觉得救自己对他有好处才行。

“喂~~~这边有美女在洗澡,快来看啊……”

孟缺倒不担心船上的人听不懂中文,这船是的名字是中文字,想来应该是中国的船。中国的船上,载着中国人的几率比日本人、朝鲜人要大得多。

果然,这一招是有效果的。孟缺这么一喊,那位原本不想理会他的船上巡逻者,忽然慢悠悠地走到了船边,往下随意扫了一眼。这一扫,他还真发现了一位湿身美女游在水中。

金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睛,东方美女的脸型,身材凹凸诱致,被水浸泡之后,更加地将那S型的曲线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跑船的人,一旦出长线,一跑就是好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所以,船员是非常寂寞的一类人。在无数个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的折磨过后,偶然在海上碰到这么一个人间尤物,只怕是个男人,都难以拒绝得了。

冰狐一阵羞涩,脸红如三月桃花初绽,银牙轻咬了咬嘴唇,道:“孟缺,你……你怎么乱喊……”

孟缺微微一笑,道:“到底是美女的吸引力比较大啊,那厮估计早就听到我的喊声了,只不过他不想理会我们而已。呵呵,其实我也没说错嘛,这里真的是有美女在洗澡,只不过呢,是穿着衣服在洗澡而已。”

冰狐表面上羞涩不堪,实际上心里却也忍不住在偷笑。

货船逐渐越近,船上的巡逻人员眼睛亮了好几次,看着冰狐几乎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嗨,美女你好啊。”船上的人以一口正宗的中国北方腔向冰狐打了一声招呼,在他的眼里,完全只有全身湿透了的冰狐小姐,孟缺自始至终都被选择性地忽略掉了。

“先生,救救我们好不好?”冰狐微笑了一下,向上方喊了一声。

“行,没问题。”

那巡逻人员很干脆地应了一声,不慌不忙地悠哉悠哉地从船上找了一个绳梯从船上抛了下来,喊道:“美女,游过来,抓住梯子,爬上来。”

冰狐一喜,看了孟缺一眼,轻声道:“走吧,咱们上船吧。”

孟缺一言不发,打量了船上的那男人好几眼,总觉得这厮不是什么好货色。从一般情况来说,在海上,无论是什么人,一旦看到了海面上有活人,都会二话不说,首先会想办法救人。

而这厮对于孟缺之前的呼喊不闻不问,完全无视,好似经常碰到这种事情,心肠已经坚硬到如同铁石。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冰狐看着孟缺一脸狐疑的表情,小小声地问了一句。

孟缺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没事,走吧,先上船再说。”

顺绳梯而爬上,那巡逻人员不紧不慢地将绳梯先收拾好,然后上下左右将冰狐扫描了好几遍,心中愈发怦然,依旧无视了孟缺,仅向冰狐问道:“美女,你怎么会漂在海里,发生什么事了?”

冰狐对这人的喜女厌男颇感尴尬,先是看了看孟缺,然后编造了一个谎言,说自己二人遇到了大风暴,然后船被风暴刮翻了,整艘船好几百人,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

巡逻人员一听,诡异一笑,道:“你们船上掌舵的人真是蠢材,这片区域昨天晚上确实是有大风暴,美女你能活下来,可真是命大。”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阿畚,美女你叫什么?”阿畚一边说话,眼睛珠子从没停过在冰狐的身上打转,他眼神当中所表现出来的渴望,几乎想就地将冰狐小姐那湿透了的衣服全部给拔下来。

“我叫孟旋颖。”

冰狐略略一顿,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说自己叫冰狐为好,便为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姓乃是借了孟缺的姓,自添“旋颖”为名。

在陌生人面前,她若自称“冰狐”,那很容易令人不信,甚至会令人觉得不诚实、虚伪。特别是在中国,冰姓虽然的确是有存在,但却是只存在于极少极少的少数民族当中。除此之外,在陌生的环境里,最好还是用假名比较妥当。

“孟旋颖?真是好名字,嘿嘿,名好,人更好。”阿畚摸着下巴笑了一笑,末了,才略微地扫了孟缺一眼,似乎这才想起随同这位旋颖美女上船的还有个男人。

男人看女人,眼中能看出千万般光彩。可是男人看男人,除了不顺眼,还是不顺眼。

阿畚很明显是很看不爽孟缺,头一扬,有些趾高气昂地道:“那谁,你叫什么?”

“姓倪,名大叶,叶子的叶。”孟缺也用起了以前常用的假名字。

“哼,倪大叶?好俗的名字,名俗人更俗!”阿畚一点也不客气,冷冷地甩了一下头,道:“本来我是不想救你们的,老子长年跑海,见过的漂在海上的大活人多了去了,今天救你们也算是破例,也是完全看在这位美女的份上,不过我告诉你们,我救了你们,你们可得老实着点,在这船上,少给我惹点事。”

孟缺对他冷冷的态度倒也无所谓,无论怎么说,这人还算是救了自己。听他一口东北腔,也就更不在意了,因为大多数的东北汉子向来都是这么蛮横霸道的。

“不过,我救你们也不是白救,美女,今天晚上你可得报答我一下。”阿畚霪荡地摸着下巴笑了笑,这般公然索取报酬,非但未觉羞耻,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冰狐原本还赔了一脸微笑,这会儿听到这话,笑容立刻就冷却了下来。要知道,她最痛恨的就是这类喜欢占女孩子便宜的龌龊贱男了。

还没待她问话,孟缺已然替她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道:“要怎么样的报答?”

阿畚依旧摆着一副理所当然、受之无愧的表情,道:“这还用我说白了吗?不过,这跟你没关系,你就一边呆着去,少碍着我的眼,若是惹得我不高兴了,告诉你,我会再把你扔到海里去,说到做到。”说到后面,一字一顿,狠劲十足。

孟缺却是完全不惧他,正想讽刺几句。却忽然看到船上的过道上迎面走来了一个身穿深黑色长衫麻衣的中年男人,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黄色的礼帽,板着一张脸,刚一出现,立即大声喊喝了一声:“阿畚,你在干什么?这两人是谁?”

阿畚一见来人,原本趾高气昂的姿态立即转变成了献媚之态,嘿嘿一笑,弯腰哈背地迎了过去,道:“导哥,我刚刚在这边巡逻,发现海里有两个活人,就将他们救了上来。他们的船在昨天晚上的大风暴当中翻掉了,这两人也算命大。”

“哼,你什么时候居然学起雷锋来了?知道这次我们任务的重要性吗?陌生人的随便弄上船,坏了事你负得起责?”导哥脸色很严肃,话语更严肃。

短短三个提问,立即将阿畚问得脸色发白。

“导哥,我跟你说……”阿畚沉吟了一下,忽然凑上前去,耳语了一番,一边说,一边看着冰狐。看起来,貌似是在打冰狐的注意。

导哥听完,也看了冰狐几眼。最初时,他没怎么注意这位美女,这下子仔细打量,果然发现是一位绝色尤物,相貌一流,身材超极棒,明显是一个难得的人间极品。

淡淡笑了一声,随意一挥手,道:“这位美女可以留下来,至于那男的,给他一个救生艇,让他自己想办法去吧,这船不欢迎陌生人。”

话一说完,导哥双手负背,果断地转身走了。

第八百八十七章 黑船

阿畚送走了导哥,然后果真弄来了一个充气的救生艇,将之一扔到孟缺的面前,道:“小子,这救生艇送给你了,你走吧。”

孟缺眉头一皱,心里头不禁有几分怒火,如果他这时体内还能有点龙血之力,一定会忍不住将这个男的一把抓住扔上天空吓唬一番。可惜,之前从风暴区域里面跑出来,耗尽了龙血之力,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得了。现在顶多也就是与普通人无异,就算打得过一个人,也打不过两个人,这船这么大,想必会有上百个人。

除孟缺之外,冰狐这时其实体内也没龙血之力了,之前她带着孟缺一起浮在海面上,看似简单,实际上龙血之力的消耗量还是非常巨大的。

这会儿,就算是这艘船上的人真想打他们什么坏主意,只怕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孟缺知道自己只能暂时退让一步。等休息休息,龙血之力恢复了之后,那时再做计较也不迟。

便也没说什么二话,耸了耸肩膀,道:“也罢,既然你们不欢迎,那我们走吧。”

说着,孟缺将充气的救生艇拿到了船沿边上,将一旁的绳梯先放了下去,然后拉起冰狐的手,就要下去。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阿畚忽然走了过来,横伸一只手,将冰狐给拦了下来,道:“旋颖小姐,导哥说了,你可以留在船上,不需要下去。我们船上有高档的卧室,还有又大又软的床铺,你现在可以去洗个澡,然后换一身衣裳,不必跟着这小子下去。”

冰狐一脸厌恶,哼了一声,道:“不必了,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会一个人待在你门船上的。”

“哼,不乐意?”阿畚一脸讥讽地道:“你难道忘了么,你的命是谁救的,我若不救你们,你们现在指不定已经去见东海龙王了,还有命在这里叽叽歪歪?”

“无论是见东海龙王还是西海龙王,都用不着你管,既然你们不欢迎陌生人,那我们就都走好了。”冰狐冷冰冰地说道。

阿畚一声冷笑,盯着几分钟前还是一副温柔模样、怜楚可人的美娇娘,这会儿却变成了一个冰山高贵女王,不禁心中更加欢喜,征服欲望愈发地强烈,道:“要走,也只能男的走,女的乖乖的留下,要不然,这救生艇也不会施舍给你们,从海中来的,就给老子跳回海里去。”

“你……”冰狐杏目圆睁,眼神当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孟缺不屑地白了阿畚一眼,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道:“哥们,未免太过分了吧?”

“拿开你的爪子!”阿畚狠狠地瞪了孟缺一眼,面目立即狰狞了起来,阴阴地喝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样做未免跟海盗没什么区别?”孟缺质问道。

“海盗?”阿畚挥手一拍,将孟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给打了下去,道:“别把海盗跟我们相提并论,他们还不够档次。废话少说,男的滚,女的留下。”

孟缺心里极火,但想着总算这人之前也算发了点好心,遂不想对他发作,便决意不理会他。一把拎起充气救生艇,对冰狐说了一句,道:“走吧,你先下去。”

冰狐听孟缺的话,就要下去,无想阿畚突然拉住了冰狐的手臂,将她猛地向后一拽,道:“耳朵聋了么?老子说了女的留下,男的滚?还要老子说几遍?”

“啪!”

冰狐反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了阿畚的脸上,五道鲜红的指印立刻呈现了出来。

“草,敢打我?”阿畚面目陡然狰狞,一扬手直接一个巴掌就向冰狐回打了过去。

冰狐体内虽无龙血之力,但武功招式毕竟还是能用得上,立即将头一歪,躲了过去,然后一弯腰,以膝盖撞向阿畚的下阴。

阿畚居然身手也不差,见得冰狐一脚踢来,他将大腿朝中间靠拢,使出了一个“二字钳羊马”,使冰狐踢不到他的要害。然后趁机扑抓上去,所用手法赫然是军队里的正宗擒拿手。

他念着冰狐是个美女,手法动作愈现粗暴,无论碰到哪里都算占了个便宜。

单纯比力气,冰狐当然不会是他一个大男人的对手,况且冰狐的长处是剑法,手脚功夫略见逊色。而阿畚明显前身是军队里的人物,一手擒拿法使得炉火纯青十分老道,蓦然趁机而上,一拳打在冰狐的肩膀上,将之打得倒退了四五个大步。

“哟,看不出来,美女你居然还学过两下子,嗯?”

阿畚扭了一下脖子,咯吱一响,霪荡地笑了笑,道:“不错,越来越感觉你不错了,长的靓,身材又好,而且还学过武,身体柔软度没得说,在床`上一定是什么姿势都摆得出来吧?”

“无耻!”冰狐骂了一声,又想动手,却一把被孟缺拉住。

“哥们,我再劝你一次,别玩得太过火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孟缺将冰狐拉到了背后,自己挺身而出,一字一顿地向阿畚说道。

“过火?限度?”阿畚脸色一变,猛然一拳轰出,打向了孟缺的面门,喝道:“限度你`妈!”

孟缺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线,眼角的肌肉轻轻一抽动,千钧一发之间,忽然镇定从容地伸出了右手,堪堪将阿畚击来的拳头给抓在了掌心当中,紧紧捏住,道:“一旦超过了我的限度,你将会很后悔。”

“哼!”阿畚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拳头一击无功,紧接着横腿用膝盖猛地扫将过来。

孟缺身体灵活,动作敏锐,侧身一转,非但不躲反而还向前挺进,在靠近对方身体时,他忽然踢出了一脚,正好踢在对方的左脚脚踝上。

其时,阿畚右腿抬了起来正在做踢的动作,只有左脚立地受力,这会儿脚踝一受到大力攻击,便是站地不稳,身形一歪之间,孟缺再次挺进,轻松一撞,立即将他撞倒在地。

论近身战,冰狐虽不是他的对手,孟缺却足是他的对手。

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和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当中的三十二身相以及擒龙十八手,都是近身拳脚功夫。这般功夫在有龙血之力的情况下,威力自然惊人,但在没有龙血之力的情况下使出来,也不见得差到哪里去。

至少在对付普通人的时候使将出来,收效还是很显著的。

“找死!”

阿畚受挫,四下寻找了一番,随手拣了一把铁锤,舞起来就向孟缺砸去。

孟缺脸色一阴,终于动了真怒,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见着阿畚扬起了铁锤砸了过来,他再次镇定而从容地探出了两只手。

“驭龙式!”

驭字决手法圈劲取劲,蓦然弯指成啄,一叮叮在阿畚的手腕血管动脉处。这一叮,阿畚的手臂短暂麻木,五指一松,铁锤居然被对方巧妙地夺了过去。

“哼,擒拿手可不是你刚才那么用的。”孟缺冷冷地嘲讽了一句,五指箕张抓向阿畚的两只眼睛。

阿畚大吃一惊,连忙向后倒退了起来。论起擒拿手,他可最是自豪,一听孟缺大言不惭的话,他嗤笑了一声。扑身而上,立即使出了军队三十二式大擒拿手。

孟缺镇定而从容地见招拆招,无论碰上对方什么招数,他都能如诸葛亮一样,料敌先机,抢在前头克制住对方的发作,然后从最薄弱的地点将之克制住。

起初第一招、第二招,阿畚当是孟缺幸运、自己大意,尔后第三招、第四招,甚至第五招、第六招依然全都被孟缺挡了下来,反而在抵挡之后还能趁势反击。阿畚立即觉得奇怪了起来。

“这是什么擒拿手法,好像从头至尾都将我的招式给克制得死死的。”阿畚心里生疑,想了又想。孟缺所施展的擒拿手法,他可从来都没见过。甚至还闻所未闻。

他觉得孟缺的手法看起来不算高超,但是很怪异,常常能从别人意想不到的方位发出巧妙的攻击,而且这攻击偏偏还收有奇效。

重喝了一声,他并不气馁,反手一挥之下,改擒拿手为军中拳术。一套军体拳连贯地向孟缺爆发开来。

“军体拳加擒拿手,你是当兵的吧?当兵的人当中居然还有你这样的败类,真是国家的悲哀。”孟缺讽刺了一句。

“你懂个屁。”阿畚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起初尚能与孟缺占个平分秋色,可是到末尾一招,孟缺又使出了古怪的手法,一拳避实就虚,笔直地击败在了他的腹部肝脏部位,打的他痛得脸都扭曲了。

倒退了六七步,阿畚捂着肚子,眼中凶光大闪,蓦地伸手一入怀,竟是掏出了一把枪来,指着孟缺,狞声道:“你找死。”

手枪,黑色,看款式,应该是国产54式警用手枪。这人使得一套擒拿手、军体拳又携带着警用54式手枪,其身份却是令人生疑。

面对手枪,孟缺不敢再浪了,现在这个状态的他,可没1%的把握能躲得过子弹。

“哼,嚣张啊,你再嚣张一下给老子看看?”阿畚隔着两米距离,指着孟缺脑袋,冷冷厉声喝道。

第八百八十七章 救星之船

“有种你就再嚣张一下看看啊?”阿畚有枪在手得意忘形,咄咄逼人地耀武扬威。

孟缺只能暂时妥协,耸了耸肩膀,未再说话。

“没种了是么?老子看准了你是个没用的软蛋,滚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走,那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将你的尸体抛下去。二选一,你自己选吧。”阿畚虽然嚣张跋扈,但好在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要不然,直接一枪打死孟缺,那就悲剧了。

孟缺冷笑了一声,拣起救生艇,便要下船去。冰狐跟在他后面,刚一想动,阿畚立即吼道:“男的滚,女的留下,还要我说几遍?旋颖小姐,你如果不想你的朋友被我杀掉,你就乖乖给我留下来。”

“冰狐,你先留下来吧,”孟缺摸了一下冰狐的头,小声道:“过一会儿,我再上来找你。”

冰狐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满意孟缺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扔下。

孟缺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事,微微一笑,目光斜睨,似有所指。冰狐顺着他的眼神向船上那些红绿色的集装箱上看了去,竟突然发现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集装箱的后面埋伏好些个人。

那些人手里都拿着黑黄色的冲锋步枪,看样子似乎是AK47。

难怪,难怪一向不肯轻易吃亏的孟缺居然向阿畚妥协了,原来这里早就危机四伏。幸好,她刚才没有拔出小腿肚子处的匕首来刺死阿畚,要不然,那些埋伏在暗处的人肯定放枪扫射了。

“相信我,最多半个小时之后,我就来找你。”孟缺小小声地,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对她说着。

冰狐咬了咬嘴唇,即便万分不乐意,但在这种情况之下,似乎也没有另外一种更好的选择。

孟缺跳上了船沿,然后顺着绳梯一步步走了下去,临近海面,他将救生艇扔了下去,然后自己躺了上去。一上汽艇,他半刻也未犹豫,立即入定打坐恢复龙血之力。

阿畚嚣张得逞,愈发得意,看了看身材妙曼的冰狐,嘿嘿一笑,道:“还算识时务,旋颖小姐,走吧,跟我去找房间。你这一身湿透了的衣服,也该换一换了,先去洗个澡,然后再吃点东西,后续该干什么,我会再告诉你。”

冰狐咬着嘴唇,回头看了一眼孟缺的救生艇,但见孟缺双眼紧闭着,显然是在调息。便也不再犹疑,她相信孟缺的话,孟缺说了顶多半个小时会来接她,便就一定会来的。

……………………

货轮,看似跑得并不怎么快,但实际上却是极快。孟缺下水之后,才一闭上眼睛,救生艇就被波浪带到了船尾去了。

他大吃了一惊,及时伸出了手来,以手掌贴着船身,借助手掌纹理与船身的摩擦力,吸附着。

好在船尾部分在前行的时候,会带起一股水流旋涡,这股水流旋涡有很强的一种牵引作用,孟缺双手贴着船身,勉勉强强能够让自己像乌贼一样抓在上面。

抬头向上望去,这里乃是一个死角,船上的人即便下望,也看不到这个地方。这让孟缺暗叫“侥幸”,倘若刚才自己要是没能抓住船身,只怕这会儿已经被拉开了上百米的距离了吧。

在这茫茫大海里,彼此之间的距离一旦拉开,那就再也难以追得上了。一方面孟缺要恢复龙血之力,另一方面如果还要分心出来拼命追船,那么此消彼长之下,冰狐若真有个不测,自己也难救得了她。

充气的救生艇没有力量驱动,它只能随波逐流,自然是没法跟货轮相提并论的。

扫描了一下自己的全身,可恨什么可用的东西都没有。除了一条裤子之外,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身上的所有东西,在被异禽老人抓住之后就被搜光了。手机、匕首、沙漠之鹰、钱包等等等。

水浪飞喷,孟缺感觉自己身上似乎一点温度也没有了,他的身体本来就湿透了,跟在船尾巴上,时不时的会有浪花飞溅而来,同时还有比电风扇强十几倍的劲风吹拂着,这种感觉,还真不是他`妈`的一个“爽”字可以形容的。

双手紧紧抓着船身,半秒也不能放松。这看着简单,实际上抓船需要很大的手劲。才坚持了几分钟,孟缺感觉自己双手都快麻木无知觉了。

孟缺终于打起了冷颤,嘴唇被冻得青紫,眼睛上亦有着一圈熊猫黑。眼下他的形象,就跟犯毒瘾的人一样。

“不能放松,一旦脱离了船身,那我将再也追不上了。”

孟缺咬紧了咬钢牙,以强烈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为了扫除寒冷,他闭上眼睛默运起“龟息大法”。

龟息大法是极为上乘的调息法门,正着练能运气、藏气,减少肺部消耗量。而如果是反着练呢?

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孟缺什么办法都不介意试上一试。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能成功固然是好,不能成功那就只能默默坚持住了。

便将龟息大法的运气路数反其道行之,劲气逆流,行走在奇筋八脉当中立即产生一种如同刀割般的疼痛。

“痛,这感觉……真的好痛!”

孟缺痛哼了几声,却在忍耐了几下之后,陡然惊奇地发现,自己丹田部位似乎暖和了起来。最开始是在丹田,然后慢慢的,四肢也暖和了起来。

劲气反其道行之,这个道理就好比一节电池的正负相接,产生了短路反应。这种反应的最显著效果,就是发热、发烫。

孟缺忍着痛楚,享受着暖和,虽然这种暖和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的,但比起浑身发抖,手脚都快麻木了,总算要好得多。

待身体一暖和,他就立即将龟息大法停了下来,直到身体又觉寒冷时,便再度逆行龟息大法。

这样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孟缺的丹田内中,龙血之力也在慢慢地增长着。

他静静地窥视着丹田中那看起来火红色的龙血能量,眉头有些深缩。之前对冰狐说半个小时就去找她,这实在是有些夸大话啊。

半个小时的时间,自己很明显是恢复不到一成的龙血之力,顶多是半成多一点而已。这么一点能量,只怕仅仅足够自己潜入到船上。

默数着心跳,以心跳来计算时间。

在约莫近二十七八分钟的时候,孟缺缓缓地睁开了眼来。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无奈。

他果然没能恢复到一成的龙血能量,但是想着冰狐在船上可能危险重重,他便再也顾不得许多,一爪将充气救生艇给抓破,随即如壁虎游墙一样顺着船身向上面爬了去。

攀爬的过程,非常缓慢、非常谨慎,他知道这船不是什么正经货船。所押解的货物,也一定不是什么正经货,正因为如此,船上才有那么职业枪手。

“先探一下冰狐所在的位置!”

孟缺将龙血感应之力扩散而开,在能量缺乏的情况之下,他不敢大肆地将范围扩得太广,只在三十米之内搜索探测。

这一搜,果然还真让他给成功地探测到了冰狐的能量波动点的所在。冰狐跟他一样,经过半个小时的休息,也恢复了一些龙血能量。

感应当中,冰狐的能量波动点,一点也不动,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孟缺确定好了方位、地点,慢慢地顺着船身,终于伸出了脑袋来。眼睛往船平面一扫,立时看到有两个人坐在一个红色的集装箱后面抽着烟聊着天,一边说一边笑,貌似聊得很愉快。

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孟缺知道自己得将那两个人先干掉,然后才能更进一步。

便将头缩了下去,然后握起拳头,在一条钢管上捶了起来,捶得砰砰作响。

声音一传播开来,那两个抽烟的男人果然是很快就发觉了。目光朝声响处一看,却是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声音依旧在响,响得很清晰,不像是内部传来的,好像就是外部的声音。

“什么在响?”

两人站起了身,其中一个长头发男人嘀咕了一声。

另一个平头男人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两脚,道:“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他们二人就向声源处走了去。其时,声音仍然在响,响得很有节奏,像是某首歌曲的调子。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万万不会船儿自己发出这么奇怪的响声。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

“奇怪,响声怎么又没了?”

他们二人来到了声响处,伸头向下面一看,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同时那响声也突然消失了。

“大白天的,见鬼了不成?”

“走走走,管个卵,进内厅去,刚刚来了个美女,咱们也去欣赏欣赏。”

“好,正有此意。”

长毛和平头没发现什么,便就准备回去。却在他们忽然转头的那一瞬间,从他们背后处,伸来了两只劲爪,直接抓住了他们的喉咙管!

“唔~~~~~”

喉咙被扣住,声音卡在咽喉中,呜呜咽咽。放眼看去,这位突然偷袭自己的人,居然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人。

长毛和平头突然被制,第一反应自然是攻击对方,出拳的出拳,踢脚的踢脚,一人攻上一人攻下,配合极具默契。他们就不信,两个壮年大汉干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去死吧!”

无想,他们到底是低估这位突然出现的弱冠青年,在他们拳脚并出之刻,青年的双手暗力猛发,其指甲竟是直接从他们喉咙处的皮肉当中抓了进去,一把捏碎了喉咙骨,然后抓着他们两个向后一推———“砰!砰!”

两声涛响,二人双双落海,溅起两条数丈巨浪!

第八百八十八章 狼图腾

“呼~~~~”

甩了甩手上的鲜血,孟缺轻手轻脚,猫着身子跳到了集装箱后面,然后顺着一条小道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三步一停,五步一观,在龙血能量不充足的情况下,他一点也不敢大意。之前他早就见识到了这些集装箱的上头埋伏着有人,遂走路的时候,脚步比猫还轻,生怕弄出半点声响。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孟缺最怕的是会有狙击手的存在,若是有狙击手发现了自己,那可就玩完了。

所幸,走了二十几步,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危险。这时,孟缺已经来到了内舱的入口处。这见这供人居住的内舱,分为三层,最顶层上装有一个雷达。第二层的两边,分别插着两支红色的狼头图腾的旗子,飘在风中猎猎作响。

“狼图腾,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势力?”

对于北方,孟缺还稍感陌生,那地方也只有爷爷去过,以爷爷的见多识广,想必如果问他,他肯定会知道一些东西的。可惜,现在没手机,没法联系上爷爷。

内舱门敞开着,里面时不时地会发出一些人物说话的交流声。孟缺不敢长时间留在门口,没多犹豫,一迈腿就跨了进去。

一进内舱,但见地面铺着红地毯,有些昏暗,但甚是堂皇。走廊两侧装裱着中西方各种名画丝织物,看起来颇有诗意。走廊宽一米五,长约五十米,中间过道交错纵横,极为复杂。

孟缺感应着冰狐的所在位置,直路而去,中途一旦遇到了人,他或是及时闪到杂物房里去,或是吊挂在天花板上。

好在里面光线昏暗,倒也没人发现他。由声音来判断动静,没声音的时候,他就走,有声音的时候他就躲起来。

折折腾腾一段五十来米的走廊,他花了十分钟才走完。当来到走廊尽头,但见一弯,往侧边走又有几十米的长度。

孟缺刚一转身,忽然发现那走廊里有着好几个男人。猛然一个激灵及时退了回来,身体倒挂在天花板上如蝙蝠一样,静静地倾听着侧边走廊的动静。

他这一返身,速度极快,好在没人那几个人给发现。

约过了两三分钟,走廊里的那几个男人终于说话了。

“啧啧,那美女真是没得说,现在她应该洗完了澡了吧,不如叫出来聊聊?”

“嘿嘿,我也想啊,可是导哥说了,这美女得让太子爷享用了之后,才轮得到我们。”

“先聊聊嘛,奶奶的,咱们跑了好几个月的海了,都快要忘记女人是啥滋味了。”

“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爷的脾气,万一惹恼了他,你想被他扔下船么?”

“太子爷平时对我们挺和气的,想来应该不会介意吧?”

“放屁,别的方面他自然可以和气,但女人方面,能和气吗?”

“嗯,似乎也有些道理。”

这几个人一言一语的轻轻嘀咕着,忽然其中一人道了一声“不好了”,随即拉着其余几个,立即向孟缺这边走来,边走边道:“导哥来了,咱们快走。”

他们匆匆忙忙地溜了走,恰是从孟缺身下经过。正由于他们的匆忙,遂才并没发现过道的天花板上有个人在倒挂着。

他们走后,孟缺果然听到侧廊里传来了一个皮鞋走路声。

导哥,孟缺对其并不陌生,半个小时之前,在船头的甲板上见过一面。此人一张严肃脸,戴着一顶黄色礼帽,身穿黑色麻衣长衫,看起来总有一股阴气。

“咚……”

皮鞋走路声响了二十三下,停住了,然后敲门声响了起来。

“旋颖小姐,你好了没有?如果好了,可否出来?”导哥的声音依旧那么严肃冷寂,就好似部队里的铁面教官。

他在走廊当中站了很久,陆续敲了三次门,问了两次同样的问题。可是,在孟缺听来,貌似房中的冰狐并未理会他。

“冰狐还在房里,看来还没有出事,还好还好!”孟缺暗暗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几分钟,导哥又敲了一次门,这一次他不再请冰狐出来,而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话,道:“旋颖小姐,再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吧,如果你还不出来,那就只有我来请你出来了。”

话一说罢,导哥转身即走,皮鞋走路声极是清脆,格滴格滴。

“好机会!”

孟缺看准了时机,待导哥一消失在侧廊里,他立即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然后静步悄悄地跑到了冰狐的门前,轻轻地拍了拍,嘴巴对着门缝说道:“冰狐开门,是我。”

只这么一喊,便听到这房门的反锁立即被打开,然后一道清丽的妙曼身影出现在孟缺的视线之中。

只见冰狐仍然是穿着原来的那套湿衣服,一点也没处理,她的眼睛红红的,看到了孟缺,显然很是激动。

孟缺往周围看了一下,一把抓住她的手,生怕这个时候会有人闯过来,轻声道:“情况不太妙,咱们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便带着冰狐从房里出了来,同时将房门给先从内打了反锁,然后再关上。

“走这边。”

孟缺在前带路,就走刚才自己来时的路线。

冰狐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任凭孟缺拉着自己的手,心里头暖融融的。之前她在房里一直守着墙壁上的挂钟,看着秒针一格一格地缓慢跳动。从第一分钟看到了三十分钟,孟缺说顶多半个小时就会来接她,可是分针到了三十之后,孟缺还没来,甚至三十二分、三十三分还没来。

这个时候,冰狐暗暗在想:“孟缺是不是不会来找我了?”一想到这里,她就立刻乱了起来,忍不住地就想哭。并决定如果孟缺真的不来找自己,那自己一定死在这里,让他后悔。

到三十五分钟时,敲门声响起了。冰狐大喜,忙把眼泪一擦,准备去开门,却忽然听到门外响起的是那个所谓的导哥的声音,并不是孟缺。不由得,一阵失望。呆坐在房里,继续看着挂钟,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

直到了四十七分钟的时候,房门再次一响,紧接着传来了冰狐期望已久的那个声音。

这一次,她激动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忙把余泪擦尽,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孟缺来了。这一刻,还真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但她却不敢哭,她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坚强一些。

…………

孟缺轻车熟路,带着她转过了一个弯,又一个弯,眼看这两旁都有房间,其中有两个房间是敞开着的,一片黑暗。便拉着冰狐走入了其中一间,一进房中,就将门给反锁了起来。

这时,他的柔情终于才展现出来,一把将冰狐搂在怀里,轻声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冰狐轻轻摇了摇头,却是说不出话来,

孟缺抚摸着她的秀发,道:“趁着时间,咱们赶紧都恢复一下能量吧,这一船的人都是些狠角色,没有力量,我们还真斗不过他们。”

说着,放开了怀抱,将房中的灯给打开了。却见这房里的桌子上放着几套船员制服,孟缺瞧了瞧自己,又瞧了瞧冰狐,道:“咱们的衣服都湿透了,这里有干衣服,你我都换一身吧。”

一边说,他一边从桌上的衣服当中挑了两套,一套递给冰狐,另一套,他自己当着冰狐的面,就脱湿衣服换了起来。

冰狐脸色一红,甚觉火热,看着孟缺衣服一脱露出来的上半身,不觉看得呆了。

然而,特殊情况之下,孟缺也没在意太多,换了衣服之后,裤子也利索地脱了下来,当场换上。

冰狐敢看孟缺换衣服,却是不太敢看他换裤子,忙把眼睛一闭。心儿扑通扑通,如有小鹿急撞。

孟缺换好了衣服,发现冰狐捧着衣服依然站在哪里一动不动,呆若木鸡,便苦笑了一声,道:“你怎么不换?”

此问刚刚说出口,他又拍了拍头,如梦方醒一样,道:“我都忘了,你是女孩子,怎么能就这么换呢。”

虽然说冰狐已经算是他的女人了,可是在没经历过周公之礼之前,毕竟还是有那么几分羞涩存在的。孟缺脸皮厚,倒是无所谓,可人家冰狐,乃黄花大闺女,自然不可能做到像他一样厚脸皮。

打量了这房间一圈,孟缺发现这房间似乎并不是给人住的,因为房间里并没有床铺。甚至连洗手间都没有,只有几张椅子乱七八糟地摆在一边。

“这……没有洗手间,没有隔间……”

“没关系,我……我就这么换吧,你……你转过身去就好了。”冰狐到底是在美国长大的,虽有东方女人的矜持,但亦有外国女人的大胆。

孟缺点了点头,果断地转了个身,道:“你快换吧。”

“嗯。”

冰狐轻轻一应,先将干的衣服放在凳子上,然后开始脱掉自己的湿衣服湿裤子。她倒没有提防孟缺,因为她也不用提防,反正早晚都是他的人。但,无论怎么说,这总归是生平第一次当着一个大男人的面换衣服,而且是全换,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尴尬。

第八百八十九章 捉拿

内舱,走廊。

导哥再次来到了冰狐原来的房间外面,他说好给冰狐十分钟的时间,却等了二十分钟才过来。

依然先敲了几下门,然后淡淡然地问道:“旋颖小姐,你好了没有?莫非你真要我来请你出来?”

房间里一片安静,半点回应也没有。

导哥明显有些不悦,冷笑了一声,道:“既然旋颖小姐真的不肯出来,那可就别怪我硬闯了。”说着,他横身向门猛撞了过去。

砰然一声响,房门在他一撞之下轻易地开了。这船上的房间不比陆地上钢筋水泥建造的房间,这里的房间由金属板制成隔开,至于房门也比不上自家用的那种防盗门,一撞之下,自然会开。

只见,房中灯光大亮,一派亮堂。地面上有着颇多的水渍,放眼床铺上,一套崭新的女人服装静静地摆放在哪里。

“哼,给了衣服居然还不换?”

那套崭新的女装,导哥很欣赏冰狐的身材,所以特意挑选了这套衣服给她,觉得如果她穿了这套衣服,应该会更诱惑人。没想到,旋颖小姐居然这么不识抬举。

“旋颖小姐,你莫非还在洗澡?”

导哥在外面没看到人,就走到了里面去了,向着浴室问了一声。

一话问出,仍是没有回应。导哥眉头一皱,悠悠道:“既然旋颖小姐不说话,那我就且进来看上一看。”

推开浴室的门,竟发现门没反锁,轻轻一推就开了。浴室里是黑的,没亮灯。长宽高均是两米的空间,一眼就能看个遍。

导哥微微一愣,初时怔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随即将浴室里的灯的开关一开,却仍见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旋颖小姐,根本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人呢?去哪里了?”导哥面色大变,狠狠地一拳打在了墙壁上,然后立即返身离开了房间。当来到外面的走廊,他拿起手机联系起船上巡逻的人,问他们有没有见到旋颖小姐,巡逻的人很肯定地回答没有看到。

导哥挂断了电话,又打了另一个电话,才说了短短几句话,一分钟后,有七八个人小跑着来到了他这边。

“导哥,你叫我们有什么事?”老者七人,好奇地齐问了一声。

导哥回手一指冰狐的房间,道:“你们有谁看到了旋颖小姐?”

“旋颖小姐?她不是在房里洗澡么?嘿嘿,我们之前还想着偷看一番呢。”

“对啊,旋颖小姐不就在房里么?难道不在?”

导哥哼了一声,道:“在个鬼,影子都没有了,还在个屁?”

“那人去哪里了?”

“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当真一个都没有看到?”导哥冰冷地问道。

“没,我们都没看到。”来者七人同是摇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这么说来,她应该是已经跑出来了,现在大家先分散开来去找一找,找到了人,就立即把她带到太子爷的房间去,太子爷已经发话了,他想见旋颖小姐。”

“行,我们这就去。”七人领命,应了一声后,就分趁成了好几路,搜寻而去。

当七人一走,导哥也独自为一路,向外舱寻了去。步踏红地毯,走着走着,当刚来到外舱处,导哥忽然发现外面的地面上居然有着长长的一条水渍以及一排鞋子印。

“咦,这是……”

导哥立即觉察出这个水渍有些不对劲,看了一下那湿脚印的大小,判断出其主人应该是个男人。而且前宽后窄,这很明显是由船尾走向内舱,而不是又内舱走向船尾的。

登时,导哥向着旁边不远处的铁集装箱踢了几脚,喝道:“你们几个刚才有没有见到有人见来过?”

一话问出,集装箱上伸出了两个脑袋,冲着导哥摇了摇头,示意什么都没看到。

“废物。”导哥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径自顺着那排湿脚印而去,他倒想知道这脚印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而来的。

顺着脚印一直走,慢慢地来到了船尾处。凭栏靠海,导哥心生疑惑:“这脚印似乎就是从这里开始的,难道有人从海中爬了上来?”

一想到这里,他大吃了一惊,随即慢慢摇了摇头,又作否定,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会从海中爬了上来?”

这里可是太平洋的中心地带,总不可能有人游到这里,特意爬上船吧?

然而,导哥到底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地上这排脚印到底是什么人的,他只需要盘查一下众兄弟就可以了。便又摸起手机打电话询问起各个小队的负责人,一问之下,居然没有一个人承认这脚印是自己的。

“既然不是我们的人的脚印,那便是外来人员的脚印。”

“难道是旋颖小姐?”

“不,不可能,这脚印这么大,明显是个男人脚,而且看走向也是由外向内,不是由内向外。”导哥沉思静静一想,忽然记起当初旋颖小姐被救的时候,在她的旁边似乎还站有一个男人。

便立即打电话把阿畚叫了过来,盘问道:“阿畚,之前那个和旋颖小姐一起上船的男人,去哪里了?”

阿畚得意洋洋道:“按照导哥你的意思,我扔了一个救生艇给他,然后让他滚下船了,怎么了?有何问题?”

“你是亲眼见到他下海的?”导哥阴声问道。

“没错,我的确是亲眼所见。”

“那他下海之后呢?干过些什么?”导哥又问。

阿畚想了一下,心中却无印象,原来那时一看到孟缺下海,他就兴奋至极地押着冰狐去了内舱根本没把一个下了海的孟缺放在心上。

回想到这里,阿畚有些汗颜,讪讪一笑,道:“这个我就没注意那么多了。”

“啪!”

导哥听他这么一说,二话不讲,反手就抽了他一巴掌,狠狠地指着地上的水渍、脚印,道:“你他娘的,办事就如此大意?你看这脚印是谁的?”

阿畚捂着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脸,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导哥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巴掌尚不解气,又踢出一脚将阿畚踢得坐倒在地,道:“你`他`妈还不知道?这脚印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被你放走的男人的脚印,他现在已经混入内舱去了。”

“是他?”阿畚极难相信,那个本自己逼走了的倪大叶居然还敢再回来,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导哥你放心,既然是我的过错,那就由我负责把那人给抓出来,然后交给导哥你处置。”

导哥走上前来,又踢了他一脚,冷声道:“你他`妈办事给我注意着点,倘若那男人是个警察,怎么办?咱们这一船的货,若是被曝光了,你负得了这个责、承得起这个担子?”

导哥说得阿畚没一点脾气,阿畚半点也不敢反驳。看得出来,他极惧怕导哥。

“导哥,这次是我错,你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想将功补过,那要看看那人有没有弄出什么让太子爷生气的名堂,倘若太子爷震怒了,你小子就给我好好等着被收拾。”

阿畚低垂着头,一一应着。

“走吧,现在跟我去内舱,你就守在门口,一旦见到旋颖小姐和她的那个男同伴,就截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导哥你放心,他们只要敢出现,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第八百九十一章 威胁

导哥进入内舱之后,立刻召集了很多人四处寻找孟缺的下落。他在内舱门外,只发现了鞋子水印进去的痕迹,并没有出来的痕迹,也就是说潜入内舱的人尚未出来。

虽然不是很能确定潜入内舱的人就是孟缺,但除了他,导哥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人了。

阿畚手里持着一把瑞士军刀,气狠狠地守在内舱门外,他干船员这么久以来,还从来没被导哥这么骂过。而且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可大可小,万一真的让这件事惹恼了太子爷了,那么他绝对将会吃不了兜着走。遂,他将孟缺和冰狐恨到了骨子里,恨不能立即给他们捅上七八十刀。

话说太子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这整条船上的人都知道,太子爷平时看起来是一副温文尔雅、斯斯文文,对待任何人都很客气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却是一只能令人不寒而栗的笑面虎。惹他高兴的人,他会像对待兄弟一样客气地对待对方;可是惹他发怒的人,他会使出一切办法弄死对方。

阿畚曾经见到过一幕毕生都难以忘怀的画面——一个船员不小心在宴会的时候把酒水弄到了太子爷的身上,随即太子爷立即就拿起餐刀二话不说就把那船员的手给插穿了,这还没完,太子爷让人又弄来了电锯,恁是将那位船员给分了尸,扔到海里喂鱼了。

这事情虽然过去已经两三年了,但每次想来,都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这两年里,太子爷对待大家都还不错,平时非常客气,大部分新来的船员都把太子爷当成一个非常好说话、好伺候的主儿,实际上,除了像阿畚、导哥这些老一辈跟在太子爷身边的人才真正知道太子爷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人。

“这次若是真出了什么令太子爷不愉快的事情,那可就真的完了,到了那时候,依我看我也不用等着太子爷来杀我了,干脆就自己跳海得了,这样起码还能保个全尸。”

阿畚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西北寒风呼呼地刮着,在他的额头上却是不停的有汗水渗将出来。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轮船内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在不惊动太子爷的情况下把所有的地方都搜一遍,还确实要花不少的时间。

导哥带着十二个人,分成三路,每搜过一个地方,就派一个人守在过道的交叉处等着。半个小时过去,他已然将大部分地方都搜了。

“导哥,还是搜不到,他们是不是跑到太子爷那边去了?”有一位船员忽然担忧地说了一句。

导哥沉着一张脸,道:“别胡说,你以为他们闯到了太子爷那里是件好事么?一旦太子爷怒了,我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那他们真的要是跑到太子爷那边去了,该怎么办?”船员更加担忧地问。

导哥顿了一下,道:“如果真跑到太子爷那边去了,那也没办法,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将事情的原委都先告诉太子爷,然后再继续搜。”说着,拧了拧眉头,道:“先别废话了,这里还有最后一条走廊,搜完这里再说,如果这里还没有,那就只有去太子爷那边了。”

话罢,包括导哥在内的五个人,两人一批,一左一右,两间两间房的搜。导哥则拿着一把手枪站在走廊中间,随时提防着两面都可能发生的突变情况。

这边的房间很小,地方也很偏僻,平时船员们晚上没事干的时候,就会跑到这边来打打牌。反正这边比较偏僻,再闹也吵不到太子爷。这些房间除了打牌之用,也是少数新人船员居住的地方。老船员都会选大一点的房间居住,只有那些没资历的船员、打手才住在这边偏僻区域。

一间又一间,搜着搜着,忽然有个船员咦了一声,指着一间走廊居中的关着门的房,道:“导哥,这……这间房两个小时前,我和墩子、大牛在里面打过牌,我记得当时走的时候我是最后一个,没关门的,现在……”

“嗯?”导哥听他这么一说,立即竖起了手指,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小声地严肃问道:“你确定?”

那船员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也小声地回道:“导哥,我非常肯定,我们还有几套衣服放在里面。我们几个人打完了牌出去之后,就没谁再回来过,弄不好……弄不好那个偷偷潜入进来的人就在里面。”

导哥见他如此肯定,立即做了个围堵的手势,然后在几位船员都拿出手枪来之后,他猛地一脚就把房门给从外踹开了。

“砰!”

房门被踢开,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闷响了一声。门一开,里面房里黑漆漆的,伸手难见五指。

“开灯。”导哥拿着枪左瞄右瞄,向一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然后就有人飞块地进入了房中,就在门口一米远的地方将灯的开关打开了来。灯光一亮,小小的房间尽收在众人视线之中———凌乱的几张椅子,一张倾倒的桌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娘的你骗老子?”导哥没发现人,第一时间就把怒气撒在了刚才说这间房有问题的船员。

那船员一脸无辜地道:“导哥,我没骗你,我们走的时候这桌子好好的,根本就没倒,还有……还有这边桌子上的衣服……”一面说,他一面走到那桌边,将剩下的衣服拿来数了一数,道:“少了两套,导哥,我们放在这里一共五套衣服,现在只剩下三套了,少了两套。”

“少了两套?”

“是啊,墩子一套,大牛和我每人有两套,现在我的不见了一套,大牛的也不见了一套。”

导哥沉吟了一下,忽然哼了一声,微微点了一下头,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

“之前我拿给旋颖小姐的衣服,她并没有穿,而想必是那个叫倪大叶的人进来之后,带着她一起跑到了这里,然后两人每人换了一套,这样一来,也就能说的通那两套衣服为什么会失踪了。”

“走,继续搜其他的房间,他们一定还藏在这边,快!”

导哥说完话,一马当先地退出了房间,立即向前面两间房而去。其他的人,也跟着陆续退了出来。

恰在这时,忽然房里的那张倾倒的桌子忽然动了一下,响起“支”地一声。

“嗯?什么声音?”

刚准备退出房间的两名船员清楚的听到了刚才那声“支”的声音,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同将目光往房中扫了去。并,同时喊了一声:“导哥,这里有情况。”

“什么情况?”本已经退出去了的导哥,听到话后,又转身走回,道:“有什么情况?”

那两位船员判断了一下,然后指着房中那张倾倒的桌子,道:“刚才那桌子好像动了一下。”

“动了一下?”导哥是个谨慎的人,一听之下,觉得有异常,便大声一喊:“房里的两个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乖乖出来受死吧,别躲了,我们都看见你们了。”

他这是诈话,明明没看见,偏要说看见,目的便是想把房里的人给诈出来。

可是,话说完之后,房里静静悄悄,半点声响都没有。

导哥看了看,然后一挥手,示意手下的一人过去看看。便立即有一船员初生牛犊不怕虎,风风火火地向里面走了去。

他这一去,刚要靠近那张桌子,忽然“砰”地一声巨响,那张桌子陡然碎成了两半。然后从那桌子后面飘出了一道黑影,只在转眼之间,那位过来打探情况的船员就被黑影制在了手里,扣住了喉咙,无法动弹分毫。

这里确实有人,而且的确是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的,眼下卷缩在地上坐着,而男的则已经起了身,正抓着一位船员的喉咙,面脸凶气。敢情他们两个刚才居然躲的倾倒的桌子后面。

“娘的,果然是你,我猜的果然没错。”导哥一看到忽然出现的黑影正是“倪大叶”,胸中怒气澎湃,“识相的赶紧把人给放了,要不然,老子一枪收了你的命。”

“呵呵,威胁对我没用,我也警告你们一声,赶紧给我把枪全部放下,要不然,你们的这个同伴就要一命呜呼了。”孟缺冷冷地说了一声,将那船员放在自己的前面,而自己躲在他的身后,完全将他当成了肉盾。

“哼,好嚣张的小子,你是什么人?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个警察吧?你们警方的人,还真是无孔不入,上个月我们才杀了你们几个眼线,这个月居然还想从海上入手。你们真的是活腻了么?”导哥面目狰狞,字字凶狠。

孟缺却完全不惧之,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上你的船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只是想搭你们的船回国而已,你们若是现在肯退出去,那么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你们不是识好歹,那可就别怪我狠下杀手。”

“事到临头,你居然还敢这么狂妄,小子你是哪个分局的?”导哥厉声喝道。

孟缺理也不理他,道:“我只给你们三秒时间考虑,要么把枪扔掉,退出去,要么就我杀了他,然后再杀你们,两个选择,随便你们选。”

“哼,三秒是吧,你数啊,老子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导哥偏不信这倪大叶能翻出多大的浪。

在一间这么小的房间里,被四个人持枪围着,即便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他倪大叶若真敢杀人,那么不用说,导哥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然后扔到海里喂鱼。

孟缺摸了摸下巴,这时伸出手来,将地上的冰狐牵了起来。方才他们本是躲得好好的,孟缺盘腿坐在地上,冰狐就半躺在他的怀里,保持着这个姿势,恰好那张倾倒的桌子能将他们完全遮盖起来。

躲着躲着,冰狐也不知道是手麻了还是脚麻了,就微微的在孟缺怀里动了几下。然而,她毕竟是大美女一枚,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这么近距离的贴着身体,孟缺做为一个正常的大男人,自然是会有所反应的。

就在冰狐想撑着身体将脑袋靠在孟缺的肩膀上去的时候,她的手一不小心就按在了孟缺的两腿之间。这一按,可吓了她不小的一跳,惊慌失措之下,身体猛然弹起,脚根一不小心就踢到了桌子,这才响了一声。

这会儿,只见她满面羞红,脑子里仍在回想着之前的那一幕。

孟缺坏笑了一下,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道:“傻丫头,想什么呢?赶紧躲我后面来。”

第八百九十二章 阴招

这一刻的孟缺,完全不用惧怕导哥这几个人。经过了近一个小时的休息恢复,他体内的龙血之力,已经恢复到一成左右了。虽不算很多,但对付区区几个普通人,足矣!

“三!”

“二!”

“一!”

“你们果真不肯放下枪?”孟缺眉头皱成了一条线,冷冷地喝道。

导哥一声冷笑,嘲讽道:“三声已然数完,你怎么不杀?有种你就先杀了他啊?不杀他你就是一孬种。”

在导哥看来,孟缺不过就是一个纸老虎而已,表面上看着挺凶,实际上并不敢杀人,要不然为毛数到了三声,还依旧无动于衷?但凡这样说到无法做到的人,百分之一百都是纸老虎。

导哥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一见到孟缺这般样,立即就猜到了对方实际上并不敢杀人。

便步步紧逼,道:“杀不杀?要不要我借把刀给你杀了他?”

孟缺也听出了导哥口气当中的嘲讽意味,冷笑了一声,道:“借刀就不用了,既然你这么想要你的同伴死,那我就成全你。”

话罢,孟缺指间发力,那位被他扣住喉咙的船员,立即从嘴里流出了一屡鲜血,只挣扎了一会儿,就两眼一翻,归西了。

“你……”

导哥大觉诧异,万无想到这个倪大叶居然真的敢杀人。陡然,手枪扳机一扣动,立即开出了三枪。跟在导哥旁边的三人见导哥开了枪,他们也跟着扣动了扳机。

一时间,弹飞如雨,孟缺抓着那名已经死了的船员当成盾牌,左挡右挡,恁是把所有的子弹都给挡了下来。

手枪的子弹穿透力毕竟还是有限,若是沙漠之鹰和狙击枪等穿透力大的枪,区区一个人就没法用来当盾牌了。

“你不是想要你的队友死吗?现在我已经杀了他了,你也帮我补了几枪,他已经死得非常彻底了。你满意否?”孟缺冷冷地笑了一声。

导哥之前实在是看错他了,在这个天底下还有孟缺不敢杀的人?他之所以再三的给这几个人机会,那是因为他确实不想跟普通人较劲,倘若这些人肯放下枪退出去,他还真不会对这些人怎么样。

毕竟大家无怨无仇,真没必要动不动就弄出人命。

可导哥这厮给脸不要脸,偏把客气当福气,恁是认为孟缺是只纸老虎。这一逼,果断地逼死了队友。

“小子,你就嚣张吧,老子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扔到海里喂鱼,我就不姓郑。”导哥怒狠狠地说了一声,随即对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进房里去,然后一左一右包围倪大叶。反正倪大叶手中又没枪,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杀他一百次也问题。

船员们其实都是些亡命之徒,胆子极大。即便亲眼看到了一名队友死在眼前,他们也都是毫无畏惧。

得到了导哥的示意,立即有着两人进入了房间,一左一右,贴着墙壁向里面进发。

孟缺所站的位置是在房间的中央,一旦这两人退到了与之平行的位置,那么就能互成犄角之势,让孟缺无法遁形。

然而,孟缺何等人物,他一眼就看破了他们的计策。这时,回过头去,给冰狐使了个眼色,示意和她等一下一人解决一个,并问她有没有问题。

冰狐轻轻摇头,脸上仍是霞光满面,音若蚊吟,道:“没问题。”

“好,等下你左边,我右边,同时还要注意好正门处的人,要小心着点。”

“嗯。”

对话刚一结束,孟缺抓起手中的船员尸体就往房间的正门扔了过去,同一时间,他身形一闪,如猛虎一样向右边扑了过去。速度之快,宛若惊雷。

在他扑过去的那一刻,沿着墙壁准备偷袭的船员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孟缺已经一个手刀砍在了他的脖子部位,他顿觉两眼一黑,再也无所知觉。

另一边,冰狐几乎是跟孟缺同一时间出动,她擅用兵器,早就已经拔出了藏在小腿上的那柄匕首。攻势一发动,她手中匕首脱手飞出,径直地插入了左边船员的心脏部位。

“别动,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孟缺抢了枪之后,就瞄向了正门处的导哥,厉声喝道。

导哥之前被孟缺扔来的尸体耽搁了一下,这才稍慢了一步,就已经占不到优势了。五个人,已经死了其中之三,现在二对二,而且是被对方先用枪指着。

导哥淡淡一笑,劣势之中故作镇定,道:“小子,你要想清楚,你若敢杀我,你绝对不能活着走出这个船舱。”

“呵呵,又来这一招,我早就说了,威胁对我没用。”孟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我也早就说过,你们若是早点肯放下枪支并乖乖的退出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完全是你自找的。”

“哼,我自找的?小子,你跟我们作对,你知道后果吗?今儿个这船上的正主是谁,你知道吗?”导哥一将“正主”二字抬了出来,傲然之气,不减反增。

“正主?是谁?我倒想听听你所谓的正主到底是谁,作为他的手下就如此嚣张,那么他本人想必是嚣张得没边了。”孟缺似笑非笑地说着。

导哥一听孟缺不明白他口中的“正主”是谁,顿时狂声大笑了一阵,也不知道是笑孟缺的无知,还是笑孟缺的愚蠢。反正这般大笑之中充满了倨傲与自豪,似乎那位正主在他眼里是一位无所不能的神,只要有神的庇佑,一切都是浮云。

“连这船上的正主都不知道,你还敢来?你们领导真是坑人不浅啊。”

“呵呵,我并非是警察,不知道你们正主是谁,正常得很。”

“你不是警察?”

“难道我有说过我是警察?”

“那你是什么人?”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我们只不过是两个海上遇难者而已。”

“哦?当真?”导哥一脸狐疑。

孟缺淡淡道:“信不信由你,哥没必要撒谎骗你。”

导哥怪声一笑,道:“那这么说来,咱们之间是一场误会啊,呵呵,既然阁下不是警察,那就算是朋友了。我建议大家都把枪收起来吧,万万不要因为一场误会而伤了和气。阁下你认为呢?”

孟缺觉得导哥这副笑脸,笑得很虚伪、很做作,道:“要收枪,你先收。”

如果导哥这厮真肯如此罢休,那么倒也好。孟缺可不是杀人狂魔,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人的好。

“行,为表诚意,我这就先收枪。”导哥一面说,一面当着孟缺的面,将手枪的弹夹给拆了出来,然后分别扔到了口袋里去了。

接着,他仅剩的那位手下,也学着样,先把手枪弹夹拆了以示诚意,然后亦扔到了口袋里。

“阁下,这样行了么?我连弹夹都拆了,这足够表现出我的诚意了吧?”导哥笑眯眯地问道。

孟缺微微一笑,亦将枪收了起来,道:“看起来倒的确有几分诚意,既然阁下识相,那我也省得再杀人了,你们走吧,这个地方暂时借给我们,一回国,我们就立刻离开,绝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麻烦。”

“好说好说,来者是客,阁下既然是朋友,那怎么能待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呢?我们另一边有上好客房,请阁下二人移步过去,也好让我们做回东道主,好好招待二位一番。如何?”导哥看起来非常诚恳地说着。

冰狐也觉得这导哥笑容不自在,无论怎么说,他的三个手下死了,他不可能才一转眼的时间,态度就变得这么快。即便孟缺和她不是警察,但三条人命挂在这里,岂能说无视就能无视的?

孟缺没敢大意,时刻提防着他,冷笑道:“招待就不必了,你们别再来打扰我们就OK了。”

“如此,那我们便告退了。”导哥极有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就欲走去。却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的袖子一抖,从中竟然抖出了一把枪来。猛然回身一指,一瞄准孟缺,立刻扣动了扳机。

导哥是何等人物,他之所以能让船上的所有船员都惧他三分,其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狠劲比所有船员都要厉害。其次,他诡计多端,是一个集狠辣、狡猾于一身的猛人。

太子爷身边的强人有很多,但格外出名的却没几个,这导哥就是那比较耀眼的几个人其中之一。

“小心,孟缺……他有枪……”

冰狐站在左侧墙边,恰是导哥转身的那一边,站在她的这个角度,刚刚好看到了刚才导哥偷偷从衣服袖子当中抖出手枪来的那一幕。一见到手枪,她的心子猛然悬到了嗓子眼里,嘴儿一张,立即喊出了一句警告的话。

“跟我玩阴的?哼,早料到了。”

孟缺早有防备,枪虽收了起来,但他却没卸除子弹,关键时刻迅速地拔了出来。他的出枪速度少有人能媲美,便刚在导哥回身扣动扳机的同时,他已经连发了两枪……

第八百九十三章 太子爷

“砰!”

“砰!”

枪声响毕,导哥眉心中弹,仰面倒地。孟缺屹立如山,手枪仍然前指,对着那位站在门口处的最后一名船员。

“孟缺你没事吧?”冰狐大是担心,立即跑到了孟缺身边,将他扶住,暗以为导哥刚才那一枪伤到了他。

“没事,别担心,他的枪法太逊了,还没法伤得到我。”孟缺微微笑着,挺了挺胸膛,却是果然没受一丁点伤。

冰狐有点不敢置信地打量了他全身上上下下好几遍,心有所疑,却突然发现几米外有两颗金属弹头散落在地上,那俩弹头都扁了一部分,其中一个至今仍在打着旋儿。

冰狐好奇地将两颗子弹头拣了起来,然后将它们略扁的部分对在一起,竟然完全吻合。这就赫然表明,方才这两颗子弹是撞到了一起。

“好精准的枪法!”门外的海员亲眼看到冰狐的动作,脊背之上立即吓出了一层冷汗。旋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好汉别杀我……别杀我……”

孟缺摇了摇头,大为惋惜地叹道:“很遗憾,井水不犯河水时,我确实可以不杀你,但井水已经犯了河水,不杀你能行么?”

“别啊……别杀我,杀你是导哥的意思,我没想杀你啊,好汉……”船员连连求饶,额头在地板上都磕得出血了。

孟缺略略一顿,本想一枪了结了他,但想了一下,觉得他还有点用,便道:“这样吧,你带我去找一个人,找到了那人,我就放你一马。”

“好好好,好汉你找谁,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带你去,一定带你去……”船员如蒙大赦,使劲地点头。

孟缺道:“之前,导哥所说的那个‘正主’,他是什么来头?你先给我说说吧。”

“正主?”船员一提起正主,脸色都变了,忙看了看左右,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才缓缓地小声道:“正主是个魔鬼,杀人不眨眼,根本就不是个人,我是新来的,对正主也不太了解,但听一些老船员说,正主不是个一般的人,只要有人惹到了他,绝对是必死无疑。”

“魔鬼?杀人不眨眼?听起来倒是有点意思,对了,还有你们这船上押解的货物是什么东西?”孟缺好奇问道。

“这……这……”船员犹犹豫豫,似不想说也似不敢说。

孟缺催了一声,道:“你说不说,若是不说,这颗子弹我可就不省了。”

船员满头大汗,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他果然还是什么都顾不了了。一咬牙,似乎是豁出去了一样,道:“毒品,全是毒品。”

“毒品?这么一大船,装的全是毒品?”

“没错,咱们每次运输,都不下三吨。藏在一些外国的工艺品之中,带回国。”船员硬着头皮说道。

“这么多毒,哪来的?貌似国内最大的毒源是金三角、云南一带,你们这是从哪弄的?”

“我们这……我们这个是老板自己种的,他在海外买了一个岛,大量种植这个,根本没人管得着。”

“你们老板是谁?”

“老板是……他外号叫‘穿山甲’,真名没几个人知道,我是新来的,对这些不太了解。”

“罢了,现在你就带我去见见你们的正主吧。”孟缺走到了门口,用枪指着船员的头,威胁他。

船员一脸苦样,内心当中似乎十分惧怕正主,道:“别啊,好汉,我求你了,你别让我带你去见太子爷,若是惹恼了他,他绝对会杀了我的。”

“你不去,我现在就杀了你。”孟缺冷言冷语,没半分商量的余地。

“这……”船员无可奈何,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相比之下去了,还稍微能活得久一点点。遂,他只能选择乖乖的给孟缺带起路来。

这一去,由斜道进入了主道,期间在各大走廊交叉点,也遇到了不少的船员。孟缺不想跟那些人多说什么废话,便一枪一个,全部在他们未反应过来之前,就解决了他们。

随后径直地顺着主道而走,百余步之后,却是来到了一个大厅。大厅里四处都铺着红地毯,四面墙壁,依然贴有壁画。只不过这里的壁画比之前面走廊里的壁画不太一样,这里的壁画写满了春色。

各色各样的美女,搔首弄姿。

孟缺初见时,大是震惊,不由的想到了YZ市的碧秋庙里的欢喜禅。貌似修炼欢喜禅的时候,禅房当中也会摆上这种类型的画卷。

比起碧秋庙里的那些图,这里的图无疑更胜一筹,无论是从颜料、清晰度、栩栩如生度等等各方面来说,都要胜上一筹。

“难道这位所谓的‘正主’也是修炼欢喜禅的?”

孟缺兀自猜想着,斜眼西睨,看到了一处纱帘。那纱帘微微荡漾,薄透如蝉翼,几近透明。

放眼看去,那纱帘之后,有着一男一女,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亦宛如画卷一般。

冰狐顺着孟缺的视线,瞄了一下,立即就收回了目光,脸上一片火热,心子狂跳猛登,端得是不忍直视。

那位被孟缺用枪指着的船员,走到这里之后,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伏身一拜,连连告罪道:“太子爷,别怪我,这不关我的事,是这个人杀了导哥,然后非逼我带他来找你的,不关我的事啊……”

孟缺眉头一挑,只觉不爽,手枪一响,立即就结束了这位船员的聒噪。

随即,西方纱帘一飘,内中所坐的一男一女皆站起了身来。他们似不知羞耻,明知道外面有人来,却也是不遮不掩,就那么一掀帘子,从中走了出来。

但看那男人二十四五左右,女人二十上下。对于男人,孟缺完全没有兴趣,目光一去,立即就只盯在女人的三围打量。

“真是不错,不过,长得却是差了一点。”

当再注意那女人的容颜之后,孟缺便无再看下去的兴趣了。

转眼,看向那位男人。只觉他相貌英俊,颇似女人,如果不是裸着身体,倒还真难让人判断出他究竟是雄还是雌。

他们俩人一走出来,那男人的目光也跟孟缺一样,只喜欢欣赏女人,果断地盯上了冰狐。看了几眼之后,脸上微微一笑,随即他搂过身边的女人,抓着她的脖子,狠狠一拧,就结束了她的生命。

此举莫名其妙,孟缺看也看不懂。冰狐同为女人,立时皱了皱眉,表示出对那个男人的强烈厌恶。

却在孟缺、冰狐还未说话的时候,那男人已经抽过了一片白纱,裹在了身上,阴阴笑道:“你们看什么呢?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女伴?”

孟缺亦是深表厌恶,骂道:“畜生。”

那男人不怒反喜,哈哈一笑,蓦然指着冰狐,道:“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了极品,次品当然就要被淘汰了,”说着,眼睛瞄向孟缺,笑意浓浓地问道:“你说对不对?”

孟缺觉得这里的气氛十分古怪,他本来想找到船员口中所谓的“太子爷”,然后和他商量一下,或者是要挟一下,搭船回国。万没想到,船员口中的这个太子爷,居然是个这么变态的人物。

顿时,半点商量的兴趣也没有了,一举起枪来,对着“太子爷”就开了一枪。

“砰!”

子弹飞射而出,却在同秒时间,太子爷的身影虚幻缥缈,微微一晃,就消失了不见,宛如在空气当中蒸发了一样。

冰狐蓦然一惊,忙靠近了孟缺一些,诧道:“他不见了。”

第八百九十四章 王氏一脉

“他不见了。”

不用冰狐提醒,孟缺就已经发现那厮不见了。登时将感应之力扩散而开,他断定此人一定也是个龙血后裔。当感应之力才蔓延到十米方圆,立时觉察到有一股极强的能量波动出现在右边一幕纱帘后面。

“好快的动作,好强大的能量波动。”

一确定了目标位置,孟缺立即转身过去,手枪再次发出了一枪。

“砰!”

枪声响罢,那人伏着地面滑了出来,轻描淡写地一挥手,顿有几道风刃呼啸着向孟缺飞斩了过来。

孟缺看得分明,将身向后一弯,待得风刃从上空疾斩而过,他即如弹簧一样反弹了起来,手中的枪又连续发动了两枪。

孟缺的枪法自是没得说,远了他不敢保证,但是在十米之内,那是指哪打哪,一寸一厘都不会有偏差。

然而两发子弹却均是射空,擦着地面撩出了两道长长的火花,那个“太子爷”却忽左忽右,闪避得游刃有余。

“好敏锐的反应力,比起我手下那些废物,真是强得太多了。我是个惜才的人,小子,你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太子爷在见识到了孟缺的枪法之后,也不得不心生赞叹,遂,起了恻隐之心,想拉孟缺入自己手下。

“就凭你,恐怕还请不动我。”孟缺又开了几枪,当将子弹打完了之后,又拣来已经死掉的那个船员身上的手枪,继续追着太子爷射击。

“放弃吧,我承认你的枪法很好,若在十米之内,确有可能伤得了我,但是如今你我相隔二十余米,你是没法伤得到我的。”太子爷一脸自信、眼神之傲意,睥睨天下。

“是么?”孟缺冷冷一笑,却在太子爷没注意之间,将那柄已经打空了子弹的手枪以及一颗子弹交给了冰狐,并给她做了个手势,要她配合一下自己。

冰狐就躲在孟缺身后,有什么小动作全都可以被孟缺遮挡下来,便立刻将那颗子弹装进了枪里,然后用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孟缺的后背,以告诉他,自己这边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手。

孟缺微微颔首,思忖了一下方才太子爷变换方位的规律,貌似是一种“三才进制”。天下所有的身法、步法,都免不了九宫数术。但凡九宫者,就必有其中规律。

就拿孟氏家族的虚灵步法来说,也是有着某种规律的。

“三才是为天、地、人,他最开始由天位转到地位、然后由地位去到人位,没错,来来回回,的确是只有三个点。”

一念及此,轻轻地对着背后的冰狐说道:“冰狐,在我开枪的同时,你攻击我正前方十一点钟的位置,动作要快,知道吗?”

“嗯。”冰狐握枪在手,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听到孟缺的话,定定地点了点头。

孟缺淡淡一笑,左手稍微活动了一下,意在吸引太子爷的注意力,然后眨眼瞬间,他抬起手中之枪,对着太子爷就嘣了一道。在此同时,冰狐未犹豫半点,闪电般地一举起枪来,避过孟缺,对着正前方的十一点钟方位,果断地就是一枪。

“砰!”

如预料当中的一样,孟缺的那一枪,果然是落空了,而冰狐的那一枪,却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太子爷左手肩膀之上。没穿衣服的太子爷立即流了一手臂的鲜血。

“如何,二十米照样能打中你。”孟缺不由讥笑了一声。

太子爷咬着牙齿,也颇有些硬汉的风范。肩膀中了一枪,居然半声也不吭,忽地右手伸出了两根指头如钳子一般闪电般的伸进了枪伤伤口之中,狠狠一拔,就将一颗子弹头给拔了出来。

冷冷的扫了孟缺一眼,然后又盯着冰狐,阴森森的哼了一声,道:“美女,你好狠的心呐。”

冰狐未理会他,兀自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准备随时与孟缺发动攻击。

孟缺凝着双眼,淡笑了一声,道:“开门见山吧,如果我猜得没错,阁下应该是王氏一族的人吧?”

此言一出,太子爷大为吃惊,立即重新地打量了孟缺一眼,疑声道:“你……认得我?”

孟缺略略摇头,道:“你别自作多情,我可不认识你,我认识的只不过是之前你对我使的那招风刃。四大家族当中,除了孟氏一族,擅御自然能量者,唯有王氏一脉。这并不难猜。”

“那这么说来,你也是四大家族当中的人?”

“没错。”

“那你是哪一个家族的人?”太子爷好奇一问,话才说出,忽地又摇了摇手指,道:“还是别告诉我,先让我猜上一猜,你既然能猜得出我是王氏家族的人,那反过来,我也能猜得出你是哪一个家族的人。”

孟缺耸了耸肩膀,略觉有趣,道:“那你便猜一猜。”

太子爷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仔细地打量了几眼,悠悠道:“反应能力这么突出,想来也只有钱氏家族的人才能做得到。慕容氏一族的《巨灵神功》虽然也很不错,但是比起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未免显得钝拙了一些,小子,你说我猜得对是不对?”

孟缺摇了摇头,未答其话,反而问道:“你说慕容氏的《巨灵神功》比起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要显得钝拙一些,说得出这话,真是说明你这厮毫无见识,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表面上看起来,似乎的确要显得灵活诡异一些。但是实际上,与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却是各有特色。一个以攻击见长,一个以擒拿见长。

〈大金刚神力》讲究攻击力道,而《巨灵神功》则讲究擒拿制穴,以巧取胜。若论反应力,只怕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更占上筹。因为若想迅速拿下一人,那便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看穿对方的弱点之所在,然后施以奇招,制住对方。这便需要极强的反应力。

“哦?听你这话,难道你是慕容氏家族的人?”太子爷被孟缺骂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却并没生气,而是颇为意外地又问了一声。

孟缺笑而不语。

这时,冰狐在他背后悄悄问道:“孟缺,这个人真的是王氏家族的吗?”

孟缺轻轻点头。

冰狐又问:“那你打算将他怎么办?”

“杀。”

“他看起来挺厉害的,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算了,你不用配合我,收拾他就由我一个人来吧,你拉开一点距离,别靠得太近,王氏一族的人都有一秘招,一旦施展,会产生猛烈的爆炸,我得想办法把他引到外面去,不然这里若是塌陷了,谁也跑不出去。”

“哦。”冰狐完全听从孟缺的话,立即向后退开了一些。

第八百九十五章 金乌囚

“本以为你只是枪法好、反应力比较快,没想到居然也是个龙血后裔,也罢,就看在你我同为龙血后裔的份上,你把那女人给我留下,然后你立刻滚下我的船,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太子爷顿了顿,忽然说出了一句让孟缺大感意外的话。

冰狐听了这话,一脸厌恶的瞪着太子爷,若是不孟缺叫她别插手,她真是恨不得要跟太子爷过上几招,教训一下他。

孟缺板着一张脸,太子爷说其他的,他尚可笑着以对,但一说到女人,那脸色便是立即就冷了下来。

“修炼欢喜禅,讲究从一而终,像你这般喜新厌旧,也配拥有这等美女?”

“哟,看不出来,居然是同道中人,你也懂欢喜禅?”太子爷更为惊奇了起来。

孟缺冷哼了一声,道:“谁跟你是同道中人?你也敢说懂欢喜禅?欢喜禅的基本禅理,你可懂得?”

太子爷无所谓地嗤了一声,道:“什么禅理不禅理的,欢喜禅就是男欢女爱,彼此寻找快乐而已。”

“放屁!”孟缺斥道:“不懂就别装懂。”

“貌似你很懂?”太子爷阴着脸问。

孟缺道:“我自然懂。”

太子爷嘲讽了一笑,道:“就算不懂又能如何?我只问你,那女人你肯不肯给我留下。”

“不肯又如何?”

“不肯?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太子爷之前之所以大发善心“宽容”孟缺,并说只要孟缺乖乖下船离开,他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是因为他也感觉出孟缺是一个不弱的对手,在他受了枪伤的情况下,要对付一个不弱的高手,这很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遂,想着如果孟缺肯退一步,把美女留下,那他便可宽容一次,任之离开。

可没想到的是,孟缺这厮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根本就不答应他的条件,而且口气十分坚决,没半分商量的余地。

这样的情况之下,太子爷只能不愿为而为之。

几步走到了一个烛灯前,太子爷摘下一根白色的蜡烛,轻轻地将蜡烛上的火苗给抓到了手心当中,然后手掌放射而开,一团巨大的火球飞舞出去,爆成一片火雨,洒落了一地。

孟缺立即从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抽下了餐桌布,如摇晃混天绫一样,将那些下落的火雨全部给接挡了下来。

太子爷按了按左手臂,这经过稍微休息之后,左手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便跳纵开来,双手舞动之间,风刃一道道,如密布的罗网。

孟缺知道风刃的厉害,不由得想起了曾经那个跟自己交过手的王氏族人——王晟。便随意问了一句,道:“阁下既是王氏族人,可识得王晟?”

太子爷不断的发射风刃,听到孟缺此问,略顿了一下,嗤道:“王晟?一个废物,提他作甚?貌似那厮已经失踪数月了。”

孟缺冷冷笑道:“王晟是死在我手上的第一个王氏族人,你将会是第二个。”

“王晟是被你杀的?”太子爷一阵惊讶,忽又幸灾乐祸地狂笑了起来:“废物到底是废物,居然死在了你这等人的手里。王晟啊王晟,比起他哥哥王龠,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小子,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居然敢杀王晟,他哥哥王龠若是知道了,定把你挫骨扬灰不可。”

“少说些没用的,你说王晟是个废物,那我倒要看看你比王晟强在哪里!”

孟缺将子弹用尽,随即向冰狐借来了匕首,然后施展出“猴王相”加“飞鱼相”,以极短的时间迅速穿过二十米的距离,虎扑太子爷。

“钱氏家族的身相之法?你还敢说你不是钱氏一族的人?”太子爷一眼就看出了孟缺的身法乃是出自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

“那你再瞧瞧这个。”孟缺扑进了他的身,手中匕首穿云破雾,来不知其来,去不知其去,驭游其中,神鬼莫测。

太子爷大是一惊,起初尚不敢确定,可当孟缺又使出了第二手,他才震惊至极地跳开了来,呼道:“这……这是慕容氏的绝学。”

“眼力不错。”

一见到太子爷想拉开距离,孟缺又以“飞鱼相”紧紧追上,不让他甩掉自己。一近了身,立即又以擒龙十八手的式子改成刀式,纠缠不休。

“这……我没看错,一定是钱氏家族的身相之术,可是……这刀法,怎么又那么像是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呢?”太子爷百思不的其解,恁是想不出来这个神秘的家伙到底是那一族的人。既想不通,他干脆问道:“你到底是哪个家族的人?”

孟缺冷笑道:“你不是说你猜的出来么?”

太子爷沉吟着,一边释放风刃,一边口喷火焰,想尽一切办法阻挡孟缺近自己的身。王氏家族与孟氏一族一样,身体比起钱氏、慕容氏都要虚弱。只要挨上一刀,小命就会严重堪忧。

孟缺十分谨慎,不敢有半点大意。其时,他体内只有一成多一点的龙血之力,很多威力强大的绝招都难以用得出来。像千芒指、蛰龙眠等绝招,以现在的龙血之力的程度,只能作为一次性的使用。

遂,他选择的战法是近身纠缠,使用拳脚功夫不需要耗费多少龙血之力,这样一来,也就能坚持得更久一些。

“哼,我懒得管你是慕容氏还是钱氏,别以为你会两家绝学就可以在我面前嚣张,告诉你,这没用!”太子爷说着,口中喷出一团足以媲美汽车大小的火焰,然后双手一分,竟将这团大火分成了两半,然后双手舞动之间,这两半火焰横竖成形,变化成了一个囚牢,死死地将纠缠过来的孟缺给封在了里面。

“四大家族当中,只有王氏家族的绝学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无上绝学,其他家族的绝学在王氏家族绝学的光芒之下,都不值得一提。”

“金乌囚!”

孟缺一被困在金乌囚当中,只觉四周温度立刻狂增猛涨,全身上下亦不自觉地流下了汨汨的汗水。不由得暗忖道:“这太子爷比起王晟,的确是要强上一些,不过,这区区金乌囚恐怕还困不住我。”

立即使出“猴王相”欲跳出这金乌囚牢之中,却在跳窜之间,孟缺惊奇的发现,这个火焰笼子好像是一个活物一般,自己往哪边走,它也往哪边走,自己有多快,它亦有多快。

连续试验了三次,竟都没能逃出这金乌囚笼。

“哈哈哈,如何?我这‘金乌囚’的滋味如何?你是逃不出来的,在烈火的煅烧之下,不出一个时辰一就会被烤成一个人干,到时候我便将你扔到海里去喂鱼。”太子爷冷冷而自豪的笑着。

冰狐在一旁看得担心,不由的喊了一声。

孟缺身在火中,听到冰狐的喊声,微微一笑,冲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没大碍。

太子爷眉头一挑,看了看冰狐,道:“小妞,你如此关心他做甚,他不久之后将离开这个人世,以后你就跟着我就行了,我担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而且天天能够享受男欢女爱。”

“无耻。”冰狐忿忿地抓着手中的空枪就朝太子爷砸了过去。

太子爷一伸手就将枪给接住,然后手上火光一现,那火焰疯狂地蔓延着,金属手枪竟在他的手中渐渐地化成了一滩铁水。

由此,足可看出他的火温度有多高。

孟缺凝了凝眼,亦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暗道:“他这火,似乎比我孟氏家族的火之镜并不逊色啊。王氏家族不愧是四大家族之一,以前我是小看他们了。”

太子爷见孟缺无法逃出金乌囚笼,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冰狐的身上,并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让我来摸摸你的三围可好?”

冰狐一惊,立即向后倒退了几步。同时,眼睛看向了孟缺,似是在问他,自己要不要动手。

孟缺与冰狐目光相对,微微一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冰狐很是听话,孟缺叫她别轻举妄动,她果然就不轻举妄动了。她也知道,自己并非是太子爷的对手。立即大量了四周一眼,太子爷进多少步,她就退多少步,始终保持着彼此之间的距离。

太子爷阴阴发笑,道:“美女,你跑什么?在这船上,你又能跑到哪里去?还是乖乖听话,到我怀里来吧,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孟缺瞪着太子爷的背影,眼中露出了恶毒的光芒,忽然手中也是火光一闪,随即那金乌囚笼的所有火焰,竟被他的双手给完全吸收了进去。

孟氏一族通晓火之镜法,身体早就与火合一了,岂会惧火?

登时一声不响,手中匕首悄无声息的对着太子爷的后背射了过去。

太子爷却如背后长眼了一般,蓦地回手一接,竟由两根指头接住了飞来的匕首。猛一回头,看着孟缺,双眼之中充满了惊奇:“小子,你……是如何破了我的金乌囚的?”

第八百九十六章 斩灭

“区区金乌囚笼岂能困得住我,这实在是太小儿科了。”孟缺淡淡地说着。

太子爷哼了一声,自然不会相信孟缺这等大吹牛皮的鬼话。金乌囚笼岂会是小儿科?一些功力深厚的王氏族人,用出这一招来,甚至一头大象都会在一分钟之内化为灰烬。而且这笼子如影随形,若没找到克制之法,是难以轻易破除得掉的。

“撒谎,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破解的。”说着,太子爷口中再次喷出了一团大火来,与上一次如出一辙的双手比划着一个姿势,然后又是一个金乌囚笼出现了,果断地将孟缺笼罩其中。

破解金乌囚,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以水破之,第二种是绝强的龙血之力将火焰震散。第一种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果的,只是这大厅当中并没有水源存在,所以,这第一种方法,绝对不是孟缺使用的方法。

而第二种方法,要想将金乌囚东南西北上这五个方位的火焰壁用龙血之力给震散,那必须要实力在施法人之上。

太子爷大概的能看出孟缺的龙血实力并不比自己高,所以,这第二种破解方法,他也不可能用得出来。

然而,如果这第一种、第二种都不是,那他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金乌囚给破解了的呢?

想知道答案,最简单最直接的一个办法,就是亲眼看着孟缺再破解一次。

“小子,不得不承认你还真是有点斤两,来吧,再破一次,就像刚才一样。”太子爷仔细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孟缺。

孟缺身处火焰囚牢之中,悠哉悠哉,明显是不惧怕高温的火焰。虽然他在火中大汗淋漓,但是火焰却伤他不得。听到太子爷的话,他似笑非笑地道:“像刚才一样么?刚才我手中有匕首,现在没匕首,你叫我如何破?”

匕首?

居然用匕首能破金乌囚?

太子爷大觉惊奇,一心只想弄明白孟缺是如何破解金乌囚的他,也没想得太多。没所谓地将手中匕首一扔,就还了给他,道:“匕首还给你,倒看你如何破。”

孟缺一接住匕首,嘿嘿一笑,忽地笑容一敛,右手整个手掌包括匕首刀身都蔓延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这光芒只有他自己能够看得见,外面有金乌囚的笼罩,火红的颜色,与孟缺手上的那一道黄金色融为了一体,外人实难看出分别。

太子爷定定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就在这时,孟缺轻喝了一声,手中所握的那把匕首呼啸着就脱手飞出,直向太子爷的心脏射来。

亦在同一时间,孟缺左手大肆地吸收起金乌囚的火焰。

太子爷没太注意那柄金光匕首,之前他以两根指头接过一次,这再次射来,无非就是再接一次。所以,他并没有将匕首放在心上,所有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孟缺的那只左手之上。

眼看着孟缺的左手很快就将整个金乌囚的所有火焰都给吸收了进去,他格外震惊,其时,匕首业已射来。

他轻描淡写的不急不忙,同样地伸出二指,想要将之夹住。

却在他伸手去夹的那一刻,陡觉两根手指嗖然一凉,指缝之间立即有了一种火辣辣的刺痛感。

嘴中本是想问孟缺是怎么做到的,为何能够吸收火焰。却话还没出口,那柄闪着金光的匕首突破了他手指的阻挡,毅然地从他心口部位射穿了过去。

“——夺!”

匕首从他身体穿过,又飞了十多米,订在了一面墙壁上,嗡嗡有声。

孟缺微微一笑,这时已经将火焰全部吸收了干净。看着太子爷心口上鲜血狂喷,抑制不住,道:“你是否是想问,我为什么能够吸收你的火焰?”

太子爷双目瞪大,狰狞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怒还是痛。

未待太子爷出声,孟缺继续说道:“在我面前玩火,无异于是在鲁班门前耍大斧,玩火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你知道吗?有没有听过孟氏家族的〈虚灵三镜〉?”

太子爷蓦然咆哮了一声,双手握成了拳头,浑身上下立即释放出了一种强烈的红光。

孟缺一看到这光,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不禁呼道:“糟糕,这家伙想要在临死之前自爆。冰狐,阻止他。”

孟缺好不容易来了一招兵不厌诈,先以匕首以普通的方式射向太子爷,以让他大意。随后故技重施又来了一次,只不过第二次与第一次不同的是,第一次是普通的匕首,而第二次是施加了千芒指劲的千芒刃。

千芒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太子爷的两根手指岂能抵挡得下来?这么一大意,他果然步入了黄泉之道。

冰狐一听得孟缺让自己阻止太子爷自爆,她想了想,恁是想不到如何才能阻止太子爷,忙问道:“我该怎么做啊?”

孟缺其实也并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阻止太子爷,但他脑中却有个猜想,道:“立即杀死他,别让他成功蓄力。”

“哦。”冰狐一应,左右一看,见无兵器,干脆就把一根顶着蜡烛的烛台拆了下来,然后飞步跳纵,一跃上太子爷的头顶上空,以蜡烛烛台由上往下,照着他的天灵盖就插了下去。

这一插,血箭,由太子爷的头顶直喷了出来,射了冰狐一身尽是血。

太子爷一死,红光稍有减弱,可是却未能停得下来。孟缺大惊,忙喊道:“冰狐快走!”

冰狐小姐也挺害怕的,王氏家族的自爆她曾经在师门当中也听说过,那是一种极为变态的同归于尽的法门。其爆炸威力,远胜C4炸弹。

一听到孟缺呼叫,她赶紧跳起身来,然后奔到孟缺身边拉着他,一起向门外跑去。才跑了五六步,忽地轰然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将两人全都给震飞了起来……

“咳……”

孟缺、冰狐滚落在地,抱在了一起,爆炸的气流虽劲,但并未使二人受伤。孟缺微微一笑,道:“看来我这个猜想是猜对了。”

冰狐被他搂着,略觉羞涩,问道:“什么猜想?”

孟缺道:“王氏家族虽然每一个人都会自爆,但他们自爆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必须在还未死亡的前提下才能自爆。如若死亡,他就自爆不起来。”

“那……刚才太子爷已经死了,为什么他还是自爆了?”冰狐疑道。

孟缺道:“那是因为他没有立刻就死,自爆就像是一个程序,一旦发动,就无法终止。所以对付王氏家族的人,只能一击必杀,绝对不能让他们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冰狐想了想,心中略有余悸,舒了一口气,道:“现在太子爷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孟缺道:“自然是将船上的其他人收拾一下,听话的就留下,不听话的就杀掉。然后让他们送我们回SH市就行了。”

第八百九十七章 巧合

却说ZH市,在孟缺和冰狐在海上经历风暴的时候。大猩猩和唐琅两人悄然出动,杀到了孙浩东的总部。

他们这一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再也不像白天一样被几十个畜生剑道的人一围住,就没辙了。

其时,孙浩东也早料到了大猩猩和唐琅会来第二轮报复,遂把所有的畜生剑道的高手,都留在了总部,美其名曰是提供最上等的房间供他们休息,而实际上却是留这些人来保护自己的安全。

大猩猩和唐琅一杀去,如白天一样,很快就被那一百多个畜生剑道的人给发现了。随即一大群人便将他们两人给包围了起来,孙浩东也在喧闹中被惊醒。

白天的时候几十个人,就把他们两人给弄得没辙了,这晚上的人数是白天的一倍。一见到大猩猩和唐琅被包围在百余个畜生剑道的人之中,他哈哈一声狂笑,得意至极。兴奋的在一旁大叫着,让畜生剑道的人杀了大猩猩和唐琅二人,谁能斩下他们人头,谁就有重赏。

大猩猩和唐琅让孙浩东嚣张了一番之后,两人各施其能。大猩猩使出了“如来法相”,如来金光普照天下,左右怒掌拍出,顿时,那畜生剑道的人瞬间就倒了一半。

同时,唐琅手中的两把大夏龙雀一挥动,使出了〈巨灵神功〉当中的三奇招之一的“收纵天下”,刀光飞舞,犹如三月飞雪,一百多个畜生剑道的人在他们两个这两式猛招之下,死了一大半。

剩下的人,伤的伤,残的残。没伤残的也不敢再知难而进,夹着尾巴就逃跑了。

孙浩东一见败势,脸色苦得跟便秘一样,神情亦如霜打的茄子。

没待他求饶,唐琅二话没说,一刀就将他给劈了。

在杀了孙浩东之后,由大猩猩出面,号召曾经那些骚年会的兄弟回归,并同时也发出狠话,如不回归者,逮着一个杀一个,决不留情。

一夜,仅仅一夜,海鲨帮一夜除名,不复存在。

当所有势力全部回归之后,大猩猩汲取教训,再也不容许属下小头目的私有小弟超过一千人,加强中央集权。

这事儿一办妥,已然到了次日凌晨四五点时分了。

东方微亮,孟老爷子早早的就起了床,然后叫上大猩猩和唐琅,一并踏上了去美国华盛顿的飞机。

飞华盛顿的飞机,每日只有一趟。昨日是慢了一步,若是还有航班,孟老爷子一定会选择昨天过去,先到美国去堵住畜生剑道的那些人。

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极为担心孟缺,生怕他已经命丧畜生道的异禽老人之手了。然而,他们却如何能知道,此刻的孟缺非但没有被异禽老人抓去美国,反而正向SH市而回。

世间的事,就有那么多的巧合。

孟缺在杀了太子爷之后,迅速地将整艘船都控制了下来,然后从一船员手中借了手机,拨打了大猩猩和唐琅的电话,欲给他们报个平安,谁想电话打也打不通,他们两人居然都是关机状态。

站在船头甲板上,孟缺已经拨打了一百三十七个电话了,在又听到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气得抓起手机就扔海里去了。

亲眼见他把自己的手机扔到海里的那位船员,暗叫倒霉,同时也肉痛了一把,却不敢多说什么。

“还是打不通吗?”冰狐就站在孟缺身边,问了一声。

孟缺点了点头,道:“也不知道那两家伙干什么去了,居然都是关机的,打也打不通。”

冰狐想了一下,道:“他们肯定不知道你我二人的情况,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一定会想找帮手来救你,不如你给你爷爷打个电话吧?”

孟缺点了点头,认真地看了冰狐一眼,道:“有你在身边果然好,不愧是个女军师。”

冰狐垂头一笑,心里很欢喜被孟缺夸赞。

说罢,孟缺伸出手来,又向另外一个船员喝道:“把手机拿来,借我打个电话。”

甲板上共有五个水手船员一字排开的站着,那位被孟缺发问的船员,本来还在为前一个被扔了手机的同伴幸灾乐祸,不想这一刻居然轮到了自己,脸上立即堆满了愁苦。

虽然很不愿意,但也没办法,只好把手机拿了出来,恭恭谨谨地递给了孟缺。

孟缺接过手机,便给爷爷打起了电话来,一个接一个,一连打了三十个,居然和大猩猩、唐琅的电话一样,都是关机状态。

孟缺一生气,反手又是一扔,那部可怜的手机又扑通一声落进了海里。

那位手机主人,肉痛得脸上的肉就纠结到了一起,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只是暗暗祈祷着,别让其他的兄弟幸免,最好把其他人的手机也都丢海里去,这样一来,他的心里就会平衡许多了。

然而,孟缺丢了两部手机之后,也不再打电话里。忽然下了一令,召集船上除了掌舵人之外的其他所有人,一起到甲板上来集合。

当人员全一到齐,他随意地指着那些集装箱,道:“听说你们这船上运输的货物全是毒品是吧?老子生平极恨毒品,现在你们都给我把毒品扔到海里去。”

命令一下,大部分船员、打手不得不听话地干起活来。唯独阿畚和一些老船员,站着一动不动,一双冷眼,写满了不服,甚至更有挑衅的意味。

孟缺之前没打通电话,正自有气没地方发泄,一见到他们几个人竟敢不听话,登时喝道:“你们几个为什么还不动手?”

阿畚最不服孟缺,若非是孟缺缴了他的枪,他才不会惧怕孟缺呢,因为他救孟缺上船的时候,曾跟孟缺交过手,知道孟缺有几斤几量,不过就是跟他在伯仲之间而已。

“姓倪的,别人怕你,我阿畚可不怕你,还有我这几个老兄弟也不怕你,有种你别拿枪说话,放下枪敢和我几个单练么?”阿畚握了握拳,倨傲地说道。

孟缺冷笑一声,打量了他们几人一眼,“你们五个,自视身手很好么?行,想单练我就成全你们。”

阿畚得孟缺应战,心头大喜,悄悄地跟他四个老船员哥们说道:“你们几个别怕,那小子之前跟我交过手,与我只在伯仲之间,墩子,咱们几个之中你身手最好,待会儿就看你的了。”

五个人中,一个又黑又矮的壮汉点了点头,脖子一摇,咔嚓作响,道:“没问题,交给我就好了。”

孟缺揣着一肚子火气,大步一扬,就走到了船头中间,对他们五个招了招手,道:“想跟我练,就利索点,别客气,五个人一起上吧。”

“哟呵,这货真是找死!”阿畚又是一喜,本想着要身手最好的墩子打前战,没想到这个倪大叶居然这么狂妄自大,居然想以一挑五。

他立即给其他四个兄弟使了个眼色,然后嗷嗷叫着,第一个向孟缺冲了过去———“兄弟们干死他。”

孟缺哼得一声,其时体内尚存有一部分龙血之力,顿时一点也不留,全都给释放了出来。一见得阿畚向自己冲来,他非但不躲,反而迎了上去。蓦然飞起一脚,连环踢了五下,阿畚五人还没碰到孟缺的衣衫角,就已经被踢得飞了起来,像是一只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甲板飘过,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海里。一点挣扎也没有,直接沉入了海底。

这一幕,惊呆了船上正在干活的所有船员。

孟缺杀鸡儆猴,此举起到了强烈的威慑作用,看着那些惊呆的船员,冷冷一哼,大声喝道:“不服者,就都和他们一个下场,看什么看,继续干活。”

打这以后,便再也没人敢违他半点意。

第八百九十八章 两大神兽

美国,华盛顿。

在孟缺的轮船才刚刚进入东海的时候,孟老爷子已经带着大猩猩和唐琅下了飞机。货轮不比异禽老人的私人轮船,异禽号的速度极快,而这货轮仅只有它速度的一半而已。

船上的掌舵人说,要到达SH市最近的港口,至少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美国的天空不比SH市干净多少,比较起来,这美国的气温较之SH市要更冷一些。华盛顿即便繁华,也掩盖不住那刺骨的寒冷。

大猩猩、唐琅是第一次来美国,这两人英语不通,所会的英语,顶多就是“YES”、“NO”外加一句“HELLO”。

走在大街上,听着那些老外嘴里嘀嘀咕咕地不停地说着鸟语。很让人有一种,异土思乡的惆怅。

大猩猩和唐琅两人平时都是多话之人,今日自早上起,两人就很少说话。当看着孟老爷子脸上那焦急而担心的表情,他们两个也不由地不传染了。

“孟爷爷,下一步,咱们该去哪里?”

茫然地跟着孟老爷子走了半个多小时,大猩猩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孟老爷子一脸严肃,一字字道:“当然是去找畜生剑道的总部。”

“孟爷爷你知道畜生剑道的总部在哪里?”唐琅好奇地问道。

孟老爷子一摇头,道:“不知道。”

“……”大猩猩大觉蛋疼,“那我们总不能盲目的在大街上找吧?这样找下去,恐怕孟缺都……”

“你小子乱说什么?缺儿怎可能会有事?他若真有事,哼,老夫我非荡平了这整个华盛顿不可。”孟有财气势磅礴地定声说着。

大猩猩和唐琅乍听这话,亦被语气中那股老人家的霸气给震撼到了。

“你们两个少废话,跟着我走就行了。我虽然不知道畜生剑道的总部在哪里,但睚眦知道。睚眦跟缺儿血肉相通,方才一下飞机它就有所感应,想必它是感应到缺儿的所在了,只要跟着它的感应走,一定不会错。”

“睚眦的感应?”

大猩猩和唐琅一听其实是睚眦在带路,便再无怀疑了。睚眦乃远古神兽,乃是在孟缺手里孵化出来的,只要是它的感应,那绝对是不会有错的。

这一走,他们走了不下七八个小时。

一直从华盛顿中心繁华区域走到了郊区荒芜地带,越走越苍凉。

大猩猩和唐琅两人一夜未睡,一下飞机就赶路,坚持了七八个小时,眼皮重得如有千斤,疲劳至极。

“孟爷爷,大概还有多远?不如我们稍微休息一下?”唐琅喘了一个口气,建议道。

孟老爷子一介老人家,比起他们两个年轻人,却要显得坚挺得多。这一直走了七八个小时,他气都不喘,一脸严肃,犹如刚下飞机之时。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体力好,还是因为担心孙子的安慰而忘了疲惫。

“不行,绝对不能休息,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畜生剑道的老巢。”孟老爷子脚步极快,半秒也不停留。

大猩猩和唐琅见他一介老人家都如此坚挺,他们两人好歹也是个年轻人,便也不再说累。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去。

又走了两个小时,大猩猩和唐琅脚都快软了。所幸终于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城堡,躲藏在一片茂密桉树的后面。

城堡之大,堪比中国的一座古代省级城楼。四面墙壁,爬满了绿色植物,虽是冬天,看起来却仍是苍翠欲滴。

“难道是这里?”孟老爷子突然停步,伸手入怀,将小睚眦从怀里取了出来,放在了地面之上。

小睚眦落地时,只有一只猫咪大小,可一转眼就变得有一条豺狼大小。

大猩猩不禁叹了叹,道:“这家伙长的可真快,才几个月没见,居然这么大了。”

唐琅乃是第一次看到睚眦,心中极是好奇,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摸一下这只传说当中的神兽。

他一伸手,大猩猩连忙拉住,道:“光头,你想死么?睚眦你也敢乱摸?”

唐琅不解,道:“难道它还会咬我不成?”

大猩猩嘿嘿一笑,道:“我可是尝过它的苦头的,那时候它还尚小,现在已经成长到这么大了,你再惹它,绝对没有好下场。”

唐琅半信半疑,却也不敢冒险,只好缩回了手,忍住了去摸摸它的想法。

却见睚眦伏在地上,一条火焰般的尾巴缓缓的摇动了几下,然后扬起头,对着那古老的城堡低吟了几声。

看它的样子,似乎极凶。才低吟了两声,它的四只爪子就在地上抓挠了起来,火焰覆盖的爪子,从地上抓过,立即留下了深深的乌黑痕迹。

唐琅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分感激地看了大猩猩一眼,暗想着如果刚才自己去摸了它,一个惹它不高兴,反爪自己一下,那还得了?

大猩猩得意一笑,然后严肃地问向孟老爷子,道:“孟爷爷,睚眦这是什么意思,是发现了孟缺的踪迹了么?”

孟老爷子摇了摇头,也是一脸严肃,道:“不知道,以前从没见它这样过,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话刚落音,忽地睚眦尾巴一晃,居然发了疯似的狂奔了起来,几个闪跳就跃过百米之距,几个眨眼,就登上了那座城堡,然后一纵上城头,红光一闪就不见了。

“好快!”

“孟爷爷,它这是干嘛去?”

孟有财一脸严肃,紧皱着眉头,道:“别问,我也不知道它这是怎么了。有可能它是发现了缺儿的踪迹了,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三人循着睚眦所去的路线,紧追而去。

却才刚刚到达城堡处,陡见城堡当中一红一黑两种光芒冲天而起。奇光如柱,一红一黑如锋对峙。直冲云霄,如同撑天之鳌足,长有三千米。

孟有财赶紧将大猩猩和唐琅拦了下来,道:“别急,这里可能真的就是畜生剑道的总部,我们不能贸然进去。现在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咱们先看看再说。”

大猩猩和唐琅便依孟老爷子之言,跟着他绕到了边上去,躲藏了起来,然后悄悄然探目向内城堡当中的那一红一黑两道奇光发出之地瞄了去。

“红光、黑光,是什么东西?这大白天的,居然冲天而起,这么强烈。”唐琅甚感惊奇。

孟老爷子仔细看了看,道:“黑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但那红光,我认得出来应该是睚眦发出来的光。它发怒了,好像是有什么惹急了它。”

大猩猩捏了一把汗,道:“谁惹急了它?那谁可真够倒霉的!”

“嗷!”

“吼!”

他们三人话才落音,城堡当中就响起了两道怪声。一道如狼嗷,一道如狮吼。

狼嗷之声,尖锐而刺耳;狮吼之声,浑厚而低沉。

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如风雷齐动,方圆数里,皆可听闻。

孟老爷子三人距离极近,乍听这两声响,忙将耳朵给堵了起来。待得叫声停止之后,方才松了耳朵。

孟老爷子严肃地看着城堡之内,略有些焦急的道:“坏了,惹睚眦发怒的貌似不是人,而是另一只神兽,那道黑光,也应该就是另一只神兽所发出来的光。睚眦跟它斗上了。”

“啊?这城堡里居然也有只神兽?”大猩猩和唐琅皆震惊了起来。

孟老爷子紧皱着眉头,担忧道:“不会错的,刚才那道声响,丝毫不逊于睚眦,还有那道黑光,也并不在睚眦之下,这很明显是另一只神兽在此。”

“这……这该怎么办?”

“孟爷爷,你赶紧先召回睚眦,不然动静一闹大,就不好办了。”

孟老爷子叹了一声,摇头道:“晚了,动静已经闹出来了,想亡羊补牢也没用了。睚眦此番似乎是冲着这只神兽而来的,罢了,趁着睚眦吸引城堡里的人的注意力,咱们就进入找找缺儿的下落。十分钟后,不管找没找到,都到这里来集合。”

说着三人齐从城堡高墙上跳了下去,各从一边搜索孟缺而去。

孟有财走的是直线,他仍在想睚眦之所以会指引自己来这里,一定是发现了孟缺的痕迹。便小心翼翼地向睚眦与另一只神兽打架的方位靠近了过去。

一方面,他很想救出孟缺,另一方面,他也很好奇到底是哪一只神兽在跟睚眦相斗。

“睚眦在九大神兽当中,战斗力是极强的,能跟它干得上架,这说明这只神兽也极是不俗啊。可,到底是只什么神兽呢?”

越过一排土墙,黑红之光,愈发强盛,几乎将整个城堡都给吞并了进去。

红光炙热、黑光森冷,两种极端碰撞在一起,地面开始微微动摇了起来,犹如地震一般。

孟有财越过墙来,放眼而去,只见得百米之外,睚眦变得有巨獒那么大,而在它的对面,是一只差不多同样大小的巨兽。

它长着羊的身,人的面,额头上生有两角,脸上无目,却长在腋下。鼻子奇大,吼叫低时如婴吟,吼叫高时如狮吼。呼吸之间,风云涌动,皆尽卷进了它的口鼻之中。

孟有财大吃一惊,连忙向后退去,不敢太过靠近,心里骇然道:“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可吞噬万物的……饕餮神兽?”

第八百九十九章 饕餮

饕餮神兽,在九大神兽当中排行第二,仅次于麒麟。算起来,是睚眦的老哥。

可为什么睚眦一闻到它了气味就跟它干了起来?

难道是睚眦很不喜欢它?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才能说得通为什么睚眦会跟它干起来了。九大神兽乃一母所生,按道理应该是相亲相爱才对。

可是……

孟有财想了好久,恁是想不明白,却又生怕睚眦会受伤,便躲在一边使劲的吹哨子,欲使睚眦悬崖勒马不要跟饕餮干架。

可是无论孟有财怎么吹口哨,睚眦就是与饕餮对峙着一动不动。它们两个,一从声音二从气势较量,却均是秋色平分,不分轩轾。

睚眦神兽心眼极小,很记仇,也见不得比自己更强的存在。今日撞上了饕餮,它自然是不肯轻易罢休的。

它们俩才对峙了五六分钟左右,忽地睚眦猛地向饕餮扑了过去,一张嘴就咬住了对方的脖子。而饕餮也不示弱,嘴巴一张,吞噬之力释放出来,一口竟将睚眦的尾巴给咬在了嘴里。

两大神兽就像是狗打架一样,相互撕咬着,狂声猛吠,鲜血飞溅。

看得出来,它们都是在拿命拼斗,撕咬之下,谁也没有留半点情。

一触即分之后,睚眦的尾巴鲜血直流,落了一地。而饕餮的脖子也出现了好几个牙洞,黑色的血液从脖子顺着身体的毛发,流了一身。

一黑一红两束巨光,上冲云霄,争斗之间,一种强烈的气场瞬间波及方圆四五十丈。

孟有财躲在围墙之后,觉得已经躲得够远了。没想到在一股强烈气流冲击下,那面墙轰隆一声塌陷了下来,孟有财亦被震得飞出了十余丈。

这眼看,对面的那几座楼是没办法进去搜了。孟有财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两分钟了,没办法之下,只好先退了回去,回到了最初躲避的那处墙角上去。

两分钟后,大猩猩和唐琅赶了回来,两人都没找到孟缺。却也都没空手而归,两人搂草打兔子,倒是顺便从城堡里偷了不少东西出来。

“孟爷爷,好像孟缺不在这里,我搜遍了一大半也没看到。”

唐琅也叹了一口气,道:“两只神兽太猛了,后面那一排,我根本过不去,只好搜了一半就回来了。”

孟有财沉默了一下,道:“貌似这个城堡里面并没有人,是不是,你们有发现人没有?”

大猩猩和唐琅俱是摇了摇头。

孟有财道:“这么说来,此地并非是畜生剑道的总部,我们弄错地方了。”

大猩猩道:“可,如果这里不是畜生剑道的总部。为什么会有一只神兽在这里呢?对了,孟爷爷你知不知道这只神兽是哪一只?”

孟有财沉着脸,道:“饕餮。”

“饕餮?九大神兽当中排行第二的饕餮?”

“没错,方才我亲眼看到,错不了。”

“这……睚眦排第三,饕餮排第二,这岂非是说明饕餮比睚眦更厉害?”

“不,这可说不定,睚眦是九大神兽当中屈指可数的骁勇神兽,饕餮虽然排名靠前,但不一定打得过它。”

“这城堡里没有人,孟缺肯定也不会在这里,孟爷爷,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离开这里?睚眦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万一让畜生剑道的人有所防备,就不好办了。”

“的确是该立刻离开这里,可是睚眦跟饕餮斗得难分难舍。不可舍它而去啊。”

“那怎么办?”

唐琅想了一下,道:“不如我们帮睚眦一把如何?”

孟有财立即摇了摇头,道:“不行,睚眦是一只心高气傲的神兽,它心眼很小,绝对不能容忍在打架的时候被人帮助的,你们千万别干傻事,要不然只会起到反效果。”

“那就没办法了么?”大猩猩苦恼道。

孟有财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先离开城堡吧,在外面找个地方躲起来,别靠这里太近。睚眦它只有打完了架,才有可能回到我身边。”

“好吧。”

三人一离开城堡,说来也巧。异禽老人等人于海港登陆,这个时候也正在向城堡古刹而归。

异禽号轮船比一般的船要快得多,这已傍晚时分,与预计到达时间,相差并不大。

远远的,异禽老人由铁彬开车相送,才到半路,他望见视线当中有两道一黑一红的光束冲天而起,直达云霄,十分壮观。

铁彬最先看到,不由得向师傅发问:“师傅,你看那是什么?”

异禽老人看了几眼,眉头皱了皱,道:“好诡异的光,一黑一红,居然直达云霄,看方向……难道?”

铁彬意识到有情况,问:“师傅,是不是古刹里发生什么事了?”

异禽老人闭着眼睛,静静地感觉了一下,道:“那道黑光很像是饕餮发出来的,而那道红光,却不知道是什么……开快点,待我回去看看。”

车速立即提到了顶点,只过了十来分钟,铁彬就载着异禽老人回到了古城堡楼前。当一听到城堡当中传来两种不相同的吟吼之声,异禽老人飞纵而起,直接由半空飞入了城堡,目光居高临下,大老远,他就看到了内城堡的广场上,有着两只体型差不多的巨兽在争锋相对着。

“这……居然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一只神兽,看那模样,好像是龙之第三子——睚眦,莫非是老天赠赐于我的?”异禽老人暗自欣喜。

这时,铁彬也跟了上来,一看到广场上有两只神兽。他极为震惊,“师傅,你手中什么时候有两只神兽了?”

异禽老人哼了一声,道:“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为师何时拥有过两只神兽?”

“可这……”

“那只红色的神兽,名为睚眦,乃龙之第三子,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说什么地方有睚眦出世,这睚眦是从何而来,老夫也猜不透。”

“莫非是老天赠赐给师傅你的?”

“呵,老夫亦是这么想的。”异禽老人淡淡一笑,又道:“只不过,这两只神兽斗在了一起,却是不太妙,万一其中一只要是死了,那可就损失大了。”

铁彬道:“师傅,那我们该怎么办?”

异禽老人道:“但凡无主神兽,都要先以血认之。铁彬,来助为师一把,先将那睚眦给擒下,然后再以血让它认主。”

“是。”铁彬极是兴奋,立即跟着异禽老人,向着内堡飘了进去。

相隔十余米,异禽老人忽然袖子当中绿光一闪,妖剑出鞘。立时释放出千万道剑气出来,纷纷射向了神兽睚眦。

铁彬跟在异禽老人身边,见异禽老人如何出招,他亦如何出招,竭尽全力相助神兽饕餮。

饕餮神兽本和睚眦战得旗鼓相当,自这异禽老人和铁彬加入之后,睚眦气势便就衰弱了下来。

饕餮神兽极为狡猾,一见得异禽老人、铁彬来相助,它立刻反扑而上,咬上了睚眦的脖子。

睚眦一被它咬住,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待异禽老人的剑气落下,在它身上划出了数道血淋淋的伤痕。

“嗷!”

“呵呵,不愧是龙之第三子,似乎还未成年,若是成了年,饕餮可就不是它的对手了。”

“师傅,貌似它受重伤了。”

“为师知道。”异禽老人忽然飘身落地,嘴里吹了一几句古怪的哨子。

饕餮听了之后,似懂得他的意思,嘴巴微微一松,才将睚眦的脖子给松放了开来。

异禽老人手中妖剑一抖,将自己左手手指割破,流出了几滴血来,一边向睚眦走近,一边说道:“铁彬,你看好了,但凡要让神兽认主,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以鲜血涂抹在它的鼻子之上,只要是无主之神兽,认主之后,就立马会变得乖巧。”

铁彬定定地看着,却在异禽老人将走近睚眦两米之距的时候,伏在地上喘息的睚眦忽然飞跳了起来,化为一道红光,从异禽老人身边擦身而过,一闪即没。

异禽老人被睚眦林走一抓,手臂嫩是被撕下了一块皮肉,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好有野性的睚眦,想逃?没那么简单。”异禽老人疾追而上,手中妖剑不断地舞动,释放出如网一般的剑气。

睚眦飞左窜右,灵活至极,速度极快。异禽老人一追来,它一转眼就冲入了天上的云层。

天高云厚,异禽老人只向上追了千米,便再也追不上了。只得回落了下来。

院子当中,铁彬盯着那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饕餮,这才发现,原来饕餮所受的伤并不比睚眦轻,也正因为如此,睚眦逃跑的时候,它才没有追去。

城堡之外,孟有财和大猩猩、唐琅三人,方才见到异禽老人追着睚眦直上天空,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孟有财虽未跟异禽老人动手,但从对方的气势上就已经看出了对方的大致实力,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道:“果然是个变态人物,怪不得缺儿会败在他的手上。”

唐琅道:“刚才我看他们是两人一起回来的,并没有带第三人,孟缺会不会被他们藏在别的地方?”

孟有财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第八百九十章 靠岸

翌日凌晨,孟缺也总算看到了SH市的模糊轮廓。

至港口下船,东方太阳已经初升。

呼吸了一口大SH市的空气,虽不新鲜,却有一股令人怀念的味道。

“我孟缺又回来了!”

孟缺哈哈一笑,揽着冰狐站在码头上,忽地想起一事,立即跑回船上,又从一船员手中抢了一部手机,方才放他们离开。

那些船员一个个恨死了孟缺,特别是那三位被抢了手机的船员,他们一个个在心里默默叨念着祝孟缺一辈子手机没信号……一辈子电话打不通……

孟缺又给大猩猩打了个电话,今儿一打,居然打通了。

大猩猩身在美国,一接到未知来电,张口就骂。其时,他们刚刚找了个酒店住下,才睡了不到俩小时,就被电话吵了醒来。

“他娘的,这大晚上的,谁啊?”

“奶奶的,还大晚上?现在天都亮了好么?大猩猩昨天你们都干嘛去了,怎么电话都打不通?”孟缺笑骂着说道。

大猩猩半梦半醒,听得这话,猛然眼睛瞪大,立即清醒了过来:“你……你是孟缺?”

“当然了,我不是孟缺还能是谁?”

“这……你他娘的你在哪里?”

“我当然是在SH市,你呢?”

“我勒个擦。我跟你爷爷还有唐琅在美国找你,你他娘的居然在SH?”

孟缺一愣,便问起他们怎么跑到美国去了。大猩猩便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然后孟缺也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大猩猩弄清楚之后,哈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没那么容易被抓得住,早知道你没事,我就不跟你爷爷来美国了。”

孟缺极为感动,道:“我爷爷没事吧,你们赶紧回国来吧,异禽老人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一旦让他们发现了你们的身份就不妙了。”

“明白,我这就找你爷爷去,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们就杀回来。”

电话一挂,没过几分钟,孟老爷子的电话立即杀了过来,孟缺一接听,免不了被爷爷大骂了一通。

听着爷爷的教训,孟缺老实巴交的一点也不敢顶嘴,全部应了下来。这还是头一次,他听到爷爷的训斥,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电话足足通了半个多小时,才挂断。

冰狐就守在孟缺的身边,一直在偷着笑。

孟缺收起手机,这次却没扔掉,而是塞进了口袋里。笑眯眯地看着冰狐,道:“你笑什么啊?”

冰狐道:“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居然那么怕你爷爷,看来,我得认识一下他老人家。”

“呵呵,没问题,有机会的。”说着,孟缺趁冰狐没注意,一把就将她扛在了肩膀上,道:“不过,你该以什么身份见我爷爷呢?孙媳妇还是?”

冰狐羞红了脸,道:“随便你啦,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只要不是你妹妹就行了。”

“哟,这么说来,你是愿意当孙媳妇了?”孟缺笑眯眯地问道。

冰狐羞涩道:“我没说不愿意。”

“行,我就成全你,孙媳妇就孙媳妇吧。不过要成为孟家的孙媳妇,得先经过一道程序才行。”孟缺一本正经地说道。

冰狐好奇道:“什么程序啊?”

孟缺嘿嘿一笑,笑容满是邪恶,道:“洞房啊,洞房之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孙媳妇了。”

“啊~~~”

“怎么?不愿意?”

“不……不是的,什……什么时候洞房?”

“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撞时,就现在吧。”

“现在?”冰狐虽很是羞涩,但却并不排斥,因为她的心早就送给孟缺了,无论孟缺何时想要她,她都没异议。

“这附近没酒店啊。”

“嘿嘿,我看这码头挺好的,不如就在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怎么样?”

“不要啊……天呐,哪有人第一次是在这种地方的啊,我不要……”

“哈哈,那就去海天大酒店吧。”

“嗯……”

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穿着船员制服。女的被男的扛在肩膀上,走在大街上,也不顾路人惊奇的目光。

孟缺想着即将拥有冰狐,也颇为心急,一路狂奔猛驰。途中被几个交警看见了,还以为他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顿时摩托一轰,狂追猛赶。

孟缺风搔至极,体内龙血之力一点也不节省,交警追得快,他跑的更快。跑着跑着,就把交警给甩掉了。

交警没能追上他,震得在马路上愣了好久。

一回到海天大酒店,孟缺猴急猴急地扛着冰狐直接从楼梯去到了三楼,一打开了自己的房间,就将冰狐小姐扔到了床铺上。

“冰狐,想好了吗?现在给你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孟缺喘着粗气,看着床上的美人儿,激动地说道。

冰狐咬了咬嘴唇,第一次经历这事,她很是紧张,双手抓了抓被褥,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并不后悔。

“既然你不后悔,那我这就让你变成我的女人。”

孟缺说完,温柔地伏到了冰狐的身边,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纤柔的腰肢,轻轻地将那船员制服的扣子一颗一颗,缓缓地解放开来。

衣服扣子一共五颗,由下而上,每解一颗孟缺都感觉冰狐妹子的心跳和呼吸要急促一分。

平滑的小腹,无有一丝坠肉,小巧而可爱的肚脐点缀在那白皙如玉的光泽之中,分外迷人。

一颗颗向上蔓延,当解到第三颗时,孟缺发现有一条深邃的沟壑忽然出现,在这条沟的两侧,白玉为峰,高高耸立着,骄傲而挺拔。

一看到这一幕,孟缺只觉喉咙干涩了起来,舔了舔嘴唇,惊讶地问道:“你……没穿内衣?”

冰狐羞涩地点了一下头,道:“内衣湿掉了,也就都换下来了。”

“那……那小内裤呢?”孟缺向上望了一眼,然后又向下望了一眼,问道。

冰狐忽然结巴了起来,支吾了好一会儿,道:“小……小内裤也……也没穿。”

“哇,岂不是全真空!”

“嗯。”冰狐羞涩地应了一声,眼睛睁也睁不开。

第八百九十一章 东窗事发

台湾,小巨蛋体育馆。

夜值22点,热闹还未完全散去,体育馆外人声嘈杂,所有的人仿佛都沉浸在方才演唱会的动人歌曲当中,意犹未尽。

这场演唱会是当红明星小天后LILY小姐的世界巡回演唱会第八场,台湾人民的热情就像是夏日的阳光,让人在这冬日之中感觉不到半点的寒冷。

累了一晚上的LILY一退下台来,就立刻疲惫地躺在了沙发上,脸上带着一副满意的微笑。今日的演唱会开得极是成功,到场歌迷总人数,有十二万之多。

副手娟姐、丽姐一进到后幕,亦是纷纷带着一脸的微笑来到了LILY的身边,庆贺道:“LILY,这一场演唱会非常成功,待会儿,我们大家一起喝个庆功酒吧。”

“好啊,就咱们三个吧,人多了,我可就不喝了。”LILY的疲倦感一点也不掩饰,唱了一晚上,嗓子都微见沙哑了。

娟姐道:“光我们三个可不行,林总早就开口说话了,一直以来他对LILY你的工作非常支持,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该好好谢谢他。半个小时之后,他在福宴楼设宴给我们庆功,刚刚他还打电话跟我再三叮嘱了,这个面子可一定要给他呀。”

LILY一听“林总”二字,立刻显露出一种厌恶的情绪,端过一杯水,小小的喝了一口,道:“怎么又是他,他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前面走了一个王晟,现在又来一个林悦,真是烦死了。”

丽姐微微一笑,拍着LILY的肩膀,道:“LILY,我虽然知道你讨厌林总,但是咱们毕竟不能得罪他,他可是咱们唱片公司老板的堂弟,再说,一直以来他也非常支持你。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比较好。现在娱乐圈,每年的新人如雨后春笋,多不胜数。一代新人胜旧人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咱要想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根,没有点人脉是不行的,林总这个人,咱们必须得交好,绝对不能交恶。”

LILY没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苦笑地摇了摇头,看了看娟姐,又看了看丽姐。她太了解这两位经纪人了,无论什么事,都能给她们说的头头是道来。反正在她们的眼里,只有朋友,没有敌人,即便是遇到再讨厌的人,也只能笑脸相逢。

有时候,LILY可真不想再继续这种虚伪生活方式了。不过也没办法,一入娱乐圈深似海,进来时容易,出去时,可就不容易了。

LILY不想听丽姐和娟姐继续多说,只好先应承下来,道:“好吧好吧,一切都交给你们办吧,反正一切都是你们决定的,我说什么与不说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

“LILY,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娟姐和我也都是为了你好,这可关系到你的前途,咱们必须要慎重。”丽姐一脸严肃地说着。

LILY“哎呀”一声,索性拿过了一个帽子,遮盖在脸上,道:“累了大半天,娟姐、丽姐你们就让我休息一下吧,别再说了,我都说了一切由你们安排,你们就不要再折腾我了。”

闭上眼睛,LILY忽然想起了远在SH市的“表哥”孟缺,当艺人的她,每一年的所有行程,几乎从大年初一开始就被安排到了第二年的大年三十。一年司机都在忙碌当中,鲜有闲下来的时候。

屡屡回忆起曾在SH市与冒牌“表哥”孟缺在一起的那些时光,LILY觉得那应该是这几年来自己最开心的时候了。

“人生为的是什么呢?为的不就是开心吗?我可真不想再当这个明星了,谁爱取代我,谁就来吧,我可真是不稀罕了。”LILY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娟姐、丽姐见LILY不想多说,也不再勉强她了,嗯了一声,让她好好休息,随后二人就退了下去。

感觉到娟姐和丽姐一走,LILY立觉松了一口大气,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来,打开了机,然后从通讯录当中寻找到了表哥孟缺的号码,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想给他打电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止一次了,LILY有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每每拿起手机想给人打电话,说说自己最近的事。可是总在手机上找不到适合说话的人,唯一一个觉得还算适合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后台敞开的门被人敲了两下。LILY看了过去,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带着一脸柔和的微笑。

这名中年男子看起来高贵儒雅,一身白色的西装,一看就知道非常名贵,还有他手上那只金黄色的腕表。表带当头的那两颗钻石有鱼眼那么大,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虽是一副暴发户的派头,可是装饰在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上,却无论让人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得体与合适。

LILY一看到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厌恶的情绪油然而生。忍不住站起了身来,跺了两脚,道:“怎么又是你,你别再来烦我了好不好?”

儒雅男子显然跟LILY小姐是认识的,微微一笑,道:“LILY小姐你别激动,我此番来一方面是为了祝贺你,另一方面,还是上次那件事,希望你能给我说个明白。”

“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几遍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一次,问两次,问一百次,我还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好问的?”LILY小姐气乎乎地说道:“你要是再来烦我,我可就要报警了。”

“LILY小姐,麻烦你再想一想,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稍微知道点情况的,只有你而已。希望你稍微配合一点。”男子不急不躁,态度依旧温和如初。

然而,他越是这样,LILY也就越是生气。似乎这家伙已经来找过LILY很多次了,也正因为如此,LILY才会如此不顾及形象的对他如此不客气。

“我真的不知道,你弟弟那么大一个人,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LILY气不打一处来。

儒雅男兀自走进了后台,道:“LILY小姐,我并不是跟你开玩笑,王晟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他失踪之前,我听人说貌似是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这事,你若不告诉我,那就没人能够告诉我了。还请LILY小姐,不要隐藏真相。”

“隐藏什么真相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晟失踪了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保姆,难道要我时时刻刻都看着他吗?他失踪了,你应该去找警察。”

“实不相瞒,警察方面,其实我们早就有要求他们协助了,可是在他们的帮助之下,我们仍是寻不到王晟,所以,我只好来麻烦LILY小姐。”

“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别来烦我了。”LILY气乎乎地,本来就已经很疲倦的她,才说了这么几句,脸色苍白了起来,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累的。

“LILY小姐既不肯说,那我王某人也就只好耍一次无赖,我会每天都来找你一次,直到你告诉我真相为止。”儒雅男淡淡地说道。

“你……我要告诉警察。”LILY很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讨厌的人。

儒雅男淡淡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道:“LILY小姐你尽管告,告不告诉警察是你的自由,与我无关。”

“你……”LILY气得语结。

这时,娟姐和丽姐听到了争吵之声,赶了过来。一看到后台里的情况,她们便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娟姐赶紧走上前去缓和气氛,道:“王先生,你怎么又来了?我们LILY可真是不知道令弟的去向,你就别为难我们LILY了。”

儒雅男面无表情道:“我并没有为难LILY,我只不过是想请她配合一下,回答我几个问题而已。”

丽姐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也很不喜欢这个姓王的男人。但是这个姓王的男人却又有权有势,曾经她们报警、找关系,都没能把这人给摆平,反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还对这个姓王的很是客气。这便就足以说明这个姓王的身份很不简单。

想在娱乐圈混得好,做人必须要八面玲珑,与人为好总比与人为恶的好,特别还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丽姐摆了摆手,站出来道:“王先生,你想问什么问题你就问吧,能回答你的,我们尽量回答你。这次咱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搞清楚,免得大家都不开心。好么?”

儒雅男道:“我想问的问题,很简单,那就是你们可知道当初我弟弟王晟曾与什么人发生过过节?他在这边接触过什么人?然后他与你们分开时曾说过一些什么话?你们知道的,可以尽量都告诉我。”

“这个……”丽姐想了想,道:“令弟当初的确是跟了我们LILY好一段时间,可是他也并不是经常跟我们LILY在一起,只不过就是吃了几次饭而已。他曾接触过什么人,与谁有过节,我们还真不太知道。”

儒雅男摇了摇手指头,淡淡地道:“不知道的就不用说,你们只说你们知道的就好。说吧。”

“好吧,那我想想看。”丽姐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若不把自己知道的告诉这个姓王的,恐怕他以后还会来纠缠LILY。这个姓王的,连警察都办不了他,她们几个弱质女流也就更加办不定了。顿了顿,只好一一说来:“如果硬要说王晟与什么人发生过过节,貌似只有LILY的表哥了。”

第八百九十二章 双仇目标

“LILY的表哥?是什么人?”儒雅男立即注意了起来。

一直坐在旁边不想说话的LILY,忽然听到丽姐把她“表哥”给扯了进来,连忙辩解道:“丽姐,你可别乱说,这跟我表哥有什么关系?”

丽姐“哎呀”了一声,安慰LILY道:“LILY,你先别激动,咱们把咱们知道的都告诉给王先生,以便让他以后不用再来了。至于你表哥,我也没说他怎么样啊,当初在SH市的时候,王晟确实是与他有点矛盾嘛。”

“矛盾归矛盾,过节归过节,我表哥可没跟他有什么过节。再说,我表哥才懒得跟王晟那种人有什么过节呢。”LILY很不服气地反驳着。宛如老母鸡护小鸡一样的护着表哥,貌似还真把孟缺当成了亲表哥一样。

娟姐连忙出来做中间人,道:“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吵了,LILY的表哥的确跟王晟没有过节,他们顶多就是有点不合拍而已。”

儒雅男道:“请问LILY的表哥是什么人?做什么的?”

丽姐想了一下,道:“她表哥是个养猪的,貌似养猪生意做的还不小。”

儒雅男本以为找到了线索,但一听LILY的表哥是个养猪的,便再也没了追问的兴趣。又道:“除此之外呢?除了LILY的表哥,王晟还与什么人闹过矛盾?”

“这个嘛,有一次在飞机上,王晟还与一个中X石油的老总发生过矛盾,另外还有SH市的宋老板……”

丽姐慢慢地回忆,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给说了出来。包括王晟与停车场的老伯发生过口角也说了出来。

儒雅男却是不厌其烦,丽姐说什么,他就写什么。一支笔在一个小本子上飞快地纪录着丽姐的每一句话中的关键点、可疑人物姓名。

丽姐这一说,一直说了半个多小时,才将所知道的都给说了出来。前前后后,她描述LILY表哥倪大叶最为多,不下三次。

儒雅男本来已经不对LILY的表哥感兴趣了,可是经过丽姐的三次描述,他又不禁对这个神秘的“倪大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说LILY的表哥与王晟在天台斗过酒?”儒雅男好奇问道。

丽姐点了点头,肯定道:“是啊,当初他们在天台比调酒,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那最后谁胜了?”

“当然是LILY的表哥了,你别看他那个人是养猪的,他可不是一个粗人。”

LILY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话,几次听到丽姐说她的表哥是个养猪的,她忍不住偷偷地笑了几下。

然而,LILY的这个小动作,却没逃过儒雅男的眼睛。自始至终儒雅男都在偷偷关注着LILY的一举一动,无论丽姐说什么,他都要先看一下LILY的脸部表情。

当看到LILY偷着发笑,他冷哼了一声,道:“LILY的这位表哥,可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呐。”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王先生你没别的要问了吧?”丽姐问道。

儒雅男道:“方才丽姐你所说的这些人,你可否能给我描述一下他们的相貌特征,如果是有照片或者联系方式,那就更好了。”

“这个嘛……好吧。”丽姐为了摆脱这个烦人的家伙,只要耐着性子把方才所说过的人都描述了一便。

儒雅男用笔纪录下来之后,转而又向LILY问道:“LILY小姐,至于你表哥,你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吧?可否写一个给我?”

LILY谨慎了起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王晟失踪了,关我表哥什么事?你可别去找他的麻烦!”

儒雅男微微一笑,道:“LILY小姐你放心,我顶多就是找你表哥吃个饭,喝杯茶了解一下情况而已,绝对不会去找他的麻烦。我此番南下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找王晟,再也别无其他,你大可放心。”

LILY本不想把孟缺的号码告诉他,可是看今天这情况,似乎如果不把号码给他,他绝对是还要再来骚扰的。甩他又甩不掉,只好再顺他一次。

“呐,联系方式我可以给你,但你可别找我表哥的麻烦。”LILY警告道。

儒雅男笑道:“没问题,我保证绝对不会给你表哥添麻烦。”

“好吧,我告诉你。”LILY便将孟缺的号码告诉了儒雅男。

儒雅男纪录好电话之后,为了防假,还特意打了一通。电话果然是有人接,只不过是一个中文很不标准的洋鬼子。

捂住了电话,向LILY问道:“LILY小姐,你表哥不是中国人?”

LILY道:“怎么可能,他可是地道的中国人。”

“那你表哥叫什么名字?”

“他叫……倪大叶。”LILY本想说出孟缺二字,但想着丽姐之前称呼孟缺为倪大叶,便赶紧改了口。

儒雅男点了点头,这才又将手机对着耳朵,道:“请问是倪大叶先生吗?”

这话一问出口,对方人理也不理,出言一阵辱骂,而且甩着一口流利的英文,显然对方并不是中国人。

儒雅男通晓多国语言,自然是听懂了对方的辱骂,将电话一挂,冷哼道:“LILY小姐至于要这样敷衍我吗?随便找个电话就想打发我?”

“你胡说,我才没随便找个电话就打发你呢,这电话明明就是我表哥的电话。”LILY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将通讯录调给儒雅男看,道:“你看,我电话上就是这么记录的,难道还有错?”

“可是接电话的是个洋人。”儒雅男见得LILY的通讯录上确实是自己拨打的那个号码,顿时颇有不解。

LILY也觉得奇怪,也给孟缺打了个电话过去。这一打倒好,对方竟然是直接关机了。

“咦,表哥的电话怎么……”LILY觉得疑惑,接着又打了几个,对方却仍是关机状态,打也打不通。

却说孟缺的手机,在他被异禽老人抓住了之后,就被搜走了,自然是不在他身上了。这会儿一定是在异禽老人的某个弟子的手中。

“LILY小姐,请问你还有其他的什么方式没有?譬如说你表哥住在什么地方?”儒雅男接着问。

LILY想了想,决定也不隐瞒,干脆就全告诉他,道:“他……SH市的虹口区的醉仙楼,一般他就住在那里。”

儒雅男仔细地看着LILY的表情,见她不似在说谎,便微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多谢LILY小姐配合,再见。”

“哼,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了。”LILY很不悦地将脑袋别向一边。

待儒雅男一走,LILY似不敢相信一般,又照孟缺的电话打了好几个,却仍是关机状态。不由得一哼,心里骂道:“这个‘表哥’,居然连我电话也不接!”

……………………………………………………………………………………………………

东北海域,辽宁港。

一艘大型货轮在海中漂泊了数个月,终于是悠悠地回来了。

此时,在码头上,已经有好几十个人在等候着。这几十个人中,以一位四十多岁戴着老花眼镜的老男人为首,依次排列着,井然有序。

当轮船一靠岸,这些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副淡淡的笑意。

直待得船上的人下来之后,跟他们一碰头,这些人脸上的笑容才全都冷却了下去。

四十来岁的老花镜男人逐一打量着从船上下来的人,但见他们一个个气色颓废,犹如斗败的公鸡。不禁冷哼了一声,向着其中一人质问道:“阿畚,你家主子怎么不下船来?莫非还要我上去接他不成?”

从船上下来的人,均叹息了一声,随后,那个名叫阿畚的男人,扑通一声就跪倒在那位四十来岁的老花镜男人的面前,道:“四老爷,我们太子爷他……他……”

“他怎么了?”老花镜男人板着脸,很是不悦。

“他死了。”阿畚头一垂,愤怒地说出了真相来。

“王台死了?”老花镜男人大感惊奇,完全不信,“开什么玩笑?王台那小子向来喜欢搞三搞四,这次莫非又是他在搞什么玩意不成?”

阿畚愤慨地摇了摇头,道:“四老爷你别不信,我们的货被人扔海里了,太子爷也真的被人杀了,尸体现在都在船上呢,不信的话,您老人家大可上船一看。”

“哼?货被人扔到海里?莫不是王台那小子想私吞货物,而故布疑阵罢?”四爷脸上忽然出现了几缕煞气。

阿畚查颜观色,立即伏倒在地,道:“不是啊,四老爷你相信我,太子爷真被人杀了,尸体真的在船上。杀太子爷的人极是嚣张,还请四老爷您为太子爷报仇啊。”

“哼,尸体在船上,那我倒要去看看到底是真还是假。”四爷明显不信,大步一跨,就迈上船去了。

跟在四爷后面的人,见四爷一去,他们也赶紧追上。却当来到船舱中央厅,看到那满地的碎尸体,四爷忽然面色大变。一蹲下身来,看了一下那些碎尸体,猛然腾身而起,愤怒道:“自爆?这的确是王台的尸体,也只有我们王氏家族的人才通晓自爆绝技。是谁?是谁杀了王台?”

阿畚急急走上前来,跪倒在地,他心中十分怀恨孟缺,遂才一心让那些本来想树倒猢狲散的船员们都集合在一起,回到辽宁来向四老爷告状。一看到四老爷怒了,他赶紧伏地拜道:“四老爷,杀太子爷的人,我知道,他叫倪大叶,我这里还偷拍了一张他的照片,您请看。”

四老爷随意一瞄,喝道:“他是个什么人?”

阿畚摇头,并不知详情的他,顿时胡乱编造了起来,道:“小的不知道,当初我们好心地救了这小子,这小子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发了疯似的屠杀起我们船上的船员,最后太子爷出面救大家,也被那小子给杀了。四老爷,您要为太子爷报仇啊。”

“这小子现在身在何处?”四老爷额头上青筋根根鼓起,显是愤怒十分。

阿畚道:“那小子是SH市人,他杀了太子爷,还逼迫我们开船送他回SH市。我们这些兄弟,本欲随太子爷而去,但想着太子爷之仇若是不报,岂不死不瞑目?便就跑了回来,将此事告诉四老爷你,望四老爷为我们太子爷报仇雪恨。”

“哼,SH属于东南域,这么说来,便就是慕容家的人了?”四老爷两只宽大奇厚的手掌,忽然紧握成拳,骨节之间微微作响,喝道:“慕容家族的人未免欺人太甚,此仇若不报,岂不是叫他们看扁了我王氏一族?”

登时,四老爷一挥手,大声喝道:“给我叫人,立刻去SH市,把这照片上的这个名叫倪大叶的人给我揪出来!”

“是!”手下几十人一应命,顷刻之间,全退了出去。

第八百九十三章 寻找王晟

(白天爆发,晚上暂且这一章。)

SH市,醉仙楼。

醉仙楼是虹口区最好的几个酒楼之一,可列五星级,自骚年会的总部从这里迁移至海天大酒店之后,这里的生意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许是没有那群混混小弟守在这边吓唬人,所以才让许多新鲜的客人,如似云来,再无心里压力。

这日正午,太阳正值正空,冬日的阳光亮虽明亮,可是照在人的身上,却难以感觉得到温暖。飕飕的海风不停的刮着,倒也多亏了这海风,如若没这海风的日以继夜,怕是那突然出现的雾霾也难以轻易散得去。

“小姐,请问一下,你们酒店可有一位名叫倪大叶的先生?”

一位三十多岁,看起来带有几分儒雅之气、文质彬彬的男人忽然到临醉仙楼的服务前台,对着正在值班的张小姐问道。

张小姐对任何客人都很有礼貌,听得客人有此一问,她略想了一下,摇头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并没有一个名叫倪大叶的先生。”

“真没有?小姐,麻烦你仔细想想。”儒雅男子一脸严肃,似有什么重要事情。

张小姐示以习惯性的微笑,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真的没有一位名叫倪大叶的先生。”

“难道LILY那个贱女人是在骗我?”儒雅男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找出了一张素描画来,这张素描画他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弄到手的。将画一展开,道:“就是他,你见过么?”

张小姐一看那画,瞳孔立即紧缩了一下。她能够当到醉仙楼的大堂经理,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大猩猩虽然喜欢空姐、美女,但也绝对不会请一些无能之辈来做酒店的管理层。特别是在出了孙浩东这件事之后,三巨头对骚年会旗下的任何机构管理层都做了相对的调整与控制。

这张素描画画得很是逼真,张小姐一看就将画中之人给认出来了。只不过,她却先是不动声色,露了一副习惯性的微笑,道:“这位先生,您怎么称呼?”

儒雅男子观察入微,方才张小姐脸部表情以及眼神的那一点点变化,虽然很短暂,却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也是赔了一笑,道:“鄙人姓王。”

“哦,王先生您好,请问一下,您要找画像上的这个人有什么事呢?”张小姐盘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不过这人是我一个很久没见了的朋友,这番来SH市,听人说有在这里见过他的踪迹,所以,我想来问问看。看是否能和这位老友相聚一下。”儒雅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位先生确实有来过这里,我也的确有点印象,只不过,我跟他并不是很熟悉,所以也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王先生,不如这样吧,您留一个联系方式吧,如果下次您这位朋友再来我们酒店,我再把您的联系方式告诉给他,让他给你打电话可好?”张小姐温和地笑着说道。

“好吧,如此就麻烦小姐你了。”

“不客气。”

说着,王姓的儒雅男子便摸起了一支笔,然后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写完之后,就离开了醉仙楼。

这位张小姐没感丝毫的大意,直待得这位儒雅男子完全离开了醉仙楼。她才打了个电话给大猩猩,向他告知了这件事。

大猩猩一听,转将此事告知了孟缺。孟缺想了想,觉得颇为奇怪,道:“我什么时候有个姓王的老朋友?”

其时,他们一大群人正在午餐,大猩猩嘿嘿一笑,道:“莫非又是你泡了哪个美女,将别人弄怀孕了,现在找上门来了?”

“扯淡,吃你的饭。”孟缺白了他一眼,道:“别乱开玩笑,姓王的,可能来历不简单。”

“这还不简单,姓王的不是留了电话号码么?只要约他出来会上一会,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唐琅说道。

孟缺暗自忖着,自己最近貌似没有与王氏家族的人有过什么矛盾啊。如果非要说事,那就只有海上的事。可是海上的那位太子爷已经死了,难道那些船员回去告密了?不对啊,就算告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而且直接去醉仙楼里找,未免太神了吧?

孟老爷子喝了半杯小酒,也提这件事来,道:“缺儿,会不会是你在海上留下了什么线索,所以才叫人找上门来了?”

孟缺否定道:“不会,在海上我任何线索都没留下,再说当时我孑然一身,也没什么线索好留下的。”

冰狐想了一下,道:“会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姓王的人呢?”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也许吧,王氏家族的人鼻子绝对不可能这么灵,这才多久就找上门来了,我还真有点不敢相信。”

“凡事不可大意,此人主动找你,不妨会他一会,这样吧,约他来海天大酒店对面不远的那间功夫茶室,他是什么人,只要见了面,就可分辨了。”孟老爷子提议道。

“嗯,就这样办。”

决议一定,孟缺立即照着张小姐发过来的号码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电话打出,很快就被一个男人接听了。

“喂,可否是倪先生?”对方一通电话,开口第一句便问起话来。

孟缺将手机开着扩音,整个包间的人都能听到,“不错,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倪先生你好,想找你可真不容易,不过总算是找到你了,我找你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不过是有人拖我给你捎带一样东西而已。”

“有人给我捎带了东西?什么东西?谁让你捎带的?”

姓王的道:“说起来,给你捎带东西的并不是别人,恰是倪先生你的表妹,什么时候咱们见个面,我好完成LILY小姐的托付。”

“这……原来是……”孟缺不由脸色一红,当着爷爷的面、兄弟朋友的面,被人一提起表妹,实在是有些尴尬,立即把免提扩音给关闭了,道:“这样吧,你现在有空吗?我来找你吧。”

既然是表妹LILY叫此人托东西来,那么此人一定是信得过了。人家辛辛苦苦送东西来,自然不能大老远的还叫人家再特意送过来。

在电话里听着对方说出了一个地址,然后孟缺与他说好,便挂断了电话。

这时,爷爷孟有财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表妹?我是你亲爷爷,我怎么不知道?”

孟缺讪讪一笑,道:“这个嘛,干表妹嘛,别太在意。你们大家先吃吧,我去拿个东西,然后马上就回来。”

冰狐显然有些不大开心,但是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好默默的吃着饭,任凭孟缺离去。

待孟缺一走,大猩猩坏笑了一声,也不顾忌冰狐在旁,道:“孟缺那个表妹,你们知道是谁么?就是亚洲小天后LILY啊,不知道?就是那个唱歌很好听的,曾经那女人是孟缺的女神来着,后来他们还真有缘,嘿嘿,没想到这小天后居然还没忘记孟缺这个傻表哥,居然还让人给他捎带了东西。啧啧,羡慕死人了,着不知道捎带了什么东西给孟缺。”

唐琅在旁笑了笑,拍了一下大猩猩的肩膀,刻意挖苦道:“空羡慕有什么用,不过嘛,你这小子也只有干羡慕的份儿。你看看孟缺的红颜知己哪一个不是正经女子,而你总喜欢空姐空姐的,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叫‘婊?子无情、妓?女无义’,你跟她们好再久也没用的,倒不如找一个正经姑娘,好好培养一下感情,说不定,人家以后也会给你捎带点啥啥啥的东西。”

大猩猩在桌子底下跟唐琅伸出了一根鄙视的中指,狠狠地低声道:“奶奶的,貌似你小子很正经?丫的,有种别让我请客,是谁还双飞来着?”

唐琅哈哈干笑了一声,道:“行了行了,咱不说了,来来来,吃饭,吃饭。”

便因为孟缺所去,是为了表妹托人捎带的东西,所以大家都没多想什么。

…………………………………………………………………………………………

黄?浦江边,大浪滔天。很有一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滔尽英雄的壮阔。孟缺开着车,照着电话中姓王的男人的指示,来到了一个很是偏僻的黄?浦江边上的一个亭子旁。

这个地方,确实是有点偏僻,孟缺在SH市待了这么久,也花了不少的时间,才找到这里。

将车一停到空地之上,一推开车门,大老远的,孟缺果然看到沿江的亭子当中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双手负背面向黄?浦江,正在出神似的。

便带着一脸微笑,慢慢的走了过去。待得距离稍近,问了一声:“请问一下,阁下可是给我捎带东西的王先生?”

西装革履男徐徐转过了身来,笑看了孟缺几眼,道:“没错,倪先生你来得可真快。”

“快?你就别讽刺我了,还真别说,你挑的这个地方可真偏僻,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来这里的岔路实在是太多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孟缺客气地说道。

“倪先生别客气,阁下耗时23分钟,算起来确实已经非常快了。”西装革履男面色古井不波,徐徐说道。

孟缺打量了此人一眼,觉得很是陌生,以前应该从没见过。虽然这人看似有几分儒雅之气,但是儒雅之中,未免又多了几分……几分……邪气,对,那精光内敛的眼神当中确实是透露着几分邪气。

孟缺对待人的宗旨,通常是如果对方是男人,那么能少说就尽量少说几句,有什么事就直奔主题;而如果对方是女人,特别是美女,那么能多说的就尽量多说几句,有什么事,晚点奔主题也无妨。先谈谈星星、谈谈月亮、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也没所谓。

眼下,对方明显是个老男人,而且还是个看起来不是很令人爽快的老男人,孟缺自然也不愿意多跟他瞎扯淡了。

“对了,我表妹让你给我捎带了什么东西?多谢你了,我还有点事,要急着去办,麻烦阁下拿给我吧。”孟缺直奔主题。

姓王的男人淡淡一笑,缓缓地斜转过身,然后从亭子的坐廊上的一个袋子里,拿出了一张唱片专辑,递向孟缺,道:“拿回去听听吧,这是你表妹LILY在台湾小巨蛋演出的全纪录,这是先行版,她特意让我带给你,听说你很喜欢她的歌。”

“没错,我的确很喜欢她的歌。”孟缺接过专辑CD,很干脆的一转身,摆手道:“谢了,后会有期。”

“且慢,倪先生请留步,我还有件事想请问一下倪先生你。”姓王的突然也不知道何时,竟追到了孟缺的背后,见他要走,立刻攀住了孟缺的肩膀,并稳稳抓住,不让他走,道:“倪先生,何须急也?在我的问题没弄清楚之前,很抱歉,我不能让你走。”

孟缺眉头一皱,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道:“你要问什么事?难道你喜欢我表妹?想让我给你拉红线?”

“不是,我想问的,是有关于一个倪先生你并不陌生的人的事,并不是你的表妹。”

“哦?问的不是我表妹?那是谁?”

“倪先生你应该认识一个名叫王晟的人吧?”姓王的儒雅男冷冷地问道。

孟缺一听“王晟”二字,眼神立刻紧缩了起来,心里咯噔一跳,悄悄的将感应之力释放而开。顿时,发现背后有一团奇大的能量在波动……

第八百九十四章 王龠

“王晟?阁下问及王晟,有什么事?”孟缺再次转过了身来,好奇地看着对方。同时,也才发现仔细观察之下,此人跟以前死去的那个王晟竟有几分相似。

“我是王晟兄长,王晟已经数月无有踪迹,电话也联系不上,所以我现在到处都在寻找他的消息,倘若倪先生你有所知的话,还请相告于我,不胜感激。”王龠目光凌厉,死死地盯着孟缺的眼睛,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孟缺的神情变化。

“王晟么,他这人我曾经的确是见过他,只不过也仅仅是几面之缘而已。至于后来他去了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孟缺面色镇定,风轻云淡地回答道。

“当真?”王龠嘴角微微上弯,似笑非笑,脸上阴气极盛。

孟缺笑道:“当然,难不成阁下会以为我把你的弟弟藏了起来?我可没有龙阳之癖,阁下万勿误会。”

王龠点了点头,道:“无妨,我只是问问而已,既然倪先生你不知道舍弟的下落,那便算了。”

孟缺也点了一下头,道:“如此,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告辞了。”

临走之刻,孟缺再三地将王龠看了一番,心中说道:“这人既是王晟的兄长,那么应该就是传说当中的王龠了。从他身体当中波动的能量来看,果然是个名副其实的高手。”

王龠目光送别,在孟缺刚要上车时,他走出亭子,说道:“倪先生,倘若你有听到有关于舍弟的消息,还望不吝相告,在下先行谢了。”

孟缺微微笑了笑,暂时不想轻易与此人动手,道:“没问题,一有王晟的消息,我立即告诉于你。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望着孟缺的车子远驰而去,王龠看了有一会儿,忽然一个箭步驰飞了出去。汽车走大道,他转挑直线从山路、沿河飞跃腾转,紧紧跟在其后。

王龠与王晟兄弟二人,自小感情就非常之好。所以,这次王晟失踪,王龠很是担心。他追查了月余时间,才把几个有可能知道王晟下落的人确定下来,孟缺乃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有可能与王晟失踪有关的人,王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还利用LILY捎带唱片为借口编出了骗孟缺出来的谎话,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他离开。

这会儿,紧随其后,其目的就是日夜监视孟缺,然后从监视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孟缺此去,车子开得飞快。无论王龠隐藏得再好,却又如何能够瞒得过他的感应之力?

自从感应到王龠身上有着很强的龙血之力,孟缺就对他一刻也没放松提防。路途中,他清楚的感应到王龠的能量波动如牛皮糖一样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顿时,冷冷一笑,将自己的浑身解数都给施展了出来,车子在路上狂奔猛驰,就犹如一道狂风。

王龠初时尚可追得轻松,可是自孟缺加速度之后,他越追越觉吃力。王氏家族在步法轻功这方面远逊其他三大任何家族,面对孟缺出神入化的车技,他自然是难以跟得上的。

只过了约莫五分钟的时间,孟缺的车子就已经消失在王龠的视线之中,想追也追不上,心有余而空无力,只得泄了一口气停止了跟踪。

“LILY这位养猪的表哥,可真不同凡响,车技了得,堪称出神入化。看来在他的身上,或多或少,还真是有些嫌疑。”

王龠兀自揣摩着喃喃自语。

却说孟缺甩掉了王龠之后,在市热闹区域绕了一大圈之后,方才回到了海天大酒店。

一去一回,用时五十来分钟,爷爷、大猩猩、唐琅一伙人,居然还在吃饭未散去。孟缺只觉腹中饥饿,坐回了原位,就吃了起来。

群人问起LILY捎带了何物给他,他微微一笑,便把自己随手带来的一个袋子递了出去。

大猩猩对此最为好奇,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了一看,有些失望的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原来只是一盘唱片,真没意思。”

孟缺边吃饭边道:“你们猜,给我送东西来的人是什么人?”

唐琅猜也不猜,问道:“什么人?”

大猩猩道:“莫非是LILY本人?”

“不是,”孟缺道:“给我送东西来的人,居然是个王氏家族的人,名叫王龠,是以前我们见过的那个名叫王晟的人的老哥。他这次借故送东西给我,想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好当初王晟死得干净,他并不知道凶手是谁。”

“王龠?你可与他动手了?”孟老爷子忽然严肃地问道。

孟缺道:“没有,我一早就感应到他很不一般,所以没有轻易与他交手。”

孟老爷子微微点头,道:“还好,此人不简单,你若对他没一点了解,一旦交起手来,绝对要吃亏的。”

孟缺道:“爷爷你知道王龠这个人?”

孟老爷子点了点头,道:“不错,四大家族当中,自两百年之前就开始盛传着一句话,叫‘钱氏有三杰、王氏有双煞’,那个王龠正是王氏双煞之一。”

“这么说来,岂不是很厉害?”大猩猩颇有兴趣地问。

孟老爷子颔首道:“能够担得起‘双煞’之名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比较一下钱氏三杰,你们就知道了。王氏双煞能够与之齐名,其实力绝非浪得虚名,对付王龠,一定不可大意。”

唐琅犹记当初王晟死的时候那股自爆的威力,对孟老爷子的话深表赞同,道:“当初王晟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他哥哥王龠既然是‘双煞’之一,肯定更不好对付,不过,我们人多势众,也不必怕他。不如改日用计骗他出来,然后围杀他,如何?”

大猩猩两手一拍,道:“好,与高手过招才有意思,你们定计,我来设计埋伏。”

孟缺边吃边道:“杀王龠,何须要用自己的手?他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王晟,倘若我们把矛头指向慕容氏家族当中的某个人,你们说,王龠他会怎么样?”

孟老爷子呵呵一笑,道:“妙,能够不用自己动手,就能铲除敌人,比打埋伏,的确要妙得多。”言罢,老脸之上除了笑容之外,亦有几分欣慰。

唐琅问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固然是好。可是,怎么样才能把矛头指向慕容家族的人?还有,这个矛头要指向慕容家族当中的哪一个人呢?”

大猩猩想了一下,道:“要找就找慕容三老、慕容绝这几个难缠的人,王龠那厮如果能够与其中之一弄得两败俱伤,那就妙哉快哉了。”

孟缺摇头道:“不行,慕容三老和慕容绝并不是最佳人选,原因有二,其一慕容三老长年生活在慕容水寨之中,而水寨之内把守森严,王龠再厉害也顶多是跟钱氏三杰当中的钱战一个档次,他万万不能直接跑到水寨里去杀人,而且一旦进入水寨,他将面对的不是三老其中之一,而且是以一对三,他绝对没有胜算。

其二,慕容绝行踪向来飘忽,若把矛头指向他,王龠也得费不少功夫才能找到慕容绝。而且,他也绝对不会是慕容绝的对手。

所以,有了以上两点原因,慕容三老和慕容绝都不是替罪羊的最佳人选。我们既然已经定了借刀杀人之计,那就一定要把这个刀磨得锋利一些,杀出最大的价值。也只有这样,才不枉费我们的辛苦出力。”

孟老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要杀,就杀出最大的价值。”

大猩猩道:“那么,该如何做?”

孟缺边吃边道:“这次,你们都不用出手,就由我来表演一场好戏吧。”

第八百九十五章 摩擦

接下来的两日,孟缺从各方面搜罗有关于慕容家族山子辈的一些人的资料。

慕容家族虽然算起来比较隐秘,但是他们对外也有一些不小的产业。就像钱氏家族一样,旗下的产业都是由自己族内人把持高层领导,亦因为他们的身份对外公开,所以查起来,并不怎么艰难。

家族产业的管理层,向来是论资排辈当管理。孟缺从数十个人物当中,物色了三个比较适合当替罪羊的人。

这三人皆是慕容家族山字辈的人,如今大部分的山字辈者,最年轻的也都上了三十岁,算起来还是一个比较大的辈分。

选择的三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粗鲁、火暴、武功上乘。

为了能够嫁祸成功,孟缺对这三人又观察了几天,直到选出了三人当中最粗鲁、最火暴的一个,方才开始准备施计。

这一天,孟缺果断地联系上了王龠,并好心的告诉他,说是有了一些王晟的消息。王龠听后,十分激动,便立即询问王晟身在何处。

孟缺道:“其实也并不是很肯定,我只是偶然得知这个消息的,准与不准,尚待查证。”

王龠已经是急不可耐,这几月来,他一点消息也没查到,这会儿听到了有消息,怎还管准与不准,忙问道:“倪先生既然知道,那就请告诉我吧。”

孟缺道:“说来也有趣,有一次我与王晟先生在一家酒店的天台上比试过调酒,那一次我有幸得胜,王晟先生觉得很是不服,便就常去一个名叫‘七夜醉’的酒吧偷偷练习,我也是有朋友在七夜醉酒吧里偶然见过王晟先生,才知道这事的,只不过后来,我朋友就没见过王晟先生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王龠先生你若想知道你弟弟的事,我建议你去七夜醉酒吧问问看,也许会有消息也说不定。”

“多谢倪先生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有机会,定要请倪先生你喝两杯,望勿要推辞。”

“好啊,王龠先生请喝酒,我一定到。”孟缺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思,说着说着,似又回忆起了什么,道:“对了,记得我跟王晟先生见最后一面时,他曾说过要去见一个叫慕容什么的人,当时他是对别人说的,我只是从旁听到了一句半句,所知不详。也许王龠先生你知道这个名叫慕容什么的朋友吧,也许找到他,也就能知道王晟先生的下落了。”

“慕容?”王龠一听慕容二字,语气立刻凝重了起来,沉吟了良久,才道:“好,谢谢倪先生告诉我这些,再见。”

话一说完,他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王龠的脸色凝重而严肃,很是不好看。而孟缺的脸色却如傍晚晚霞,笑得很是灿烂。

他明说暗指,把线索扔到七夜醉酒吧,然后又扔下一“慕容”姓氏的伏笔。为的就是想钓起王龠的胃口,在王龠的心里,自己只是一个养猪的倪大叶,可能并不入他的法眼。而如果突然蹦出了一个慕容家族的人,那么就一定能够把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过去。

因为,能够杀王晟的人,一定不会是普通人。

七夜醉酒吧的幕后老板,名乃“慕容山耀”,是个出了名的大老粗。也正因为他是大老粗,所以他所掌管的慕容氏旗下产业少之又少,而且多半都是夜总会、酒吧这种类型的休闲酒色场所。

七夜醉酒吧在浦东区一带很是有名,而慕容山耀耀哥之名,亦如招牌名声一样,为众人所知。

慕容山耀粗鲁而火暴,但对待朋友却是十分豪爽,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会出现在七夜醉酒吧当中与一群朋友把酒言欢,一旦喝起酒来,必是通宵达旦。

孟缺选择他,亦有很多原因是因为以上这些方面。

却说,王龠在得到了孟缺所给的消息之后,他就立即开始寻找七夜醉这个酒吧的位置所在。SH市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一个有稍有名气的地方,不需要费多少功夫就能找得出来。

果然,电子地图一打开,很轻松的能用百度地图寻找到七夜醉酒吧的所在。

王龠冷冷一笑,发动车辆,火速地奔至了酒吧所在地。

阴暗、忧郁,几乎是全下天所有酒吧的统一特色。不大不小的空间里,来客并不多,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一曲颇有岁月的爵士风格女声缓缓地从一枚高质量音响当中流淌出来,衬合着阴暗、忧郁的空间环境,愈发让一些颇有心事的人感觉忧从中来,不由自主。

“来一杯Kirroyal.”

王龠径直的来到了柜台前,正好见一位年轻的调酒师正在给一对年轻的男女配酒,他大马金刀坐下,淡淡地说了一句。

年轻的调酒师很会耍酷,调酒的技艺还算高超,不一会儿便将酒给调制了出来。如血液一般的红色,轻轻地摇晃在酒杯当中,“先生,您的Kirroyal。”

王龠端起酒杯轻轻地饮了一口,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照片,示于调酒师,问道:“请问阁下,有没有见过此人?”

调酒师瞥眼一看,摇头道:“不认识。”

王龠道:“有人听说此人以前经常来这里调酒,你当真没见过?”

调酒师依旧摇头,道:“我新来不久,以前有谁在这里调酒,我自然不会知道,先生若是想找人,不妨直接问我老板。”

“你们老板何在?”王龠问。

调酒师道:“老板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有时候他会在这里喝酒,你若运气好,便可碰到他。”

“那你老板如何称呼?”

“我老板就是耀哥啊,在附近一带,几乎还没人不知道耀哥的。”

“耀哥姓什么?”

听此一问,调酒师似有不快地瞥了王龠一眼,道:“耀哥复姓慕容,不过,我劝你别轻易去找他,他脾气有点不好,若惹恼了他,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慕容?”王龠冷冷一笑,这时,心里已经相信了孟缺的话,亦开始认为王晟的失踪可能跟这个慕容山耀有些关系。

四大家族自孟氏败落,其他三大家族貌合神离,争斗了千余年,大大小小的矛盾,数也数不清。王晟的失踪若真与慕容山耀有关,王龠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若是换成他在北方境地碰到了慕容氏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的。

正说着,忽然酒吧正门处光线一黑,进来了几个身材高大而魁梧的彪汉。

柜台之后的调酒师看了一眼,便小声的笑了一声,道:“说曹操曹操到,你看门口处,那位穿蓝色马甲的就是耀哥。”

王龠一口仰尽,放下了酒杯,扭头看去,见门后进来四人,均是身材高大魁梧的彪汉。四人之中,果有一人身穿蓝色马甲,且走在正中间。

一见到此人,他立即下了柜台,向其走了过去。拦住四人去路,径向中间那位身穿蓝色马甲的人示出照片,道:“耀哥是吧,请问一声,你可有见过此人?”

慕容山耀四人被拦,极是不悦,不待慕容山耀说话,他身边的三个彪汉已经各出一手,纷纷抓向了王龠,然后挥手一甩,就将他推得远远的。

王龠乃名声在外之人,骨子里也透露着几分天性的傲气,岂肯被人如此无视?便复挡住了四人拦路,严肃地直接道:“慕容山耀,我且问你一事,照片上此人乃王氏家族的王晟,他的失踪是否与你有关?”

慕容山耀身边的三个彪汉本欲再度动手,却在慕容山耀听到“王氏家族”四个字后,将之挡了下来。凝目盯着王龠看了两眼,问道:“你是何人?”

王龠也不隐瞒,直接报出自己的来历,道:“我乃王氏家族的王龠,照片上是舍弟,听闻舍弟曾在贵酒吧出现过,所以我这次来是想打听一下舍弟的下落。”

“哼,王氏家族的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慕容家族的地盘?”

“王氏家族与慕容家族数年来关系一向交好,我此来只是为了寻找舍弟,并无其他目的。若是阁下知道舍弟的下落,麻烦相告。”

“哼,不告又如何?”慕容山耀果然为人粗鲁,脾气火暴,一旦看谁不爽,那是绝对不会买其的账的。

“王氏与慕容氏的关系一向交好,我可不希望阁下的一时莽撞而毁了两大家族之间的关系。若是阁下确实知道舍弟的下落,还请告知于我,不然的话,破坏了王氏家族与慕容氏家族之间的关系,这个罪名恐怕阁下难以担当吧?”王龠盛气凌人,霸气侧露。

如今三大家族暗地里虽然不时的会有一些小摩擦,但是明面上,大家都有了一种停战默契。自三十年前的那一战之后,三大家族都有所损,后来这些年,便是谁也不敢轻易发动家族战争。倘若有谁挑起两大家族之间的战争,那个罪名,还确实不算小,起码会被自己族人狠狠惩戒一番。

可是慕容山耀乃粗人一个,为人向来不会谋算太多,只会计较眼下。他本就瞧王龠极不顺眼,又得知王龠乃王氏一族的人,想起平日里家族与王氏的一些小摩擦,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才不理会什么破坏两族关系什么的,袖子高高一撸,道:“王晟?你弟弟?我确实见过,而且还被我杀了!”

第八百九十六章 怒焚七夜醉

“被你杀了?”王龠脸色立即黑了下来。

“是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慕容山耀一挥手,随即他手下三名随从立即散开来,将王龠围成了一个圈,堵住不让他走。

王龠辛辛苦苦寻找了王晟好几个月,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点消息,想不到却弄得这个结果。一想着亲弟弟死在慕容山耀的手里,王龠双眼当中充满了血丝,嘴角连着脸部的肌肉不停的颤抖着。

“王氏家族的人就该在王氏家族好好待着,干嘛要突然跑到我慕容氏家族的地盘来,你们纯粹是找死。”慕容山耀的双手忽然黄色的光芒一闪,赫然是动用了巨灵神功。

王龠狠狠地一字一顿道:“好你个慕容山耀,这可是你搞出来的,从今往后,我王氏与你慕容氏不共戴天。”

“呵呵,王氏与慕容氏的关系本来就好不到哪里去,你不用在这里叽叽歪歪,即便你说的有道理,若今日我把你杀死之后,一把火烧掉,又有何人知呢?蠢货。”慕容山耀一话说完,擒龙十八手,立即施展而出。

孟缺之所以会找上慕容山耀当替罪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身手确实不错。这会儿他双手舞动之中劲气纵横如网,但有碰到王龠身体处,皆见衣服裂开,伤及皮肉。

“好,很好,杀了我弟弟不说,居然还想杀我灭口,你真有种。”王龠冷哼了一声,随即暴退而开,双手向前一推,竟是放出了两把银光闪闪的风刃来。

“风刃?果然是王氏一族的人,只不过你的风刃对付我慕容氏的巨灵之体有用么?”慕容山耀躲也不躲,登时浑身上下皆闪现一种土黄色的光芒,体型陡然拔高了几分,当风刃落在他的身上,衣服顿时开裂,可当接触到皮肤,却造成不了伤口,只“叮”地一声,就像是落在铜墙铁壁之上一样。

“哼,区区风刃,看来并不如传说当中那么神乎奇迹,打在我身上就如搔痒一样,王龠,可否来点真本事?”慕容山耀得意至极,仗着自己的巨灵之体,并不把王龠放在眼里。

在钱氏与慕容氏的眼里,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很看不起王氏家族的人。因为王氏家族的人并不如钱氏、慕容氏一样有护体神功,孟氏败落之后,王氏也就成了一大异类,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存在。

论驾驭自然能量,不及孟氏家族,论及身手,不急钱氏、慕容氏。如此尴尬的存在,自然免不了要被很多人所看不起。

慕容山耀一听他是王氏一族的人,就忍不住要跟他动手,有很多原因也是因为看不起王氏族人。

然而,王龠并非是一般的王氏族人,他既然会是“王氏双煞”其中之一,那么盛名之下必无虚士。听得慕容山耀的冷嘲热讽,他一言不发,双掌再次劈出,这次同样是飞出了两道风刃。

只不过这次的风刃刃口带有两道闪闪的白色弧,慕容山耀见王龠故技重施,也不惧之,袒胸而挡,视之如无物。

岂料,这次风刃一及身,比之上次威力何止强了十倍?

慕容山耀被一股巨力震得暴退连连,待一停住脚步,低头一看,竟见胸口上被割出了一道十来厘米长的大伤口。皮肉尽破,可见肋骨,明显伤得不轻。

慕容山耀一方面看不起王氏族人,另一方面听闻对方就是传说当中王氏双煞其中之一,便想杀死对方,撑一撑自己的威风。试想,若王氏双煞之一的王龠死在了自己手上,那么无论是在三大家族之内还是在自己的慕容家族之内,地位必定飞速提升,声望大涨。

可惜,对方并非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乃是有真材实料者。慕容山耀吃了第一招,就大意了第二招,这才招致受伤。

“给我上,弄死这厮。”慕容山耀一受伤,顿时暴跳如雷,也不管胸口的伤口,带着三名手下,疯狂地逼近王龠,欲从近身战中取下对方人头。

可王龠也不傻,他知道慕容氏的功夫与钱氏相近,擅长近身战斗。且有一身变态的护体神功,刀枪难入,若与之近身战斗,必定要吃亏不少。遂,游走闪避,始终保持着与慕容山耀有一定的距离,让他难以近身。同时,闪避之中,风刃不断地扔出。

慕容山耀吃一堑长一智,这会儿可不敢再硬接风刃了,便是见一个躲一个。而他的三名手下,却是平凡人等,身手比之其,自然要差得多,没及时反应过来的,当场就被风刃从中斩断,鲜血四溢,端得是触目惊心。

酒吧里被这一场战斗,搅得人心惶惶,本来众多客人以为有了好戏,可以一饱眼福。哪知道,几分钟的时间里就弄出了人命,而且还如此血腥,顿时男的惊慌,女的尖叫,一个个偷着躲着都想离开这间酒吧。

然而,王龠暴怒至极,一想起王晟是在这个酒吧被慕容山耀给杀死的,他便迁怒这里的所有人。一见到有人想离开这里,他在闪躲之中抄起几个酒瓶子就扔向了出口处,随即口中喷出了几窜火苗来,火苗一接触那高度酒液,便立即燃烧了起来。

封了前门之后,他果断地又封了后门,决意不让半个人逃走。

“王龠,我要将你碎尸万断。”慕容山耀奇招跌连,擒龙十八手前十五手运用得得心应手,使将起来行云流水,劲风四射。

王龠一边放火,一边冷喝道:“不错的身手,难怪王晟会死在你的手里。”

慕容山耀亦冷喝道:“从两百多年前就开始,三大家族之中一直盛传着一句话,叫‘钱氏有三杰,王氏有双煞’,钱氏三杰昔年我有与他们交过手,他们的确很厉害。不过你这王氏双煞之一的王龠,比起钱氏三杰却有云泥之别。难到你们王氏家族的人都是像你这般胆小如鼠,与人交手,只会躲躲闪闪?”

王龠嗤笑道:“狗眼之辈,你懂什么?我王氏至尊无上,区区钱氏何足与我族相提并论,哼,既然你看不起我王氏家族,我这就让你尝尝王氏绝技的厉害。”

话罢,王龠脚步顿住,不再闪躲,双手交叉似乎结成了一个印法,然后发射而出,喝道:“金乌囚!”

三字落音,五面火幕陡然成形,封住东南西北上,将慕容山耀死死困于其中,丝毫动弹不得。

“别的不说,光是我这招金乌囚,就够你受的了,你若能破我这招,我王龠承诺自尽于你面前。”王龠冷傲无双,双袖一抖,潇洒地走到一边,拿起一瓶兀自喝了起来。

慕容山耀被困在金乌囚的火幕当中,只觉温度奇高,贴身衣物炙热无比,似乎转眼就能被烧着。慕容山耀看不惯王龠的傲气,虎喝了一声,一窜身,巨大的身体便想从火幕之中扑到外面来。

可惜,他一动,火幕跟着动,恁是死死困住他,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怎么可能?这火幕怎么如此奇怪?”

慕容山耀不信这个邪,左边逃不掉,便想右边来,又一是窜,火幕照常跟随,还是没能甩掉。

“这……不可能……不可能。”

慕容山耀再往上窜,火幕依然紧随,当身体一腾空,下方竟也出现了一面火幕,火幕六面相连,俨然是一个正方体。

上也逃不出,下也躲不了,左也窜不开,右也撞不烂。

慕容山耀已经满头大汗,高温灼烧之中,他这才知道王氏双煞之名并非是其实难副。炙热衣物承受不住高温,果然是燃烧了起来。慕容山耀及时将衣物全部脱了,生死之间,连忙喝道:“王龠,把火幕撤掉,这里可是我慕容家族的地盘,你若杀我,你绝对逃不掉。”

王龠冷眼旁观,道:“我逃不逃得掉,勿须你关心,今日就算慕容三老来了,我照样还是要为我弟弟王晟报仇。”

“草你大爷,什么狗屁王晟,老子不认识。”慕容山耀即便粗人一个,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也难免会倾向于生。一感觉不妙,他立即推翻了自己最开始所说的话。

“少狡辩了,杀了就是杀了,一个大男人,敢做还不敢认?”王龠冷冷不屑地说道。

慕容山耀咆哮道:“老子没杀就是没杀,什么狗屁王晟,老子这一年来只见过你一个王氏一族的人,何来第二个?哼,我慕容山耀虽非英雄汉,但若是做了,一定会承认,岂会敢做不敢认?”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王龠虽然怀疑他在说谎,但是也些相信他所说之话,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你没杀,为何一开始,你却说杀了?”

“那是因为老子看你不爽。”慕容山耀无计可施,只得实话相告。金乌囚当中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即便他开启了巨灵之体,也难以长时间地抵挡烈火煎熬。

“哼!”

王龠喝完最后一口酒,兀自迈开步伐,径直地朝门口而去,再也不理会金乌囚当中的慕容山耀。

慕容山耀见他要走,急忙喝道:“王龠,我没杀你弟弟,你还不放开我?”

王龠走到门前,缓缓转过头来,冷冷道:“不放又如何?告诉你一句话,我也看你不爽。”

话罢,身之过处,烈火竟然自动让道,待其出去之后,烈火重新围满。七夜醉完全燃烧在雄雄大火之中,无论客人酒保,全部葬身其内。

第八百九十七章 鸿门宴

翌日,黑风压顶,整个SH市几乎全被笼罩在一片雾霾之中。万物蒙胧,车流建筑由雾霾当中看来,就犹如那海市蜃楼一般,虚虚幻幻,不似真实。

王龠心情依然未好,虽然大仇得报,但是亲弟王晟却永久地在人间消失了。两兄弟自小父母死得早,彼此相依为命,感情很是要好。前几个月,未能寻到王晟,王龠还尚有一份王晟是活着的希望,可是从慕容山耀的嘴中得知了王晟的死讯,便是将他心里的那最后一份希望也给破灭了。

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越喝,就越让人满腹惆怅,哀怨颇多。

小小的饭店,早上九点钟,整个饭店之中仅有王龠一个人而已。他没叫菜也没叫饭,只要了两瓶绍兴老酒,自顾自闷闷地喝着。

本来杀了慕容山耀之后,他决定回北方老家去将王晟已经死去的消息告诉已经亡故的双亲,以及给王晟立一个衣冠冢。

可是,自他刚想要动身时,王氏家族方面却给他发了个任务,任务的执行地便是在SH市。因此,他必须得留下来,等任务执行完毕之后才能离开。

“老板,再来两瓶酒。”

王龠倒完最后一杯酒,闷闷地又向老板要了两瓶。

饭店老板有些惊奇,绍兴老酒的酒劲可是不小,一个酒量好的人喝上一瓶,都够受的了。不料这个看起来颇有儒雅气质的男人,竟然能够喝这么多而不醉。

打开门做生意,有生意不能不做,老板二话不说,便给王龠又上了两瓶。

王龠接着慢慢地喝着,一边喝一边看着手腕上的钟表,盯着时针与分针的刻点,他眉头皱了皱,似是很不悦。

待过了十来分钟,酒店门口,有六个人徘徊不去地看着招牌,当一再地确认了地点之后,方才陆续地走了进来。他们这一进来,环眼一看,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人在喝闷酒的王龠。便全部围了上去。

“龠哥,可终于找到你了,你说的这个地点还真难找。”

三人入座,一位大嘴巴男人赔着一脸笑地说了一声。

王龠面无表情,兀自喝着酒,道:“你们足足晚了二十分钟,真是有点太不像话了。”

大嘴巴男人讪讪赔笑道:“龠哥,请别介意,咱几个也是第一次来SH市,这里街道实在是太多了,然后今天是雾霾天气,想找这么一个地方还真是不太容易,请见谅。”

王龠淡淡道:“废话少说,长老告诉我任务的目标已经照片,都在你们手上,拿给我看看吧。早点完成任务就早点回去,我可没多余的时间可以耽误。”

“哦哦,好的。”大嘴巴男人连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边说边从手机里打开了一张照片,递给王龠,道:“龠哥你看,就是这个人,这个人他扔了我们一船的货,害我们损失不小,而且他还把押送货物的太子爷王台给弄死了,大长老听三爷描述之后很生气,刚好听闻龠哥你在SH市,也就让你来带领我们完成任务,据说这个人实力很是不弱。”

“哼,实力很强?王台那小子平时不学无术,正路不走偏走邪路,能杀他的人不见得会强到哪里去。”王龠仰首喝了一杯,然后转过头去,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只见那张照片是从一个偏斜的角度拍摄的,照片当中的人,虽不太清晰,但大致的轮廓却很让人看得出来。

“他是?”王龠瞳孔一缩,忽然觉得这照片上的人有几分眼熟。

大嘴巴男道:“龠哥,根据出事的船上的船员所提供的资料,这个人名叫‘倪大叶’,二十来岁左右,体型偏瘦,三爷猜测这个倪大叶是慕容氏家族的人。”

“倪大叶?”王龠五指一颤,手中紧捏的瓷杯咔嚓一声,就碎成了粉末。他猛然抬起头来,一把抓住对面说话的大嘴巴男人,问道:“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倪……倪大叶啊,龠哥,有什么问题?”大嘴巴男人被王龠此举吓了一跳。

王龠陡哼一声,拍桌而起,喃喃道:“怪不得我自从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他很不一般,原来他也是个慕容氏族人,哼,那小子居然还假好心地送我一个消息,看来慕容山耀临死之前所说的话是真的,真正害死王晟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倪大叶!”

“啊?龠哥,你认识此人?”大嘴巴男一脸惊奇。

王龠满脸杀气,道:“何止是认识,我早就跟他见过面了。”

大嘴巴男一喜,道:“这就好办了,既然龠哥认识这人,那只要我们找到他,再杀掉他,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哼,上次他假好心送我一个消息,既然他认为我被蒙在鼓里,那干脆就将计就计,我也来骗他一次。”王龠心中想出一计,然后跟围在桌前的几人耳语了一番,说着如此如此。那几人一边听一边阴笑着点着头,然后一一散了开去,各自坐在其他的桌位。

旋即,王龠隐忍着怒意,掏出了手机来,寻到孟缺的电话,直接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

其时,孟缺起床不久,正与爷爷等人在吃着早餐。一接到王龠的电话,颇觉惊奇。

大猩猩一笑,道:“我听说昨天浦东新区的七夜醉酒吧被烧成了灰烬,一个活口也没留下,这个王龠手段还真狠辣,现在他打电话给你,莫非是道谢的?”

孟缺微微一笑,按下了接听键,道:“早上好,王先生。”

王龠皮笑肉不笑,道:“你好,倪先生,多谢你昨天告诉我的那个消息。”

孟缺闻言,惊奇地瞄了大猩猩一眼,暗赞他这次是猜对了。口上微微一顿,故作不知,道:“别客气,莫非王晟有下落了?”

“嗯,我的确是知道了一些有关于王晟的消息,为了感谢倪先生你,我特意在如意山庄酒店摆下饭局,希望倪先生你给个面子,让我好好感谢你一番。”王龠盛意拳拳地说道。

孟缺一听就听出了王龠这个饭局,恐怕就是传说当中的鸿门宴,笑道:“别客气,阁下既与我表妹相熟,那么也算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就不必如此客气了。”

“倪先生莫非不给面子?”王龠语气立刻冷冽了几分。

孟缺干笑道:“当然不是不给王先生你面子,只不过我作为这里的东道主,让你破费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如这样吧,今天中午由我做东,就去醉仙楼吃一顿如何?”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知道了对方是摆鸿门宴,孟缺干脆也给对方摆个鸿门宴。

“倪先生帮助我这么多,我怎么好意思让倪先生你做东,不行,万万不行。我们东北人讲究的是一个豪爽,望倪先生不要跟我争做请客人,今天中午这顿一定得由我来招待,晚上再由倪先生你来做东,也未尝不可。”王龠假意热情,定要争做请客人。

孟缺也不会轻易让他如愿以偿,还是相争道:“不行,万万不能让王先生你来请客,中午由我请,晚上亦由我请。王先生若是不答应,那么我倪某人就不当阁下是朋友了。”

王龠玩假热情,孟缺干脆就来真热情。一口堵死对方,不答应就不做朋友,看他如何应对。

“这……倪先生你未免也太客气了吧?”王龠嘴上笑着说话,暗地里头却恨得牙痒痒。

“我倪某人向来对待朋友都是如此,在SH市,我为东道主,自然是要做请客人的。假如来日我去了东北域,届时再由王先生你作东,那时,我绝无二话可说。”孟缺热情得就好像是对待一个真朋友一样。

王龠眉宇之间,杀气显露,被孟缺先将了一军,他只得应着对方。不然的话,若不答应,对方就不当自己是朋友,那样的话想杀孟缺,难度就大了。

“好,既然倪先生如此客气,那这次就由你做东罢,到十二点时,我王某准时到来。”王龠下了决心,定声说道。

“好,届时我倪某人定当店外相迎,再见。”

“再见。”

电话一挂,王龠的左手捏着桌子的一个角,在谈话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把桌子的那个角也给捏碎了。可见他的怒意是有多么地强烈。

孟缺这一边,大家见得电话一挂,皆阴险的笑了起来。

大猩猩道:“这厮既然要主动送上门来,不如这次就拿下他吧?”

孟缺颔首道:“王龠指不准有可能是怀疑我了,所以才会想出了摆鸿门宴的法子,既然他想对我不利,那我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了。”

第八百九十八章 拆穿

王龠也没敢太大意,他表面上看似一点也没把倪大叶放在眼里,实际上却做足了谨慎。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太子爷王台的实力,其实并不弱。

在王氏家族的年轻一辈当中,除了王氏双煞,太子爷王台也算得上是少有的佼佼者。倪大叶既然能够一举将他杀害,足能看出其实力非同一般。

等待的时间,是缓慢的。孟缺等人早就在醉仙楼布下了天罗地网,正等着王龠来上钩。而王龠这边,也做足了准备,一行七人,共挤一辆汽车,在十二点时终于是缓缓地来到了醉仙楼边上的露天停车场之中。

“来了,貌似还多了几个帮手。”孟缺拿着望远镜,在醉仙楼三楼的一个隐秘角度,早就发现了王龠的踪迹。

“哦?还多了几个帮手?给我看看。”大猩猩拿过望远镜,向停车场里望了一眼,但见一儒雅男子的身边跟随着六名男子,正风风火火地朝醉仙楼正门而去。不由笑了一声,道:“还真是多了几个帮手,一共七人,看来此来目的的确不简单。”

“走吧,他们既然来了,我们也该下去迎客了。”

中午的醉仙楼,生意颇为不错,前厅有二十几桌,几乎全已坐满。而后厅此时,也落坐了一大半。

孟缺为了好生招待王龠几人,特意在后厅隔开了一个单独的区域。摆下了一个超级大桌,人未来时,菜已先上。且见着满汉全席,共一百○八道菜,丰盛至极。

王龠等人走进酒店,也许是事先商量好的,他们装成互不相识。其他六人,先舍王龠而去,随服务员在后厅找了一桌入座。而王龠一个人则站在酒店门口等候着。

很快,孟缺带着大猩猩、唐琅、冰狐三人,从楼上下来。一到前厅就看到了酒店门口的王龠,当即迎了上去,十分热情地与王龠握了个手,笑道:“王先生,你可终于来了,在下等候多时了。”

王龠十分谨慎,握手之时,伸出右手,左手藏于背后。听得孟缺的话,他淡淡一笑,道:“倪先生太客气了,今天中午这一顿,本该由我来请才对。”

孟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道:“也罢,王先生既然这么想请客,那么我就成全你一次,今天中午这一顿,就算是你的,如何?”

现在鱼已经钓上了手,无论是谁请客都无所谓了。既然这王龠想请客,干脆就把单推给他买,顺便在杀他之前,还可以坑他一笔。

果然,孟缺此话一出,王龠的脸色一滞,表情古怪,难以描述。哈哈一声大笑,道:“好,倪先生果然是爽快之人,多谢成全。”

“嘿嘿,无妨,王先生这么客气,晚上一顿,你再请客,我也没意见。”孟缺热情地微笑着,俨然是一黑心老板。

这时,还未请王龠入坐,他先把服务员招来,道:“服务员,后厅那一桌满汉全席,你给计算一下多少钱,咱先买单。”

孟缺一边说话,一边对服务员偷着使眼色,服务员便装作不认识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单子,计算了一下,小声道:“先生,一共是两万三千三。”

“这么便宜?”孟缺摸了摸下巴,琢磨着好不容易宰王龠一顿,若只坑他两万三千三岂非太便宜他了。便又使了个眼色,道:“你算对了么?再加酒水,还有甜点,仔细算算。”

服务员是个机灵人,一见孟缺的眼色,他就知道这位黑心老板是要坑人了,便配合着老板狮子大开口,道:“如果加酒水和甜点的话,我们这酒店一切东西都是最好的,总计下来是五十一万,打个折也就是五十万。”

孟缺一听,这才稍微有点满意,道:“打折?打什么折,咱们王老板可是有钱人,区区一万,不需要你们小小酒店打折。”说着,一拍王龠的肩膀,就如真哥们一样,道:“王先生你说是不是?”

王龠脸色黑得跟猪肝一样,心里头即便很不爽,但碍于这是在孟缺的地盘,眼下自己的人已经进入后厅入坐了,自己只身在此,势成骑虎,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信用卡,交给服务员,道:“五十一万是吧?拿去刷吧。”

服务员战战兢兢,原本只有两万多块的饭钱,他一张口翻了二十多倍,心难免有点发虚,可是一听对方居然如此爽快地拿出了信用卡让自己去刷。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嘿嘿一笑,笑容比菊花还灿烂,一接过卡,屁颠屁颠地去了。

“好,王先生,我们先入坐吧,菜早就上好了,再不吃,恐怕就要冷了。”孟缺于前方引路,热情四溢。

王龠黑着一张脸跟在后方,凌厉的双目当中,杀气浓郁。

却刚入后厅,但见得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怀里抱着一只猫不似猫,狗不似狗的奇怪动物,坐在靠墙的一旁自斟自饮。

王龠不由得多对那位老人仔细打量了几眼,心里忽然觉得这老人好像有几分眼熟。转眼再看老人怀里的那只奇怪的小动物,只见它浑身的毛发深红似火,特别是那条尾巴,根本就像是一条在升腾的火苗。

老人三菜一汤,吃得很是简单,那只小怪物却在啃咬着鸡排,吃得比狗还粗鲁。

“好奇怪的动物,好眼熟的老人,莫非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王龠心里嘀咕着。

孟缺这时,却已穿过一个隔间,在内中唤道:“王先生这边请。”

王龠只好收回目光,跟着孟缺进入了隔间。

待他们进去了之后,后厅和前厅本在吃饭的客人,突然不约而同的全部离席而去,竟是不吃了,他们就好像约好了一样。

这幕异相,王龠自然没有发现。但他的六个同伴却发现了,后厅里,不到五分钟,客人已经走得寥寥无几。剩下来的仅有两桌。

一桌是一位单身老人,他和他的“猫咪”依然在认真的吃着东西。另一桌便是王龠的六个同伴,当他们发现了这幕异常之后,即便酒店服务员所上的菜很是诱惑人,他们也没了丝毫胃口。

来这之前,他们已经早就约好了,王龠交代以砸杯子为信号,只要他们听到砸杯子的声音,就立刻围上去截杀倪大叶。

如今砸杯子声还未响起,即便有异常现象,他们还得继续等待。

隔间里,孟缺带着大猩猩、唐琅、冰狐一起入座,双方阵容是四比一,王龠大致地打量了其余三人,但见其中两男目中精芒内敛,一看就知道是不俗者。还有那位女人,黄发碧眼,明显是一位外国女人,但言行举止却像极了传统中国女郎,且她拿酒杯的时候,王龠偶然间发现了她的右手手掌之中有些许的黄色皮茧。

按道理说,像她这么美丽的女人,应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做的主儿。可是为什么她的手掌会有茧子呢?唯一能解释的便是——此女是个练家子,右手一定是因为长年练某种兵器而产生的老茧。

王龠从情报中听来,似乎这位倪大叶乃慕容家族之人,假如真是如此,极有可能另外三人也是慕容族人。

以四对一,难免会吃亏。王龠顿时更提高了几分谨慎。

“倪先生,不知这三位是?”

“呵呵,我倒忘记介绍了。”孟缺笑了一笑,站起了身来,一一介绍道:“这位光头,名叫唐琅;这位猥琐男,叫大猩猩;这位美女,叫冰狐。”接着又反过来介绍,道:“那位儒雅翩翩的先生,便是我跟你们提起过的王龠王先生。”

王龠听了介绍,嘴角微微露出一丝邪笑,心中道:“好在另外三位非是姓慕容,既是杂姓,那就说明并非是龙血后裔。”放了几分心,一瞥桌上的满汉全席,冷冷笑道:“倪先生真是客气啊,叫了这么多菜,我王某今天真是有口福了。”

“诶,应该是王先生你比较客气吧,今天是你请客,又不是我请客,我们大家要谢谢你才对,来,大家先敬王先生一杯。”孟缺带头,举起了酒杯,随即大猩猩三人也站了起来,同敬王龠。

王龠心中冷笑不止,却不起身,而是自斟了一杯,细细把玩着酒杯,道:“酒,先不急着喝,有个问题,我想先问问倪先生你。”

“王先生不必客气,有问题尽管问,我倪某人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孟缺一脸正经。

王龠冷冷道:“倪先生好演技,只怕倪先生你不姓倪吧?”

“阁下什么意思?”孟缺眉头一沉,脸也板了起来。

王龠自顾自地说道:“我听说倪先生你应该是复姓慕容,不知道我说的对是不对?”

孟缺嗤笑一声,道:“王先生你真会开玩笑,这天底下,怎会有人会弄错自己的姓氏?”

王龠一字字道:“上次我问倪先生你的那个问题,这次我还想再问一次,王晟的下落,倪先生你到底知道否?”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王先生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发问?莫非你怀疑我金屋藏娇了你弟弟王晟?呵呵,你看我身边不乏大美女的存在,你弟弟虽然长得很不错,但我对他并无兴趣。”孟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

“撒谎!”王龠猛一抬头,目光森寒地紧紧盯着孟缺,一眨不眨。手中握着的酒杯忽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砰!”

第八百九十九章 睚眦之威

砰地一声响,乃约定之信号。

酒杯刚碎,后厅里的那六名汉子立即腾身而起,飞快地向隔间奔去。

却在同时,那名一直在很认真的吃饭的老人,忽然也起身了。他所坐之处,离隔间最近,他一起身就把怀里的“猫咪”给放在了桌上。

那只“猫咪”浑身冒火,这会儿似已吃饱喝足,一双铃铛般的大眼睛黑漆漆的,忽儿幽蓝忽儿殷红。它的尾巴似极了火苗,一摇一晃之间,空气的温度徐徐增高了起来。

一名老人一只怪猫霸占在过道之中,这般架势,摆明了是要挡他们六人的去路。

隔间之中,孟缺阴着脸,同瞪着王龠,道:“王先生好大的火气,竟然动不动就摔杯子,看你这模样,莫非是想兴师问罪不成?”

“倪大叶,你别装了,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你从实找来吧,王晟的下落,你到底知不知道?”王龠不想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奔入主题。

孟缺冷笑了一声,却还想继续伪装,道:“我什么身份?王先生你不妨说出来听听,也许其中有误会也说不定。”

“不见棺材不落泪么?”王龠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然后调出了一张彩信照片,道:“前些时日,我王氏有货船从南美回国,路途搭救了一男一女。据船员相告,这一男一女被救之后,不但不感恩图报,反而以怨报德,不止毁了我族一船货物,更杀害了不少船员。倪先生你可知道这一男一女是何人?”

孟缺心里咯噔一响,自然知道王龠说的正是自己跟冰狐二人。眉头微微一皱,看着王龠,实在是想不到,居然他会知道这事。

“这问题问我,可就问错人了,我怎会知道那一男一女是何人?”

“不,倪先生你说错了,应该说最清楚那一男一女身份的人,就是你。除你之外,别无第二个人比你更清楚了。”王龠字字凿凿。

冰狐也微微动容,看了看王龠又看了看孟缺。但听孟缺笑道:“王先生你别开玩笑了,我压根就不知道此事。”

“倪大叶,你还要装?你看这照片上的人是谁?哼,此人与你极有缘,他也叫倪大叶,也跟你长得极像,会不会是倪先生你的双胞胎兄弟呢?”王龠皮笑肉不笑地问着,左手早已经握成了拳头,咯吱作响。

“哟,难道我还真有个双胞胎兄弟?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倒要谢谢王先生替我找到我弟弟了。”孟缺反正就是不承认。

“嘴巴够硬,少在我面前演戏了。”王龠话一说完,忽然双手一挥,两刀双刃风刃飞射而出,径向孟缺喉咙、心口两大位置。

风刃速度极快,眨眼即至。孟缺忽然左脚踩在右脚背上,身体如陀螺一样旋转一圈,竟是轻易地把两道风刃给躲避了过去。

这一招,恰是从玄龟洞府当中所得到的第三绝技——“鳌游步”。一直以来,孟缺悟不懂它,所以也就一直没练。前几日,他偶然有所悟,再把鳌游步法拿出来看,竟盲人射瞎马给他练成了旋风步。

鳌游步有三招,第一招是旋风步,第二招是青云步,第三招是凌霄步。

能悟出旋风步乃是机缘巧合,青云步与凌霄步太过晦涩难懂,孟缺再也难以同样的悟点去悟,只能留待以后再遇机缘的时候将其悟懂。

旋风步第一次实战应用,便就收到了奇效,孟缺心中大喜。

王龠却一张脸儿黑得可怕,顿时高声喝道:“你还装?能有如此身手,躲得开我的风刃,你还说你姓倪?”

孟缺哈哈哈一笑,道:“我是姓倪啊,而且是叫你大爷。”

王龠一听,竟才醒悟过来。原来倪大叶跟你大爷乃谐音,这名字根本就是在占别人便宜。可奈自己精明一世,却在这个小方面没转过弯来。

孟缺又道:“我记得今天你进来到现在一共叫了我两声大爷,其实呢,我年纪不比你大,你叫我大爷,我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王龠怒火中烧,虎喝中,一次性劈出八面风刃。刚一出手,接着再挥,又出二十四面风刃。端得密如疾雨,间断难歇。

孟缺默运“蛰龙眠”,浑身上下黑气迸发,形成乌龟宝甲。纵上桌台,挡在冰狐前面,将飞来的风刃全部给阻挡了下来。

王龠见得风刃伤不了孟缺,心中大惊:“好一个乌龟甲,慕容家族什么时候竟有了如此神通?”

孟缺一边阻挡风刃,另一边右手金光闪现,蓦然,食中二指发射而出,窜飞一缕金芒,其光如箭,笔直所向,径往王龠胸膛而去。

王龠不知道金芒的厉害,还以为是什么暗器,便左手携以劲力,随袖子一挥,欲以挡下金色来物。岂料,这一挡之下,那金色之物根本就不是什么暗器,而是无匹罡气似如刀刃,瞬间划破了王龠袖子,更甚至还斩断了他的无名指,所幸及时扭身,才没让那道金光透体而过。

王龠吃了暗亏,急忙倒退开来。抬起左手一看,无名指折根而断,断得极是干脆,其时血流如注。

“好毒的金光,却不知道是什么神通,竟如此厉害。怪不得太子爷王台会死在他的手上,光凭这一招,我若未躲开,同样会死掉。”

王龠向外面一看,甚觉奇怪。自己砸杯子已经有些时间了,为何外面的六人还不进来帮忙?

顿时喝道:“大嘴,你们还不进来,更待何时?”

喝声一了,后厅里惨叫之声络绎不绝。须臾之后,隔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然后一人一“猫”从那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老人、怪猫,正是王龠进来的时候所注意过的。这会儿,老人一张老脸严肃而冷寂,冰冷的眼神深邃得可怕。而那只“怪猫”,昂头甩尾,浑身上下火焰升腾,其爪上、嘴上,鲜血残滴,很明显刚才外面的惨叫是与这只“怪猫”有很大关系的。

“好怪的猫,好眼熟的老人。”王龠极尽回忆,忽然眼睛一亮,一扬手指着门口的老人,喝道:“老头,我认得你。”

老人呵呵一笑,捋了一把胡须,道:“你认得老夫?”

王龠颔首道:“上个月,王氏会所的茶会上,我见过你,是也不是?”

老人笑意更浓了,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道:“不愧是王氏双煞,记忆力真是惊人,才仅仅见了一面,竟然深记如斯,啧啧。”

老人不承认还好,这一承认,便让王龠更加惊讶了。他一再地退了几步,环视了一眼将自己包围的人,五人一兽。这个局面确实对自己不利,而且极其不利。

“那只猫,应该是传说当中的神兽吧?”王龠猜测了好一会儿,在发现了那只怪猫的头上长有两只角,这才初有觉悟。

老人苦笑连连,慢悠悠地蹲下了身子,在那只怪猫的身上抚摸了两下,叹道:“可笑啊可笑,堂堂龙子睚眦居然被当成一只猫,王龠啊王龠,你记忆力虽好,眼力却差了一些。”

“什么?龙子睚眦?”王龠大吃一惊,脸色变换了好几次,猛吸了一口气,道:“果然是只神兽!”

老人捋了捋胡须,忽地摸了一下睚眦的头,道:“睚眦啊睚眦,既然对方将你当成了一只猫,那你就让他尝尝你的厉害。睚眦不发威,还真当你是病猫了。”

睚眦一听老人的话,浑身一抖,眨眼之间,体型增大了一杯不止。本来看似如猫,这会儿比老虎还要粗壮。

王龠深知不妙,以一敌五本就劣势,现在更加一只神兽,如何能斗?

“奇怪,传闻当中慕容氏家族的神兽乃是蓝火狻猊,何时变成血眼睚眦了?今日绝非报仇时机,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得想办法离开才是。”

决意暗定,王龠扭头一看,但见一窗户敞开着就在自己身后。窗户外虽有防盗网存在,但对于他来讲根本视同无物。

脚步一动,纵身就要从窗户跳出。

却在这时,那位看似平凡一直站在孟缺边上的光头,突然冲将出来,土黄色光芒笼罩的双手一阵舞动之间,方圆十数丈之内,罡气乱飞,吸力极足。

“擒龙十八手——收纵天下!”

收纵天下乃擒龙十八手当中的擒拿巅峰手法,以罡气擒敌,一般来说只要距离不出十丈,那是一抓一个准。

唐琅离王龠不到七米的距离,这陡然使出这一招来,自然是果断地将对方给牵制住了。收纵天下进入后段,更是以绝强的吸力把王龠拖得向先滑了三米之距,想逃也逃不走。

这时,睚眦双眼血红,气得不轻。它堂堂龙之第三子,竟被王龠这厮当成了一只猫,如何能不气?它虽是神兽,但极通灵性,人话早能听懂,这会儿趁机猛扑了上去。一抓住王龠,立即凶狠的撕咬了起来。

王龠惨叫连连,巨大的睚眦扑在他身上,挣也挣不脱,甩也甩不开。为了保命,他在睚眦扑来之刻,条件反射般的将自己的左手挡在了脖子部位。随即右手蓄积风劲,一拳猛击而出,击退睚眦之时,左臂跟着也被生生扯断。

睚眦越战越勇,俗话说睚眦必报,它的心眼之小,可以想像。再次扑来,速如闪电,王龠纵是想自爆也没有念咒的时间。

“嗷!”

巨吼声一响,王龠脖子连骨而断,他尚没使出绝招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九百章 双煞之一

王龠,堂堂王氏双煞之一,死得如此干脆,倒让众人有点意外。

同时,孟缺等人也才发现,几月不见,小睚眦居然已经成长到了这般程度,就是不知道神兽的生长周期怎么计算的,多久是幼年期,多久是成年期。

睚眦变小的时候,体型能够小巧如猫咪;当变大时,体形魁梧能赛狮虎。这便实在难以让人猜出它是在何种时期,不过不管它目前是何种时期,其攻击力比之以前,怕是要强了好几倍了。

“王氏既然能够找上门来,以后怕是难有安宁之日了。”孟老爷子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叹息了一声。

孟缺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唐琅摸了摸光头,道:“孟缺,你上次回来为何还要留活口,若是没留活口,便就不会弄下这结果了。”

提到此处,孟缺也颇感后悔,道:“那时,我杀了船上唯一一个王氏族人,然后看其他人都是普通人,也就动了恻隐之心,没想到那些人对王氏还真是忠心。”

“罢了,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最开始的打算是从钱氏家族开始,然后一步步来,逐渐消灭三大家族。现在三大家族都已经被惊动,看来要重新拟定新的计划才行。”

孟老爷子一脸严肃地表情,问道:“缺儿,你有什么想法?”

孟缺道:“纵观三大家族,我个人觉得王氏最弱,如要先消灭其中之一,不如从王氏家族开始。反正现在他们也已经盯上了我,与其被动的等他们来找我,倒不如主动去找他们。”

孟老爷子沉吟道:“比较起来,王氏家族的人确实是比较好对付,他们身体较弱,不像钱氏、慕容氏那么皮糙肉厚,刀枪均能伤他们致命。他们的自爆能力虽然可怕,但只要稍加注意,也并不是不能避免。”

大猩猩摸了摸鼻子,道:“莫非真的要北上,先攻王氏家族?”

唐琅想了一想,道:“若真对付王氏家族,骚年会的精英成员倒是可以派得上用场。”

孟缺点了点头,心中决议已定,道:“那好吧,就先攻王氏家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急,”爷爷孟有财忽地道:“我在王氏家族地盘打探了数月的消息,关于最后一张藏宝图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先攻王氏家族我并不反对,但一定得在拿到藏宝图之后才可动手。”

“最后一张藏宝图真的在王氏家族手中?”孟缺很是好奇。

爷爷孟有财也并不是很确定,道:“我打探的过程中,有几次听王氏的几个高层有提起过,只不过他们每次谈起此事,都讳莫如深,所以我知道的也并不多。唯一能确定的是王氏家族曾经的确是有一张藏宝图存在。”

“啊?孟老爷子你别是开玩笑吧,曾经有?那现在呢?”大猩猩表情纠结,形同便秘。

孟有财道:“现在不确定,也许有,也许没有。”

大猩猩翻了个白眼,道:“那我们怎么才能知道到底有没有?你都说了连王氏的高层对此事都讳莫如深,更何况其他的人,就算那最后一张藏宝图真的在王氏家族,恐怕也难以拿得到。”

“所以,这事打听不到,只能亲身实践去验证。”孟有财面色镇定,似乎早就已经想好了办法。

“难道用偷?”唐琅眉头一挑,似乎对偷窃很感兴趣。

“偷?说得简单,王氏家族向来是群居,不比慕容氏和钱氏,只有嫡系才能住在家族总部。王氏家族的分支都是住在一起的,人口数量极其庞大,别说是偷,只怕你刚一现身,就能被察觉出来。”孟有财一口道破弱点之所在。

“那怎么办?”大猩猩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孟有财这时,却是先看了冰狐一眼,然后悠悠然道:“王氏家族有两位长老,也就是老一辈的王氏双煞,他们现龄七十多岁了。其中大长老王至明、二长老王至清,大长老生子二人,子无后;二长老生子三人,子有一子两女。其小孙女王雪倩如今正是双十年华,与孟缺同岁。

想取得王氏家族当中的那份藏宝图,我左思右想,觉得唯一的办法,便是从王氏家族的二长老王至清的孙女王雪倩身上入手。”

“这……”唐琅反应最快,眼睛一亮,道:“莫非用美男计?”

“不错,正是此计。”孟有财深意地笑着。

孟缺皱了皱眉头,道:“爷爷,这次不会你又是想要我出手吧?”

孟有财笑道:“你不出手,难道我老头子出手,我若年轻个五十岁,这机会一定不会让给你。”

“可是……”孟缺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如今自己身边的女人已经不少了。怎奈,这位中国好爷爷有事没事,总找些桃花往孙子身上推。表面上看来,是件好事。可是实际上,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可是什么?我好不容易把你教成了材,你那一身泡妞的本领不就是用在这方面的么?还可是什么?”孟有财一脸严肃,判官般的眼神盯着孟缺,恁是把孟缺想要说出口的话给活活瞪了回去。

孟缺无话可说,他从小就知道,爷爷的话就是天理,反驳不得,一旦反驳,爷爷必会翻出十条道、八大理来给自己细细讲述。不由的苦着一张脸,耸了耸肩膀,眼神有所示意地瞄着身边的冰狐。

孟有财看了冰狐几眼,道:“这是办正事,并不是寻欢作乐,旋颖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自冰狐上次自选了名字之后,大家便一直称呼她为“旋颖”,曾经她身为饿鬼剑道的人,乃是没有明面身份的。这次孟缺通过关系给她弄了个身份,身份证上的名字便是叫“孟旋颖”。

旋颖咬着嘴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若说心里话,她确实不愿孟缺去执行这个任务。可是从理性上来说,孟老爷子说的没错,这是正事,并非是寻欢作乐。然而,她也不愿意成为孟缺的一种束缚,便点了点头,道:“不介意。”

“果然是个好女孩子,”孟有财赞了一声,然后一手搭在孟缺肩膀上,道:“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尽管找个时间过去,然后我会给一份王雪倩的资料给你,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大猩猩心里痒痒的,向来一旦有泡妞任务,那妞一定是个大美女。譬如说苏雯、慕容焉等等等等,一直以来他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很想什么时候也让自己来个这样的任务。

这次好不容易又来了个这般任务,孟缺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不愿接受,他大猩猩可做梦都想。

便拉了拉孟爷爷的衣服袖子,抖了抖眉头,猥琐地笑道:“孟老爷子,孟缺现在已经分身不暇了,我看就别难为他了,这次这个任务不如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你?”孟有财对此很不看好。

“我也很厉害的,有木有?”大猩猩拍着胸膛,表示自己很牛逼很威武。

爷爷孟有财略想了一下,道:“也行,为了保险起见,你们两个都去吧,如果大猩猩不能成功,那就孟缺上。反正不管你们怎么泡,一个月之内给我拿到藏宝图就行了。”

大猩猩嘿嘿一笑,心愿得逞了之后,脸上的笑容比菊花还灿烂:“好,没问题。”

第九百○一章 茶花学问

茶花圣白、微红盛开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北国风光与南方的确大不一样。这个时节已经下了好多场雪了,满世界银装素裹笼罩在雪白色的雪纱之中,比南方多了几分冷寂也多了几分苍凉。

大猩猩一下飞机,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嘴里叽里呱啦地咆哮着那曲《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嘴里哈出来的气,转眼间几乎就能凝成冰霜。不禁打了个哆嗦,埋怨道:“这北方还真他娘的冷,据说再往北上一点,连鼻子、耳朵冻掉,都不会让人有什么觉察,想想真是恐怖。”

唐琅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兀自双手插在口袋里,道:“谁让你爱风度不爱温度。”

大猩猩一脸鄙视地瞪了他一眼,道:“哥不像你,你再怎么爱风度也风度不起来。”

孟缺走在二人中间,边走边笑,道:“你二人别闹了,这已经进入了王氏的地盘,王氏家族当中有不少人是认识我的,低调点,别让他们给发现了。”

风搔三人组,这次又只是他们三人来到了这东北域。

爷爷孟有财两天前就已经回YZ市去了,他说他离开YZ市的花场太久了,要回去照顾一下那些花花草草。而冰狐(孟旋颖),本来是准备跟孟缺一起走的,但想了想,觉得如果大猩猩泡妞不成功,那么肯定是需要孟缺出手的,届时孟缺与王雪倩一好上,她的处境难免尴尬。

正所谓眼不见为净,再三思量之下,她还是决定不去了,于两天前跟着爷爷孟有财回YZ市学习种花去了。

此来,孟缺三人打先锋,等弄清楚了这边的形势之后,才打算调派骚年会的精英过来。

三人没带什么东西,几乎都是两手空空。一边走大猩猩一边纳闷着,轻声问道:“既然王氏家族有人认识你,你爷爷居然也让你来,这不是坑人嘛。”

“呵呵,俗话说人有相似,花有相同。来这边改个名字不就好了么?只要注意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孟缺倒颇有自信,因为他想着真正认识自己的,顶多就是那些船员而已。作为船员,他们应该常年漂泊在海上,万万不会经常没事溜达在王氏家族之中。其他的王氏族人,即便见过自己的照片,但那照片是斜面照,偌大中国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所以这个问题,不必太过担忧。

大猩猩一听,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再问:“那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孟缺从黑色的风衣内口袋里拿出了一袋文件来,递给了大猩猩,道:“这是那个王雪倩的资料,接下来应该是你该做什么,而不是我们该做什么,泡妞是你的任务,我跟唐琅先找个酒店住着,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喂,别让我一个人去啊,这样我会心虚的,有道是打虎亲兄弟,那王雪倩好歹是王氏族人,非同一般女人,要泡她肯定不太容易,你们两个别是袖手旁观呀。”大猩猩没多少把握,空姐他虽然玩了不少,但是从小到现在,还从来没跟任何女人真正发生过感情。所以,对于泡妞一道,他的道行还浅得很。

唐琅哈哈一笑,打趣道:“当初你不是拍着胸口做保证么,怎么现在又心虚了?”

大猩猩白了他一眼,道:“此一时非彼一时也,你懂个屁。”

孟缺摆了摆手,道:“好吧,既然你都开这个口了,那我们也帮把手,不过我们只能从旁辅助,真正表演者是你,我们纵是帮忙,也帮不了太多。”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别的就不说了,只要你们能帮把手就够了。”大猩猩顿时兴奋了起来,遥想着自己若将王雪倩泡到手,嘿嘿……

一边走着,大猩猩一边将那个资料袋给打开了来,随意瞥了一下王雪倩的资料。本意是想看看这位佳人儿到底是长得是啥模样,无想,一看之下,他的脸色瞬间黑得跟包青天一样。怔了大半晌,嘴里蹦出“卧槽”二字,然后拉过孟缺和唐琅,道:“这……这尼玛就是王雪倩?”

孟缺和唐琅扫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孟缺道:“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没见过那王雪倩长啥模样。”

唐琅的嘴巴向来比较缺德,哈哈笑道:“大猩猩你就知足吧,她长这样,已经很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党,更对得起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这……唐琅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么?有种你来泡她?”大猩猩瞪着一双眼,跟大公牛似的。

唐琅幸灾乐祸的笑道:“不了,你没见我是剔了光头的么?我一心向佛,你懂不懂?”

“你妹,就数你最霪荡。”大猩猩仍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随即黯然的垂下了头,看着那张照片,道:“你看这女人,体重估计比我还重,这三围几乎都平衡了,摆明了就是一只水桶啊。还有这脸,也……也太有富态了点吧?还叫王雪倩这么有诗意的名字,怎么一点也不名副其实?”

唐琅道:“你别光看她胖,她的皮肤不是挺白的么?脸上干净毫无瑕疵,只要减肥成功,一定是个大美女,你就知足吧。”

孟缺忍俊不禁,对唐琅的话也极为赞同,道:“不错,你看昔日的王晟、王龠就知道,他们都是同族之人,基因血缘很是相近,这女人只要减肥成功,一定很美。”

“那这个任务还是交给你吧。”大猩猩随手把资料推给孟缺。

孟缺笑着又将资料推了回去,道:“男人说话要算术,你既然接了这个任务,就该完成它。难道说,这个王雪倩,你搞不定?”

唐琅添油加醋,也来加一把火,道:“依我看,大猩猩是没那本事,这般丑女他都搞不定,何况美女,稍微美一点的,他更加搞不定。”

大猩猩向来喜欢跟唐琅抬杠,这会儿明知道唐琅和孟缺使的是激将法,可他偏偏愿意中计,胸膛一挺,道:“谁说我搞不定?”

骆驼酒店。

进入酒店之后,气温转暖了。孟缺三人开了房间之后,这一日暂不行动。各自回房间休息,待得午后吃了中餐,三人于一处商量着明日的行程。

便拿出王雪倩的资料来仔细看了看,得知这位王雪倩乃王至清第三子的独生女。她虽然长得不漂亮,但从小仍是像公主一样被大家捧在手心长大。

在其求学时期,更是很多男生的追求对象。这位公主,出入任何场合,必定是豪车接送,浑身上下穿金戴银,眼高于顶。而且脾气还很大,亦有喜欢仗势欺人的习惯。

大猩猩本以为这女人长得丑也就算了,如果心地善良的话,也勉强可称为“美女”,没想到,这女人不仅长得丑,心眼也丑。

孟爷爷给的资料显示,王雪倩曾将一名追求她的男生从学校的二楼直接推了下去。末了,她还让家族长者出面帮她打官司告那位被推下楼去的男生对她性`骚扰,最后那名悲剧男子在她方各种咄咄相逼之下,含怨自杀了。

一张一张的资料看下去,大猩猩的心,那是哇凉哇凉的。

“这女人心肠这么坏,怎么泡?就算泡到了手,她也一定不会帮忙偷自家东西的。”大猩猩抱怨道。

孟缺微微一笑,摇头道:“不见的,这王雪倩虽然心肠不好,但只要一泡到手,一定会心性大变。”

“为何这么肯定?”大猩猩很不解。

孟缺道:“但凡像她这种喜欢用表面的张狂来掩饰内心自卑的人,其实都很脆弱。她在学校读书期间,虽然有大批男生追求她,但你看看她的姿色就知道,那些追求她的男生目的肯定不在她的姿色。她也不是傻子,虚情假意自然是看得出来的,一旦她若是被真情所感化,一定会以一种全新的姿态来呈现在你面前。”

“是不是真的?说的这么专业?”大猩猩半信半疑。

孟缺扔了几张资料给他,道:“你看,这是她的学习成绩资料,她向来成绩优秀,这说明她并非是个傻子。而且再想想她的身份,以她的身份,其成长环境肯定不一般。现在的关键不是分析她是个什么人,她真正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只有等接触了才能知道。现在分析再多也是多余的,先琢磨着泡上她再说吧。”

“这女的在英国念书,回国之后一直住在本市,且常在一家名叫‘飞花’的舞蹈学院练习跳舞。这样吧,明天我们就与她在飞花舞蹈学院邂逅,大猩猩,看你的了。”唐琅郑重地拍着大猩猩的肩膀,俨然有把维护世界和平的担子放在他肩膀上似的。

大猩猩苦瓜着脸,纵有千般不愿,但夸下了海口,便如势成骑虎。忽地一回忆,道:“孟老爷子说王氏家族的二长老不是有两个孙女么?另外一个是谁?会不会比这个王雪倩漂亮?”

孟缺微微一笑,道:“这个你倒是猜对了,爷爷对我有说过一些,那王氏家族二长老的大孙女的确是个大美女,只不过她如今二十有八,早就沦为了人妇,孩子都有好几岁了。你莫非想打她的主意?”

大猩猩一听,脸上刚刚燃起来的兴奋,立即就像霜打的茄子——软不拉耷!

第九百○二章 突来变故

第二日,计划开始实施。大猩猩懒洋洋的提不上一点劲,若是泡美女,那么他肯定会像一只被打了激素的小公鸡;可是偏偏泡的是丑女,他没能放弃这个任务,实在是已经很难得了。

孟缺和唐琅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表面上一直在给他鼓励,特别是唐琅,今日变得特别勤快,端茶送水,他一个人亲自包办,搞得就好像为某某壮士送行一样。

有道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且看大猩猩脸上那副便秘般的表情,还真有几分深切的悲凉。

飞花舞蹈学院,早上9点时。

天气的严寒就像是无数把刀子,简直是无空不入,孟缺和唐琅穿着大风衣,裹得严实至极。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地方,穿四五件衣服,仍不见得保暖。大猩猩是个异类,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要保持风度,还是故意要和唐琅斗气,偏是只穿两件衣服,这会儿北风呼呼的刮着,他缩着身体差点儿就浑身打摆子了。

“进去吧,里面要暖和得多。”

这个时候,飞花舞蹈学院已经有人开始进入了。且见进去之人,80%都是女性,上到五十来岁的大妈,下到八九岁的女娃,应有尽有。只不过,大家穿得都非常臃肿,便是难以看出有没有美女存在。

进入了学院,找了一位老师模样的中年妇女,向她询问报名缴费事宜。中年妇女很是热情,便亲自带着三人去到了缴费处,问了三人想学什么,还介绍了一些可学的项目。

孟缺三人对此很无所谓,便都只挑了街舞一项。

当缴完了费之后,那位中年妇女便不再那么热情了,只是给了他们三个每人一个牌子,大概的告诉了他们等一下该怎么怎么做,该去哪里报告,就兀自忙去了。

这样一来,孟缺三人倒落了个自在。便守在离门口不远的一处地方,找了三个位置坐了下来,一边聊着天,一边等待王雪倩的到来。

“资料准不准,王雪倩到底会不会来?”大猩猩一脸纠结的表情。

孟缺道:“爷爷办事向来严肃谨慎,资料应该不会有错。”

室内果然要温暖得多,三人只呆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出汗了。有暖气的室内与外面相比较,真是像极了传说当中的冰火两重天。

等了约莫二十来分钟,目标还真的是出现了。

与资料上的相片相比,王雪倩真人似乎更要肥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穿得过多而引起的视觉效果。在她的身边,另有女性两名。且看年纪,皆在二十四五左右。三人说说笑笑,携手而至。

在她们三人即将与孟缺三人擦身而过之时,孟缺赶紧低下了头来,玩手机去了。唐琅与大猩猩也颇有意识,两人目光不约而同地一齐转向其他的地方,对于王雪倩三女,视若不见。

当她们三人渐渐走远,孟缺才站起了身来,将他们两个肩膀一拍,道:“走吧,我们也该进去了。”

练舞的地方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以水晶玻璃划分区域,玻璃是透明的。每一个区域内所练习的都是不同的舞蹈,放眼纵观整个广场,来这里学习舞蹈的人,不下二百之数。

“民族舞、瑜珈、街舞……我们在这里。”

街舞与瑜珈相邻,碰巧的是,那位胖妞王雪倩居然学的就是瑜珈,如此一来,倒好了,两方只隔一面透明玻璃。倒是多了不少的勾引机会。

不得不说,学瑜珈大多数的女人身材都非常好,与王雪倩同来的那两位女子,进来之时因为穿得过厚,从而看不出身材如何。这会儿换上了练习装,贴身而柔软的衣裤将妙曼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不少学街舞的骚年,早就两眼发直,看对面看得呆了。

反观胖妞王雪倩,便是有些相形见拙、大煞风景了,她身上的赘肉就像是肌肉一样,一束一束、一层一层。

每当看到她,几乎所有的人都会飞快的把视线转移到另外一名女子身上去。

孟缺和唐琅看了几眼,忍不住偷偷笑了几下,二人皆想不通,就算这王雪倩家里有财有势,也不至于是个抢手货。为何她在学校的时候,还有大批男生追求呢?莫非真的资料有误?

不待他们多看,街舞这边的老师已经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排好队伍,进行点名。如学堂一样,新来的学生,老师会给大家做个介绍。在介绍完毕之后,便开始今天的课程了。

街舞老师果断的是个男老师,岁数不大,约莫三十。穿得怪模怪样,一看就知道是个2B脑残的进化版。

但不得不说,他的街舞的确还真有几分水平,一些高难度动作,很轻松就能完成。

孟缺、大猩猩练过《大金刚神力》,其中《大金刚神力》的三十二身相便就有着一些古瑜珈元素在内;而唐琅也练过《巨灵神功》,身体的灵活性自然不必多说,练这区区街舞,只要懂得花式,随便练来都能比那脑残老师要好。

只不过,三人比较低调,特别是孟缺和唐琅,他们二人假装苯手苯脚的,排在队伍的最后面。与此相比,大猩猩学得非常之好。大猩猩明白孟缺和唐琅是想给自己表演的机会,便不时地给他们两人投去鄙视的眼神。

泡妞之道,攻心为上。在双方互不相熟的时候,吸引力是一个大关键。

瑜珈班这时也已经开始了练习,她们动作很轻很柔很缓慢,时常会保持一个动作很久很久。在她们面向街舞班的时候,免不了会看一下街舞班的表演。当看到笨手笨脚的,自然忍俊不禁。而看到身手好的,自然忍不住会多看几眼。

大猩猩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既然演了戏,那就要演全套。登时动作一停,向老师抱怨道:“老师,你的水平也太次了吧,会的就只有这些么?能不能来几招厉害的?”

这话一出口,整个街舞班都惊讶地看着大猩猩。那位脑残老师也颇有几分血气,呵呵两声,走到大猩猩身边,道:“厉害的?你想学什么?”

大猩猩道:“也就是酷一点的动作,不知道老师会不会单手倒立、一指禅?”

脑残老师淡淡一笑,忽地原地翻了个跟斗,然后右手单手倒立了起来,甚至双脚还比划了几个动作,道:“这有何难?”

大猩猩道:“一指禅呢?”

脑残老师站起而起,拍了拍手,道:“这位同学你是来捣乱的吧?一指禅?只有和尚庙里的和尚才会练这一招,平常人等岂会没事练这个?”

“不行就说明你水平太次了。”大猩猩不屑地说着,随即一手撑地而起,先是五指着地,然后是一根大拇指,再是食指、再是中指、无名指、小指。他每一根指头都能将整个身体支撑起来,而且还可以做出一些高难度动作。

这一番表演,果然吸引了众多人的关注。那位街舞老师看得面皮发红,再也无脸在教室里呆下去,讪讪地笑了一声,果断地溜走了。

瑜珈班的女生们,也看得颇为惊讶,大猩猩这一招,也算是收到了吸引的效果了。

脑残老师走了之后,最开始领孟缺三人缴费的那位中年女人跑了过来,她找大猩猩谈了几句。然后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那女人微笑着离开了,接着街舞班换了一位女老师。

这位女老师的舞技并不比脑残老师要好,但大猩猩对那位中年女人所说的话是“我就是看那个男的不爽,你给换个女老师就行了。”

打开门来做生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事人自然也不想多麻烦,便就顺从了大猩猩这一次。

练着练着,忽然隔壁传来一声巨响。

孟缺三人猛地扭头去看,竟见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手里摸着一把斧头,刚才那一声巨响乃是劈烂了玻璃所致。少年杀气冲冲,一破开玻璃,就窜进了瑜珈班里,双眼血红血红的,嘴里叫着吼着“还我哥命来”,扬起斧头就朝那位肥胖的王雪倩身上劈了去。

这时,王雪倩她们正在做一式把脚放在脖子上的动作。即便遭遇了危险,她们一下子也反应不及。惊叫声中,那位骚年下手极其果断,手起斧落,鲜红的血花溅了一地。

“卧槽!”大猩猩看到这幕本想来个英雄救美,孟缺在旁及时将他给拉住了,摇了摇头,示意已经晚了。

且见着,那位少年杀了王雪倩之后,并不迁怒其他的人,惊慌失措地将斧头一扔,跌跌撞撞地就朝外面窜逃而去。

一时间,整个舞蹈学院乱成了一锅粥。

大猩猩才刚刚表演了一招而已,没想到目标居然突遭横祸,竟被人一斧头给劈了。真是苦笑不得。

趁着人流慌乱,孟缺赶紧给大猩猩和唐琅使了个眼色,道:“此地不宜久留,闪!”

王雪倩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就不必再在她身上多费功夫了。她做为王氏家族二长老的亲孙女,这么突遭横祸,肯定会引起王氏的极度重视的。

虽然她就这么死了,有些可惜。但大猩猩整个人却似乎松了一大口气,貌似内心当中巴不得会有如此结果。

却正是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王雪倩有如此下场,也该是她应得的。

第九百○三章 略施小计

案发不到半个小时,那名杀人的少年便被逮捕了。同时,飞花舞蹈学院也被一群神秘的人给包围了起来。

孟缺三人出了舞蹈学院之后,就去了对面的一间咖啡厅,将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全部都看在眼里。

“今天的事,实在是太碰巧了。”唐琅喝着咖啡,看着咖啡厅对面的情况,悠悠而道。

孟缺想起昨天晚上所看的那些资料,叹了一口气,道:“会发生这种事,也不算稀奇,毕竟王雪倩这人心肠太坏了,被她害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呢,不过今天也确实是碰巧了一些。”

“既然王雪倩死了,那么昨天晚上所制定的计划,也就泡汤了。下一步呢?该怎么做?”大猩猩心情好转,脸上始终保持着一抹微笑。

孟缺鄙视着他的幸灾乐祸,道:“想打探到王氏家族到底有没有藏宝图,必须要他们内族的一个人协助才行。既然王雪倩死了,那么就拿她堂姐做目标吧,对女人下手,始终要比男人强。”

大猩猩一听,两眼一亮,道:“她的堂姐?也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已婚少妇?生过孩子的美人儿?”

“不错,她叫王雪怡,28岁,她的资料我知道的并不多。但纵观整个王氏家族,唯一还能让我们有机会的,就是她了。”孟缺一脸认真而严肃的表情。

“嘿嘿,对付少妇,还是你出手吧。”大猩猩这次坚决不再跟孟缺抢了,因为他觉得王雪倩长成这样,做为她的堂姐,一定也漂亮不到哪里去。

孟缺微微一笑,道:“我倒是不骗你,王雪怡真是一个大美女。”

大猩猩不屑地道:“已婚少妇,我没兴趣,再美,我也没兴趣。”

“好吧,既然你没兴趣,那么唐琅呢,你有兴趣么?”孟缺问道。

唐琅耸了耸肩膀,道:“我就不必了,这方面,你才是高手,就由你上吧。”

“好吧,既然你们都没兴趣,那就由我上了。”孟缺一脸严肃道:“从明天开始,我们分三面行动,大猩猩负责打探王氏家族的部署,唐琅负责从SH市调派人手过来。一旦藏宝图到手,我们将立刻发动剿灭计划。”

接下来的几日,孟缺三人暂时分开进行各自的行动。

王雪倩的死果然轰动极大,那位行凶者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据说被警察抓获的当天就在牢房里被人给弄死了,死相极其恐怖。

按照这边的习俗,死了人,尸体会在家里摆放三天,第四日入土。所以这四日,孟缺的工作就是搜集有关于王雪怡的资料。

王雪怡的丈夫叫王瑞安,乃同族通婚。生有一女,今年五岁。王雪怡与王瑞安的婚姻是中国传统的指腹为婚,夫妻俩感情还算不错。王瑞安在家族旗下的一家贸易公司上班,属于高层,常年在各个国家之间跑来跑去。

王雪怡没有工作,她主要就是带带孩子,偶尔会去一家养生会所做按摩。

第六日,天气不妙,下起了鹅毛大雪。

本就银装素裹的SY市更添雪白,一大清早,马路上就有环卫工人在卖力地扫除着路边上的积雪。

孟缺开着车,缓缓的在一条冷寂的马路上停靠了下来。借着绿化带茂密树丛的遮掩,他手持望远镜远远地看着十点钟方向的一栋豪宅。那正是王雪怡的家,今日星期二,仍是小学生上课的日子。

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已经七点二十三分了。

小学生早上八点开始上课,几乎每天七点半的时候,王雪怡就会开始送她女儿去上学。她很关心她的女儿,所以从来不让她坐校车,一般都是她自己亲自接送。

待时七点半,王雪怡的豪宅当中果然有一辆银白色的雪佛兰缓缓地开了出来。

望远镜中,人物相貌能够看得很清晰。王雪怡的确是一位大美女,没有少女的青涩,也没有熟女的妩媚,在她的身上能够看到一种文艺范的雅静。她是个近视眼,习惯戴着白色边框的眼镜。

喜欢白色,或许这是她跟孟缺的一个共同点。

瓜子小脸,嘴角边上有着一颗黑色小痔,中分的长发略带酒红,扎的是种韩式的发型。两把马尾,轻轻地垂在胸口之上,车中的她,只穿了两件衣服,看起来清秀可人。

她的女儿,貌似是继承了她的优点,长得很是可爱漂亮,坐在副驾驶位上很是乖巧,抱着一个大熊猫娃娃,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是在跟她妈妈说着什么。

见她们一出来,孟缺也及时发动了汽车引擎,缓慢地开动着。待到她们从家里出来,两车几乎呈一种平行速度前进。

孟缺没超她们的车,而是故意跟在了后面,右手开着车,左手把玩着两片碎玻璃。直到十余分钟之后,路程开过了数里之遥,孟缺忽地悄悄将手伸到了窗外,指间所夹的玻璃碎片呼啸着就飞射了出去。

两片碎玻璃一射出去,无一虚发,皆中王雪怡的银白色雪佛兰Corvette左后轮上。车胎果断一爆,一声奇响,随即雪佛兰Corvette失去了平衡,一阵歪斜,车头擦着马路中间的隔路护栏驰了数十米。

这一下,吓得王雪怡母女不轻。她立马踩下了刹车,而她的女儿早就在惊吓当中哭了起来。

孟缺浅浅一笑,这时,车速稍微加快了一些,到得她们近处,停了下来。好心地跑上前去,询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雪怡正在安慰她的女儿,听得窗外有人问话,她友好地示以微笑,道:“好像是车爆胎了。”

“你们没事吧?”孟缺一脸真诚的表情,俨然雷锋转世,一个超级大好人。

王雪怡轻轻颔首,道:“没事,谢谢关心。”话罢,继续安慰着哭泣的女儿。

却听她女儿忽然说道:“妈妈,现在该怎么办呀,等下我如果迟到了,老师肯定要批评我的。”

王雪怡道:“不怕,我等一下跟你老师打个招呼就行了,她不会批评我家潇潇的。”

“可是……我们怎么去学校啊?车还能开吗?”潇潇很聪明乖巧,这会儿擦干了眼泪,眼巴巴地看着妈妈。

王雪怡想了一下,道:“咱们下车吧,打出租车去就好了。”

可是,这个路段是比较冷清的路段,一般时候极少有出租车经过,更何况这时间还这么早。

孟缺早就算定了这一点,所以见得她们母女一下车,便按了几下喇叭,招手道:“小姑娘是要去上学吧?这边路上出租车可不多,我正好没什么事,不如我送你们一程吧?”

但看,孟缺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以及那诚挚雷锋般的眼神。

王雪怡最开始有点犹豫,可是在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出租车,便不得不接受孟缺这个好意。

“真不好意思,谢谢先生你了。”

“别客气,小意思而已,”待她们母女上了车,孟缺一边开车,一边好心指点道:“小姐,我建议你赶紧叫人来处理一下你的车,不然停在这里被人弄花了,或者被警察拖走了可就麻烦了。”

王雪怡点了点头,很是感激,便按照孟缺的建议打了个电话。她的女儿潇潇,貌似对孟缺印象极好,也对他极是好奇。

一上车,她就盯着孟缺一直看。看了一分钟左右,她忽地笑道:“叔叔,你跟我爸爸长得好像啊。”

孟缺大是惊奇,眉毛一动,道:“是吗?这可就巧了。”

王雪怡一边听着,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轻轻地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小声道:“潇潇别乱说话。”

潇潇却嘟了嘟嘴,道:“我说的是真的呢,叔叔真的跟爸爸很像。”

王雪怡苦笑了一下,一把揽过女儿的头,抱在怀里,颇有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子口没遮拦的。”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无妨,小姑娘又没错。”

潇潇很是不满,虽然被妈妈搂在了怀里,还是忍不住嘀咕道:“妈妈,我说真的呢,你难道不觉的他很像爸爸吗?”

王雪怡佯瞪了她一眼,轻轻道:“你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了。你再要调皮,妈妈可就不理你了。”

潇潇又嘟了嘟嘴巴,貌似对妈妈不让她说话,很不开心。

“小姑娘在什么学校读书?”孟缺忽地明知故问道。

潇潇接口答道:“叔叔,我在市一小读书,我的成绩可好了,老师都很喜欢我的。”

“哦?好厉害哦。”孟缺微微一笑。

“叔叔,你能不能开快点呀,等一下我要是赶不及,可就迟到了。”潇潇很担心自己会迟到。

“嗯,没问题。”孟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道:“放心吧,小姑娘,有我送你,一定不会迟到的。”

“谢谢叔叔。”潇潇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致谢道。

孟缺的车技有多高超,自然不必多说。这次他开的只是一辆普通的雪铁龙C5,想成功泡到王雪怡,日后免不了要多次接触,车的档次越高,也就越容易让人产生怀疑。所以,他选择了这款低调的车。

低调的车,在高超的掌控之下,跑得极是平稳,坐在车中的感觉,丝毫不逊于一流的名车豪驾。

SY市一小,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就赶到了。

第一次相遇,不便显的太热情。孟缺把她们送到之后,就果断地挥手作别了,一点也没多留。

第九百○四章 孙子兵法

第一次邂逅,还算比较成功。这一日,孟缺在SH市靠近王雪怡家的附近买了一套房子,为了更多的巧合性邂逅,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

房子是二手的,这便省去了装修的时间。只需一个电话打到家具公司,订购一批家具,便可随日入住。

忙活了一天,房子总算是搞定了。装潢弄得颇具古风,没有多么花俏奢华,简单之中透露着文艺内涵。

其次,孟缺还为自己找了一份工作——按摩学徒。

因为他得知王雪怡有每周都会去一次养生堂做一次全身护理的习惯,便另寻了一处盲人按摩院,向一位“陈瞎子”老师傅学习按摩手艺。陈瞎子虽叫瞎子,但并非真是个瞎子,甚至他的视力比一般人都要好。他经营的只是一个小店,生意仅供支持生计而已。

孟缺来这学习,第一是不求工资,第二还给陈师傅一笔学习费。陈师傅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碰见孟缺这样的人。既来当学徒,却不要工资,还要倒给师傅一笔学习费。有钱不赚是笨蛋,陈师傅当然乐意收下这位徒弟。

便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他手把手地教导孟缺按摩技巧,同时还把自己的一些个人经验也都告诉了孟缺。店里但凡有客人来,一般都是由孟缺上手,陈师傅只在旁指导。

孟缺的天分极高,到第三天时,他的手法就已经非常老道与熟练了,几乎能与陈师傅比肩。

到第四天时,陈师傅已经没啥可以再教他了。他便推托有事,以后不能再来了,同时又给了陈师傅一笔钱。陈师傅固然觉得遗憾,但人家毕竟只是便宜徒弟,想挽留也没理由,便任由他离去。

第五天,孟缺找上了王雪怡经常会去的那家“家合养生会所”,弄到了养生会所丁老板的联系方式。随即让唐琅帮忙联系上了这位丁老板,并与他商量买下他的这家养生会所。

唐琅与丁老板一谈,丁老板肯定不太愿意,但经过唐琅熟练的威逼和恐吓,同时提出还不算过分的价钱,丁老板只得答应下来。

将这“家合养生会所”买下来之后,孟缺便是自然而然的走了“后门”成为了这家养生会所当中的金牌按摩师之一。

第六天,又是早上。孟缺出门,开着车,准备去吃个早餐。在路过王雪怡家门口的时候,竟见她们母女两个站在马路边上,似在等出租车一般。

果断地将车停了下来,放下了车窗,向她们打招呼道:“嗨,这么巧,早上好。”

王雪怡微微一笑,向孟缺点了一下头,亦道:“早上好。”

王雪怡的女儿,果然对孟缺印象很好,一看到他,蹦蹦跳跳地呼道:“叔叔,早上好,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住在这里?”孟缺明知而故问。

王雪怡有点防备意识,但并不深,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应答了。

孟缺笑了笑,道:“这么说来,咱们的确挺有缘的。”说着,用手指着王雪怡家斜对面五百米左右的一处小区,道:“我就住在那边。”

“对了,今天是星期一,潇潇应该是要上课的吧?”

可爱的潇潇点了点头,她妈妈王雪怡不好意思地轻笑了一下,道:“潇潇是要上课的,可是……车子坏了,上次爆胎之后,没怎么修好,昨天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扎到了什么东西,又漏了,所以我们在这等出租车呢。”

“呵呵,怎么样,要不要我再搭你们一程?”孟缺和善地笑着,雷锋精神再一次普照世间。

王雪怡毕竟对他是有点防备,聪明的女人,皆会有提防之心。她知道随意接受陌生人的恩惠,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她还没表态,她的女儿潇潇却跳着蹦着喊着“好啊好啊”,竟是不待她妈妈出声,她已经自顾自地打开了车门,钻进了车后座去了。

孟缺微微笑了笑,道:“潇潇,今天怎么没带上你的大熊猫啊?”

潇潇也颇有遗憾的嘟着嘴巴,道:“妈妈的车子坏了,所以妈妈不让我带大熊猫。”

“呵呵,叔叔这里有只加菲猫,你要不要?”孟缺说着,手上如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只人头大小的加菲猫,向后面递了去。

潇潇本就喜欢布娃娃,看到可爱无比的加菲猫,自然非常喜欢。一把将之抱住,乐呵呵地说着谢谢叔叔。

王雪怡不想承孟缺的人情,却也没得无奈,女儿都已经上车了,她也不好兀自杵在车外,更不好意思叫女儿下车。只好再受一次孟缺的恩惠。

“先生,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我们住得那么近,算起来也可以称为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帮点小忙而已,顺便的事。”孟缺耸耸肩膀,很是潇洒。

“先生,怎么称呼?”王雪怡琢磨着连续受了这人两次恩惠,起码要知道这人姓甚名谁,万一下次再有机会碰到,也不必光叫先生二字。其次,万一这人要有什么歹念,出事之后报警也好有个姓名做为线索。

孟缺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新名片,一边开车,一边递了一张给王雪怡,道:“这是我的名片,对了,小姐你怎么称呼?”

王雪怡道:“我姓王。”只说姓,并不提名,看着孟缺递来的名片,但见上面印有“洛奇”二字,并附号码一个,其横幅上写着“金牌技师”四个繁体字。

潇潇凑过小脑袋,往名片上看了看,道:“各奇?叔叔你姓各吗?”

王雪怡扑哧一笑,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道:“傻丫头,这是个洛字,LUO,认汉字,你可不要只认一边哦。”

潇潇可爱无比的吐了吐舌头,笑呵呵道:“原来是洛叔叔,我知道了。”

王雪怡也笑了笑,问道:“洛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名片上虽标有“金牌技师”四个字,但具体公司没写,便让人对其工作性质猜测不透。

孟缺耸了耸肩膀,颇有自嘲道:“说来不怕你笑话,我的工作也就是按摩护理之类的。”

“哦?”王雪怡大是惊奇,接着问:“那洛先生你在什么地方上班?”

孟缺早就知道王雪怡会有此问,但孙子兵法怎么说来着?欲擒之,先纵之。有的事情,对方越想知道,就偏不让她知道。等到她自己在无意当中发现之时,那般效果,远比从自己之口说出来要强得多。

“这个嘛,算了吧,只不过是个小地方,说出来难免不太好意思。”孟缺干笑着。

见他不愿意说,王雪怡也没再问。一路上,她轻搂着女儿潇潇,一双妙目,几次三番地看着那张五寸大小的名片,心中所想之事,却是无人得知。

很快,SY市的一小到了,车子一停,如上次一般,王雪怡母女下车作别。孟缺亦毫不停留地走了。

王雪怡送女儿只送到校门口,入门前,她反复叮嘱着女儿一些事情,说罢之后,方才转身而归。

待来到马路边上,准备打车回去。

却瞧见不远处,孟缺的车又开了回来。到得她面前的时候,车子一停,孟缺温和地笑了笑,道:“愣着干什么,上车吧。”

王雪怡心子猛地一跳,她心里本来打算,以后尽量还是少受人恩惠。因为天下任何债务都易偿还,惟独人情债不好还。

可是在孟缺的话一落音之时,她脑子一片空白的鬼使神差,毫无犹豫就上了车,而且是坐上了副驾驶。

上了车之后,王雪怡的脸色明显有点不自然。也不知道是出于羞涩,还是出于心中的凌乱。

“洛先生,你不去上班吗?”

“没呢,我出来之不过只买早点而已。没办法,自己不会做,只能出来买了。呵呵。”孟缺笑了笑,道:“上次碰到你们,我也是出来买早点,那次却是只送你们到学校,却忘记送你回家了,真是不好意思。”

“洛先生你太客气了。”王雪怡臻首微微低垂,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她,终于也能够让孟缺好好看她了。

今天的她,穿了一条淡蓝色的七分裙,白色的丝袜纯洁而干净。修长的小半截小腿,暴露在空气当中,是那样的圆润与精致。

发型仍是原来那般模样,成熟当中又带着可爱,无论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28岁的大御姐。从外表来看,顶多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甚至更年轻。

淡淡的妆容,显示出了她的天生丽质。雪白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细细的白金海豚项链,白色的上衣与淡蓝色的裙子色调天合,相互生辉,这女人的衣着搭配真是颇有品位。

高高的酥·胸一起一伏的,微有剧烈,可以看出这时的王雪怡心里活动比较凌乱。车子缓缓地开动,孟缺敢偷看她,她却不敢偷看孟缺。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或是看着侧视镜当中缓缓移动的车流、人流。

见她如此,孟缺心里暗暗一笑,不由叹道:“这女人还真有点意思。”

第九百○五章 坐钓寒江雪

一路回去,倒是没多说什么话。王雪怡显得很内向矜持,若是孟缺不主动提话,她一般一路回去,倒是没多说什么话。王雪怡显得很内向矜持,若是孟缺不主动提话,她一般是不会主动说什么的。

从学校回去,到她的家,也就是十七八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到得住处,孟缺停下车来,很是客气地与之道别,然后毫不停留地发动车子,向自己家的小区驶了进去。

王雪怡下车之后,未立刻回家,而是站在马路边上,看着孟缺的车子究竟去哪里,欲验证一下他是不是说谎话。当果然瞧得孟缺进入了之前他所指的那处小区,她才轻轻咬了咬嘴唇,迈着碎步,回家去了。

这近两个月来,王雪怡都是跟女儿一起生活。丈夫王瑞安因为工作上的事,不是很有空能够每天都回来,好几个月不在家里,都是正常的现象。而且十二月将近年关,比之平常,肯定是要更忙碌一些的了。

久而久之,王雪怡倒也习惯了这种几乎独居的生活。

独居的生活虽然安静、自由,但安静、自由的代价便是寂寞。寂寞二字,看似简单,实际上,能够战胜这两个字的,纵观全世界,也不会找出太多人来。

人从上古时期开始,便就是群居生物。喜欢热闹的人害怕寂寞,喜欢寂寞的,同样也害怕寂寞。

寂寞是一种病,它能在精神上不断的折磨一个人。王雪怡何尝不想一家三口能够时常在一起欢欢乐乐?一个家庭,没有丈夫是不完整的家庭,从20岁嫁给王瑞安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品尝这种似独居又非独居的生活。

说起来,确是有几分厌倦了。

可是,生活么,依然要继续,还有女儿如今尚小,需要人照顾。她便无法怨天尤人,只能逆来顺受,继续品尝这般已经习惯了的寂寞生活。

生活是什么?

王雪怡认为生活就是一团欲望,欲望不能满足便就痛苦,而欲望一旦满足,却又无聊,人的整一生就是在痛苦与无聊当中摇摆。

如此的人生观,不得不说是有些扭曲。以前的王雪怡绝对不会这么认为,但是试想一下,一个年轻且天生丽质的美丽女生在嫁人之后,品尝了八年的独居生活,无论是谁,怕是人生观都会有些扭曲罢。

像王雪怡这样的,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回到家中,她像往常一样,先将要洗的衣服全部搜集了起来,然后扔进了洗衣机里。旋即给家中的花花草草浇了浇水,便打算沐浴洗澡。

这是她的习惯,和欧洲人一样,喜欢在早上的时候洗一个澡。她觉得,女人就该好好爱惜自己,特别是天生丽质的女人,老天赠赐了美丽的身体,若是不加以保养,确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人在睡觉醒来之后,毛孔因为经过呼吸,会产生很多的有害物质。清晨洗个澡是很有好处的,不仅对皮肤好,且对健康亦有好处。

十七年,多么短暂的一个时间。说来长,过时快,匆忙时,有如白驹过隙,亦如惊鸿一瞥,待得蓦然回首时,青春年华不再,空有满腹惆怅及悔恨。

二十八,算一算,王雪怡离三十五岁也不远了。

当下社会,女性保养手段越来越高,但即便怎样保养,过了三十五岁之后,那逐渐而来的老态由内而外,想挡也是挡不住的。三十是个分水岭,步入三十,再难恢复二十之身。

“两年,还有两年就三十了呢。”

洗完澡出来,王雪怡有时会去作画,有时会在前院修剪一下花花草草。而更多的时候,却是在张罗着午餐与晚餐。

潇潇在学校读书,是不回来吃午餐的。所以午餐通常是她一个人吃,但她对吃这方面却很有讲究。

俗话说,要想留住男人的心,首先要留住他的胃。

王雪怡自信自己的手艺,却仍是不能把丈夫时刻留在家里,说起来,这也算是某种讽刺。但无聊的时间,总是需要打发的,时间一久,钻研厨艺反倒成了她的一项乐趣。

换好一套新的衣服,紧束修身裤子,外加干练小西装。这样的装束让她看起来更带御姐的范儿,青春气息仍然勃发,美丽而动人。

一步步走入了画室,她熟练地拿起一只画笔,一张画板,随心所欲的在白纸上素描成画。心无目的,笔之所走,竟成人形。

当画儿初露轮廓,却见乃是一个男人的脸,正是她的老公——王瑞安。

轮廓初显,她心里颇有怨怼,即便是无可奈何,也收忍不住。笔尖略改,渐渐的,其轮廓,却似另外一个人来。

初时,王雪怡并未发觉什么,只是按照灵感的笔触而动,可画着画着,她突然觉得这画好像某个新认识的男人。

正如女儿潇潇所说:“妈妈,你看叔叔真的跟爸爸好像。”

“洛奇?”花瓣般的小小嘴儿微微惊讶张开,呼出了这个名字来。随即手中画笔不由自主地脱手落地,心儿微微颤动。

也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心之使然,她一咬朱唇,立马拿起橡皮擦将白纸上的男人给擦得一干二净。心更乱了。

脑袋当中,不时地回响起女儿几日前所说的那句话——“妈妈,你看叔叔真的跟爸爸好像。”

王雪怡猛地摇了摇头,叹了叹气,重新拣起了笔来,欲再度作画。可是因为心中所念,她一下手,竟是鬼使神差地又画了一个男人的脸。她本是按照自己所熟悉的丈夫的脸型画的,可是中途笔法稍微修改了一下,这张脸又成了那张新认识的男人的脸。

轮廓再次初成,王雪怡抓了抓头发,一把将手中的笔给扔掉,扭身就跑出了画室。

却说孟缺这一边,他回家之后,无事可干,只是询问了一下唐琅和大猩猩的工作进度,便是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中午十二点,他才起来。

新家当中,厨具等物虽然应有尽有,但是咱们孟哥却是不太会做。无奈,只得下楼,开车去市里找个餐厅解决。

这边的小区,都是高档小区,周围只有生活商店,并没有酒店、餐厅之类的服务存在。要吃东西,必须要去远一点的地方。

便下楼开车,往市内进发。在路过王雪怡家门口的时候,孟缺情不自禁地往她家方向看了看,却是恰好看到西式钢铁栅栏之后,有一道纤弱的身影正拿着剪刀在庭院当中为那些花花草草修剪枝条。

不由微微一笑,也没多做停留,一闪而过,直取市内。寻一饭店解决了午餐问题,便径直地去合家养生会所了。

鱼饵他是已经放下去了,也许现在来说,鱼饵的吸引力还不够大,但是有些事情也是说不定的。

上古时期,姜子牙直钩钓鱼,且钩上无饵,却钓贵鱼。这便说明,事无绝对,有些事,不能以常理度之。

合家养生会所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孟缺才是这家养生会所的幕后老板,但都知道他是老板的朋友,乃走后门变成金牌技师的。所以,绝大部分的人都对他极是客气,而且,孟缺在名称上虽是金牌技师之一,但实际上却是最大牌的金牌技师。

因为他一般是不接客的,要想让他接客,除非预约。而且还要看他心情,他若心情不好,就算有预约,仍会不接客。

这样的技师,摆明地就是一尊大爷佛,请他不是来打工,而是来装门面的。

也正因为如此,这里的人愈发地尊敬且讨好起孟缺了。

在合家养生会所里,孟缺甚至还有专门的办公室,比经理还牛逼。这一来到养生会所,他跟前台那些妹子打了个招呼,随即就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打开了电脑,因为无聊,玩起了斗地主。

一边斗一边想:“王雪怡,今天是否会来呢?”

第九百○六章 金牌中的大牌

等待是漫长的,但同样也是令人期待的。按照王雪怡通常的习惯,她一般会在星期天的时候来合家养生会所做全身护理。

昨天,孟缺得知王雪怡并没有来这里做护理,所以她今天会来的几率应该不小。至于昨天她为什么没来,具体原因,孟缺也不知道。

反正,就算她今天不来,总有一天会来的。比较起来,孟缺比姜太公要舒服一些,起码不用钓太久。

到得下午一点许,王雪怡吃过了午餐,把家里收拾了一遍。觉得百无聊赖,便想起昨天自己因为生理期第一天有些肚子疼,所以没去养生会所做护理。今天倒是没有身体不舒服的感觉了,便琢磨着去养生会所打发时间。

车子上午打电话让熟悉的朋友修理了一下,已然是能开了。

化妆、打扮,她如一般的居家女人一样,出门之前绝对要化妆打扮一番,不然素颜状态,那是宁死也不会上街的。

摘掉黑色边框眼镜,坐在梳妆台前,王雪怡认真打扮着自己。妆是淡妆,素雅而端庄,正是她一贯的风格。

女人化妆是一种生活态度,适当的妆可以锦上添花,让本身就是美女的更能美得令人窒息。而妆容亦有个度,过了这个度便是适得其反,不仅不会有锦上添花的效果,反而会有画虎不成反类犬令人反感的感觉。

白色的小西装,黑色的紧束修身裤,淡妆已成,黑边眼镜轻轻挂上。御姐范儿十足的味道从她全身各个地方散发出来,比少女要成熟,比熟女要矜持。这样的王雪怡,在御姐控眼里,无疑是致命的极品尤物。

打扮完毕,便出了家门,发动车子,缓缓地驶上了公路。行约四百余米,穿入一条岔道,笔直地径向合家养生会所。

她的家,离养生会所并没很远。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经常去。从她家里出发,约莫六七分钟就能赶到合家养生会所。

开入停车场,将车停了下来。颇有心事的王雪怡,拎着小包,穿着高跟鞋,轻轻地迈着一字步。

忽然,她的目光在斜边处发现了一辆比较眼熟的车。

雪铁龙C5,银色,车是很普通的车,只不过其车牌号却是不太普通,仅看了一眼,王雪怡就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45396,难道是他的车?”

熟悉的车牌号,正是那位接送过她两次的洛先生的坐驾。因为在被孟缺接送的时候,她本着谨慎的心,便将他的车牌号给记下来了。万万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他的车了。

“他的车怎么也会在这里?”

“难道……”

想起今天上午乘他车的时候,他所给的那张名片,名片上面的头衔是“金牌技师”四个字。只因为当时孟缺并不愿意说清楚究竟是什么工作,所以她也没怎么问。

毕竟两人还只是陌生人,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不应该交浅言深,特别是对于她这般妇道人家。

如今想来,却是觉得大有巧合。咬了咬如花瓣一般的嘴唇,看着合家养生会所的高楼,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道:“他应该不会是这里的技师,我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做护理了,如果他是这里的技师,我应该早就认识了。”

一转念,却又疑惑,“可是,这明明是他的车啊,他若不是这里的技师,却又在这里做什么呢?”

走近车边,且见副驾驶位置上,静静地躺着那只早上女儿潇潇搂抱过的加菲猫布偶。这是洛奇的车,绝对不会有错。

缓慢地走到养生会所的门口,王雪怡若有所思着。一想到如果洛奇在这里面,她竟是心生怯意了。

也不知道为何,她内心底里有些害怕跟洛奇接触。至于是什么原因,也许最关键的便是孟缺跟她老公真的有几分相似。

长期在家里等不到丈夫归来的王雪怡,思念丈夫之心,深刻入骨,所以,她很害怕在自己的严重思念之下,弄不好会把洛奇当成自己的丈夫。

“咦,王小姐,你来啦,昨天你可是没来呢,快,里面请。”

还未犹豫多久,一名服务员从内中走了出来,一看到王雪怡,显然跟她很是相熟,便热情地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领她进去了。

王雪怡木讷地被服务员领进了会所当中,一进门,她长长地呼一口气。面色一定,心里暗暗道:“罢了,来都来了,他若是真在这里,也无所谓,毕竟大家并不熟悉。碰见了,又会怎么样呢?”

“王小姐,还是老套餐是吧?”女服务员很热情地问道。

王雪怡点了点头,道:“先做面部SPA吧。”

“好,这边请。”

高档的雅间,播放着轻柔的音乐,面部SPA很有讲究。养生会所当中,分有男女两区,做护理的时候,客人需脱了着身衣服,便是一般的情况下,女顾客的按摩师都是(女)技师。

而若是顾客自己要求要男技师,也是可以的。毕竟服务行业,就是为了满足客人。

女区的服务大多都很正规,能经常玩得起护理的,也多半是些富家女性。而男区那边,男人才不会像女人一样对皮肤、容貌有太多的讲究,他们来这里找服务,主要是洗脚、按摩以及一些隐藏的特殊服务。

做一个面部SPA,需要的时间约莫是两个小时,做完之后,休息十来分钟。

“王小姐,你的皮肤可真好,滑滑嫩嫩的就跟少女一样。”(女)技师收拾着工具,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呵呵,你别夸赞我了,都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怎么会跟少女一样呢?”王雪怡心里头乐滋滋的,表面上却很是谦虚。

技师倒不是说恭维的话,王雪怡的皮肤确实很好,特别是在做了SPA之后,那白嫩的肌肤几乎可以媲美婴孩。

“残花败柳?开什么玩笑,王小姐你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而且皮肤也这么好,你要是残花败柳,那叫天下的女人还如何活啊?”技师笑着感慨道。

“说真的呢,我都28岁了,难道还不算残花败柳?”王雪怡感叹着。

技师摇了摇头,道:“28还年轻得很呢,俗话说女人三十一支花,像我这般才叫残花败柳还差不多。”

“呵呵,女人三十一枝花?应该是男人三十一枝花吧?”王雪怡莞尔道。

技师辩驳道:“现在时代不同了,人的物质生活水平一提高,老化程度也慢了,以王小姐你的情况,即便是四十岁了,也依然会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所以啊,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呵呵……”王雪怡笑了笑,像这样类似的话,她听过很多。所以,惦记着心头所念,忽尔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孙姐,你们这家店,有几位金牌技师啊?”

“金牌技师?”被称为“孙姐”的技师想了一下,道:“好像有四五个吧,做面部的我是一个,还有陈姐,其他的多半是做按摩的。”

“哦。”王雪怡其实很想问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洛奇的金牌技师,可是话到口中,却死活说不出口。这问题实在是不太好问,毕竟洛奇是个男的,即便他是这里的技师,男女之间毕竟有别。而且自己还是向一个技师询问男技师,这个问题一旦问了,在孙姐的心里肯定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没有问。

“对了,你说起金牌技师,我倒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来。”孙姐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笑了起来。

王雪怡略有好奇,问道:“什么有趣的事?”

孙姐道:“按摩方面有四个金牌技师,三个女的,一个男的。本来我们这里都是女师傅,最近才多了那位男技师,那位男技师超级大牌,谁要想找他按摩,必须要预约,而且即便预约了,还要看他的心情。曾经他说过,就算是英国女王来了,他也是如此,你说这人大不大牌?”

王雪怡点点头,道:“听起来,好像还真挺大牌的。”

“不过也没办法,老板花重金请他来的,据说他在国外进修了好几年。想必也是颇有本事吧,要不然不会这么嚣张。”孙姐淡淡地说着,语气之中,难免会有一些不服的味道。

王雪怡微微一笑,不露声色地道:“这位技师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洛奇吧,应该是的,应该是叫洛奇。他来才没几天,我才见了他一面而已。”孙姐漫不经心的说着。

听着王雪怡的耳里,却如惊雷突然炸开了一般。

“洛奇?还真的是他……”王雪怡暗暗地惊叹了一句。

随即,心儿咯噔一跳。鬼使神差地呐呐地问道:“那么……孙姐,如果是要预约那位从国外进修回来的技师,要怎么预约?”

孙姐道:“就是跟前台说一声就好了,预约完了,要看那位大牌技师的心情,如果他心情好,那么他就会开工,如果心情不好,嘿嘿,谁都不给面子。”

王雪怡情不自禁地突然笑了笑,道:“挺有意思的。”

孙姐一听她笑,问道:“王小姐,你莫是想预约?”

“有何不可吗?你不是说他是从国外进修回来的嘛,我倒是想看看他的按摩技术到底有多高,难道还比我们孙姐还高么?”王雪怡半开玩笑,掩饰着自己的内心。

孙姐呵呵一笑,被夸赞,自然是令人高兴的,点了点头,道:“如果你想试试,那就跟前台打个招呼吧,不过,我可不能确定你能成功。就算我也是技师,我也帮不了你。”

“嗯,我先去试试吧。”王雪怡心儿砰砰跳着,坐起身来,将衣服一件件穿好。

第九百○七章 高超手段

这一刻王雪怡的心态与刚进店里的心态,截然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

刚进来的时候,她顾忌着洛奇在里面,想到两人见面了弄不好会有尴尬,而且除此之外,她心里还另有其他一些方面原因。

可现在,她在听了孙姐的那番描述之后,却觉得洛奇这个人挺有趣的。内心当中,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让她这会儿什么也故不上顾忌了。

穿好了衣服,对着镜子检查了自己的妆容,觉得满意之后,便兴冲冲地跑到了前台。

“刘经理,听孙姐说,你们这里来了个超级大牌的金牌技师,能不能帮我预约一下?”一脸好奇的王雪怡,声色不露,看起来完全只是想见识一下那位大牌技师而已。

刘经理果然也没往歪处想,轻轻地笑了笑,道:“王小姐,说这话你可得小声点,那位大牌技师可是老板花重金请来的,万一要是给他听到了孙姐说他大牌,可就不好了。”

王雪怡轻轻地掩住了嘴巴,呵呵一笑,道:“能帮我预约一下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这位技师有个规矩,我可得先告诉你。”

“是不是即便是预约了,他也不一定会开工?”王雪怡呵呵一笑,却是早就听说这个规矩了。

刘经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你也知道了啊,不过,毕竟他是老板花重金请的,关于他的这个规矩,老板都没说什么,我们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没事,你帮我预约一下吧,成不成功无所谓。我只不过是想看看到底这个家伙有什么本事,这么大牌。”王雪怡有些义愤填膺,看起来倒是有些像为孙姐愤愤不平似的。

刘经理没作多想,示意她等一下,便拿起了电话,拨起号来。

电话一接通,刘经理一边对王雪怡作着表情,一边对电话里说叨着。

“不接?洛先生,王小姐可是我们这里七八年的老顾客了,你就通融一次吧?”刘经理表情不是很妙地说着,显然此事并不太顺。

“是的,她真是我们这里的老顾客,都有七八年了呢。”刘经理努力地为王雪怡争取着。

王雪怡在旁边抓着自己衣服的袂角,心里有几分期待,也有几分害怕,更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兴奋。

刘经理好说歹说,说了半天,一个劲地以“七八年的老顾客”为由,居然也终于说动了那位传说当中超级大牌的洛奇技师。

当挂了电话,刘经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意外地惊喜道:“没想到这位超级大牌技师,今天居然被我说动了。王小姐,恭喜你,这位技师来这里,你是他的第一个客人呢。”

“他答应了?”王雪怡也很惊喜。

刘经理点了点头,道:“你也看到了,我费了好大功夫,说了好多次你是这里的老顾客,他才勉强答应下来。唉,也就是王小姐你,若换成别人,我才不愿意费这般口舌呢。”

“谢谢了,刘经理。”王雪怡感激地道。

刘经理笑笑道:“不客气,王小姐你多年来对我们店非常照顾,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进去吧,既然他答应了,那就赶紧进去,万一他再反悔,可就不好了。以这家伙的行事的风格,搞不好还真会弄出反悔的事。”

“嗯。”

应了一声,王雪怡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一位女服务员再次走进了女区当中。

面部SPA与按摩的地方是一样的,是个单独的房间。稍微有些不同的,便是房间里面的布置不一样,还有一些设备也不一样。

303号房,空空荡荡,暂无一人。房间里的装潢别致而优雅,颇具古风。

王雪怡对这层楼并不陌生,以前她也经常在这一楼的其他房间做按摩。只不过,303号倒是头一次。

一进入房间,她看着房间的布置、装潢,但觉这间房比其他的房都要高雅、豪华一些。便颇为好奇地向服务员问道:“你们店的这间房,好像跟其他的房间不太一样啊。”

女服务员点了点头,道:“是的,这间房是洛技师专用的房间,以前这里跟其他房间是一样的,最近经过重新装修,才变成这样。”

“哦。”王雪怡恍然大悟。

“王小姐你在这里等等吧,洛技师很快就会来的,你可以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女服务员很客气地说着,话一说完,她也不再多留,转身就退了出去。

她一走,房间之中便仅剩下王雪怡一个人。一想着,等会儿会要跟洛奇见面,她的心子跳动的速度愈发地增快了起来,同时忐忑的感觉也愈发严重。在房间里来回反复徘徊,好几次心中生出怯意,想逃跑。可是,却又有几分不舍。

如此矛盾地过了约莫四五分钟,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随即又被关了起来。一个轻缓的脚步声慢慢叠叠地从门口向内中走来。

王雪怡背对着门口,心中知道这是洛奇来了。不由愈发地紧张了起来,然而,表面上却要表现得自然,要装出巧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好意思,王小姐,让你久等了。”来人很有礼貌地客气了一声,并不如传说当中的那么大牌。

王雪怡不敢转身,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没关系,我也才进来没多久。”

“谢谢王小姐体谅,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么?”

“可……可以啊。”王雪怡心情紧张着,脸上忽然莫名其妙的发起烫来。

她来合家养生会所按摩、洁面七八年,今日这还是第一次享受男技师的服务,而且还是一个自己熟悉的男技师。

空旷的房间,孤男加寡女,这般气氛,不免有些暧昧成分。

“天啊,脸好烫,不行啊,千万不可以让他发现我脸红了,要是他想歪了,那……那多不好意思。”

心中暗想着,王雪怡故意将黑色的眼镜拉低了一些,意图挡住发烫的红色脸颊。可是她这般做法,完全是掩耳盗铃,小小的眼镜岂能挡住滚烫的脸颊呢?

“王小姐,先躺下吧。”技师未到正面来,只在王雪怡的背后,放下了一个包裹,这时似在从包裹里拿出东西来。

“好的。”王雪怡应了一声,双手偷偷地抚摸着脸颊,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让它冷却下来。可是心中越急,脸儿就越烫,甚至更由脸儿蔓延到了脖子。

如果这时候面前有一面镜子,她猜想着自己的模样一定很糗。

依照技师的话,坐上了按摩床,轻轻地躺了下来,双目紧紧闭着。事已至此,她只能继续装下去。

她以为她掩饰的已经很不错了,其实,没有破绽便是最大的破绽。试想,哪个客人在看都不看技师是谁、长什么样,就听技师的话躺下就准备开工的?

而且对方还是个男技师,她越装得镇定,反而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技师说着话,手里拿了几个东西,徐步缓缓地走了过来。

当彼此距离一近,那技师的脚步突然一停,就像是悬崖勒马、疾驰刹车,既有惊亦有讶。

“王小姐……是你?”技师吃惊地呼了一声。

王雪怡早料到这一幕,其时脸儿已经烫到如似火烧了,紧闭的双眸缓缓一睁开,看向技师。“啊”地一声,惊讶道:“……洛先生,你……怎么是你?”

“我们还真巧啊!”洛奇技师笑着,一脸惊奇的表情。

王雪怡暗暗佩服自己的演技与反应能力,点了点头,道:“还真是巧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奇道:“我就在这里工作啊。”

“实在是太巧了,我来这家店做按摩已经好多年了,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王雪怡明知而故问。

洛奇微微一笑,心中虽然清明,表面却要配合她,道:“我是最近才到这工作的,这家店的老板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我刚回国,他就让我来帮他的忙了。”

“洛先生,你以前在哪里?”

“新加坡。”

“哦。”王雪怡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顿了顿,道:“回国工作还习惯吗?”

“还好吧,在朋友这里,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倒也轻松。”孟缺耸了耸肩膀,轻松地笑着。

王雪怡轻咬朱唇,脑子里颇为凌乱,再也找不到话题,便只好沉默了下来。

孟缺稍顿了一下,也看出了王雪怡的尴尬,为了缓解气氛,登时切入正题道:“咱们还是边做边聊吧,王小姐你今天想做什么类型的按摩?”

王雪怡“呃”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以前她来这里按摩都是做泰式按摩的,泰式按摩须脱衣服,面对女·技师倒是无妨,可是如今……想了想,干脆反问道:“洛先生你擅长什么类型的按摩呢?”

“我嘛,什么类型都擅长,毕竟这是专业嘛。”孟缺笑了笑,一本正经地道:“不过众多类型的按摩,我觉得泰式的比较好。女性多做泰式按摩,能增强身体的柔韧性。”

“那……那就泰式吧。”王雪怡说这句话时,几乎没经过大脑,而是一种类似于鬼使神差地条件反射回答出来的。话一说出口,她的脸儿愈发地红了。

她很怕孟缺会笑她、想歪她,可是孟缺却并没有,他一脸严肃,正经得就跟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一样。

“嗯,既是泰式,那咱们从脚开始,王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把外裤脱了吧。”孟缺按住躁动的内心,平静地说着。

第九百○八章 万山红遍

“啊……脱……脱裤子?”王雪怡紧张得无以复加。

“王小姐以前没做过泰式按摩吗?泰式按摩如果想要效果好的话,那么最好就是将外衣跟外裤都脱掉,当然了,如果不脱也没关系。只不过效果达不到最好而已。”孟缺一本正经地说着,眼神与表情没有一点邪态。

王雪怡看了看他,从他的正经当中稍微缓和了一些紧张的情绪,稍稍一顿,道:“算了吧,我还是不脱了。”

毕竟是第一次让男人按泰式,第一次的尝试,但凡是女人,恐怕最少有80%的不会太过大胆开放。女人天性当中固有一份矜持,当面对并不熟悉的人的时候,这份矜持就会愈发强烈。

更何况,今天乃是王雪怡生理期的第二天,也不知道何故,她每次来生理期血都会比较多。这一次也不例外,所以,更不会轻易脱掉外裤了。万一出现了什么糗人的事,那她可难以抬得起头了。

孟缺点了点头,并未多做什么建议,这倒是看得出他真是一位正经且正义金牌按摩师。

“好吧,那就不脱吧,王小姐你先躺好,咱们先从脚部开始。”

王雪怡听话地平躺了下来,双脚伸得笔直。孟缺则来到了她的脚部位置,双手熟练而温柔地摸中了其中一只左脚,以在盲人按摩厅学的技巧,开始一步步地施展出来。

足部,是人体穴位非常密集的一个地方。足底按摩,如果按得到位,可除百病。

孟缺深通人体脉络、穴道所在点位,按摩起来,得心应手,显得非常之轻松。手法不仅老道,而且温柔得如同春江之水微微荡漾。

王雪怡以前常做的也是泰式按摩,只不过稍微有所不同的便是技师是女人。此番由孟缺按摩,不仅力道适中,而且每一下的揉捏几乎都恰到好处。可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比起以前的那些按摩技师,这位洛奇先生果然是要高明一些。这也怪不得他会那么嚣张、张狂,想要他按摩,必须先预约,同时还要看他的心情。

没让他按过的人,也许会觉得此人是自抬身份而已。而一旦让他按过的人,便会知道,他的确是有真本事的,其他的金牌技师跟他摆在一起,明显要逊上一筹。

金牌之上的金牌,那怕是要先预约而且要看心情,也算是很值得的。物以稀为贵,更何况这物,确是好物。

从十根脚趾开始,每一下的揉动,力道仿佛透进了骨子里。并不会让人觉得疼痛,但却回味无穷,按完之后,那种舒适感就像是一种瘾,让人欲罢不能。

王雪怡闭着双眼享受着这份舒适,好几个瞬间,她几乎都想叫出来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叫出来。那样的话,未免显得太过风.骚了?她可是有夫之妇,妇人须守道,在别的男人面前,一定要矜持。

“力道够吗?需不需要再大力一点?”孟缺这时,柔声问了一句。

王雪怡轻轻地含着嘴唇角,桃花色的脸蛋经久不消,黑框眼镜后面的那双妙目,仿佛早就迷失在极度的舒爽与温柔之间,再难自拔。

“嗯,力道……很好,就这样吧。”

孟缺便继续着先前的力道,脚趾按完,便开始逐渐往下,脚中、脚跟、脚踝。到脚中时,指尖稍微一用力,王雪怡忽然忍不住地轻“嗯”了一声,仿佛是痛吟。

孟缺问道:“怎么?这里痛?”

王雪怡点了一下头,道:“有一点点。”

“呵呵,这么说来,你的肾有些虚哦。”孟缺微微笑着。

话说肾虚,在现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都会认为是房事过多而引起的。一旦有听说某某人肾虚,那么大家第一时间的条件反射便是——“此人一定太过风流了,日日笙萧,岂不肾虚?”

王雪怡也是如此,一听孟缺说她肾虚,她有点惊慌失措,仿佛被看穿了什么有些做贼心虚似的。眼神闪躲了几下,道:“没……没有吧,我的肾应该不虚的。”

孟缺也并不与她争辩,而是用手指再按着她脚中的位置,稍加用力。她又是轻轻“嗯哼”了一声,便微微一笑,道:“这个位置代表着肾,肾虚其实也没什么。很多人都会有这种现象,引起肾虚的原因有很多种,譬如房事过多、思虑过甚、营养不良等等,除此之外,头发也是肾的代表,王小姐你的头发虽然乌黑轻柔,但易分岔、毛躁,这便是肾脏虚的表现。”

听这么一说,王雪怡方才平静了一些,道:“这么说来,难道我真的肾虚?”

孟缺点了点头,道:“王小姐你在做头发上应该也花了不少精力吧,实际上你不用听理发店那些剪头发的胡说八道,要想头发好,必须是由内而外的调理。若想用外物清洗就达到柔顺的效果,那是不可能的。治标不治本,根本没用。”

“那……那怎么样才能治本?”

“女人之身,须靠补,多补补应该就会好了。”

“用什么补呢?”

“可以褒汤,汤最养人,褒汤的时候,稍微加些滋补的药材,便就可以了。”孟缺看起来非常有经验似的,讲得头头是道。可是实际上,这些知识乃是他不久之前才从书上看到的。

王雪怡蓦地轻轻一叹,道:“那就可惜了,我会做菜,但是不会褒汤。”

“褒汤很简单的啊,不会可以学。女人就该好好疼惜自己,王小姐你可以学习学习。”孟缺一步一步,又开始施展另外一个深入的计划。

王雪怡却是一点也没意识到,孟缺乃是在请君入瓮。她听得孟缺所说有几分道理,又叹了声,道:“想学也难,没人可以教我。网上虽然有教程可以学习,但并非手把手教习,就算是褒了出来,味道也不正宗。看来,我是对此没什么缘分了。”

“呵呵,那有什么,褒汤我会啊,我们两家离得那么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有空我可以教教你。当然了,前提是你不嫌弃我手艺差。”孟缺阳光般微笑着说道。

王雪怡有点蠢蠢欲动,心里很想答应,但始终还有一份保守的矜持。若答应让他教,那么就会出现两种情况。第一种是自己去他家里,让他教自己;第二种是请他来自己家里,让他教自己。

无论是以上哪种情况,似乎都免不了孤男寡女的境况。

在她思考之时,孟缺没得到她的回答,暗以为她这是默拒了。便耸了耸肩,显得有些失望,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王雪怡看了一眼孟缺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的,当看到他那副失望的表情的时候,她心里很是不忍心。猛一回忆起自己跟孟缺所见过的这几次,前前后后,他都很正经、很绅士,并非是一个坏人。有这么一个人当朋友,应该是挺不错的。

便略一迟疑,道:“很好啊,只不过,我怕太麻烦你了,我很苯的,学东西很慢。”

孟缺听她这么一说,失望的表情立即更改为高兴,道:“你可别妄自菲薄啊,每一个女人都是天生的厨师,只要你肯学,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学得慢,那只能说明你学得比较认真、仔细,这是优点呢。”

王雪怡腼腆一笑,被别人夸的时候,她无甚感觉,但是被孟缺夸的时候,她的心里暗暗的有种高兴,“谢谢你的鼓励,褒汤的事,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

说话间,脚部按摩已经完毕,已然从脚踝开始蔓延至小腿。

王雪怡大美女的小腿修长而笔直,穿着修身裤,很是好看。孟缺双手揉捏上去,直感觉小小的,挺瘦。当路过膝盖,方才是真正柔软之处。

大腿丰腴而圆润,富有弹性而不赘惰,青春富有张力。无论是她的人,还是她的身,真的很不像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

当孟缺的手,抚摸到她的大腿内侧。她的身体时而颤抖时而紧绷,一双妙目,早早地闭上了。脸上红霞未退,此时更染一层。

好几个月都没被男人触碰过的她,又是恰逢生理期,身体竟然变得格外敏感。孟缺每次触摸她的大腿内侧,她都会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既兴奋又害怕、既紧张又期待,矛盾的冲突,既想放开束缚、又想守住阵线……反正感觉复杂至极。

相对于她的迷失、凌乱,孟缺显得镇定自若,表情依然平静,眼神更是淡然,无有半点邪念。

一寸接一寸,孟缺的手从膝盖上方三寸的地方揉捏了一阵之后,开始再次向上攀登。

第九百○九章 层林尽染

成年的女人的身体是敏感的,一点也经不起挑逗。特别是在生理期前后,那就更不能接受挑逗了。

生理反应是一种自然反应,有感觉并不代表有感情。王雪怡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绝对不能让孟缺按摩大腿根部,一旦按了,自己会出现什么样的失态,谁也说不定。

“嗯,那就不按吧。”孟缺表情平静,既没失望,也没其他。

王雪怡慢慢启开了贝齿,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心儿扑通扑通悄然狂跳着。

“可是,王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把手抽出来?”孟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道。

王雪怡“啊”地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双腿夹得极紧,刚才那一夹,恰是把孟缺的双手也给夹在里面了。这下赶紧放开了来,涩然道:“对不起,洛先生。”

“没关系,没关系,王小姐你不必紧张,尽量放松一点。按摩的本来目的就是为了缓解身体,你若是一直如此紧张,那可收不到太好的效果。”

“嗯,我会的。”

为了让王雪怡真正放松下来,接下来的按摩步骤减慢了许多,而且动手之前,孟缺都会很客气地先询问一番。

如此一来,既让王雪怡减少了几分心防,亦对孟缺更有了几分好感。

从腿到腰,玉峰部位王雪怡也不让按,便是按完了腰之后,就直接到达了脖子,然后肩膀,手臂,再到头部。

全身上下这么按了一遍,耗时两个多小时。在最后王雪怡完全放松了下来之后,按着按着,几乎都快睡过去了。

当孟缺按完了她的头部,对她说了一声“结束了”,这才让她微微清醒了一些。

“王小姐,你不用急着起来,可以先躺着缓一下,甚至可以小睡一下。我这里只接待贵宾,所以你不用急。”孟缺很客气地说着,一边说还拿过了一个毛毯,很贴心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忙活完了这些,孟缺兀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王雪怡安心地躺着,全身的舒畅以及回味无穷的感觉久久余留不绝。听了孟缺的话,果然才过了几分钟,她就熟睡了过去。

这一睡,长达半个小时之久。如果不是孟缺叫醒她,估计她还会继续睡下去。

欣赏美女睡觉,其实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孟缺自收拾完东西之后,就一直在旁边偷偷看着王雪怡睡觉。后来之所以叫醒她,那是因为已经是下午了,快到小学生放学的时候了。

王雪怡向来自己亲自接送女儿潇潇的,如若错过了时间,她既会责怪自己,亦会迁怪孟缺。

咱们孟哥何等精明之人,自然不会给美女留下不好的印象。

当王雪怡一醒,脸上明显挂着意犹未尽。

经过一场按摩,她已经对孟缺放松了一部分堤防。暗暗的已经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朋友来看待。

“这一觉睡得好香好沉啊,洛先生,你的技术真的很好。”王雪怡夸赞道。

孟缺微微笑道:“其实应该说我们配合的好才对,技术再好的按摩师,如果得不到顾客的配合,那是不会收到好效果的。假如今天从一开始,王小姐你就放松心情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

王雪怡有些不太好意思,略一沉吟,道:“要想找洛先生按摩,还得先预约看心情,这次我是幸运了,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王小姐你这是太见外了,别人我尚可不理,但就算不理任何人,也不会不理你啊,你的生意,我一定做。”孟缺很是肯定地说着。

王雪怡轻轻一笑,道:“为什么呢?传闻洛先生你可是千金难求的哦。”

“别的且不说,咱们一方面是邻居,另一方面,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吧?就凭这些,以后你来这里,只须跟前台说一声,无须预约,直接来找我就好。”

“哇,洛先生你是说真的?没骗我吧?”

“当然不会,美女到任何地方都会受欢迎的,我这里当然也不例外。”

“……我……都残花败柳了,哪还称得上是美女,洛先生莫要取笑。”

“残花败柳?王小姐你开什么玩笑,我看你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怎么会是残花败柳呢?”

“我二十出头?”王雪怡忍俊不禁。

“嗯,看起来确实如此,难道不是么?”孟缺故作疑惑。

王雪怡轻轻一笑,道:“我女儿都快六岁了,我怎么可能才二十出头?”

孟缺道:“即便你女儿六岁,你若二十岁生她,如今也不过二十六岁而已,年轻得很呢。美女二字,王小姐你当之无愧。再者,弄不好你是十八岁生女儿也有可能呢,如此一来也就才二十四岁而已。”

“呵呵,洛先生可真会夸人,实不相瞒,我已经二十八岁了。”王雪怡微有遗憾地说着。

孟缺一听,微微一愣。

王雪怡苦笑了一声,道:“是不是被吓到了,二十八岁的女人,就算不是残花败柳,也离残花败柳差不多了。”

孟缺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并非是被吓到,而是被惊到了,我绝不相信王小姐你有二十八岁。一定是骗我吧,依我看你一定不会超过二十二岁。”

“呵呵。”

被男人夸耀年轻,是女人们能引以自豪的事。王雪怡很是开心,颔首道:“洛先生你如果要认为我是二十二岁的话,那我也不说了。反正天底下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永远年轻,既然你说我二十二岁,那就二十二岁吧。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骗你。”

“嗯,我一定没猜错。”孟缺拍着胸口道。

王雪怡慢慢穿上了鞋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裤子,笑道:“今天很有幸能得到超级金牌技师洛先生你的服务,现在我要去接女儿放学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好的,下次见。”

“嗯,下次见。”

出了合家养生会所,王雪怡的脸上笑容不断。仿佛是看到了春天的百花齐放,亦像是看到了秋天的双雁齐飞,欣之然然,乐在其中。

想一想似乎她已经有很久没这么开心愉悦过了,而带给她开心愉悦的,便是那位名叫洛奇的超级金牌技师。

“朋友,也许他真的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王雪怡心中暗暗地想着。

一开始,她还尚有些不好意思跟孟缺见面,现在经历了一场按摩,她已经能很自然很从容地跟他见面了。

愉快的心情,能让世界变得多姿多彩,万物都充满着悠扬的旋律。王雪怡喜欢这种感觉,比起在家中独自一个人,空享着寂寞与冰冷。今天这半天,可称得上是天堂。

上车,发动引擎,车子利索地从停车场驶了出去。

孟缺站在合家养生会所的一处窗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当见得王雪怡一走,他也不在这里待了。他来此处的目的,便是为了钓王雪怡这条大鱼。现在鱼已经走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接下来该做的,便是回去研究一下该怎么样才能褒出美味的汤来。

今日既然夸下了海口,那就必须自己回去先试着褒一褒,如果来日王雪怡让自己教她褒汤褒不好,那面子可就全都挂了。

便轻手轻脚地从养生会所的后门溜了出来,钻进了自己的车中,一发动引擎,驶上公路,径直地向菜市场而去。

却说王雪怡这一边,她欣欣然地开着车子向小学而去,开着开着,忽觉身体有些不适,特别是双腿之间。便将车速稍微减慢了下来,微微分开双腿,低头一看,竟见雪白的座位毯子上有些红红的痕迹。

“呀!”

王雪怡一惊,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部的裤子,只见猩猩红红,分明是些湿润的血迹。

拧眉觉羞,心里头无尽发愁:“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呀,往常月份虽然也挺多的,但从来都没这么多过呀。”

“哎呀!”

猛一转念,王雪怡想着自己的裤子既然已经被血染透了,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难道是从养生会所开始的?

这样一来,岂不是说自己在睡觉的时候就已经……

那自己躺过的那张`床……

想着想着,王雪怡脸儿滚烫滚烫,当时由于没怎么注意,也就没有看床。

“如果……如果那床也……也被染红了……哎呀,可怎么办呀。”

渐渐地,车已至小学门口。王雪怡因为在想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侧漏的而不知不觉地入了神了。

这样尴尬的情况,真是令人难为情,下一次可怎么再跟洛奇先生见面呢?真是羞死人了。

如此越想越尴尬,她恨不得现在立马跑回养生会所看个明白,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把痕迹留在按摩床上。可是,一想着洛奇先生在养生会所,她又不敢去了,因为她实在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与他见面。

“咚咚”

这时,车窗玻璃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王雪怡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扭头一看,见是女儿来了,赶紧为她打开了车门。潇潇一入车里,如往常一样,习惯性地跟妈妈讲起今天学校里面发生的新鲜事。一面说,她一面看着妈妈,却见妈妈今天有些异常,似是心不在焉,而且她的脸颊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便歪着小脑袋问道:“妈妈,你怎么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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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章 救急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接下来的日子里,孟缺仍会偶尔跟王雪怡母女碰巧邂逅,而王雪怡的车子坏得也比较勤快。几乎是三番两头地爆了轮胎,每次爆胎,孟缺都会碰巧从她们家门口经过,然后不出意外地搭载了她们母女,送到学校,末了再送王雪怡回来。

王雪怡对他不再排斥也不再堤防,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真正的朋友。而且她的女儿潇潇甚至更是把孟缺当成亲人一样,每次见他都非常兴奋,张口闭口很热情地“叔叔”“叔叔”的叫个不停。

这段时间里,王雪怡的老公也没回来,所以,偶然的邂逅间断性地继续发生。

有时候王雪怡甚至还希望自己的车坏了,关于孟缺,她不敢想得太多,心里的定位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朋友。所以,即便邂逅的次数增多了,双方之间却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至于上次按摩那间事,王雪怡没敢提起,孟缺也没说。后续的见面,双方都表现得很自然,也不知道都是装出来的自然,还是压根就都很自然。

王雪怡的生理期一般只会持续五天左右,这次较为特殊,竟一天不少的持续了七天。便又是第二个星期一了。

这天早上,她的车没坏,但是她却没开。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开车的话,一定会得到孟缺的接送。

“妈妈,咱们怎么不上车啊?”潇潇背着小书包,很奇怪地看着拉着自己小手的妈妈。

“丫头,咱们的车坏了呢,今天开不了了。”王雪怡撒了个小慌,微微笑道。

潇潇嘟了嘟嘴巴,道:“什么破车嘛,又坏了,这最近半个月它已经坏了好多次了。妈妈你换一辆车吧!”

“呵呵,傻丫头,换车可不便宜,而且这车是你爸爸去年送的,还挺新呢。”

“可是它经常坏呀。”

“坏了,修一修就好了。”

“坏了,我就没法上学了。”潇潇义愤填膺地说道。

王雪怡轻轻笑道:“潇潇怎么可能没法上学呢,这半个月来,咱们的车坏了那么多次,你有哪一次迟到过吗?”

“那倒没有。”潇潇歪着小脑袋,忽然笑道:“多亏了洛叔叔帮忙,每一次咱们车坏了,他都会及时出现,今天他一定也会来的。”

“是吗?”王雪怡好奇地问着,实际上她的心里却是和潇潇一样,希望孟缺能来。

便出了门,站在马路边上,目光向着孟缺住址方向翘首以盼。这边路上,一般鲜有出租车会出现,今天却是出了意外,有好几辆出租车在她们母女俩翘首以盼的时候从她们身边开了过去。

王雪怡并没有把车叫住,而是继续将认真的目光投向孟缺所住的那个小区的方向。

“妈妈,为什么有出租车你不拦住它呀?”潇潇眼力极好,方才从她们身边经过的那几两出租车,每一辆都是显示着红色的“空车”状态,可妈妈王雪怡就是不拦车,只任由它们擦身而过。

王雪怡愣了一下,道:“潇潇想坐出租车吗?”

“不,我想坐洛叔叔的车,他开车的技术真好,坐在他的车里是最舒服的。”潇潇实话实说道。

“那不就是了,既然潇潇不愿意坐出租车,那我们就只有等你洛叔叔出来买早餐的时候,顺便把我们捎带过去了。”王雪怡蹲着女儿的身边,小小声地说道。

小女孩到底是比较好骗的,潇潇一点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倘若她现在是个成年大姑娘,那么她一定会发现妈妈王雪怡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根本就是借口,事实上,连她也都很想见到洛叔叔。

很快,过了十分钟。

王雪怡母女的等待,并不如往常一样能够把孟缺等来。今日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马路上一直没出现孟缺的车。

“妈妈,七点四十了,洛叔叔如果还不来,这次我可就要迟到了呢。”潇潇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用手指数了数表上的格子,一脸担心地说道。

王雪怡也很是担心,女儿潇潇在学校的成绩一直很好,各方面的表现也是极佳,读书以来还从来没有迟到过。今日倘若真是迟到了,想必女儿潇潇会很伤心吧。她想着想着,忽地拿出了手机来。

还好孟缺当初给她名片时,她有把电话号码纪录在手机上。虽然一直以来都没打过,但电话号码确实是有纪录的。

“那个……潇潇,要不你跟洛叔叔说一声,让他来送我们可好?”王雪怡拿着手机,自己却是不好意思打,便把这个任务推给女儿。

潇潇单纯小女孩,自然什么都不会拒绝,点了点头,就接过了电话。

电话嘟嘟地响了几声之后,一个慵懒的男人声传了出来:“喂,哪位?”

潇潇气哼哼地道:“懒猪洛叔叔你还没有起床吗?”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正是孟缺,此刻他确实尚在被窝当中。一听到打电话给自己的,居然是王雪怡的女儿潇潇,立即来了精神,道:“是潇潇?早上好啊,潇潇,咦,今天貌似是星期一吧,你没上学?”

“我要上学的呀,可是妈妈的车又坏掉了,我们等了你好久都没看到你来,你快来接我们啦。”潇潇一点也不客气地说着。

王雪怡听在耳里,脸上却是浮现了几抹羞涩。

“车又坏掉了?你们家的车坏的可真勤快,好吧,你们现在在家门口么?”前几次,王雪怡家的车出问题是孟缺弄的手脚,不是爆胎了就是漏气了,这次貌似手脚还没动,就坏掉了。颇令孟缺感觉有几分好笑,又有几分惊奇。

“嗯,我跟妈妈等你好久了,你快点来啦。”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来。”

潇潇说完电话,果断地就按了挂断键。然后把手机递给妈妈王雪怡,道:“妈妈,洛叔叔说马上就来。”

王雪怡“嗯”了一声,道:“潇潇,洛叔叔可是长辈,你得对他客气点才行。”

“我已经很客气了呀。”潇潇睁着大眼睛说道。

“你那叫客气吗?”王雪怡佯作严肃地道:“洛叔叔接送我们,是我们欠了他的情,而你连声谢谢也不说,这叫客气吗?”

潇潇很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道:“妈妈,我知道了,等一下洛叔叔来的时候,我跟他说谢谢。”

“嗯,这才是好孩子。”王雪怡欣慰地笑了一下。

母女俩在路边又等了约莫七分钟的样子,孟缺的车子终于是由远而近地杀了过来。潇潇显得很是急躁,在原地又蹦又跳的。

待孟缺的车来到她们身边,潇潇熟练地从车头绕了过去,把副驾驶的门给打开,然后一钻进车里就抱住了孟缺车上的加菲猫布娃娃,道:“洛叔叔你今天太懒了,现在才起床,潇潇可比你勤快多了。”

“呵呵,那当然啊,潇潇肯定要比叔叔勤快多了。”孟缺打着哈哈,伸了个懒腰,明显昨晚并没睡好。

“妈妈让我谢谢洛叔叔你,叔叔,现在已经是七点四十七了,你说我会不会迟到呀?”潇潇很紧张地问道。

孟缺看了一眼时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没问题的,赶到学校去绝对不会迟到。”

“哦耶,那咱们快走吧。”潇潇乖巧地自己绑好了安全带,催促道。

这时,王雪怡进得车来,很是歉意地对孟缺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洛先生,大清早的,麻烦你了。”

孟缺微微一笑,耸耸肩,道:“别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如果客气的话就显得生分了。”

王雪怡咬了咬嘴唇,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回想了一下自己往常送潇潇去学校上课,一般会花20分钟左右的时间,如果一路绿灯的话,便是十五六分钟而已。而现在,只有十三分钟的时间,却是如何能够赶得到呢?

“洛先生,真的能够在八点之前赶到学校吗?可要注意安全啊!”

“嗯,你放心,我知道一条小路,从小路过去的话,七八分钟就可以了。不用很赶,不急。”孟缺很有把握地说道。

“小路?”王雪怡很是惊疑,她住这里已经好多年了,可从来都不知道这边有什么小路可以去市一小。唯一有一条小路,却是只能容人通过,想通车,根本不太可能。

孟缺点了一下头,道:“没错,这条小路,我是前天才发现的,并且我还跑了一次,确实只要七八分钟的时间。”

“哦,这样的话,那还好……”王雪怡松了一口气。

其时,车子发动而走,跑过了近千米之后,孟缺果断地转入了一个小巷子。王雪怡坐在车后座,仔细地看着路况,陡见孟缺钻进这条她并不陌生的巷子,愕然一惊,道:“洛……洛先生,这……这条巷子是不能通车的。”

这条巷子在极窄的地方有一个“L”型的转弯点,角度非常小,根本就不能容车通过。

孟缺笑了笑,镇定如常,道:“没事,这里可通车的。”

(后续还有两章!)

第九百一十一章 轻车熟路

半疑半信,王雪怡听得孟缺如此肯定,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车子一路朝巷子直走而去,当到得那个“L”字的转弯点。

王雪怡道:“这里是过不去的,弯道角度太死的,根本不可能通车的。”

孟缺摇了摇头,道:“过这个弯道也并不是很难啊,只要慢一点就可以了。”说着,孟缺已经转动了方向盘,然后将车前轮先走入弯道之中,然后再踩住前刹车,打好方向角度,再以后轮作为驱动力,车子呜呜地鸣叫了一会儿,竟还真的是顺利过关了。

王雪怡惊得一呆,惊诧地看着孟缺。而后者却是一派轻松自然,过了弯道之后,就一路向底,待得一出巷子,便就来到了市一小附近很近的一条国道。

从这边出发,几乎是直线距离,而且一路孟缺开得也颇为快速,他虽说需要七八分钟的时间,可是实际上,却只是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就赶到市一小门口了。

其时七点五十二分钟,离上课还有8分钟。潇潇总算是放下了心,一到学校门口,她立即解开了安全带,却是连妈妈王雪怡都不管了,很是激动地说了声“谢谢叔叔”,便是一打开车门,飞奔似的就往学校里去了。

王雪怡看着潇潇奔出车外,一招手还想说些什么,却是嘴儿一张,还没说出口,潇潇就已经跨过校门,走得远了。

孟缺笑了笑,道:“看把她急得,还有八分钟,应该还算充足吧。”

“嗯。”王雪怡苦笑了一声,道:“她到教师大概需要三分钟的时间,八分钟已经很充足了。”

“好吧,既然护送潇潇成功到达,那么接下来,我也该去吃个早点了。王小姐你吃早点了么?”孟缺问道。

“我吃了。”

“那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如果没有的话,等我吃了早点,就送你回家。”

“嗯。”

便开车,到一家孟缺经常去的包子店买了两笼小笼包,另加一碗豆浆,就算是早上的早餐了。

一进车里,王雪怡见到孟缺的早餐,道:“你早餐就吃这些?”

“是啊,我又不会做,所以只能图个方便,吃吃包子便了事。”孟缺耸了耸肩膀,显得很无所谓。

王雪怡奇怪道:“你会褒汤,怎么不会做早餐呢?”

孟缺呵呵笑道:“褒汤么,是南方人的特长,但其他的,就不太擅长了。”

“这样啊……”

“诶,对了,今天我休假,你还要不要学习褒汤,如果要学习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孟缺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道。

“好……好啊。”王雪怡垂着头,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咱们去买些材料吧。”得到了王雪怡的同意,孟缺便是将车头一转,径直地杀向了百货商场。

将车停在停车场,与王雪怡二人双双下车。在外人的眼里看来,这二人宛如一对新婚夫妇,有说有笑的走着,俨然感情非常之好。

可是,他们二人真是夫妻?

这一幕,倘若看在王雪怡丈夫的眼里,却不知道会有何种的后果。

好在,这一刻王雪怡的丈夫尚在几万里之外的欧洲出差,几个月都没回来了,如今将近年关,怕是更加地回不来了。

一入商场,孟缺变立刻化身成为超级导购师,告诉王雪怡褒什么样的汤该用什么样的材料。王雪怡也成了一个虚心好学的学生,唯唯诺诺,孟缺说什么便是什么,一一记在心里。

今天孟缺要教的汤,是一道很简单的汤,名唤“海马炖鸡汤”,所需附加材料四种而已。

只因王雪怡肾虚,孟缺便改了其中几味药,以海马为主,杜仲、田七为辅。此三样皆是大热之物,补肾而壮阳。

王雪怡不明所以,便只由着孟缺所教,他说买什么,便买什么。当一切买好了之后,二人双双又回到车里。

“去哪里呢?你家还是我家?”孟缺很正经地问道。

这个问题问到了王雪怡的心头上,其实她早就想向孟缺学习褒汤了。可是就是因为想不通怎么处理这个问题,而愁恼。现在这个问题被孟缺提了起来,她支支吾吾,答也答不出。

若去男方家里,若被人看到,免不了会被说闲话,特别是熟悉的人。而若是去自己家里,双方虽然已经是朋友了,但并非特别相熟,贸然请他去,也免不了会被说闲话。而且,万一丈夫回家看到了,肯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王小姐,你怎么了?”

见王雪怡不说话,孟缺问了一声。

王雪怡这才回过神来,呃了一声,道:“去……去我家吧。”

反复权衡,她最终决定带他去自己的家。之前不答应学习褒汤还好,现在材料都买了,若是反悔,面子上须过不去。比较去他家和去自己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去自己家比较好一些。

“好吧,那就去王小姐家里吧。你家有沙锅吗?”孟缺问道。

“有的。”王雪怡点了点头。

“那就好。”孟缺微微笑了笑。

王雪怡看了看他,忽然道:“洛先生你会怕吗?”

“怕?”孟缺一头雾水,惑道:“怕什么?”

王雪怡道:“我老公在家里,如果他不高兴的话……”说着,她垂下了头去。

“你老公?”

孟缺本来是挺开心的,可是在听到这句话后,心里咯噔一响。表情也颇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也就恢复了过来,道:“你老公他很凶?”

“嗯,他脾气挺大的。”王雪怡怯怯地说着。

孟缺摸了摸下巴,心里骂道:“奶奶的,该死的王瑞安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洛先生,要不要咱们等下次再……学?”王雪怡看着孟缺,提议道。

孟缺耸了耸肩膀,故作镇定地笑了一下,回头看着她,认真地道:“无妨,材料都买好了,为什么要等下一次,就这一次做吧。你老公在家,不要紧的。”

闻言,王雪怡轻轻无声一笑,道:“洛先生真的不怕吗?”

“当然不怕。”孟缺微笑着答道,心里却在说:“说实在的,我还真有点虚。”

第九百一十二章 茶道高手

“既然洛先生不怕的话,那就去我家吧。”王雪怡微微笑着,笑容当中有些狡黠的味道。

孟缺一直从后视镜中观察着她,方才她笑容当中的那一抹狡黠,自然是没能逃过他的法眼。

笑了笑,道:“其实,王小姐老公在家的话,那样更好。”

“为什么?”王雪怡大觉诧异。

一般来讲,一个男人想到一个已婚女人家里去作客,最害怕的必然是男主人会在家里。特别是那些心思不简单的男人,更是会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只要男主人在家,他们必然会临阵退缩。

像孟缺这样不但不怕男主人,反而还怀有期待的,却是异类当中的异类。

这不仅让王雪怡诧异,更让王雪怡心安了下来。她觉得,一个不惧怕女人家里的男主人的,必定是一个正派的男人。

孟缺开着车,心里头微有些得意,就像是押对了宝一样。道:“因为我一直都很想见识一下,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拥有像王小姐你这么好的女人呢?今日有幸,我也就得尝所愿了。”

王雪怡一一听着,脸儿不禁抹上了两朵红霞。轻轻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略有羞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孟缺注视着她的表情与反应,心里冷笑了一声,道:“你老公在家里才怪,据我所知,他都大半年没回来过了,如今将近年关,正是各大公司盘点的时候,肯定更加地脱不开身,怎么可能会回来?你如此说,只不过是想试探我吧?呵呵……”

心虽明了,表面上孟缺却并不说破。一来赢得了王雪怡的全面好感,二来也显示了他一身正气。

回去的路,是大路。小巷子毕竟不是很安全,如果人多的话,走走停停,耗时更多。之前来的时候,时间尚早,小巷子里才没几个人走动。如今却是不好说了。

车速很平缓,没开得很快。这便是说明孟缺并不心急,王雪怡再无紧张,小小的心里,也终于是有了一丝期待。

十多分钟后,车子到达王雪怡家门口。这时,王雪怡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遥控器,对着她家里的大门一按,随即那门便是自动地打开了。

“请进吧,洛先生。”

“嗯。”

孟缺心里有几分小激动,发动车子,慢慢悠悠进入了大门,就停在外面场地的一处空旷地。

“我就把车停在这里吧。”

“好的。”

接着,二人拿着从商场里买回来的东西,进入了屋中。

不得不说,王雪怡的家很高档很前卫。很多东西都是电脑自动化的,在见到了她家的布置之后,孟缺也不得不感慨,这才叫享受生活啊。

等什么时候自己消灭了四大家族,安定了下来之后,也搞一个全自动的高档之家。

“咦,王小姐你先生呢?”孟缺跟着王雪怡进到屋里,逛了一小圈也没看到第三条人影,虽是明知,却还是故问道。

王雪怡果然笑了笑,道:“其实,我是骗你的,我老公没回来。他还在欧洲出差呢。”

“啊?这倒是有些遗憾了。”孟缺故意摆出一副可惜的模样,实际心里头却不知道有多开心。

“你真的很想见他?”王雪怡好奇地问。

孟缺点点头,道:“对,我不仅羡慕他,同时还嫉妒他,有机会一定得见见。”

“这个也好办,等他回来之后,到时候我再请洛先生你来家里作客,如何?”王雪怡提议道。

“行啊,一切由王小姐你做主。”孟缺很痛快地答应了。

他很清楚王雪怡这么说,依然是在开玩笑的,她怎么可能敢在老公在家的时候请孟缺来呢?

这个女人很聪明,也很谨慎,对任何男人都有几分堤防的心。

女人,并不讨厌想跟她上`床的男人,讨厌的是那些只想跟她们上`床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会令她们感觉恶心、无耻。所以,王雪怡的一再试探,就是想看看孟缺是前者还是后者。

如果孟缺是后者,那么她肯定会找个理由,然后推托这次的约定。好在孟缺既不是前者,也非后者。

从头至尾,他一点贪婪也没表现出来。所表现的只是真挚、诚实,对待朋友热情、不计较回报的优秀一面。

“洛先生先坐一下吧,我给你泡杯茶。”

坐在客厅,孟缺扫看着厅内的布置。几副西洋画,挂在正中心,厅里没有电视,有的只是书架。

书架之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书,大致地看了一下,只见那书的类型以言情为多、历史次之。

“怪不得这女人如此有文静气质,原来这么喜欢看书啊。”

暗暗赞叹了一声,这时,王雪怡已经端上一杯茶来,轻轻地放在了孟缺前面的茶几上,道:“尝尝吧,洛先生,这是正宗的大红袍,我家珍藏一两,一直没舍得喝呢。”

“哇,正宗大红袍?”

大红袍并不罕见,市面上到处都有卖。可是,普通的大红袍乃是人工培育出来的。正宗的大红袍可不多见,据说正宗的只会生产于福建武夷山的悬崖峭壁上,每年的产量40斤左右。这种茶,人工无法采摘,只能利用猴子去摘。在1997年香港回归的时候,江主席送给董建华20斤大红袍时,对他说把中国一半的茶都送给了他。

“嗯,去年的时候,我家先生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的。据说好不容易才买到一两。”

“那我倒是有口福了,这茶珍贵的很呢。”

饮茶知味,孟缺微微点了点头,好茶确是好茶,非是一般普通的茶可以比较的。其味道的香、醇、甘、色,无一不是极品。

王雪怡见孟缺喝得很满意,便微笑了笑,道:“洛先生,您慢喝吧,我先去洗一个澡,等我洗完了,咱们就开始学习褒汤,好吗?”

“洗……洗澡?”孟缺一阵愕然,眼睛眨了眨,看了看王雪怡妙曼诱致的娇躯,不由得想歪了一些,点了点头,道:“去……去吧,我等你。”

(谢谢大家的祝福,祝大家单身的早日找到另一半,而有另一半的幸福到底。)

第九百一十三章 王瑞安

侧厅,置有一水晶玻璃圆桌,四张椅。从这侧厅的摆设来看,便就知道这王雪怡的家里一般极少会来客人。而且就算有客人来,也极少。

不过想想也对,她老公王瑞安常年在外,又会有谁会不避嫌的来她家里作客呢?

王雪怡一去数十分钟,孟缺倒是自娱自乐地欣赏着她家里的各种摆设,倒也不觉得无聊。且看着侧厅的一面墙壁,那里由一种LED技术释放出来一张大相片。

相片当中有着一男一女,男人西装革履,女的白色婚纱垂了一地。二人相互依偎,以大海为背景,轻风起处,女人婚纱翩翩起舞,却不仅是LED技术,更有3D技术。

“想来这应该就是她的婚纱照吧。”

孟缺看着照片,确实是觉得身穿婚纱的王雪怡美极了。不禁再联想到苏雯、郭美美、沈梦盈等女,她们穿上婚纱,应该比这王雪怡要更美的吧?

不过,王雪怡虽然生得美丽,但是从结婚照中看来,无论如何都有一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她的老公的相貌实在是太难让人恭维了。”

单眼皮,小眼睛,一张标志性的北方国字脸,板寸头,威严当中透漏着几分猥琐。看来王氏家族当中,存在着一种明显的马太效应。

何谓“马太效应”?

马太效应便是形容一种两极分化的极端现象,形容在王氏家族当中,便是长得好的非常好,长得坏的非常坏。

回想孟缺所见过的所有王氏家族的人,王晟、王龠、王雪怡等都是长相颇好的人。而王雪怡的老公却是长相颇坏的一方的代表。

这种效应,在王雪怡的家中这张照片之上便是已经显露出来了。

“不过嘛,男人也无所谓,长得太帅,若只是个绣花枕头倒也无用。俗话说男才女貌,男人重才且重财,有权有势力有理想,方才是个猛男。”

在见过王瑞安长什么模样之后,这会儿孟缺却是一点也不怀疑王雪怡之前所说的话。她说她的老公是个很凶的人,孟缺虽未经历,但光从王瑞安这长相上便是能看出一二。

俗话说,相由心生,一个人的模样多多少少都会与之性格相合。恶人出恶相,善人出善相,这王瑞安如此一派严肃冷酷之相,明显就是一个脾气火爆之人。

可是,王雪怡似乎很爱她的老公,这便是又说明,这个男人在对待家人这方面,倒还有可取之处。要不然,王雪怡也不会如此爱他。

时过四十分,客厅的一处走廊里,传来一道徐徐走路声。

孟缺忙转身放目迎去,只见得王雪怡用着一根白色的毛巾擦拭着头发,身穿一套粉红色的家居便服,当看到孟缺投来的目光。她嫣然一笑,端得是浅然一笑百生媚,“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无妨,我倒也不无聊,对了,你这婚纱拍得不错。”孟缺指着墙壁。

王雪怡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当初拍婚纱的时候,一共拍了好几百张呢,我家先生从那几百张照片中才选出这么一张。”

孟缺微微一笑,心里道:“像他这般相貌,肯定是很不上镜,还好是几百张当中挑一张,不是几千张当中挑一张。”

“洛先生,还要不要再来一杯茶?”王雪怡走过茶几,见孟缺的茶杯当中已然空了,顺便问了一句。

“不了。”孟缺摆了摆手,道:“现在已近中午,不如咱们现在就开始褒汤吧?”

“好啊。”王雪怡将头上的毛巾放落了下来,乌黑色的头发瞬间从上方如银河一般倾泄而下,或散落后背,或散落到前胸,在那耸翘饱满的部位轻轻拍打,令人未酒先醉。

“那最先开始是做哪一步呢?”王雪怡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色镜框,文静楚楚地问道。

“先把买回来的材料洗一下,然后再用沙锅煮水。”

跟着王雪怡进入厨房。

她的厨房同样是很高级的,很多东西甚至是孟缺见都未见过的。来她家一次,孟缺不禁有些感慨自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圆——涨姿势了!

切材料这些东西,王雪怡没让孟缺动手。她熟练地拿起菜刀,把材料放在砧板上刀功非常有火候,切出来的东西,厚度几乎都是一样。

孟缺在旁看着,不禁啧啧夸赞。

王雪怡却是莞尔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的,我平时闲来无事,也就喜欢学习一些菜肴,做得多了,自然也就熟练了,熟能生巧嘛。”

“不过,还是得夸赞一下,像王小姐这样的女人,既漂亮厨艺又高,唉,你老公真是羡慕死人。”孟缺真心实意地说道。

王雪怡被这么一夸,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脸而红红的,像抹了胭脂一样。

说着说着,孟缺故意看向窗外,道:“王小姐你家好大啊,估计,就算小偷跑了进来,若无地图,恐怕都找不到北。”

王雪怡浅浅一笑,道:“没有这么夸张吧,我这家还不算大呢,我们宗族的那个大宅才叫大……”

“宗族?什么宗族?”孟缺故意问道。

王雪怡截然言止,显然是意识到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便道:“也就是爷爷奶奶家。”

“很大?”

“嗯。”

“若是真比你们这里还大,你的爷爷奶奶年纪又大了,记性肯定不好,平时出来走动,估计都带着一份地图吧?”孟缺醉翁之意不在酒,旁敲侧击,探询藏宝图之秘。

王雪怡的爷爷,乃是王氏家族的二长老王至清,王雪怡做为他的孙女,搞不好还真会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东西。

王雪怡也没想到孟缺是另有目的的,噗嗤一笑,道:“我爷爷奶奶记性可好着呢,他们的记性甚至比我都好,不过……我爷爷有时候好像还真是经常带着一份地图,呵呵。”

“哇,我居然猜对了,嗯,看来你爷爷奶奶家的确是挺大的。”孟缺笑着回道,实际上心里却在怀疑:“他爷爷王至清经常携带的那一份地图,不会就是那最后一份藏宝图吧?”

王氏家族有长老二人,家主一人,藏宝图一定是在这三人某一人的手上。王至清做为家族二长老,藏宝图在他身上的几率确是不小。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把材料都切好了,接下来呢?”王雪怡明显是不想提起这方面的事,即便她把孟缺当成一个普通人,但家族之秘岂可随便告诉别人,那怕一点点东西也不可以。

孟缺见她不想说,也未勉强,这种事情一定不可心急,心一旦急了,只会是适得其反得到令人吐血的反效果。便也笑了笑,收敛了好奇心,道:“稍微等等,等沙锅里的水烧开了,那时便能把这些材料按照次序放下去了。”

褒汤并非是什么难事,孟缺在家里只练习几次,就能达到一般平常的口味了。经过好几天的练习,他现在的褒汤技术,堪比五星饭店的大厨。

褒汤的过程虽然简单,但是他为了不让王雪怡一次就学会,故意弄出一些玄虚来。还增加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小细节,这些小细节有的是学来的,有的是他自己发明的。

只有将这些小细节全部掌握,方才能够褒出他独有口味的香汤。

王雪怡乃是生手一个,自然是不懂得其中虚实,便是孟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有何细节,她就学何细节。

几番折腾下来,王雪怡只记得了一小半,沙锅里的汤在火苗的加温下,不断地冒着气泡。孟缺看着汤的颜色,这时点了点头,道:“差不多了,可以尝一尝了。”

王雪怡有些惊喜,有些兴奋,虽然这是在孟缺的指导下褒出来的汤,但毕竟也是亲自经她的手做出来的。凡事的第一次都会令人感到开心,褒汤也不另外。

便拿起一个小勺子,伸入沙锅当中舀了一点点,王雪怡喔着莹润的小嘴往那汤勺里吹了吹气,小小的嘴巴直如三月桃花盛开,粉红娇嫩,令人垂涎不止。

“尝吧,味道应该不错的。”孟缺颇有把握的说道。

王雪怡将汤一吹冷,缓缓地放到了嘴边,小小的抿了一口,忽然眼睛一亮,喜道:“真的诶,真的很好喝啊。你尝尝。”她显得很开心,说着就把汤勺递给了孟缺。

孟缺也老实不客气,顺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汤勺,也不介意那是她喝过的,甚至还刻意地对着王雪怡喝过的那个角度,一放到嘴边就喝了下去。

“嗯,很好喝。王小姐悟性真高,看来过不了几次,你就能出师了。”

王雪怡微微笑着,蓦然脸色一红。望了望孟缺,又望了望那汤勺,心里扑通扑通,尴尬了起来:“那……那是我喝过的,天呐!”

两人同用一个汤勺喝同一勺汤,这不就等于间接性接吻么?

“怎么了?”孟缺装傻充楞,故作不知。

王雪怡摸了摸脸颊,颇有些发烫,貌似除了她老公之外,她还从来没跟任何男人这么亲近过,甚至一些表亲戚、堂亲戚也颇有不及。

听得孟缺发问,她为了掩饰,缓缓转过了身去,道:“没……没什么。”

第九百一十四章 林徽因

第一次去她家,算是收获不小。起码从她的嘴里听到了她爷爷王至清经常会携带着一份地图,至于那地图是普通地图还是藏宝图,那就令人不得而知了,但总算是个线索。

可日后,怎么才能得到藏宝图呢?

怕是唯一的办法就是确定好藏宝图究竟在何人手上,然后再借王雪怡的关系靠近其人,从而再取得藏宝图。

第一次,孟缺没在她家里留多久,只在她的挽留之下吃了顿午饭就走了。

不得不说,她真是一个少有的极品居家美妇,厨艺确是一流。孟缺来SY市这么久,多半吃饭都是在餐厅里将就的,这次品尝到了王雪怡的手艺之后,他都有点不想再去餐厅了。

“苏雯、郭美美、沈梦盈、旋颖,她们几个若是有人能有这么好的厨艺那就好了。”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这话,的确是有一些道理的。

王雪怡即便厨艺一流,孟缺也从来没想过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毕竟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而且还有个六岁的女儿。假若要因为自己的私欲而破坏了她的家庭,这也算是一种缺德吧。

由此所想,便在心里下定决心:“一旦弄到藏宝图,我就立刻离开你的世界,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

回家之后,便是无聊的开始。大猩猩这些天在打探情报,比四处巡逻的警察还要忙,唐琅整治从骚年会调遣过来的队伍,也颇为忙碌。少了此二人的陪伴,孟缺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打发无聊了。

傍晚时分,夕阳斜照。今天难得有了太阳,冰冷的程度便比平常好了一些。看着西天边际的余霞,孟缺叹了叹,道:“想必太阳一落山,又将是酷冷的来临罢!”

一个人走在街上,说真的来SY市这么久,还从没仔细地游玩过这个城市。走着走着,路过一条夸河大桥。

河是运河,虽是运河,水却颇深。大桥横跨两岸,由桥上往桥下观去,运河的水面已经结冰,从侧面看去,倒还像有汪汪江水在流窜,可从正面看之,便会有光彩从冰面反射出来。

“河上的冰能否站得住人?”

孟缺饶有兴趣的猜想着,在南方,冬天的河可是结不成冰。河里会结冰是北方的一大特色,对了,距离这里比较近的HLJ省貌似还有冰雕展览。有时间,倒是可以去欣赏欣赏。

正想像着冰雕的华美,忽然侧面处一个歪斜的身影摇摇晃晃地由远而近,走着走着,那身影猛然蹲了下来,张嘴就大吐特吐了起来。

听声音是个女人,孟缺皱了皱眉头,见她那模样就知道应该是个醉酒女郎。但凡醉酒的女人,除了为情还是为情,特别是年轻的女人。本想过去帮她一把,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这王氏家族的地盘上,还是别太多管闲事的好。便将目光扫想河面,继续各种联想。

那女人吐了一番,又接着站了起来,继续摇摇晃晃地走着,当走到孟缺近处,脚下一滑,竟是直接摔倒了下来。

孟缺再也无法无视她,只得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喂,你没事吧?”

那女的被孟缺扶着,忽然脑袋一动,嘴里“哇”地一声,又是大吐了出来,刺鼻的酒味瞬间弥漫开来。那吐出来的酒水混杂物,全部喷到了孟缺的身上。

“喂,你怎么瞎吐?唉……”

女人一吐完,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轻轻笑了笑,似乎想要说话,但嘴巴才一张开,迷蒙的眼睛就闭了起来,显然是醉得不行了。

孟缺这才看清她的容貌,一张二十来岁的年轻脸蛋,整齐的刘海碎发,皮肤皙白,就犹如这北方国都当中的轻盈之雪,赫然美女一枚。

但尽管她是个美女,呕吐起来的美女跟丑女却是没什么区别。

孟缺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污渍,一看这美女脖子上有条紫色围巾,便将之扯了下来,将自己的衣服擦了干净。然后拍了拍那女孩的脸,又掐了掐她的人中穴,竟是怎么也叫不醒。

“喂,女汉子,你醒醒,再不醒来,我可就要抢劫你了。”

女孩还不醒。

“再不醒来,我可就要那个啥你了!”

女孩依然不醒。

“好歹给个面子,醒醒啊,你这样不会是想摊上我吧?”孟缺很是蛋疼。

这女孩就这么醉过去了,倘若自己不管,貌似有点不像话吧。而且路上人来人往的,好些个人都在经过这里的时候忍不住以奇异的目光看着他们二人。倘若孟缺弃她不顾,肯定会被无数的大叔大婶戳着脊梁骨骂你这个负心汉……

“咋么办?”

孟缺摸了摸下巴,实在是狠不下心将她就扔在这里。便决定在附近找个酒店,把她扔酒店里算了,这样做也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便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左手挽腋下,右手挽着大腿弯。

女孩子一身黑色紧身皮衣,身材玲珑幼稚,乃是属于那种小鸟依人型的。所以,她体重很轻,抱起来一点也不费劲。

这一抱,才走了两步。那醉中女孩子,竟然顺手搂住了孟缺的脖子,而且她的小脑袋不断地往孟缺怀里钻,似乎是想寻找一点点温暖。

“这货……喂,你到底是醉的还是醒的?”

孟缺严肃地问道。

女孩仍是不话不答,双眼紧闭,双手却搂得非常有力,这让人很迷惑她到底是醉的还是醒的。

“罢了,懒得管你是醉的还是醒的。”

过了桥,走了约莫百余步,便看到了一处酒店。

孟缺抱着她笔直地往酒店而去,进了酒店,在她身上摸索出了一个钱包,从中拿出身份证来。却见此女名叫“林徽因”,乃是本地人氏,年纪24属马。

“林徽因?岂不是跟梁启超的儿媳妇同名?那个当年迷得徐志摩神魂颠倒的女人,呵呵。”

在酒店柜台服务员异样的眼神之下,孟缺递出林徽因的身份证,然后自己掏钱,给她订了个房间。

抱着美女上楼,一进到房中,孟缺便把她扔到了床铺上,道:“好了,我区区一个路人,也算是对你不薄了。”说着,便打算转身要走。

无料,那女孩突然一伸出手,竟是抓住了孟缺的衣服角,她的手劲居然还挺大,死拽着就是不放开。

“喂,你这是搞什么飞机?”

孟缺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来要去扳开她的指头,这时,那女孩子的另一只手竟也突袭了过来,一把抓住孟缺领口的衣服,大力一使,孟缺在毫无防备之下,整个儿被她扯带着到了床铺上,滚了一圈。

“你……”

才想说话,那女孩玉腿一张开,竟把孟缺给夹在了腿中,嘴里轻轻呢喃道:“别走……别走……”

酒气混合着女孩清新体香,味道虽然古怪,但也足令男人迷醉。

感受着美女身体上传来的高温,孟缺咂了咂嘴,道:“你这样会令人犯罪的,知不知道?”

女孩却似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玉腿夹着孟缺越夹越紧,身体也使劲地想钻进他的怀里索取温暖。

“别走……我好热”

女孩开放的话语,让孟缺心情激荡,这可是送上门的菜啊!

“看她这模样,难道被人下了药不成?”

孟缺想了想,用手贴上她的额头,果然很烫。不想趁人之危的他,手上一使劲,便想强行将她挣脱,这一挣,忽地从这女孩的一个口袋里弄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枪?”

孟缺一惊,谨慎的把枪扔到一边去,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女孩迷迷糊糊也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抓着孟缺。

孟缺想弄清她的身份,假如她是个罪犯,他倒是不介意把她交给警察。又是一番搜查之下,从她的身上不止搜出了两个钱包,还有一个带有警徽的证件。

猛然一惊,瞧着那警徽证件上的人肖像,赫然就是这名醉女。

“林徽因,警察?”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己刚才压住了邪火,要不然把这女警察给上了,她还不得发了飙?

这年头当警察的女人都不太好惹,能不惹尽量别惹。

一说到警察,孟缺不由地想起了YZ市的一个女警察许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许欣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她本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警察、好姑娘,偏偏在碰到了他之后,遭遇了一连不断坏运气。

说到底,她最后做不成警察,都是孟缺害的。

“许欣、林徽因……”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孟缺忽然觉得,这林徽因倒还真跟那个许欣有几分相似。眉毛,特别是眉毛。

第九百一十五章 神器

最终,孟缺还是没有占那女警察的便宜,将她挣脱了开来,然后拎着她去到了卫生间,用温水给她冲了一下脸跟头,渐渐的,她的神志也就稍微恢复了一些。

从林徽因身体的反应来看,她被人所下的药,应该是种很猛的烈性药。这类药劲力很大,一般是半个多小时之后才会发作,而且一旦发作最久的几乎能持续一个通宵。

用温水冲脸,勉强能让她恢复一些神志,但究竟能不能缓解药性,还有待观察。

起初用温水冲脸,林徽因尚能配合,可冲着冲着,她挣扎了起来,依旧是一个劲地往孟缺身上钻,一副很渴望男人爱抚的模样。

“奶奶的,什么人这么狠,竟然下这么猛的药?”

“我难受……”女孩抓着孟缺的衣服,轻声喃喃道。

孟缺叹了一口气,然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道:“我可以帮你一点,但事后,你可不要怪我。”

女孩这回能够听得懂孟缺的话,点了点头,且“嗯”了一声。

孟缺得到了她的应允,便再把她抱出了浴室,来到了外面的沙发上,将其平躺而放。然后蹲下身来,颤抖的右手缓缓地摸上了女孩的玲珑娇躯。

“先说好,你别怪我啊。”

“嗯。”

女孩应得很是干脆,孟缺这才将指间按在了她的小腹上,然后徐徐上爬,果断地攀上了玉女山峰其中一座。

玉女山峰很是饱满、坚挺,她这么瘦小玲珑的身段,能够拥有如此酥胸,倒是令人有些称奇。

大概是因为隔着乳罩的关系,摸起来有些硬。

孟缺没想要真吃她豆腐,所以也就隔着衣服,帮她抚慰一下。

“这样,感觉怎么样?”

“嗯……”

女孩迷迷糊糊地,嘴里只会发出“嗯”这个字眼,也不知道这一刻她是在应话,还是在呢喃。

孟缺展开自己熟练的手法,起初是单手抚摸,然后又换成了双手抚摸,隔着衣服,完全是表演手技。

女孩在他的抚慰之下,显得镇定了多了,貌似这样能够减轻她很多痛苦与难受。

孟缺却是知道,在被下了这种猛药之后,如果体内的邪火得不到发泄,第一会伤身,第二搞不好会持续到明天早上。长久的时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为了好人做到底,他摸摸了下巴,目光看向了女孩的一双玉腿,道:“说真的,我这是帮你,可不是想占你便宜,你醒了真的别怪我?”

“嗯……”

女孩仍是这么一种回答。

再次得到应允,孟缺单手摸上,另一只手从女孩的大腿膝盖处开始,缓缓的游动,一路向上而去。当来到大腿根部,女孩全身猛地颤抖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拳头,貌似极度敏感。

“果然是猛药啊,才这么摸了一下,就敏感成这样了,下药的人真是畜生。”

用手又摸了两下,结果一转念,孟缺想着,用手会不会有些不敬?假如她是个处女,这么一来,岂非是污她清白?

便用手机调好振动模式,然后开一个一分钟的闹钟。

一分钟时间一到,手机不停地震动了起来。

孟缺坏坏地笑了一下,高频率振动的手机,貌似跟大欲女喜欢玩的跳跳球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一将手机伸到女孩的大腿根部,才震动了几下,那女孩猛地就把双腿朝中间夹得紧紧的。接着,她的嘴里嗯哼有声,咖啡色的沙发在她娇躯蠕动之下,竟是湿了一片。

第一次泄身,女孩的症状缓和了许多。

孟缺让她休息了几分钟,便又来了第二次;又休息了几分钟,便又来第三次。前前后后,一共让她兴奋了五次之后,她便是疲惫地睡过去了。

看着她沉沉地睡去,孟缺也满意地笑了一下,看着湿润的手机,赶紧用毛巾擦了一下。看来这手机不单可以打电话,还有如此妙用。又涨姿势了。

女孩泄身,俗称潮`吹,是一种高`潮的表现。很多女人都会有,并不稀奇,乃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

为了不让这女孩着凉,孟缺除去了她的外套和外裤,然后抱她至床铺上,给她盖好了被子。随即再让酒店的阿姨将她的衣服拿去干洗,洗完了之后,又送了回来。

弄清了这一切,天色已然是黑了。

这么一个下午,算是打发完毕了。孟缺给林徽因盖好了被子,看了她最后一眼,确实觉得她跟许欣很像。

如果用一个黑色纱巾把林徽因鼻子以下的脸遮盖住,那她赫然就是再版的许欣啊。

话说王雪怡和她的女儿潇潇也说过孟缺跟她丈夫王瑞安很像,孟缺起初也这么认为,但是当见到过她的结婚照之后,便是明白,丫的根本就不像好不好?

相似的东西,有很多种,有貌像、神像、习惯像等等等等,也许自己跟那王瑞安可能真的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吧,只是在没见过真人之前,无法得知而已。

“再见了,女警察同志。”

换作一般的美女,也许孟缺只把她扔到酒店就完事了。可是他却如此细心地把林徽因照顾到睡着,可能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她与许欣有些相似的缘故吧。

在孟缺的心里,总觉得亏欠了许欣,总想着要弥补,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弥补。给不起的始终给不起,也大概是因为这份亏欠,遂才因为那对相似的双眉,而动了恻隐之心。

话说《神雕侠侣》当中,杨过当初亦因为程英的双眼跟小龙女很像,遂帮了她很多次,甚至还吻过一次。

以前孟缺看《神雕侠侣》觉得杨过那是在找借口占便宜,如今却是能够深深的体会杨过的那种心情。

出了房,关了门。一个人重新走上街道,茫茫夜幕果然深深降临。道路上的路灯之光,冷冽而寂寞。

让孟缺万万无法想到的是,那个名叫林徽因的女警察,实际上在熟睡之前,曾看过他两眼。虽然仅是两眼,但已经是死死地把孟缺的容貌刻画进了心里。

甚至,林徽因刚一睡着,就梦到了他。

第九百一十六章 代价

翌日,早上六点半时,林徽因从梦中醒了过来。她已经睡得极久,脑袋发疼得几乎就要开裂了,揉了揉太阳穴,徐徐地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她这一坐,柔软的棉被悄然从身体上滑落了下去。顿时一丝凉风灌入了被子当中,林徽因的整个娇躯都被冷空气笼罩着,不觉打了个哆嗦。

竟见自己的外套与外裤全部被人拔掉了,全身上下仅剩下一条小内裤以及一件小内衣。

“天啊……”

林徽因吓了一大跳,赶紧扫描了一遍房间里,却见整个房间除了自己之外,再无他人。慢慢冷静下来,她又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貌似并没有被男人侵犯过。

床铺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洗好的衣服裤子整齐地摆在哪里。那正是自己的衣服和裤子。

“怎么会这样?”

她闭上眼睛一回想,貌似昨天下午的时候自己跟几个线人接了头,不料却被线人所在的帮会的一群人给围堵了起来。

情急之下,她急中生智,称自己和他们是同行,这次找上门来,只不过是想找他们洽谈一桩生意而已。

当时她这么一说,那些混社会的当然是不会轻易相信她。然而,她所展现出来的大姐大的那种气势,倒还真有几分道上混的味道。

后来,她还真是见着了对方帮会的老大,然后与之交谈了一番,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竟是将那老大给说通了,当然,说通那位帮会老大的前提是购买他们五百斤的货。

交易日期就定在后天,商谈完毕,那位帮会老大便请林徽因喝酒。林徽因不敢不从,在那种情况之下,只能依言行之。

喝完酒后,她便离开了那个帮会的势力区域,才走出去没多久,她就感觉自己很不对劲。同时,观察力极为敏锐的她也是发现有不少的人一直在跟着她。

她知道来者不善,便一路上坐公交、打的士、绕小巷,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将那些人给甩掉。

后来……

“后来我记得我上了运河大桥,然后……对,貌似是有个人……把我抱走了。”

林徽因一步步想来,终于是想起自己意识模糊时所发生的事情。

许是因为职业关系,她对任何事情的各种小细节都极为敏锐,努力地再想了一番。慢慢地想起,貌似那位男人将自己抱到了一个酒店,然后开了房之后,还用水冲过她的头……

想到这里,林徽因的脸颊一阵火热。

“怎么晚上,我怎么会做出那么羞人的事?”

昨天晚上意识模糊,她的各方面反应根本不受理智的约束。

她不觉娇叱了一声,右手小拳头狠狠地捶在了床铺上。

“混蛋,那该死的黑虎帮老大严舫,给我喝的酒里一定下了药,怪不得当时一走出他们的地盘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昨天晚上的各种画面,源源不断地如潮水一般疯狂地灌进她的脑海当中,阻之不得,挥之不去。特别是那位神秘男人侵犯她的那些细节画面,那时她虽然意识迷糊,可是眼睛却是看得见的呀。

一幕幕的画面,一种种的感觉,仿佛只要一回忆,就立刻又会在身体上重现一样。

林徽因大叫了一声,猛地甩了甩头,暗呼“侥幸”,还好昨天晚上那位神秘男人没有侵犯她最后一步,如果真的侵犯了她最后一步,以她的个性一定会找到神秘人,然后不顾一切后果,给他千刀万剐。

气了一阵,她赶紧穿好了衣服和裤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却在刚刚站起之刻,自言自语道:“不对,昨天那个神秘人,他……他会不会给我拍过照?”

现在这年头,什么样的怪人都会存在。有些坏人是生理变态,这样的人便是会以侵犯女性为乐趣;而也有些人是心里变态,这些人对生理需求较低,他们更想要满足的是心里需求。这类变态譬如偷衣贼、偷.窥贼等等等等。

数年之前,香港不是出现过一个艳照门么?多位当红清纯女星,被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给毁了?

这事,不仅在香港有发生,甚至在内地也不少。

林徽因乃是做警察的,对于这方面的事自然是很清楚。

“该死,那人会不会是严舫的手下,如果他真是严舫的手下,弄不好他真的已经偷.拍了我……”

想到这里,林徽因爆怒了起来,顿时风风火火地出了房间,一面回忆着昨天晚上那位男人的相貌,另一面,也立刻对酒店的负责人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并要求她们把昨天晚上的监控录象调出来看一看。

酒店方面很是配合林徽因的工作,二话也没说,就由前台的值班小姐给她查询起了昨天晚上的监控录象。

查看着昨天晚上的监控录象,林徽因果然是看到了自己进酒店的那一幕。当时,的确是有一个男人抱着自己进来的。

酒店的前台小姐,有一人昨天晚上也正是在此,当见得林徽因看到监控录象微微发呆,她便笑了一声,道:“小姐,那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林徽因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前台小姐笑道:“这么说来是普通朋友咯?你这位男性朋友还真不错,昨天晚上你喝得烂醉,他却只是把你送到酒店就走了,临走之前,还留给了我们一个电话,说如果你有事,就打电话找他。”

“他留了电话?”林徽因眼睛一亮,好啊,冤有头债有主,还想着去哪里找你呢,没想到却是自己留下了线索。

“电话在哪里,给我看看。”

前台小姐便在抽屉里找了一下,然后抽出了一张手写的卡片,道:“咯,就是这个。”

林徽因气哼哼地,将卡片上的那个电话给纪录了下来。然后默默的下定决心,暗道:“混蛋,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脱我的衣服和裤子,还偷看我的身子,我一定要挖了你的眼睛。”

……………………

这日上午,林徽因便是回到了警察局,她在缉毒队上班,已有两年的资历了。在警察局里有着不少的人脉,要凭借一个电话找出人来,只要对方电话尚在服务区,那就并不算太困难。

通过关系,她让同事帮她查询着那位神秘男人现在的所在点。

她的心里又气又恨,竟是先把后天的交易之事先抛到了一边。

“怎么样,查到了没有?”

公安所信息部,一名戴着耳机操作着电脑的人,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听到林徽因的问话,他的手又慢慢的停了下来,好像是在调试着什么,没多多久,他的电脑上便是显示出了一些东西。

那人说道:“这号码是SH市的,现在就在我们市里,”接着,用手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缩略图上的一个点,道:“喏,你看,就在这里。好在他的电话还在服务状态,要不然还真查不到。诶,这号码是什么人的?”看着林徽因气哼哼的,是人都知道她找这个号码的主人一定有大情况。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林徽因却严守秘密,仔细地看了看电脑上的缩略图,确定了那个信号点发射的位置,道:“这是我们缉毒队的事,跟你们信息组无关,你们别管。”

话一说完,她果断地扭转了身子,气冲冲地出去了。

……………………

对于一个本地人来说,同一个市的某一地方,只要叫得出名字,那就很容易会找得到。

林徽因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二十多年,再加上她是做警察的,整个市的任何角落,但凡叫得出名字,她都能立刻知道是在哪个方位,从哪里过去有捷径。

方才,她在信息部的卫星电脑上看到了那枚闪动着黄色亮光的信号的所在地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在什么地方。

这会儿,她出了警局,气势汹汹地就朝孟缺所在地杀了过去。

“趁人之危,脱我衣服,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哼!”

第九百一十七章 条件

养生之道,冬季早睡晚起。躲在暖和的被子里,那般舒服可是比任何享受都要来得爽。

今日孟缺并未急着起床,昨日已经成功地进入到了王雪怡的家。那么今日就不用再去故意邂逅了,太多的巧合难免会让人产生怀疑。

凡事都会有个度,一旦过了那个度,就只会收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孟缺乃泡妞高手,自然深谙此道。死追着不放,不如一追一放,在适当的时候恰巧出现,在不适当的时候,最好是面都不要见。

若有若无的甜,才不会让人觉得腻。越是难以让人轻易得到的东西,相对而言,也就更要珍贵。

其时,八点半。孟缺看着从窗户当中射进来的金黄色阳光,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摸来床头的手机一看,果然是任何动静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最好是一连持续三天,待到三天之后,再去与那王雪怡邂逅。如此一来,收到的效果必然是极好。

“该起来吃个东西了。”

家里有暖气,孟缺一跳起来,只穿了个大裤衩就去厨房忙碌了。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有买了一些北方饺子放在冰箱里,既有存货,那么今天早上便是不用再出去找吃的了。

下了十来个饺子,一顿吃了,颇觉满足。

在他又想回到床上睡一个回笼觉的时候,突然电话嗡嗡嗡地振动了起来。振动模式是他昨天晚上调的,用了之后就没调回来。

便拿过手机一看,见是一个SY市的陌生电话打来的。

“咦,什么人找我?王雪怡?应该不是,我有王雪怡的号码!”

稍一犹豫,在猜不出来之后,他按下了接听键,道:“喂,是谁啊?”

话一问出,电话另头却是很快地传来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声:“先生你好,你有个快递到了,麻烦你下楼来签收一下。”

“快递?我没订快递,你打错电话了吧?”孟缺纳闷道。

温柔女声道:“我没打错电话,先生,这快递的确是你的,请下来签收一下吧。”

“奇怪!”

孟缺嘟囔了一声,恁是想不通怎么会是我的快递呢?什么人会给我寄快递?沈梦盈?郭美美?苏雯?旋颖?

不,她们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住址,绝对不会是她们。

那……难道是王雪怡?

“对,搞不好还真的是她。”孟缺双手一拍,摸了摸下巴,觉得极有可能。

他觉得自己住在这里只有四个人知道,其中两人是大猩猩和唐琅,另外两人便是王雪怡母女俩。大猩猩和唐琅这两个家伙,不用想就可以直接忽略,他们俩个大老粗,才不会突然送什么礼物。

而王雪怡便是不同了,自己昨天教了她褒汤,出于感谢,也许她就来点表示表示。

一想到这里,孟缺赶紧换了身衣服,风风火火地就飙下了楼去。一下了楼,来到小区外面的主道上,却并不见任何快递的物流车。顿时一阵纳闷,摸出手机就要给那个快递女人回个电话过去。

这时,一处墙角里,陡然杀出一个黑影来,那人娇喝一声,美丽的容颜上满是严肃与愤怒,其双手之上赫然是持着一把警用配枪,对着孟缺,“别动,举起手来。”

孟缺看她一眼,眉头蓦然一耸,却是苦笑了一声,耸了耸肩膀,并没把女警察的话当回事,道:“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真的是快递呢。”

女警察林徽因见这男人确如昨天晚上所见的那位一模一样,但见他这副懒洋洋、毫无顾忌的表情,心头愈发气恼:“笑什么笑,严肃点,我叫你举起手来。”

孟缺知道这女警察应该是介怀于昨天晚上之事,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依她之言,乖乖地把手给举了起来。同时问道:“美丽的警察小姐,你想干什么?劫财呢还是劫色?”

林徽因向来是个严肃的人,并不喜欢开玩笑不正经的人,一听孟缺在这般情况之下还要跟她开玩笑,她立即将手枪的保险给打了开来,娇叱声再次传出,喝道:“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你再不老实,我可就要开枪了。”

“别,姑奶奶你冷静点,你们警察配枪可不是高档货,容易走火,你还是把枪放下来吧。”孟缺耸了耸肩膀,一副无奈地样子。

林徽因慢慢走近了他,喝道:“现在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准跟我说没用的废话,不然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行,你问吧。”

“你是什么人?”林徽因第一个问题问道。

“很明显,男人咯。”孟缺犹在心中把她当成了许欣,便情不自禁的想开一开玩笑。

林徽因却是恼羞成怒,快步一走,就来到孟缺的跟前,那黑漆漆的枪口往孟缺胸膛上一撞,道:“你是不信我会开枪是么?要不要吃我一颗子弹?”

孟缺微微笑道:“警察小姐,你们警察貌似是有纪律的,乱开枪是要写报告的。”

“哼,你这流氓……”

林徽因的确不敢随意开枪,但是动手抓人却是可以的。忽然她使出了一式警用擒拿手,一把扣住了孟缺的右手,然后转身来到孟缺的后面,用枪指着他的背。就从口袋里掏弄着准备把手铐弄出来。

孟缺被她这么一拿,只觉这擒拿手法有点太小儿科了,肩膀的骨节陡然一动,脱位移节,竟是旋转了360度,反向擒之,那林徽因“哎哟”一声,倒是被孟缺给反擒住了。

从她手中把枪抢了过来,随即又拆出了所有的子弹,再将枪还给她,一本正经地道:“身为人民公仆,就应该尊重人民,团结人民,小学思想品德老师应该有跟你说过这些吧?”

“你敢袭警?”林徽因极是恼怒,一双美目当中几乎能够喷得出火来。

孟缺没好气道:“我说警察小姐,我应该没犯什么事吧,你好端端的抓我干什么?”

林徽因气呼呼道:“你还敢说你没犯事,昨天晚上呢?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干的事吗?”

孟缺眨了眨眼,略想了一下,又将手里的子弹全部还给了她,道:“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事?我貌似忘记了。”

“哼,你少跟我装糊涂,说,你干吗要脱……脱我衣服?”林徽因即便很生气,但一提到此事,脸颊仍是忍不住红了起来。

“哦,你就是昨天晚上那女孩?”孟缺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才认出这女孩。

林徽因哼了一声,道:“少装蒜。”

孟缺嘿嘿笑道:“我这不是学习雷锋精神嘛?”

“哼,雷锋会脱女孩子家的衣服吗?我告诉你,你这是人身侵犯,是犯罪的,我要将你绳之以法!”

“喂,你弄清楚情况好么?当时你吐得满身都是,衣服都湿透了,我好心送你去酒店,你还说三道四。早知道我就不管你了,随便你在大桥上是生是死。”孟缺翻了个白眼,显然对这林徽因恩将仇报很不满意。

林徽因更是羞恼,跺了跺脚,又朝孟缺扑了过来,似要揍他。可是孟缺身手敏捷,她想打也打不到。

追了半天,她连孟缺的衣服角都抓不到。肺都要气炸了,可又偏偏无可奈何,一转念便欲以法律来吓唬一下此人。

“你好心个屁,脱我衣服就是不对,这是犯罪的。我可以告你强推未遂之罪。”

“不是没脱光嘛,还有内衣内裤啊……再说也是为你好啊。”

“为我好?为我好至于替我脱衣服和裤子吗,还有你还用了手机……那个……混蛋,我要杀了你。”林徽因说到后面完全说不出口了,那事真是羞死人了。

孟缺又跑又跳,依然让她抓不到,道:“喂,你可记清楚,当时你自己是有答应的,我得到了你的允许之后才帮你的,你现在却来怪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还敢胡说八道?”

小区里还好没什么人经过这里,要不然肯定会多多少少引起一些骚动。

孟缺轻声嘀咕了一句,本想与这妞再争辩几声。可是看她那份肺都快气炸了的愤怒,不由得心软了几分,耸了耸肩膀,道:“罢了,算我不对,我道歉好么?”

“哼,道歉就够了么?你跟我去警察局走一趟吧,有什么事,你跟法官说,别跟我说。”林徽因很是气愤,手里的手铐扬了好几次。

孟缺却不受捕,道:“警察小姐,依我看咱们还是私了算了,上告法庭,对我不好,对你也不好,是不是?我是个大男人倒是无所谓,可你是个大美女,一旦名声坏了,以后走在路上就会被人指指点点,你应该不希望这样吧?”

“少废话,你跟不跟我走?”林徽因当警察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既不怕警察,似乎更没把警察放眼里似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嚣张的人啊。

孟缺可不想跟她闹,昨天的事,貌似自己的确是有些过分。怪只怪自己贪玩了一点,如若不贪玩,今日便不会弄出这般状况了。

顿了顿,故意语气弱了几分,道:“警察小姐,你就放过我这一马吧,我发誓我真没侵犯过你,我送你去酒店,完全是出于好心,你放心,你只要放我一马,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事,好么?”

“不行。”林徽因态度坚定,似乎没有一点商量可言。她损失的可是大姑娘的清白名声,对于这差点毁了她清白的人,岂可随意就放他一马?

“这么说来就是没得商量咯?”孟缺皱着眉头看着她。

林徽因恨恨道:“没半点商量,你强推未遂,一定要重惩。”

“……懒得理你。”孟缺才不怕警察呢,说完这话,顿时大步悠悠地就向自己的住处而走去。

林徽因见状,赶紧冲了过来,仍想将孟缺拿下。

孟缺嘿嘿一笑,见她一来,猛地一个筋斗翻出,竟是从林徽因的头顶翻了过去,一落地之后,双手一撑,再度翻了一个筋斗,当连续翻了三个筋斗,他已经去得了十来米远了。

林徽因一惊,心里不由呼了一声:“这身手,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见得孟缺渐渐远去,她忽然一咬牙,追去了几步,喊道:“等等……”

“干嘛?”孟缺一回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昨天是我不对,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这样吧,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可以么?只要你想要的,我就尽量满足你,当我满足你之后,以后就别再来烦我了。OK?”

林徽因听得这话,脸上表情极是复杂,有气有恨有恼有愁……反正什么都有。这事还真不好闹大,闹大了的确是对她的名声很不好,再者,她压根就没被侵犯,若是就这样被套上一个被侵犯之名,以后可就难以嫁人了。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很气不过……

忽地,心中念头猛然一转,一抬头,道:“慢着,你说话可算数?”

孟缺边走边道:“哥是金口玉言,自然是算数的。”

林徽因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事,你若真能帮我,我就……就不告你强推了。”

“……”孟缺再度翻了翻白眼,林徽因这话说得貌似好像自己真强推过她一样,叹了叹,道:“什么事?”

“我要你协助我做一件事。”林徽因很严肃地说道,本来她才没打算让孟缺帮忙呢,可刚才看到了他的身手,这才有了这个想法。

“说。”

“我要你做我的卧底。”

第九百一十八章 退而求次

“开什么玩笑?卧底,我没空。”孟缺可是还要抓紧时间跟王雪怡拉好关系,哪里还有什么空去当什么卧底。

而且当卧底这事,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一般来说从计划开始到结束,短的一两年,长的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就以答应了而不告他强歼罪为理由让他去当卧底,这孟缺说什么都不会干。他可不惧怕林徽因这个小警察,那怕是整个SY市的警察都来找他麻烦,他也是丝毫不惧。

便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林徽因气得直跺脚,喝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告上法庭。”

“随便你,我无所谓。”孟缺耸了耸肩膀,俨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你……你混蛋……”

林徽因还是追了上去,道:“你刚才可是说过的,还说什么金口玉言,这才一转头就不认了吗?”

“我是有说过满足你的一个愿望,可是当卧底这事也太浪费我时间,我可没时间去帮你办案子,而且我又不是警方人员。维护世界和平是你们执法者的事,跟我却是没什么关系。”孟缺淡淡地说道,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那……那就换一个。”林徽因没得无奈,只好妥协一步,退而求次。

孟缺这才停下步来,看着她,道:“换什么?”

林徽因道:“后天你陪我去办一件案子,只要这件案子一办成,我们就各走各的。”

“这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孟缺微微颔首,转而又道:“不会浪费很长时间吧?”

“当然不会,顶多就几个小时而已。”林徽因很是轻松地说着,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这次要办的案子极其简单一样。可是实际上呢?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案子的危险性,一个弄不好就会出人命的。

这次的案子可是牵扯到黑虎帮的,以黑虎帮帮主严舫的手段,怕是只要出一点点的漏子,就会被他反向报复。别说是一般人,就算是警察,他也敢动。

在黑虎帮纵横SY市的这些年里,他们可没少杀警察。可是每一次杀得又极为干净,生不见人,死不见骨,这也导致即便这里的警方知道严舫是个该杀之人,却也拿他没办法,没证据就不能抓人。

让若这次能在交易之中,把对方之人全部拿下,再从那些前来交易的黑虎帮手下的口中逼他们说出幕后指使者,那便就能有借口将严舫拿下。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关于这次的事,林徽因还没向上级禀告,恐怕即便是禀告了,也十分难办,毕竟警察局里的那些人,多半是老资历,黑虎帮的人不会不认识。

林徽因之所以能够不被黑虎帮的人认出来,那是因为从她一入警察局开始,就担任着一个特殊的职位。坐在这个职位上,她从一开始就是便衣,身份正是如此,才没被暴露。

而这次想要计划成功,那就必须找一些新面孔而且身手好的人来帮忙。

本来这个可以找武警方面的人来帮忙,但是眼前摆着这么一个身手好,而且又有几分痞气的孟缺,便是不用白不用。

亦因为此事有很大的危险性,林徽因让孟缺来参加,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谁让他动不动就脱人家女孩子的衣服的?

“那好吧,这个可以答应你。”孟缺答应得也很爽快,一点也没意识到被这个美女警察给坑了一把。

林徽因得他答应,俏面上浮上一抹开心的笑容,“可不能反悔,答应就是答应了,是男人就得做到一诺千斤。”

“废话,这还用你说?”孟缺撇了撇嘴。

“还有,这次这件案子,可能有点危险性,你到时候可别乱了我的阵角,我们行动的时候,自然会有强力后盾在暗中支持,你只需要配合着我演一出戏就行了。”林徽因严肃地说道。故意先给孟缺打一个预防针,免得他到时候惊慌失措的乱了阵脚。

其实,一开始林徽因想让孟缺去当卧底而不是协助她办案子,她也是因为担心着这一点。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因为队友坑,而坏了全盘计划的事情,从古至今并不少见。

就拿荆轲刺秦一事来说,却说那荆轲连同秦舞阳一起去秦国刺杀始皇帝。当到了秦国,本来胆子颇大的秦舞阳被那宫廷的阵势给吓得乱了阵脚,从而让秦国一方先有了防备,这才刺杀失败。

所以,林徽因为了不重蹈历史的覆辙,便预先给孟缺打了一剂预防针。

“没所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要乱阵脚也是你们。”孟缺淡淡地说着,身上隐隐地透漏出一股高傲王霸之气。

林徽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可别先吹牛,我提前告诉你一些消息,我们这次要对付的是黑虎帮,哼,听清楚了,是黑虎帮,吓怕了么?”

“……”孟缺都懒得跟她解释,什么黑虎帮白虎帮的,在咱孟哥的眼里,还不是统统都是浮云?

整个东北区域,除了王氏家族之外,再也无什么东西能入他的法眼。

“行了,到时候你联系我就行,反正答应了你,就答应你了,哥一言九鼎说得出做得到,现在你回去吧。”孟缺摆了摆手,准备回去再躺个回笼觉。

“你真不怕?”林徽因疑惑地看着孟缺,真不知道他是真洒脱还是假勇敢,在听到黑虎帮之后,居然还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孟缺蹩着眉头反问了一句。

林徽因道:“我听你的口音早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也难怪你不怕黑虎帮,算了,既然你不知道我也就不说了,免得说出来吓破了你的胆。”

“嘁!”孟缺不以为意。

“说完了么?说完了,我可就要上楼睡觉去了。”

“慢着,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孟缺懒懒地回过头来,有些不耐烦。

林徽因咬着嘴唇,颇有些尴尬、忐忑,道:“昨天……昨天你老实跟我说,你还干了些什么?”

“我向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保证,我什么事都没干,你是不是清白的,你自己也清楚,我可没碰过你的身子。”孟缺竖起三根手指,很认真地道。

林徽因瞪了他一眼,道:“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偷拍我?”

“偷拍?”孟缺摸了摸下巴,喃喃道:“貌似提议不错,昨天你怎么不说呢,你要是说了,也许我还真会偷拍几张。”

“去死!”林徽因听着,一脚就飞了过来。

孟缺赶紧躲开,笑着道:“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变态,偷拍的事,我做不出来,不信的话,你可以检查我的手机。”

林徽因很认真地看了他几眼,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出并不似在撒谎,便叹了口气,道:“那就相信你一次,如果你骗我,哼,你应该知道后果。”

“没问题。”孟缺笑了笑,真金不怕火练,才不怕什么后果呢。

“行了,这几天你就老实的给我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跑,我会全方面监视你的,如果你胆敢逃跑。我除了告你强歼罪之外,还加一个袭警罪、扰乱治安罪……”

孟缺听得摇了摇头,忙把耳朵给捂起来,道:“算我怕了你了,后天你找我就是,其他的就别再说了。”

眼望着孟缺扬长而去,最终从一个单元小楼的入口处奔了进去。林徽因怔怔地站着,也不知道自己这次的做法是对还是错。

这个男人,可是她连姓名都不知道叫什么的男人,对其身份也是一无所知。而如果他也是黑虎帮的人,那……

越想越有后怕,不过,林徽因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咬了咬唇,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家伙一次。

第九百一十九章 黑吃黑

往后两天,孟缺还真是很听话的乖乖的蹲在家里没出去。其一,他玩的是欲擒故纵之计,早就打算好了三天之内不去找王雪怡;其二,也算是答应了那林徽因小美女,那丫头神经兮兮的,万一真来个不死不休,孟缺的头可快要烦炸了。

这日一大早,才七点钟,孟缺就接到了美女警察林徽因的电话,林徽因让他去一个名叫西山仓库的地方去找她。

孟缺为了满足这位美女警察,便就应了她的话,随即开着车子风风火火地就杀了出去。

西山仓库是一个非常难找的地方,这个地方非常偏僻,才头一次来SY市的孟缺自然是找不到。就算是百度地图也搜不到这么一个地方,无奈之下,他只得问老大爷、老奶奶,最终在绕了好多弯路之后,总算是找到了西山仓库这么一个地方。

这是一片荒野,所谓的西山仓库,乃是解放以前的一个军火制造厂。后来在打仗之中被日军摧毁了,也就一直保持着现在这般残垣断壁、破破烂烂的景象。

此处离SY市有着几十公里,孟缺真是弄不懂林徽因那丫头为什么让自己来这么远的一个地方来找她。

当一看到仓库,孟缺就把车停了下来,打开了车门,从中一跳而出,向着那四周荒野大声呼喊了几次林徽因的名字。

却是一无所应,空旷的荒野,茅草丛生,长得怕有两米余高。凉风起处,草叶飒飒作响,衬合着这一带的诡异景象,难免会有一些古怪的阴森味道。

“该不会是玩我吧?”孟缺蹩了蹩眉头,心情很是不爽。一转身,就打算开车离开。

却正在这时,一处草丛里,悠悠地走出一道身影。那身影依旧是紧身皮衣的打扮,透漏着一股原自草原般的野性,“你喊什么喊,就不会小声点么?”

其人,正是林徽因,她严肃的小脸上,有着几分不满,瞪了孟缺几眼,道:“怎么这么晚才来?”

孟缺没好气地看了她了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偏僻的地方,有多难找你知道么?我一个外地人,能找到这里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吧。”林徽因也不跟他计较,先是示意孟缺在这里等一下,随即她便又走回了原先所躲的那处草丛里,拿出了一个密码箱子。

孟缺只看了一眼,笑道:“这么大一只箱子,里面装的莫非是钱?”

林徽因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未说话,只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示意他猜对了。

孟缺又道:“那这么多钱,来这样的地方,不用说,你一定是来这里跟别人交易的,是吧。”

林徽因又看了他一眼,这次却没竖起大拇指,而是瞪了瞪,示意他管得太多了,演戏就该有演戏的样子。

孟缺也懂她的意思,便闭起了嘴巴,不再过问。

林徽因这时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然后用手肘顶了孟缺一下,道:“走吧,我们往前面去一点,对方的人很快就要到了。”

孟缺点了下一头,从她手里接过了箱子,这下子俨然变成了她的小弟一般。

微风轻轻地呼啸着,别人看不出来,孟缺却是能够轻易看得出来,在这周围的草丛里,不知道躲藏了多少的人。想来这些躲藏着的人都是警方的人吧。

心里虽知,嘴上却不说破。孟缺暗暗也堤防着,也怕万一有不长眼的子弹射到自己,那可就不妙了。便暗中催动着蛰龙眠神功,仅在皮肤的表层形成了一层保护膜。

二人齐走了五百米左右,在那荒芜的地界,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缓缓地行驶而来。

林徽因看了一眼,神情颇有些紧张,道:“他们来了,你就当这是演戏就好,可千万别给我出了什么漏子。”

孟缺白了她一眼,也未多说什么。

且看着,那越野车一出现,随其之后,还跟了几辆车。随着那些车越来越近,细数之下,竟是有五辆之多。

“对方那么多人,你们警察方面居然只让你一个人来,还真是放心你啊。”孟缺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

“要你管?”林徽因瞪他一眼,小声地叱喝道:“少说话,他们已经来了。你给我严肃点。”

本来这次林徽因的上头是不准她随便拉一个外人来参加这次行动的,但林徽因力排众议,费了好大的口舌劲才将这事给说成了下来。

虽说此事拉一个外人进来,确实是有很大的风险,可林徽因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她一定这个家伙付出一点代价,要不然岂非太便宜他了。

对方越来越近,在近到只有二十来米的时候,那五辆黑色的越野车都是停了下来。随即陆续从车上走下来了二十多号人,气势汹汹,一看就知道不是些简单的角色。

林徽因虽是一介女流,但面对这样的情况,却并未露出害怕的神色,面容除了有些紧张之外,眼神却是极为镇定,貌似有着天塌不惊的从容。

孟缺暗暗对其有些佩服,在勇气这一方面,林徽因跟许欣仍是一般的相似。

“砰!”

排列在最前方的一辆黑色越野车,突然车门被人重重地关合了起来。随即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双手插在口袋里,牛逼哄哄地向前走出了几步,冷笑道:“林小姐,你还真是准时啊。”

林徽因闻言,微微一笑,亦是冷道:“生意须准时,延时不生意,这是道上的规矩,难道你们不懂?”

壮汉嘿嘿笑着拍了拍手,语气当中带有几分戏谑的味道,道:“林小姐真是好魄力,这么一大笔交易,居然只带一个人来,你就不怕我们黑吃黑?”

林徽因极为镇定,即便面对对方强大的阵容,她仍是能够保持着起码的表面镇定,“但凡能做大生意者,都是讲诚信者,如果贵帮真想黑吃黑,我也无所谓,顶多下次再无合作机会,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一方。”

这个状态下的林徽因让孟缺颇有几分惊讶,她这表现出来的一切,分明是只有女强人才会拥有的霸气啊。暗暗赞叹了几句,却听对方那位壮汉又拍了拍手,道:“好一个林小姐,我们老大果然没看走眼。你虽是个女人,但也不愧是个人物,咱们废话少说吧,直入正题,你钱带来了没有?”

“这个自然,”林徽因手指了一下孟缺手上的大箱子,道:“钱就在这里,可你们的货呢?为何我没看到?”

壮汉冷笑了一声,手一挥,却是派出了一个人来,道:“去验一下是真币还是假钞。”

林徽因面色一变,喝道:“货呢?先看货,后验钱。”

壮汉理都不理她,淡淡道:“林小姐这讲的是什么话,咱们黑虎帮的规矩向来是先收钱后给货,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难道这次你们没带货来?”林徽因花容剧变,这好不容易设下的全套,难道要泡汤不成?

壮汉嘿嘿一笑,这时,手中出现了一把枪,指着林徽因,道:“少废话,把钱放下,你们两个给我把手举起来,只要验证了你们手中的钱是真的,三天之后,货少不了你们的。”

“你还真敢黑吃黑!哼!”林徽因气得炸了,这反过来竟是被对方耍了。她恨恨地瞪了那壮汉一眼,面对对方的枪口,她也不敢太过放肆,转而又瞪了孟缺一眼。

孟缺赶紧耸了耸肩膀,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轻声道:“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事跟我无关,他们这摆明了是早就设计好的圈套想要坑你呢。”

林徽因饱满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眼睁睁地看着壮汉那边的一人走到了这边把皮箱抢了过去,然后就当着众人的眼,将箱子打开了来。

箱子盖一开,里面红花花的全是百员人民币。

壮汉远远的只看了一眼,道:“人民币?才一箱子,这可不够七千万啊。”

这一箱子钱,确实不够七千万,顶多也就两百多万的样子。

林徽因道:“就知道你们这些人不讲诚信,哼,想要七千万,做梦。”

“呵呵,嘴巴好厉害的娘们,林小姐,哦,不,应该称呼你为林警官吧?”壮汉饶有深意地笑着,竟然是早就知道了林徽因的身份了,道:“你的演技虽然很好,但是你可别忘了我黑虎帮乃是SY市的霸主,眼线何处不在?就你那点伎俩别想瞒得过我们,这次你们警察方面应该是在这里有设埋伏吧?”

林徽因浑身剧震,先前还能保持镇定的她,这一刻,再也无法保持了,脸色刷地一下就苍白了起来。

“你们警方的人,我劝你们最好别蹦达,不然的话,我们会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的。”壮汉说着,双手又是一拍,这时,那附近的草丛里,钻出了不下百人武装队伍。

“虽然两百来万少了点,但是作为林警官送给我们的见面礼,我们也不能嫌少。罢了,兄弟们,拿了钱就走吧。”壮汉得意一笑,一挥手,就率领着大家重新钻进了黑色越野车。

那位抢了皮箱的小弟显得极是兴奋,屁颠屁颠地就拎着箱子也跟着上了车,临走之时,他还跟林徽因做了个鬼脸。

这气得林徽因脸色从白再到紫,却是无可奈何,定定地站着,如同木头人一般。

她万万没料到,这黑虎帮的人居然将计就计,不但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还反策划了这次行动。

这片区域里,警察方面虽有埋伏,可黑虎帮的人数占得更多,多达上百之数。警方的人,堪堪才二十位而已。

孰强孰弱,很是明显。

电视当中的警匪片,其结局总是正义一方取得了胜利,可是现实生活中,谁又知道牺牲在黑势力之下的正义一派真正的取得过多少的胜利?

当炮灰的人、死在猪头领导乱指挥之下的人,几乎是不计其数。亦正因为如此,所以电视新闻之上,一旦有抓到了什么小偷、什么小贼就会大肆地宣扬一番,倡导什么正能量。

孟缺对着些东西早就看得透了,一看得林徽因那副失望的样子,笑了笑,道:“自古有句话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要瓦解黑虎帮,这样简单的计策可是行不通的。”

林徽因恨恨地看了孟缺一眼,事情落到这个地步,她也是无话可说。

视线中,黑虎帮的人凯旋而归,上百的武装者也从草丛里慢慢跟着退了走。

警方的埋伏者,至今也未出现,许是忌惮黑虎帮的上百武装力,不敢轻易出现。

“完了,这次一定会受惩罚了。”林徽因黯然地垂下了头,喃喃地念了一句。

孟缺好奇问道:“什么惩罚?”

林徽因道:“这次的计划,总的来说是我策划的,然后让上级批准,结果非但没成功,还把两百万给搭了进去,那两百万可是局子向银行借的呢。”

“那又如何?反正你们警察局和银行都是国家的,一家人无所谓啦。”孟缺淡淡地说道。

“你什么都不懂,”林徽因气哼哼地道:“那两百万要是还不起,是要负责的,这次行动失败也就不说了,如果还不起那笔钱,我……我一定会被开除的。”

“还不起钱,就会被开除?那要是还得起钱呢?”孟缺好奇地问。

林徽因叹道:“如果还得起钱,那还好说一点。可是这根本不可能,黑虎帮到底是太强了,我们根本斗不过他们。”

“好吧,这次我也没帮上你什么,这样吧,你那两百万,我帮你拿回来,也算是你我两清,如何?”孟缺忽然语出惊人,悠悠地说道。

林徽因大惊,“你……你帮我拿回来?你如何拿得回来?”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山人自有妙计,你若是答应,我这就帮你把钱拿回来。”

“你……你可别乱来,这钱是拿不回的。”林徽因不解地看着孟缺,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有自信。

孟缺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快走吧,别站在这里当枪靶子了,我拿到了钱之后,再给你打电话。还有,这事你别跟别人说。”

话一说完,孟缺身子一弓,竟是如同箭一般飙射而出,飞快地向那五辆疾驰而去的越野车追了去。

“喂……”

林徽因想喊住他,才喊出了一声,他已是跑得远了。

第九百二十章 猛人

孟缺如风而去,转眼就消失在林徽因的视线之中。林徽因心头万绪混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这一刻该怎么办。

这时,她后方的草丛里,徐徐地走出一些人来。那正是早就埋伏在这附近的警方的人,约莫二十位。其中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板着一张脸,身穿防弹背心的他看起来异常魁梧。冷冷地扫了孟缺离去的方向一眼,哼声道:“林警官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林徽因蓦然一转身,看着中年男人,俏面一寒,道:“武队长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武队长嗤了一声,道:“之前我们本就商定好了多少人参加计划,而你却偏偏又多弄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来,现在看清了吧,那人根本就是黑虎帮的,哼,你这叫什么?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私通罪犯吧?身为警员,知法犯法,你自己好自为之。”

“你……”林徽因怒面含霜,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还想辩驳?”武队长嘲讽道:“我真想不通为什么李局长就那么信任你,难道就是因为你是他的外甥女?呵呵,果然是血浓于水,现在出了这事,我看李局长怎么摆平。”

“武队长你休要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私通罪犯了?你有何证据?”林徽因据理力争,一点也不气弱。

武队长指着孟缺远去的方向,道:“这还用证据么?我全队二十来号人,每一个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带来的那小子先是把钱交给了对方,然后又跟着对方跑了。这若算不得证据,什么才算证据?”

“你胡说。”林徽因道:“那人是我朋友,他才不会是黑虎帮的人呢,他之所以跟着黑虎帮的人走了,是想为我拿回那两百万的钱而已。”

听到这话,武队长森然一笑,似乎是从来都没听到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他不置可否地笑道:“他是你朋友?想帮你拿回那两百万的钱?哈哈哈……各位听到没有?这李局长的外甥女还真是单纯的可怜呢。”

武队长的手下一干人哈哈一笑,随声附和,或嘲笑或讥讽。

“林小姐你没喝多吧,就凭他也想拿回那两百万?他摆明了是黑虎帮的人,你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也太‘义气’了吧?”

“黑虎帮的火力比我们多了五倍,你那朋友单枪匹马,还真以为他是咸蛋超人么?”

“得了吧,林小姐,你看清事实好不?”

“……”

这些人一唱一喝,或是嘲笑或是讥讽,听在林徽因的耳里,那是激起愤怒一阵更甚一阵。

“你们都够了吧?”林徽因狠狠的瞪着他们,她虽是一介女流,但整个局子里的人也都知道她是个出了名的女强人。

一见到她发怒的样子,除武队长之外的其他人也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武队长悠悠地道:“我看还是尽快把这事上报给局长吧,这计划毕竟是他首肯的,如今出了漏子,自然也是要让他来想办法。呵呵,我早就说了黑虎帮是没那么容易对付的,局长偏不听。”

林徽因不想听他多说,往前走了几步,翘首以盼,却是期盼着孟缺能够回来。她这次带孟缺来这里,本是想借黑虎帮的威势吓唬吓唬他,以报上次他脱了自己衣服之仇,可她仅仅只是想吓唬他一下,并不想让他把命给搭出来。

望着茫茫金黄色的枯草随风而动,她的心儿急得就跟过山车一样。、

“林警官,不好意思,虽然你是李局长的外甥女,但是此案你的疑点太多。我也不得不例行公事依法办事,现在请你把枪交出来吧。”武队长微有些得意的说道。

这武队长乃是刑警队队长,这些年来闷声发大财,暗地里没少收黑虎帮的好处。他虽久任着刑警队队长一职,但却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一两年来也没弄出什么业绩。反观林徽因这位女强人,来警局没多久,立下的功劳却不小。

她肯吃苦、肯卖力、肯冒着危险亲临险境,去年短短一年时间里,她就获得过两个二等功。这不得不让身为刑警队长的武队长感到眼红,据说明年年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林徽因将会升职被调到省厅去。

一直眼红地盯着林徽因的武队长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机会,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的了。

如今林徽因与案件有牵连,且疑点颇多,武队长是有权利下掉她的枪的。

林徽因瞪了武队长几眼,知道他这是公报私仇,不禁怒道:“要下我的枪,你还没那个资格,哼,说我私通罪犯,实际上私通罪犯的应该是你吧?”

武队长脸色一黑,道:“你什么意思?”

林徽因道:“别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小手脚没人知道,其实你的所做所为,我都看在眼里。这些年来你没少收黑虎帮的红包吧?告诉你,我一直以来对你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依我看,今日黑虎帮有所防备,搞不好就是你告的密。”

“哼,好个牙尖嘴利,凡事要讲证据,你有何证据证明我私通黑虎帮?”武队长俨然是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冷笑道:“你手中没我的证据,我手中却有你的证据,如今我小队里二十多号人,每一个人都亲眼看到你私通罪犯,你还否认得了?”

林徽因俏面发白,实在是不想跟他斗嘴上功夫了。便要拿出手机来给局长打电话,交代此事。

武队长却是忽然一举枪,指着林徽因,面无表情地道:“林小姐,别怪我不讲情面,你还是乖乖的把枪交给我吧,剩下的事,我自会向局里说清楚的。”

林徽因冷笑一声,手中的枪也是一举,指着武队长,道:“我若不把枪交给你又如何?”

武队长面色一寒,道:“根据法律,对于你这种极有犯罪嫌疑的执法人员,如果不听劝导,我是有权开枪的。”

“我就不信你敢开枪。”林徽因脾气一上来,还真跟这武队长杠上了。

其余的刑警队员见着这两大强人对抗,他们却是不敢插手进来。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两人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一方面队长确实有几分道理,但这个道理似乎也并非是很充足;而林徽因乃是局长的外甥女,谁要是真的伤了她,只怕以后日子不太好过。

武队长这些年来无甚业绩,破罐子破摔,他倒是不怕。其他的人,还想着步步高升呢,得罪局里老大的事情,自然是万万做不得滴。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变得分外紧张。

就在这时,刑警队中,一名队员“诶”了一声,伸出了手来,远远地指着一道快速朝这边奔来的黑影,道:“你们看,那个人似乎回来了。”

此言一出,大家皆是转头看去。只见到枯草茫茫处,果真是有着一个青年提着一个大皮箱,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跑了过来。

那青年却不是之前跟林徽因一起的人又是谁?

见到其人,林徽因大喜,一直压抑地心情陡然放松了下来。而武队长却是紧紧皱了州眉头,当瞧得孟缺近了,他手中的枪猛然一转,竟是瞄准了孟缺,厉声喝道:“小子,给我站住,把箱子放下!”

第九百二十一章 矛盾

孟缺被武队长用枪指着,大感不爽,双方距离十余米,他看在林徽因的面子上也不跟武队长计较,随手一扔就把箱子丢在地上。

武队长瞪着他,步步走近了去,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你是不是黑虎帮的人?”

孟缺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如果我是黑虎帮的人,还会把钱给你送回来么?”

武队长听他这口气,心里也很不爽,依言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箱子。那的确是之前用来装钱的箱子,只不过武队长可不会相信这厮真会那么好心把黑虎帮抢走的钱又送了回来。

冷声道:“别演戏了,是空箱子吧,或者是毒?哼,本来是抓捕计划,现在还真让你们给弄成毒品交易计划了。”

林徽因也不大敢相信,那只箱子的确是之前用来装钱的箱子,只不过现在里面装的真是钱吗?难道真如武队长所说,箱子里装的是毒?

孟缺仍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把武队长手里的枪放在眼里,耸了耸肩膀,道:“是不是空箱子,你自己没长眼睛么?不会看?”

武队长大怒,他脾气向来比较火暴,岂能容一般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脸部肌肉一颤,就想着去揍孟缺一顿。林徽因却是及时站了出来,挡住了武队长,道:“武队长,你想干什么?”

武队长也不隐瞒,直接放狠话,道:“这小子欠揍,我得收拾他一顿。”

林徽因伸开双手将他拦住,严肃道:“他可是我的朋友,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没权利动他。”

“哼,这事还不够清楚?”武队长嗤笑着,似笑林徽因的愚昧与无知。

林徽因对此却很是执着,道:“清不清楚,你打开那箱子看一下就知道了。”

武队长被拦住,倘若是其他人拦他,他肯定是一巴掌扇过去。可这林徽因乃局长外甥女,他虽然敢针对她,可是不敢公然打她。听了她这话,冷哼了一声,一挥手,示意一名手下过去检查一下。

他就不相信了,黑虎帮那么多人,火力那么强,这孟缺就算是三头六臂恐怕也难以从他们手中抢回两百万钱。而且他们是开着车子走的,这小子即便能出入百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但一双腿能跑得过车?

得武队长示意,一名警员立即跑向了箱子,将只拣了起来,平放在地上,然后打开了两边的锁。箱子盖一开,只见得里面红花花的全是崭新的人民币。

那警员咽了口唾沫,看向武队长,道:“队长,这真是钱。”

武队长早已看到,哼道:“翻翻看,看一下是不是只有表面是钱,下面都是白纸。”

警员闻声,就检查了起来,一翻之下,每一叠钱都是真金实钞,无一是假。

“队长,都是真的,这就是我们带来的那一箱子钱。”

武队长眉头一沉,眼神颇有些古怪的味道,看了孟缺一眼,喝道:“小子,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跟黑虎帮是什么关系?”

以常理来说,不可能会有能单枪匹马能从那么多黑虎帮的人的手里拿回这两百万,唯一能解释的便是这人一定跟黑虎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武队长一直以来都在抓林徽因的把柄,这次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岂会轻易放过?

这时,林徽因悠悠一笑,道:“武队长你管得太多了吧,现在钱都在这里,也就足以证明我跟我朋友的清白了,其他的事,你无须多管。”

“哼,我岂能不管?”武队长严词厉色,一点也不肯罢休。

林徽因道:“武队长你可别忘记了,这次行动你只是个辅助者而已,这事是我们缉毒队的事,跟你们队没什么关系,有些东西关系机密,我也不方便跟你透漏太多。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你……”

武队长脸色一青,有种想吃人的冲动。林徽因说的还真不错,这次行动,他们只是作为辅助而已,案子的真正负责人是林徽因。他确实没权利过问太多。

林徽因将枪一收起,随即走到那一箱子钱边,将箱子合盖了起来,一提起箱子,对孟缺使了个眼色,道:“走吧,计划虽然失败了,但总算钱没丢掉。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我一定不会再把计划给某些人知道,免得某些人又偷偷的通风报信。”

她这般话说得含沙射影,话一说完,径自拉起孟缺的袖子,领着他走了。

武队长与他那二十多名手下,木然地站在原地。想逮住孟缺来逼供一番,又没权利,只能任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

……

回去的途中,林徽因一脸吃惊地不停地看着孟缺,一边看还一边不停的问。所问的问题,自然是问他究竟是怎么把钱拿回来的?

孟缺的回答很简单,说是把那些人痛扁了一顿,然后当着那些所有人的面把钱拿走了。

林徽因自然是不相信这个回答,不依不饶地继续再问。

孟缺实在没了办法,说真话她又不相信,惟有编造了个谎话骗她,道:“我当时一追上他们,我说我是跟春哥的,然后他们就很客气地把钱交给我了。”

“春哥?哪个春哥?”林徽因一脸单纯,竟不知道春哥是何许人也。看来春哥火遍大江南北的时候,她应该还在警校学习。

孟缺眉头抖了抖,道:“这春哥嘛,说起来就牛逼了,俗话说信春哥得永生,无论南北,谁听了春哥二字,不给几分面子?”

林徽因仍旧不信,她可不是新人,在警界也混了不少时间了。她从来都没听说过哪条道上有春哥这么一号人,本想再问,可想着自己一问,孟缺肯定又会胡说八道。干脆就不问了,道:“算了,管你春哥、冬哥,等一下你得跟我回局里去做个笔录,这次的事,谢谢你了。”

孟缺惊疑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居然她不问了,这倒是有点稀奇。她不问倒也好,能省几分心。

却说孟缺当初追上黑虎帮的那些人,还真是大展神通扁了他们一顿。那些身上带家伙的人,孟缺如鬼影般缠上他们,拳风腿影连绵不断,几个瞬息就倒了一片一片。

以孟缺现在的实力,对付普通人,根本就跟切菜一样容易。

至于那五辆车,孟缺直接跟追了上去,把它们给掀翻了三个圈。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弄死人,反正他找到了钱箱子就往回赶了。

“这次之后,我可就不欠你了。”孟缺悠悠地说道。

林徽因怔了一下,表情很是平静地道:“放心吧,我说话算数,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呵呵,还蛮守信用的嘛。”孟缺笑了一声。

林徽因瞪了他一眼,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以后要是还耍流氓,我一定把你抓到局子里去。”

孟缺蹩着眉头道:“我什么时候耍过流氓了,上次还不是……”

话说到一半,截然而止,却是因为他看到了林徽因那双已经瞪得圆了的杏目,显然是快要喷出火来了。

“好吧,我不说了,算是我耍流氓。”

“哼,本来就是你耍流氓,哪有人动不动就脱人家女孩子衣服和裤子的?若不是本小姐宽宏大量,一定找人揍死你。”林徽因很严肃地警告着,说到后半句,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雪白的俏脸隐隐染上了两朵娇嫩的桃花,似若胭脂。

孟缺微微笑道:“那可就多谢林小姐的宽宏大量了。”

林徽因白了他一眼,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叫什么?”

孟缺也不相瞒,便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了她。

“孟缺?好奇怪的名字,缺字本来就不是完整的,起名为‘缺’难道是想让你做个不完整的男人?”林徽因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胡乱猜测。

孟缺一听,几欲吐血,道:“你说点好话行不?什么叫不完整的男人?你才是不完整的女人呢!你没听过一句话叫‘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吗?正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取这个名字便是寓意完美,懂又不懂,在这里胡说八道。”

林徽因吃吃一笑,笑得跟个孩子一样,特别是在看到孟缺那副认真的样子之后,更加地莞尔不绝。

……

却在他们回市区的时候,武队长等人也是开着车子跟追在后面。武队长死活咽不下这口恶气,越想越气,末了对身边的一位警员严肃地说道:“等一下回局子后,把那小子的资料给我弄一份,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来路。”

警员闻言,定定地点了点头。

第九百二十二章 内奸

SY市,黑虎帮。

“钱呢?到手的钱居然还被人给拿走了?”

一间室内篮球厂上,一名头发扎着辫子的中年男人忽然吼了一声,一挥手就给刚才汇报情况的一位小弟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得颇重,竟是将那小弟给一巴掌扇在了地上。

“我养你们有何用,去了那么多人,居然还会被人把钱拿了?是谁拿走的?”辫子男人称“虎哥”,正是黑虎帮的老大。

那名小弟战战兢兢忐忐忑忑,顿了好一会儿,仍是摇了摇头,道:“不……不知道,当时我们的五辆车突然全部翻车了,所有的人几乎都失去了意识,谁也没看到那钱是谁拿走的。”

“CAO!”

虎哥骂了一声,一口唾沫吐在了那小弟的身上,转瞬从兜里拿出了一支黑色的古巴雪茄,以火点燃抽了几口,用那火红的烟头对着那小弟的手臂就盖了下去。

那小弟被烫得鬼哭狼嚎,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挣扎。

虎哥仍不罢休,点了点那位小弟的额头,道:“那钱是警方的,想知道钱的下落,不妨问一问刑警队的武队长,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小弟连忙应着,虎哥哼了一声又道:“别让我等太久,我给你一个小时时间,你要是打听不出来那钱是谁拿走的,”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杀气陡现,语气顿时森冷了下来:“那你以后也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了。”

“是……我会搞定的,虎哥你放心。”小弟跪倒在地,连磕了数个头。

虎哥却是连正眼都不看他,手中雪茄才抽了两口,就远远地扔向了垃圾筒,冷漠地道:“滚吧。”

……

警察局外半公里处,彩虹咖啡厅。

方才那名跪在虎哥身前的那位小弟,如今西装革履端坐在厅内VIP室内,人模狗样抽着咖啡杯,轻饮慢酌。

不多时,一位板寸头身穿防弹背心的中年男人神色紧张小心翼翼地从外面钻了进来,一见到VIP室里的男人,他眉头一皱,冷声低喝道:“你想死?这里离警察局有多近你不知道么?在这里约我见面,你是想害死我?”

西装革履的男人身材也颇是魁梧,顿时昂首挺胸,笑了笑。在虎哥面前他能低声下气,在其他的一些人面前,却是可以趾气高扬。

“武队长,你可真是越来越胆小了。这间咖啡厅离警察局足有半公里远,你不用那么担心。”

武队长明显很是不悦,瞪了西装革履的男人一眼,沉声道:“老宋,废话少说,有事就说有屁就放,少罗嗦。”

西装革履的老宋叹了一口气,道:“我这次找武队长你来这里,想必其目的你也知道。”

“哼!”武队长眼角抽动了几下,语气冰冷道:“你还好意思说?今天早上我让你们别去,没想到你们非但去了,还敢动手抢钱,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

“呵呵,有钱不赚是笨蛋,我们道上混的,捞的就是横财。不管这横财的主人是谁,我们只要逮着了,就肯定会捞。这一点,武队长可不要责怪我们。”老宋把玩着咖啡杯,幽幽地说着。

武队长听着似是有些不耐烦,一拍桌子,道:“有什么事快说,不说我可就要走了,我可不比你们,你们能闲,我可闲不下来。”

老宋微微笑道:“武队长日理万机,这个我自然知道,好吧,咱们就开门见山直接说吧。我这次找武队长你来,只是想问一下那笔钱的去向。”

武队长原本心情不悦,一听他问起那笔钱,不禁冷笑了起来。眼神也是有些嘲讽、鄙夷,“我也想不通,你们那么多人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居然到手的钱,还给别人抢走了,真是不中用!”

老宋眼神略有阴冷,也不反驳,道:“这么听来,武队长应该是知道那笔钱的去向了?”

武队长眉毛微蹩,疑惑地看着他,阴阳怪气道:“真是个笑话,你们抢的钱,居然还问我?你们难道不知道?”

老宋道:“我们若是知道,就不会再来麻烦武队长你了。至于这之间的过程,我也就不详细说,武队长你若是知道就直接说吧。”

武队长大觉奇怪,话说那孟缺究竟是怎么拿到钱呢?以老宋所说的情况来看,貌似黑虎帮的人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钱被拿走的。可是,黑虎帮那么多人,难道都是瞎子?竟会让那孟缺大摇大摆地直接把钱拿走?

武队长摸了摸鼻子,沉默着不说话,眼神之中颇有深意,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老宋一看,自然也是看穿了武队长的意思。顿时从座位旁拿出了一个纸袋子,推到武队长面前,道:“武队长,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收下。”

武队长斜眼睨了那纸袋子一眼,瞧得里面数目似乎并不少,便满意一笑。随手就将那纸袋子给搂进了怀里,道:“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你可还对陪同林徽因一起去的那个小子有印象?”

“陪同林徽因一起去的那小子?”老宋想了想,眉头一耸,明显是对其有点印象的。

武队长淡淡道:“就是他了,我亲眼看到是他提回箱子的。”说着武队长便站了起来,就欲离开。

“武队长且留步。”老宋一脸严肃地道:“我再问一声,那小子可是你警队里的人?”

武队长将钱收好,道:“那小子一副痞样,岂会是我警队的人?他只是林徽因的朋友,不过依我看来,他应该是缉毒队的线人或者卧底。名叫孟缺,内地YZ市人氏。”

之前孟缺有跟着林徽因回警队做了笔录,所示身份便是真实身份。武队长安排一名手下全程监视笔录过程,是以才对孟缺的有所了解。

老宋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狠色,微微点了点头,道:“既然不是你们警队的人,哼,那我们黑虎帮可就饶不了他了。”

武队长听得一笑,他也是看不爽孟缺,只不过他是公务人员,即便再如何不爽,也不能以莫须有的罪名收拾孟缺一顿。现在听得老宋的口气,貌似黑虎帮也是不会放过他的。顿时一笑,道:“无所谓,你们不饶他,与我无关,只不过手脚得干净一些,别把事情闹大了让我来擦屁股。”

“这个自然无须武队长担心。”老宋阴恻恻地道。

武队长高深一笑,也不再多说,将VIP室门一推开,便就扬长而去了。

…………

第九百二十三章 谋算

黑虎帮。

老宋一回去便把所得到的消息向老大虎哥汇报了一通,虎哥对此稍感满意。

“那个叫孟缺的现在在什么地方?住在哪里?”虎哥打完篮球,一身的汗,坐落在旁,一边喘息一边问道。

老宋摇摇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SY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在其中找出这么一个人来,还真不容易。不过对于我们黑虎帮来说,这应该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只要把手下的人分散出去到处打探,照我看不出三日,绝对会有所消息。”

虎哥听了老宋的话,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道:“那个名叫孟缺的人,你有见过?”

老宋定定地回道:“见过,今天早上他便是跟着那位名叫林徽因女警察一起去的,那小子的模样,纵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虎哥缓缓地抬起头来,盯着老宋,道:“得罪了我们黑虎帮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吧?这件事办的漂亮一点,我可不想做你的扫尾工作。”

老宋双拳紧握,捶着胸口保证道:“虎哥你放心,这次这件事,我一定办得妥当。”

…………

这日下午,孟缺与林徽因同用了午餐,便就分手告别。在回去的路上,他意外地竟是接到了王雪怡的电话。

接到电话时,不由一笑,心说这少妇之心应该也差不多到了骚动的时候了。毕竟距离上次去她家已经有三天时间了,孟缺原本计算着可能要到明天才跟她联系,想不到今日她却是主动联系自己了。

“王小姐下午好。”

“呵呵,洛先生下午好。”王雪怡说话有些紧张,似乎此番打电话,应该是有什么事。

孟缺便笑问道:“王小姐找我,莫非车子又坏了?”

闻言,王雪怡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不是呢,车子这几天好好的,没有再坏了。我这次打电话给洛先生你,是想请问一下,你……你今天下午有空吗?”

“有空啊。”孟缺点了点头,毫无犹豫地答道。他之所以留在SY市,其目的就是为了钓王雪怡这条大鱼,面对大鱼的发问,他岂能说没空?

“那……今天下午我能来找你按摩吗?”说这一句话时,很明显王雪怡的语气之中有些羞涩。

所幸两人只是电话交流,若是面对着面,那么孟缺一定能够看到此刻的王雪怡霞飞双颊,臻首低垂,羞得就似一位未出阁的姑娘。

上次王雪怡找孟缺按摩,恰逢月`经期间,屡屡回想此事,她都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进去。那次她连外裤都被染透了,好在所穿的是条黑色的裤子,若是白色……怕是再也不敢面对孟缺了。

直到现在,她的心里犹存着一个疑问,那便是当日按摩的时候,她的血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染透裤子的?是在按摩房的时候还是在出了按摩房之后?

倘若是在按摩房里的时候,那么按摩床上铁定也是会留下些须痕迹的。

上个礼拜,王雪怡未去找孟缺按摩,也正是因为心里惦记着此事,而忐忑不安。这个礼拜,缘于孟缺在星期一的时候去过她的家,二人关系从陌生到熟悉,却是更近了一步。

羞涩与忐忑,略略便减少了一些。

王雪怡此番乃是经过很激烈的思想斗争,才鼓起勇气打电话给孟缺的。

自丈夫出差伊始,她从来都没连续几番接触过任何一个陌生男人,也从来没跟任何陌生男人打过电话。如今这是第一次,可能也会是唯一一次。其紧张度,自是不必说。

孟缺一听她想要找自己按摩,自然是求之不得。然而心里虽是求之不得,表面上却是装得淡然平常,微笑道:“好啊,反正我也闲着,王小姐你什么时候来?”

“我……我现在已经在去往养生会所的路上了。”王雪怡腼腆地说着。

孟缺略惊,没想到她效率还真快,本来打算回家去的他立即掉转了车头,道:“好的,王小姐你到了之后稍微等等,我马上就到。”

……

赶到养生会所的时候,其时下午两点二十二。

孟缺开车而来,大老远地就看到了站在合家养生会所高高的台阶上的那一位人妻美人。

今日的王雪怡小姐身穿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内衬粉红色的衬衫,下身着七分黄色碎花裙,看起来既有几分御姐范又有几分熟女味道。

斜飞的刘海将她那精致的面庞得以展露,小巧的耳垂上,一对白金钻环闪烁着熠熠光芒。

小脸扑扑红润,黑色的眼镜之后,妙目轻眨,含羞之中亦带着几分涩然。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她们能够连续流七天的血而不死,亦能在这大冬天里,以一副春天般的姿态傲然绽放,似是一点也不怕冷。

孟缺将车停好,飞快地从停车场奔了出来。当来到王雪怡的近前,他憨然一笑,道:“不好意思,王小姐,让你久等了。”

王雪怡微微一笑,轻点了一下头,道:“没关系,我也是才来不久而已。”

孟缺登上台阶,很绅士地伸手作请,道:“走吧,这外面挺冷的,咱们先进去。”

“嗯。”王雪怡依言而进。

大冬天里,来养生会所做保养、护理、按摩的颇是不少。几乎从每天早上九点起,这里就有着源源不断的很大客源。也难怪当初这家店的老板死活都不肯转卖,最后还是唐琅放了一些狠话、做了一些小动作才让他老老实实地把店子转让了出来。

自孟缺挂上金牌技师之名之后,曾有许多客人都特意点他的名,要他来服务自己。对于这些不是孟缺菜的客人,通常是理都不理,直接让前台小姐给回绝了。

在前天的时候,一位胖女人貌似很有钱的样子,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这里有一个超级金牌技师,便是不依不饶地死活都要他来服务自己。前台小姐跟她说也说不通,最后还是孟缺打了个电话给唐琅,让唐琅派人给搞定了。

今次,孟缺堂而皇之的带着王雪怡齐肩并首一起进入养生会所,且是有说有笑。原本那些不明所以的服务小姐,这下子瞎猜乱度,暗暗地以为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是有私情,要不然超级金牌技师为什么谁的预约也不接,惟独只接王雪怡一个人?

他们二人进入养生会所,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径直地就朝着那间只属于超级金牌技师洛奇专用的按摩室去了。

一样的环境,一样的时间。

这次比之上次,少了一分生疏,多了一分熟络。一进到房间里,王雪怡首先注意的便是那张又柔又软的按摩床。

那张按摩床是由白色牛皮所制,大老远看去,洁白无暇,仿若白雪一团,静静而安详。

孟缺随后进屋,将房门轻轻关了起来,旋即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按摩所需要的道具、保养品。一边伸手作请,一边道:“王小姐去床上躺着吧,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想来也不会再陌生了吧?”

王雪怡还是有些紧张与羞涩,富有弹性的脸颊上,红扑扑的颜色一点也不加以掩饰。听得孟缺的话,她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框,轻轻一“嗯”便是向着按摩床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愈近,王雪怡的目光径直地看着那张柔软的按摩床的中心部分。暗暗想着:“如果我躺下来,那么……那么裤子一湿,应该就是印在这个地方吧?”

仔细一看,竟是果真在这按摩床的中心部分发现了一丝红色的痕迹。痕迹不大,只有半个小拇指粗细。

王雪怡的心儿陡然咯噔一声响,扑通扑通疯狂地加起了速来,神色一慌张。生怕孟缺也看到了,她匆匆忙忙地赶在孟缺之前去到了床边,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恰如其分不动声色地将那一丝红色的痕迹给遮挡了下来。

心里羞涩幽幽,好生难为情:“天呐,那天还当真是在这里弄湿裤子的,羞死人了,真不知道洛先生有没有发现。”

孟缺跟在王雪怡身后,王雪怡的动作虽然不动声色、果断而麻利,但他又岂会不知?

按摩床上的那一丝红印,在上一次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

一个女人家突然留下这么一丝鲜红色的痕迹,这代表着什么,傻子都知道。也怪不得当初她不肯脱了裤子进行按摩,倘若当初她脱了外裤,那岂不是会上演一场血色浪漫?

不着痕迹地微微一笑,孟缺故作不知,慢慢地将手中的东西在按摩床附近的一张桌子上一一摆开,柔声道:“雪怡,介意我这么叫你吗?”

王雪怡浑身一震,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紧张地看着孟缺,微微一摇头,道:“不介意的,我朋友多半都是这么叫我的。”

“那就好,”孟缺笑容可掬地道:“雪怡你怎么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莫非在我这里,你很不自在吗?”

“没……没有呢。”

王雪怡眼神闪躲地应了一声,其左手手指却是偷偷地伸到背后,慢慢地探到那红色血迹残留的地方,轻轻地进行擦拭……

第九百二十四章 大闲人

“耳环很漂亮,你先生给你买的吗?”孟缺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王雪怡摇头道:“不是的,这是我上次去香港的时候自己买的。”

“跟你很配!”孟缺点头称赞着。

王雪怡颇有紧张地贝齿轻咬嘴唇,左手隐藏在背后,小心翼翼地努力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把那一团红色的血迹给擦拭干净。

当孟缺把工具箱子里的东西全部都摆上了桌面,她知道按摩将要开始了,便略有忐忑地将手从背后抽了出来。

“今天还是做泰式么?”孟缺先用精油温润着自己手,面带微笑着问道。

“嗯,就跟上次一样吧。”王雪怡倒没有其他的什么意见。

孟缺调节了一下室内的温度,脱去身上的冬装,只穿着一件长袖子T恤,感慨道:“SY市的冬天还真是冷,比起两广一带真是冷太多了。”

王雪怡轻轻笑着道:“我对这天气倒没有太大的感觉,可能这么多年来的生活,都习惯了吧。”

孟缺看了她腿上的丝袜一眼,道:“有时候我还真佩服你们女人,这般天气,穿得这么少,真的不冷么?”

“冷啊,谁说不冷呢?”王雪怡很认真地说道:“只不过嘛,女人都是比较爱漂亮的,谁也不想穿得太过臃肿。之所以穿得少,还不是为了好看而已,女为悦己者容,就是这个道理。”

“女为悦己者容,嗯,听起来挺有道理的。”孟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旁敲侧击地问道:“看来,王小姐你一定跟你老公关系很好吧?”

王雪怡闻言,表情怔了一下,勉强地笑了一下,道:“还算好吧。”

今日的王雪怡没有带结婚戒指,前一次来,她是有戴的。也不知道这次是忘记戴了,还是根本有意为之。

她跟她老公之间的关系,其实称不上有多好,只能说是一般般而已。试想一下,两夫妻长期生活两地,一年的见面都难以超过十面,这样的夫妻关系,又如何能够好到哪里去呢?

王雪怡做为一个妇道人家,其实算得上是个极好的女人了。自嫁给王瑞安之后,她品尝了近八年这样的生活,这八年里,她坚守妇道。不与陌生男人联系,也从不带陌生男人回家,更不受陌生男人约会。一般极少会有女人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做到这几点。

她爱她的老公,但若问她爱的有多深,恐怕也只有天声的月亮才知道了。

“老规矩,从脚开始,王小姐放松一点,可别再像上次那么紧张了。”

孟缺慢慢来到王雪怡的脚边,坐下了身来,先替王雪怡摘掉了高跟鞋。而后便欲脱掉她的白色丝袜,可是,那两只丝袜是长型丝袜,深入裙角,估计起码延伸到了大腿根部。

贸然去脱,难免会显得无理,便问道:“王小姐,你这……丝袜要不要脱下来,不然可能会有点不方便。”

“哦!”王雪怡脸蛋绯红,坐起了身来,双腿微微朝中间靠拢,道:“我自己来脱吧。”

孟缺有点惊讶,上次的王雪怡有多么的矜持、多么的保守,这一次她居然肯听话脱掉丝袜了。隐隐中,孟缺似乎尝到了一种有戏的味道。

王雪怡下了按摩床,双手伸入裙里,摸索了一下,然后当着孟缺的面将两只丝袜顺利的给脱了下来。这两只丝袜不出孟缺所料,果然其长度到达了王大美女的大腿根部。

“脱掉了丝袜会不会冷?要不要我把温度再调高一点?”孟缺热情地问道。

王雪怡娇躯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而颤抖还是因为受冷而颤抖,一时间估计她脑袋里也颇为混乱,便茫然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接受孟缺的提议。

“那好吧,我把温度再调高一点。”孟缺拿起了遥控器,果断地将温度调到了26度。

“没有其他什么问题的话,那咱们就开始吧。”

孟缺坐在按摩床的侧边,温柔地端过王大美女的一只玉足,仔细地抹上精油,轻轻揉捏,各种穴位皆是到位。与上次不同的是,上次随便一捏,王雪怡就会条件反射地喊疼,这一次一连捏了十多下,她都没喊过疼。

孟缺笑道:“貌似上次我教王小姐你褒的那个补肾汤很有效果嘛,你居然都不怕疼了。”

“好像是诶,这次真的没上次那么疼了。”王雪怡也颇觉惊奇地道。

“嗯,只要坚持下去,不但肾会更好,雪怡你的头发也会越来越好的。”

“谢谢你了,洛先生。”

“咱们既是朋友了,又何必客气?”

侧边按完,孟缺将凳子角度稍移,来到了王大美女玉足的正前方。原本孟缺还没意识到什么,却在与王大美女的说话间,无意间抬头瞄了王大美女一眼。

他敢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是以,看了几眼立即将恋恋不舍的目光收了回来。语归正题,道:“雪怡,你有去过南方吗?”

王雪怡听得孟缺的问话,“嗯”了一声,道:“我没嫁人的时候曾经去过南方,前前后后,一共有两次吧,一次是去厦门,另一次是去珠海的伶仃岛。”

“伶仃岛倒是个好地方,我也曾去过一次,那里的生活节奏过得极慢,想忘掉忧愁,那便是一个非常好的去处。”孟缺边按摩边说着。

王雪怡很觉惊奇,道:“你也去过?”

孟缺笑着点了一下头,道:“对,我前年去过一次,出海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轮船,可折磨死人了,晕得我七昏八素的,都找不到北了。”

“呵呵呵呵,你晕船?”

“嗯,有一点。我爷爷那家伙比较变态,他见我晕船,竟连续带我坐了一个礼拜的船,唉,那段日子还真是难以忘怀,呵呵,现在想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孟缺倒并未撒谎,他的确是有去过伶仃岛的。那时候一到寒暑假,爷爷就会带他到全国各地的旅游胜地去旅游,表面上他们爷孙俩是浏览全国各地的胜景,可实际上却是爷爷在锻炼他泡妞的手段。

而为什么泡妞要选择去旅游区呢?

当初孟缺也问过这个问题,爷爷孟有财的回答是:“旅游区资源丰富,不但有全国各地的女孩子,更有外国美女。她们前来旅游,必定不会待得太久,要想成功泡上她们,这是很需要手段和技巧的。”

那时,孟缺听了爷爷这牛逼哄哄的解释,心头冲劲亦足。便在那个暑假之中泡了好些个外国妞,其中甚至还有一位非洲姑娘。

孟缺的口味自然是正常的,乌七麻黑的非洲妞,他不可能会对她有想法。可爷爷却逼着他去泡,其借口是:“别以为非洲妞就是难看的,关了灯还不是一个样?你的目标是寻找四大美女,在没找到四大美女之前,你怎知道四大美女之中就没有黑妞呢?废话少说,叫你泡你就泡,泡不到手就别回来见我。”

爷爷的借口即便牵强,孟缺也没办法反驳,谁叫他是爷爷呢?

古代的王昭君、西施、杨玉环、貂禅,哪一个是非洲妞?她们再怎么投胎转世,也不可能转到非洲妞身上啊……

唉唉,往事不能提,一提血泪轻。

王雪怡听得津津有味,道:“你爷爷还真有意思,他现在没跟你在一起吗?”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他老人家怎受得了这北边的严寒,现在在南方待着呢。”

“听你这么一说,突然间我又好想再去那个伶仃岛看看,呵呵呵呵……”王雪怡可爱无比地笑着,也不知道是想起了往事而发笑,还是孟缺挠着她的脚底板发痒而笑。

“想去就去啊,如果你想去,我倒是也可以陪你一起去,反正我也闲得慌。”

“唉,我是想去,可是潇潇要上学,我如果走了,那就没人可以照顾她了。”说着,王雪怡的脸上划过了一丝遗憾。

孟缺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偶尔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许会供以后回忆一辈子也说不定呢。至于潇潇么,你也可以带她一起去啊,坐飞机过去,反正也不远。星期六去,星期天早上看完日出还能赶得回来呢。”

听孟缺这么一说,王雪怡遗憾的表情再度焕发了激动的光彩,有点小激动道:“真的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孟缺肯定地答道。

“洛先生你……你也真的可以陪我一起去?”王雪怡脸颊颇红,羞涩地道:“我对那边不是很熟悉,如果有洛先生你陪同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对此,孟缺自然是十万个愿意啊。在SY市,乃是王氏一族的地盘,而且王雪怡做为家庭主妇,想将她泡到手,多多少少会有点难度。因为在这个地方,若想带王雪怡出去玩,或者吃饭,孟缺还要担心会被王氏家族的人看到。倘若是远地旅行,那就不同了,届时孟缺可以手段层出不穷,还怕俘获不到美人心?

“我是个大闲人,只要雪怡你愿意让我带你去,我自然是很乐意的。”心里虽然十万个愿意,但表面上,孟缺却依旧装出那副即便有美女以身相许也依旧镇定如常的表情。

“好呀,那可就说定了,咱们什么时候去呢?”王雪怡兴头一起,上半身微微仰了起来,高兴地看着孟缺,道:“要不咱们就干脆这个礼拜六过去,怎么样?”

“好啊,没问题啊,随时恭候!”孟缺点了点头。

第九百二十五章 寻龙点穴

“这个力道还好么?”

气氛不由得显得有些凝滞与尴尬,为了破除尴尬,孟缺特意寻了个话题转移了彼此的注意力。

“嗯,刚刚好,很舒服。”王雪怡张口就应了一声。

孟缺笑了笑,道:“雪怡的皮肤真的很好,你平时都是怎么保养的?”

“啊……我……这个……我……”

孟缺突然这么一问,王雪怡完全反应不过来,不由得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保养,就是……睡得比较多而已。”顿了一下,王雪怡腼腆地回道。

孟缺赞道:“美女到底是美女,天生丽质,皮肤不做保养都这么好,若是做了保养,岂不嫩如婴孩?”

王雪怡曾经也听不少的人这么夸赞过自己,可是夸赞的话由别人说来并不特别,由孟缺说来,却变得不一般了。

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如今道理亦同,却是话不在多,看人才行!

“洛先生你就别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可不是在拍你的马屁,说真话的呢。”孟缺目光平静,表情认真,的确不似在客套吹捧。

王雪怡虽已28岁,但她自身条件的确非常不错,皮肤光滑细嫩。真的称得上天生丽质四个字,若加以保养,媲美婴孩不敢说,跟十八九岁的少女作比,必能不落下风。

表面上王雪怡确有些不好意思,但内心当中,却极是欢喜。

女人嘛,谁不喜欢别人称自己年轻漂亮?特别还是自己所欣赏的人?

说话间,双足按摩已然完毕。慢慢地,孟缺将坐向偏移,来到了左侧,欲从左腿开始步步向上。

与上次一样,按完了小腿就按大腿,当大腿按到快到根部的时候,他便听了下来。询问道:“雪怡,这还有半截腿,要不要也按一下?”

王雪怡早就羞涩得脸儿滚烫滚烫的了,岂敢还让孟缺再把剩余的半截腿给按了?女人的大腿,特别是根部,乃是很敏感的一个区域,保守的她可不敢做出这么开放的事来。

“谢谢,不用了吧。”

“嗯,好吧。”情理之中,意料之内,她的回答并没让孟缺感到意外。假若她允许孟缺按,那才叫意外呢。

左腿按完按右腿,熟练的手法,劲道的手指。每一下的拿捏都恰到好处,孟缺完全继承了盲人按摩院里的瞎子叔的手艺技巧,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王雪怡渐渐地感受着身体之上传来的舒爽。

腿部按完则按腰部,腰部也算是女人身上比较敏感的一个区域。有句老话叫“男人头、女人腰,只能看不能摸”,由这句老话便能看出,这腰部在女人身体众部位之中也算是比较重要、私.密的一部分。只不过,这话是古代的话,现代的社会,女人露腰可并不是稀奇的事。

按腰有技巧,与按腹部一个样,手劲要尽可能的柔,绝对不能力道过大。特别是女人家,女人不比男人,女人身体较软,并不吃力。力道稍大,她们就会感觉疼痛。

对此,孟缺拿捏得非常好,自始至终,王雪怡没痛哼过一声。且看她脸上的表情,已然是完全沉浸在舒爽的享受之中了。

“咦,雪怡,你的手指怎么红红的,难道你哪里受伤了吗?”

安静的气氛中,忽然孟缺捧起了王大美女的左手,关心地问了一声。

王雪怡本在舒爽的享受中,一当听到这话,手儿就像是触电一般地飞快缩了回来,表情一紧张,就像是做贼被抓住了一样,颇为心虚道:“没……我没受伤。”

“不然你手上……红红的,难道不是血迹吗?”

孟缺明明知道王雪怡之前是用左手偷偷地擦拭了按摩床上的那一滩小血迹,这会儿偏偏还要明知故问,其目的为的就是要让王雪怡紧张慌乱、难为情。

王雪怡自然不知道孟缺的坏,她咬了咬嘴唇,洁白的牙齿与桃花似的唇瓣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滚烫的脸上几乎就要滴出血来,连忙将鼻梁上的镜框推了一下,借以掩饰自己的心虚尴尬,道:“没……不是的,这不是血迹,是……是我之前不小心沾到了口红。”

“哦,原来是这样啊。”孟缺恍然大悟地点了一下头,心里却是笑道:“这妮子,还真会找借口呢。”

“那好吧,把手伸给我吧,我给你拉伸一下。”

“这……还是不用了吧,这只手不用了,你……你按右手吧。”

王雪怡紧张兮兮,怕孟缺看出破绽,她干脆把左手放到自己的小屁股之下坐着不让孟缺看到,另一边伸起了右手,弱弱地道:“按这只吧。”

“呵呵,好吧。”

孟缺微微一笑,也不说破,便牵过她的右手,拉伸揉捏了一番。

双手按毕接下来就是肩膀,肩膀按完就是后背。

“雪怡,转个身吧,现在该按后背了。”

“嗯,好的。”

王雪怡在不宽不窄的按摩床上翻了一个身,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走露春光,趴下来之后,左手还是不敢给孟缺看到,干脆紧握成了拳头放在下巴处垫着。

第九百二十六章 一起去旅游

“洛先生,这……这里还是不用按了吧。”

感觉喉咙有些干涩,王雪怡说话都很是不自然,孟缺顺腰而下,已然到臀部了。

“哦,好的。”

依旧三个小时,按完之后也快到王雪怡女儿潇潇放学的时候了。

二人再次在所有服务小姐惊讶的目光中一起出了养生会所,似乎是羞涩的感觉还没有退去,王雪怡的脸上仍是红扑扑的,就跟打了胭脂一样。

在室内待久了,再来到室外,差别果真是非常大。孟缺穿着棉衣大袄,倒不怎么感觉冷,可王雪怡穿的只是裙子。她的装束美虽美,但无疑更适合在春秋季节穿用。在冬季,特别是北方的冬季,这样的一套装束,实在是美得有点寒碜。

“怎么样,虽然女为悦己者容这话很有道理,但是做为欣赏者,其实更在意的是女人的健康。就像花朵一样,摘下来,顶多是一两日的鲜艳,可如果是呵护着,那便能看到多日的美好。”孟缺一脸深沉的微笑,俨然是个饱紧世事的成熟体贴男,一边说着话,身上的外套也在顺手之中脱了下来,披在了王雪怡的肩膀上。

“穿上吧,不然的话,可是会感冒的。”

“可是……”王雪怡显然是不太习惯他的关心,纠结了一下,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她实在是感觉很冷,孟缺暖烘烘的衣服一披上肩膀,那种温暖立即就传遍了大半身体。

“别可是了,男人跟女人不同,女人身子弱,男人一般都比较彪悍,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强壮着呢。”孟缺为了让她没有拒绝的借口,特意摆出一副不怕冷的样子,还特意摆出了一副肌肉教练的经典姿势。虽然,他并没有多少肌肉。

“谢谢你,洛先生。”王雪怡果然没法拒绝,身体本能的也有些贪恋棉袄的温暖感觉。一接受下来,索性将棉袄给穿了起来,顿时提醒庞大了好几倍。

不过美女到底是美女,无论穿多少都掩盖不了她们是美女的事实。尤其是像王雪怡这种。

“秀色可餐,所形容的大概就是如此吧。”孟缺看着王雪怡,不禁暗暗赞叹道。

这时,王雪怡看了一眼时间,道:“洛先生,我要走了,潇潇就快放学了,我得去接她了。”

“嗯,好的,一起走吧。反正我也要回去了。”孟缺搓了搓手,也跟上了王大美女的脚步。

不可否认,他的双手很是僵冷。奶奶的,这大SY市,今天的温度可是零下二十度啊,这么变态的温度,据说动物园的大叔都把企鹅小伙伴都放出来玩了。

各上各的车,一进到车里,打开了暖气,瞬间觉得舒服了一些。

但是孟缺似乎觉得有些美中不足,不足在哪里呢?

嗯,如果王大美女坐在身边,那该多好啊。

心中一动,孟缺忽然推开了车门,从地上拣起了一块小冰块。冰块极硬,透明得就像是一块玻璃。

“这冰块行不行?”

心里有些怀疑,但富有冒险主义精神的孟缺,还是想尝试一下。便偷偷摸摸地将车窗放了下来,随即在王雪怡的车从停车位里开出来之后,他从后面神不知鬼不觉地夹住那块冰块,为了保险起见,他甚至还使用了半分龙血之力。

顿时那冰块之上沾染了一种黄金般的颜色,故技重施对着王大美女的车后轮胎弹射了去。

“砰!”

一声巨响,许是孟缺的力道太大了,这次射出来的窟窿竟特别得大。王大美女的车轮胎的外胎甚至都出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裂口。

孟缺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了回来,隐藏犯罪证据。

却装模作样地看向窗外,其时王大美女也吓了一大跳,她拍着胸口从车里跑了出来。惊慌失措地躲得远远地,似乎就怕那车子要爆炸了一样。

“怎么了?”杀千刀的孟缺一脸大好人的模样,关心地问了一声。

王大美女摇了摇头,车子爆了后胎,她自然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只知道方才车身剧烈震动了一下,随即车子后面还传来了一声巨响。

按照好莱坞电影的发展节奏,一般这样的情况,车子都是会爆炸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吓地脸儿苍白苍白的,小小的心儿扑通扑通,加速到就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好像是车子爆胎了。”

孟缺观察了一下,很认真地告诉她。

“爆胎了?”

王雪怡很觉奇怪,为什么最近车子老是爆胎,而且几次三番爆的还都是车后胎?她倒是没怀疑这事跟孟缺有关,嘟着嘴巴,俨然一副少女娇嗔的模样,看了车子几眼。郁闷地说道:“看来潇潇说的没错,这车子确实该换了。”

肇事者孟缺腹黑地笑了笑,指了一下自己的副驾驶位,道:“算了吧,还是上我的车吧,你的车不用换的,大不了换换轮胎就行了。照我估计,你车子的外胎上可能早就扎入了什么锋利的东西,就因为这样所以才总是爆胎。没事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找个车行把内胎外胎都换一遍就好了。”

听孟缺讲得这么专业,对于汽车一窍不通的王大美女自然是虚心受教地点了点头。

便重新回到了车子里,将车勉强地开入了一个停车位,然后绕了一圈,来到了孟缺的雪铁龙车里。

“呼~”

有美女在旁,果然能够令人心情好上许多。

孟缺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道:“别担心,车子在这里不会丢的,我给你保证。”

王大美女促狭地也笑了一下,她倒不是担心车子会不会被偷的问题,她如今什么都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空的。

汽车缓缓开动,路面果断地是有结冰,孟缺也没敢开得太快。计算着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在小学生放学的时候来到了校门口。

因为天气冷的缘故,孟缺没让王大美女下车接人,自己主动请缨,一跳下了车就站到了一个花台上。昂起了头,俨然像是一片古老的旗帜。

很快,在几辆校车开出了学校之后,有一批小学生唧唧喳喳、欢呼雀跃地从里面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

很多学生也跟潇潇一样,家长不太信任校车的安全,便是由自己亲自接送。

也不知道是不是潇潇眼睛尖的缘故,还是孟缺站在花台上太引人注目的缘故,大老远的潇潇就亲切地大喊了一声“洛叔叔”。

孟缺高兴地应了一声,从花台上一跳下来,便就去到潇潇的身边,帮她拎起了书包。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洛叔叔你怎么来接我了?”潇潇很惊奇的问道。

孟缺笑了一下,道:“可不止是我来了呢,你妈妈不是也在那边吗?”说着,伸手一指自己的副驾驶车位。

潇潇一看过去,果然妈妈坐在车里面正向着她在招手。

“嘻嘻~~”

欢呼雀跃地一笑,潇潇拉着孟缺的手,就像是拉着她老爸一样。高兴地对孟缺说:“洛叔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还有一个礼拜就放寒假了。”

“哇,那岂不是能好好的玩一把了?”

“嗯嗯,我好想出去玩啊,可是……估计妈妈不会让我出去玩。”潇潇本来很兴奋,可一想到往年的寒暑假几乎都是在家里或者SY市的公园、游乐场度过的,便又不开心了起来。

孟缺笑了笑,忽地想起下午按摩的时候,跟王大美女说过周六去珠海伶仃岛的事。便悄悄的蹲下身来,跟潇潇秘密说道:“这个周末叔叔带你去南方的海边玩好不好?”

潇潇一听,眼神立即就亮了,兴奋地跳了起来。抓着孟缺的衣服,连拉带扯地呼道:“好啊好啊,我要去我要去……”

“如果潇潇想去的话,那得先跟你妈妈商量好,要等她答应了之后,叔叔才能带你去。”洛奇为了这个周末的旅行不落空,特意在潇潇身上加了一把火。

潇潇小儿心性,自然是很想玩,当即就答应地点了点头,然后就风风火火地跑向了车子。

第九百二十七章 周末就出发

“妈妈妈妈,这个周末我们跟洛叔叔一起去玩好不好?”潇潇爬上了车子,一头扎进了王大美女的怀里,不依不饶地要求着。看来,平时宅惯了的王大美女还确实是很少有带潇潇出去玩。

“好好好,妈妈答应你。”王大美女笑了笑,摸了摸潇潇的小脑袋,问道:“潇潇想去哪里玩?”

潇潇一脸天真无邪地果断地把孟缺给出卖了,道:“叔叔说带我们去南方的海边玩,他说要妈妈你同意才行。”

孟缺回到车里,恰好听到潇潇的“供词”,一时间难免有些不太好意思。便解释道:“潇潇说她快要考试了,我便想给她加把油,反正咱们不是也决定好了要去伶仃岛吗?雪怡你该不会怪我吧?”

王雪怡自然不会怪他,反正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即便孟缺不说,她也要跟女儿说的。温柔地刮了一下调皮女儿的小鼻子,微笑道:“潇潇要考试了么?你要想出玩的话,可一定要答应妈妈考一个好成绩才行。”

“好的,我保证!”潇潇一脸认真地看着妈妈,眼巴巴的眼神当中满是自信。她的成绩向来挺好,所以要想考个好成绩,并不在话下。

“呵呵呵呵,那好吧,妈妈答应带你去。现在你乖乖地坐好,把安全带系好先。”

“嗯。”得到了妈妈的允诺,潇潇变得异常乖巧了起来。自己稳稳地坐好,手脚麻利地把安全带系在了身上。双手之上习惯性地抱上了那只加菲猫布娃娃。

…………

孟缺稳当地开着车,从大路不急不缓地行驶而去,十多分钟后,顺利地完成了护花任务,将王大美女母女俩送到了家门口。

“好了,到家了。”

做为一个有礼貌的绅士,得学会为美女搬凳子、开车门。一到地点,孟缺殷勤地下了车,给王大美女的打开了车门,又从车里将潇潇小丫头给抱了出来。

潇潇小脸很白净,鼻子冻得红红的,让人看了,忍不住会生出几分怜意。好在这小家伙是获得了妈妈王雪怡的遗传,若是遗传了她老爸的基因,恐怕其容貌难以想像。

“洛叔叔,你真的好像我爸爸啊。”潇潇圆溜溜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孟缺,再一次提起了这话。

孟缺不禁苦笑,你老爸那么粗犷猥琐,我哪里跟你爸爸像了?这一点孟缺自己想了很久也没想通,自己跟王瑞安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秀气一个粗犷,怎么能够相提并论?更何来相似?

“那潇潇倒是说说,叔叔什么地方跟你爸爸很像?”

潇潇伸出了小手,捏住了孟缺的脸颊,道:“侧脸,洛叔叔你的侧脸跟我爸爸好像好像。”

小孩子一般是不会说谎的,她们所说的必是心中所想的。

孟缺似疑似信地点了点头,道:“是嘛?侧脸很像?”

这一点,倒是很难印证。正脸不像,侧脸像,却也在合情合理的正常的范围之内。如果要验证究竟像不像,那便要等王瑞安回来之后,见上一面才能知道。

王雪怡就站在边上,看着孟缺抱着潇潇,在外人看来,这俨然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可是这个女儿是她的,这个男人却不是她的。

听潇潇那么一说,她也不大好意思,歉意地对着孟缺笑了笑。孟缺亦是回应一笑,随即将潇潇放了下来,拍了拍手,道:“既然你们到家了,那我也就该走了,拜拜!”

“叔叔再见!”潇潇拉起了妈妈的手,很有礼貌地对孟缺挥了挥手。

“嗯,潇潇再见。”孟缺笑了一下,亦对王大美女挥了一下手。

王大美女看着他,脚步忽然向前跨了一步,嘴唇一咬,一句话情不自禁地就说出了口,道:“不如,洛先生你留下了吃晚饭吧?”

孟缺刚刚转身,听到这话,脚步停了下来。一回身,挠了挠头,憨笑道:“这,可能不太方便吧?”

其实他心里是挺乐意的,甚至还挺欢喜的。可是表面上却要装作正经一点,亦要多替王大美女多打算一点。毕竟她是有夫之妇,如今丈夫不在家,去了之后若被人看到,难免会惹闲话。

王雪怡也知道孟缺的意思,臻首微微垂了一下,然后似是鼓起了某种勇气,客气地笑道:“没事的,大家都是朋友,不必顾虑那么多。反正不是还有潇潇吗?这些日子你帮了我们母女俩这么多,也从没正式请你吃过饭,来吧,别客气了。”

孟缺还有点迟疑,潇潇却是比她妈妈还热情地小跑了过来,拉着孟缺的衣服就往家里去,边走边说道:“洛叔叔来我家吃饭吧,我给你看看我养的小乌龟。”

“这……好吧好吧,潇潇你慢点,这地上有冰,可别滑倒了。”盛情难却,孟缺只有却之不恭了。

…………

却在他们三人下了车向院里而去的时候,一边的马路上,一个机灵的瘦子狠狠的瞪了孟缺的背影一眼。他仿佛是认准了人一般,阴森森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车子慢慢吞吞地从王雪怡家门口驶了过去。

“瘦子,看准了没有?你他娘的别给认错了。”开车的人蹩着眉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位被称为“瘦子”的瘦子,拍了拍胸脯打包票地说道:“奶奶的,他化成灰我也认识,就是他。早上的时候就是他陪那个女警察一起去的,绝对错不了。”

“这么肯定?”

“奶奶的,大熊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力?我住九楼,能看到对面一百米外的一楼小媳妇在浴室换衣服,刚刚才二十来米的距离,你认为我会看错?”瘦子很不满意大熊提出的质疑,忿忿地提供了一个实际案例。

大熊嘿嘿一笑,鄙视地看了瘦子一眼,笑骂道:“你他娘的天天偷看人家小媳妇换衣服,也不怕长鸡眼?”

瘦子闷骚地笑了笑,道:“你懂个球?那小媳妇长得可漂亮了,要不是她老公是个当过兵的猛汉,我早就挖她墙角了。”

“去,就你这德性,你给那美女跪舔,她都不会瞅你一下。”大熊显然不信瘦子的自卖自夸。

“哈哈,你别不信,我只是没动手而已,我一动手,保证手到擒来。”

“少吹牛,对了,废话少说。既然认定了人,那就给宋哥支的信,让他来宰人。”

瘦子点了点头,也严肃了起来。立即拿出手机来给所谓的宋哥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刚才他所看到的情况。

其时,老宋正在陪老大虎哥在洗浴中心洗脚。今日他惹恼了虎哥,自然是得想尽办法讨好一下。毕竟大家都是仰仗着虎哥吃饭,一旦虎哥不不理会自己了,那么自己的荣耀之路也就差不多断得干净了。

“虎哥,好消息,手下小弟已经找到今天早上抢我们钱的那孙子了。”老宋挂了电话,一脸兴奋地向一旁正把脸埋在一位丰满小姐乳`沟当中的老大虎哥。

虎哥慢慢悠悠地将脸缩了回来,瞄了他一眼,对此似是兴趣不大,道:“效率倒是不错,那小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当天事,当天了,该怎么做,你应该不用我教吧?”

“虎哥放心,我一定会办得漂亮的,那小子现在在玫瑰路的363号,似乎还结婚生子了,手下小弟刚才见到他有一个身材相貌都很好的老婆,还有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女儿。”老宋献媚般地把小弟汇报的情况一一交代了出来。

“嘿,玫瑰路?据说那边都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哼,那小子倒也挺有福分,居然还有老婆和女儿?”虎哥淡淡地笑了一声,随即眉头猛然一蹩,重新问道:“你刚才说玫瑰路多少号?再说一次!”

老宋颇觉诧异,虽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道:“玫瑰路363号啊。”

“363号?那里不是王瑞安的家么?”虎哥喃喃地自言自语,听起来似乎他跟王瑞安是老相识。

老宋离得极近,听到了虎哥的话,道:“虎哥,王瑞安是谁?”

虎哥皱了起眉头,神情看起来很是严肃,也懒得解释太多,淡淡道:“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是一个你惹不起的人。”抬了一下手,道:“你再打电话问问,问清楚那小子究竟是在多少号,可别弄错了。最好是拍个照发过来。”

老宋依言立即打了个电话,把虎哥的吩咐交代了一遍。

便在几分钟后,他收到了一张来自瘦子的彩信。一点开彩信,只见照片当中有着一座规模极大的豪宅,华丽的外观无一处不是透露着西式皇家范儿。

顿时,将手机屏幕转向了虎哥,道:“虎哥您看,就是这。”

虎哥与骑在自己身上的小姐嬉耍了一把,回过了头来,一瞥向手机,瞳孔猛地一缩。连带着还吸了一口冷气,道:“那小子居然真的在这里面?”

老宋点了点头,非常肯定地道:“瘦子说他亲眼看到那小子进去的,错不了。”

虎哥沉吟了一下,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老宋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凶狠凌厉的冷光,横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道:“虎哥,要不要我派人把他一家三口全都给收拾了?”

“放屁!”

虎哥忽然瞪了他一眼,严厉地骂道:“你他娘的瞎眼了?连王瑞安家你也敢动?”

老宋被骂了一通,献媚不讨好,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虎哥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看起来好像挺忌惮那个什么王瑞安的?

虎哥一双深沉而乌黑的双眼慢慢地眯成了一根线,沉默了一下,竟是将骑在自己身上的性感小姐推到了一边,严肃的有些可怕。

众人见他如此,谁也不敢支声,更不敢问。就且见着他兀自·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来,然后在一干联系人当中寻到了一个名叫“王瑞安”的号码,顿了顿,按下了拨号键。

第九百二十八章 王私人物品

“安哥,好久不见,向来可好?”一拨通电话,原本一脸严肃的虎哥居然洋溢起了一副和煦的微笑。在他旁边的老宋看得很是惊疑,他跟了虎哥这么多年,还极少有见到虎哥会对什么人这么客气的。

居然能让虎哥都放低姿态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王瑞安?”老宋心里嘀咕了一声,这名字听起来貌似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想来自己应该是没见过此人的。要不然,一个能让虎哥都如此放低姿态倍加客气的人,老宋一定会谨记在心的。

“阿虎?你这突然之间打电话给我,莫非有什么事不成?”

老宋离虎哥距离极近,虎哥的手机音量较大,在这安静的气氛之下,他能清晰地听得到手机另一头一位声音洪亮的男人的说话。

那人居然称呼虎哥为“阿虎”,由此可想而知那人的地位是多么超然了。

老宋也没敢打岔,只乖乖地坐在一旁,静等佳音。

虎哥却笑了笑,对着手机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安哥。我只是想从你这里打听一个人,不知道安哥你可认识一个叫孟缺的人?”

虎哥说话直来直往,也不拐弯抹角,粗鲁之中却也豪爽。

安哥很明显也非常欣赏虎哥这种直爽,果断地答道:“不认识,叫孟缺的什么来路?干嘛向我打听他?莫非是什么商业界的大亨?”

“呵呵,那倒不是,只是今天我手下有人看到那小子跟嫂夫人在一起,我就琢磨着那小子会不会是安哥你的亲戚什么的。也就问一下,毕竟那小子也得罪了我们黑虎帮,假如他真跟安哥你有亲戚关系,那我们说不得要给安哥一个面子,放他一马了。”虎哥打着哈哈说道。

“哼,阿虎,你他娘的胡说八道什么?那小子跟我老婆在一起?”电话里的安哥明显有点生气。说来也正常,换作任何人,但凡听到老婆偷汉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几乎都会气不打一处来,发怒是难免的。虎哥的话,虽然说得含蓄,但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这才让安哥的语气当中既多了几分冰冷,又多了几分愤恨。

虎哥干笑了一声,面对电话当中男人的骂,他不但没生气,反而还干笑了一声,忙着解释道:“安哥你先别生气,我说的是真的呢,恰好我手下小弟这里有拍了张照。那小子现在就在安哥你的家里,他的车目前就停在你家门口,你若不信的话,我大可发给你看一下。”

“发来。”安哥冷冷地道。

说着,虎哥先把电话挂了,然后让老宋把那张小弟瘦子偷·拍的照片用蓝牙传到了他的手机上,旋即再以彩信的方式发给了王瑞安安哥。

彩信一发完,虎哥满含笑意地躺在了沙发椅上,悠悠地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大名鼎鼎的安哥,居然被人戴了绿帽子,真是令人惊奇。”

老宋呆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虎哥,那……那王瑞安是个什么人?”

虎哥打完电话貌似心情不错,便给老宋解释道:“王瑞安是个什么人你无须知道太多,你只要知道他是一个你惹不起,我惹不起,甚至咱们整个黑虎帮都惹不起的大人物就行了。呵呵,当初黑虎帮能够在SY市称霸,也多亏了这位安哥出力。那时,你们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不知道此人也算正常。”

老宋吸了一口凉气,心里震惊着,一个连虎哥都惹不起、整个黑虎帮都惹不起的大人物。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就拿现在SY市的市长、市委书记来说,也许虎哥会对他们有些忌惮,但也绝对不会惹不起他们。以此为例,也就说明那个叫王瑞安的,岂非比市委书记还牛逼?

老宋乃一届普通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当官的牛逼之外,还有传说当中更为牛逼的龙血后裔。

关于龙血后裔一事,虎哥都不知道,就更别提老宋了。虎哥他也只是知道王瑞安是个很强大的人,强大到偌大中国,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且无人能阻止的强大。

“那怎么办?”老宋纂了纂拳头,道:“难道我们就不管那小子了?”

虎哥伸出了一根指头,缓缓地摇了摇,道:“那小子既然进了王瑞安的家,我们自然是先不能动他。无管那小子跟王瑞安有没有关系,咱们总得给王瑞安几分面子,现在你便叫人在外面埋伏着,他只要一出王瑞安的家门。就立刻那他给我抓起来。”

“抓起来,不用就地解决掉么?”老宋疑惑地看着虎哥。往常的虎哥可不会抓人,但凡有惹他不爽的,不是乱刀砍死仍河里喂鱼就是一枪放倒弃之野外。之前,虎哥还让他把事情办得漂亮一些来着,这才几个转眼间,就变了方式了。

虎哥缓了一口气,向着身边不远处的那位按摩小妞招了招手,然后待那小妞来到了他的身边之后,他一把就将之搂进了怀里。

一边在小妞的身上占着便宜吃着豆腐,一边沉声说道:“之前可杀,现在却不可杀了。这事明显已经引起王瑞安的不爽了,既然安哥的心里有火,我自然要把孟缺这个家伙留给他来解决。这也算是我卖安哥一个人情,反正孟缺那小子早晚都是个死,能用利人利己的方式弄死他,还能得一份人情,何乐而不为?”

老宋听得不禁对虎哥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嘿嘿赞道:“虎哥不愧是虎哥,就是有深谋远虑,我等真是快马加鞭都赶不上虎哥你聪明才智的三分之一。”

“哈哈哈哈……”

…………

王府。

孟缺再次进入了王雪怡的家,她的女儿潇潇便是十分热情地拉着他,带他参观各个房间、阳台、庭院等等等等。

潇潇小小年纪,口才却是极好,小小的个头领路在前,摇晃着两只狗尾巴辫子,看起来极是可爱,俨然就像是一个专业的导游。

首先参观的地方,自然是潇潇的房间。潇潇请孟缺吃糖,又给他看了她所珍藏的一些玩具。孟缺陪她玩得不亦乐乎,独留王雪怡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

参观完了潇潇的房间,便就去到隔壁的一间房。

这间房较之潇潇的房要大得多了,里面有着一张双人床,铺着大红被褥,极富喜气意味。天蓝色的墙壁,干净而整洁,在那床头的左侧摆放着一张二十来寸的结婚照片,孟缺大老远的仅看了一眼,就知道了这应该是王雪怡的房间。

因为这张床头结婚照与楼下客厅里的那张结婚照是一样的,再来这里面的布置,除了是王大美女的房间,还会是谁的房间呢?

“潇潇,这里就别参观了吧,这可是你妈妈的房间,没得到她的允许,可是有些不礼貌呢。”孟缺正经地拉着潇潇,劝说着。

潇潇却不以为意,她轻车熟路地抢先钻进了房里,貌似经常有偷偷进来似的。一见到房中,她悄悄地向孟缺招了招手,道:“洛叔叔快进来,我妈妈房间里其实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呢。”

“哦?你妈妈房间里居然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孟缺大觉惊奇,王大美女都28岁的人了,难道还会像小朋友一样玩玩具?呵呵,如果真是那样,王大美女也就太可爱了。

假装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什么好玩的东西呀?”

小家伙潇潇猫着身子,脚步轻轻地走在地毯上,绕着大双人床走了一圈,然后来到了床头柜的右侧。将柜子下面的一个隐秘抽屉打开了来,一转过头,又跟孟缺招了招手,“叔叔你来看呀,就在这里,我妈妈这里的玩具可好玩了。”

孟缺好奇地走了过去,见那抽屉里满满的装了很多的东西,不由仔细看了一下。然而,这仔细一看之下,竟是让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这……”

“洛叔叔,我妈妈这里有好多气球,这气球能吹好大的,可是妈妈不让我玩。还有这个粉红色的小球,你看,我只要打开开关,它就会自己动来动去。可有趣了。”潇潇满怀欢喜地翻弄着王大美女的私人物品,貌似这个小抽屉乃是潇潇的冒险宝物库,里面全是她所认为好玩的玩具。

“气球?”孟缺差点要为潇潇小丫头的纯洁认为给击败。

“是啊,这里面装的就是气球啊,只不过油油的,潇潇吹不起来,曾经爸爸吹过一个给我玩,都是白色的。”潇潇为了给孟缺解释清楚,特意从一条写着“杜蕾斯精装超薄”的铝箔袋上撕了一个下来,然后将之一打开,果然是拿出了一个油油的气球来。

“叔叔,你给我吹一个好不好?”潇潇天真无邪地将“气球”递给孟缺。

孟缺差点吐血,愕然了一下,接过那个油油的“气球”,干笑道:“这气球可能是过期了的,咱还是别吹了吧。再说这些都是你妈妈不让你玩的,要是她看到我们在玩,肯定要生气的。你说对不对?”

潇潇嘟着小嘴巴想了一下,似觉有理,便点了点头,又拿起那个粉红色的小球,将开关打开了来,小球立刻震动了起来,嗡嗡地响。

“叔叔你看,这小球好不好玩呀?”

“嗯,看起来挺不错。”孟缺干笑道。

“嘻嘻,妈妈她自己躲着玩呢,却不给我玩,好小气。”

孟缺愣了一下,哭笑不得,那东西当然是不能给潇潇玩啊!她妈妈王大美女玩玩,还差不多。

摸了摸下巴,却是生怕这个时候王大美女会上楼来。孟缺忐忐忑忑,顿时觉得还是不要在这房里待太久,尼玛的,那“气球”真是气球?杜蕾斯是什么?潇潇是个小家伙不知道是正常的,可咱孟哥却是对它太熟悉不过了。

杜蕾斯经典超薄,这可是成`年男女干某种事情才会专用的套子啊。这样神圣而强大的东西,居然被潇潇当成了气球。

还有那个粉红色的小球,那是小球么?摆明了是女性自`慰用的玩意啊。

天呐,这东西真劲爆。看看就得了,万不能让王大美女给知道了。

顿时便蹲下身来,柔声道:“潇潇,咱们还是去参观别的房间吧,这些玩具下次再看,好不好?”

潇潇倒是没意见,“嗯”了一声,抽屉也不关,一扭身就站了起来,道:“对了,洛叔叔,我带你去看我的小乌龟吧,它就养在后面的鱼缸里。”

“好,马上来。”

孟缺把东西给收拾了一下,塞进了抽屉里。旋即作贼心虚一般,将那个油油的“气球”顺手扔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跟着潇潇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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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九章 责问

晚餐,是丰富的。

才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王大美女就做出了八九道美味佳肴。八道菜,一道汤。汤是当初孟缺教她所褒的汤,虽然只教了她一次,但王大美女的悟性真的是奇高,这次褒出来的汤,丝毫不比孟缺褒的差。

“因为事先没怎么准备,怠慢了,可别介意啊,洛先生。”王大美女系着围裙,为孟缺、潇潇端来的晚筷,一脸微笑地说道。

身材好的美女,穿什么都好看,那怕系了一个围裙,都会让人觉得别有韵味。孟缺笑了笑,道:“雪怡你真是客气了,煮了这么多菜,应该是我要大饱口福了才对,怎么能叫怠慢呢?如果这也叫怠慢,那我可愿意天天接受这‘怠慢’。”

王大美女浅浅一笑,孟缺的夸赞对她来说,很是有效。潇潇捧着自己的小竹碗,早在一旁啃起了一只红烧鸡腿,才一小会儿,她的那张小嘴巴就吃得满脸都是油,一边吃一边说道:“洛叔叔你以后可不可以经常来我家里玩呀,平常我都是和妈妈两个人在家里,妈妈又不带我玩……”

“这个……”孟缺倒是想答应,可是这事得让王大美女同意才行。

目光看向了王大美女,却见她也是怔了一下,然后轻点了一下头,道:“潇潇的这个提议其实不错呢,以后洛先生你如果有空的话,大可来我家里玩,我和潇潇都欢迎你。”

孟缺一笑,看得出来王大美女并非是出于敷衍,那双诚挚的眸子明显就是跟潇潇一样,是真心实意的。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雪怡的菜做得这么好,我倒是挺想来这里蹭饭的。”

“呵呵,来吧,快吃吧,这大冬天的,趁热吃,不然一会儿就凉了。”王大美女说着话,双手伸到了背后去解围裙,却连解了几下都没解开。不禁轻轻“哎呀”了一声。

孟缺耳尖,听得真切,看了一眼王大美女,笑道:“围裙打死结了么?来,我帮你把它解开。”

王大美女便转过了身,背对着孟缺。孟缺从坐位起身,来到王大美女的身后,且见着红色的围裙系带果真是被打了个死结,正垂落在王大美女挺翘的屁股之上。

两条细而长的红线,轻盈地拍打在翘臀之上,这样的一幕,看在男人的眼中,无疑像是有一只猫的爪子在心里痒痒地抓挠着。

孟缺有预谋般地伸出了手来,去拿裙带的时候,难免手指稍稍触碰了一下王大美女的小屁股。他的手指颇有技巧,在拿起丝带的时候,轻轻勾勒了一下那丰满结实的臀瓣。

敏感的触觉使得王大美女猛然浑身一颤,脚下一软,几乎就要站不稳地。

“这个结打得还真紧,不过还好这绳子比较好解,OK,解开了。”孟缺手法老道,区区一个死结自然不在话下,小小一下子就搞定了。

王雪怡终于把围裙脱了下来,羞涩着却是不说话,收起围裙就默默地向厨房里去了。

潇潇人小鬼大的,此时啃着个鸡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走向房间的妈妈。忽地对着孟缺小小声的说道:“洛叔叔,我妈妈好像脸红了耶。”

“哦?是吗?”孟缺其实也知道,王雪怡乃是一个比较传统矜持的女人,刚才那么富有挑逗性的一指,她若是不脸红才叫怪事呢。

潇潇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啃着鸡腿。她原本就没长齐的牙齿,貌似啃不动那只鸡腿,啃了半天,鸡腿也只脱了层皮而已,不由得她小小的弯眉皱巴巴的,仿佛跟这鸡腿有深仇大恨一样。

孟缺不由一笑,道:“潇潇你咬得动么?如果咬不动,叔叔帮你把肉卸下来如何?”

潇潇听孟缺这么一说,无疑想是久受压迫的农民看到了亲人八路军,一把将鸡腿递向孟缺,道:“谢谢叔叔,可是这肉怎么卸啊?”

孟缺用筷子接住鸡腿,然后放于碗里,用两根筷子三两下就把鸡腿上的肉给剃了下来。然后递给潇潇,道:“就是这样卸啊。这样一来,潇潇就咬得动了吧。”

“嗯嗯……”潇潇接过鸡腿肉,顿时浑然忘我,俨然是一个小吃货。

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孟缺感慨地笑了一下。心里想着:“沈梦盈也怀了我的孩子,却不知道是男还是女呢?假如将来生个女孩子,想必会比这潇潇更可爱吧?”

想着想着,不免心生向往。突然间,很想回到老家去看看。算算时间,再过几个月,沈梦盈就要生了,在她生孩子的时候,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回到她身边守护着她。

不多时,王雪怡从厨房里出来了。脸色恢复了平常,黑框眼镜下的精致脸蛋莹润而光滑,斯文的模样楚楚怜人。她这般样子,倒是让孟缺在忽然之间想起一个人来。谁呢?

一时间内却是想不起来,不过好像是部韩国剧当中的女明星。

三个人,气氛融洽,其乐融融,像极了一个三口之家。惟独侧厅墙壁上的那副结婚照中的男主人颇有点破坏这种融洽的气氛,正因为他的存在,便是显得孟缺是个多余的外来者。

然而,孟缺本来也就是个多余的外来者,鸠占鹊巢,鸠终究只是鸠,成不了莺莺而唱、天天报喜、勤奋捕虫的喜鹊。

吃到中途,王大美女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旋即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是对着孟缺歉意一笑,兀自起身,出到了厅外。

接了十多分钟的电话,她才又重新走了回来。

孟缺瞧着她出去之时跟回来之时两种截然不同的脸色,可以想像到刚才打电话给她的人,肯定是她的老公王瑞安。

莫不是王瑞安要回来了?

假如真是如此,怕是这个晚餐吃不好了,自己得像奸·夫一样偷偷地立即开溜了。

正在孟缺担心的时候,王雪怡却是没有下逐客令的意思。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勉强地笑了一下,道:“没事,继续吃吧,多吃点,这些菜要是不吃完,我和潇潇明天可就要吃剩菜了。”

孟缺看得出来她强颜欢笑之后的那份沉重,这显然是有种不开心的成分在其中。不由问道:“怎么了?莫非是王先生要回来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对于要跟王瑞安见面,孟缺倒是不怎么怕,怕就怕在王瑞安一旦恼火起来,会波及王大美女以及潇潇。

王雪怡低垂着臻首,默默的吃着饭,嘴唇轻轻地咬了几下,偶然抬起头来,却是欲言又止。

潇潇一歪脑袋,问道:“妈妈,爸爸要回来了吗?”

王雪怡苦涩一笑,摇了摇头,道:“没呢,爸爸最近忙,回不来的。”

“哦。”潇潇一听爸爸回不了,却没多少失望。想必对于常年奔波在外的那位老爸,她也没多深的情感感念。

“雪怡,你若是有什么事,大可说出来给我听听,或许我能帮助你也说不定。”孟缺对于刚才那个引起王雪怡心情大变的电话很是好奇,便是继续问了一声。

王雪怡叹了一声,强颜欢笑了一下,道:“没事的,洛先生,你别担心,刚才只不过是潇潇爸爸打电话回来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而已。并没有其他什么事。”

她回答的似是轻松,可是心里的沉重却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番回答,她乃是撒谎了。方才潇潇爸爸打电话回来分明就不是询问家里的情况,而是旁敲侧击地问最近家里是否来了客人。

面对这样的问题,王雪怡自然是回答没有了。

然而,回答刚一出口,电话另一端的王瑞安冷笑了一声,道:“没客人?不会吧,怎么我似乎听到别人说你带了个男人回家?”

听到这话,王雪怡浑身一震,犹似雷击,靠在墙壁上,愣了好久。

潇潇爸爸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他暗中派人监视她们母女俩?

“王雪怡,你别跟我打马虎眼,给我老实交代吧,那男人是谁?”

到了这个份上,既然潇潇爸爸已经知道了,那么也就没有再撒谎的必要了。王雪怡苦笑了一声,笑声当中既有自嘲又有懊恼,索性答道:“对,你说的没错,我是带了个男人回来。”

“你倒是还有些理直气壮的意思呵?他是什么人?”王瑞安一听自己的老婆居然谎都不撒一个,直接就承认了,不由怒气更盛,若不是他此刻尚在美国,一定立马冲到家里去甩她一个巴掌。

“他只是一个邻居而已,今天帮了些忙,我不过是请他在家里吃顿便饭,怎么了,碍着你了么?”王雪怡也生气了,她为了老公守洁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出过半点轨?那怕这次请孟缺来家里作客,那也是因为孟缺帮了自己的忙,然后大家也算是朋友了,吃吃饭,也正常啊?凭什么他王瑞安一打电话就来质问?

作为一个女人,一个人带着孩子不说,还要独守空闺。她王雪怡容易么?到头来,却还要遭到冷言质问。

士可忍,孰不可忍,饶是文静淡雅的王雪怡都终于是忍不住生气了。

“邻居?王雪怡你可真是干得好事啊,我不在家这些日子,你过得挺逍遥快活的嘛?”王瑞安冷嘲热讽,句句字字皆将他愤怒的心理暴露无遗。

“嘟嘟嘟……”

王雪怡气得俏面煞白,王瑞安气愤,她更气愤!竟是头一次主动将丈夫的电话给挂断了,旋即还把手机给关了机。

正因如此,孟缺才见到她出去之前和回来之后的脸上表情很不一样。

第九百三十章 当初是你要对撞

吃完饭后,孟缺便是借口有事要告辞了。王雪怡也未多加挽留,毕竟留个男人在家里吃饭,逗留的时间越久,于她的名声也就越不好听。而且今日丈夫还打电话来质问了,既然孟缺要走,她自然是与潇潇一起把他送到了家门口。

孟缺微笑着与她们母女俩作别,未免节外生枝,他径直地便往自己小区飙了去。

待孟缺一走,王雪怡的心情便是突然沉重了下来。之前跟丈夫的对话,虽然她是因为心里生气,可是这会儿想来,却是觉得自己之前会不会太冲动了一点?那样跟丈夫说话,肯定会把矛盾越闹越大的,万一影响到了夫妻关系,那该多不好呀?

可是做过的事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没法收的。

忐忑的她,若有所思地摸着女儿的头,站在家门口,愣了好久好久。直到女而潇潇抬起了头来,说了声:“妈妈,洛叔叔已经回去了。”

她才回过神来,瞄向孟缺小区处看了一眼,只见道路寂寥,却是的确不见了孟缺的雪铁龙的踪影了。

“妈妈,我们回家吧,外面好冷。”潇潇鼻子上挂着两条鼻涕,小小的脑袋不停的在王大美女的身上蹭来蹭去。

王大美女浅笑了一下,一把将潇潇抱了起来,用纸巾替她擦了擦鼻子,道:“你这个小调皮鬼,看看你这脸,吃得跟大花猫似的。”

潇潇嘻嘻一笑,忽然问道:“妈妈,洛叔叔明天还会到我们家里来吗?”

王大美女略微怔了一下,好奇道:“怎么?你很喜欢洛叔叔来我们家吗?”

潇潇倒是一点也不掩饰,点了点头,道:“洛叔叔比爸爸要好玩,爸爸回来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打电话,一般都不跟我玩,而且回家没几天就走了。洛叔叔他肯陪我玩,今天我带他参观了好多东西。”

小孩子毫无城府毫无心机,自然是谁对她好,她就觉得谁比较好。王瑞安虽然是她的爸爸,但是这么多年来,却是极少给过她父亲的关怀与温暖。所以,爸爸这个词,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名词一样,跟一般的“叔叔”、“阿姨”并无什么区别。

在潇潇的世界里,唯有妈妈才是最亲近的人。

最近这段日子,孟缺时常出现在她们母女俩的生活之中,这使得她对孟缺的感觉逐渐加深,甚至隐隐的都超过她的那位严肃爸爸王瑞安了。

“说说看,今天潇潇带洛叔叔参观了什么呢?”王大美女抱着潇潇回家去,一边走一边问道。

潇潇抱着王大美女雪白娇嫩的脖子,勾着小手指头,一一数道:“我带洛叔叔参观了我的房间、我的玩具还给他吃了我的糖呢,后来还带他去看了我养的小乌龟,还有……还有带他去了妈妈房间……哎呀……”

话说到一半,潇潇张大了嘴巴,赶紧用手遮掩住,却是原本不想说的,这一不留神就说出口了。

妈妈的房间,平时可是不准她进去的。其原因便是她经常会进去翻出那些能够让王大美女脸红心跳的东西来当成玩具玩。

“你带洛叔叔进妈妈房间干什么?”王大美女微微蹩眉,问道。

潇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似乎是怕王大美女生气,她习惯性地嘟起了小嘴巴在王大美女的脸上亲了一口,道:“妈妈可不要生潇潇的气啊。”

王大美女不禁笑了一下,道:“妈妈不生气,说吧,你带洛叔叔进妈妈的房间干什么?”

潇潇顿了一下,抬起头来,很认真的道:“我带叔叔去看气球还有那个粉红色的跳跳球啊,我还拿出一个气球让叔叔吹,叔叔说那气球太油了,应该是过期的气球,他没给我吹,后来……后来我们就出去看小乌龟去了。”

王大美女听了潇潇这番话,原本就已经猜测到一些不妙的她,不禁更加凌乱了起来:“什么?你……你让他吹气球?还给他玩了跳跳球?”

“嗯。”潇潇诚实地点了点头,而后眼巴巴地看着妈妈,道:“妈妈,你为什么不让我玩那些玩具呀?”

漆黑色的眼镜框下,王大美女的脸颊已经红了一大片,心里凌乱的就像是一团乱麻,可真能应得上那句“剪不断,理还乱”。

“天呐,潇潇这个苯丫头,怎么……怎么能带洛先生看那些东西呢?这个笨蛋……”

心里头无比责怪,可是嘴上却不能说出来。毕竟潇潇年纪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在她的认知里,那些女人成年用具根本就是玩具。要怪只怪自己以前没跟她说清楚,只是一味地糊弄她,如今出了这事,也有大半是自己的责任。

王雪怡无奈,只得叹了叹气,心里感慨着以后可怎么再见洛奇呀?真是羞死人了。

为什么自从认识了洛奇这家伙,幕幕糗事都能让他看得到呢,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冤家啊。

“妈妈,你怎么了?怎么脸儿好红好烫啊?”潇潇贴着王雪怡的脸,很奇怪地问道。

王雪怡一阵尴尬,好容易才掩饰下来,苦笑道:“没怎么,可能刚刚吃了饭,被憋红的吧。”

“哦。”潇潇信以为真,倒也一点也不怀疑。

…………

另一边,自孟缺回家之后,他一点也没发觉其实有着不少的车辆已然是不声不响地跟上了他。

他径自开着车,脑袋里想着王雪怡一家子的事情,越想越远了。竟是想到,如果王瑞安那厮若是真的回来了,那可怎么办?

对于一个男人来讲,99%的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会拥有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个男性朋友。无论这个朋友是从小一起玩大的,还是其他什么什么的,总之在男人霸道的占有欲下,除自己以外的任何男人,都是一种潜在的敌人。

王瑞安若是回来,那自己想从王雪怡这里打通关系,肯定是没戏的。

“弃掉王雪怡?”

“不行,都费了这么多功夫了,若是弃掉她,那么这么些天来的功夫岂非是白费了?”

“若是不弃王雪怡,那难道是要杀了王瑞安?”

杀王瑞安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方法,王瑞安只要一死,那么他的老婆便就成了寡妇。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王大美女以前可能会因为心里惦记着丈夫,所以对任何男人都会或多或少有些排斥之心,而如果她老公不在了,那么她也就没有必要再为她老公保守贞节了。

届时,有着丧夫之痛的王大美女,心伤肯定不轻,孟缺便就能好心的前来安慰,想钓王雪怡,想必事半功倍。

此计谋固然是好,可是想到后面,孟缺却是难以心安下来。

“王瑞安一死,潇潇岂非成了孤儿?这种事,还是别做得好。”

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曹操当年为成大事连世伯吕伯奢都杀,咱孟哥杀一个世仇王氏族人,跟曹操哥相比,那简直不值一提啊。

只是,像曹操那种枭雄,孟缺自然是不敢企及的,也不想成为曹操第二。他孟缺到底只是孟缺,乃是个有血有肉的汉子。

潇潇这个小女孩子,他很喜欢,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利益而杀了她的老爸。本来泡她的老妈已经很不厚道了,在已经很不厚道的前提下,也就不要再去杀她老爸了罢?

想着想着,车子已经开回了小区大门口。外面的马路上灯光大亮,小区当中却是昏暗幽然,到处都是一副能够直接拍恐怖片的场景。

“还说是豪宅小区,奶奶的,这么坑爹,连路灯坏了都没人修。”

嘟囔地抱怨了一句,忽地背后数道汽车探照光照射而来,瞬间将孟缺的雪铁龙的四周照的通亮。

孟缺迷惑着扭转过了头,恰见到一辆黑色的车子正以着一种疯狂的速度朝自己撞来。瞳孔不禁猛地一缩,立即转动起了方向盘:“卧槽,这大晚上的居然找撞?”

有首凤凰传奇的歌是怎么唱来着?

孟缺心中一动,忿忿地念道:“当初是你要对撞,对撞就对撞……”

撞就撞,谁怕谁啊?区区一辆雪铁龙,咱孟哥还没把它看在眼里,就算是报废了,明天一大早只须一个电话,就能让人再送一辆过来。

顿时,摆正了姿势,以雪铁龙的菊花正对着黑色轿车。从侧视镜当中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疯狂冲来的方向。孟缺打正方向盘,不但不躲开,反而也加起速度向后面飙了去。

“呜~~”

“呜~~”

轮胎磨在地上沙沙有声,车子的尾气孔亦是烟雾乱窜。一片黑暗之中,少有人能够清晰地看到这疯狂的一幕。

却在陡然之间,“嘭”地一声巨响自黑暗当中响起,旋即,两车相撞之处,火光一闪犹如天上雷电,惊鸿一瞥。

撞击巨声刚刚落毕,还没等人惊讶得回过身来。却见其中一辆雪铁龙猛然往前冲了去,约过十数米又停了下来。

然后还没待那黑色轿车当中的人反应过来,它掘起车屁股竟然是又疯狂地撞了上来。虽然它的屁股在刚才那一撞当中,已经开了花,但也正是开了花之后,才更见风骚。

黑色轿车里的人,见这势头,不禁暗骂了一声:“卧槽,这犊子这么猛。”他吓了一大跳,却是不敢拿命来玩,一踢开车门,果断地就滚了下去。

第九百三十一章 彪悍

“嘭~!”

黑色看不出品牌的轿车果断地被撞地向后面飙飞而去,滑出了七八米的距离,撞上了后面追跟上的一辆黑色轿车。

“嘿,当初是你要对撞,咋不敢撞了?”孟缺获得胜势,悠哉悠哉地来了一个风骚的甩尾漂移,随即就开向了自己所居住的小楼的下面的露天停车场。

停下了车,借着下楼出口处的路灯,大致看了一下车子的伤残情况。

“嗯,屁股虽然开了花,但影响并不大,看来不用换车了,明天继续开。”

叨念了一句,孟缺双手插进口袋,就跟个无事人一样,吹着口哨就进楼了。

那些个跟着他而来的人,这时汇集到一处。那位被吓得不轻的司机汉子仍有后怕地盯着那已经熄火停靠的风骚雪铁龙,忍不住地吐了一口唾沫,呸声道:“奶奶的真是晦气,这犊子咋跟牲口一样那么生猛,他撞他他非但不怕,反而还发了疯一般地撞我,擦,要不是我跑得快,怕是要住几天院了。”

一面说,他一面用手电筒照着那辆已经被撞得严重变形的黑色本田汽车。只见车子的前盖都被撞得翻了起来,也不知道什么地方被撞坏了,此刻不但冒着一缕缕的浓烟,更有着一种焦臭断续传来。

“龙哥,走走走,干他,宋哥说了,饶不了这小子。”

“也罢,抓了他再计较,大伙儿跟俺走!”龙哥霸气十足,俨然是这群人当中的头儿,顿时一挥手,就一马当先的往孟缺所住小区奔了去。

一行人挥肩甩膀地走着,竟是有着二十七位之多。每一个人的手上,都不乏金属家伙。有砍刀亦有钢管,有狼牙棒亦有斧头。偶尔经过一盏路灯,便能隐约地发现,这些人的手上都纹着一只漆黑色的老虎,在这夜晚之中散发着诡异而玄奇的古怪味道。

“龙哥,这小子的车就停这里,看来他还不知道咱们是冲他来的,哈哈,这货真是蠢到家了。”一小弟走到孟缺的雪铁龙车边,用钢管戳了戳车子的玻璃,冷笑着说道。

龙哥见着那屁股开花的雪铁龙,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挥手道:“先别管它,等咱上楼把那货给抓了,再下来把这车给烧了。”

“龙哥,那货住几楼?”

“这楼貌似有三十多层啊,几楼呢?”

“蠢犊子,你们不会看灯么,那小子才上去,他家肯定才亮灯。现在只要盯着谁家亮灯不就知道了?”龙哥目光极具有智慧前瞻性,双手一插腰,领袖范儿立即显露无遗。

众小弟一听这话,顿时恍然大悟,连忙一字排开站在楼下朝楼上瞄了去。守候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果然看到十三楼的一处亮起了灯。

“亮了亮了,龙哥你看,在十三楼。”

“十三楼左边,没错,刚才就那小子一个人上去,肯定就是他。”

众小弟看得真切,一致肯定地指着十三楼嚷嚷着。

龙哥嘿嘿一笑,搓了搓手,仿佛已经看到孟缺被打得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霪荡地笑了笑,手里的狼牙棒一挥,道:“上,给我碾上去,爆他菊花。”

“好!”

“好!”

“……”

众小弟嗷嗷叫着,风风火火一股脑就杀了进去。二十七人,分成三批,两部电梯分别站十人,另外七人则从楼梯往上堵,小心而谨慎,一点也不给孟缺逃脱的机会。

“叮!”

两部电梯,一前一后,约莫相隔了一分钟左右。龙哥没有心急,直等到爬楼梯的兄弟都上来之后,方才率领着大部队,把整个十三楼围堵得水泄不通。

“刚才亮灯的是左还是右来着?”龙哥瞧着十三楼有着四个门,分为A、B、C、D。

“龙哥,是左,左边,就在你屁股后面。”一小弟机灵地提醒道。

龙哥眉头皱了皱,扭转过身,左右两手一比划,顿时骂道:“傻X,从楼下来看,这是右边。”

大概分辨了一下,龙哥的目光到底是具有智慧前瞻性的,一分辨出来,就立即派人封锁了房间口,准备硬闯而入。

却说孟缺,他还真没料到居然敢有人来捋他的虎须。

之前在小区下面撞车,他只是以为是某个富二代想耍横而已。便就一时兴起陪玩了一把,可他万万都没想到这些人乃是冲着他而来的。

“叮咚!”

门铃愀然响起,龙哥一个人站在门口处,其左右两边大批小弟隐藏在墙面,随时准备着冲将出来,涌入房内。

“谁啊?”

孟缺刚回家才上了个厕所,正准备泡杯茶喝一下,无想居然有人按了自己的门铃,便喊了一声就朝门口走了去。

“查房的。”龙哥显然以前没少做这样的事,顿时昂首挺胸,肥头大耳的他倒还确实有几分官相。

“查房?”孟缺笑了笑,没急着开门,而是问道:“查什么房?”

龙哥一本正经地严厉说道:“当然是扫黄打非了,快点开门,别叽叽歪歪像个婆娘,你要是再磨蹭,我就告你个妨碍公务罪。”

孟缺不禁莞尔,心里说这家伙还真够霸气外露的,“你是警察?”

“废话,当然是警察了,快开门。”龙哥显得很是不耐烦,说着便是一脚重重地踢在了门上。

无论是从龙哥的霸气还是精湛的演技来说,无一不是一流,孟缺居然还真没怀疑他。

微微一笑,便是将门的反锁一打开,然后房门慢慢地就开了一个缝。

门口的龙哥眼睛一直关注着门口缝,这会儿见得缝口大开,脸上狰狞之色立时暴露了出来。猛地一脚踢蹿而出,“嘭”地一声巨响,将房门踢了开来,撞到了后方的墙壁上,因为力道过猛的缘故,整个金属门框都震动了一番。

“上!”

龙哥趁这时机,喊了一声,旋即房门两侧躲在墙壁处的小弟,如饿狼一样咆哮着就往房里猛冲了进去。

各种兵器明晃晃,森森寒。

孟缺被这般阵丈还真吓了一小跳,故意心生怯意,顿时缩到了房间的一处角落去了,指着他们,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龙哥最后一个走进房里,他一进房,先是叫人把房门给关了。然后兀自堵在门边,俨然一副要关门打狗的样子。

“小犊子,刚才你挺生猛的嘛?连老子的车也敢撞?”龙哥阴阳怪气,冷冰冰地瞪着孟缺。

孟缺讪讪一笑,道:“刚才跟我撞车的是你?呵呵,我还以为是个二世祖呢。”

“瞧你那孬样,刚才跟我撞车的那股狠劲呢?拿点出来再威武一下?”龙哥还是介怀刚才的事,气狠狠地剜了孟缺几眼,旋即还直接走到了孟缺的跟前,做势就要拿狼牙棒戳他。

孟缺伸手欲挡,演技也十分高超地装出一副弱者形象,道:“撞了你的车,我配你钱好不好,除此之外,我也没得罪你们啊?你们就网开一面吧。”

龙哥冷哼了一声,耸了耸肩膀,纳闷地笑了一声,道:“真不知道宋哥怎么想的,居然要我们这么多人马来杀这么一个孬货,真是杀鸡用牛刀啊。你们说是不是?”

众小弟看着孟缺,齐是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眼色,异口同声道:“是,何止杀鸡用牛刀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龙哥眉头一蹩,瞪了众小弟一眼,骂道:“叉你妹,什么何止简直?来来来,既然是个孬货,我也懒得动手,你们想动手的,弄他一顿,然后直接绑了带回去见宋哥。”

这话一甩下,众小弟就挥舞着兵器,眼看就要行动了。

孟缺赶忙又问道:“这位大哥,我没得罪你们啊,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事出奇怪,他定要先把前因后果弄清楚才行,既然这些人来抓自己,那么谁是幕后主使呢?

难道是王瑞安么?

呵呵,醋意倒是不小,这么快就让人来报复了。

孟缺心里冷笑了一句,却听龙哥满腹幽怨地指着孟缺骂道:“你他娘的,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你今天早上干嘛去了?奶奶的,你居然帮着警察抢我们黑虎帮的钱?像你这样吃了豹子胆的人,若是按照我们黑虎帮以前的规矩,哼,现在我已经先把你的双手双脚给砍了。”

“黑虎帮?”孟缺略奇,这个他倒是没想到。黑虎帮区区一个市里的土霸王帮会,居然敢有胆量派人来这里造次,这还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不过,这事说起来也算正常。毕竟黑虎帮的人不知道孟缺的真正身份,倘若黑虎帮的老大虎哥知道了孟缺不但是孟氏家族的唯一传人,更是东南域里名声震天的骚年会之主、西南域霸气侧露的英雄联盟之主,肯定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来造次。

而偏偏虎哥并不知道孟缺的这些身份,这才咬定了“有仇不报非君子”的真理,决议要把此人给抓到手,先弄个半残废,然后交由王瑞安处理。

“没错,就是黑虎帮,现在怕了?嘿嘿,很遗憾,现在怕了已经晚了。”龙哥摆了摆手,道:“小犊子,哥忠告你一句话,你下辈子别再投胎来北方了,就算投胎到北方,也别来SY市。哼,要不然,再栽在我们黑虎帮的手里,你还是一个短命的下场。”

孟缺点了点头,这下子却是全然明白过来了。

“行,你的忠告我记住了,不过,我想把这句话反送给你们。”

说罢,不禁双手握拳响了几声,一改之前怯懦的表情,瞬间显得彪悍威武了起来,甚至彪悍威武之中更透露着几分阴柔的杀气。

第九百三十二章 力压

“哟呵,小犊子口气倒还是不小?”

龙哥乃是黑虎帮当中出了名的冷血打手,一般他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必定是要见血。全名胡柄龙,外号“独眼龙”。这倒也并非他只有一只眼,他的两只眼睛都好好的,只不过右眼睛习惯性地半眯着,所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独眼龙一样。

当初胡柄龙第一次见黑虎帮老大虎哥的时候,虎哥一开口就喊了一声“独眼龙”,随后这个名字便从虎哥这里开始,渐渐的传开了。

胡柄龙打架够狠够拼命,在帮会里很得虎哥的赏识,便在短短几年之间,他就由人称“独眼龙”的小马仔便成了一个小头目——“龙哥”。

黑虎帮的老大是虎哥,而他叫龙哥,嘿,有时候他就癞蛤蟆望着天鹅一般自作多情的想着龙比虎更牛逼,老子将来肯定比虎哥还威武。

今天晚上这任务,来的时候,宋哥千叮咛万嘱咐说这次任务的目标有多么难缠多么牛逼。可他们一赶到这里,还不就这鸟样?

且看着孟缺那一副在东北大老爷门眼里根本算不上块头的薄弱身躯,以及那两条寒碜到堪比擀面棍一般的纤细手臂,这样的货色居然能够被宋哥那样的千叮咛万嘱咐。

见到目标后,龙哥的第一反应就是——“宋哥这货不行了,俗话说人越老越没胆量,虽然老宋才刚入中年,可胆子退化得却比小蝌蚪的尾巴还快,看来以后这黑虎帮二把手的位置应该是由我来坐还差不多。”

本来他以这么多人,还不想以多欺少,依照东北大老爷们的个性,顶多胖揍一顿,打个三级残废就差不多了。可是孟缺这小子嘴巴挺硬,说他两句,居然还敢顶嘴。

这就怪不得龙哥了!

“给我把他抓住,奶奶的,那张臭嘴我看着心烦,”龙哥对着两个小弟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两人把孟缺给抓住,然后他自顾自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双手握紧了狼牙棒。似乎看他这副架势,应该是要给孟缺的嘴巴来一棒。

两名小弟得他示意,立即就走向了孟缺,然而孟缺竟是带着一脸微笑,见着他二人走近,不但不逃不躲不闪避,反而干干脆脆、大大方方地把双手伸了开来,俨然一副要来就来,哥不怕你的气势。

“小子挺有种,这次虎哥要是没弄死你,我倒是有点想收你做小弟。”龙哥握紧了狼牙棒,似笑非笑地说道。

孟缺不出意外地被那两名小弟给把左右两只手给架了起来,顶在墙上。乍一看,活像个耶稣降世。

龙哥蓄好了劲,下手不含糊,大吼了一声,一个加速跑,手里的狼牙棒“呼~”地一声撕裂了空气,凶猛狠辣地砸向了孟缺的嘴巴。

却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一直沉默着看起来如同沉默的羔羊一般的孟缺,猛然两手发力,十根手指头弯成龙爪一般。陡然发力之下,那两名抓住他手的小弟惨叫了一声,立即把手给撤了。

旋即,孟缺右手金光一闪,照着龙哥挥来的狼牙棒就反手一个巴掌就撞了上去。

龙哥乃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双手臂力恐怕有两百磅的力道,狼牙棒在他全力施为之下,通常情况来看,中招的人都会变成个毁容加半死。这次他却是因为颇是欣赏孟缺这副不怕死的傲劲,更是开口说了如果虎哥没弄死孟缺,他倒是有些想收孟缺当小弟。

心动恻隐之下,他这次挥动狼牙棒只用了六成的力道,六成力道虽然不足以将人打成脑震荡加毁容,但也足以让人满口牙尽数崩碎。

“砰!”

金色的手掌撞上黑漆漆的狼牙棒,立即响起一道沉闷的金属撞击声。随即便看到,孟缺的手掌竟是完好无损,而那只黑漆漆的狼牙棒却是受了巴掌的反弹之力,凶猛地回荡了去。

那“砰”地一声,不是千芒劲与狼牙棒的撞击声,而是黑漆漆的狼牙棒反震而回,砸在龙哥脑袋上而产声的脆响。

从这脆想响中听来,可想而知龙哥的脑袋是有多么的坚硬。饶是再坚硬,也坚硬不过那黑漆漆的狼牙棒。

只见得他死死的瞪着孟缺,猛然间只觉得四周景物天旋地转,自身的平衡能力瞬间失调,脚步一个跄踉,在一名小弟的突然呼唤间,他两眼一黑便是再也没有意识了。

“干他妹的,这犊子把龙哥给弄昏了,大家弄死他。”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然后二十多号人,便想仗着人数上的优势群P孟缺。

孟缺望着那一双双如浪似虎的冰冷、凶狠的眼神,脸上没有一丝的惧怕之意。冷冷地笑了一声,从地上把龙哥的那支漆黑的狼牙棒给拣了起来,反而对着满屋子的古惑仔招了招手,道:“想弄死我,就来啊。”

“上!”

这群吃了火药正要发飙的古惑仔们自然是不知道孟缺的厉害,以他们东北大老爷们的个性,断然不会这么多人还怕一个瘦不拉机的小犊子。

大家都是人,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再牛逼能牛逼到哪里去?

呼吼间,只见得二十几号人如潮水一般全部涌向了孟缺而去。砍刀、钢管在房内灯光的照耀下,反射之光几乎交织成了一片飞霜流雪。

孟缺将外套一仍,手里挥舞着狼牙棒,这次却没使用龙血之力。在这冰冷的北方,难得有这样的一次活络身体的机会,他自然不想一下子就终结完毕了。

便是以着普通的格斗技巧,在群人之中来去自如,手里的漆黑色狼牙棒一棒子一个,敲一个昏一个。

而这群古惑仔如饿狼一样,居然也不畏死,虽然见到有大量的兄弟一个个倒了下去。后续冲上来的人,就跟没看到一般,口里吼着叫着,居然还比之前更洪亮。

“气势不错,只可惜你们这些人身手太差。”

狼牙棒如波浪一般滔滔不绝地横扫竖劈,擦着就伤磕着就倒,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五分钟都没有,就以孟缺的轻松取胜而告终了。

环视了一眼屋里的情况,二十几号人全部趴在地上没了声息。对付这样的小角色,孟缺当然不屑于杀他们,况且二十多号人,若是全部杀了,处理尸体也是个大麻烦。

这里毕竟是北方,不是SH市,也不是YZ市。在自己的身份还没被王氏家族曝光之前,能低调尽量还是低调一点。

“喂,林大美女警官吗?”摸出手机来,孟缺拨通了林徽因的电话号码。

林徽因接到孟缺的电话,有些惊奇,她原以为自孟缺陪她吃过最后一个午餐,以后怕是永远再也见不到了。毕竟孟缺是个南方人,而且嘴里一直说着嚷着以后互不相欠,满怀怨怼的样子。

由正常的角度来猜想,肯定是以后难以见面了。却不料,这才分开半天都没有,他居然又主动打电话来了。

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他忘不了我,想追我?

林徽因有些小忐忑地想着,这几日来,她每天都会记起一些跟孟缺初次见面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说,那一晚是极度羞人的,孟缺那个浑蛋,居然把她给拔光了,而且这还不止,更是还……还……还用手机调成震动干那样的事。

“浑蛋,真是超级无敌大浑蛋!”林徽因心里骂了一句,旋即轻轻一笑,道:“怎么了,这么大晚上的打电话给我干什么?莫非是想请我吃宵夜不成?”

孟缺打着哈哈道:“想吃宵夜?对不起,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之前回来的时候吃得太饱,宵夜就免了。这个时候给林大美女警官打电话,完全是因为一件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林徽因颇有兴趣地问道。

孟缺道:“是这样的,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我家里灯火通明,我一冲上来,发现原来家里来了一群贼,然后我就耶稣上身大发神威,把这些人都给拿了下来,现在麻烦一下林大美女警官你过来把这些人都带走吧。”

林徽因听着果然是一件正事,心里有些失望亦有些不悦,道:“抓贼这种事,你直接打110不就好了,我是缉毒队的,不管这些琐事。”

“喂,好歹你也是个警察好不好,警察乃人民公仆。人民的事,何有琐碎大小之分?你赶紧来吧,要不然等这些人一清醒过来,恐怕我又得折腾一番了。”孟缺悠悠地说道。

林徽因还是不悦,道:“你打刑警队的电话吧,我把武队长的电话给你。”

“不要。”孟缺果断回道。

“为什么?”

“我就找你,谁叫我跟你比较熟呢?”孟缺继续悠悠地道:“而且,我看那武队长不像是什么好鸟,他要是来了,指不定就会折腾我一番。弄不好,还会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扣押我,我可不想蹲号子。”

林徽因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孟缺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道理,武队长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她林徽因与之接触了这么久的时间,想不清楚也多多少少的清楚一些了。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稍微等等,我这就带人过来。”

第九百三十三章 阴险之虎

在中国,果然关系才是王道。有关系什么都好说,没关系再好说的都难说。

二十来分钟后,林徽因带着警队的人过来,到了孟缺的家里,将人一个个铐了走,随后只让孟缺跟到局里做了个口供和笔录就OK了,半点都没为难他。即便孟缺的口供和笔录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但林徽因却也接受了下来。

“耶稣哥显灵?这样的破借口你居然也编造的出来。”林徽因摇了摇头,为孟缺的烂借口感到莞尔。

“这怎么能说是借口呢,对方二十多号人,我才一个人,若是没有耶稣哥显灵,我当然是打不过他们的。”孟缺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啦!”林徽因挥了一下手,道:“不过笔录上可不能这么写,你顶多只能写你大发神威制服他们就可以了,至于耶稣显灵的事,你还是跟幼儿园的小朋友去说道吧。”

她一派轻松的样子,却好像对此没任何好奇心一样。孟缺如何能以一敌二十余众呢?这在旁人看来,根本是不可思议的事,可是她却与旁人看法不一样。

今天早上,她可是亲眼见到孟缺这家伙追上黑虎帮的车,在那么多人、那么危险的情况之下还把两百万钱给拿了回来。相对于今天早上的那种情况以及阵容,晚上这二十几个小蟊贼,不过是毛毛雨而已,自然不值得稀奇。

孟缺讪讪一笑,当看着林徽因合上了公事簿,便知道这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了,接下来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OK了么,林大美女警官?”

“好了,你可以走了。不过等他们醒来之后,我们这边会做他们的口供,如果涉及到其他的一些事,我们还是要请你协助调查的。”林徽因一本正经地说道。

孟缺点了点头,身体站得跟支标枪一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道:“遵命,我一定随叫随到。”

林徽因幽怨地瞥了他几眼,忽地“扑哧”一笑,歪着脑袋问道:“是谁告诉你敬军礼是用左手的?”

“啊?难道是右手?”孟缺对这个还真不太清楚,立即改正了过来,再次敬了个飙挺的军礼,然后道:“林大美女警官,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林徽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颇有特异的深意,稍微一顿,在孟缺快要走到办事处门口的时候,她幽幽地说道:“只不过,这次的事,你不感谢我一下吗?”

孟缺脚步一停,似是听出了言外之音,便微笑着转过了身来,道:“我当然是要感谢林大美女警官了,只不过中国有句古话叫‘大恩不言谢’,不如我请你去吃宵夜如何?”

林徽因微微叹了一口气,看了孟缺一会儿,摇头道:“算了吧,逗你玩的呢,你以为我会稀罕你的宵夜啊?”

“既然林大美女警官不给面子,那我可就要回家咯?”

“滚吧滚吧,下次有事,别再找老娘。”林徽因撇了撇手,不屑地道。

孟缺利索地出了警察局,从林徽因那对幽怨的眼神当中他何尝看不出某些东西来?也许上次的事情,或多或少对林徽因有些影响。亦正是这些影响,而使得她对孟缺有一种异于常人的特别情愫。

试想一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让她谨记一辈子的男人是什么样的男人?无可质疑,这个男人,可以不帅,也可以不威武,但一定是她第一个男人。

上次酒店那事,孟缺已经后悔过了,上次他只不过是一时贪玩而已。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就是因为自己的贪玩,而把身为处子的林徽因不是第一次的“第一次”给拿走了。

二人虽然没做男女之间的那种神秘的事,可是,孟缺毕竟是把她的衣服裤子给拔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乳罩加内裤。这样的程度,跟做那种男女之间神秘的事有多少区别呢?

或许对孟缺来说是有区别的,毕竟他是一个过来人。但对林徽因来说呢?

林徽因乃是处子一枚,以前从来没跟男人那么亲密过,特别……特别还被挑逗到高`潮了,这无疑是一种变异的“性`爱”。在她的心里,第一次显然已经被孟缺这个浑蛋拿走了。

正因为此,她才情不自禁地在心里生出了一种只对孟缺才有的特异的情愫。

如果孟缺自今天中午之后再也不联系她,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慢慢的尽量忘记这件事,可是偏偏才到晚上,孟缺就打电话找上了她。

这,或许也称得上是一种冤孽罢!

尽管孟缺对她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但她却是隐隐的情不自禁的想从孟缺这里得到一些心灵上、感情上的一些滋补。她提出让孟缺感谢他,其实也只是想提醒一下他,给他一个暗示而已。

可惜,孟缺得到暗示之后,却并没正常情况下的那种激动表情。林徽因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看得破这其间的一些东西,所以她没接受孟缺的宵夜请求。幽幽叹了一口气,难免心存着一丝失望。

…………

吹着街道上的凉风,孟缺缩了缩身子,尽管身上穿得够厚了,可是面对这夜晚的大降温,区区几件衣服仍是显得寒碜了一些,根本起不到多少御寒的效果。

天上无月,道路漆黑,沿在道路两侧的绿化带却是银装素裹,就跟披了两条白菱一样。

“罢了,我的女人已经够多了,许欣我都没接受她,更不可能再接受你了。”

孟缺自言自语地对着天空念叨了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琢磨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太强了,还是爷爷把自己训练得太牛逼了,自从高中毕业之后,这桃花美运接踵而来,各色美女应接不暇。

说实在的,在男人没有拥有女人之前,总想着能够有朝一日拥有天下所有的美女,可是真正当自己拥有不少的女人之后,疲惫之感亦随女人的数量增多而增强了。

这次来东北,孟缺可没想过招惹不必要的桃花。所以,能避则避,给东北单身的哥们一条活路。

…………

黑虎帮。

“虎夜叉夜总会”里的一间VIP包间之内,在一张红木办公桌的前方,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一脸难色,形同便秘。

而在办公桌后,一位平头壮汉正在翻阅着文件,对于办公桌前所跪的那男人似是见若未见一般。

平头壮汉看上去虽然五大三粗的,但他的个性绝对不是与外表一个风格。这一点,仅从那位跪在地上的西装男人脸上那副表情当中就能看得出来。

这一幕持续了很久,约莫半个多小时后,待那平头男翻阅完文件之后。方才缓缓地站起了身来,淡淡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冷笑道:“怎么?办砸了?”

此平头男,正是黑虎帮的老大虎哥。而地上所跪之人,便是黑虎帮的狗头军师老宋。

一听虎哥问话,老宋忙将头垂得更低了几分,默默地点了点头,道:“那小子能力超过了我的想像,独眼龙那些人都被他弄进警察局了。”

虎哥双手负背,悠哉悠哉地左右踱步,冷笑道:“是么?这次你让独眼龙带了多少人去?”

“一共二十七个人。”

“二十七个?”虎哥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即双眼眯成了一条线。深不可测的笑了一声,道:“有点意思,那小子的确有点能力,不愧能从我们手里把那到手的两百万都抢了去。”

看着虎哥笑吟吟的表情,老宋心里一阵发怵,他清楚的知道虎哥这个人的个性跟名字很匹配,乃实实在在的一头凶猛残酷的笑面虎。

他不笑的时候,说明情况还好;但若他笑了,那就说明他要出杀招了。

心里一寒,脊背之上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老宋猛然抬起头来,狠狠地咬着牙齿,一字字道:“虎哥,你放心,那小子绝对活不久,要不我现在亲自带人再去一次?这一次,不管用什么代价,我都会把他人头带回来见你。”

老宋毛遂自荐,为的就是想戴罪立功,不让虎哥降罪自己。

可是,这次虎哥出奇的没有发作。反而依旧笑了笑,笑容是那么的温和,仿佛二月春风。然而,虎哥笑得越和煦,老宋心里就越没底。

“虎……虎哥,您的意思是?”

“不急,你只须叫人全天二十四小时盯着那小子就好了,其他的,无须再做。”虎哥淡淡地说道。

老宋大感惊奇:“虎哥您的意思是不杀他了?只盯着他就好?”

虎哥微微笑着,却是不答反问了一句,道:“为何要杀他?”

老宋道:“那小子可抢了我们两百万啊,还把咱们兄弟送进了局子,这……难道还不够杀他一万次?”

虎哥慢步走到了老宋的身边,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拎了起来,道:“那小子固然该死,但却不用我们出手了。之前我跟王瑞安又通了一次电话,他就快从美国回来了,那小子贼胆不小,居然敢玩王瑞安的老婆,嘿嘿,这下倒是有好戏可看了。若是这个时候将那小子给杀了,岂非没戏可看?”

老宋望着虎哥那深邃的眸子,暗叹了一声:“虎哥外表上虽然粗糙,可是那颗歹毒的心却是一点也不粗糙啊,甚至比任何人还阴毒!”

嘴上却不得不赞叹道:“不错,这戏确实不错。”

虎哥笑容慢慢敛起,转而变得严肃。手在老宋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道:“这次事情搞砸了,你有逃脱不掉的责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哼,监视那小子的任务就由你亲自去做吧。”

老宋一点也没胆反对,一个劲地点头就跟小鸡啄米一样,“虎哥您放心,我一定监视好他。”

“牛不是吹出来的,火车不是推出来的,别说得好听,等你做到了再说。”虎哥一转过身,冷冷道:“盯紧点,若是让他逃出了SY市,后果……你自己负责。”

老宋浑身一颤,脑袋猛地朝下点:“一定……一定!”

第九百三十四章 出发珠海市

推开窗户,外着夜色中的小区。四路无人,寂静得就像是一片坟地。这片富豪小区,虽然住着不少的人,但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很少能见到有人出来闲逛什么的。

偶尔出现几个,也只是出去散步或购物的女人,一个个很年轻,倒是有点让孟缺相信当初自己住进来的时候,门口保安所说的一句话。他说这个小区,多半是富豪包养小三所住的地方。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点,9点了。

孟缺琢磨着要不要叫唐琅调派几个兄弟过来给自己镇宅,要不然那些黑虎帮的杂碎再来几批轮番骚扰,今晚还真是没得睡了。

再三想了一想,最终孟缺还是放下了手机,打消了叫人的念头。他觉得黑虎帮那些人到底只算是一些小角色而已,而唐琅从骚年会里调出来的精英队伍乃是作为一支杀手锏而存在的,能不拿出来就尽量不拿出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若是用来对付黑虎帮的那些小角色,难免会显得牛刀宰鸡。

“罢了,洗洗睡吧,都过了这么久了,搞不好没人会来了。”

……

这一夜,果然没人来。

孟缺睡得很不错,临近早晨的时候还做了一个梦,春梦。

他梦着自己跟苏雯在一个露天的阳台火烧火燎地激情爆棚,忍不住地就上演了男女之间情到深处就会自然而然发生的事。做着做着,两人渐入佳境,突然郭美美拖着一个行李箱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一看到阳台上春`色旖旎的一幕,手中的行李箱嘭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孟缺闻声一回头,恰好看到一脸不敢相信且双眼殷红美美幽怨地看着自己,还没待自己出声呼喊,美美掩着哭泣的嘴儿猛地一转身,就走进了一片模糊的白色迷雾当中。

接着,还不待孟缺从美美突然离开的担忧中回过神来,沈梦盈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儿,慢悠悠地走到了他的近前。淡然的双目,木然地瞥了一眼不丝不挂的孟缺和苏雯,她默然转身,同样一下子就消失在白色的迷雾当中。

孟缺追出几步,想把她们二女给拉回来,可是这一追。另一边的苏雯已经穿好了衣服,同样是失望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居然也突然消失不见了。

一时间,孟缺颓丧到极点,无以复加。

“美美、梦盈、苏雯……你们回来……”

忍不住轻唤了一声,脑袋一抬,陡觉一道刺眼的阳光从透明的窗户之外照射了进来。

“呼~~,原来只是个梦啊!”

孟缺摇了摇头,不禁苦笑了一声。这个梦虽然离奇古怪,但却不失根据。隐隐的,也算是孟缺内心当中所担心的一件事。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孟缺的确是经常担心有朝一日自己的所有女人会聚一堂了之后,会有如何的惊天异变?

一般性他不敢随意猜测那种可怕的后果,因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对自己的爱情、幸福变得吝啬。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身边有其他的男人,反过来,女人自然也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身边有其他的女人。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真正属于孟缺的女人,目前是四个。一是郭美美、二是沈梦盈、三是苏雯、四是旋颖(冰狐)。至于其他的,虽然不乏有跟孟缺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但以后可能极少会有什么交集,暂时便可以忽略不计。

而罗贞儿、钱小诗这些女人,其实说来也头疼,想不要也不行。一方面罗贞儿她老爸可是亲口将之许配给孟缺的,若是拒绝这婚事,罗程老儿面子便不好看了;另一方面,钱小诗乃四大美女之一,这不用说是一定要把她弄到手的。

除了以上两方面原因之外,孟缺其实也心有不舍。毕竟罗贞儿和钱小诗都是十分罕见的尤物大美女,一个萝莉一个御姐,若要轻易放弃,难免天打雷劈。

“算上贞儿和钱小诗,还有那至今还未出现的最后一位美女,也就是七个。唉唉,三个女人一台戏,七个女人唱两台戏还多出一个人。难搞啊难搞!”

从床上翻身而起,穿着大裤衩的孟缺也懒得再去多想了。该发生的,无论早晚都会发生的。现在去未雨绸缪也没什么用,毕竟女人小心眼是正常的,猜测她们也不能用常理去猜测。眼下能做的,就只是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

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相比较女人方面的问题,家族兴复的问题才更叫问题。

洗脸、刷牙,不紧不慢地完成必要的步骤。待得搞定一切,看了一眼时间,居然才8点钟。

“八点钟,好早呢!今天是12月25号,就快元旦了呢。咦,星期六?今天是星期六?”

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讯息,猛然间,孟缺记起,貌似前些天自己跟王大美女约好了的,说这周周末去珠海的伶仃岛旅游。

“糟糕,肯定让她们久等了。”

第一次约她们,可不能出现迟到这种低级错误。女人的心思是敏感的,若是自己迟迟不出现,难免会让王大美女质疑自己的诚意度。毕竟这个提议是自己提出来的。

火速地换好了衣服,今天的孟缺特意挑了一套新买的休闲西装,穿起来颇有几分成熟男人的气质。

休闲西装之外,加上一件大羽绒服。北方虽然寒冷,可若是到了南方,这羽绒服也就用不上了。特别是珠海那一带,只需一套秋季装束就足可应付冷空气了。

出了门,坐上那两屁股已经开花了的雪铁龙,孟缺加足马力,以最快的速度飙出小区,然后如火箭一般停靠在王雪怡的大宅家门口。

打了个电话招呼了一声,随即王雪怡带着潇潇小朋友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今天的王雪怡穿着一条修腿的黑色牛仔裤,裤子将她的美腿修饰得十分漂亮,愈发显得修长。白色的高跟鞋无疑是画龙点睛之笔,为本身就美艳不可方物的王大美女,更兼一份高贵的淑女气质。

上身是一套白色的干练小西装,内衬白色衬衫。活脱脱的一副极品御姐形象,黑框的眼镜之下,那修长的睫毛轻轻地眨动着。美目凝光,隐隐之中含羞带涩。

今天她的装束与孟缺不约而同的非常合拍!

只不过看着她穿得那么少,孟缺出于本能的有些异样的心疼。

潇潇嘟着嘴巴翘得老高,她今天的穿着很是可爱,竟是一件兔子羽绒卫衣。高高竖起两只雪白耳朵的帽子戴在她的小脑袋上,看起来,她整个人都像是一只兔子。

一看到车里的孟缺,她就忍不住嘟囔道:“洛叔叔你好慢,我和妈妈都等你好久了。”

孟缺一听,讪讪地挠头笑道:“真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闹钟居然没响。”

王大美女轻轻地摸了一下女儿的头,似乎矜持的她很介意女儿把自己等待孟缺的事给说出来。这样难免会显得她很期待,一向走矜持路线的她,自然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孟缺赶紧下了车,替王大美女和潇潇拿着行李塞到了后备箱里。且见着一个行李箱,加一个小书包,孟缺不禁笑道:“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

王大美女腼腆地笑道:“都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也不算多啦。”

潇潇似乎还在生气孟缺的迟到,嘟着嘴巴呼呼道:“还有一些好吃的,我的小书包里可都是吃的东西呢,洛叔叔你可别把那些东西给弄坏了。”

“呵呵,没问题,弄坏了叔叔就十倍赔偿给你,怎么样?”

“我才不要你赔呢……”潇潇歪着小脑袋,跟着孟缺来到了车后尾,见车屁股开了大花,奇怪地问道:“洛叔叔你的车怎么了?怎么屁股大开花了?”

孟缺笑道:“叔叔的车就停在家楼下,昨天晚上有个醉鬼喝多了就把叔叔的车给撞成这样了。”

“哦。”潇潇不再多问,心里期待赶紧旅行的她,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车里,很自觉地把安全带给套了起来。

孟缺放好了东西,看了看王大美女,心中一动,便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递给王大美女,道:“穿上吧,见你穿这么少,我真是忍不住心疼。”

王大美女一阵羞涩加尴尬,对孟缺的热情明显不太习惯。想当初,在她初结婚的那个时候,丈夫也有这么温柔体贴,可结婚后不到一年,这种温柔体贴便极少出现在丈夫身上了。

“别愣着啊,快穿上,要想玩得开心,就得保证身体健康,赶紧穿上吧,万一你受凉生病了,这一次可就玩不尽兴了。”孟缺一脸正经地说道。

王大美女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拒绝孟缺的好意。接过衣服,慢慢地就穿了起来。

“OK,现在咱们就去机场,希望能有最近的珠海航班!”

见着王大美女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孟缺开心地笑了。上车后,狂飙而驰,火速地杀向SY市的国际大机场。

第九百三十五章 暗算

由北至南,约莫有两千八百八十九公里的路程,如用汽车代步,则要开上35个钟头,且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之下。而若是用火车代步,这个时间便是能久得让人吐血。

珠海金湾机场。

不大不小的一个机场,由SY市飞过来,需要五个半小时的时间。起飞的时间,是从下午两点开始,到珠海金湾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半了。

好在去的时候,孟缺是开着自己的车载她们去机场的,从早上到下午搭机的这个漫长的过程,其实也并不难以打发。东逛西逛,几乎绕着整个SY市绕了一圈,末了挑了一个高档餐厅吃了一顿之后,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下午一点,赶到机场,三张机票入手,走进候机室。闲聊打趣很快亦将最后一点时间在不知不觉当中消磨而去。

待到终于要登机,潇潇显得非常激动,从小到大,这算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兴奋之余尚有些紧张与忐忑,紧紧地牵着王大美女的手,似乎是生怕自己会被谁拐卖了一样。

坐上飞机,三人位置在一起,潇潇坐在靠窗户边,王大美女坐中间,孟缺自然而然地也就坐在最边上充当护花使者。

在他们上飞机后,一名暗中跟踪了他们很久的人站在候机室的透明玻璃橱窗边,看着即将要起飞发往珠海的班机。悄悄地拨打了一个电话:“喂,虎哥,那个姓孟的小子把王瑞安的老婆和女儿带上飞机了,看他们的航班貌似是飞去珠海的,我要不要跟着去?”

“你说呢?这事还用得着问我吗?”虎哥没给什么好脸色,冷言冷语,忽地问道:“他们此去带了多少行李?”

跟踪者老宋回道:“带得不多,只有那个女人带了个行李箱,其他的也就没有了。”

虎哥沉吟了一下,道:“照这般节奏,弄不好这姓孟的小子是要带着王瑞安的老婆私奔啊。”

“虎哥,如果那小子真是带着王瑞安的老婆私奔,那怎么办?”

虎哥哼了一声,道:“随便,他想私奔便让他私奔,以王瑞安的手段,无论他跑到天涯海角,王瑞安都会有办法弄死他的。废话少说,你先跟上他,可别弄丢了,若是丢了目标,你也就不用再回来见我了。”

“是是,虎哥你放心,目标一定丢不了,他娘的,我盯死了他。”老宋咬牙切齿恨恨地保证道。

挂了电话,他亦赶紧跟上最后一批乘机者,特意将帽子压低了一些。一上飞机,他不敢随意乱看,只看了一下票面上的座位号,便就直接坐到了相应的座位上去了。

老宋的座位就在孟缺他们的后一排,他是一路跟着孟缺他们来机场的。在孟缺买票的时候,他就躲在人群里偷偷地听着他们要去的目的地,当孟缺一买完票,他亦屁颠屁颠地购买了一张。

双方购票时间相差很短,座位只隔了一排,也极为正常。

方才由机舱门进入,老宋不想乱看,也碰巧地看到了坐在走廊边且就在他前一排的孟缺。

所幸孟缺正在跟王雪怡聊天以及为潇潇说着一些飞机上的注意事项,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

一当坐了下来,老宋阴着一双眼睛从前方座位缝隙之间瞥着孟缺那一小半侧脸,眼神之中不由自主地隐现了几缕杀气。

孟缺是个极为敏感的人,特别是对杀气这东西,尤为更甚。老宋盯着他的侧脸,还没看够三秒钟,他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猛地一下双眼透过那座位间的缝隙往后面看了去。

老宋急忙垂下了头,借着帽子的遮掩,他能完好的隐藏起自己的面貌。

孟缺随意看了一下,并没太把此事放在心上。潇潇好奇心很重,一个劲地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他便只有耐心地为她解说了起来。

等待了约莫二十来分钟的时间,飞机终于是起飞了。在直线道上突然猛加速,跑着跑着,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蔓延而开,飞机上升的过程当中,极易引起短暂性的耳鸣。孟缺调教着潇潇,让她碰到这种情况就把小嘴巴张大。

潇潇很乖巧,内心当中很崇拜这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洛叔叔。甚至这种崇拜几乎能堪比小孩子对父亲的那种崇拜。

当耳朵的确出现了短暂的嗡鸣声,她把小嘴巴张得大大的啊啊的叫,当叫完之后,飞机恰好升入到平流层。

“洛叔叔,你教的办法还真有效果呢。”潇潇很是开心。

孟缺笑着点了点头,一指窗户外面,道:“你看看那云海,是不是跟电视里的仙境一个样啊?”

潇潇这才将目光转向了窗外,当见到那滚滚如滔的洁白云朵看起来就像是漂浮在自己的脚下,她忍不住哇地一声,赞叹道:“好漂亮啊,真的跟仙境一样诶。”

孟缺笑了笑,看了王大美女一眼,道:“好在这飞机是波音,若是空客,那可就要难受得多了。这次飞行时间有五个半小时,若是累了,就睡一觉吧。”

“嗯。”王大美女轻轻应了一声,素手轻推了一下瑶鼻上的黑色镜框,道:“谢谢你,洛先生,谢谢你为我们带来快乐,我们家已经很久没出现过这种气氛了。”

“谢就见外了,都是朋友,何必言谢。”

“可我还是想谢谢你。”

“好吧,那我接受你的谢谢,只不过要谢可不能口头上的谢,我可是比较喜欢实际一点的东西。”孟缺微微一笑,笑得奥妙高深。

王雪怡怔了怔,错愕地望着孟缺,略有紧张道:“什么实际一点的东西?”

她的心里颇有忐忑,生怕孟缺会突然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这次远行,她们母女俩可是跟着他这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男人,假如这男人突然露出狼子野心为非作歹,只怕她一介弱女子什么也反抗不了。

自己栽了倒不算什么,怕就怕在可怜无辜的女儿也栽在他的手上。

经这么一想,她的内心当中忽然有些后悔起来,不禁懊恼自己怎么说走就走,一点也没仔细想过事情呢?这个男人跟自己认识可还不到一个月呢,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呢?

无奈如今后悔已经没什么用了,都已经上了飞机了,总不能让飞机再飞回机场吧?

在王大美女心怀忐忑的时候,孟缺耸了耸肩膀,说出一句让王大美女顿时松了一口气的话——“不可否认,我很喜欢吃王大美女亲手做的美味佳肴,如果你想谢我,不妨下次有空再请我吃顿饭。”

王雪怡由于紧张而握紧的拳头微微放松了开来,文静的俏脸之上,晕开一抹淡淡的微笑。她的笑就像是二月里花,开得含蓄但极为惹眼,使人一看就会情不自禁的爱上。

“可以啊,等我们从珠海回来,随时都可以。”

“那就好,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再次一饱口福了。”

……

坐在后排的老宋,低着头,一直静静倾听孟缺与王雪怡之间的对话。听到最后,他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这女人竟然称他为‘洛先生’,难道孟缺是他的假名?”

“哼,一对狗男女,偷鸡摸狗忒不要脸了一些,这次我定要多多偷拍一些你们的不雅照,到时候发给王瑞安让他好好瞧瞧他这风情万种的老婆在他不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到底干了些什么勾当,嘿嘿。”

老宋暗中算计着,他本来就憎恨孟缺,王雪怡因为跟孟缺走得近,也就自然而然地受到了波及。眼下他不但想把孟缺给干掉,亦想把王雪怡也干掉。

他老宋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能够混到黑虎帮二把手的高位,可不是凭借着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本事。虽然不可否认他溜须拍马的本事在黑虎帮里无人能及,但在做事这方面,他也确能做到心狠手辣,甚至于六亲不认。

能心狠手辣的人到处都有;能做到六亲不认的人也不在少数;能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亦是多无可计;这三方面才能单一亮出来并不算特色,而若是将三者加在一起,便就注定会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

在清朝乾隆年间,和绅不就是这么一个人么?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即便明知道对方拍马屁,但听着拍马屁的话,心里就是舒坦。连乾隆这么一个一代明君也不能免这个俗,一个既会拍马屁又有能力的人,自然会得到重用了。

和绅是老宋的偶像,一直奉为赶超的目标。虽然他的能力不及和绅的十分之一,但却一直有着鲲鹏万里的雄心。

微微地抬起头来,老宋从第二道座位缝隙之中,看到了那个将小脑袋几乎贴着飞机玻璃窗的幼小可爱的女孩身影。不觉眼中冷光微敛,暗暗思忖道:“此去若是波澜不惊,岂非无趣。也许,去珠海之后,我可以跟你们玩个惊心动魄的游戏,嘿嘿!”

想着忖着,一条毒计慢慢的在老宋的心里成型。要实行这条毒计,他一个人可办不到,得需要从SY市黑虎帮里调派几个得力助手赶去珠海相助才行。

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阴笑,悄悄地摸出了手机来,毫无公德心地取消了飞行模式,手指迅速地编辑了一条短信,按下了发送键……

第九百三十六章 总算到达

飞机坠下云层,滑行而飞,珠海金湾机场渐渐的出现在视线之内。这是一个临海的机场,高空当中侧目而望,能清楚地看到一望无际的蓝海汪汪浩荡。

潇潇睡着了,这小丫头起初看云朵看得很兴奋,天真无邪的她曾对孟缺说能不能把飞机的舱门打开,去面面吹吹风。

孟缺愣了愣,跟她解释了好久好久,才把这小丫头的疯狂念头给压了下去。

后来孟缺和王大美女都闭着眼睛睡了一觉,潇潇百无聊赖,见无人能跟自己说话,便也就老老实实地躺在座位上坐好,眼睛瞄着窗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这小丫头不止是个吃货,而且还是个睡货。

孟缺和王大美女睡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就醒了,可她这丫头,却是一觉睡到了目的地。

看着飞机马上就要降落,孟缺笑了笑对着王大美女说道:“快降落了,是时候把潇潇叫醒了。”

“嗯,”王大美女应了一声,轻轻地握起女儿的手,喊了几声,倒是很容易就把她从梦里喊醒了过来。

“潇潇睡得好不好呀,我们已经到珠海了哦,可不能继续再睡了,醒醒吧,咱们马上就要下飞机了。”王大美女温柔地说着,潇潇在听到妈妈的话后,揉了揉眼睛,再看窗外时,只见景物已经不是朵朵白云连成一线,而是一面沿海陆地两线相连。

“妈妈,这就是珠海吗?”潇潇眼巴巴地看着外面,第一次远行的她,对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很是期待。

“是的,这是珠海金湾机场,天色有点暗了呢,看来今晚我们得在机场附近过夜了。”王大美女也是显得比较期待。

轰隆隆的一阵嗡鸣声,紧接着一阵轻微的震动——飞机果断地着陆了,直线滑行着,速度极快。

到得停稳,大约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

排队下飞机,才出舱门,一阵热带的温暖气流立即迎面扑来。

孟缺双手提着行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南国的空气,微笑道:“珠海果然是温暖的,这样的温度,可能就相当于你们SY市的秋季吧?”

王大美女对这边的温度很觉惊奇,同在一个国度,南北温度差异竟是如此巨大。点了点头,道:“SY市的秋天也是很冷的,这里的温度应该相当于SY市初夏的时候。”

“大兔子”潇潇把头上的兔耳朵帽子给摘了下来,穿得跟小肥肥一样的她,也感觉到有些炎热。

“妈妈,我可不可以把外套脱掉,我都出汗了。”潇潇嘟着嘴巴看着王大美女。

王大美女点点头道:“行,只不过衣服你得自己拿。”

“哦。”潇潇倒没有什么意见,立即就把兔子衣服给脱了下来揣在怀里。

在旁人看来,孟缺、王雪怡、潇潇,俨然就是一个来珠海蜜月旅行的三口之家。年轻的夫妇,幼小的孩儿,这该是个多么幸福甜蜜的家庭啊?

有说有笑地走着,时常也会有人猜测着孟缺与王雪怡的年龄。

孟缺是实实在在的二十出头,而王雪怡虽然已经二十八岁了,但外表条件很好,天生丽质。她若说她也是二十出头,肯定也没几个人会怀疑。

然而,就是因为他们的年轻。不少心中有着早恋阴影的妇人有些羡慕嫉妒地暗想着:“那对夫妻那么年轻就有了个那么大的女儿,看来他们一定是早婚,唉唉,万恶的早恋,他们之间肯定好不了多久就会离婚的。”

孟缺却一脸和煦笑容完全无视旁人目光地为王雪怡母女俩介绍着一些有关于珠海本地的一些特色,据说珠海创建之初,乃是由知名风水大师设计策划的。摆的是一套风生水起的太极格局。

太极划阴阳,阴阳生两点。这两个点处,分别设有一个石塑像,一男一女。男的名“海鹏”,女的名“渔女”,相传远古时代有位仙女被香炉湾美丽的风光迷住了,扮成渔女下凡到人间,以其心灵手巧,美丽善良而深受渔民喜爱,并与憨厚老实的渔民海鹏私定终身。

但海鹏听信谗言,执意要仙女摘下维系性命的手镯作定情信物,仙女为表明心志,毅然拉下手镯,旋即昏死在情人怀中,海鹏悔恨已晚,饮声泣血,哀天恸地。九洲长老为这深情厚爱所感动,引导海鹏采来一枝还魂草,用鲜血浇灌成长,救活了仙女。

从此仙女成了真正的渔女。成亲那天,渔女把她挖到的一颗举世无双的宝珠,献给了德高望重的九洲长老。

一边走着,一边说着。王大美女听得很是入神,问道:“那两座石像离这里有多远?”

“大概两公里左右吧,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市,大不到哪里去。”孟缺回道。

“那我们今晚去看渔女好不好?”王大美女满脸的期待,跃跃欲试的她完全不管天色已经是黑了。

孟缺笑了一下,道:“算了吧,大晚上的,也看不出什么,不如明天早上去看,好不好?在海边看了渔女之后,顺便还能看看日出,如果明天晴的天,日出应该会很不错。”

王大美女想了一想,抬起臻首望了望天。天色的确是黑了下来,这个时候去海边,的确是没什么可看的。蓝蓝的海也变成了黑黑的海,与其晚上大煞风景,倒不如明天去欣赏最美的。

便点点头,道:“好吧,听你的,今天晚上我们能不能找地方玩一下?”

“当然可以,这边好歹也算是个旅游区,晚上可以玩的地方多得很呢。只不过海边的风比较大,衣服要多穿一些才行。”孟缺看着王大美女单薄的装束,不禁还是有些心疼。

“那现在呢?”王大美女完全把主导权交给了孟缺。

“现在嘛,当然是找个地方吃饭啊,依我看,潇潇小丫头应该是饿得不得了了吧?”孟缺拖着行李箱子,一边走一边笑着询问潇潇。

潇潇瞪了孟缺一眼,小小的眸子当中居然也有着几分女儿家的幽怨之色,不禁埋怨道:“洛叔叔你是在笑我嘛?”

孟缺呵呵一笑,眉头耸了耸,道:“当然没有了,叔叔怎么可能笑你呢?”

潇潇年纪虽小,可却不傻,嘟了嘟嘴巴,道:“我才不是吃货呢,我就知道你跟妈妈一样,妈妈也经常说我是吃货,还说吃多了会发胖,胖了之后就嫁不掉了。可是,潇潇才不想嫁人呢,所以多吃点也没关系。”

听着潇潇天真无邪地解释,孟缺和王大美女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甚至一些随行的旅客也忍不住笑了笑,这个小兔子丫头实在是太可爱了。

机场附近通常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小餐厅存在,地方不大,却是五脏俱全,只不过价格相比较其他地方要偏贵一些而已。

孟缺没有选择就地择餐,因为他觉得机场附近的东西太将就了点,那些什么狗屁快餐KFC、真功夫根本就是上不得席的东西,自然是不屑了。

拦了一辆的士,开出机场,往香炉湾方向而去。

民间传说当中的渔女便是在香炉湾附近的一片沿海处,择近而食居,也方便明天早上直接散步去看渔女。

到了香炉湾附近,便能看到很多的旅行旅馆以及假日酒店,孟缺三人先找了个酒店欲把行李放下,然后再轻轻松松的去吃晚餐。

这边的酒店,档次高不到哪里去,环境水平甚至都比不上内地的一些快捷酒店。但在旅游区内,任意一处都是寸土寸金的存在,酒店无分等级,只要占得风水宝地,摆明就是坑你没话说。

“这附近差不多都是这个档次,怎么样,能将就一晚么?”孟缺询问着王大美女。

王大美女对物质并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她虽然出生富贵家庭,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向往追求自由、寻找生命中新鲜乐趣的她,偶尔也是能够吃点小苦的。

便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接受。

“那好吧,老板,给我开两个房间。”孟缺拿出身份证以及红色钞票一一摆在柜台上。

服务台里的老板是个中年女人,颇有富态,一张大脸圆嘟嘟的,笑着看了孟缺一眼,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店里只有一间客房了。”

“只有一间了?”孟缺眉头一蹩,耸了耸肩膀,表示很遗憾。既然这里只有一间房,那么说不得要去另外的酒店看一看了。

收起身份证和钱就要走,那老板却是悠悠说道:“今天是礼拜六,来这边旅游的人非常多。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其他酒店的情况跟我这里也差不多,甚至更满。这间房你们要不要,如果不要的话,等一下可就会被其他的可人订走了。”

孟缺没作什么反应,而是转头看着王大美女。

两间房有两间房的住法,一间房有一间房的住法。反正挤挤更健康,孟缺倒是不介意男女混搭共住一间,这就要看王大美女能不能同意了。

王雪怡见孟缺看着自己,这明显是要自己拿主意。她咬了咬嘴唇,东北妮子的豪爽在她的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反而扭扭捏捏,含蓄得像一个出自江南水乡南方女子。

黑色镜框下,她的一双美眸紧张地眨呀眨,俏脸也不知道是被酒店里的彩灯所映,还是根本就已经是红扑扑的。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缓缓地抬起头,支支吾吾地说道:“要不……要不我们先把这间房订下吧,要不然其他酒店真的没房,恐怕我们就要睡马路了。”

孟缺没意见,这提议他挺喜欢的,立即将身份证一递,“老板,最后这间房我们要了,多少钱?”

第九百三十六章 孔明灯

房间定了下来,拿钥匙打开房门,里面果然小得可怜。好在是双人房,简单是简单了点,总算卫生工作还算做得不错。

被褥洁白,并没有污浊痕迹,推开窗户透了透气。王大美女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整体,道:“还可以吧,也不是很差。”

孟缺未表达什么个人意见,这酒店的房间跟王大美女的高科技别墅比较起来,那可是天与地的差别啊。习惯了高档生活的她,居然在见到这等简陋的房间之后,还能安之若素,真是难能可贵。

潇潇对此却显得不太满意,她望着两张简单的大床,低声地嘟囔道:“我想睡我的小床。”

王大美女轻轻一笑,将之抱了起来,刮了一下潇潇的鼻子,道:“咱们这次可是出来旅游的呢,潇潇可不要调皮哦,今天晚上跟妈妈睡好不好?”

潇潇吐了吐舌头,点着头,道:“洛叔叔是不是也跟我们睡一起?”

孟缺微微笑着,依然未说什么,这般时候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说,一切让王大美女来安排。

王大美女愕然了一下下,也是没回答女儿的问题,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佯装皱着眉头,示意她不许再多问了。

潇潇很是识趣,悻悻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就缩到了王大美女的怀里。

一间房,两张床。一男一女一孩子,气氛情不自禁的突然间就变得尴尬了一些。空气之中若有若无的,出现了一丝暧昧的味道。

暧昧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虽然它很刺激,但同样也会令人在得到刺激的同时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若是单身者,有些暧昧也无不可。暧昧就像是一种调味品,能人空虚的人生增添色彩,亦能让乏味的世界增添新味。

当然,这仅仅只适用于单身者。至于已婚人士,无论男女,都不适合再沾染这类东西。

它带给人的刺激,就像鸦片,能让人在不知不觉当中上瘾。上瘾之后就再也欲罢不能了。

孟缺脸皮奇厚,这会儿他的一双星目静静地盯着王雪怡,仿佛是在打量一件稀释珍宝一样,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看得已然入神。

王雪怡自然是注意到了孟缺那不知道带着什么色彩、含义、目的的眼神,俏脸微微一红,抹上了一缕红霞,强笑了一下,打破沉寂,道:“洛先生,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

“当然可以,若是你们不用上洗手间的话,那现在就走吧。”孟缺很自然地转过了身,脚步缓慢地第一个走出了房间。

王雪怡随他之后,抱着潇潇也跟了出来。

这里地处海湾,所有的商店、酒店都是坐落在沿海公路的内侧。星星点点,饭店占多数,酒店若干。

那位酒店里的中年女老板倒是没有欺骗孟缺和王雪怡,双休日来这边旅行的人,还真的是特别多。各种年龄层次的人都有,但多半的还是些年轻人,但观年龄约在90后左右。

相近还有两家酒店,孟缺为了能让王大美女心安,并没有故意拖延时间。而是一出来就带着她们去到了另外两家酒店,询问有没有客房。

一番询问之下,果然结果都是——“对不起,小店客满了。”

挠着脑袋,走在大街上,孟缺苦笑了一声,道:“双休日来这里旅游的人,还真是多啊,还好我们过来的早,要不然连那最后一间都抢不到了。”

王雪怡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她现在的心情有点紧张有点乱,如今找不到第二间房,这便是说明今天晚上三个人要同住在一起。

虽然订下来的那个房间是双人房,可是男女毕竟有别啊。而且一个是孤男,另一个是已婚寡女,潇潇是一个才六岁的小女孩子,根本连当电灯泡的资格都没有啊。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尴尬。

若是传扬出去,就算是白的,也难免会被人抹成黑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肯定会直接联想到在大床上OOXX的事情。天雷一旦勾动地火,岂能不产生火花?

王大美女一个人沉默着,潇潇老早就从她怀里跳了下来,亲昵地牵着孟缺的手,要他给她再讲一些这里的民间故事。

孟缺当然无法拒绝这位可爱的小公主,一连给她讲了两个故事——《凤凰山》和《将军石》。故事简单无奇,潇潇却听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

他们俩有说有笑,活脱脱像对父女,而王大美女跟在他们后面,反倒像是一个局外之人。

以孟缺的聪明,自然猜得到王大美女眼下心里在想着什么,他没去打扰,只是尽量以温和的表现来赢取王大美女的进一步信任。

餐厅。

也是一间高档不到哪里去的餐厅,晚上人很多,孟缺不喜欢喧闹,特意要了一个包间。然后点了一些特色的粤菜,就开始吃饭了。

粤菜以清淡、鲜甜为特色。习惯了重口味的东北人,自然是不大喜欢这种口味。不过入了这个乡,便要随这个俗。

王大美女若有所思地也没挑剔什么,似乎对那盘“白斩鸡”情有独钟。而潇潇,也爱上了广东烧鹅,两只小手抓着一只鹅腿以及一只翅膀,吃得嘴巴沾满了酱油,使人见了忍俊不禁。

饭间无话。

吃完饭后,孟缺便是带着王大美女俩母女沿着一条颇有特色的马路慢慢地散着步。路上,几乎每隔几步就会有着一个石凳椅子。而且每一座都造型奇特,共分三种。

据说这三种形状的石椅,乃是根据情侣结合的三个阶段而设计的。最初是牵手,然后是拥抱,接着是接吻。

潇潇对此自然没多大的感觉,一路上,她跑这个摊绕那个摊,买了好多小玩具。孟缺跟在后面,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掏腰包买单的人。

王大美女到底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走了不久,她就发觉了那些石椅的特色,问道:“这些椅子好奇怪,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孟缺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王大美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孟缺又道:“这条路其实有个名字,叫‘情侣路’。”

“情侣路?”

“嗯,据说是当年国家政治局常委鹏哥经常会带他夫人来珠海度假,且常会来这条路散步。后来当地的官员为拍马屁,便给这里起名为‘情侣路’。”

其时,道路上有着不少的年轻男男女女携手走着。有的相互拥抱于护栏边,有的坐在石椅上互说情话,有的干脆女生坐在男生大腿上亲热地接着吻。

年轻是美好的,年轻可以让人正义凛然地张狂、冲动,亦可让人不计后果地做一些貌似可爱、浪漫的傻事……

看着那一对对坠入爱河的情侣,王雪怡并没以景为镜感到羞涩,反而不知不觉地由心中产生了一丝淡淡地苦涩。

迈步轻轻,不知何时,忧从中来。不觉微微叹息了一声,声音很轻,但孟缺却听得真切。回头望她,问道:“怎么了?”

王雪怡勉强浮出一抹笑意,摇摇头,心中有事,却是不肯说。

孟缺也没勉强,忽地从一边的小摊位上,买了一把荧光棒,然后编成了九个环,给潇潇三个,王大美女三个,自己三个。分别戴在手上、脖子上。

虽然造型看起来有些2B,但不得不说,却也有着一种异样的乐趣。

孟缺主动地拉起了王大美女羞涩的手,不待她挣扎,又拉起了潇潇的手,笑着道:“走,我带你们去玩一个游戏。”

王大美女早就过了年轻冲动的年纪,但被孟缺拉着手,在道路上慢跑了起来,她忽然隐约地抓到了一丝属于青涩、憧憬、浮躁、懵懂时代的微妙感觉。

初时,她有些抗拒,但跑着跑着,却也暗自接受了下来。听着女儿嘴里哇哇呼叫着着欢乐,她心里也极是开心。

跑到一处沙滩边,孟缺带着她们二人走了下去,然后变戏法一样地从背后拿出了一个东西来。

王大美女和潇潇好奇地看着那个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孟缺神秘的笑了笑,并不说破,而是将之递给了王大美女,道:“打开看看,看你认不认得?”

王大美女莫名其妙地将那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来,却见是一个纸品,看了几眼,惊奇呼道:“这是孔明灯?”

孟缺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孔明灯。”

潇潇一脸不解,问道:“妈妈,什么是孔明灯?”

王大美女愕然一愣,她虽知道此物是孔明灯,但何为孔明灯,却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

孟缺笑道:“所谓孔明灯,乃三国时期诸葛亮被对手司马懿围困于平阳,无法派兵出城求救。诸葛亮算准风向,制成会飘浮的纸灯笼,系上求救的讯息,其后果然脱险,于是后世就称这种灯笼为孔明灯。”

潇潇听得半懂不懂,什么三国什么诸葛亮、司马懿,摇了摇头,却对这灯笼很感兴趣。

“洛叔叔,这孔明灯怎么玩啊?”

“等一下点了火,它就飞起来了,就是这么玩的。”孟缺又变戏法一样摸出一只笔来,道:“据说在孔明灯上写出愿望,一般都会实现的,不管灵与不灵,出来玩就要开心嘛,来,大家都写一个愿望吧。”

“我要写我要写……”潇潇一听这么神奇立马抢过笔来,在孔明灯上歪歪斜斜地写下了一个愿望。

随后,孟缺把笔交给王大美女。轻轻一笑,道:“雪怡,你也写一个吧。”

王雪怡愣了一下,倒没拒绝,接过笔来,却是书写出了一行青隽字体。

孟缺十分好奇,探过了头去……

第九百三十八章 心语心愿

潇潇的愿望是能在新年的时候养一条小金毛犬,她写的小字歪歪斜斜的,就跟蝌蚪文一样,有些不会写的字,干脆就用上了拼音。

孟缺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她的愿望给看明白。

随后王大美女接过了笔,刚要写时,忽地神秘地用手将字迹遮盖了起来,道:“不准看,据说给看到了,就没那么灵验了。”

孟缺苦笑着,只好缩回了头。暗想你不给看,我就看不到了?

王大美女的字写得很好看,整整齐齐地写了一竖条,写完之后立即将孔明灯翻了一面,将笔递给孟缺,道:“洛先生,你也写一个吧。”

孟缺接过笔,很是潇洒地跟鬼画符一样当着王大美女和潇潇的面,写下了一句话。他一点也不在乎给她们看,反正无论她们怎么看,也多半看不懂。

果然,王大美女看了几眼之后,好奇地问道:“洛先生你这写的是什么啊?”

孟缺高深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除非你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那我也就将我的愿望告诉你。”

王大美女嗔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一副你想得美的表情,果断地不跟他作交换。

“好了,既然愿望都写好了,那么现在就来点火吧。”

点孔明灯是有技巧的,还需要耐心。先将纸蓬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来,随即再将下方的蜡烛给点燃。随着蜡烛被点燃之后的热气徐徐上升,纸蓬也就开始膨胀微微摇晃了起来。

孟缺背对着大海,挡住海面的海风。所幸这个沙滩有着一片礁石以及一座大石山遮挡,所以风并不算大。

慢慢的,热气灌满,孔明灯便就能自动开始上升。

三人托着灯,送着它慢慢地脱离地面。

“好,一、二、三,放手!”

随着孟缺的一声喊,三人同时放手,旋即孔明灯迎着海风晃晃荡荡,徐徐上升了起来。

“哇,妈妈你看,它飞得好高呀。”潇潇很激动很开心,她可从来没玩过这么好玩的东西。

王大美女似乎也是第一次玩孔明灯,看着自己亲自参与所放的灯慢慢的升到了高空,她的心中亦有着满满的喜悦。

心之所动,将女儿潇潇给抱了起来。

孟缺嘿嘿一笑,却是跑开了几步,眯着眼睛窥视着那孔明灯上的那一竖清隽字体。隐约见到十三个字——“愿以后总能有个依靠在身边!”

“喂,你耍赖,不准看。”王大美女反应极快,一见到孟缺抬起头在一旁张望,她就立即猜到了他的目的。顿时抱着女儿走了过去,欲伸出手来挡住孟缺的视线。

孟缺笑了笑,悠悠然地将孔明灯上的那句愿望给一字不漏地念了出来。

王大美女嗔怪地哼了几声,倒是有着几分小女儿姿态,遮掩不及,脚穿高根鞋的她忽然一个不稳,身子一歪就要摔倒落地。

孟缺眼疾手快,及时伸出手来,抄入她的柳腰侧部,往身边用力一揽,便将她们母女顺利地揽进了怀里。

男女的呼吸,几乎近在咫尺,幽兰暗吐、芳心动荡。此时的王大美女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回过神来,如触电一般立即将孟缺给推开了来。

却在他们拥抱的那一瞬间,街道顺光的一个角落,一个闪光亮过。旋即一个男人嘿嘿一笑,满意地看着相机里刚刚拍下来的照片,悄悄地隐入道路往来的人流之中。

“看,孔明灯飞得越来越高了。”感觉到气氛的尴尬,孟缺立即将彼此的注意力转移开来,指着天空上的孔明灯说道。

王大美女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色镜框,柔和的光线之下,她那俏美的脸庞更显出几分温婉。

最开心的依然是潇潇,又呼又叫的,惊喜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发现了新大陆。待她欢呼了一阵,随即搂住了王大美女的脖子,亲昵地贴着她的脸,道:“妈妈,孔明灯真好玩。”

“那咱们回家的时候也带点回去,这样的话过年也可以玩了。”王大美女提议道。

“好呀好呀!带好多好多回去。”潇潇开心地呼着,忽然,她伸出了小手摸了摸王大美女那远光照耀下并没显得有多红润的脸颊,奇怪地问道:“妈妈,怎么你的脸好烫啊?”

“啊?有吗?”王大美女仿佛被揭破了短处,手忙脚乱地立即把潇潇从怀里放了下来,尴尬地笑了一下,摸着自己的脸颊,道:“没有啊,妈妈脸颊很正常呢。”

潇潇天真无邪,却是个诚实的好孩子,一听妈妈还狡辩,立即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道:“妈妈说谎,妈妈的脸颊明明很烫。”

王大美女一急,防佛失了方寸,佯怒地瞪了潇潇一眼,轻喝道:“潇潇不许乱说。”

潇潇又吐了吐舌头,却是不理她了,而是亲昵地拉起了孟缺的手,小声地对孟缺嘀咕道:“洛叔叔,我妈妈她说谎,她的脸颊真的很烫。”

孟缺微微笑着,却是不言不语,王大美女越急着否认,反而越显得有趣。脸颊发烫本来算不得是什么奇特的事情,但她却是心中有鬼,越描越黑,反而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娇羞韵味。

“我们上去吧。”

放完孔明灯之后,在街上又散了一会儿步,玩到大概九点钟,三人原路而归,回到了酒店。

寻不到第二间房,今天晚上只有三人共处一室了。孟缺没显得有多激动有多开心,反而表现出一种忐忑、紧张,与王大美女一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若是表现得激动与开心,那么必然会让王大美女心生怯意。她本来就很忐忑、紧张,如果与她同处一室的男人表现得激动、开心,换成任何女人,恐怕都会胡思乱想,产生担忧。

推开了房门,三人身上都是微微见汗。

孟缺很自觉地站在门口,没急着进去,道:“找不到第二间房,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今天晚上房间让给你们,我就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吧?”有时候,以退为进,是一种非常不错的计策。

以王大美女的善良,孟缺算定她是不会让他去睡大厅的。

果然,孟缺的话,刚一说出口,王大美女立即摇了摇头,道:“别,洛先生,没关系的,反正这房间里有两张床,我们一人一张就好了,不用去睡沙发的。”

“可是,这……可能不太好吧,毕竟雪怡你……”孟缺一本正经,处处为王大美女着想。王大美女是结过婚的,如今与丈夫之外的男人共出一室,即便二人之间真的是清白的,但从别人眼里看来,难免会带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色彩。

王雪怡轻咬着嘴唇,吸了一口气,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问心无愧,我并不担心别人会怎么说。”

孟缺看着王雪怡,迟疑了一下,仿佛也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好一个清者自清,既然雪怡你都这么说了,我若执着,反而显得矫情。这样吧,刚刚大家散了那么久的步,可能都出汗了吧,你们先洗澡吧,我在外面稍等一会。”

“嗯。”这个提议,王雪怡倒是没有拒绝。毕竟房间太小了点,而且里面的浴室是以玻璃隔开的。玻璃是半透明的,若孟缺待在房内,她们肯定是没法安心洗澡。

房门一关,孟缺走到前台鬼使神差地买了一包烟。他向来不抽烟,偶尔一些特殊的场合,也会象征性地抽几根,但也只是抽着玩而已。

今晚也许手里多了一个打火机,所以若不来点烟,难免有些辜负这火机兄。

酒店的大厅,有着一套长型沙发,孟缺悠然地半躺在上面,嘴里吞云吐雾。看起来颇有些深沉、颓废的感觉。

酒店的老板娘很无聊的坐在柜台后面玩着电脑,过了一会儿,她笑着看了孟缺一眼,忽地搭讪了一句,道:“先生,你可真是个好男人。”

孟缺诧异一地瞄了瞄她,苦笑了一声,道:“何出此言?”

老板娘许是无聊,话匣子一打开,便有些绵绵不绝,道:“你怕抽烟熏到老婆孩子,特意来外面抽烟,这年头像你这样的男人却是不多了。”

孟缺耷拉着眼,睨视着她,但见她那肥嘟嘟的脸上春意荡漾,眼中写满了浪骚。不用说,这货一定是个空虚已久的家伙。

对于这样的女人,孟缺就算十个月没碰女人,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兴趣。耸了耸肩膀,也懒得理她。只是默默地抽着八块钱一包的红双喜。

“先生,你要服务么?”老板娘咬定青山不放松,貌似极想在孟缺身上做成一笔生意。

“什么服务?”孟缺明知故问。

老板娘道:“当然是消遣的服务以及寻找快乐的服务。”

孟缺撇了撇嘴,道:“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有服务,质量也高不到哪里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这里漂亮的女生多了去了,只要先生你给得起钱,什么货色没有?”老板娘三句不离本行,终于是露出了老鸨的面目。

孟缺毫无兴趣地摇了摇头,道:“再漂亮也看不上,我还不如找我老婆。”

老板娘笑道:“家花哪有野花香,你真不想玩?”

孟缺淡然道:“没兴趣。”

“算了,当我没说。”老板娘见孟缺貌似的确兴趣不大,也懒得再继续说了。

第九百三十九章 腹黑老宋

抽了约莫两根烟左右,孟缺也没啥兴趣了,嚼了片口香糖,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不多时,电话震动了一下,乃是有未读信息。

打开手机一看,是王雪怡发来的:“洗完了,你进来吧。”

顺手将才抽了两根烟的红双喜扔进了垃圾筒里,哈了哈气,感觉嘴巴没有烟味,孟缺才径直地往房间而去。

王雪怡和潇潇果然都洗完了澡,两人都穿着睡衣母女装,看起来很萌很可爱。潇潇在床铺上滚来滚去,调皮得就像是一只小猴子。而王雪怡则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套茶具,用早就烧好的开水沏了一壶茶。

才一进门,孟缺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大红袍的味道。

好身材的女人穿什么都好看,哪怕是睡衣。虽然睡衣宽松,看不出曲线,但宽松之中却见慵懒。半湿半干的头发披散在双肩,微微波浪卷,言行举止都极具优雅。

“这个味道应该是我上次喝过的大红袍吧?”孟缺站在门口,微笑着问道。

王雪怡笑着轻点了一下头,道:“洛先生鼻子还真灵,猜得不错,这正是你上次喝过的大红袍。”

“啧啧,这正宗大红袍每年的产量可是不超过一百斤啊,想不到如今我又有口福尝到第二杯了。”孟缺毫不客气,走进房里,接过王大美女递来的一杯茶,轻轻地茗了一口,道:“要泡一杯好茶,需要做到三点。第一点是茶叶、第二点是水、第三点是温度。雪怡泡的茶,色香味温都是恰到好处,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是此道高手。”

“呵呵,听起来,貌似你也挺懂的样子?”王雪怡好奇地问道。

孟缺又品了一口,道:“略懂。”

“呵呵,那你说说,这茶我用的是什么水?”王雪怡眨了眨眼睛,大有考一考孟缺的意思。

孟缺闭上了双眼,细细一品,道:“这茶甘性长留,用的一定不是自来水,况且广东这边的水质一般都好不到哪里去。断然是泡不出这个味道的,如果我没猜错,这茶应该是用湖水泡的。”

“确定?”王雪怡笑眯眯地道。

孟缺一点也不迟疑,点点头道:“茶道之中,水分三品,上品为山泉,中品为湖河之水、下品为井水。上次在雪怡家喝的那杯茶,用的应该是上品山泉,而这次泡的茶的味道比上次略逊半分,想来应该是湖河之水了。若是井水,断然不会有这般甘甜。”

王雪怡拍了拍手,不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她有时候实在是怀疑,像洛奇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按摩技师?

“你猜的没错,上次泡的茶的确是山泉水,而这次也的确是湖河之水。”王雪怡也不隐瞒,实话相告。

“那你再猜猜,这湖河之水,我是从哪里弄来的?”王雪怡颇兴趣地歪着脑袋又问道。

孟缺笑了笑,这次却没直接回答,而是指着不远处的桌子上摆放着的一瓶农夫山泉空瓶子。

王雪怡吃惊地点了下头,道:“你好厉害,什么都被你猜到了。”

“哈哈,胡猜的而已。”

……

品完了茶,王雪怡问孟缺要不要洗澡。孟缺说要,然后她便要带着潇潇去外面回避一下。

孟缺制止了她,道:“你们别出去了,这大晚上的外面很乱,而且你们穿着睡衣也不方便。我一个大男人,倒不怕走光,没事的,你们看看电视吧。”

王雪怡明显有些不自在,然而,孟缺却没等她再找借口,已经把衣服给脱光了,露出了一身并不算壮硕的肌肉。

王雪怡当然是不敢看他,低垂着臻首,羞涩地打开了电视,眼睛直直地锁定着电视屏幕上一幕正在吹播性保健品的广告。酒店里的电视,多半是接收不到几个频道的,多半是本地频道,而本地频道时不时的就会打广告,而且广告一上台至少就是半个小时。更变态的是,十个广告,有八个是在讲性功能保健品和医院的,实在让人很无语。

此时的王雪怡脑子里面根本就乱成了一团麻,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睛虽然盯着电视屏幕,可是完全就像没看到一样。

比起电视里正在吹播的保健品广告,她视线余角处那一幕已经准备脱裤子的男人身体似乎更具吸引力。

不知不觉,她的呼吸也加重了几分。为了掩饰尴尬,她把潇潇抱了过来,拣过遥控器,道:“潇潇,妈妈带你看动画片,好不好?”

潇潇却是双手捂着嘴巴,嘻嘻笑道:“妈妈,你看叔叔好强壮的样子。”

王雪怡脸红到了脖子,听潇潇这么一说,她忍不住好奇心地微微转过了头,偷瞄了一眼。的确,潇潇说的没错。孟缺的确很强壮的样子,外表上他看起来虽然很瘦,但脱了衣服,还是挺结实的嘛。

孟缺似乎是意识到在外面脱裤子不太好,便匆匆进入了浴室,然后将门关了起来,这才开始把裤子去掉。

浴室的玻璃,呈半透明,实际上就算脱得光光的,在外面也看不清楚,顶多就能看到一个黄`色的人影在里面晃荡。

自孟缺进入了浴室之后,王雪怡才感觉自在了一些。紧张度也减轻了大半,咬了咬嘴唇,用手指点了一下潇潇的额头,小声道:“小丫头,不准乱看。”

潇潇嘻嘻笑着道:“妈妈你还不是也看了?”

“你还说?”王雪怡看着女儿调皮的模样忍俊不禁,伸手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潇潇古灵精怪地伸了伸舌头,道:“妈妈好像很不好意思呢,可是爸爸以前在家没穿衣服,你也没不好意思呀?”

王雪怡脸色严肃了起来,瞪了潇潇一眼,道:“你这丫头,难道不知道爸爸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吗?”

“有什么不一样吗?洛叔叔的侧脸跟爸爸好像呢。”潇潇对爸爸并没什么感念,也许在她看来,爸爸跟洛叔叔根本就是差不多的存在。甚至,有可能洛叔叔更好,至少洛叔叔肯带她和妈妈出来旅游,而她的爸爸却是常年不在家,即便回来,也只是住个两三天就走了。几乎与陌生人无异。

王雪怡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妈妈跟爸爸是夫妻,当然是不一样的,洛叔叔是外人,怎么能跟你爸爸一样呢?”

潇潇“哦”了一声,半懂不懂,这个在她看来已经算是深奥的问题,也懒得去深究那么多。遥控器按来按去,顶多就只有七个频道。而且其中两个频道还是重复的。

盯着电视,那性保健品广告乃是由一老男人和一年轻女人代言,男人口口声声地说着“有了XX肾宝,我这头老牛也能吃你这棵嫩草。”

潇潇好奇问道:“妈妈,老牛吃嫩草是什么意思?”

“这……这个……”王雪怡怔了片刻,却是赶紧抢过遥控器,干脆把电视给关了,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这问题妈妈也不知道。”

潇潇苦瓜着脸,问题得不到解答,小小的脸颊上写满了幽怨。

…………

却在这间酒店之外,马路上的人流之中,一名西装革履头戴礼帽的男人,正把一张tou拍的照片以彩信的方式发了出去,然后过了几分钟,接听了一个电话。边听边点头,恭谨至极。

“没让他们发现你吧?”打电话者,正是黑虎帮的虎哥。方才这名西装革履头戴礼帽的男人,也正是把tou拍的照片以彩信的方式发给了他。

西装革履头戴礼帽的男人点点头笑道:“虎哥你放心,我的跟踪手段,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他们俩就算是背后长了眼,也难发现得了我。”

虎哥倒是没打击他,这老宋虽然拍马屁挺有一手,办事能力却也的确不俗。就拿跟踪手段来说,曾经他单枪匹马跟踪了一位虎哥死敌七天七夜,恁是没被发现。最后摸定了那人的所有落脚点,将之告知虎哥之后,虎哥立即派出人手,果然一举就擒获了那人。

也正因为此事,虎哥才十分看重老宋,将他委以重任,慢慢地从一名普通小弟发展成为金牌心腹。

“除了这张照片之外,还有没有更火辣的?”虎哥对此饶有兴趣。

老宋叹了一口气,道:“这对狗男女,表面上中规中矩的,这张照片我也只是在偶然的情况下拍到的,更火辣的没有了。”

虎哥顿了顿,悠悠地道:“王瑞安是一个很危险的家伙,脾气很大很火爆,他的办事手段跟脾气一个样,这张照片虽然能够让他发怒,但火候还远远不够,你若能弄点激`情点的照片,那效果可就太妙了。”

“嘿嘿,听起来不错的样子,不过……他们现在已经进房里了,想暗拍……难啊。而且,如果他们依然是中规中矩,那也没啥可拍的。”老宋一脸无计可施的表情。

虎哥冷笑了一声,道:“机会是自己制造的,而不是等着别人送上门来的。老宋,你也跟了我不少时间了,难道还要我来再教你么?”

“不,当然不用。”老宋听到虎哥的冷笑,身体立即绷得紧紧的,紧张无比地答道:“虎哥你放心,我一定能想办法搞到激`情照片的。”

“OK,我等待你的好消息。”虎哥阴阴冷笑了一声,随即电话里嘟嘟地响,显然已经挂断了。

第九百四十章 老宋的诡计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有人需要,就必定会有它的市场存在。

春`药就是一种十分普遍,虽然国家明令禁止,但各种市场上依然有得卖的药物。

喧闹的酒吧当中,播放着一首轻缓而低沉的音乐。柔和的光线,醉人的音调,这些表面上看起来颇是深沉有品位,可实际上却是低俗之中透漏着狂躁,沉闷之中带有喧嚣。

位于墙角处的一张桌子,老宋与一个五十多岁的猥琐老男人碎碎交谈着,两人脸上均带着邪恶的笑容。谈了少时,老宋从钱包里拿出了十张百元大钞扔给了对面,道:“给我十粒。”

猥琐老男人接过了钱,顺手就用一个紫外线照了照,发现都是真钞,方才眯笑眯笑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玻璃瓶子来。

“十粒是吧,我这里好像刚好有十粒。”猥琐老男人似乎是生怕其他的人看到,一直将小瓶子半缩在袖子里,然后递给了老宋。

老宋接过了那个小瓶子,摇晃了一下,白色的药片,比安眠药要小得多,淡淡一笑,道:“这药效果真的很好?若是效果不好,你可要承担信用责任!”

猥琐老男人拍着胸脯一笑,道:“你放心,我卖的药,还从来没人说不好的。在这一带,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我,若是效果不好,你可再来找我。”

老宋却没这么好糊弄,他并不相信猥琐老男人的话。目光向酒吧当中扫望了几眼,然后从瓶子里倒出了两颗药丸扔进了一杯啤酒当中。药丸入酒,很快就挥发消散,冒出一连串的微气泡。

待到药丸的踪影完全消失,老宋阴笑着看着猥琐老男人,道:“为了验证效果,你且坐一下。”

猥琐老男人耸了耸眉头,对此表示不太爽,但也没怎么反对,毕竟他对自己所卖的药,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撇了撇手,道:“试吧,尽管试,嘿嘿,下两颗药,你这是要贞女变荡`妇么?”

老宋没理会他,而是站起了身来,慢步走到了舞池边,然后随便挑中了一位女人,从钱包当中拿出了三张百元大钞票直接塞进了女人事业线毕露的饱满乳`沟当中,道:“美女,可否请你喝一杯?”

那女人极度风骚,本就是一个卖身女郎,当见到眼前的男人居然出手如此大方,顿时嫣然一笑,整个身子就如没有骨头一般往老宋身上腻了过去,嗲里嗲气地道:“当然可以。”

老宋将她带回了墙角那一桌,然后将那杯加过药的啤酒递给了女人,道:“喝完这一杯,今天晚上我包你。”

女人算不得漂亮,但很精明。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冤大头,出于本能,她佯装羞涩地笑了一下,道:“老板,包夜可是不便宜哦!”

老宋淡淡一笑,又从钱包里拿出了若干张钱来,在女人眼前晃了一下,道:“难道你认为我会给不起你钱?”

女人见到钱,笑容绽放得比菊花还灿烂,掩嘴一笑,道:“看您说的,人家当然是相信老板你了,像您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大款。”

“废话少说,先把酒喝了。”老宋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

女人很是爽快,轻轻摇晃了一下玻璃杯,区区一杯啤酒对她来说,完全是小意思。一仰头,喝了个见底。旋即拿着空酒杯对着老宋看了看,道:“搞定。”

老宋点了点头,让女人先坐了下来,然后向对面的猥琐老男人问道:“效果大概要多久才能看得到?”

猥琐老男人道:“不需要多久,以酒下药,约莫十到二十分钟就足能见效。若是以水下药,那就要等半个小时之后。”

坐在一旁的女人,听着他们的话,忽地一惊,道:“老板,你……你给我喝的酒下了药?”

老宋懒得理她,扔了一百块钱给她,道:“放心,反正钱少不了你的,调情药而已,不必惊慌。”

女人看了看猥琐老男人,那老男人也点了点头,似乎他们之间是相互认识的。

女人没再惊慌了,心情缓缓放松了下来,干她们这一行的,收了钱之后,反正身体随便客人玩,至于下药,如果客人肯多给点钱的话,也不无不可。

满意地将钱收好,女人也不知道是心里因素还是药物本身已经开始发作了,她抓着老宋的手,道:“老板,我的身体开始热了。”

老宋却是对她没任何兴趣,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与脊背,确实是有点升温的迹象。

猥琐老男人笑道:“我说的没错吧,我的药是出了名的有效,只需一颗就能让贞节烈女立即变成霪娃荡`妇,你方才一连下了两颗药,看来今天晚上夏香姐怕是欲求不满了。”

老宋也笑了一下,却还是不太相信。这一等,很快就过了二十分钟,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整张脸面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浑身滚烫得就像是刚蒸完桑拿。

她娇吟着,也不怕羞,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拉着老宋的衣服,道:“老板,不行了,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办事吧?”

老宋看着饥渴的女人,诡异地笑了一声,旋即腾身而起,抓起那女人的胳膊就往对面的猥琐老男人推了去,道:“你们应该是老相识吧?既然如此,这女人就便宜你了。就当是我赏赐给你的。”

……

剩下八颗药,按照猥琐老男人的话,一颗能让贞女变荡`妇,那么八颗连下,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恐怖画面呢?

那样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足以令人激动、兴奋了。

时近10点,一向都是早睡早起的潇潇已经睡着了。今天晚上大家都玩得很累,甚至孟缺躺在床上也有了淡淡地困意。

王大美女半卧在床,看着熟睡中的潇潇,微微含笑。望了孟缺一眼,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便轻声问道:“你还不休息么?”

孟缺反问:“你呢?今天晚上咱们可走了不少的路,你穿着高跟鞋,应该比我还要累吧?”

王大美女笑着伸了一下懒腰,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有一种纯粹的美感。

“嗯,的确有点累,特别是脚,好酸好涨的。”

“那,要不要我帮你按一下?”孟缺正色地建议道。

“这可多不好意思呀,这里可不是合家养生会所,我没办法刷会员卡哟。”王大美女笑了笑。

孟缺耸了耸肩膀,也笑道:“今天免费,不收你钱。”

“真的么?那敢情好,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这脚呀,说真的挺酸涨酸涨的。”王大美女小心翼翼地从床铺的另一端跑到了临近孟缺的这一端,然后将一张凳子放在两张床铺的中间,将雪白的脚丫子放了上去,道:“这样行不行?”

孟缺点了点头,道:“行,不过,在按摩之前,最好用点热水泡一下,这样效果更好。”

“好,我这就烧水。”王大美女起身将房里的热水壶拿到洗手间放满了一壶水,然后插上电源,烧了起来。

“有热水,没水盆的话,也没法泡脚,这样吧,我去向老板娘借一个盆。”孟缺自告奋勇也从床铺上跳了起来。

王大美女倒没拒绝他的好意,嗯了一声,静坐在一边等着他。

孟缺穿好鞋子,正欲出门,忽听房门被敲响。他好奇地先透过猫眼看了一下,竟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年纪约在二十五六上下,姿色一般,穿着也不妖媚。想来,应该不是询问要不要特殊服务的,而是个正宗良家妇人。

孟缺将门打开了来,问道:“小姐,有何事?”

那小姐微微一笑,递向孟缺一个篮子,道:“先生晚上好,这是我们酒店赠送一小份宵夜,希望你能笑纳。”

“哟,你们酒店居然还有宵夜送?免费的?”孟缺有点惊奇。

那小姐点点头,道:“没错,都是免费的,这宵夜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三碗粥,也算是我们这里的一味特色吧,分量不多,只有三小碗,先生,你们要吗?”

“既是特色粥,又是免费的,当然是不要白不要,谢谢了。”孟缺也不客气,接过了篮子,闻了一下,确是挺香的。

“嗯,先生晚安。”那小姐非常有礼貌,临别时还躬身敬了一礼,才缓缓退去。

孟缺刚要关门,却记起一事,道:“那啥……小姐,再麻烦一下。”

那小姐一顿,问:“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孟缺道:“能不能借个盆给我?泡脚用!”

“嗯,没问题,您稍等一下,一会儿我就给您送过来。”

“好,谢谢了。”

关上了门,提着篮子的孟缺走近了王雪怡,随即将篮子放落了下来。只见里面摆放着三小碗香喷喷的龙虾海鲜粥,孟缺道:“雪怡,有宵夜吃,来尝一下吧,广东的粥全国闻名,来广东若不喝一次粥,也算是白来了。”

王大美女笑了笑,乃是亲眼目睹方才那位小姐送粥的过程,饶有兴趣道:“这酒店还真有意思,居然还有宵夜送,虽然设施差了点,但服务却不错。”

孟缺端了一碗递给她,然后自己也捧了一碗。尝了一口,鲜香融合,粥米柔软,汤浓汁肥,果然是正宗的广东粥。

“味道还不错,雪怡你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

“嗯。”

吃晚饭的时候,王雪怡吃的并不多,后来在情侣路散了那么久的步,身体不但疲累,也确实是有点饿了。

看孟缺吃得那么香,她也用勺小喝了几口,细品其味,点点头道:“很好喝呢!”

第九百四十一章 黑店

“这粥是怎么熬的,真好喝。”

“这个粥我也会一点,但做出来没这么好喝。”

“真的吗?那回去之后,你教我好不好?”

“呃……当然好,如果你不嫌弃我手艺差,那是自然没问题的。”

“洛先生你就别谦虚了,你汤熬得那么好,其他手艺一定也不俗。不如我拜你为师,你把你的所有绝学都传授给我好不好?”王大美女一边喝着粥一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孟缺讪讪一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绝学,只不过平时喜欢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留意一些而已,毕竟有的时候,自己想吃了,而外面又买不到。碰上这样的情况,就只有自己动手了。”

“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而且自己做的比外面的要卫生得多呢。”王大美女很赞同地说道。

“好喝么,这里还有一碗你也喝掉吧,潇潇都已经睡了就别叫她了,反正如果想喝,明天也可以给她买。”孟缺看着王雪怡那一小碗已经喝得快见底了,便将最后一碗也递给了她。

“啊?都给我啊?我本来晚上是不敢吃东西的,因为怕发胖,你全给我,岂不是害我吗?”王大美女苦笑着说道。

“没事,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顾忌那么多干什么?想吃就吃想喝就喝,这才叫做人生啊。喝吧,别客气。”

“这……还是不好,吃这么多,肯定会发胖的,不如……不如我们分掉,好不好?”

“好吧。”

第三碗,二人瓜分。孟缺占小份,王大美女占了大份。粥碗很小,顶多就是比喝酒的杯子稍微大那么一点点。

当二人吃完,那位送粥的小姐再次敲开了门,这次她依孟缺所求送来了一个盆子。孟缺感谢了她一番,然后将喝完粥的空碗和篮子还给了她。

关上了门,热水壶里的水早就已经烧开了。将热水倒了出来,调好水温,便让王大美女将脚伸进去泡着。

……

酒店外面,那位送完盆子、提着空碗篮子的小姐静静地站在马路边上。她微微轻皱着眉头,目光严肃地四下搜索着,须臾,锁定在一盏路灯下面。在那里有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头戴礼帽的神秘男人,眼下那位男人正在默默地抽着烟。

昏黄色的光晕由上而下地照射着,吞云吐雾的烟缭绕升腾,如漫开的画卷。

小姐走了过去,老实而又肯定地点了一下头,道:“粥送去了,盆子也送去了,你答应给我的那一千块也该给我了吧?”

“没送错吧?”神秘男人淡淡地道。

小姐道:“当然没错,313号房啊,我记性可没那么差。喏,这粥他们都喝完了,空篮子还给你,把剩下的一千块给我。”

神秘男人瞥了一眼装着三只空碗的篮子,悠悠一笑,随即手中红花花的钞票抽出了十张,递给那小姐,道:“干得不错,拿去吧。”

小姐接过钱,借着路灯的光,验证了钱的真假。她可万万都没想到今天晚上自己能碰上这样的好事,不就是帮忙送个东西么,居然能有两千块钱的额外收入,这钱真是赚得太容易了。

“老板,还有没有其他什么要送的?如果要送,就都找我吧,我保证全部给你送到位。”小姐笑了笑,显然是还想赚上一笔。

神秘男人摆了摆手,冷笑道:“不用了,天上掉馅饼的事,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发生的。做人要懂得知足,万万不可贪得无厌。”

小姐“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有什么了不起,不用就不用,老娘还不希罕呢。”说完,扭身就走了。

看着那小姐扭着腰肢消失在人流当中,神秘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高科技微型摄像头,慢慢抬起头。昏黄的光线照射在他的脸上,露出一道120度的邪恶微笑。

…………

小酒店与大酒店的基本区别是什么?

基本区别大致有三,一是装潢档次不一样;二是服务安全不一样;三是宽敞舒适不一样。

大酒店虽然贵一些,但基本的东西都会有保障。所以,大多数的有钱人,喜欢住高档的酒店。不为别的,只为安全与舒适。

而小酒店,价钱虽然便宜,但不稳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就拿孟缺所住的这间酒店来说,之前才夸赞了这酒店的服务还不错,还不到十分钟,突然间房间里一片漆黑,竟然是停电了。

孟缺抹了一把汗,对此深表歉意。他把王大美女带到这样的地方来,酒店出了问题,他也有免不去的责任。

“怪不得刚才有免费的海鲜粥供应,原来他们这是先礼后兵,唉唉,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会停电。”孟缺幽幽叹道。

“呵呵,也没什么关系啦,反正时间也不早了,大不了就睡觉咯。”王大美女倒是度量挺大,对此并不介意。

孟缺点了点头,瞥向窗外,却见其他的地方仍是灯火通明。一时觉奇,起床开门,欲去问个究竟。

找到了老板娘,将此事一说。老板娘倒是显得非常淡定,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电路有时候会不稳定,毕竟海边比较潮湿嘛,希望先生你见谅。”

“那为什么你这前台却没事?唯独我的房里没电了?”

“先生,不是这样的,我们这酒店的线路是分单线和双线的,您的房间是313是单线,这么一来,断电的不止是313,所有的单号房间都可能断电了。实在对不起,您先回房稍等一下,我马上叫人来处理。”

“大概需要搞多久才能弄好?”孟缺可是还要给王大美女按摩呢,若是没有灯,可不太好。

“这样吧,”老板娘一本正经地道:“呆会儿电工师傅来了之后,我让他第一个来您的房间帮你看看,行么?”

孟缺一听,也只有如此了。心里叹了一声——“早知道这酒店这么垃圾,下飞机那会儿干脆就在机场附近找地方住得了。”

回到房里,没过几分钟,果然是有个电工师傅来了。他提着一个包裹,脸上挂着憨厚的笑。

孟缺放他进门,他进去之后,在各处电源插座处瞄了一下,也检查了一下主灯泡,折腾来折腾去的。孟缺没心思注意他,又给王大美女泡脚的盆子里加了点热水,温柔地问道:“怎么样,水温还可以吗?”

“嗯,水温很好。”王大美女点了点头。

孟缺又倒了点热水进去,道:“泡脚一定要把脚泡得发红,那样才会有效果,你的脚才红了一点点,需要再加点热水,再泡红一些。”

电工师傅折腾了两三分钟,似乎是终于搞定了,从一张椅子上跳了下来,憨厚地笑了笑,道:“应该没问题了,这大晚上的,真是对不起了。”

孟缺随意敷衍了一下,便送他出去了,过了一小会儿,房间果然是又亮了起来。

莹白的灯光下,王大美女忽然之间看起来,脸颊上仿佛是抹了胭脂一样。除了脸颊,还有脖子,红得很诱人,红得很可爱。也不知道到底是泡脚的效果,还是她因为羞涩的效果。

孟缺看在眼里,叹在心里:“这女人还真是脸皮薄啊。”

又过了几分钟,待到王大美女的一双美脚被泡得红通通的,孟缺点了点头,方才把她的脚丫子从水里抬了起来。亲自用毛巾将之擦干,然后放在沙发凳子上面。

“除了脚之外,身体其他地方要按么?”孟缺如往常一样,在按摩之前都要询问一声。

王大美女不知为何,脸色看起来有些木讷,也不知道她在偷偷地想些什么。那美丽的脸蛋貌似是越来越红了,红得诱惑、红得可爱。

她没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其他地方也可以按一下。

孟缺便开始将袖子撸起,从王大美女的双脚开始,揉捏按提。而王大美女则坐在她自己的床铺上,并没躺下。

“你很热吗?怎么看起来,好像出汗了?”孟缺瞥了王大美女一眼,偶然间见到她瑶鼻上那细细的小水珠,好奇地问了一句。

王雪怡点了点头,看了中央空调一眼,道:“不知道是不是空调温度调高了,我还真觉得有些热。”

孟缺抬起头来,也看了看空调排气处,道:“没有吧,我觉得这温度还好啊。可能你在北方习惯了寒冷,所以才会觉得热吧。”

目光偶然一转,瞄向了中央电灯处。孟缺奇怪地发现那莹白色的电灯旁侧,貌似有个微小的红光在闪烁。登时眉头一瞪,忖道:“这灯怎么会有红外线光?难道是遥控的?”

在这样的小小的酒店里,断然不可能有红外遥控灯这么高科技的东西。

孟缺一好奇,便站在凳子上,伸长了手,去摸了两下。没想到才摸到那东西,竟将它给拔了下来。原来它是粘在上面的。

“那是什么东西?”王大美女也是好奇,美眸睁得大大地,眨呀眨。

孟缺把玩着那东西看了看,旋即二话不说就将它前端的镜头悄悄给捏了个粉碎,道:“可能是刚刚电工师傅不小心留下的测试电流工具吧。”

说完,便将那东西扔进了垃圾筒里。

这东西王大美女认不出来,孟缺却是对它不陌生。微型针孔摄像机,哼,高档货呢。方才那电工师傅故意将之装在这里,摆明了是想偷拍点什么东西。

联想到以前新闻电视上说有黑店偷拍客人的不雅照,然后用来勒索、敲诈。

孟缺不由得火冒三丈,但却没当着王大美女的面发作出来,暗暗地哼了一声,骂道:“该死的黑店,居然连老子也敢坑?”

第九百四十二章 黑心

“雪怡你怎么了?”

对面床铺上的王大美女慢慢地呼吸变得十分急促,就仿佛刚刚经过剧烈运动一样。她静静地坐在床铺上,一双充满诱惑色彩的水灵灵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孟缺,看起来,似乎想把眼前的这个男人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但她的眼神虽然很充满欲`望与野性,但她个人的理智还是非常强烈的。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一脸不解地看着孟缺,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好像身体当中有一把火在燃烧着,无法停得下来。”

孟缺一脸严肃,看着王大美女春潮满是的双眼,又看了看白色的灯光下她那泛红的柔滑肌肤。做为一个情场老手的他以专业的眼光来看,这王大美女怕是被下了药了。

女人也只有是在被下了药之后,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对于这种反应,孟缺至少见过两次,当初苏雯就被她的假冒同学下过一次药,还有最近的一次的女警察林徽因,她也是被人下了药,而且是猛药,药效发作之后的情况跟王大美女如今的特征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是不是生病了?”王大美女弄不清楚自己身体的这种特殊状况,暗以为是不是患病了。

孟缺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表情十分严肃,登时将外套披了起来,双手按着王大美女的肩膀,道:“你别出去,就在这里头等着我,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王大美女不明所以,但却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随即孟缺含着怒气,彪悍的虎躯威猛一震,随着他出了门,房门重重地被关了起来,火箭般地就冲到了前台。

“嘭!”

凶猛的一掌携以千均之力,怒劈之下,竟是将前台的柜台劈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其时,老板娘正在前台坐着看网络电视,听到巨响浑身一颤,被孟缺这么突然而来的一劈掌给吓得顿时尖叫了起来。

当发现来者是孟缺,老板娘停止了尖叫,然后看着被毁坏的桌子,战战兢兢地道:“你……你干什么呀?”

孟缺狠狠地瞪着老板娘,咬牙切齿地道:“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还问我?”

“神经病啊,你砸坏我桌子你要赔钱,不然我可要报警了。”老板娘作势拿起电话,恐吓加威胁。

孟缺哼地一声,又是一掌劈在前台柜上,喝道:“别装蒜了,你想报警尽管报,我倒要看看警察会怎么处理你这家黑店。”

“你胡说八道,什么黑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砸坏我桌子你得赔钱……”老板娘喋喋不休,论嘴上功夫,她可不惧怕孟缺。争吵之间,酒店外面有不少的人听到了动静,渐渐走了过来围观看戏,之前那位电工师傅和一个打杂模样的服务员也走了进来。

这两人的到来,无疑给老板娘增加了几分底气。顿时使得她胸膛一挺,那一对鼓鼓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腰上脂肪还是乳`房,轻蔑地眼神扫了孟缺一眼,道:“年轻人,你说话可要负责人,我这酒店开在这里有八年之久了,你居然说我开黑店,哼,今天你不赔偿我,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跟你没完。”

说着,老板娘双手叉腰,一脸的狠色。

这般剑拔弩张的局面,显然是如果孟缺不低头认错外加赔偿认栽的话,他们这边的两个打手,可就不会对他客气了。

孟缺阴声笑了笑,却是丝毫无惧,淡漠地扫了电工师傅和那位杂工男人一眼,不屑地道:“之前你们送的免费宵夜里面应该是下过药的吧?后来借口断电,然后让人进来我房里安装微型摄像头,哼,这种把戏,被人早就玩烂了。现在要报警的人,不应该是你而是我,你现在有权沉默,等警察来了,你再和他们解释吧。”

“你……”

这话一出,老板娘与那位电工师傅的脸色瞬间变了。尤其是那位电工师傅,孟缺房里的微型摄像头的确是他装的。在不久之前,有个身穿黑色西装头戴黑色礼帽的神秘男人找到了他,说给他一万块让他等一下进313房把一个微型针孔摄像头偷偷安装起来。

初时,电工师傅有些犹豫,他觉得这种侵犯他人隐私的偷拍应该算是犯罪的吧?正在他犹豫之际,那位神秘的男人冷笑了一声,一万块钱现金直接塞到了电工师傅的手里,却是让他没有半点拒绝的机会。

“这是定金,等你把这个东西装好了之后,经我检查若能使用,那么我将再会给你一万块,如何?”

两万!现金!

这无疑是一个诱惑性很大的任务,虽然冒险了一些,但是对于一个月只有两千块钱左右薪资的电工来说,两万现金几乎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横财了,以他的基本工资,得十个月才能赚得到这些钱。

生活状况并不太好的他,没有理由不为这两万块钱心动。

尔后,不出意外的,他终于是被自己的贪心打动。接下了钱,也接下了神秘男人交给自己的那枚微型针孔摄像头。

之后,电工师傅故意切断了单号房的一条电路,然后借着维修的理由,顺利地将微型针孔摄像头安装进了313房。

经过神秘男人的测试,效果似乎不错,遂,他成功地将两万块钱现金拿到了手。

在这个过程当中,老板娘也是有参与的,只不过她所知并不多。那位神秘的男人也给了她一笔钱,要她做的事,便是忽悠一下孟缺。

老板娘是个生意人,没道理放着钱不赚,神秘的男人一出手就给了她一万块。她当然是很乐意为了这一万块而去欺骗一个只付了两百多块前一晚的313房客。

正在电工师傅和老板娘暗为横财欣喜的时候,钱还没捂热。这313的客人就闹起来了,而且居然字句凿凿,甚至还要报警。

之前老板娘说要报警,只不过是想吓唬一下孟缺,好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这小子是个不畏虎的牛犊,不但不怕,反而还要自己打电话叫警察。

“帅哥,先生,有事好商量,你先别生气,有事咱们细说好么?”老板娘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脸色瞬间变了堪比狗脸。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也跟那位电工师傅使着眼色。

电工师傅乃是收过黑钱的人,也知道如果警察真的来了,恐怕自己难免要承担刑事责任。在得到老板娘的眼色之后,他也走了上来,拍了拍孟缺的肩膀,原本看似憨厚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道:“哥们,把手机放下,谈话的时候不要打电话。”

孟缺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们的胆子可真大!”

老板娘道:“帅哥,你可别误会,我这家店开在这里有八年的历史了,从来还没有人敢说我这家店是黑店。你之前提出的那几点原因我可以为你解释,这些事都跟我无关,你就算找警察来了,我也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老板娘卖弄着风骚,说话之间嗲里嗲气,让人感觉甚不舒服。

电工师傅道:“哥们,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各自都退一步,今天这事就当成没发生。反正那个微型摄像头也被你发现了,你自己摘掉也就好了。为了补偿你,这样吧,你们今天的住宿费我来出,你交过的钱,我尽数还给你,如何?”

事已经发生,便是无法挽回了。电工师傅反正也拿到了两万块了,才不管那个微型摄像头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现在只要将孟缺安抚下来,那么那两万块黑钱,就能变成令人心安理得的干净钱。何乐而不为?

老板娘也打着边鼓,道:“年轻人,脾气别太冲,今天的房费我免了你们的,你也别叫警察了。你要知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我们在这里可是土生土长的珠海人,警察方面都有我们的关系,你就算报了警,也没有什么用。哼,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孟缺冷着眼,看着这一男一女的一唱一和,心里几乎有一种想要大开杀戒的冲动。奶奶的,开黑店坑人,居然还有理?还敢明着威胁人?

地头蛇怎么了?就算是地头虎,咱孟哥也不见得怕它!

当初东南域里的青帮洪门不是很牛逼了?后来还不是被骚年会给灭了?

如今这个小小的酒店居然也敢自称地头蛇,真是狂到没边了。

试想一下,假如今天自己要是没发现那枚微型针孔摄像头、假如住在313的是两个普通的女孩子,那么是不是就只有被坑的份?

孟缺虽然谈不上是正义使者,但有些事情扯到自己身上来了,不给个说法、不认错赔礼道歉加赔偿,岂能罢休?

手机缓缓地放了下来,孟缺深呼了一口气,暗暗地将怒气压在心头,尽量以温和的口气说道:“不报警也行,你们怎么赔偿我?不要再说免我的房费,房费才两百多块钱,打发叫花子都不够。”

电工师傅眼神冷了几分,看着他,显然没了刚才的那份客气,“你的意思,是嫌少了?那你要多少?”

老板娘也好奇地看着他,心里有种这小子真不识好歹的感觉。

“我要你们统统给老子跪下磕一万个响头!”孟缺又是一掌拍在柜台上,冷冷地喝道。

第九百四十三章 有人跟踪

“哥们,你耳朵聋了么,我刚不是跟你说了嘛?退一步海阔天空,你知道什么叫海阔天空么?”电工师傅顿时完全蜕去了憨厚的虚假外表,冷峻的表情上甚至还出现了一缕很破坏气氛的狰狞。

老板娘也凶狠着一脸的表情,本来在长相上就没多大优势的她,在摆出这副凶狠的表情之后,愈发地显得难看了。

至于那位杂工男,看起来他明显是跟老板娘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也不知道他是老板娘的什么人。从年龄上看来,应该不是老板娘的姘头就是老板娘养的小弟或保安。

他见电工师傅的语气渐渐变狠,亦走上前来几步,欲为增强气势,彻底吓破这个房客的胆。

以前他们这店,或多或少也出现过一些类似的问题。譬如有房客在酒店碰到了什么麻烦或者东西被偷,来找他们讨要个说法的时候,他们也都是这样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外加地头蛇的身份,恁是从气势上把想闹事的房客给吓了回去。

一般来这里旅游的房客,多半是人生地不熟的,正常的情况下,没几个人乐意把事情闹大。所以,也就只能助长这些刁民的嚣张气焰,自认倒霉。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说得还真不错,怎么的,看你这架势莫非我若不退一步,你就要对我动手不成?”孟缺站在原地,身体笔直得就跟一支标枪也似。

这时,老板娘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来到门口,把围观的几个人给驱散了开来,然后索性把酒店门给关了。双手叉腰,守着门口,道:“年轻人,我不妨跟你说,今天这事跟我们没关系,是别人要搞你,跟我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要闹就闹别人去。”

“不是你们,那是谁?”

“我怎么认识,不过听口音,似乎是一个北方人,穿着黑西装戴着黑色礼帽,也许是刻意针对你的人。”老板娘倒是不介意把那人给供出来,反正她也拿到了钱了,与其让孟缺在这里闹,倒不如把那人个供出来,以便让孟缺直接找他去。

电工师傅也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么一个神秘的男人,所有的事都是他让做的,跟我们没任何关系。所以,你也别再闹了,你要闹就找那个神秘男人去。”

孟缺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了一声,道:“推字诀用得不错嘛,就算我相信你们有个所谓的神秘男人存在,但你们若不成为他的帮凶,他又如何能算计我?”

此话一出,老板娘与电工师傅皆是接不上话来。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老板娘冷冷一哼,甩手就推开了近侧的一扇门,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老娘不管这事了。”话一说完,她走进其中,随即将门重重关了起来。

她这一走,电工师傅的大手再一次拍在了孟缺的肩膀上,冷冷地的道:“哥们,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也该进去休息了。”

孟缺也不看他们二人,淡淡地道:“我要你们磕一万个响头,你们到底磕不磕?”

杂工男眉头一拧,似乎很看不爽孟缺这副嚣张的模样,骂了句“卧槽”,飞起一脚就向孟缺的腹部蹿了过来。

电工男也突然发难,弯起手就把孟缺的脖子给勒住。孟缺冷冷地笑了一声,即便到了这种情况危机的时刻,他也是那么一派淡然。

陡见得杂工男的飞脚蹿到,他眼疾脚快,看准了杂工男的足心,狠踢而去。这招后发而先至,力道威猛而霸道。

两脚相撞,那孟缺的脚力无疑比杂工男的脚力凶狠了万倍,就像是力量赛过大象的麒麟脚一样,杂工男毫无意外地哇地一声惨叫,身体向后倒飞出去七八米,落在一张沙发的角边。

落地之后痛哼直叫,被孟缺踢中的脚瞬间麻木没了知觉,也不知道是残废了还是骨折了。

电工男微微一惊,琢磨着今天晚上若不狠揍这个家伙一顿,怕是难以安生。便突然也出手,一拳击向了孟缺的右肋。

却在他出手的时候,孟缺突然反抓住了他的手腕,右脚向后一踢,正好踢在电工男的腿上。随即大喝一声,漂亮的一个过肩摔,将电工男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

“不给我赔礼道歉,居然还向我暴力出手,你们真是有种!”孟缺狠狠地瞪着他们二人。

电工男怒骂了一声,立即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手里竟是多出了一把弹簧刀,表情狰狞地一吼,就朝孟缺扎刺了过去。

孟缺看得分明,身体螺旋一转,就如旋风一样,眨眼间就闪过一旁,陡然出手,堪堪掐住了电工男手腕,冷漠地指间一发力,随后听到“咔嚓”一阵响。电工男目眦欲裂,钢牙紧咬,痛得额头冷汗直流。

“还想用刀?”

抢过弹簧刀,孟缺一脚就将电工踢飞到墙角去了。

“若依我以前的脾气,你们两个现在只怕是已经见阎罗王了。哼,这次算你们走运。”

这次好歹是陪王大美女来珠海旅游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在这里杀了人,难免会吓到王大美女。

而且杀这些小角色,孟缺也不屑为之。只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后这家酒店应该是没有再开下去的必要了。

孟缺已经决定让骚年会派些人手过来,把这个地方给完全拆除掉。一个黑店的存在,难免会祸害善良的人。既然这家店的老板其心不正,那么就理应将之赶走,由骚年会来经营。

“从下一分钟开始,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如有违者,当如此刀!”

说着,孟缺竟将把那纯钢的弹簧刀捏得弯成了一个“U”型。在电工男和杂工男惊愕的眼神当中,他忿忿地将刀扔在地上,随即甩袖而离去。

当孟缺走后,电工男捂着似乎已经断裂了好几根肋骨的胸口,慢慢地爬到了柜台前面,从地上拣起了那把被捏成“U”状的弹簧刀,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与杂工男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感觉,一时复杂到了极点!

……

灯光皎白,与王大美女那绯红色的肌肤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丰满的娇躯弯曲地卷缩在大床上,看上去,此刻的她显得很是难受。

孟缺不是君子,但也非是小人。见到这种情况,自然不会直接脱了衣服就扑上去为王大美女解毒,对于这种药性,他还是有点经验。

立即去到洗手间,用一条大毛巾用冷水浸湿,然后盖到王大美女的额头上。

“感觉怎么样?还是很热吗?”

“嗯,热得好像已经烧起来了,好难受。”王大美女闭着眼睛,几乎不敢看孟缺。其实她的敏感身体此刻除了热之外,还格外的痒。特别是某些隐私的神秘部位。

只不过理智尚存的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况且,也不知道是瘙痒的原因还是她本身心里的想法,一看到孟缺,就隐隐地有一种想要跟他近距离接触的冲动。

为了避免这个冲动,所以她不敢睁开眼,闭上眼睛才能让这个冲动的想法稍微淡化一些。

“要不,你去冲个冷水澡吧,这样也许会好一些。”孟缺建议道。

“我这是怎么了?真的不是生病了吗?”王大美女很是疑惑,她敏感的身体除了热和痒之外,也没有其他任何不舒服的感觉,这并不像是病。但如果不是病,那又是什么呢?

孟缺沉吟了一下,觉得不应该再隐瞒她了,做为一个聪明的女人,恐怕迟早她也会猜得出来。为了避免她胡思乱想,还不如提前把真相告诉她,道:“还记得之前那三碗免费的粥吗?”

“怎么?那粥怎么了?”王大美女不明所以。

孟缺严肃地道:“那粥应该是被人下过药,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春`药!”

“啊?”王大美女又羞又怕,忽然一下睁开了眼睛,却在看到孟缺之后,又惊又恐地闭了起来,“那粥里怎么会……怎么会有春`药呢?”

“除此之外,我们也没吃过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而且晚餐是在好几个小时之前吃的,如果晚餐里有被下药,断然不会到现在才发作,你说对不对?”

“可是,如果粥里被下了药,你……为什么没事?”

“这应该是一种专门针对女性的药,男人吃了并没什么特别的效果。”

孟缺想了一下,继续道:“这应该是有人刻意针对我们,还记得不久前,我从电灯旁边摘下来的那个东西吗?其实那并不是测试电路的东西,而只一个微型针孔shexiang头。今天晚上我们所遭遇的一切,都是被人设计的。”

“是……是这家店的老板吗?我们要不要报警?”王大美女害怕了起来,若是出事了,她对于自己倒感觉无所谓,她最在意的乃是她的女儿潇潇。

孟缺安抚着她,温柔道:“别怕,刚才我已经找过老板了,相信主谋人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

“嗯。”

“你怎么知道?”

“刚才我教训了这店里的几个人,他们也交代出是有个神秘男人指示的,至于那男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说听口音,貌似是个北方人。”

“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要马上离开这里?要是那神秘人再来算计我们,可怎么办呀?”王大美女担心至极。

孟缺继续安抚道:“别怕,刚才我已经警告过老板了,而且也跟警察方面打过招呼,相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况且现在时间都这么晚了,与其离开这里,倒不如明天再走。相信我吧,今天晚上一定不会再有什么波折。”

跟警察方面打过招呼乃是假话,孟缺根本就不认识这里的警察。嘴上如此肯定地说,乃是他已然能够万分肯定老板娘不会再干出什么找死的事,之前把杂工男和电工男打残打伤,已经是一个很好的震慑警告,相信他们如果还有点智商,应该不会再来犯傻。

看着孟缺坚定的眼神,王大美女终于点了点头。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虽然是王氏家族的人,也是龙血传人。但是龙血传人,似乎偏重男性,王氏家族当中没有任何龙血能量的女性多不胜数,她王雪怡就是这其中之一。甚至除了王氏家族,钱氏家族、慕容氏家族也有如此现象。

做为一个女人,不管是出于本能还是出于天性,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希望能有一个支柱来让自己依靠。

正如她在孔明灯上写下的愿望一样——“愿以后总能有个依靠在身边。”

现在她面前的唯一一个值得信任的男人——孟缺,虽然二人谈不上知根知底,但知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是可信的。而且除了这个男人之外,她也无法再找到别的可靠之人了。

顿了一下,心情颇有些复杂的王大美女点了一下头,道:“那……好吧,我再去冲个澡!”

“嗯,我去外面等你。”孟缺说着就要起身出去。

王雪怡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微微泛红的脸颊浮起了几抹害怕,轻轻一摇头,道:“别,你别出去,就在里面守着,好吗?”

“这,不太好吧?”

“我……我怕如果有人从窗户进来了,潇潇她……”

孟缺看了窗户一眼,窗户上没有防盗网,如果有人想进来,确实还比较容易。潇潇那丫头如今睡得正香,以她的熟睡程度,恐怕真要是被人抱走,都没什么感觉呢。

便点了点头,“好吧,我就守在这里,你放心地去洗澡吧!”

“嗯!谢谢你,洛先生。”

(凌晨三点,唉唉,这一章写了三千八,量够足了吧?)

第九百四十四章 昙花一现

这一夜果然无人再来骚扰,王雪怡经洗过冷水澡,似乎浑身滚烫的热度真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大概十一点钟的时候,熄灯睡觉。之后,王大美女也没有再起过床。

孟缺猜测着,以王大美女最初时候的那种药性反应来看,那三碗粥里的药量肯定下得很足,而且药性还很猛。仅仅冲一个凉水澡,真的就能将药效缓解得掉?

房间有一面窗,窗户面向大海,有着路灯的光映射进来。熄了灯的房间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看到一些晦暗不明的东西。

躺在床上,孟缺有意无意地仍是担心王大美女会不会被憋坏,所以目光一直注视着隔壁床。记得上次女警察林徽因也被人下过药,后来还是自己用了一系列手段,才将她给完全缓解下来。

这次王大美女,仅冲了个澡,真的行?

答案是果断不行的,所以,在熄灯之后的不久,王大美女的床上的被褥,忽然有着细细颤抖的波动。那很明显是王大美女还未睡,并且躲在被子里的她,正在进行着某种神秘且令人羞涩之事。

可惜路灯映射进房的亮光,并不甚强,孟缺能看到的十分有限。

王大美女的被子从最初的细细抖动,慢慢地似乎速度越来越快,抖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同时,孟缺还能清晰地听到黑暗当中有一道女人的粗喘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波传而来。

“少妇果然是少妇,非是女孩能比的。”

孟缺暗中感慨了一声,心中却是有些搔痒难耐的可惜感觉。其实他很想帮忙,但是以王大美女的经验,摆明了是不需要他帮忙的。

王大美女不是林徽因,也不是苏雯,她可是一个实实在在、如假包换的真正少妇。

少妇通人事,自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可以比拟的。她们自身若有了某些方面的需要,很多时候,她们都会自己解决得了,根本用不上男人。

孟缺摇了摇头,暗忖着王大美女对自己肯定还有不少的心里防范,毕竟二人才认识不久,王大美女乃是个骨子里传统的人,要她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很容易的就接受一个除丈夫之外的男人,这明显不可能。

对此,孟缺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但并未觉得失望。

王大美女的矜持心越重,他反而会觉得愈加珍贵。能够对自身负责的女人,都是好女人,这样的女人应该是用来被疼爱的,就像是美丽的花朵一样。

这个夜晚,很漫长,漫长得就像是经过了好几个岁月。

孟缺果断的没睡着,在他的隔壁床上,有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正在轻轻地吟哼着、喘着粗气、做着十分隐秘而羞人的事,面对这样的情况,若能睡得着,还算是男人么?

孟缺是个真男人,所以,他注定失眠了。

……

清晨六点,闹钟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一直在黑暗当中发呆的孟缺,终于是得到了可以放松压抑的时候了。

装模作样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轻轻地唤了一声隔壁床的王大美女:“雪怡,你醒了么?”

王雪怡几乎也是一个晚上没睡,正因为她没睡,所以孟缺也才没睡。从昨天晚上十一点开始到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高`潮了多少次了,反正每次有了强烈的感觉,都必须到达兴奋的巅峰,不然的话,那种身体上的折磨感觉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在咬一样。

孟缺唤她的时候,她恰好又要经历一个兴奋的巅峰,白皙的玉手躲在被窝当中,抚摸着自身所有的敏感区域,摸着摸着,忽然她死死地咬住了如花瓣一般莹润娇嫩的嘴唇,将喉咙当中如有千军万马想要奔跑出来的哼吟之声,恁是给坚强地遏制住了。

高`潮的到来,瞬间抽干了她身体里的所有力气,疲惫的她慢慢地将卷曲的身子给躺直了。粗气渐喘,脑袋慢慢地也从被子当中伸了出来。

美丽的双眸,在晨曦淡薄的微光当中,显得闪闪发光,醉人的她,此刻看起来极像一只高贵的猫咪。猫,优雅而神秘,美丽而高贵。

“醒了吗?”孟缺看着她的双眸,柔声轻问了一句。

“嗯。”王雪怡涩涩地应了一声,她心里忐忑着,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自己躲在被子里做得那些羞人的事,孟缺到底有没有看到?

如果没看到,那还好;如果有看到,那……真是好难为情啊。

在王大美女胡思乱想期间,孟缺又问道:“身体没有不适的感觉了吧?”

王大美女又应了一声——“嗯。”

“那,昨天晚上睡得好吗?”孟缺明知而故问。

王大美女微顿了一下,认真地点了一下头,道:“睡得不错,挺香的。”

“呵呵,睡得香那就好,这样一来今天就可以玩个痛快了。”孟缺拍了拍手,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起床了,起床之后先带你们去看渔女、日出,然后吃完早餐之后,就可以乘船去伶仃岛了。”

“好的。”王大美女应答着,慢慢地从床铺上坐了起来。然后轻轻地唤了潇潇几声,将小丫头从梦里唤了起来。

孟缺自然是穿衣服最快的,穿好了衣服之后,他就暂时去外面等候着。王大美女和潇潇乃是穿着睡衣入睡的,这即要出发,自然是要换衣服的了。

前前后后,消磨了大概二十来分钟的样子,王大美女和潇潇总算是把事情给搞定了。当开了门之后,看到王大美女和潇潇已经拖着行李箱出来。孟缺望着她们很是有点惊讶。

因为他觉得但凡美丽的女人,每天早上若要出门,必须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化妆,无论是浓妆还是淡妆,只要一化起来,没有个把小时,根本是不可能的。

王大美女只用了二十来分钟就搞定了一切,这说明她应该是没有化妆。

也怪不得她的皮肤会那么好,不化妆的女人才会美得更久,美得更自然。化妆的女人,常年累月地用那些厚重的粉擦在脸上,堵塞毛孔,导致皮肤内的有毒物质无法挥发出来,便是易形成色斑。

“你们,都搞定了?”

“嗯,本来我早上是有洗澡的习惯的,可是在这里,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洗脸刷牙就可以了呀!”王大美女很自然地说道。

孟缺微微一笑,看来昨天晚上的事留给王大美女心里一个很大阴影了。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然后摸了摸潇潇的小脑袋,道:“好了,咱们出发吧。”

潇潇耷拉着惺忪的睡眼,明显一副欲睡不满的样子,被孟缺摸了摸脑袋,她皱起了小鼻子,道:“洛叔叔真讨厌,总是摸人家脑袋。妈妈说女孩子不可以给别人随便摸的。”

此话一出,王雪怡和孟缺都笑了起来。孟缺又在她小脑袋上摸了一下,道:“叔叔摸你的小脑袋,只会越摸越聪明,你放心吧,我多摸几下,这次期末考试你一定是第一名。”

“骗人!”潇潇自己戴上了兔子帽子,高高地竖起两只耳朵,显得煞是可爱。抓了抓耳朵,她忽然天真无邪地认真说道:“妈妈,昨天晚上你怎么了?我好像有几次听到你在叫。”

“啊?”王大美女陡然惊慌失措如遭雷击,本来还在为潇潇的上一句话而开心,这会儿立马就换了脸色,忐忑当中带着羞赧,表情极度紧张,先是看了孟缺一眼,然后严肃地盯着潇潇,道:“不要胡说,妈妈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呢,你是不是做梦了?”

“没有啊,我好像的确是听到妈妈在叫,而且叫了好久呢,没多大声而已……”潇潇也不大确定,她睡得很睡,只不过有几阵时间,隐约地听到了妈妈哼吟的声音。

“胡说,你再胡说,妈妈下次就不带你出来玩了。”表情紧张而严肃的王大美女,立时出声警告,这明明并不是什么严肃的问题,只因为她心中有鬼,这才欲盖弥彰地把事情弄得严肃了起来。

潇潇听王大美女这么一说,小小的脸上装写满了委屈,也不敢再反驳,只是垂下了头去,低声碎碎呢喃。

孟缺笑了笑,为了缓和气氛,也帮着王大美女说话,道:“潇潇昨天晚上肯定是做梦了,昨天晚上房间里好安静的呢,你妈妈怎么会叫呢?”

王大美女更羞涩了。

酒店大门敞开着,服务柜台破烂得不成样子,满副狼籍也没人收拾。老板娘自然是没敢在这里值班。

孟缺也懒得退房,直接拎着行李箱就带着王大美女母女二人出去了。

早晨的海边,还是有些凉意的。孟缺依旧将自己的棉袄披在王雪怡的身上,然后带着她们去到海边看了渔女。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冒出一个头,红色的光芒映在海平面上,放射出万道金光,乍看之下,就像遥远的东方有着一座巨大金山一样。

海天相接,金线分割,浪花波光粼粼,如染星辉。却正是海上升明日,天涯共此时!

日出,果然还是海边的才美。

小孩子对于美的景物,并没有多少欣赏欲望。她们只会觉得漂亮而已,读不懂其中的韵味以及涵义。潇潇站在大石头上,对那个渔女又拍又摸,却是吃了渔女不少的豆腐。

王大美女和孟缺目光均是柔和地看着东边旭日,脸上洋溢着一种淡淡幸福的味道。

“好久没有在海边看日出了。”王雪怡感慨地道。

孟缺笑道:“SY市也是临海城市,在你们那边的海上观日出,也会挺美的。”

“可是,SY太冷了不是吗?”王雪怡苦涩地笑着,顿了一下又道:“欣赏日出,需要好的一份心情,不然的话,带着坏心情去欣赏世界上最美的东西,也会令人觉得仅此而已。”

孟缺对此深感同意,颔首道:“说得没错。”

王雪怡眼睛有些泛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觉的缘故。黑色的眼镜,微卷的秀发,晨光当中的她更显得楚楚怜人,就像是一朵娇媚的昙花。晚上能够极尽灿烂,可一到早上就会迅速收敛起她的美。除却美丽之后的花,所拥有的只有疲惫与憔悴。

昙花是一种矜持的象征,只为伊人而开、只为伊人灿烂。

有道是:“昙花一现,只为韦陀。”只有真正懂得其花的人,方才能够欣赏到她的真正美丽。

第九百四十五章 伶仃岛

去往伶仃岛游玩的人,并不在少数,即便这是冬季。

船舱里坐满了人,孟缺带着王大美女母女俩上到了二楼的头等舱,隔着玻璃,眺望着茫茫大海。

因为睡眠严重不足的王大美女似乎是有些晕船,孟缺早早地就看出了她的不妙,便主动坐到了她的身边去了。然后让她伏在自己的大腿之上,给她进行头部按摩。

精确到穴位点的按摩,总算是有效果的。经过孟缺的一按,王大美女果然是要舒服得多了,原本脸色苍白的她,渐渐地也恢复了一些红润。

瑶鼻当中幽兰轻徐,随着一呼一吸,白皙而精致的鼻翼轻轻地煽动着。那如玫瑰花瓣一般的诱人香唇,满载水润,但凡给男人见了,都忍不住会有一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孟缺脸上挂着人畜无害地微笑,柔和的态度就像是海面上初升不久的日出。他不得不承认,王大美女的身子真的很软。

什么样的女人才叫美,并不是一味的瘦。太瘦的女人,只有时装美,并没有身材美。真正美的女人,要有一点点小肉,这样的话搂起来温暖,抱起来舒服,真乃床上必备。

女人若是太瘦,搂抱起来,只觉得瘦骨嶙峋,何有手感?顶多也只不过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焉!”

少妇的身子跟女孩子是有异的,少妇经过得到来自男人的滋润,她们的身子会变得越来越妙曼。该凸则凸、该翘则翘,从28岁到30岁,将会美到一生当中最灿烂的时候。

无疑,王大美女刚刚进入最美、最具诱惑力的年龄段,御姐,果然杀伤力惊人!

“听你上次说,坐轮船到伶仃岛需要两个小时是吗?”

“是的,将近两个小时,实际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四十多分钟左右。”

“现在呢,过了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吧,快了,再坚持一下。”

“嗯。”

……

坐头等舱的人并不多,大致地数了一下,也就八个人。除孟缺三人之外,其他的人只有五个,四男一女。

其中三男一女是坐在一起的,另外有一名男人则是一个人坐在最角落的一张桌。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风衣,鼻梁上挂着一副很大的橙黄`色墨镜。他一直静静地观望着窗户外的海平面,很安静,他既不关注别人,别人也一般不关注他,因为他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被人关注的特点。

身穿白色风衣的男人,手里似乎一直在把玩着一个只有唇膏大小的黑色的如电筒一样的东西。他把那东西的一头正对着孟缺和王雪怡那一边,表面上显得风轻云淡,实际上却是暗怀鬼胎。

可惜的是,孟缺和王雪怡都没有发现这个身穿白色风衣男人的异常。

起风了。

轮船的波动稍微变得有些剧烈了起来,王大美女本来已经缓和很多的头晕想吐的感觉,顿时又变得加重了起来。

孟缺继续给她按摩,效果似乎不再有之前那么明显,便拉起她的手,道:“要不要我们去外面吹吹风,吹吹风也许就会好。”

“嗯。”王大美女没任何反对。

潇潇很听话,并没有要吵闹着要跟出去,外面毕竟还是有些危险。她便拿着手机在玩消灭星星游戏。

来到外船,吹着海风,凉凉的感觉,的确是会让人精神许多。王大美女双手抓着护栏,大大地呼了几口咸咸的空气,勉强微笑了一下,道:“吹吹风,果然是要感觉好了许多。”

孟缺微微颔首,随即眺望着远方已经逐渐显露出来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岛屿,道:“看,那就是伶仃岛,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哇,终于到了。”王大美女松了一口气。虽然坐船挺难受的,但是想到即将到达伶仃岛的那份喜悦,忽然觉得吃这小小的苦头还是值得的。

却在他们身后,按名身穿白色风衣的男人已经将黑色的小东西又瞄准了他们。如果孟缺稍微有些仔细打量那人,那么他就会发现,原来那名身穿白色风衣的男人他上头等舱并非是随意落座,而是刻意挑选了最边角的那一处座位。

因为坐在那个座位,进可窥视整个头等舱的所有角落,退可立即从后门全身而退。

不得不说,他所选择的座位点,很有战略性。

初上船的时候,孟缺曾以龙血感应力探测过整条船,正因为没有探测到任何可疑的波动,所以他才会如此大意。

戴墨镜的男人定定地望着窗外的大海,有着墨镜的遮掩,他的模样确实是在观海。可如果将他墨镜取下,那么便能发现,实际上他的眼是斜睨的,目光是在窥视孟缺和王雪怡二人。

轻轻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男人诡异地笑了一笑,心里恨恨地道:“可惜昨天晚上没有拍摄到激`情画面,要不然,哼,只怕王瑞安那个家伙已经杀到珠海来捉奸了罢?嘿嘿……”

“哼,骚·男浪·女勾搭在一起,岂会不撞出激烈的火花?我很相信,就算没有春`药的辅助,你们两个迟早也会发生苟且之事。”

心里头喃喃念叨着,随即,这男人转头又看了一眼乖巧地趴在桌子上玩手机的小女孩子潇潇。

慢慢地嘴角浮起一抹邪恶的笑,轻轻呢喃道:“伶仃岛上,黑虎帮的人已经昨天连夜入岛了,嘿嘿,只要到达目的地,一有机会,咱们就来玩一个‘寻找小女孩’的游戏。”

…………

轮船靠岸,停泊在码头边上。由船上放下了一道板桥,旅客陆续地一个个从船上踏上了坚实稳定的陆地。

双脚着陆的感觉,就是令人心里踏实。王大美女温柔地笑了一笑,这一路来她很感激孟缺。孟缺的君子行为亦让她很感动,虽然二人认识不久,但仅凭这两天的经历,足以让孟缺变成她非常要好的朋友之一。

“走吧,找个别墅住下来,然后就可以放开怀抱地去玩了。”孟缺提着行李箱,指着右手边的一座山,悠悠地说道。

伶仃岛,本来是一个军事基地。在这个岛上,还有以前留下的碉堡、炮台等等遗迹。这里酒店不多,多的是别墅。进入岛后,由右手边上山,在山上的一片平地处,坐落了许多的商品别墅房。

岛上很安静,人也很淳朴,生活节奏过得很慢,隐隐地会让一个饱经嘈杂社会摧残的人来到这里感觉到一种世外桃源般的宁谧。

旅客刚刚到达的时候,恰好可以看到一长排的渔船开始出海。一字排开,很有气势,有点像电视当中孙权老爸孙坚当年出兵过长江时的样子。

其时,太阳已经升到离海平面45度的角。

幽蓝的海,金色的沙滩,这里的海边很干净,没有垃圾杂堆的煞风景现象。也许是因为四面环海的缘故。

潇潇丫头一上岛,就立即被入口处的各种各样的工艺品给吸引住了眼球。一会儿这里看看,一会儿那里看看。就像是一头牛,拉也拉不走。

王大美女只有任着潇潇,随她怎么玩。只要一看中喜欢的东西,孟缺就会立即自觉地掏腰包给钱。

王大美女好几次拒绝孟缺的好意,可是孟缺却能说出一大堆她无法拒绝的理由。次数渐渐多了,她也习惯了,只能叫潇潇少买一些。

乱七八糟的杂玩奇葩买了不下二十件,潇潇终于满足了,如果不是因为孟缺手里已经拿不下了,她很想再买几只大乌龟。

“满意了吧,现在咱们该去找房了吧?”

“嗯,好的。”潇潇满意地点了点头。

循着一条水泥山路,往右上山,拐过两个弯。随后来到一处大游泳池边,再右边一点,是一个木亭子。也就是商品别墅客房的租售点。孟缺三人到达之后,立刻就去找服务人员询问了。

“你好,请问还有可空别墅吗?”

“有。”服务人员是个中年男人,眼神颇为淡漠,似乎是多年生活在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让他的眼神彻底地没了喧嚣社会中的那些人的浮躁之色。

“好,我要两套。”说着,孟缺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又向王大美女要了身份证。

“抱歉。”中年男人耸了耸肩膀,很遗憾地道:“别墅房,只有一个豪华双人间了,其他的都客满了。”

孟缺一愣:“不会吧,这么巧?”

中年男人朴实地笑道:“昨天来的客人比较多,他们一连租了两天的房,所以,我们也没办法。现在只有最后一间了,你们要不?”

孟缺迟疑了,看了看王大美女,问她要不要再去下面的酒店看看。

王大美女却是摇了摇头,道:“就租下那最后一间吧,反正是双人间,住得下的。”

她说得很干脆,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也许她害怕,也许她经历了昨天一晚之后,觉得孟缺这人挺君子的,就算再住一晚也不会出什么事。毕竟她对这岛上不太熟,万一治安不太好,身边又没个男人,出了事可怎么办?

孟缺听她这么说,心里头是巴不得,表面上却是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中年男人笑了笑,道:“你们小夫妻俩的,要两间房干什么?难道后续还有朋友要来么?如果后续有朋友来,叫他们去另一边的酒店住就行了,你们小夫妻一家三口,住一间别墅刚刚好嘛。”

“呃……”孟缺干笑了几声,被他如此误会,却也不解释,将身份证、钞票递去,让他办理入住手续。

几米外的王大美女却是俏脸绯红,俨然像个成熟的蜜桃,似是想要解释什么,但想了一下,似乎觉得又没必要,便是欲言又止。

而看她红红的脸颊,娇嫩如花瓣一样的香唇,孟缺微笑着回望了一眼,极有一种“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的感觉。

“走吧,房间开好了!”

第九百四十六章 惬意的周末

别墅虽称作别墅,但其实里面的装潢好不到哪里去,跟大酒店仍是没法可比。只不过此地偏远,得了一份难得的清静,况且居高而临下,可以透过窗户望到不远处一眼望不到边的蓝色海岸线。

放下了东西,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时间还尚早,孟缺便带着王大美女母女俩出了别墅,到他所熟悉的地方游玩、拍照。

“来,笑一个。”

孟缺拿着相机,瞄准着王雪怡母女俩,然后她们俩个甜甜一笑,相容及其相似,比划了一个剪刀手。“咔嚓”一声响,照片拍摄了下来。

“好,换个姿势,再来一张。”

海边,干净的沙滩,很多人都会在这里拍照、钓鱼、拣海贝。据说伶仃有三宝,分别是“狗爪螺”、“将军帽”、“海胆”。上午时分,这些东西在沙滩上随处可见,只不过个头比较小,一般入不了渔民的法眼,所以得以留存至今。

拍完了照,潇潇光着脚丫子奔跑在沙滩上,拣着海螺、海胆,却是不亦乐乎。太阳渐值正空,有了阳光的普照,温度并不显的有多冷。给人的感觉反倒有一种初夏的味道。

也许这就是温带与热带的明显气候差别吧。

“这海水好温暖的样子。”王大美女从海水当中摸出了几块白色的石子,不由得有些惊奇水温的柔和。

孟缺道:“这边靠近热带,海水比起你们SY市,自然是要暖和一些。而且深海的温度恒定差不多是四度,只要不是太靠近北边,几乎所有的海域的温度都相差不大。”

“比较起来,生活在这边的人,实在是太幸福了。”王大美女一脸向往地道:“以后等潇潇上了大学,我没什么牵挂之后,一到冬天就可以来这边避寒。想一想真是一个不错的打算。”

“潇潇这丫头有什么梦想么?”孟缺看着奔跑在沙滩上的小丫头的身影,莞尔地问道。

王雪怡道:“潇潇丫头喜欢看动画,特别是宫崎骏的改编动画,以前她跟我说过,她想当一个漫画家。”

“那你对此,是什么态度?”

“我当然是随便她啊,女孩子跟男孩子不一样,养女孩子就应该要顺着她,让她在未出嫁之前,可以全心全意地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王雪怡很认真地说道。

“呵呵,你真是个开明的妈妈。”孟缺笑了。

相比较潇潇,同样是女孩子的郭美美就要显得痛苦多了。她的人生完全是由不得自己做主,在她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人生轨迹已经被父母规划好了。什么样年纪走什么样的路,什么样阶段站在什么样的舞台。

后者看起来很是轻松,只要顺着父母给的指引一路走下去就好了。走到最后,无论结局如何,都会吃穿不愁,重复着一种类似于父母以前走过的轨迹。

可是,相比较前者,后者明显要要少一份期待、少一份发自内心的欢喜。自由,对于很多人来说,是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特别是富贵家庭,以及一些大族里的孩子。

王雪怡能够做到给足潇潇发展自由,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看你双眼有些泛红,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孟缺看着王雪怡那俏美的脸蛋、精致的瑶鼻、纯黑色的镜框下那一对颇沾疲惫的双眼,饶有兴趣地问道。

王雪怡淡淡一笑,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微有掩饰地说道:“没什么,可能是被海风吹的吧。”

“这样么?”孟缺笑了笑,并不说破。

明明戴着眼镜,如何能被海风吹红?

“走吧,沿着这条路,据说能把整个岛屿绕一圈。我以前来这里只走了一半,今天能陪我走完它么?”孟缺指着前路说道。

“啊?绕整个岛屿走一圈?这得多远呀?”王大美女甚是吃惊,沿海的路,是石板山路,并不利于行走。而且她还是穿着一双高根鞋。

“这个岛并没多大,绕一圈,也就大概几个小时吧。”孟缺很随意地说着,以他的脚力确实只要几个小时就够了。可是如果带着王雪怡母女俩,只怕时间得瞬间增加一倍或者两倍。

“好吧。”王雪怡看着孟缺这么有兴致,也不好扫他的兴,也就同意了下来。

绕岛而行的,其实不光只有他们三人,还有一些其他游客。三三两两,多是情侣。

唤上潇潇,替她把沾满沙子的脚丫清理了干净,然后穿上鞋子,三人踏足石板路,徐徐前进着。

这一走,走到了中午,还不到一半的路程。望着茫茫山路,似乎无穷无尽。潇潇大发起牢骚来,所幸小孩子精力旺盛,倒是没喊累。

王大美女昨天一晚上没睡,再加上穿着高跟鞋,几个小时下来,脚上起了好几个水泡,体力也难以继续支撑下去。

孟缺看出她的困境,笑了笑,主动搀扶起她来。

“走不动了么?”

“嗯,早知道这样,我应该穿个平板鞋出来。”王大美女不禁有些抱怨自己。

孟缺道:“无妨,走不动就慢点,或者休息一下,再不行,那就由我背你回去吧。反正估计也快到了。”

“不用背的,我应该可以走得回去的。”王雪怡表现得很不好意思。

孟缺也没强求,计算了一下路线,估计如果继续走的话,起码还要三个小时才能走到入岛处。以王大美女现在的境地,肯定是没法走过去的。现在不要背,等一下,还是要背的。

“潇潇,你累不累,要不叔叔背你吧?”孟缺将充满战略性的目光转向了潇潇,目前能尽量为潇潇省力就尽量为她省力,免得到时候王大美女走不动了,潇潇也走不动了。

孟缺只有一张背、两只手,可没办法同时背一个还抱一个。

潇潇老实不客气,她早就很不满地嘟囔了半天,这会儿听到孟缺要背她,她兴奋地都跳了起来,“要背要背,快点蹲下,我要骑马!”

骑马,就是骑在孟缺的脖子上,由孟缺抓住她的两条小腿。

六岁的潇潇并不重,拎起她,孟缺一点也没感觉到吃力。然后就走在王雪怡的身边,慢慢地继续前进。

伶仃岛的风景还算是不错的,若有情侣来此,其实住别墅并不是最好的打算。最浪漫、最有诗意的乃是则一处避风地带,扎下一个帐篷,那才叫够味。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沉浮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南宋大臣文天祥昔年过零丁洋作诗一首,后被毛主席手书述于摩崖石刻之上。字字苍遒劲道,阴中有柔,柔中带刚。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王雪怡果然是走不动了,每走一步路,她都要咬着嘴唇,似乎脚丫很痛很痛。

孟缺便跟潇潇商量,小声地跟她说:“潇潇,你妈妈好像走不动了,要不要叔叔背她一程?”

潇潇是很疼爱妈妈的,看着妈妈那难受的样子,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随即孟缺将潇潇放了下来,竟是二话不说忽然一抓住王雪怡的双手,就把她拖到了自己背上,成功背了起来。

王雪怡吓了一跳,呼了几声,却是听到潇潇笑了起来:“妈妈,你也让叔叔背一程吧。”

“这……这多不好,洛先生你放我下来吧。”王雪怡极不好意思。

孟缺却将她背得极稳,听若未闻,道:“别动,女人天生就不该是个逞强的角色。好好在我背上待着,你那双脚若是再继续走的话,只怕明天难以下地了。”

这一刻的孟缺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柔性霸道,王雪怡被他这么一说,完全沉默了下来。她反驳不了,也不想反驳,伏在孟缺的背上,她感觉很踏实、很温暖。

她的老公以前可从未背过她呢!

潇潇哼着儿歌,欢蹦乱跳的在前方开路。孟缺则背着王雪怡慢慢地跟在后面,王大美女柔软的身子,修长的大腿,伏在孟缺的背上,难免会让他觉得有些心猿意马。

“御姐,果然很坚挺啊!”

脊背处,两团柔软的玉兔儿时而会向下撞击,所带去的柔软、酥麻感,就像是一种兴奋剂一样。孟缺越走越精神,心情摇荡,双手抓着王大美女的玉腿,其实他真想把手掌转移一下,去扶着王大美女的香臀美股。

以御姐柔软而敏感的成熟娇躯,如果真的扶着她的香臀美股,只怕随着走路的颠簸,没几下功夫,她便会湿透了裤子,忍不住吟出声来罢?

孟缺邪恶地笑了一下,笑容很有些玩味的意思。

第九百四十七章 失踪了

下午两点,三人终于走回来了。随便找了个餐馆,吃了一顿海鲜,味道不咋的,但东西确实非常新鲜。

吃完了东西,三人回到别墅休息。身体疲乏的三人,才一倒下没多久,就全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

王大美女显然没有睡够,醒来后的她坐在床上休息了好久。刚一下床,她哎呀一声痛叫。孟缺忙走了过去,只见她双手抱着脚丫,痛得嘴唇都咬得发紫了。

“好痛!”

“那……你把丝袜脱了,让我给你看看好吗?”

“嗯。”王雪怡没有拒绝,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她因为全身都感觉到累,所以也就忽略了疼痛。这一睡觉醒来,有了刚才落地那一用力,真是越来越痛。

“你……转身一下好么?”王雪怡腼腆得推了一下雪白瑶鼻上的黑色镜框,她所穿的丝袜乃是长型丝袜,几乎长到了大腿的根部。若是当着一个丈夫之外的男人脱掉丝袜,难免会觉得难为情。

“行。”孟缺很识时务,立即将身体转了过去。

旋即,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响,断断续续、轻轻柔柔却是徒惹人浮想连篇。

“好了。”王雪怡脱完了丝袜,两腿并合一处,白皙的美腿晶莹透亮,堪比美玉,上半部分被羞涩的她用棉被给盖住了。仅露在外面空气当中的小腿,仍是修长精致。

孟缺转过身来,看着那巧夺天工般的女足,却是吸了一口冷气。好好的一双美脚,在大脚趾与脚踝左右有着明显的磨红。特别是双脚后脚踝凸骨外露的那个地方,甚至都破皮流血了。

“这要不要紧啊?”王大美女也担心地皱起了眉头。

孟缺仔细检查了一下,道:“不碍事,只是磨了几个水泡而已,虽然皮破了,但只要处理得当,休息一晚上明天就会好了。”

“那这个要怎么处理?”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吧,我去外面问问哪里有药卖,买点消炎的药回来给伤口消消毒就没问题了。”说着,孟缺起身往外面去了。

王雪怡应了一声,很听话地与潇潇在房间内等他回来。

夜色降临,岛上各处已经亮起了灯。不像大城市里的灯火通明,将天都能映红半边。这里的灯,只有寥寥数行,在中心两条街上稍微集中了一些,其他的地方,便是稀稀散散、星星点点。

东南方向数十里外的天空,一片奇彩,那里明显是有着一个大都市存在。小小的伶仃岛与之相比,形同流萤比皓月。

孟缺知道,那是澳门,与这里只隔海相望。

下了山,往最繁华的地段走了去。此地岛屿虽小,五脏却俱全。药店当然是有的,甚至还有个小医院。孟缺买了个云南白药,就往回走了。

脚上磨出水泡,这算不得是什么大碍,喷点这个白药,以王大美女的王氏血脉,应该恢复得非常快。

途中,路过一个小卖部。见地摊上摆有很多绣花布鞋,孟缺便回忆了一下王大美女的脚的尺寸,买了一双。

回到山上,敲开门。王大美女依旧坐在床上等待着,昏黄的灯光之下,她的腼腆、羞涩,有着一种惊心动魄却又似含蓄的美。

孟缺微微一笑,摇了摇手中的云南白药,道:“还好这里有药店和医院,一点点小伤,喷上这个,明天早上就没多大问题了。”

“真的吗?”

“嗯,相信我吧。”孟缺说着,就捧起王大美女的脚,照着伤口用云南白药喷了几下。

云南白药是种很牛逼的药,就算孟缺不相信它的效果,也相信王大美女的祖上血脉。一个王氏家族的人,再怎么差,身体素质也会比一般的人要强。区区一点小伤,一个晚上足以恢复。

王大美女忍着痛,待伤口全部被喷上了药,孟缺忽然就跟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双古朴的绣花鞋来。

“你的脚受伤了,高根鞋肯定是不能穿了,换上这个吧,虽然是便宜货,但穿着肯定要比高跟鞋舒服。”

也不等王大美女有所反应,孟缺就主动地拿着鞋子给她穿了起来。

“咦,居然这么合脚,真不知道是我猜得准,还是雪怡的脚长得好。”

王雪怡一阵羞涩,几乎不敢直视孟缺。

“好了,咱们下山吃东西去吧,睡了大半天,晚饭还没吃呢。据说等一下在海边还会有篝火晚会,咱们要不要去参加呀?”

“要。”潇潇第一个举手呼道。

王大美女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样的篝火晚会?”

孟缺解释道:“其实嘛,这个晚会主要是为单身男女和情侣准备的,当然了,我们也可以不参加。如果雪怡喜欢钓鱼的话,我们可以租几根钓竿去海边钓钓鱼,说不定有很大收获呢。”

“好吧,你拿主意吧。”王雪怡没什么意见,一切都交由孟缺做主。

……

关上房门,三人同行下山。王雪怡走得很慢,孟缺搀扶着她,她也没拒绝。潇潇走在另一边,牵着王大美女的手,三人俨然是个三口之家。

“怎么样,这鞋子是不是要比高跟鞋舒服一些?”

“嗯,穿着很踏实。”

“其实,平时多穿穿平板鞋比较好,高跟鞋穿久了可不健康。”孟缺悠悠而道:“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潇潇道:“我想吃海胆。”

王雪怡道:“中午吃了不少海鲜,但伶仃三宝,只吃了一种而已,剩下还有两种,可以都试试看。”

“行。”

其时,是吃饭的高峰期。好几个旅行团你来我往地在几个餐厅之间穿梭着,有的刚刚入座,有的已经是吃完离开了。

孟缺三人选了一家临海最近的餐厅,点了几个菜后,就一边闲聊一边等菜。

潇潇精力旺盛,她站在凳子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左瞄右望。当看到三十来米外的一处地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她跳着呼着叫道:“妈妈妈妈,我能不能去那边看看?”

王雪怡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下,道:“别去了吧,马上就吃饭了,等吃完了饭妈妈陪你去,好不好?”

“不嘛,我就去看看,马上就回来好不好?”潇潇撒着娇,完全一副不去不罢休的样子。

王大美女无奈地笑了一下,看着那边卖小玩意的地方也有着不少的小孩子在玩,而且离这里距离也并不远,便拗不过潇潇,道:“好吧,那你去吧,不过可得注意小心一点,我们这里很快就要上菜了,你来晚了可就没得吃了哦。”

“嗯,谢谢妈妈。”潇潇得到了王雪怡的允许,跳着扑到了她的怀里,在孟缺羡慕嫉妒的注视之下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欢呼着就朝卖小玩意的地摊跑去了。

孟缺微微莞尔,望着潇潇而去,继续跟王大美女说着笑着,两人很放松很开心。

如果这一刻问王大美女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好的?

或许她会直接回答两个字——“现在”。

以前不管她的生活物质水平有多高、所拥有的一切能让人有多么的羡慕。表面的光鲜浮华在外人看来固然很好,可是也唯有她个人才知道,光鲜浮华的背后是多么的寂寞、萧条与苍白。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那些让人羡慕的一切,只希望能有一个普通的自由人生。

有道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自由,以前,王雪怡没能很好的感觉、体会到这两个字的真正意义。这两天,她却是意外地感觉、体会到了,并且还很留恋。

短短两天的旅行,时间虽不久,但却是这么多年来,她最难得开心的时候。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美好的时间,总是蹉跎短暂。

一想到明日回去SY市,又将重复以往苍白、寂寞的生活,王雪怡笑着笑着,眼神突然空洞失神了起来。

孟缺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王雪怡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过完今天。”

“为什么?”

“因为过完今天,就要回去了。一回去,注定又要过着每天都重复的苍白生活。我真的很不想。”

“其实你可以是自由的,潇潇虽然在读书,但可以请个保姆来照顾她。而你,则可以抽出时间来,到处去旅行一下。一个人如果闷久了,很容易会生病的。”

“潇潇还太小了,她爸爸又一年四季时常不在家,我若还离开她,未免太残酷了。就算要请保姆来照顾她,好歹等她上中学吧。”王雪怡苦涩地笑了一下。

孟缺也微微颔首,淡淡一笑,转眼去看潇潇,目之所及处,有好几个小孩子在玩耍吵闹。可是就是不见潇潇的影子。

“咦,潇潇呢?”孟缺站了身来,继续眺望,却仍不见她的踪影。

王雪怡也是站了起来,看了几下,不远处的地摊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潇潇若在,肯定躲不过她的视线,可是这会儿,潇潇真的不见了。

“潇潇……”

“我去看一下。”孟缺眉头一沉,立即向不远处的地摊跑了过去。

第九百四十八章 追踪

“潇潇……”

“潇潇……”

巴掌大的地方,一眼能够望足360度,借着周围的灯光,几乎每个角落孟缺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很的小孩子都在这里,唯独少了潇潇。

“老板,刚才有个穿兔子衣服的小女孩来到这边来玩,你有没有见过她?”

孟缺看不到人,只有向摆地摊的一个大婶问道。

那位大婶是个淳朴之人,看孟缺神情焦急,略想了一下,道:“你说的那小女孩子我倒是见过,很可爱的样子,她在这里玩了一下,然后被一个大人抱走了。”

“抱走了?一个大人?什么样的大人?”孟缺目眦欲裂,一时间,脸色立刻狰狞了起来。

大婶半思半想,道:“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你是那女孩子什么人?”

“我是她叔叔。”

“啊?这么说来,刚才抱她走的那个男人不是她亲人?”大婶也严肃了起来,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单拐卖儿童的事件。

“大婶,你能告诉我,那男人抱走小女孩子往哪个方向去了吗?”孟缺眼神锐利,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吱吱作响。

大婶回忆了一下,指着往左边去的一条小路,道:“好像是往那边去的,不过我建议你先报警,毕竟这里晚上是没有船可以离开的。若是真有人拐走了她,警察会帮忙找得到的。”

“嗯,谢谢你。”

这时,王大美女也走了过来,神情显得犹为紧张:“潇潇呢,有看到她吗?”

孟缺摇了摇头,神情肃穆地双手搭在王雪怡的肩膀上,道:“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潇潇被人带走了。现在不确定是被什么人带走的,不过,这里晚上是没有船可以离开的,所以,你要马上去报警。”

王大美女听到这一消息,浑身一颤,差点没吓昏过去。当看到孟缺那镇定而严肃的眼神,她愣了愣,几乎快哭了,“潇潇,我的潇潇,她不会有事吧?她不会有事吧……”

“冷静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误,你现在必须立即去报警,而我则去试图追踪一下。此事可大可小,节约时间是关键,只要能尽快找到潇潇,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我这就去报警。”王雪怡知道孟缺说的极有道理,现在的确不是急躁担忧的时候,而是想办法付出行动的时候。时间拖得越久,潇潇的情况就越危险。他们必须马上行动。

二人分开,王雪怡去找警察报案,而孟缺则按着地摊大婶的指示,顺着那条小路以自己的直觉追踪搜寻。

“奶奶的,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连我身边的人都敢动,若被我抓住那些瞎了狗眼的人,绝对一个都不放过。”孟缺狠狠地念叨了一声,步法如风,穿梭在黑暗之中如同鬼魅。

却在闹市之中,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的男人,手里持着一部手机,正在一边说话一边看着百余米外正在跟警察描述情况的王雪怡。

“那小女孩子现在怎么样了?”白色风衣男人眯眯笑着问了一句。

电话里传来一声冷笑,道:“这孩子之前叫嚷个不停,现在用酒精将她麻醉了,睡过去了。”

“很好,那小女孩子乃是王瑞安的女儿,你们切不可伤她性命,只须找个地方把她藏起来就行了。”白色风衣男人悠悠说道。

电话里的人奇怪道:“宋哥,王瑞安是什么人?这小女孩子就算我们将她给杀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为何只须把她藏起来?”

老宋冷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那王瑞安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的底细,但一个连虎哥都能忌惮三分的人,想来是个不好惹的主。咱们还是不要冒这个险,玩玩捉迷藏的游戏就行了。”

“OK,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将她给藏好一点,嘿嘿,让他们多找个几天几夜。”

“嗯,就这么办。”老宋悠然地点了点头,对此很觉满意。只要孟缺和王雪怡找不到潇潇,那么他们就会继续在这里住下来。

孤男加寡女,同住在一起的时间一旦久了,就会很容易发生一些超常规的事情。这便是老宋乐意见到的。

挂了电话,老宋从兜里拿出了两个黑色的微型摄像头来,喃喃自语地念道:“这次,便由我亲自去安装监视器,哼,你们两个狗男女之间的苟且之事,迟早会被我拍到的。”

……

顺左边的路而走,冲过一段沿海线,便就是朝山上而去。径直而上,乃是伶仃峰。海拔不算高,才311。8米而已,但却雄奇俊秀。

渐渐的,路上嶙峋怪石渐渐多了起来,这条路晚上是没有灯的。孟缺只能依稀地看着模糊的路影奔驰疾走,每走出十余步,他就会停下脚步来,静听一阵。

只可惜,一连奔走数公里,仍没发现任何可疑线索。

“到底是什么人带走了潇潇?他们带走潇潇的目的又是什么?但愿不是变态狂。”

孟缺心里也很担忧焦急,潇潇虽不是他的女儿,但彼此亲昵度,却极像是亲人。而且平时潇潇总是左一个洛叔叔右一个洛叔叔,叫得多了,潜意识里孟缺还真有点把她当亲侄女的感觉。

近些年来,猥亵幼女的变态狂人特别之多。他们专门喜欢抓取那些长得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子,然后对她们做出一系列令人发指、战栗的恶事。

如果潇潇真的落在变态狂的手里,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比起这个,我倒更希望她是落到人贩子的手里。”

孟缺停靠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旁,一拳狠狠地砸在石头上,嘴里喃喃地念道着。

人贩子拐卖儿童,有两种目的,一是转手贩卖他人,二人训练儿童出去乞讨。结果虽然都很不妙,但比起落在变态狂的手里,便是要好得多了,起码能够保住一条性命。

看着漆黑的山路,孟缺已经不打算再往前追了。他觉得拐走潇潇的人,会向这边山上而去的几率微乎其微。

因为晚上的时候,这山上会极冷,而且再往北边而去,是一片荒芜地带。拐走潇潇的人,既敢在大晚上在街上动手,这便说明他们乃是有恃无恐,搞不好潇潇根本就没被带走多远,至今还在闹市当中。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容易令人忽略的地方,不就是往往被人认为不可能的地方么?

想到这一点,孟缺立即往回杀了回去。

当快要回到街区的时候,数名警察带着一条狼狗,打着手电似乎正往这边赶来。孟缺大致地瞄了几眼,琢磨着自己若是跟这些警察狭路相逢,免不了又会生出一些麻烦。

登时站上了一高处,任凭脚下悬高百尺,他却是丝毫无惧。在那几个警察将要靠近之际,他更是直接从高处跳落而下,旋即,轻飘飘地落在了海面上,步踏轻波,行走如飞。

踏波窜过数白米,随后一个筋斗翻起数十丈高,堪堪落入一庄别墅庄园之中。

别墅里灯光大亮,一名身穿白色古装女服的妞儿,静静地凭栏而立。似乎是在看海,似乎是在看月……

孟缺翻进高墙,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位女孩。她长得挺美,特别在穿上古装之后,出落得就跟落尘仙女一样。

看她岁数并不大,十八九岁而已。不用说,一定是位富家小姐。

“好一个美女,怎么上次来的时候就没碰到呢?”

在孟缺看到那位美女的时候,那美女也刚好看到孟缺。两人视线一交触,都是略怔了几秒钟。

旋即,孟缺对她挥了挥手,温柔地笑了一下,一转身,便又一是一个筋斗消失在黑暗之中。

世间美女虽多,但并非每一个都要纳入自己怀中。有时候一种美丽的邂逅,也是一种赏心悦事。

那穿古装的女孩子看着孟缺一句话也没说就消失在黑暗之中,想要喊他一声,却是稍慢了一步。幽幽一笑,笑容之中颇多好奇。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寂寞的城,恰若青石街道向晚。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我达达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邂逅是郑愁予的《错误》,这厮当年写下如此诗句,怕是也为那多情的少妇而动心了罢。

夜风之中,孟缺长呼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他可没有多少心思与揣测郑愁予昔年的那种情绪。文人即是骚客,平时可骚,此时却不能骚。

回到街区,找到了王雪怡。她不可抑制地哭了,而且貌似还哭了好一会儿了,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红肿了一圈,嗓子都哑了。

一看到孟缺,心里头就像是少了支柱一样的她,哭着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孟缺半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着,效果却是不佳。

“没事的,潇潇不会有事的,警察已经出动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她。”

王雪怡泣不成声,嘴里有话却是说不出来。

孟缺明白她此刻的心情与感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静静地将她抱着,任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泣。

路灯、昏黄的光,将二人依偎的身影拉得老长。

这一幕,恰好被躲藏在暗中的白色风衣男抓个正着。高倍数的相机借着那昏黄路灯的光,能清晰地将二人拍摄清楚。

“嘿嘿,高档货果然就是不一样。”白色风衣男赞叹了一声手中的相机,兴起之下,一连抓拍了三张照。

在街上站了半个多小时,孟缺和王雪怡终于分开了。他们径直地朝山上而去,白色风衣男盯看了一会儿,也赶紧偷偷地跟追了上去。

孟缺半扶着王雪怡,一边走一边劝慰道:“别太担心,如果我猜得不错,潇潇现在就在这街区附近。大隐隐于市,那些拐走她的人,一定不会选择躲到山上去。而且,搞不好从头至尾都有着一些神秘的人在暗中注视着我们。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于我们很不利。要想反转这个局面,我们得藏到暗处去才行。”

王雪怡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孟缺,嘶哑的嗓音问道:“怎么样才能躲在暗处?”

孟缺神秘地竖起一根手指头,嘘了一声,道:“继续走,别回头,由明转暗我自有办法!”

第九百四十九章 引蛇出洞

当孟缺带着王雪怡顺着回别墅的路才走了两百米不到,一位身穿白色风衣的男人悠哉悠哉地骑着单车从另外一条路赶在他们之前,往山上冲了去。

那人正是黑虎帮的老宋,之前他早就悄悄的在孟缺的房间里装好了摄像头,就等着鳖入瓮中,这会儿看到孟缺他们往山上走,自然猜到他们这是要回别墅休息了。

一边骑着车,一边带着一丝冷笑:“果然是对名副其实的狗男女,不管那小女孩了么?哼,浪`荡的女人多半如此,有了新欢连女儿都能舍弃。”

老宋骑车而行,自然要比孟缺、王雪怡走路要快得多。一到山上,老宋立即将单车扔到一边,随即奔进了自己所租的别墅房间,将随身携带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了来。经过调整监控程序,他满意地坐在床铺上,叼起一根烟,悠哉悠哉的等待孟缺、王雪怡回家上演好戏。

此次他潜入孟缺的房间,将微型摄像头装得很是隐秘,想来不会再那么容易会被孟缺发现了。而且,孟缺也大概万万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跟着他从珠海跑到伶仃岛。

悠悠地吸完了一根烟,电脑屏幕当中的监控录象亮了起来——孟缺的房间开灯了。

首先出现在电脑屏幕画面中的是王大美女,老宋嘴角扬着一抹冷笑,正待看她会什么时候跟孟缺上演激`情戏,却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孟缺。

登时将烟头给熄灭了,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那姓孟的去哪里了?怎么不在房里?”

又等待了少时,老宋可以确定,那孟缺的确没有回来,回来的只有王雪怡一个人。

“娘的,那小子去哪里了?”

老宋怒骂了一声,然后摸起电话来打给了手下一名小弟,吩咐着他让人出去看看孟缺现在的所在位置。

要拍激`情戏,只有女主角可不行,少了男人如何能拍?

老宋的小弟一接到电话,立即就派出了三人,在大街上到处寻找孟缺的踪迹。

而此时的孟缺,也的确是在街上晃荡着。他时而去小卖部看一下,时而去玩服装店看一下,谁也弄不懂他有何目的。

不多时,老宋的一名手下发现了他。其时,孟缺正好从一家服装店出来,出门之后,就头也不回地向着一条僻静的小路杀了进去。

那小弟看着觉得奇怪,便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大致地告诉了老宋,顺便询问老宋,下一步该如何做。

老宋听了小弟的汇报,觉得挺奇怪的。为毛那孟缺不急不躁,也不回别墅,反而在大街上晃悠,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正所谓好奇杀死猫,越聪明的人,好奇心也就越重。

老宋恰巧是一个比较聪明的人,所以,他的好奇心颇为不轻。想了一想,果断道:“悄悄跟上他,看他搞些什么名堂。”

“好!”

小弟应了一声,收起了电话,果断地就追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孟缺早就发现了那名小弟,还是那名小弟的追踪水平实在是太逊了。那名小弟跟着孟缺才一杀入黑暗的小路,忽然那名小弟陡觉得肩膀被人一拍,一个招呼声森然地从背后响了起来——“嗨!”

小弟浑身一颤,慢慢地转过了身,当眼睛瞧得那位向自己打招呼的男人的脸,他就跟见了鬼一样,脸色立即苍白了起来。

“跟着我干什么?”

那人正是孟缺,他冷冰冰地看着这名小弟,按在小弟肩膀上的手也不放开,森然地问着话,目光当中的寒意堪比十二月里的飞霜。

“谁……谁跟着你了?”这名小弟心中的震撼无异于大海的波澜巨浪。他可是明明看到孟缺走进这条小路的,怎么会突然又出现在自己的背后呢?

“呵呵,还不承认?你可知道这条路是往什么地方去的?”孟缺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叱呵道。

“这条路是往什么地方去的,管你屁事,老子要去,你管得着?”这名小弟好歹也是个从十二岁起就出来混的狠角色,如今二十六岁,混江湖也有十四年了。

最开始,他由于震惊与心虚,回话的时候颇有些没底气,这会儿恢复过来。态度自然强硬了几分。

“还嘴硬?老实交代吧,你们把那女孩子藏在什么地方?”孟缺抓着这名小弟肩膀的手,暗暗地多使了几分力道,目光亦是欺近了几分,冷冰冰地问道。

“什么交代?什么女孩子?你他娘的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子不知道。”这名小弟装傻充楞,恁是不认,说完这话,他更是也伸出手来,往孟缺身上一推,道:“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开,少在这里挡路。”

无想,他这全力一推,连两百余斤的汉子也足可推走的力道使在孟缺的身上,似乎丝毫无效。

“你……”

这名小弟吃了一大惊,接着又猛推了一下。全力一推,对方仍是稳如泰山,坚若磐石,根本无动丝毫。

“你让不让开?”

他知道碰上硬钉子了,要想摆脱对方,除非用点狠手段。

“说,那小女孩子现在在哪?”孟缺目光森然,嘴里只重复着问一句话。

这小弟忽然怒哼了一声,弓一右腿膝盖就往孟缺腹部撞击了过去。他混江湖以来,下手从来都是不留余地,这一膝盖也用足了所有的力气,一旦要是中招,对方绝对会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嚯~~”

腿风刚起,孟缺眼神当中忽然闪过一线寒光。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倏然孟缺松开了抓着这名小弟肩膀上的手,瞬间紧握成拳——直拳。

手肘弯勾,直拳径直所向,堪堪轰在这名小弟的膝盖骨上。

“咔嚓!”

清脆的一道响声,十米之内皆可清晰闻之。

“啊~!”那名小弟抱腿痛叫,立时倒在了地上。

“说,那名小女孩子现在在哪?”孟缺高大威猛的身影再次欺进那名小弟,声音的冷冽度比之前无疑更冷。

那小弟却是个硬汉子,痛叫了几声,也不罢休。而是趁着孟缺没注意,悄然从他的小腿上拔出了一把尖刀来,左手撑地而起,飞扑朝上,尖刀笔直扎向孟缺的心脏。

孟缺见这厮竟然冥顽不灵,原本毫无任何表情的脸上突然闪现了一抹狰狞。挥出一手,有意无意地使出了一使“擒龙爪”,躲避了致命一刀,精准无比地掐住了那名小弟的手腕。

用力向下一折,手腕脱臼,精钢短刃,当啷落地。

“说,那名小女孩子现在在哪?”孟缺重复再问,问话话后,一脚将这小弟踢飞在地,然后慢慢地再次欺近了他,一脚踩在他的左膝盖上,道:“若不说,这条腿也别想要了。”

这名小弟震呆了,他混江湖十四年,什么狠角色没见过。他自己就算得上是一个狠角色,当年他十六岁时,单枪匹马干死了一个帮会的堂主,那时他身挂七刀,侥幸活了下来。事后,方才被虎哥看中,招入门下。

混江湖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人曾让他忌惮过。那人便是黑虎帮的虎哥,虎哥平时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可是他一旦发起威来,残忍的手段能令任何冷血的人都感到恶心。

想不到,隔了这么多年,他今日碰到了第二个让自己忌惮的人。

这个叫孟缺的男人,看似文弱无能,实则身藏不露、深不可测。

“一!”

“二!”

“三!哼,骨气果然硬,只不过你的骨头却比不过你的骨气!”

孟缺数了三声,见他仍是不回答。猛地一下脚,随即一声脆响果断响起。那名小弟痛得目眦欲裂,吼叫之声,几乎连整个黑夜都为只颤动。

“接下来是手,我再问你一声,那小女孩子现在在哪里?”

对付嘴硬的人,孟缺永远有使不完的逼供绝招。问话话后,慢悠悠地从地上拣起了那把钢刀,然后对着那名小弟的手腕:“扭断你的手,未免太简单了,不如切下来比较好。我只数三声。”

“一!”

“二!”

“别数……我说……别切我的手。”这名小弟冷汗流了一全身,浑身颤抖的他终于是向这名看似文弱实则酷似地狱杀神的男人妥协了。他丝毫不怀疑这名叫孟缺的男人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断了双腿可以治,大不了可以坐轮椅,可是若把手切了去,那可就真的残废到家了,以后只能去大街上乞讨。

“终于肯说了?”孟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冷森森地道:“你最好是说真话,如果让我发现你说假话,哼,你的第三条‘腿’,我也会顺便帮你切下来的。”说着,孟缺瞪了他的裤裆一眼。

那名小弟额头汗如雨下,也顾不得双腿膝盖处传来的剧痛,连忙点了点头,道:“绝不敢欺骗你,字字句句一定都是实话。”

“说吧!”

“那女孩子被我们藏在一个居民房里。”

“居民房?在哪里?”孟缺问。

那小弟吸了几口凉气,忍着剧痛,道:“离这里不远,走过去十多分钟就能走到。”

“很好。”

孟缺冷笑了一下,随即提起那小弟的衣襟就将他从地面上拖着走。

那小弟双腿本就断了,被这么一脱,简直痛得不欲生。撕心裂肺地痛哼惨叫,响彻黑夜。

“你若再叫得跟杀猪一样,我不介意把你喉咙捏碎。”孟缺边走边淡漠地警告了一声。

话一出口,那名小弟立即止住了痛叫。即便双腿上传来的痛楚真的让他痛不欲生,但为了活命,只好拼死忍住。牙齿恨恨地紧咬着,牙龈早就在巨大的压力当中流出了丝丝鲜血。

怨毒地眼神瞪了孟缺一眼,那小弟心中仇恶万分地怒道:“你毒,你给我的,等一下我将百倍、千倍、万倍偿还于你,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

窝藏小女孩子的地点处,可是有着黑虎帮三大狠手外加十六名打手存在。有着这般阵容,孟缺胆敢单枪匹马赶往,分明是自找死路。

那名小弟恨恨咬着牙,冷冷地吸着气,恶毒的眼神盯着孟缺,宛如盯着一个已死的尸体…………

第九百五十章 黑夜杀神

“往哪边走?”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孟缺冷冽地又问了一声。

那名小弟忍着剧痛,眼睛瞄了一下右边,一字字地吸着冷气道:“右边。”

“还有多远?”孟缺打量着右边,远远望去,那黑暗之中似乎的确坐落着很多的居民房。这里的楼层并不高,最高的不过五六七层而已。大多数的普通楼层,只有两三层。

而且能在这里买地建房的,多半是有钱人。本地人,极少。最开始之前已经有提到过,这里以前是个军事基地,只怕在当初军队驻扎的时候,连半户普通人家都没有。

往右边而去,黑灯瞎火的。夜里的宁静,间杂着海风的轻轻呼啸,宁谧之中却隐隐有着一丝不和谐的诡异味道。

“那一栋?”

“从左往右数,第五栋。”

照着那名小弟所说,孟缺望着百步之外的第五栋楼,借着楼层当中的微弱灯光数了数。共有三层,又问道:“第五栋的哪一层?”

“自然是第三层,有种你就闯进去,没种的话,哼,你还是赶紧夹着尾巴滚蛋吧。”断腿小弟恨恨地说道。

他说的并非是假话,潇潇的确是被关在三楼之上的一个房间里。而他肯把实话交代出来,便是一种有恃无恐的表现。楼层里,黑虎帮的三大狠手、十六个金牌打手,可不是吃素的,只要他敢去,必定没命回。

眼下,这名小弟反倒担心孟缺真的会临阵退缩。

孟缺盯着第五栋楼的第三层,看了须臾,喃喃念道:“第三层么,听你的口气,那楼层里面应该有很多人在吧?”

这名小弟哼了一声,被看破了心事,赶紧冷笑了一声以作掩饰。可惜,他的双腿被废,痛得实在难受,这一声冷笑不似笑,反倒有几分哭的样子。

“怎么?怕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没种的人。若是害怕,那就赶紧夹尾巴滚吧,别让我看不起你。”

“激将法么?这地我没用,而且你的激将法太过于明显,激不到我。”孟缺冷静地就像是一匹无情而嗜血的苍狼。

那小弟计不得逞,双眼之中充满恶毒,愤恨道:“激个屁,没胆就是没胆,还不敢承认?你还算是个男人?”

“呵呵,虽然很不想理会你那低劣的激将法,但是我也的确很想看看,你那么有恃无恐的倚仗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老实说吧,房子里有多少人?”孟缺淡淡地问道。

那小弟冷哼了一声,道:“加上我一共四个人,你若害怕就少罗嗦。要么就现在杀了我,要不然若被屋里我那三个弟兄发现了你,他们绝对会把你挫骨扬灰。”

“哦?加上你才四个人,那岂非现在只有三个人,呵呵,怪不得你如此有恃无恐。”孟缺轻笑了一声,眼神之中颇有不屑。

看着孟缺的笑,那小弟暗暗地也偷笑了一声,心里默道:“看样子他是相信我的话了,虽然他身手不错,但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那栋房里的确有我三个兄弟,但除此之外还有十六名金牌打手,哼,看你如何招架。”

这名小弟故意没多说人数也没少说人数,说少了孟缺肯定不会相信。而说多了又怕将孟缺吓跑,兀自揣测着以孟缺的身手,想必是有着几分自负与傲气,遂将人数虚定为三人。没想到这么一说,孟缺果然是自负地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神情。

这恰是中了这名小弟的心意。

“走吧,且让我看看你那三位兄弟的能耐如何。”说着,孟缺摸了摸下巴,旋即蹲下了身来,从这名小弟的身上把他的衣服撕烂了一条,然后将他的嘴巴给堵了起来。嘿嘿一笑,道:“你若想看场好戏,那就最好别弄出什么声音,要不然,我可不介意捅你一刀。”

这名小弟狠狠地瞪着孟缺,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却也没多计较。这气,他忍,只要等到孟缺这厮进入了第五栋楼,哼,届时再来扭转局势。

孟缺拎着他就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一样,从侧边慢慢地靠近了第五栋楼。到得近前,他忽然拎着人从第五栋楼外墙的一条巷子溜了进去。

那名小弟嘴巴被堵,痛得哼不出声来,想要招呼楼里的兄弟也没办法,看着孟缺往巷子里溜去,他喃喃暗道:“这小子莫非是想从后门溜进去么?”

此念刚起,陡见孟缺步子停了下来。随即他抬起头来,打量着第五栋楼的外墙,稍顿了一下,忽地诡异笑道:“想尝试一下飞翔的感觉么?”

那名小弟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孟缺,猜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没待想明白,忽然孟缺拎着她的衣襟大力一挥,竟是把他往高空像篮球一样抛了上去。

“呼~~~~”

风声猎猎地作响,这名小弟感觉着自身高度逐步升高,不由得吓得心惊胆寒。

“这小子怎么有如此臂力,居然能把我抛得如此之高?”

要知道这名小弟身高一米七五,体型颇壮,体重达140斤。能够把140斤的人轻描淡写地抛如此之高的高度,可想而知需要多么恐怖的强劲臂力。

将断腿小弟刚扔向高空,旋即孟缺飞脚踩在第五栋楼的墙壁上,然后借力反弹到第四栋楼的墙壁上,接着再借力反弹,如此每落一步脚就借一份力,步步升高,十分顺利。

几个瞬息间,便是已然到达楼顶。

其时,断腿小弟受到地心引力作用正要往下掉。三楼高度约莫是十三米,他本身就断了两条腿,若再从这么高的地方掉落下去,只怕小命立刻就玩完了。

正在他亡魂皆冒、冷汗狂奔,差一点就大小便失禁的时候,刚刚登上三楼顶层天台的孟缺倏然伸出一只手,刚刚好将他的衣服领子给揪住。

“嘿嘿,感觉不错吧?”

看着断腿小弟额头上、脸上,甚至脖子上那密密麻麻的水珠,孟缺的笑容明显有些戏谑的味道。

如果这会儿这位断腿小弟嘴巴没被堵,他一定会破口大骂。只可惜,他嘴巴被塞得像马桶一样,又岂能骂得出口。愤恨的目光,如似携带着熊熊火焰,心里早已是将孟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

愤恨归愤恨,此刻留在断腿小弟内心当中最多的,仍是震惊和恐惧。他震惊得是孟缺这人到底是人还是怪物,不止臂力恐怖,连弹跳力都如此惊人。三层高楼,在这厮的脚下几乎如履平地。而他恐惧的则是,方才要下落的那一刻,他真的差点连心脏都要吓得跳出来了,至今回忆那一幕,仍是颇有余悸。

“瞪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想问,为何我会选择从顶楼侵入?”孟缺微笑着,笑容有些玩味。

断腿小弟无法出声,但怨毒的眼神却是微微凝缩了一下,显然,孟缺说的正是他心头所想的问题。

孟缺抬头望了一眼黑色的天空,咸咸的海风将他的头发吹得纷纷扬扬,蓦地淡淡道:“我此来主要目的是为了救人,既然人质在第三楼,那么从顶楼侵入自然是最近的途径。至于你那三位兄弟,呵呵,你最好是祈祷他们别碰到我,要不然,我会把你们捆在一起,然后一把火烧掉。”

说着话,孟缺再次将他如小鸡一样拎着,轻轻地推开了天台的门。顺着楼梯,细步轻轻地往下而去。

阁楼里还算亮堂,老式的灯泡散发着疲惫而昏黄的光亮。才进楼里,孟缺就听到楼下不知道是一楼还是二楼穿来一片断断续续的嘈杂之声。

从声音上听来,这楼里的人数绝对不止三个人,粗略猜测只怕是三的六倍不止。

孟缺冷冷地将断腿小弟拎高了几分,目光与他对视着,森然道:“真有你的,居然诈我,这楼里别说是三人,就是十三人都不止吧?我若从正门而入,依你所想我肯定会被乱刀砍死吧?”

断腿小弟双脸颊鼓胀至极,因为嘴巴被堵塞的缘故,他没法回答孟缺的话。但此刻的他,明显要看起来轻松了许多,甚至嘴角上还隐隐冷藏着一丝笑意。

孟缺轻哼了一声,暂时没与他计较。迈步继续往前而行,就在此间,那断腿小弟忽然猛地伸出了双手一把抱住了楼梯边上的铁护栏,竟是二话不说,扬起拳头就在铁护栏上砸敲了起来。

这四周环境本就算得宁静,钢铁的传声效果在黑夜之中更是没得说。才响了几下,貌似二楼的地方就有人喝到:“什么人?”

孟缺瞳孔一缩,脸上浮现了一抹狰狞之色,狠狠瞪了那断腿小弟一眼,点点头,道:“很好,你把我的警告当耳边风是吧?”

说着,孟缺手中寒芒一现,所持的正是断腿小弟之前用来偷袭他的那柄短刀。

“咻!”

手起刀落,锋利的尖刀笔直地插进了断腿小弟的心脏部位。

淡漠地望了一眼断腿小弟那似乎既带不甘又带后悔的眼神,孟缺没有半点犹豫,冷冷地将刀子一抽而出,带起一股绚烂血花!一扭身,就冲进了一道关闭着的房门的卧室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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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一章 围杀

以极短的时间,将三楼所有的房间都给搜索了一遍,终于是在最里面的一间房里找到了潇潇。

其时,潇潇双眼轻轻地闭合着,呼吸得很缓慢。孟缺检查了大概,还好在她的身上没有什么外伤,并且也没有被猥亵的痕迹,不由地稍微松了一口气。

潇潇静静地躺在一张灰尘满是的床铺上,将她可爱的白色兔子衣服弄得几乎泛黄。孟缺轻唤了她一声,没能将她叫醒。随即便是听到有一大群人脚步噔噔噔地上楼之声。

“哼,拐卖儿童者,必是社会败类,留之无用,除去也不可惜!”

将房门关上,孟缺煞气汹汹犹如一尊地狱修罗,虎猛地冲到走廊处,将楼梯口道给镇守了下来。

其时楼梯道当中灯光大亮,昏黄的钨丝灯配合着白色节能灯,把室内亮得跟白昼一样。

倘若这群人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乖乖呆在楼下不上来,孟缺或可放他们一马。可惜,他们已经是不知好歹地冲了上来,如此一来,那么其结果只会是一个字——死!

刚刚镇守住走廊道,楼梯处立即有三名彪汉的家伙冲了上来。跟在他们之后,更有十多米身穿杂色衣服的人。

孟缺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些人的块头。虽然南方人中,大块头的并不少见,可是集中度可没这么高,万万没到一抓一大把的程度。

走在最前面的三名彪汉,气势汹汹,粗犷的形象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凶悍。

“你是什么人?”

当他们注意到孟缺,其中一人立即扬手发问。

孟缺阴沉着脸,淡漠地扫了他们所有的人一眼,不答反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你是怎么上来的?”凶悍无比的三个人中,其中之一又问了一句。

孟缺活动了一下脖子的筋骨,看这架势,恐怕不使用一下暴力震慑一下对方,明显是交谈不起来的。

楼道中的十数人,盯了孟缺好一会儿,直到听到更上一层有着细微的液体滴落之声,便纷纷抬头往上看了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上一楼层的楼梯拐角处,居然蹲着一个人。在那人的周围,鲜血流了满地,甚至有些顺着楼梯将楼梯背面的白色壁都给染红了。

惊讶之间,不乏眼力超群者。很快便有人大概看清了楼上那人相貌,大呼了一声,道:“那不是狗蛋么?”

随着这道惊呼之声响起,人群嘈杂沸腾了起来。十数眼睛死死地盯住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有些人唤了几声“狗蛋”的名字,但无论呼喊的声音多大,狗蛋就是不应不答。

“别喊了,死人一个,如何能答话?”孟缺冷冷地说了一句。

“你杀了他?”三名凶悍无比的彪汉站在最前方的一人,阴冷地问道。

孟缺冷笑了一声,道:“你们见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的人么?”

话虽没答得直接,但其中意思却是已经非常明显了。

那三名彪汉慢慢地让开了一条道路,由最前面的一个人挥了一下手,随即喝道:“给我上,弄死这个王八蛋!”

话一落音,十几号人嗷嗷叫着如同狼群,从三名彪汉的身边穿梭而过,凶猛地就往孟缺扑了过去。

见他们扑来,孟缺非但不退缩,反而还向前迈进了一步。蓦然飞出一脚,眨眼之间,旋踢第二脚,再一眨眼间,飞出第三脚。

三脚看似简单,实则力含千钧。刚涌上来的几个人,纷纷被踢退,狼狈至极。

在这么小小的空间里,人多了,其实并不占多少好处,反而还会是一种累赘。

这群打手,前锋受挫,后面涌上来的人继续朝孟缺虎扑。前赴后继,络绎不绝。

蓦然,孟缺的手中寒光一闪,所握的正是斩杀狗蛋的那把短刀。森然的刀芒晃耀人眼,整个刀身在孟缺的手掌心中飞转了360度,就如旋风刀一样,照着冲上来的打手,无情狠辣地横扫而去。

“挲~~~”

锋利的刀芒,横行无阻,所过之处,鲜血飞洒,惨叫连天。只是一刀,孟缺就废了六人。大有一刀定乾坤之气势。

“刀玩得不错。”三个彪汉之中,一个手背上有着一条三寸刀疤的男人目光凝缩成一条线,很明显,他也是个玩刀高手。所以在看到孟缺能把刀玩成这个程度,不得不说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就他那刀法,跟大哥您比,只怕相差了万里吧?”站在手臂有刀疤的男人右边的一彪汉冷嘲地说了一句。

“不。”手臂有刀疤的男人严肃地摇了一下头,道:“此人刀法,不会弱于我,只会在我之上,不会在我之下。”

“嘁,我才不信,大哥乃是黑虎帮排行第三的至尊级刀手,刀法比你好的,整个SY市都找不出几个。大哥你休要再谦虚了。”

“老三,你别不信,单论使刀的技巧,此人的确要比我强。不过嘛……”说着,此男幽深地笑了一下,道:“使用任何兵器,娴熟与技巧只占总体实力的十分之四。最重要的十分之六还是力量,相同级别的刀手较量,技巧方面的东西往往相差不大,决定他们之间胜负的,必然是力量。武功一道,唯快不破,唯力不破。若论力道,此人自然要逊我一筹。”

“哈哈,那倒是,也不看看他那是什么体格,小胳膊小腿的,只怕连大哥您的一刀都接不住。”老三貌似对他大哥的刀法很是欣赏,同时也极度看不上孟缺那花俏无比的绣花刀法。

眼看着前方的兄弟吃了不小的亏,这时,三位彪汉中的大哥跨出了一步,雄浑的声音一喝,旋即前面的小弟立即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让一众小弟先行退下,这位彪汉大哥摩拳擦掌,手往背后一摸,呛然一声拔出一把两尺长的特制砍刀。

砍刀周身乌黑,只有在刃口一条有着一抹白泠泠森寒入骨的精芒。

“小子,刀玩的不错,跟我玩两把如何?”

第九百五十二章 一寸短来一寸险

有某种爱好,并且将这种爱好玩到某种程度,当遇到有着相同爱好的人,那便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比较心理。

“死在我这把刀下的人,到目前为止有18个。”手背上有着一条刀疤的男人微微将刀身扬起,看了一眼刀身上的十八道轻微的划痕,笑道:“你是否会成为第十九个?”

孟缺觉得此人颇有点意思,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刀,比起对方,几乎短了三分之二。一寸长来一寸强,一寸短来一寸险。在地方狭窄的地方,长刀占不到什么优势,短刀才是狭路相逢的制胜王者。

“想杀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孟缺睨了他一眼,之前他隐约有听到这位汉子与其他两位汉子之间的对话,对话的内容好似牵扯着“黑虎帮”三个字。便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应该都是黑虎帮的人吧?”

对面的汉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到了这种时候,也懒得隐瞒,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们的确是黑虎帮的人。”

“从SY市追到这里,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怪只怪你名声太响,居然连我们黑虎帮的钱也敢抢。可惜上次我没碰到你,要是碰到了你,那么这次我们这些人也没必要来这里了。”

“嗬!好狂的口气,真不知道你手里的刀是不是跟你一样狂?”

“哼,你尝一下就知道了。”彪汉大哥一话落音,手里砍刀凶狠凌厉地划出了一个十字交叉斩。

“铮~~”

“铮~~”

孟缺反手握刀,连挡两下。彪汉的臂力集中于一处,一招一式,皆是力量雄浑。孟缺在普通状态下,就力量这一方面,明显跟彪汉有一定差距。

彪汉刀法展开,大开大合,走廊的空间本不宽敞,可他将长刀挥动起来,却是一点也不受阻滞,这显然是已经能够达到外物随心所欲的境界了。

“你的刀玩的也不错。”孟缺也忍不住赞了一声。

六米外,另外两名彪汉议论滔滔,看着战斗画面,点评着他们大哥与孟缺之间的优劣之势。

老贰道:“大哥说的果然没错,就力量这一方面来说,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呵呵,眼下那小子连招架之力都没有,老三你猜那小子还能撑多少个回合?”

老三从一开始就看不起孟缺,听到贰哥发问,他嘁了一声,道:“依我看,顶多十个回合。”

老贰点了点头,似乎颇有同感,道:“依我看,也差不多是如此。”

谈话间,孟缺果然被杀得节节败退,看起来,连半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反观彪汉气势愈盛,越战越勇,壮硕的肌肉之中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每次挥刀,使人看在眼里都会有一种精神上的强烈压迫感。

当孟缺快要退到后方的房门口的时候,忽然之间,他如一只猴子一样就地弹身而起,一个筋斗竟从彪汉的头顶上翻了过去。

当他翻身落地,那位勇猛的彪汉突然就像是被画面定格了一样,一动也不动。待得孟缺从地上长身站起,彪汉艰难地转过了头来,却还没吭出半个声音,他那纤长的脖子红光一现,血雾立即就喷洒了出来。

“扑通!”

彪汉倒下去了,这一倒乃是永远,再也无法爬得起来。

孟缺淡淡地回头扫了一眼彪汉的尸体,颇为可惜地道:“刀虽然玩得不错,但只会一味的使用蛮力,就像是一头牛一样,又有何用?武功一道虽然看重力量、速度这两方面,但别忘了,还有敏捷这一项。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猴子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它的敏捷性够高。”

刚才电光火石间的那一刀,几乎所有的人都没看清楚孟缺是怎么出刀的。

原本一路被杀得节节败退的他,怎么就突然反败为胜了呢?

这些打手来珠海之前,曾听说过孟缺于黑虎帮上百武装队员当中将上百万的交易金如探囊取物一般地拿走了。

初听这个消息,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信,都以为宣扬这事的人是在夸大其词。即便这事后来有着宋哥甚至虎哥的肯定,他们还是认为事中存有蹊跷。

以常理来推断,一个人再厉害,断然不可能真得如三国时期的常山赵子龙一样——出入百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

更何况,古代的百万大军只怕也比不上现代化的黑虎帮的作战武装大队,孟缺是人不是神,一定是利用了某种取巧手段,方才能够将钱抢走的。

带着这个怀疑,这群打手便存着想要在虎哥面前表现一番的心态,毅然地接受宋哥召唤杀到了珠海。

原本一切进行得很是顺利,就等着宋哥偷`拍完毕之后一声令下就可以好好收拾孟缺一顿。想不到今天晚上,这厮居然不请自来。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厮……似乎的确有着一些能耐。

手背上有着一条刀疤的男子,人称“卓哥”,乃黑虎帮刀手榜排行第三的牛C人物。卓哥有多厉害,身为他的兄弟的黑虎帮大众都心知肚明,可偏偏就这么一个牛C的人物就这么容易地就死在了孟缺的手上。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瞬间的希望变失望,使得他们这些人的心中的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哼!”

孟缺握着带血的短刀,却没给这些人回过神的反应时间。蓦然身如鬼魅一般一闪而灭,狭窄的楼道之间,他腾挪跳纵来去自如,如履平地。

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声的响起,好些个黑虎帮的队员惊破了胆,夹着尾巴就想往楼下逃去。

可惜,孟缺已经动了杀念,又岂会任他们轻易离开?

刹时间,“鳌游步”第一境界的旋风步施展而开,孟缺整个人几乎化成一道旋风,双脚踩在铁栏杆上,飞流直下,速若惊雷。

“咻!”

金芒闪动的刀光所过之处,尸体一具具倒下。当短刀“夺”地一声,射进了水泥墙壁之中,发出嗡嗡的鸣声。最后一个黑虎门人,亦捂着血喷如注的胸口,黯然而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

冷寂的街道。

孟缺抱着潇潇丫头,缓缓地迈步而行。

随着他们逐渐远去,慢慢的街道边侧的第五栋楼房突遭大火,火势熊熊滔天而起。绚烂的红色火焰在刮着咸咸海风的黑夜之中,显得格外的妖艳。

第九百五十三章 你好毒

将潇潇送回去,王大美女免不了是抱着她哭泣了一顿。孟缺也只有在旁安慰着她,待她问起营救潇潇的具体情况,孟缺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了一遍,并没把自己斩杀19条人命,火烧第三条街第五栋楼的事情给说出来。

王大美女也就没再多问什么了,只要女儿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她的身边,其他的一切她都可以不闻不问。

“放心吧,潇潇只是被人用酒精捂晕了,等她睡醒了也就自然没事了。”孟缺安慰着王雪怡,慢慢地将潇潇放到了床上。

王雪怡看着睡梦中的女儿,红红的眼睛肿得就跟核桃一样。她这般模样,看在孟缺眼里,不禁是有些心疼怜惜。

“谢谢你,洛先生。”王雪怡噙着眼泪,满怀感激地看着孟缺,道:“多亏你救回潇潇,要不然潇潇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恐怕也难以活得下去了。”

孟缺微微一笑,笑容有如春天里的阳光一般温暖,伸出手来,抚摸着王大美女那娇美滑嫩的脸颊,轻轻地将泪痕抹去,柔声道:“别谢我,其实这都算是我的责任,没保护好潇潇是我失责,你该责备我才是。”

“不……”王雪怡也没阻止孟缺为自己擦拭眼泪,这一刻,她是真的非常感激眼前这个男人。

“我带你们母女出来玩,本来是该由我保护好你们的,这次真是对不起了。我保证,下次你们若再跟我出去玩,一定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孟缺毅然坚定地说道。

身为一个男人,保护自己身边的女人、小孩是必须的。若是保护不周,那不但是等于打了男人的脸,亦会让身边的女人没有安全感。

这一次潇潇被绑架,的确是孟缺的大意,吃晚餐时他若稍微留心一下,也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可恶的黑虎帮,你们的所做所为,我孟缺发誓会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孟缺咬了咬牙,心里暗暗地发誓道。

“嗯!”王大美女亦是毅然地点了一下头,她相信孟缺,正如之前她相信他一定可以把潇潇平安的带回来。

为王大美女擦干了眼泪,孟缺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道:“好像咱们还没吃晚饭吧?”

王大美女看着他恍然的模样,不觉破涕为笑,轻轻一点头,道:“还真的是没吃晚饭呢,之前潇潇被人带走,我们刚点了菜,还没来得及吃。”

“你饿吗?”孟缺问。

王大美女沉吟了一下,略有点不太好意思,轻“嗯”了一声。

“要不,咱们现在出去吃点,怎么样?”孟缺建议道。

“现在?”王大美女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将近11点半了,道:“都这个时间了,恐怕已经没东西可以吃了吧?”

“怎么会呢,这里可是旅游区,卖宵夜的地方还是有的,走吧,一起去吧。”孟缺摸了摸肚子,干脆地站起了身。

王大美女看了一眼床上的潇潇,颇有担忧地道:“可是潇潇她……她在睡觉,我们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安全吗?”

“把门反锁一下就没事了,放心吧,之前那些人已经不会再出来作恶了,我保证。”孟缺拍着胸膛十分有把握地说道。

“难道那些人都被警察抓住了?”王雪怡大觉惊奇。

孟缺干笑了笑,道:“说起来,也差不多吧。”事实上死人与坐牢的人,的确没什么两样。

王雪怡欲言又止,看得出来,对于先前潇潇被绑之事,她仍是心有余悸。这会儿潇潇好不容易平安的回到了她的身边,她可不愿再经受一次类似的精神打击。

“这样吧,”孟缺道:“你就在房里等我,我给你打包回来怎么样?”

王雪怡咬了咬唇,想了好一会儿,才轻点了一下头。

“没事,你把窗户关好,门也反锁好,我很快就回来。”孟缺说着就准备出门。

眼看着他即将离开的时候,王雪怡忽然嘴儿一张,轻呼道:“等一下。”

说着,她穿起了孟缺给她买的绣花鞋,几步走到门边,很认真地看着孟缺,道:“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好啊!”

孟缺一笑,也不问缘由,伸出手来,王雪怡与他相视一笑,然后主动将玉手递给了他,让他扶着。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了这个大胆的冲动。也许是出于自己对孟缺的信任,也许是出于自己内心想对孟缺的感激。

出得门外,陡见西北方向火光冲天,几乎把天上的云朵都给烧红了。黑夜之中,那肆虐的大火如妖魔一般翩翩乱舞,烧得热情而奔放。

“呀,那边怎么着大火了。”王雪怡惊讶地呼道,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

孟缺对此却显得很平静,轻轻地“嗯”了一声,也不发表什么意见。

王雪怡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看了看远处的火势,又看了看孟缺脸上的表情。沉吟了一下,似是感觉到了什么,问道:“绑走潇潇的……是些什么人,洛先生你知道吗?”

“SY市黑虎帮的人。”孟缺没有隐瞒,直接回道。

反正这事就算自己不说,明天一早警察打扫了火灾现场,会估计会搜出一些线索。与其等着让王雪怡胡乱猜测,倒不如自己将一些事实告诉于她。

“SY市的黑虎帮?”

“嗯,”孟缺叹了一声,道:“对不起,这些人应该都是冲我来的。”

王雪怡蹩了蹩秀眉,水汪汪的眸子当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再道:“那在珠海的时候,有意监视我们的暗中神秘人,是不是也是黑虎帮的人?”

孟缺摸了摸下巴,不太确定道:“这个就不好说了,可能两者之间有些关联,但也有可能只是凑巧而已。”

“一定是他们。”王雪怡却突然变得肯定了起来。

孟缺不愿透漏得太多,微微莞尔了一下,道:“所幸他们并不想伤害潇潇,要不然,情况可就遭透了。”

“他们肯定不会伤害潇潇的,也没那个胆量敢伤害潇潇。”王雪怡目光瞬间阴沉了下来,且看她的脸色,隐隐之中竟是有着一丝发自内心的愤怒。

孟缺倒是有些好奇了,问:“为什么?”

王雪怡冷笑了一声,却也有心中事,不愿当着孟缺的面说出来。一边走,她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来,然后从联系人当中,找到了一个备注为“老公”的电话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狠狠地发送了出去!

———“王瑞安,你好毒啊!”

第九百五十四章 背黑锅

信息发送之后,不久,王雪怡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洛先生,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王雪怡隐含着怒意,柔声致歉了一声,便就走到马路边上的一棵大树下去了。

孟缺点了点头,任她而去。手机铃声响起之时他也曾惊鸿一瞥,“老公”两个字那么显眼,他可不会看错。

外人莫管夫妻事,身为局外人的孟缺,只有抬头数数星星。虽然,今天晚上并没星星。

在孟缺的心里,一直以来王雪怡都是那种传统型的矜持典雅三从四德的韵味美女。这种女人很难得,几乎是任何宅男朝思暮想的女中之神。

可是德如高山、容如大海的佛也会有发火的时候,那么女神,自然而然的也会有发怒的时候。

眼下的王雪怡便是一改常态,俨然是变成了一副战斗模式。接着电话,与电话另一头的人,吵得难休难止。

她的吵,并非是无理取闹,而是一种很有理性逻辑的呵斥、问责。孟缺离她只有十来米的距离,除了电话里她老公的声音无法听到之外,王大美女所说的每句话,孟缺几乎都能听到。

原来,王大美女暗以为黑虎帮的那些人是王瑞安派来的。昔年黑虎帮成立的时候,貌似王瑞安有出过一些力,他早年接手家族产业,黑虎帮没少替他在外面背负血命案子,干了不知道多少肮脏的事情。

风光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这话是永恒的真理。做为王瑞安的妻子,王雪怡自然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王瑞安以前的破事。

联想到这一次,黑虎帮的人抓了潇潇,却并不敢伤害潇潇。王雪怡立刻就想到了这事可能是自己的老公王瑞安在背后指示的。

她不是无端地凭空猜测,谁让王瑞安早年的确是跟黑虎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而且,上次王瑞安也打电话质问过她是否是带男人回过家。那一次她无由被质问,很是火大,当场就挂了他的电话。想必后续他怀恨在心,就指示黑虎帮想出来搞些动作。

静静地一直听到这里,孟缺不由得有些苦笑。

这次倒是自己有意无意地误导了王大美女了,黑虎帮的人之所以会追到珠海来,十有九八的原因恐怕是为了报上次的“一箭之仇”。毕竟自己可是抢了他们两百万的巨款,以黑虎帮的地位威势,失了颜面,自然是要加倍讨要回来的。

关于此,那位至尊刀手卓哥便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卓哥曾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了,他们来珠海乃是为孟缺而来。

只不过,如今卓哥死无对证,孟缺也没法证明那些人是因为自己而来的。

所以,他只有摇头苦笑。

“王瑞安啊王瑞安,真不好意思,这次这个黑锅,可不是我让你背的。”

……

王大美女跟王瑞安吵了将近半个钟,最后依旧是王大美女气愤地在王瑞安话还未说完的时候就把电话给挂了,为免他再度打来,甚至还关了机。

站在大树下,深呼吸了好几次,待到心情稍微恢复了一些。王雪怡才一步步向孟缺走近。

“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王雪怡一脸疲惫地说道。

孟缺摇了摇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走吧,经我这么一拖延,都已经十二点了。要是没有夜宵吃,你可别怪我呀!”王雪怡强颜欢笑地半开玩笑说道。

孟缺耸了耸肩,道:“无所谓啊,大不了,咱们亲自动手钓两条鱼来,然后来一个原始烧烤。”

王雪怡展颜一笑,点点头道:“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可以试试哦!”

“行,那走吧,要是夜宵店关门了,咱就去钓鱼。”

说走便走,才走几步,一直以矜持与孟缺相处的王雪怡忽然主动地伸出了手来,道:“这大半夜的,路上这么黑,可能有坏人哦,你不牵着我吗?”

“呃……”

感觉着王大美女的态度大转变,一时之间,孟缺居然犯贱地感觉有些不习惯。稍愣了一下,对于美女的要求,自然不能拒绝。便稳稳地牵起了她的手,小手柔滑娇嫩握在掌心里暖和和的。

一男一女,携手漫步在清幽宁静的小道上,俨然是一对正值热恋中的甜蜜情侣。

然而,孟缺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王大美女真的是在突然之间转了性了。

她接电话前后,分明像是性格迥异的两个人。

带给她这般变化的,不是黑虎帮的人,也不是孟缺,而是她的老公——王瑞安。

正因为她怀疑她的老公暗派黑虎帮的人来搞这些小动作,不但怀疑她不忠,更是还故意把潇潇绑走,借此来吓唬她。

她的心都快碎了,自嫁给了王瑞安。即便王瑞安对她关心很少,一年也回来不超过十次,但她却是一直保持着对丈夫的忠诚,不但很少与外界的人特别是男人有任何方面的接触,就算是本族之内,也鲜少与任何男性走得近。

王瑞安不感谢她也就算了,居然还怀疑她!

怀疑她对他不忠,怀疑她出轨找了野男人!甚至在方才的电话当中,他还有些怀疑潇潇是不是他亲生的。

士可忍,孰不可忍。

王雪怡是个传统的女人,正因为她是个传统女人,所以对于尊严方面的事看得非常之重。

王瑞安最后的那份怀疑,不但伤透了她的心,还冰冷无情地将她那仅剩的尊严也给击得粉碎了。

也不怨她说到后面直接挂断了电话,若是换了一般女人,恐怕都要跳脚到砸手机了。

“她这样,是出于一种报复心理么?”

孟缺握着王大美女的手,并没有一种马到成功的喜悦感,反而心情显得有些沉重。不得不承认,他对女人有着天性的温柔,见不得女人哭泣,更见不得女人伤心,尤其是美女。

此刻王大美女表面刚强,内心只怕早已经是柔弱得比萤火虫的生命还脆弱。

他很心疼。

美女是用来疼爱的,绝对不是用来伤害的。

……

来到街上,运气还算不错。有一家餐馆还没关门,但也快关门了,本来摊子已经收了一半。但孟缺拉住了老板,唾沫横飞说了一大堆好话,终于将老板说得心软了。

王大美女心情似乎很好,看着孟缺跟老板求情,她一直掩嘴偷笑。

宵夜很简单,也就是一些鱼丸等物,好东西早就卖光了,剩下的这些也没法可挑剔。

晚上很有点冷,孟缺偷偷地打了好几个冷颤。王大美女因为有穿着他的棉袄,美丽的脸蛋红扑扑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楚楚而动人。

待吃完了东西,王大美女颇有些兴致,主动邀请孟缺陪着她去海边散散步,孟缺当然欣然相随。

因为感觉到了王大美女坚强的外表之下的脆弱,孟缺陪她散步的过程中,总寻一些开心的事情与她说。每每说到有趣处,王大美女都会笑得花枝乱颤、捧腹不禁。

孟缺乐此不疲,说完了开心的事,便继续讲着笑话。王大美女与他携手而走,脸上笑容一直都没停过。

“你好美!”

码头,海浪`荡漾,偶尔拍打在码头护岸上声音清脆,哗哗作响。看着王大美女美丽的眸子以及动人的笑容,某一刻,孟缺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胡说,我都残花败柳了,才不美呢。”听得赞美,王大美女微觉羞涩,怔了片刻,摇头说道。

“你才胡说呢,你不是才18岁么?”孟缺笑着道,上次在合家养生会所按摩的时候,他曾夸赞王雪怡像个18岁的小姑娘,而王雪怡那时也欣然承应了下来,笑着点头道:“没错,我就是18岁。”

这会儿回忆起当初的那一幕,王大美女忍不住掩嘴笑了笑,而后很认真地看着孟缺,道:“对了,我好像还没问过你多大了,对不对?”

“怎么会?应该有问过。”孟缺干笑道。他可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年龄,毕竟二十出头实在是太嫩了。

“你说谎,”王大美女眯着一双眼睛,笑吟吟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小狐狸,道:“老实交代,你到底有多大?”

“呃……这个……其实……你看,今晚的月亮真不错。”

“……胡说八道,天上明明没有月亮!”

“啊?原来我看花眼了,王大美女,要不然咱们去钓鱼好不好?”

“少给我撇开话题,我告诉了你我的年龄,你也得告诉我你的年龄,赶紧说。”王大美女双手插腰,原本一个大御姐,瞬间变得像个女王大人。

“呃……其实,我也是个奔三的人了。”孟缺忽作深沉,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也奔三了?开什么玩笑?”王大美女显然不太相信。

孟缺一派正经地道:“过了二十,不就是望着三十了嘛?这还不叫奔三?”

王大美女“哦”了一声,笑吟吟地眯起了双眼,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道:“原来才二十岁啊,真的好嫩呢。”

说着她眨了眨眼,破天荒的似有些调戏意味地笑道:“小家伙,叫姐姐。”

第九百五十五章 我想更懂你

“叫姐姐有糖吃吗?”孟缺才不怕被调戏,反而希望多多益善。

“当然有,只不过先欠着。”王大美女笑吟吟地道。

“那就等你有糖的时候,再说吧。”孟缺可不会轻易开口叫姐姐。

“小气!”

王大美女微嗔了一声,随即叹了一口气,迈着轻盈的步子慢慢地走到码头边上,就地坐了下来。

孟缺看着她坐下,也跟着坐了下来。双脚伸到堤坝外面,在空气当中垂荡着。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没呢。”王雪怡盈盈一笑,青葱玉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歪着脑袋看着孟缺。咸咸的海风将她那乌黑色的青丝吹得纷纷扬扬,飘逸而优雅。

“其实大晚上地坐在这海边,感觉还不错,如果有满天繁星的话,那就更好了。”

“是啊,满天繁星固然是好,但如果时间是夏天的话,那就最好了。”

岛上夜里降温很急剧,加上海风不停地吹拂,也不知道温度是多少,但依孟缺猜测,肯定不会超过五度。

他的棉袄被王大美女穿着,自己只穿了一件打底背心、一件衬衫外加一件休闲西装。若说不冷,那肯定是假的。

时不时的,孟缺会情不自禁地打个冷颤。而反观王大美女,却没有一点冷的意思。她虽然穿上了孟缺的棉袄,可是下半身呢?

她的下半身可是裙子加丝袜呀,那碎花七分裙很明显是起不到保暖效果的,而丝袜就更不必说了。

“女人果然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孟缺心里嘀咕了一声,转头看着王大美女,却见此刻的她双眼紧紧地闭合着,脸上一片祥和,颇有些静好的味道。

白色长丝袜、浅蓝色七分碎花裙,映在橙黄`色的路灯之下,显得色调甚暖。飞舞的发丝,轻盈而黑亮。雪白的脖颈上,近乎完美的鹅蛋脸颊娇嫩精巧。

“古人说的‘秀色可餐’,恐怕莫过于此吧。”

两人之间的距离,二十厘米左右。如果此刻坐在孟缺边上的女人是苏雯或者是沈梦盈、旋颖、郭美美四女中的任何一个,他会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对方搂进自己的怀里。

一来,二人相拥可以互取温暖;二来零距离接触,气氛会更甜蜜。

可惜,王雪怡并不是那四女中的任何一个。甚至,她还是一个挂着别人妻子名头的已婚女人。

孟缺想抱,但不敢抱。被女人拒绝,是很尴尬的一件事。

如果是别的女人,他或许还会撑起豹子胆尝试一下,但王雪怡却不一样,矜持与传统的礼教观念已经在她那顽固的意识思维当中根深蒂固。

想让她轻易接受一个丈夫之外的男人的温暖,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即便,今天晚上她跟她老公大吵了一次。

看着她的静,孟缺不忍心去打扰。

此刻的王大美女也许是在想着些什么吧,从她之前的一些表现来看,她的心里一定很乱。除了乱,可能还有一些迷茫。

做为一个已婚女人,最伤其心的是什么?无外乎被丈夫怀疑、出卖、抛弃、背叛。

说怀疑?王雪怡的确是被她老公怀疑了。

说出卖?按照王雪怡的想法,她老公派黑虎帮的人来监视她们,这亦能算是一种变相出卖。

说抛弃?王瑞安从结婚开始,一年回家不过四五次,最多次数的一年也不超过十次。明面上他并没有抛妻弃女,可实际上也算是差不多了。

说背叛?其实王雪怡早就被背叛了,因为她一直都知道王瑞安有个混血美女秘书,他们二人之间的暧昧关系千丝万缕。

……

“世界上有一种鸟没有脚,生下来就不停的在飞,飞累了就睡在风里。一辈子只能着陆一次,那就是死亡的时候。”孟缺望着黑色茫茫大海的模糊轮廓,左香港右澳门,灯火绚烂极尽风采。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尚未脱青涩秀气的脸庞上慢慢地弥漫了一种与年龄很不相符的深沉与宁静。

微顿片刻,继续说道:“这种鸟,就是传说当中荆棘鸟。它是自然界中,一种非常奇特的鸟类,一生只歌唱一次。从离开窝巢开始,它就在不停地寻找荆棘树。当它终于如愿以偿,把娇小的身体扎进尖锐的荆棘刺上,歌唱开始……一曲终了,荆棘鸟也气竭命陨。

它选择的生命方式像流星一样,只愿刹那间的芳华,不愿永世的暗淡。这就是它认为的意义,”说着淡淡一笑,扭头向王大美女问道:“你觉得它傻吗?”

王大美女静静地听着孟缺的诉说,当孟缺把头转向了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静谧的笑容亘古柔和,雪白的皓齿在桃花似的朱唇轻启间若隐若现。

“飞蛾扑火何尝不一样呢?明知道结局是个死,还是会义无返顾地一头扎进去。这是它的意义,没有傻与不傻。”王大美女静静地说道。

“那你的意义呢?”孟缺温柔一笑,目光当中含着一缕和煦的微光。

“我?”王大美女沉吟了一会儿,自嘲般地道:“我不知道我的意义是什么,也许我根本就没有意义,更没有拥有意义的资格。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身不由己的,对我来说,意义便是身不由己的一种。”

“嘭!”

拣起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孟缺将之扔进了海里,顿时溅起数尺高浪。

“身不由己其实只是一种自我欺骗,任何人的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他人无法左右。即便一只关在笼子里的仓鼠,它也有它能选择的一种意义。仓鼠如此,何况人乎?”孟缺笑了笑,看着王大美女,继续道:“况且,你还是自由的,不是吗?”

“自由?可能我从一出生就没拥有过自由。”王雪怡平淡地说道。

“怎么会?”

“我……有的事,说来你也不会明白的,我只能告诉你,我的世界很复杂,复杂到几乎无法以言语来说得清楚。”王雪怡摇了摇头,忽然苦笑了一声,道:“其实我很羡慕你,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我,却很难做到。”

“你现在不就是做到了?你说想旅游,然后就到了这里,这不就是一种想做就做的表现么?”

“这是例外。”

“不,有‘例外’的存在,就说明有‘可能’的存在,能有第一次例外,必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N次,不是吗?”

“道理虽然是这样,但你忽略了压力。”

“压力是自己给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这个空间里一个独立的存在,你不想要压力,就不会有压力。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很多时候之所以会感觉到压力存在,那是因为心里有着某方面的执着。而当你把这个执着给彻底放下,那么压力,也就会自然而然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雪怡品味着孟缺的话,静默了好久好久。浅浅一笑,道:“你说的,似乎很对。如果抛开一切,的确不会再有什么压力。可是这样一来,岂非太自私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自己好一点,永远没错。”孟缺目光深邃,幽远得就像是眼前广阔无垠的南太平洋海,“而且女人更要对自己好,因为女人就像是一朵一生只开一次的奇花,盛开的时间不会很久。但每一朵花盛开的时候,都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灿烂、最耀眼的存在。陪衬品有绿草就够了,何必再把美丽的花朵拿去当陪衬呢?”

王雪怡静静地看着孟缺,很认真地听着他说的每一句每一字。娇嫩莹润的嘴角微微上扬,弯成一个微笑的弧度。

“我很怀疑,你真的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吗?”

孟缺耸了耸肩,道:“难道不像吗?”

王雪怡掩嘴一笑,轻摇头道:“不像,很不像,说起话来反倒像个老男人。”

“啊?老男人?”孟缺没好气地摸了摸鼻子。

王雪怡呵呵咬唇,眨了眨眼,道:“老男人的气质,成熟、稳重、有男人味!”

孟缺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说我长得像个老男人呢。”

“呵呵呵呵……”王雪怡开心地笑了起来,道:“你这么嫩的一个小子,怎么可能像老男人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孟缺摸了摸下巴,忽然鼓起勇气,准备摸一摸王雪怡的底、探一探她的态度。

王雪怡俏脸微红,这时,轻轻地撑着地面站了起来,随手拍了拍美臀上的灰尘,神秘高深地笑道:“想知道姐姐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了,肯定是有好处的。”孟缺也跟着站了起来。

“什么好处,说出来听听看?”王雪怡饶有兴趣地偏着脑袋看着孟缺,笑吟吟地问道。

“呃……这个……”

不得不说被妙曼多姿、千娇百媚的大御姐以剪水双眸风情万种地盯着看,孟缺还真感觉到了一种御姐专有的气场压迫。

“那个……今晚好像真的没月亮哈……嘿嘿。”

“别转移话题,这个借口早用过了,快说,有什么好处?”

“好处么……”

孟缺犹豫了一下,蓦地胸膛一挺,目光直直地看着王大美女,一语高声道:“好处是我能更懂你。”

第九百五十六章 历史全书

妃色桃花朵朵绽放,清墨素点,勾勒得极尽巧妙。王大美女含羞带涩,玉齿轻咬嘴唇,俏面娇嫩欲滴,令人视之很有一种想一品芳泽的冲动。

这样的俏皮话,以前可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甚至是她的老公王瑞安也没有说过,她跟王瑞安的婚事是家族包办的,也可以说是长辈钦点的。

王氏家族多以内部成婚,欲以这种方式尽量让家族的血统保持纯正。从古至今一直未变,甚至除了王氏家族,其他家族也多是这般。

豆蔻芳华时,王雪怡乃娇花一朵,含苞待放。那时有多么多的男生对她爱慕生恋、暗中垂青;无奈,自严厉家教之中长大的王雪怡,根本不敢接受任何人的垂青爱意。

蹉跎碧玉,顺受桃李,在稍微有点明白爱为何物的年纪时,一纸婚书递入纤手。王雪怡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和生长在大家族里的其他女性一样,逆来顺受的她只能接受家族长辈们的关切“好意”。

成婚后,忠顺于夫,隔千里于外人。像王雪怡这等姿色的美女,自然是何时何地都不乏男人的追捧。可是,聪明的她,又岂会看不破那些一味吹捧赞扬的男人的真心?

像孟缺这样的,不得不说是非常特别的例外。

他也赞美过王大美女,但并非是滥赞,而且,王大美女也似乎喜欢听他的赞美。

听着他的赞美以及一些偶尔脱口而出的俏皮话,隐隐地有些勾动王大美女内心深处曾经青涩萌动的缕缕回忆。

青春,是一颗酸酸甜甜的话梅糖。入口的时候极酸,等到开始品尝到它的甜的时候,它已经在嘴里融化完了。

青春,是一本满载了喜、怒、哀、乐、愁、恨、爱的密码记事本,在没有找到钥匙的时候,它一直被尘封着。

某一刻,王大美女像是回味到了话梅糖的酸,找到了密码记事本的钥匙。往事被一页页打开,有开心有落寞有可惜有慨然……

“懂我干什么?像你这个年纪的小男生应该去懂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子才对,姐姐我可是一个故事深厚得就像是《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全书》一样的女人,懂起来不但难,而且还枯燥乏味。”王雪怡昂着臻首,小手放在背后,轻盈地踏着小碎步,悠悠地说着。

孟缺一笑,道:“正如你所说,若你是一本像《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全书》的书,那么那些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岂不就是才写了几章的日记随笔?日记随笔一眼可观遍,可《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全书》就没那么容易看完了,它需要仔细阅读、好好品味。正如酒一样,新酿怎敌陈酿,三十年陈酿女儿红万万不是新酿黄酒可以媲美得了的。”

王雪怡涩`涩一笑,妙目双眸看着迈动的脚尖上,那一朵清幽雅致的小兰花。孟缺送的绣花鞋,她真是越看越喜欢。走着走着,步成一字。文静之气略改,渐有一种开朗活泼青春之气。

“你嘴巴厉害,我说不过你。”轻轻笑着,眨了眨眼,心里却有一丝异样甜味。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大道理呢。”孟缺辩解道。

王雪怡含着微笑,边走边道:“什么大道理呀,顶多呀就是歪理。”

“……”孟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天地良心啊,王大美女,这也叫歪理?”

“当然了。”

“好吧,你霪了。”孟缺耸了耸肩,只要美女高兴,说横理竖理都好,他一点意见都没有。

经过这么一聊,似乎总算把王大美女心中的那根死结给打开一些了。心病尚须心药医,孟缺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只能靠王大美女自己去解决了。

引起王大美女的心乱,孟缺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就是因为他,王雪怡才被丈夫怀疑出轨;就是因为他,王雪怡才一时冲动跟着他来了珠海;就是因为他,王雪怡才反怀疑丈夫王瑞安利用黑虎帮设计自己……

如果孟缺不曾出现于她的世界,一切定将安好。

…………

上山,入房,潇潇果然无碍,她睡得很香,脸色红扑扑的。

开灯,洗澡。

暖色的灯光,有些暧昧,暧昧是孟缺那深邃的眼神当中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一抹神秘色彩。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王雪怡从行李箱中拿出睡衣,轻轻地问道。

“当然是女士优先。”孟缺很绅士地礼让道。

“那我先去洗了。”王雪怡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往浴室而去。

别墅的浴室不同于酒店里的浴室,酒店里的浴室一般是用玻璃隔开的。有的是密纹玻璃,有的干脆就是透明玻璃。

关于玻璃浴室,貌似有一个说法。据说酒店之所以搞出这样的玻璃浴室,乃是为了方便一夜之情的干柴烈火。一来可以增加情调,二来,也可以随时监视床上的人是不是在翻自己的包。

孟缺不知道这个“据说”是不是真的,但想一想,似乎觉得也挺靠谱的。

“唉~~~”

长叹了一口气,仰天倒在床上。房里的温度总算是温暖多了,在外面吹了一个多小时的海风,孟缺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挖凉挖凉的。

如果不是碍于王大美女在身边,他可真想运转火之镜让自己温暖温暖。

将枕头垫在头下,撤过被子,闻了一下,好在没有异味。放在平时,孟缺只要一上`床,基本都是闭眼就睡,洗个屁澡。就算脏得实在不行了,也等睡醒了再说。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可以不洗澡就上`床睡觉,今时跟美女同住一房,岂能不洗澡?

要是给美女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可多不划算呀。

摸了摸被子,孟缺忽然眉头紧皱了起来,低声骂道:“卧槽,被子这么薄?有没有搞错?”

被子的确很薄,薄得只有被套没有被芯,也不知道是不是别墅老板故意弄的。王大美女的那床被子明显要厚好几个档次,而孟缺这床,根本就是毯子,住在小岛的山上,只怕夏天用来盖都嫌薄。

“空调!被子不行,就开空调。”

四下寻找了一番,好不容易找到遥控器,却是有遥控器没电池。将遥控器一扔,孟缺几乎想骂娘。

其时,已经是凌晨1点半了。这个时候就算找老板,估计也没地方可以找得到。看来今天晚上得合着衣服睡一晚了。

郁闷地摸着下巴,孟缺暗地里将老板家里的所有女性成员都问候了一个遍。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一切并非是老板弄的。

老板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每一套别墅都是相同的配置。而孟缺这一套别墅之所以会出这样的问题,乃是有人后期动了手脚。故意把厚被子中间的被芯给抽走了,还把空调遥控器里的电池、电视遥控器电池都拿走了。

干这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开着电脑正在监视这间房里所有动静的黑虎帮老宋。

约莫半个小时,王大美女终于洗好了澡。蓬松的秀发垂荡在胸前,有一种错落有致的美。刚洗完澡的她,没戴眼镜。孟缺也是第一次见她没戴眼镜的样子。

眼睛虚眯成一条线,嘴角微微上扬,含着微笑。高度近视的她眯着眼睛看着孟缺模糊的轮廓,道:“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孟缺呆了几秒钟,忍不住地在心里呼了一声“真美”,然后愣愣地站起身来,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受回了目光,往浴室而去。

男人洗澡不同于女人,女人洗半个钟甚至一个钟都不嫌久,而男人,十分钟绝对能够完全搞定。

左搓搓右搓搓,几乎是在水里打了个滚,然后毛巾一擦——搞定!

洗完澡的孟缺从浴室里杀将出来,头发冒着白茫茫的蒸汽,活像《西游记》里有妖孽要出现的场景。

瞄了一眼王大美女,她已经在潇潇的身边躺下了。看着孟缺从浴室里出来,她浅浅地笑了一下,轻声道:“晚安。”

“嗯,晚安。”

孟缺爬回自己的床,心里再次将别墅老板的全家女性问候了一遍,然后将被套往身上一盖。丫丫的,根本就跟没盖一个样。

熄灯,只留电视边的一个小台灯开到最低的瓦数,以方便半夜上厕所的人。

房间内一片昏暗,初睡下时,孟缺并不觉冷。但迷迷糊糊睡了半个来钟,“啊嘁!”一声,喷嚏打得极响。

在冬天的季节,没有温暖的被窝,岂能安然入睡?

孟缺辗转反侧,准备偷偷催动龟息大法来调息一下内气,以供给自己一点温暖热量。正要四肢曲卷,摆成乌龟状,忽地隔壁床上飘来一个悦耳的女声:“洛奇,你冷吗?”

“呃……没,没有,我不冷。”孟缺强自不认。可话才说完,又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王大美女轻轻地笑着,戴起了眼镜,仰起了半边身体,抬起臻首往孟缺那边一看。借着微弱的台灯光芒,她依稀能看到孟缺的被子轻轻飘飘,那哪里是什么被子,根本就是被套呀。

“咦,你怎么只有被套没有被子?”王雪怡奇怪地问道。

孟缺苦笑了一声,道:“估计老板不小心忽略掉了吧。”

“没有被子怎么睡呀,这么冷,要不开空调吧。”王雪怡建议道。

“没电池。”孟缺早就想到了。

“啊……这个老板也真是的,怎么这样呀。”王雪怡显得有些愠怒。

孟缺吸了一口气,道:“算了,没事,继续睡吧,很快就要天亮了。随便熬一下就过去了。”

“这可怎么行呢?”

王雪怡咬了咬唇,忽地内心一冲动,一句话没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道:“要不,你来这边睡吧?”

第九百五十七章 一切在握

冲动的说出这句话,源自王大美女的善良。一方面她对孟缺所设的心防值越来越低;另一方面她觉得如果孟缺对自己有歹念,早在珠海的时候就有机会了,万万不会等到现在。

都没经过脑中思考,脱口就说了出来。话一出口,王大美女的脸色立即红得就像是熟透了的樱桃。

但她并没有后悔说出这句话。

单人床实际上也挺宽的,睡三个人也刚好能够睡得下。

“这……不太合适吧?”孟缺怦然心动,内心中恨不得立即答应。

王雪怡羞涩地眨了眨眼,却是正声道:“没什么不合适的,床挺宽的呢,要不然你把你的床推过来合二为一,我们分点被子给你。你要是只盖那一床被单的话,明天肯定会生病的。”

“呃……可是……”

“可是什么?”

“这毕竟不太好啊,说出去,怕是坏了雪怡你的名声。”

王雪怡苦笑了一声,摇摇头,颇有些自嘲意味地道:“我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还能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就算要在乎名声,只怕也晚了。”

睡一间房与睡一张床,两字之差,也许在当事人的眼中这二者之间的差别很大很大。但在外人看来,睡一间房与睡一张床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外人的想像力是丰富的,即便同睡在一间房里没发生过什么,他们也会想像得多姿多彩,声色旖旎。甚至让他们描述,他们还能如亲眼所见一般地描述出许多绘声绘色的烂漫春光。

“对不起,这次出来玩都是我的失误,我应该早早的网上订房……”

“没关系啦,我又没怪你。”王大美女微笑道:“而且也幸亏跟你住在一间房里,要不然指不定已经出现一些不妙的事情了呢。”

王雪怡所指,乃是在珠海的时候房间里被安装了微型针孔`摄像头,假如不是孟缺发现得早,恐怕她早就走光了。

孟缺挠了挠头,讪讪一笑,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王大美女却兀自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让出了背后好大一片地方来,道:“这么宽够吗?如果不够的话,就把你的床推过来吧。”

孟缺点点头,不再犹豫。美女都如此主动了,若再迟疑,岂非显得矫情?

推床自是不必了,两床合一,多没气氛呀,合睡一张床那才叫够味!

掀开了被单,孟缺走下床来,跨开一步,踩上王大美女的香床。内心激动的他表面上显得波澜不惊,实则汹涛暗涌,手脚都忍不住发起抖来。虽然,不知道那是因为冷得发抖还是激动得发抖。

“轻点,别惊醒了潇潇。”王大美女轻轻抚摸着潇潇的额头,小小声地提醒着孟缺。

“嗯。”孟缺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来,看着睡在最里面的潇潇,笑了一下,道:“我……睡哪一边?”

是睡王大美女脚的那一边,还是跟王大美女同睡一边?

王雪怡咬了咬嘴唇,似乎是豁出去了。心不正,剑则邪。她发誓她让孟缺上自己的床,只是因为怕他受凉生病而已。这些日子以来,孟缺对她们母女很不错,她可不能装作视而不见、“见死不救”、漠不关心。

“随便你吧。”王雪怡涩然轻语,声音小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

孟缺呆着脸,本以为王大美女会把自己赶去另一边,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干笑了一声,道:“睡另一头,我怕我的臭脚熏到了你,还是同睡一头吧。”

说着,便躺了下来,紧挨着王大美女钻进了温暖舒适、香气怡人的蜜人被窝。

“卧槽,有女人的被窝果然是要暖和得多。”孟缺感受到贴心般的温暖,情不自禁的暗暗叹道。

“被子够盖吗?”

“够!”

“嗯,那就睡吧,已经很晚了呢。”

“好的,晚安,王大美女。”

“呵呵,别叫王大美女,听起来怪怪的,叫我雪怡就好,或者叫姐姐也行。”王雪怡故作轻松地说道,实际上她呼吸之间微见急促,明显很是紧张。

“没糖给,想让我叫姐姐,门都没有。”孟缺将头一撇,坚决地说道。

“好啦好啦,晚安啦,乖,等姐姐有糖了就给你。”王大美女轻轻地说了一声,然后眼睛一闭,就装睡了起来。

孟缺挨着她躺着,感受着从她身上传过来的温暖体温,呼吸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的优雅清香,隐隐地有些迷醉其中,难以自拔。

…………

就在离孟缺这间别墅不远的另一处别墅里,黑虎帮的二把手兼狗头军师——老宋。在明亮的房间里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监视着电脑屏幕上所显示的全角画面。

一边看,他还一边录。他录制的手法颇为特别,专把孟缺爬上王雪怡床的那一段给剪辑了下来,后面的便及时切掉。

如此一来,单看孟缺爬上王雪怡的床,纵是傻子也能猜到后续的发展情节。

“嘿嘿,小样儿,还不是让我给拍到了?哼,这短视频一旦被王瑞安看到,嘿嘿,那就绝对有好戏可看了。”老宋奸诈地笑着,短视频一制作好,他就立即转码格式然后输入到手机当中,即时发给了虎哥严舫。

视频发送出去,不到十分钟。老宋的电话响了起来,来电者正是虎哥,这都凌晨了,虎哥居然还没睡。

老宋嘿嘿一笑,腰板挺得老直,按下了接听键,准备接受虎哥的大力表扬。

却听虎哥开口即道:“老宋,干得不错啊,连这一幕都给你拍到手了。后续的呢?有没有更精彩的?”

老宋果然被表扬,笑得合不拢嘴,顿了顿,道:“实不相瞒,虎哥,这对狗男女虽然看起来亲密无间千丝万缕,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出过界限。我一直在监视他们,精彩的画面我也想拍下来,可是他们实在是太老实了,根本没那个意思。所以,嘿嘿,我只有断章取义剪辑了这么一小段。效果应该还可以吧?”

虎哥呵呵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原来是断章取义,老宋啊老宋,你知不知道我若将这视频发给王瑞安,他必定会大发雷霆,随后家庭破败是难免的事。老宋你犯下如此罪过,就不怕佛祖怪罪于你么?”

老宋哈哈一笑,不失时机地拍马屁道:“我老宋忠于虎哥、忠于黑虎帮,管他娘的什么狗屁佛祖,就是玉皇大帝来了,该怎么干的我依然还是那么干。他王瑞安妻离子散、家庭破败关我屁事?只要虎哥一句话,现在就是让我杀掉他老婆和女儿,我也照样下手不误。”

“好!”虎哥最欣赏的就是老宋既会拍马屁又能办好事的独特能力,悠悠一笑,道:“继续给我盯着,如果有更精彩的后续情节就立即录好发给我,若是没有更精彩的,那么明天一早我就将这一段‘断章取义’的视频传给王瑞安。”

“行,虎哥放心,我一定全夜监视,连他们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不放过!”

向虎哥再三保证完,老宋得意一笑。琢磨着,这事一搞完,虎哥必定会更加赏识自己。奖励什么的,自然也是大大的有。

重新回到电脑面前,盯着屏幕当中还算清晰的监控画面。老宋嘿嘿冷笑道:“这国外生产的监视高档货就是不一样,国内山寨品根本没法比较。来吧,上演一段火辣激`情片段吧,可别让我新买的高档监视设备就这样浪费了。”

第九百五十八章 浮躁

这样的夜,可以是平静的,也可以如同大海翻腾不息的浪潮一样是激烈的。

昏暗的房间里,三人合睡一床,两女一男。仅从数目上来描述,难免会让人遐想联翩。

凌晨深夜,老宋瞪大着眼睛,怀着恶毒之心,满是期待,却是从孟缺他们睡下开始一直到早晨起床,也未发现有什么特别激`情暧昧的戏份。这难免让他感到不爽,甚至他还怀疑孟缺到底是不是一个健康的男人。

若是男人,怎么能够坐怀不乱?真以为自己是柳下惠转世么?

昔年柳下惠之所以坐怀不乱,后代分析师指出三条可能性,其一是柳下惠是个不完整的男人;其二是柳下惠是个有着龙阳之癖的男人;其三是柳下惠是个大白痴,根本不懂男女事故。

况且,坐怀不乱也就算了,如今都已经上到一张床上了,居然还规规矩矩,彼此之间泾渭分明,一点也没有亲密暧昧之嫌。

“这厮一定不是男人,那王雪怡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算得上是万里挑一的极品货色,他居然心不为之所动。草!”

凶狠地一拍桌子,老宋忿忿地将电脑进行系统关机。如今天都亮了,再继续偷`拍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她们没干坏事,到了白天就更不会干坏事了。

……

别墅中。

清晨的第一缕光透光窗帘从窗户外照射进来,孟缺缓缓地睁开了眼,被窝的暖和实在是让他有些舍不得起床。而且在他的旁边,距离不过几厘米远的地方还有着一个国色天香的御姐尤`物,只怕换成任何男人,都会有些乐不思蜀的贪念。

叫醒孟缺的不是第一缕从窗户之外照射进来的光,而是昨天晚上早就调好了的闹钟。

在孟缺睁开眼的时候,王大美女也刚好睁开眼。也许是感受到了彼此之间的呼吸之近,忽尔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对方。

“早安!”王大美女微笑着,轻轻说了一声。

“嗯,早安。”孟缺温柔一笑,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和煦地就像是春天里的阳光,虽然他的眼角沾着两坨眼屎,但笑容的确很灿烂,“睡得还好吗?”

“嗯,好啊,睡得很踏实呢。”王大美女揉了揉眼睛,汪汪水眸眨呀眨的,端得是慵姿丽懒美艳动人,薄薄的睡衣很明显无法完完全全地将她那妙曼多姿的身段给遮掩住,该凸的仍旧很凸,在凸翘的山峰上甚至还有两个精致小巧的可爱圆点在努力地抗争着,似乎极想突破束缚,完全呼吸在恬谧的空气之中。

孟缺只扫了一眼,不敢久看,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很识趣地没有过久地赖在床上,一穿上鞋,推开窗帘。只见外面光线明媚,又是一个温暖的大晴天。

“今天的天气不错呢,可惜潇潇要上课,不然还可以多玩几天。”

昨晚睡觉,孟缺是合衣而睡的。王大美女肯上他上她的床睡觉,想必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孟缺适可而止地没有得寸进尺脱衣又脱裤,顶多只是把外套脱了,其余的甚至连袜子都没脱。

上`床之后也没敢太靠近王大美女,与她之间始终保持着几厘米的距离,甚至在熟睡之中也依旧是保持着规规矩矩的。

王大美女本来很是忐忑,但她在看到孟缺如此相敬如宾、恪守本分的时候,那颗不安的心也终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经过这一夜,孟缺在她心目中的好感指数,无疑又是火速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今天星期一,本是潇潇应该去上课的日子呢,昨天下午本想只休息一小会儿,没想到一睡就睡过头了,今天只有替她向老师请假了。”

王雪怡轻笑了一声,扭头再看潇潇,那丫头仍在熟睡当中,即便闹钟响得很嚣张,她也置若未闻。

伶仃岛上,客船一天一趟,上午到达,下午离开,过期不候。昨天下午,因他们在珠海的时候皆是一夜未睡,一躺下便是果断地睡过了时间。

“还有几天,潇潇就要考试了呢,请假一天,不会有影响吧?”

“小学而已,不会有什么影响的,事实上小学期间就是应该让孩子们好好玩、放肆的玩,可是现在所有的学校基本上都墨守成规地继续着腐朽、顽固的老套重负思想教育,这不仅对孩子们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后害还无穷。”

顿了一下。王大美女很认真地继续道:“以前的时候,潇潇的家庭作业多得要做到晚上十点到十一点,更有时候甚至都到了十二点。后来我看不下去了,就跟他们老师说了,不要我的小孩做家庭作业,回到家里就由我来管就好了。”

“呵呵,他们老师居然也同意么?”孟缺有些好奇。

王大美女将黑框眼镜优雅地戴了起来,浅浅笑道:“不同意也要同意呀,潇潇是我的孩子,又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当然不心疼了。老师们一向只知道一味地做表面功夫来赚取家长的信任,事实上,这只会令我更加的反感他们。中国式教育,我一向都不喜欢。”

孟缺莞尔道:“有你这样的一个妈,真是幸福啊。”

王大美女撩了一下耳畔的一缕轻盈鬓发,风情万种地道:“我只不过是希望潇潇能健康成长而已,至于成不成才,那是另外一码事。我早就想好了,等她上初中我就送她去国外读书,反正她爸爸也总是在国外。”

“嗯,国外的教育确实要比国内要好,中国只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任何的一切都在发展之中。生活在这个时代,是我们的不幸,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社会试验的牺牲品。能够健康地成长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成不成才,真的很无所谓。”孟缺颇为赞同地说着。

隐隐间,他记起了自己的第一个女人——郭美美,她是一个被家里人期望成才而送去国外进修的另一种牺牲品。她的任何道路在一出生的时候就被家里人全部安排好了,学习、成长,甚至以后的结婚、生子都在家人的安排计划之内。

拿郭美美来比较潇潇,二者之间的差别实在太大了,大到形同天壤之别。

对此,孟缺只能黯然一声叹。他没法去阻止这个悲剧,也没资格去阻止这个悲剧。

郭美美是她老爸老妈一手辛苦带大的教育成果,假若孟缺顶着美美男朋友的身份跑到他们面前与他们说一通自由理论,指不定郭美美她老爸会二话不说,直接一个巴掌扇过来!

…………

“时间这么早,等一下要我带你们去抓海胆么?”孟缺披上了外套,问着王大美女。

王大美女业已起床,拿上衣服等物去到洗手间折腾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刚好走了出来。

今天的她,换了一套很是淑女的装扮。粉白色的百折长裙,将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勾勒得极尽妙曼。米白色的小披肩,恰到妙处地为她增添了一抹高贵与典雅,柔美之中更显淑媛,堪为画龙点睛之笔。

丝袜仍旧是白色丝袜,高跟鞋却是早就被她收起来了,脚上所穿的是孟缺送给她的二十五块钱一双的手工绣花鞋。

美女就是美女,穿什么都好看。此来珠海,王雪怡似乎携带的都是春天的装束。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靓丽的装束将本来就天姿国色的王大美女,衬托得就跟万众瞩目的仙花一样。

“好啊,昨天只拣到了一些海螺,海胆却是没看到几个。今天你确定我们能拣得到吗?”王雪怡眨着眼睛,一脸期待地问道。

孟缺拍了拍胸脯,道:“捡得到,一定拣得到,今天我带你们去另外一边的海岸,那边海胆最多了。”

“嗯,好的,我这就叫潇潇起床。”

……

把潇潇叫醒,这丫头睡得云里雾里,醒来之后迷迷糊糊地抓着小脑袋,一个劲地问王大美女,好多乱七八糟的问题。这些问题,多是关于她被人弄晕带走之前或之后的事。还好她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自己被人带走的事,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在地摊附近看着看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大美女与孟缺相视而笑,他们俩早就合计好了,等潇潇一醒就一同骗她一骗。黄毛丫头,自然是比较容易欺骗的,孟缺与王大美女口径一致,都说她玩累了然后就睡着了。潇潇也不怀疑,穿起了衣服之后听到孟缺要带她去抓海胆,立即蹦跳得就像是花果山的猴子一样。

清晨,渔船出海,又是排成一列,情景分外壮观。

吃完了早餐,往右边的海岸而去。同路的人,也不在少数。写生、摄影、游玩、散步的人比比皆是。

在孟缺他们踏上崎岖凹凸的石板路的时候,数十米外的一道目光阴冷而怨毒地盯着他们,久久、久久。

此人正是黑虎帮的狗头军师老宋,昨晚他因监视太过认真,也就没太注意这岛上所发生的一桩大事。今天一早,他出来吃早餐,还没等他打电话联系狗蛋等人,就听到坐在附近的一桌人在讨论着昨晚大火灾的事情。

昨晚超大型火灾,烧死了十数人,警察方面从各方面入手调查了一下那些人的身份,发现都是来自东北的大老爷们。

老宋听到这消息,浑身一震,本觉着这事可能有些凑巧。但在他打电话确认之后,他才骇然地发现,狗蛋等人的电话没有一个人能够打通。

而且,没等他震惊多久,他碰巧地看到了孟缺带着王雪怡母女俩就在隔壁的一个餐厅里欢欢乐乐地吃着早餐。

王雪怡的女儿潇潇是昨天凌晨的时候由孟缺抱回来的,那个时候老宋在监视视频当中也看到了,当时他只是猜测狗蛋等人没把潇潇藏好,被孟缺走狗`屎运碰到了而已,也就没多想,甚至也没打电话去验证。

在听到刚才隔壁的聊天后,老宋忽地猛然惊觉这事可能并非是这么凑巧。

远远地看着孟缺带着王雪怡母女渐行渐远,老宋怨毒的目光当中充斥着一丝看不透深浅的疑惑,心中不由喃喃念道:“难不成昨晚那场大火,真是孟缺那厮所放的?”

第九百五十九章 不速之客

“虎哥,很抱歉,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那小子实在是太规矩了根本连碰都没碰那个女人,更精彩的想拍也拍不到。”拿着手机,老宋心情复杂地拨通了虎哥的电话。

虎哥那头,略略沉吟了一下,淡淡笑道:“无妨,就算没拍到更好的,有那‘断章取义’的一小半段也足够了。”说着,似是不可置信地嗤了一声,道:“王瑞安那老婆,我以前也见过一面,长得天姿国色、气质怡人,那小子与她同睡一张床居然不干点坏事,真是有点说不通啊。”

听着虎哥的感慨,老宋更加郁闷,冷笑道:“照我看,那小子根本就是个不完整的男人。”

虎哥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道:“罢了,不管他是不是完整的男人,既然没能拍到更精彩的视频,那你们也早点回来吧。剩下的事,交给王瑞安就好了,你们无须再插手了。”

“虎哥……”

老宋忽然眉头一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对虎哥开口。

“怎么?”虎哥听老宋似是有事要说,问道:“有什么事,尽管说,等一下我还有事情需要应酬,抓紧时间。”

老宋咬了咬牙,恨恨地一捶桌子,然后就将他刚才去火灾现场所看到的一切以及听说的一切告知了虎哥。

虎哥听闻之后,沉默了许久。

“你确定是那小子干的?”虎哥问道。

老宋摇了摇头,并不太确定,“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那小子干的,只不过除了他之外,我再也想不到还有其他的什么人了。”

“嗯,那小子的确嫌疑最大。”虎哥悠悠地轻叹了一声,道:“当初那小子能从你们那么多人的手里抢走两百万,这足以说明他的能力了。狗蛋等人区区才十几个,必定不会是他的对手,此事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老宋倒吸了一口凉气,以一敌十九,这是什么概念?火灾现场,那死亡的十九具尸体经法医鉴定,乃是被杀之后才被烧的。活生生被烧死和死后被烧会有着明显的区别,那便是死者的口鼻咽喉之中有无烟灰。有烟灰则是活生生被烧死的,无烟灰则是死后被焚烧的。

如此一来,也就是说如果那火真是孟缺放的,那么人也都应该是他杀的。

那十九个人中,有三大知名狠手和十六名金牌刀手。都是一些身手非常不错的佼佼者,特别是三大狠手之中的“卓哥”,他乃是整个黑虎帮里刀手榜排名第三的存在,一柄三尺钢刀使得随心所欲行云流水,这样的狠角色居然也逃不过死亡的下场。

“虎哥,若真是他干的,那怎么办?”老宋想着想着,不由得有些脊背发寒。

虎哥冷声恻恻道:“若真是他干的,我会让他生不如死,斩他头颅为兄弟们献祭。”

老宋微微点头,以虎哥的狠辣手段,他相信虎哥说得出这句话,必定也会做得到。

“如今那小子带着王瑞安的老婆和女儿去海边游玩去了,我要不要继续盯着他们?”

“不,盯多了也没意义,就让他们先逍遥一段时间吧,王瑞安很快就要回来了。他只要一回来,那对狗男女便就不会再有安生日子过了,你就先撤吧,不到万不得以,别轻易暴露身份,如果那小子真是个狠角色,必定也不会放过你的。”虎哥意味深长地说道。

听到这话,老宋有种受宠若惊的喜悦,喜道:“谢虎哥关心。”

“若无他事,就说到这里吧,我还有其他应酬。”

“好,虎哥您保重身体,虎哥再见……”

……

挂了电话,老宋收紧了紧风衣的领子,重新从口袋里把橙黄`色的墨镜拿了出来戴上,扫了码头一眼。船还未开,在如今这般淡季,每天只有一趟,过时不候。要走须得等到下午两点才行。

但,这是对于一般人而说的。有钱人,想什么时候走都没问题,只要付得起那个钱,包一艘私家快艇回珠海也没问题。

回想起方才在火灾现场所看到的那十九具烧得乌黑发臭的尸体,老宋心战胆寒。为了安全保命,他觉得自己还是早走为妙。万一等到下午跟孟缺他们撞在一起,被认出来了就不妙了。

毕竟两人是有见过面的,生命只有一次,可万万不能轻易拿出来冒险。

决议一定,老宋拍桌站起,大步飞扬直往码头而去……

另一边,孟缺带着王雪怡母女俩玩得不亦乐乎。他说的没错,右边海岸的确有很多的海胆。左右海岸各有特色,左边海岸多是沙滩、碎石。而右边海岸则多是巨大海石以及一些巨石地面。

乌黑色的海胆就跟乌贼一样特喜欢吸附在那水中的石头之上,它们很笨拙,并不会见到人就走。而是一动也不动,即便伸手抓它,它也不会动。

漆黑的外壳,壳子上面是黑刺,看起来倒有几分像是刺猬的远房亲戚。

没一会儿,他们就抓了十多只了。潇潇乐得就跟兔子一样,拎着个袋子跑来跑去,活像个进村扫荡的小鬼子。

他们玩到了将近中午才回去,冬季是吃海胆的好季节,只不过他们所拣的海胆个头实在是有些寒碜。只能带回去养着玩玩。

待到下午两点,轮船准备就绪,买票上船,依然是头等舱。这次大家都休息得还不错,王雪怡也没有晕船现象了。

回到珠海,一路无话。

等飞机回SY市,更是不在话下。

机舱门一开,彻骨的寒冷嗖地一下就灌吹而来。南北差异之巨大,再次让所有下飞机的人都深刻地感受到了。

孟缺依旧保持绅士风度,棉衣依旧是给王雪怡穿着。提着箱子一出机场,忽地王雪怡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拿出电话一看,蓦然脸色有些奇怪了起来。

孟缺就跟在她的身边,惊鸿一瞥瞥到了一个王姓的名字,并非是她老公,但绝对是王氏家族里的人。

王雪怡边走边接着电话,语气很平静,说着说着,忽地惊讶地呼道:“什么?你在机场外面来接我?”

过了一下,冷笑了一声,又道:“无事献什么殷勤,是你大哥让你来的吧?你走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完这句话,王雪怡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而才走几步,一个身穿豹纹皮衣的青年男人由远而近,走了过来,在距离王雪怡等人只有七八米距离的时候,扬起了手,呼了一声“嫂子”,然后继续走近。

潇潇远远地看着来人,高兴地喊了一声“叔叔”,然后那男人也说了声“潇潇真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径直地将她抱了起来。

“叔叔你怎么来了?”潇潇很是好奇地问道。

身穿豹纹皮衣的男人笑道:“你爸爸担心你们有事,所以就让我来接你们咯。怎么样,这次在外面玩得开心吗?”嘴上问着话,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瞄了孟缺几眼,眼神当中,不乏敌意。

潇潇兴奋地说道:“当然开心啦,这次去珠海好好玩呢,我们还去了伶仃岛,在海边抓了海螺和海胆,都是洛叔叔带我们去的。”

“呵呵,是嘛?你这个洛叔叔还真热情嗬!”豹纹皮衣的男人似嘲似讽地说道。

“是啊,洛叔叔可好了,我们走不动的时候,他还背了我呢,还背了妈妈。洛叔叔是个大好人。”潇潇天真烂漫,一点也不懂得忌讳,却是将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给捣鼓了出来。

身穿豹纹皮衣的男人听了止不住的冷笑,笑容之中额头上青筋鼓起,却是明显笑中含怒,怒极反笑。

王雪怡显得很是不悦,面无表情地道:“瑞昌,你回去吧,我们母女俩有手有脚能回去的,不用劳烦你接送了。”

王瑞昌皮笑肉不笑道:“那可不行,我哥让我必须接送你们回家,以免让心思不正的人欺骗了你们。”说这句话时,他有意无意地瞥了孟缺一眼,所指目标可圈可点。

“你什么意思?”王雪怡俏面含霜,皱着眉头斥问道。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方才王瑞昌的话所指之意那么明显,她自然是听得出来是在暗讽孟缺。在她的心里,孟缺如今已经是她生命当中一位很重要的朋友,面对有人当着她的面攻击她的朋友,她自然是不会允许的。

王瑞昌依旧笑道:“我什么意思,嫂子你应该也心里清楚,我哥就快回来了,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这个做小叔子的也不好管。总之我哥让我接你们回家,为了不挨他的骂,我只有听命而为,嫂子你也别让我难做。”

“你把潇潇放下。”王雪怡心怀怒气,就是不肯向他妥协。王瑞安的所做所为以及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如今她凭什么还要听他的话?

王瑞昌却是不予理会,抱着潇潇就往外走,悠悠地道:“潇潇是我的侄女,由我抱着,总比被外人抱着的好。嫂子,你到底走不走,你若不走,那我就带潇潇一个人走了。”

“你……你给我把潇潇放下。”王雪怡气之不过,追上王瑞昌的脚步就要去他怀里抢潇潇。

王瑞昌步子一转,轻松地躲开了她,一回过头来,冷冷地扫了孟缺一眼,阴阳怪气地道:“这位先生姓洛吧,嗬,有空我找你喝茶!”

孟缺虚眯着双眼,微微一笑,却是不理不答。拉住了情绪躁动的王雪怡,温柔地安慰道:“算了吧,雪怡,你跟他回去吧,没必要为了点小事而闹得一家人不愉快。”

王雪怡咬了咬唇,本想解释什么,但话到口中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看着潇潇被王瑞安抱着渐渐远去,她也不由得心急了起来。

孟缺没过多犹豫,说完话随手将行李箱递还给她,然后微笑地挥了挥手,道:“去吧,先回家去吧,有空再联系。”

说完,不等王雪怡有所反应,他已果断地钻入了人流,转眼即消失了不见……

第九百六十章 报复

玛莎拉蒂GT红色款,市场价两百多万,6档半自动,加速时间1到100KM\/H只须4。9秒,最高时速达300KM\/小时。

“不错的车呢!”

站在一处高地,远远看着王雪怡母女俩跟着王瑞昌钻进了一辆看起来崭新的火红色玛莎拉蒂里面。孟缺悠悠地自言自语念道:“原来此人是王瑞安的弟弟,好一副嚣张的样子,居然还说要请我喝茶?呵呵,很好,那么我就等着你来请我喝茶。”

说罢,孟缺跳下高处,杀入停车场找到了自己那辆破旧的雪铁龙。因为车子后备箱被撞开了花的缘故,这才两日不见,里面居然被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

“卧槽,谁这么缺德,居然把垃圾全扔我车子后备箱里?”

孟缺嘟囔了一句,忿忿踢了车子一脚,随即钻入车里,发动汽车,一启动发现车子貌似开得有些不平稳。

走下车来一看,卧槽,车子的四个轮胎居然烂了两个。

烂了,果断的是烂了,而且看样子还是人为的。那锐利的伤口,明显是利器刺破的。而且横竖还划了一道十来厘米长的口子。

“谁这么无聊,居然刺破我的轮胎?”

想想自己来SY市的这些天,认识的人不算多,得罪的人却真是不少。有黑虎帮的,也有王氏家族的。那么干这缺德事的人,究竟是黑虎帮的人呢,还是王氏家族的人呢?

正琢磨间,忽然停车场外道一缕火红色的车影飞快地飙射了过来。随即孟缺听到了一道尖锐的口哨声响起,循声一看,却正是那辆王瑞昌的玛莎拉蒂。此刻他透过窗户对孟缺吹了几声口哨,然后大声笑道:“怎么了?洛先生你的车有问题么?需不需要我载你一程?”

孟缺摸了摸下巴,瞪了他一眼,心里骂道:“他娘的,原来是这孙子。”

摆明了这事是王瑞昌干的,所以他才故意过来嘲笑显摆一番。

“哼,我的车好着呢,不劳费心。”孟缺淡淡地说了一声,旋即从车里摸出了一把刀来,干脆走到另外两个完好的轮胎处,一一将之刺破。然后钻入车里,车子牛皮哄哄地开动了起来。既风`骚又威武。

王瑞昌微微一愣,原以为孟缺会为此气得发狂,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镇定,而且还破罐子破摔地把另外两只好轮胎也给废了。

看着开动起来,有点像蹩脚乌龟的雪铁龙C5,王瑞昌不由地冷冷嘲讽了一声,随即油门一轰,直线而驰。

孟缺开着蹩脚雪铁龙,跑动起来一颤一颤的,就跟跑山地一样,别说还真有几分苦中作乐的趣味。一开出停车场,亦笔直杀一入一条大道。照着王瑞昌的火红色玛莎拉蒂就猛追了上去。

这倒也并非是孟缺故意想挑衅他,而是他家跟王雪怡家住在邻近之处,回家的路线乃是一样的。

碰巧之下,干脆就杀一杀王瑞昌的威风,免得这兔崽子嚣张跋扈。奶奶的,连哥的车也敢碰。

正所谓车神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在其他司机惊奇的目光中,孟缺的蹩脚雪铁龙开着开着猛然加起速来。破损的轮胎滚动在道路上,煽动着空气,呼哧呼哧的,颇有节奏。

俨然,这辆屁股开花,速度却猛得跟锤子一样的雪铁龙成了SY市今日的公路奇葩。

雪铁龙C5虽说是便宜货,但好歹也值二十来万,有木有?六档手动自动于一体,有木有?最高时速218KM\/小时,有木有?

玛莎拉蒂不就是两百来万么?比雪铁龙的价格也就多了一位数,比雪铁龙的速度也就高了100KM\/小时,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高了82KM\/小时。

嚣张个毛线?咱孟哥当年开面包车都能玩漂移,赛过了本田CR-V,如今坐上雪铁龙,自然也不会把区区玛莎拉蒂放在眼里。

市内国道,乃是有时速限制的。孟缺狂飙起来,看在别人的眼中,不但很奇葩而且很2B,这样疯狂的举动无疑是等待巨额罚款的节奏。

但孟缺可不管罚款不罚款的,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今儿个,他就是要杀杀那位嚣张男王瑞昌的锐气。

“呜~~~~”

排气筒乌烟滚滚,把屁股早就开花了的雪铁龙尾部烘托得就跟西游记当中必有妖孽要出现的诡异之地一样。

七秒,八秒,九秒,十秒……

直到二十三秒,银白色的雪铁龙C5如一道旋风似的几乎贴着火红色的玛莎拉蒂就杀了过去,成功超车。

“妈妈妈妈,你看那是不是洛叔叔的车?”潇潇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那辆屁股开花的雪铁龙C5,并一下就认出了那是孟缺的车。

王雪怡本在失神当中,听到潇潇的呼喊,她顺着潇潇所指看了看,果然是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影——屁股开了巨花的雪铁龙,只怕整个SY市也只有孟缺的车是这个样子的。

忍不住一笑,王雪怡掩着嘴,点点头“嗯”了一声,道:“好像是的。”

潇潇张大了嘴巴,哇地道:“洛叔叔开得好快呀,把叔叔甩得越来越远了。”

王瑞昌听着音乐开着车,本来还没察觉,可听到王雪怡母女俩的对话,他也开始注意到了刚才超过自己的那辆屁股开花的雪铁龙C5。

屁股开了那么大的巨花,而且跑动起来十分蹩脚,就跟跑在山地之上一样,奶奶的,那不是孟缺的车,又是何人的车?

潇潇乃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一个,她的话从来都是想说就说,童言无忌。可是,无管潇潇是不是童言无忌,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王瑞昌觉得那句“洛叔叔开得好快呀,把叔叔甩得越来越远了”尤为刺耳,这话换成别人说的,或许还好,而偏偏却是出自他亲侄女之口。

这在他看来,无疑有些伤面子。而且,伤他面子的人还不是别人,偏偏是那个让自己恨不得一刀捅死的给大哥戴了绿帽子的混蛋洛奇。

登时,他冷哼了一声,档位一上调,也不管这是不是在市内国道,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速度噌噌噌地就上去了。

偌大偌宽的马路,顿时所有的关注热点,都集中在两辆车上。一辆是孟缺的奇葩雪铁龙,一辆是高富帅王瑞昌的玛莎拉蒂红款GT。

两车相竞,一前一后,风`骚无限。只要是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那朵奇葩雪铁龙跟高富帅玛莎拉蒂算是杠上了。

“嘿嘿,居然还真想跟我竞速?”

孟缺瞄着侧视镜里距离越来越靠近自己的红色玛莎拉蒂,微微笑了一声,旋即车速一个劲地一加再加,甚至还暗暗地使用了龙血之力。

“既然你想追,我就偏不让你追到,更让你连我的影子都跟不上。”

说罢,孟缺高超的作弊车技立即施展出来,银白色的雪铁龙C5就跟打了激素一样,瞬间像是一头爆发的小强,牛皮轰轰。

有道是风风火火闯九州,该出手时就出手。无疑,这该是出手的时候了。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必一鸣惊人。

笔直国道,来往的车辆不在少数。一辆银白色的跟打了激素像疯狂的小强一样的雪铁龙C5,左穿右闪,超车抢路,一路来去自如,片叶不沾身。

在它身后不远处,另一辆火红色的玛莎拉蒂也疯狂地追逐疾驰着。

若由上空往下看,这一白一红两辆车,彼此之间距离相差甚大。白色的雪铁龙虽然长得丑,但速度确实牛;而红色的玛莎拉蒂虽然漂亮,但相对的速度要逊上一筹。

王雪怡母女俩坐在玛莎拉蒂之中,感觉着车速一个劲地在飙升,不禁有些晕车。

“叔叔,你能不能开慢一点呀,这么快,我好怕。”潇潇皱着眉头,抱怨道。

王雪怡亦道:“车开慢一点吧,别开太快,太危险了。”

王瑞昌面色不佳,他如今已经将速度加到230KM\/小时了,居然还追不上蹩脚的雪铁龙C5,这实在是有些丢人。

如果说之前他没理会孟缺没有去追逐,这会儿开多慢都可以。可是如今既然已经起了个头,若不追到底,岂非算是认输?

做为一个王氏子弟,王瑞昌醉得起、输不起,而且以王氏后裔的身份,他更加输不起一个普通的平凡男人。

这事以后若是传了出去,他王瑞昌还怎么在SY市混?别人不嫌丢人,他自己都嫌。

“潇潇,你把眼睛闭起来,别看窗外就好了。”王瑞昌严肃地说了一声,面色极端冷峻了起来。

王雪怡见他的这副阵式,明显是劝不下来的,只好把安全带检查了一遍,然后摸了摸潇潇的小脑袋,与她一起把眼睛闭了起来。

两车竞相追逐,转眼间已经飙过了数公里,孟缺依然占了上风,而且似乎还将玛莎拉蒂越甩越远。即便玛莎拉蒂后期已经将速度加到了280KM\/小时,也赶追不上。

王瑞昌眉头紧皱着,凶狠而狰狞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浑像是一头野兽。嘴里低低地不时发出一些咆哮,手脚的变动非常迅速。

“区区雪铁龙C5,只不过是一堆废铁而已,怎么可能比得过我的玛莎拉蒂?如果我没记错,那辆破车的最高速度顶多也只有200KM\/小时而已,而且它的轮胎还是全破的,怎么能够跑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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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一章 找上门

王瑞昌内心极度不平衡,车速一加再加,终于是加到了极限。其时马路上的往来车辆并不在少数,车速一旦变得太快,极易出交通事故。

好几个瞬间王瑞昌猛然打转方向盘,将玛莎拉蒂从撞车的边缘硬拉了回来。论车技他自然是敌不过孟缺的,而且他也并非是个飙车族,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肯轻易罢休。

潇潇和王雪怡坐在车里,却是饱受精神折磨,那几次眼看着就要撞车了,几乎将她们的心脏都快要吓出来了。

听着她们的尖叫恐惧声,王瑞昌大是不悦,一边手忙脚乱地操作着一边冷声提醒道:“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叫你们把眼睛闭上,只要不睁开眼来看,自然也就没事了。”

王雪怡和潇潇倒是想闭着眼睛不去看,可是车子在高速行驶之下,那一种强烈地压迫感根本让人无法镇定地保持闭眼不观。在危险迫近的时候,人会有一种条件反射地自护反应,她们也是无奈。

王瑞昌的冷淡口气,让王雪怡无话可说,她自嫁入王瑞安的家门,对这个弟弟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了解。少年时,这家伙就是个纨绔佬,整日不务正业只知道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在一起。其人性格极其倔强,在脾气方面也几乎跟他哥哥王瑞安一样的火爆。

一旦是他决定了的事,若非他自己改变主意,其他的人纵是用九头牛都难以将他拉回头。

潇潇也不敢说话,看着叔叔脸上的那副凶样,她吓得可怜巴巴的样子,双手抓着王大美女的手臂,忍不住地小声说道:“妈妈,瑞昌叔叔一点也不好,还是洛叔叔好。”

王雪怡抿着嘴唇,摸了摸潇潇的小脑袋,眼睛眨了眨,示意她在这种时候尽量不要说话。王瑞昌本来就气恼洛奇,若再在他的面前抬高洛奇,无疑是火上浇油。

可潇潇却是看不懂王大美女的意思,她毕竟才是个孩子,领悟力怎会有那么地强?嘟了嘟嘴巴,抱怨地又说了一句,道:“洛叔叔的车开得比瑞昌叔叔好多了。”

“闭嘴!”

王瑞昌果然发作了,脸色狰狞地大吼了一声,喝道:“潇潇,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那个姓洛的,听到没有?”

潇潇被他这大声一吼吓得愣了好一下,随即圆溜溜的眼睛当中迅速地朦生了一层水气,红红地眸子眨呀眨地,蓦地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王雪怡好生气恼,赶紧搂过潇潇,摸了摸她的额头,娇斥道:“你吓她干什么?你这样像个做叔叔的吗?”

王瑞昌心中本就恼火,听到王雪怡的话,冷哼了一声,道:“对,我不像做叔叔的,那个姓洛的才像!潇潇应该管他叫叔叔才对,是不是?或者,潇潇也应该跟着他姓洛,而不是跟着我大哥姓王,对不对?”

“你……什么意思?”王雪怡俏面含霜,杏目圆睁,也是恼火。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这次你跟那个姓洛的私奔到珠海,哼,几乎整个家族的人都知道了,你知道你给我大哥戴了一顶多大的绿帽子么?”王瑞昌冷冷地说道。

“放屁!”

王雪怡脸色煞白,酥`胸起伏甚是剧烈。一向文雅的她,却是也忍不住骂出了粗语。

“呵呵,气急败坏了么?放心,这事我不会多管,一切由我哥回来了再做决断,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什么,等我哥回来,你跟他解释就行了。”王瑞昌嘲讽道。

“停车,我要下车!”

王雪怡实在是不想见到此人了,捶了捶车窗玻璃,愤怒地喝道。

王瑞昌却是不理会她,车子依旧开得箭一般,良久才道:“抱歉,我答应了我哥一定要将你们亲自送到家,没到家之前,这个车门我是不会给你开的。”

王雪怡无可奈何,心里有气只能往肚子里咽,王瑞昌这个小叔子乃是茅坑里的一块石头,又臭又硬。他决定了的事,你纵是跟他讲出天大的道理他也不会答理的。

只能哼了一声,任他所为。

渐渐的,车子开过将近十公里,目之所向,前方的道路上屁股开花的雪铁龙C5已经消失不见了。

王瑞昌追得愈发焦急,待得进入一条郊区高速,但见道路上空无半辆车,雪铁龙C5显然已经把他给甩远了。

“草!”

怒骂了一声,王瑞昌重重地一拍方向盘,横手一捶,玛莎拉蒂的车窗玻璃顿时漫开了一圈蜘蛛网一般的裂纹。

车速慢慢降了下来,王瑞昌也知道自己无法再继续赶追了。再继续追,也是徒惹笑话。

……

将王雪怡母女俩送到家,王瑞昌并没给她们什么好脸色看,在他的心里王雪怡是个浪`荡`女人,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嫂子,但如今已经不值得尊敬了。

还有亲侄女潇潇,原本觉得这丫头挺可爱的,可是方才在车上,这丫头居然贬低亲叔叔抬高一位与她非亲非故的洛叔叔,这让他也不再喜欢这个侄女了。

待王大美女母女俩下了车,王瑞昌板着一张脸,淡淡地道:“我哥让我告诉你们,还有三天他就回来了,这三天里你们最好哪都不要去,只须静等他回来便可。”

王雪怡置若罔闻,抱着哭得可怜兮兮的潇潇拖着行李箱就往家里去了。

“贱`人!”

王瑞昌看着王雪怡妙曼的背影,忍不住低声怒骂了一句。

随后,王瑞昌从口袋里翻出了手机来,然后打给了黑虎帮的老大严舫,口气也不大客气地道:“严舫,你说那个姓洛的小子就住在我哥家附近不远处?到底在什么地方?”

虎哥接听到王瑞昌的电话,尤感意外,听到他问起洛奇的住处,顿时明白了对方的目的,笑了笑,道:“瑞昌先生莫急,你若想找到那小子的窝,我现在就派个人过来,直接带你去就OK了。”

“行,我就在我哥家门口这里等你,你速度派人来。”王瑞昌说完就将电话一挂,两只拳头紧握了握,骨节处咯吱咯吱脆响不停。

等了约莫二十来分钟,一辆黑色的本田远远驰来。当看到停在王瑞安家门口的那辆火红色的玛莎拉蒂GT,本田汽车慢慢地开了过去,与它齐衡。

王瑞昌瞄着侧视镜里渐渐靠近过来的本田汽车,冷峻的嘴角慢慢地扬起了一个邪笑的弧度,当看到来人向自己打招呼,他似笑非笑道:“严舫办事还挺有效率的嘛。”

“是昌哥否?”坐在本田汽车里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头发极长,染成了金黄颜色,很有一种脑残杀马特的味道。

王瑞昌淡淡瞥了他一眼,随意点了一下头,算是应了,然后问道:“你应该知道那个姓洛的住在什么地方吧?”

杀马特男子点了点头,道:“那小子又叫孟缺又叫洛奇,真不知道到底叫什么,他住的地方离这里非常近,我上次去过一次,昌哥你要找他,我这就给你带路。”

说着,杀马特男子一马当先地发动了车子。王瑞昌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背后,才开了几百米,本田汽车就停了下来。杀马特男子钻出车外,指着马路边的一处花园小区,道:“昌哥,就是这里,那小子就住在这里面。”

“你们上次来找过那小子的麻烦?”

“没错,上次我们来了好些个人,那小子的车就是被我们撞烂的。我们本想弄残他,可是那小子身手太强,我们不但没能拿下他,还被他反制伏了,结果还叫来了警察把我们都弄到局子里呆了两天。要不是虎哥把我们弄出来,我们现在还在蹲牢房呢。”杀马特男回忆起当初,脸上的表情甚是愤恨,说起话来咬牙切齿。

王瑞昌听着,不屑地哼了一声,淡淡地骂了声“废物”,随即挥了一下手,道:“继续带路,他住在那一栋楼,直接带我过去。”

杀马特男却不敢对王瑞昌生气,即便被骂“废物”,他也是脸带着笑容。钻入车里,继续往前开,约过五十来米左右,转进了一个弯道,然后便是来到了一辆屁股开花的雪铁龙C5的旁边。

“昌哥,那小子就住在这栋楼,十三层2号房。”杀马特男跑出车来,站在大楼之下,万分肯定地指着上面说道。

其时,王瑞昌也下得车来,扫了一眼那辆屁股开花、四个轮胎皆是爆裂了的雪铁龙C5。阴沉的目光缓缓地眯成了一根线,点点头,道:“这车是他的,的确不假!哼,那小子好大的狗胆,居然敢住在离我哥家这么近的地方,纯粹找死!”

汇报完情况,杀马特男却是不敢久留,许是因为上次被孟缺反制伏然后又被送进了警察局的缘故,他仍有后怕。说完了话,他就挥了挥手与王瑞昌道别而去了。

王瑞昌也不睬他,这样的废物留下来也对他没什么帮助。狠狠地盯着那辆破烂的雪铁龙C5看了几眼,忽然间心生好奇,便是走到了雪铁龙C5的引擎盖前,将车盖子一掀开,瞥了一眼里面的装备,但看主要的设备不算高档,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东西。跟他那辆玛莎拉蒂根本没法比。

可正因为如此,反倒让王瑞昌更加奇怪了。

“凭这么一套破东西,居然能够跑那么快?”

第九百六十二章 突然发难

“咚咚咚”

三声敲门响起。

傍晚时分,孟缺刚准备着今天就不出去了,自己随便瞎折腾几个小菜就凑合着吃,吃完了就好好地睡一觉。这两天来,陪王大美女母女俩玩是玩爽了,可休息却着实没休息够。

“谁啊?”

听到敲门声,身在厨房孟缺喊了一声,挠了挠头,猜想着莫不是某位美女来找自己了?

没听到门外有人应答,但敲门声却在继续,孟缺一时好奇就来到猫眼孔里瞄了一下。这一瞄,让他大是失望,所来之人,非但不是美女,反而是一个让他很不爽的不速之客——王瑞昌。

“这厮来找我,莫非想跟我干架?”

想起之前自己开着破烂的雪铁龙把王瑞昌的华丽玛莎拉蒂狂甩了几条街,从某方面来说,算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他若想来干架,也不算稀奇。

“正好,反正我也手痒,在王瑞安那厮没来找我麻烦之前,先把他弟弟收拾一顿,倒也是件不错的事。”

念及此处,孟缺笑了笑,然后将门一打开,一脸温和地面对门外之人。

“王先生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哼,你的车开得很不错嘛。”王瑞昌口不由心,冷冰冰地说道。

孟缺耸了耸肩膀,站在门口,并没有让客人进去的意思,谦虚地道:“也就马马虎虎啦,水平一般般,只比起残疾人好一点点而已,你不用过分夸奖我,不然我会骄傲的。”

“你……”

王瑞昌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就黑了下来。他根本就没夸孟缺,孟缺自作多情也就算了,居然还说了一句如此讽刺意味极浓的话。

比残疾人好一点点而已?

照这么说来,王瑞昌岂不是比残疾人还要残疾?

“草!老子早看你不爽了。”

王瑞昌脸色一狰狞,蓦然挥出一拳就往孟缺脸上砸了过去。按照他的脾气,本来早就想将孟缺碎尸万段的,但他大哥王瑞安却是再三地叮嘱他要他不得冲动鲁莽。得把孟缺的命先留着,等他回来之后,由他亲自来取。

做为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是什么?自然是老婆被人撬,头顶戴绿帽。身在美国的王瑞安,老早做梦都想弄死孟缺。

王瑞昌此次来找孟缺的麻烦,其意不在弄死孟缺,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以平今日不快之心。

“啪!”

迅如惊雷一般的重拳,在王瑞昌含怒出手之下,猛砸孟缺的脸面。却在将要靠近孟缺鼻子的时候,一只满是油腻的手掌横空出现,堪堪地将那个拳头给挡了下来。

王瑞昌略为惊讶,“嗬”了一声,右腿携带着劲风呼啸着就往孟缺的裤裆踢了过去。这厮竟敢调戏他的嫂子,那就先把他的命`根子给灭了。

“咔嚓”一声脆响。

王瑞昌的右腿成功地踢入了孟缺的双腿之间,可刚要接触到他身体要害的时候,孟缺的双腿猛然一夹紧,扭身一跪,竟是直接照着王瑞昌的右腿膝盖就狠压了下去。

那一声脆响不是爆米花的声音,恰是王瑞昌右腿膝盖骨骨折的声音。

孟缺下手果断而狠辣,一点也没给他表演的机会,得到了下手的机会,他就果断地下狠手、下死手,打得对方措手不及,半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王瑞昌惨叫了一声,他确实没料到孟缺这厮居然是个如此狠辣的角色,一出手竟是比他还黑。

“你找死!”

“你才找死!”

王瑞昌怒骂了一声,刚想重叠双手,似乎要捏成什么印诀。孟缺看得分明,飞起一脚就踢在他的手腕上,踢得他整条手臂都麻痹了。

王氏家族的人不比慕容氏家族、钱氏家族的人,他们的身体条件比正常人只好了那么一点点,而比起慕容氏、钱氏,便就要相差甚大了。

没有修炼过护体法诀的王氏族人,被孟缺这么一个近身高手突然发难,想不遭殃也难。

所幸孟缺不想杀人,要不然,直接一个出其不意的突攻,以千芒指可以轻松地洞穿王瑞昌的心脏。

“就凭你这两下子身手,来我这里是想班门弄斧么?”

孟缺纵到王瑞昌的背后,反拧住他的一条手臂,只要随便一发力,便可将之扭成脱臼。

王瑞昌咧嘴龇牙,痛得冷汗直冒。他想用王氏绝学来灭了孟缺,可惜被孟缺发现得早,没给他结印的时间。这会儿,右手被制住了,更没办法反抗了。

令他惊奇的是孟缺这厮力气奇大,扣住他手臂的五根手指头就跟铁箍一样,无论他如何用力使劲,就是摆脱不掉。

而且,也不知道孟缺这厮是碰巧的还是故意的,他的擒拿手法很是奇异,右手抓住了王瑞昌的脉门附近的“列缺穴”、“阳池穴”,左手扣在王瑞昌的腋下附近的“曲池穴”、“尺泽穴”,这四个重脉穴一旦被捏住,王瑞昌体内的龙血之力根本没办法输送到这条手臂上来。

王瑞昌丢脸丢到了家,堂堂一个王氏家族的后裔,居然被一个“普通人”弄得如此狼狈。赛车赛不过人家,打架也打不过人家,这事要是宣扬出去,只怕会被同族之人笑掉大牙。

仰天咆哮了一声,王瑞昌翻身而起,他的右手虽被制住,可是左腿以及左手却仍是自由的。登时左腿蹬地,欲来个反踢,踢爆孟缺的脑袋。

“还敢来?我让你跳!”孟缺面色一狠,手上劲里一发。旋即“咯吱”一声摩擦剧响,王瑞昌的肩膀果断脱臼。

废了右手,孟缺又迅速地抓起王瑞昌的左手,不给他发飙的机会,面色一狠,又是将之扭断。

“我跟你拼了!”

王瑞昌眼睛一红,顿时愤怒地就像是一头疯狗,扑将起来,手不能用,就直接用头撞向孟缺。

孟缺身法敏捷,轻松避开,一式回马脚,精准无比地踢中王瑞昌的腹部,将他从门口踢得滑成一条直接,飞到了电梯门口。

“小子,功夫不到家就少出来丢人现眼。不得不说,你的拳法不行,腿法更不行。”孟缺一副牛掰哄哄的模样,为了不让王瑞昌怀疑自己的身份,他继续扯道:“我给你个建议,要学功夫别去什么跆拳道馆,那狗屁高丽棒子的腿法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要学真功夫多练练散打,以你现在这个水平,估计练个十年八年,差不多应该可以做我的对手了。”

王瑞昌气得肺都快炸了,昏头的那一刹那,他几乎连自爆的念头都有过。可是稍微一冷静,他就忍住了那个疯狂的念头。自爆可不是开玩笑的,自爆法诀一旦催动,那是完全没办法可以停止下来的。

而且,为了对付这么一个普通人而使用自爆法诀,这传出去只怕更会为人耻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他先记下,等双手以及右腿膝盖恢复了之后再来找回颜面。

走廊中,孟缺说完话,轻蔑地扫了王瑞昌一眼,随即转身进屋,哐地一声,房门重重地关了起来。

王瑞昌忍着剧痛,面目狰狞地靠在电梯旁边的墙上,双眼恶毒地瞪着孟缺家门口,良久良久。自始至终他也没怀疑孟缺的身份,只猜测他是一个武功高手。

因为在此之前,那位带他来找孟缺的小混混杀马特男早就说过上次黑虎帮也派了很多人来教训孟缺,结果不但没教训得逞,反而被反教训了一顿,最后还全被送进了警察局。

王瑞昌起初听到这事,没太过在意,只当做黑虎帮的人都是废物不顶用。直到他亲自尝到了孟缺的厉害,他才知道这厮的确是有几把刷子。

那么敏捷的反应手段、那么狠辣而果断的身手,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从尖端特种部队里出来的杀人机器一样,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必是狠毒诡辣。

“姓洛的,下次我要将你四肢都砍下来,剁碎了喂狗!”

……

孟缺愉快地在厨房炒着菜,想起王瑞昌那副狼狈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地会发笑。那家伙也太逊了一点,也不知道他哥哥王瑞安与他相比,又是如何呢?

“能够娶到王雪怡那样的女人,王瑞安只怕也差不到哪里去!”

若有所思地摸了着下巴,孟缺喃喃自语。

据王瑞昌说王瑞安很快就要回SY市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等到与他一见面,便是什么都知道了。

而到时候,王瑞安绝对是会主动来找孟缺,而非是孟缺去找他。因为孟缺给他戴了绿帽子不说,方才还扭断了他弟弟的两只手、一条腿,这般仇恨无异血海。换作是任何人,恐怕都不会轻易罢休,更何况他们是王氏子弟。

没杀掉王瑞昌,孟缺觉得有点可惜,但并不后悔。因为这个时候杀人,实在是有些不明智。将王瑞昌打成残废,以他的傲气肯定不会自己把糗事说出去。而若他死了,那么王氏家族里的一些老家伙肯定会全力追查下来。到时候,情况可就乱糟糟了。

孟缺此来东北,目的不是搅乱王氏家族,而是为了打探第四张藏宝图的下落。能避免的麻烦尽量先避免,等到第四张藏宝图一到手,届时想杀谁都没问题。

想到这里,孟缺悠悠一声长叹:“唉唉,想借王大美女的关系接触到王氏高层之人,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多久?”

第九百六十三章 安哥发火了

原以为王瑞安的纨绔弟弟会想尽一切办法回来报仇,可没想到,他这一去不回,就如从东土大唐而来,至西天极乐世界拜佛求经的唐长老——绝尘而去,再也没在出现过。

对此,孟缺微微感觉有些诧异。隐忍和退让并非是像王瑞昌这类纨绔子弟所拥有的能耐,他之所以不来,一定是有着某种特定的原因。

孟缺谨慎地堤防着任何可能性的突发事件,在这王氏家族的地盘上,他可不敢随便大意,要不然小命怎么玩完的都不知道。

次日,在清晨之时,孟缺想要开车出去邂逅一下王大美女,却是忽尔发现一辆火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她的门前。

玛莎拉蒂是王瑞昌的车,只不过这次开车的人却不是王瑞昌,是个中年干练的女人。她鞍前马后事情做得一丝不苟,接王雪怡女儿去上学,然后又将王雪怡送至回家门口。

孟缺一路旁观,都没什么机会去跟王大美女打招呼。

下午时,快到潇潇放学的时间,那辆火红色的玛莎拉蒂提前三十分钟来到玫瑰路王雪怡家门口的马路上静静等候着。待王雪怡一出来,立即载上她,便去往学校接潇潇去了。

有两次,孟缺的车与她们擦身而过,却没能引起王雪怡的注意,她的情绪貌似很低落,美丽的容颜也颇是憔悴了好多,大有那等在季节里容颜如莲花的开落的感觉。

王雪怡没发现自己,孟缺也没故意给她提示,只把自己当成了一阵风,一闪即过。

那个为王雪怡开车的中年女人,连续两次在孟缺与她们擦身而过的时候,她敏锐的双眼就像是来自大西北雪天气候当中的狼的眸子一样,冷冷地斜睨着孟缺,眼神充满敌意。

就凭她那两个充满了敌意、充满了仇恨的敏锐眼神,孟缺大概地猜测到这个女人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虽然在她的身上没有半点龙血之力在波动,可是此女一旦发起难来,绝对是一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特意请的女保镖么?这是专门为了隔离我罢?”

孟缺心中苦笑,意嘘长叹。

“也许,我也该低调地消失一段时间了。”

……

第二日、第三日,情况照旧,一点都没有变化。在第三日孟缺最后一次见到王雪怡的时候,他发现她憔悴的容颜更加地苍白、疲倦,汪汪水眸当中,不再有以往的那份矜持、灵动、迷意柔情。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的。没打电话问她,因为这种时期真的不大方便再联系她,毕竟她是个有夫之妇。而且眼下也并非是最佳时机。

第三日的下午,灰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纷纷小雪来。雪很小,小到就像是在下雨。

孟缺没开车,徒步走在大街上,他已经决定好了先暂时消失一段时间,等到王大美女真正想念自己的时候,那个时候方才是再次现身的时候。

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下雪了,注意多添衣服,我要走了,这一去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再回到这个地方。王大美女,再见了。”

迎着纷纷小雪打落在身上、头发上,白茸茸的,风雪夜归人,孟缺并非是归人,而是离人。他没有回家,而是朝着一条他并不认为熟悉的道路,漫无目的地一直往前走着。

淡淡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所编辑的信息,孟缺缓缓地来到了一家“米兰咖啡屋”,点了一杯“摩卡”,在咖啡厅轻柔蓝调的爵士节拍之中,终于按下了发送键。

信息发送完毕,孟缺立即将手机改成飞行模式。

刻意制造出来的气氛,永远是最有灵性的。眼下这般情况,开机等候,明显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以王大美女的个性,想必她看到信息之后必然会打电话给孟缺,然后问一声起码地“去哪里?”或者“再见”。

而“去哪里”和“再见”,也往往是离别时分,最伤人虐心词句。说不如不说,与其听到对方一句心平气和的“再见”,倒不如让对方既惦记又气恨自己。

醉人蓝调渐渐从高亢落入低吟,孟缺的心情流离在浮躁间,沉淀着如咖啡豆一般一入水就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苦涩。

“即便不想对她动情,可是连续这么多天的接触,已经是有点让我难以忘记那位传统矜持的淑雅御姐了。唉,看着她日渐憔悴,真是令人既心疼又担心。”

在孟缺的眼里,任何的美女都是一盆值得细心呵护的娇嫩花朵。花儿只有在主人倾注所有的爱心与关怀之下,它才会越长越好,等到花开的季节便会奉献出自己最美的那一面。

无疑,如今的王雪怡是个既缺乏营养又缺乏水润的一株珍贵盆栽。

像她这样的盆栽,理应生活在一个肯细心照顾她的花匠圆工的手中,欢快而自由地每天都呼吸在灿烂而温暖的阳光之下。

断然不是生活在别墅大宅那等空寂冷漠的荒芜空间。

“好女人啊,王瑞安真的不配拥有她。”

原味咖啡不加奶,不加糖,任由入嘴的那一抹苦涩渐渐地在舌尖上蔓延而开。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直到过去十分钟后。孟缺才把电话恢复到正常通讯状态,看着消息提示,在这飞行模式的十多分钟的时间里,已经有着四个未接电话,以及两条短信。

未接电话以及短信的署名人,不出孟缺的所料都是王雪怡。

四个电话是连着打的,两条短信,第一条自第二条发出去之间,相隔五分钟。第一条的内容是:“你要去哪里?是要办什么事吗?”;第二条的内容是:“你还会再回来吗?”

看着短信,孟缺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

SY市国际机场,一架波音747成功着陆。这架飞机的起飞点是美国旧金山,第一个走出机舱的是一个龄似中年的粗犷男人。

他有着一张典型的东北人的脸,下颚上留着一撮小胡须,西装革履,胸口的口袋之上别着一只璀璨夺目的钻石黄金笔。此男走步大去如风,无怒之中也凭空生出几分霸气。

他才出机舱门,随即一个头染金色长发的女人,拎着一个酒红色的公事包跑动着小快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老板,你走这么急干什么呀?”金色长发女人胸大臀翘,柳腰一束,堪入双手之握,端的是一枚床上必备尤物。她穿的是职业女性套装,裁减得体的手工将她那妙曼多姿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小跑间,此尤物朱红色的小嘴微微张吐,水润多汁的舌头狡猾而巧妙地时而轻抵齿尖,时而微舔嘴唇。顾盼间,妙目生辉,仿佛装载着整个星空所有的星辰。

此尤物,美是美,可是美丽之中多有妖气,且妖气之中更兼俗粉之气。与传统而矜持的王雪怡相比,几乎是两个完全相反的对立面。

“你只管去准备明天要签的合同就OK了,今晚不必跟着我。”走在前方的男人,面无表情,淡淡地说了一句,步子走得更是疾了。

“哎哟喂,老板,你怎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啊?”尤物跺了跺高根脚,饱满的胸前,两只大号玉兔调皮地蹦跳着,两个凸`点在机场路灯的照耀下尤为明显。敢情这妞,居然连内衣都没穿。

她鼻子高翘,眼若狐眸,这般显著的外貌特征显然不是中国汉族一类。倒像是中外结合的产物——混血女。

听着尤物撒娇,那名粗犷冷漠男,猛然顿住了脚步,冷冷地回过了头来,扫了尤物女一眼,字字如刀,冷冽而锋寒,道:“我再说一遍,你只管去弄明天要签订的合同,今天晚上不必跟着我,明白?”

许是真的感觉到了老板的杀气,尤物女本来还想再多加卖弄的风`骚赶紧收敛了起来,点了点头,抱着公文包站立一旁,听话极了。

“哼!”

男人甩袖而去,穿过候机室,刚从出口出来。外面早就有着数十号人在等待着他。

且见着那些等待他的人,多半是些流里流气、地痞模样的男人。其为首的一个,是一戴了顶鸭舌帽,身穿一套耐克运动装的中年男人。

远远看到西装男从旅客出口出来,鸭舌帽男人立即拍了拍手,带着若干手下就迎了上去。

“安哥,好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威武了!”鸭舌帽男人撑起了一脸灿烂得如菊花一般的笑容,说着话,双臂一张却是想给对方来个大拥抱。

而刚从出口出来的西装男,却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理也不理,径直所向,直往机场外面而去。当与鸭舌帽男擦身而过时,他声音如刀一般,问道:“严舫,你给我的视频,除我之外,可否给过第三人?”

鸭舌帽男人受了冷场,没被接受拥抱,却并不生气。听得安哥的问话,他哈哈一笑,跟着往机场外面而去,边走边道:“安哥你放心,那视频绝对没传给过第三人,当我把那视频传给你之后,我也就把存档给删了。”

“如此便好,若是我发现这视频被流传开来,小心你的脑袋。”西装男霸气纵横地头也不回地说道。

语末,跟随在戴鸭舌帽男人身边的一名年轻小弟,似乎是看不惯有人敢对他老大如此说话。眉头一皱,便喝道:“麻烦安哥对虎哥说话客气着点。”

这话就像是一种动态静止的导火索一样。

闻言,整行人中的气氛瞬间就凝固了下来,那位一直走在最前面的西装男,缓缓一停身,慢慢地转了过来,扫了那名出言不逊的年轻人,然后冷哼了一声,道:“严舫,貌似你的架子越来越大了嘛?”

“啪!”

鸭舌帽男忽一咬牙,狠狠地一挥手就给那小弟扇了一个巴掌,将他直接扇到了地上滚了两圈。叱骂了一声,随即面向安哥,涎着脸道:“安哥你就别消遣我了,我严舫能有今天,完全是安哥的照顾,这些小孩子不懂事,还望安哥你别介意。”

“哼,我也懒得计较,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他。”安哥冷冷地说了一句,随即又道:“你把那个混球的资料给我,马上。”

“混球?哪个混球?”严舫装傻充愣问道。

安哥冷嗤了一声,道:“还用得着我明说吗?就是那个把我老婆、女儿带去珠海旅游的混球,我现在要他所有的资料,马上!”

“OK,资料我们早已经准备好,安哥请这边上车,资料就在车里。”严舫躬身作请,笑容浓郁,眼神之中带有一抹幸灾乐祸的期待之色。

第九百六十四章 王瑞安

“啪!”

清脆的一个耳光声,嘹亮地响彻在玫瑰路363号的一栋庄园式别墅之内。别墅之外,一名头戴鸭舌帽、身穿耐克运动装的男人稀松懒散地坐在一辆越野雷克萨斯的车顶上。

听到屋内传来的争吵声,不得不说他很想进去观摩一下,只可惜这家里的男主人不让任何人进去。所以,他们这些人只能在外面等候。

“啪!”

不多时,又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

巴掌声固然清脆嘹亮,但别墅之内似乎越来越变得安静了。

别墅内,客厅里。

一男一女,男的很愤怒,眼睛远瞪,眉毛竖直如刀;女的默然无声,静静地坐在地上,满脸凄然颓废,左右两张俏美的脸颊上赫然印着两个红红的巴掌印。

“这事,你可有得解释?”男人不看女人,冷冷地问了一句。

坐在地上的女人,就如木头一样,既无反应也无表示,黯淡的眼神似育死灰。

“嗬,你这样既不解释也不回话,算什么?是不是早就决定好以这种方式来应付我?”男人隐含怒意地走到女人的身边,提着她的衣服领子就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说,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到底勾搭了多久了?跟他上过几次床?”

女人依旧沉默着没任何的表示,憔悴的容颜上无奈地写着一份自嘲,红红的脸颊,红红的眼。美眸轻眨,晶莹的泪花一点点不争气地从眼睑滑落出来。

“说啊?说啊!”男人抓着她的双肩膀,使劲地摇了两下,说话如吼。

“你说啊?”

女人仍是不说,男人一时气恼,放手一推就将女人狠狠推倒在地。旋即走到小客厅处,将那墙壁上悬挂着的LED彩画愤怒地摘了下来,狠狠地就砸向了厨房。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那副沉默的样子,平日里装得多么纯洁、多么淑女,虚伪的外表下居然是藏着一颗龌龊犯贱的心。哼,偷男人,你胆子真的不小。你嫁给我这些年,我王瑞安有亏待过你王雪怡?”男人义愤填膺,怒形于色。

说着话来回走动,但凡看得不爽之物,皆会顺手将之扔了砸了。

“你老实说,这是你的第几个男人?自从你嫁给我开始,我就时常出差,哼,以你的性子,应该早就背着我找过男人了吧?”

男人说到气极之处,恨恨地又走到女人身边,再次给她甩了一个巴掌。

女人只是默默的哭泣,并不反抗,也并不解释。面对这样的情况,她还能怎么解释呢?

视频被人家拍了,道理被人家占了,虽然视频当中并没有激`情的场面,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共睡一床,即便是说出一万个理由来,也无法将这个事情解释得清楚。

况且,王瑞安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就算王雪怡肯解释,他也未必会相信。

与其如此,倒不如沉默。

“至于你,我也不多说了,懒得说。反正这事我只要告诉你爸,相信他会给我一个很好的处理结果。”王瑞安双手插入口袋之中,背过身去,深呼了一口气,严肃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撒谎,最好是实话实说。”

“潇潇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冷寂的客厅,严肃的气氛。女人听到这一问,脸上的凄然之色不禁愈加地浓郁了几分。心里一痛,脸上却是不再颓色,反而一笑,笑容自嘲亦兼自讽。

摇了摇头,女人悠长地吐了一口气,说出了自见到男人后所说的第一句话:“不是。”

“呵呵”一声冷笑,男人却没表现得有多失望,反而还松了一口气似的,点点头道:“果然不是吗?这么多年来,你骗我骗得好苦,怪不得潇潇一点也不像我,呵呵,如果这次不是我发现了你偷男人的事,估计潇潇不是我女儿的这件事你会欺骗我一辈子吧?”

“是。”女人面如死灰,平静地答道。

“哼,居然这么诚实?”男人面色陡转阴冷,继续又问:“那潇潇到底是谁的孽种?”

女人自嘲一笑,捂着发热发痛的脸颊,双目无神地回道:“是一个王八蛋孽畜的种。”

男人冷瞪了她一眼,徐步走到了大门口,拍了一下墙壁,冷冷道:“从今天起,我王瑞安与你王雪怡再无半点瓜葛,你不再是我老婆,我也不再是你老公,收拾好你的东西,赶紧滚出我的家门。明天一早,我不希望在这里还能看到你跟你的孽种女儿。”

说完话,男人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如若不是顾忌着王雪怡的老爸在王氏家族当中的地位,以王瑞安的脾气,今日早就对王雪怡痛下杀手数十次了,岂会还留她一命?

出了别墅大门,王瑞安坐上了严舫的雷克萨斯越野车,径直前往孟缺所在的花园小区。孟缺的资料,他已经大致地看过了。知道那家伙是约莫这个月月初的时候来到SY市的,在本市的工作是一名按摩技师,就业于合家养生会所。

“杀不了王雪怡,那就杀奸`夫,杀完奸`夫再顺手把那个孽种给杀了,骗我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亦要付出点代价的。”王瑞安眼中含凶,眉毛如刀,冷峻已极。

“走,去找那个姓洛的。”

七辆车,连成一线,以黑色的雷克萨斯越野车领头,直杀数百米,从一个花园小区的门口风风火火地直接撞烂了挡车栏杆,无视了保安的存在,径直杀入其中。

“安哥,那姓洛的就住在这一栋,十三楼2号房。要不,您在下面候着,我带人上去把他擒下来?”

车子开进了一个弯,在一栋大楼前停了下来。头戴白色鸭舌帽的男人玩味着一种深沉的微笑,指着大楼十三层,悠悠地说道。

“不必,你们在下面等着我就好,我的事当由自己解决。”王瑞安也下了车,没理会严舫的好意,只望了一眼十三层楼,就走进了楼去。

“行,那安哥你小心着点,据说那小子身手很是厉害。”严舫“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眼神当中的色彩立即丰富了起来。

生活在这个世界,能够活得最好的,往往不是那些最强的人,更不是最弱的人,而是那些懂得运用“借力打力”的人。

严舫就是此中高手,素来酷爱兵法,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的,一般他从来不自己动手。就拿这一次的孟缺抢钱事件来说,孟缺抢了他们帮会的钱,这固然是可恶,换成一般的人坐在严舫这个位置,铁定会不论花多少代价都要把孟缺这厮给从人间蒸发掉。

严舫却不一样,他把此事看成了一盘棋,更看成了一盘游戏。与其花费巨力去消灭一个不起眼的角色,倒不如借外人之力来处理这事,自己就在中间充当一个导演。如此一来,既能看戏,又能间接报仇,何乐而不为?

黑虎帮十数人在大楼下面一字排开,皆是抬头仰望着,期待着孟缺的尸体会突然从破碎的窗户当中飞落而下。

久久,半个小时之后,王瑞安板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从楼里走了出来。一来到严舫的面前,“啪”,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严舫嘴角迸裂汨汨出血。

黑虎帮大众见到虎哥被打,登时怒意大起。刚有人想动手,虎哥严舫哈哈一笑,威严而镇定的笑声立即将小弟们的心给稳了下来。

只听他笑了几声,然后目光热切地看着王瑞安,道:“安哥,我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王瑞安脸色狰狞地扭动了几下,声音洪亮而威猛地喝道:“十三层,二号房?为何没有人?”

“没人?”虎哥亦觉奇怪,首一斜,看向一位染了黄毛头发的小弟。那小弟读懂了虎哥眼神里的询问,立即结结巴巴地回道:“那小子的确是住在十三层的二号房,我可以保证,而且他的车也停在这里啊。”说着,那小弟指着一辆屁股开花四轮皆烂的雪铁龙C5汽车。

虎哥沉着脸,一挥手,道:“既然安哥没能找到那小子,你再上去瞧瞧。”

“是。”黄毛小弟一得令,立即冲进了大楼。十几分钟之后,出得楼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道:“虎哥,十三楼二号房的确是没人,那小子好像不在家。”

“废物,你的情报是怎么打探的?”虎哥严厉地喝道。

黄毛小弟脑袋一垂,心里没了底气,“昨天……昨天晚上,我明明还看到过那小子的……”

“滚!”虎哥大骂了一声,旋即赔笑着向王瑞安道:“安哥请少安毋躁,这SY市乃是咱们的势力范围,那小子只要还在SY市里,就一定跑不掉。这样吧,安哥你给我六小时,六个小时之内,我一定探到那小子的坐标地点,如何?”

王瑞安对此很不感兴趣,默默地上了车,淡淡道:“不必了,既然找不到他,那咱们就去学校,依我猜测潇潇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女儿,哼,若以潇潇为人质,你猜那人会主动来送死么?”

闻言,虎哥严舫邪邪一笑,颔首赞同道:“这个自然!”

第九百六十五章 威胁

做为一个男人,最丢面子的,不是从别人的胯下钻过去,而是老婆红杏夜出墙,背着自己偷男人。

任何男人都会有一种原始的绝对专属占有欲,不管做为他老婆的女人是不是他所爱的,但只要是挂着他老婆的名号,这就意味着是他专属占有之内的东西,绝对不能容外人染指半分半毫。

就如老虎的屁股或者龙的逆鳞,一旦触之,虎则发狂,龙则发怒。

车队改变方向,直往市一小而去。

“安哥,真要抓潇潇来引那小子出现?”头戴鸭舌帽的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瑞安,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以为我开玩笑不成?”王瑞安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冷冷地回了一句。

虎哥严舫叹了一口气,一脸可惜地说道:“潇潇那孩子我也见过,倒是乖巧得紧,她……真的不是安哥你的孩子?”

“你的废话可以少问一些?”王瑞安冷冷地扫了严舫一眼,厉声道。

严舫讪讪一笑,颇是知趣,见王瑞安的反应,他隐约能猜到大概了。不由得心里一叹:“王瑞安这家伙倒也真是好气量,老婆不但红杏出墙还为别人生了一个女儿,他居然只甩了他老婆两个耳光,嘿嘿,比起他以前干的那些肮脏事的果断劲,这可真有点不像他的一贯作风。”

“我只是觉得,那潇潇就算不是安哥你的孩子,但毕竟也错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有亲情关系,若是潇潇有个三长两短,我怕安哥你会后悔。”严舫悠悠而道。

王瑞安表面上严肃镇定,其实心里也纠结着这一点。潇潇就快六岁了,从一岁多开始会叫人开始,已经叫了他四年的爸爸。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王瑞安也非是铁石心肠,潇潇的乖巧可爱,他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些年来虽然未给过她太多的父爱,但心里却是一直都记挂着她的。

然而今日却因为自己的一个猜测、王雪怡的一个承认,就把他记挂了多年的女儿彻底地从心里清扫出去,这难免会有一些痛心与不忍。即便潇潇真的不是他的女儿!

拿潇潇当人质引诱孟缺出来是王瑞安最初的一个冲动想法,那一刻他是彻底地被气昏头了。后续,待他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之后,又觉得还是不要动潇潇的好。毕竟,亦如严舫所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有亲情关系,割舍也就罢了,若要伤害她,真难以下得了那个狠心。

犹豫间,严舫的问话就像是某种催化剂。

一向酷爱面子的王瑞安回头扫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道:“后悔?我王瑞安做事何曾后悔过?”

虎哥严舫点点头,道:“安哥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果断而狠辣,我倒是从未见安哥后悔过什么事。”

王瑞安双目一闭,却是不再说话。为了保全面子,他只能狠下心来,这也算是一种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虎哥严舫笑得很得意,仿佛奸计得逞了一样,不多时,车队迤逦地来到了市一小的附近,当靠近学校大门处,车队整齐地停了下来。随即三辆车中的人,依严舫的之言风风火火地杀入学校之中,二十余分钟之后,抱着哇哇大哭的潇潇在数名老师的拉扯下冲出学校大门。

“上车。”

潇潇被抓上车,却并未跟王瑞安同车。

“安哥,眼下我们去哪里?”严舫问道。

王瑞安想了一下,道:“去西郊。”

“好,”严舫点了一下头,随即放下车窗,对后面的兄弟们喝了一声,车队再次发动,转过一个弯,径向西郊而去。

天下着纷纷细雪,一到郊区,满世界地银装素裹,冰凌霜剑姿态各异、变化无常。

听着后面车辆当中时不时地发出女孩子的哇哇大哭之声,王瑞安不胜其烦。他心里本就凌乱,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利用潇潇,如今都已经将潇潇抓到这里来了,势成骑虎,纵算是不想利用,也得利用了。

“你的人会不会做事?让她安静一点会不会?”王瑞安心绪不宁,愤愤地喝了一声。

虎哥严舫点了点头,立即打电话给后面的兄弟,笑眯眯地跟他们说了一声“让潇潇变得安静一点。”

电话一打完,没过多久,后面果然是再也没有女孩子的哭叫声了。这一宁静下来,王瑞安发现自己似乎更乱了。

自从他心里的疑问一问出口,而王雪怡也不否认地点头一认,他一点也没有怀疑王雪怡是否是在撒谎。因为潇潇的相貌确实跟他有很大的差别,虽说潇潇长得像母亲,但是起码的总该有一点点方面像父亲吧?

俗话说女像父亲男像母,这话虽然颇为片面,但总归还是有那么一点依据。

除了潇潇之外,王瑞安其实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私生儿子,便是与那混血小秘书所生的,一直呆在美国。那小儿子的长相便是与他十分的神似,尤其是那眉毛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两个孩子,同是一父亲,异母而已,为何就有如此之大的差别呢?

恐怕在王瑞安看来,唯一的解释便是——潇潇必然不是他的孩子。

“罢了,我王瑞安居然还会为了一个孽种而乱了心,真是可笑。”心里自嘲了一句,转瞬,王瑞安目光阴冷地瞥向窗外,顿了顿,掏出手机来给王雪怡拨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打过去,王雪怡立即就按挂断,接连几次都是一般的下场。王瑞安好生气恼,也不再继续打电话,而是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她——“如果你不想你女儿有事的话,最好让她的贼父亲尽快联系我,不然的话,你们永远也别想再见到潇潇了。”

恐吓的信息果然是非常有效,信息才发过去不到一分钟,王雪怡就立刻回了一个电话过来。

王瑞安听着手机铃声,看着来电显示,不由得嘴角翘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手指轻轻抬起,路过那个绿色的接听键,果断地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

“哼,你越是心急,我就越高兴。”

第一个电话被挂断,第二个电话又打来。王瑞安依旧是选择了红色的挂断键,往次反复,在连续挂断了三次之后,王瑞安才慢吞吞地头一遭按下了绿色键。

“喂,王雪怡你有何事?”王瑞安饶有兴致地问道。

“王瑞安……你畜生!”电话中,王雪怡泣不成声,尖声骂道。

王瑞安冷哼一声,道:“如果你想骂我,抱歉,我没时间听你骂,如果你不想你的女儿出事,我劝你最好是尽快通知她的亲生父亲,然后让他亲自来找我,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两个小时之内,他要是没来找我,那么……很遗憾,王雪怡你将再也无法见到你的女儿了。”

“畜生,王瑞安你畜生,潇潇她是你的女儿啊……”

“哼,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你认为骗我骗得还不够?当初你怀上潇潇的时候我就怀疑过,那一年的六月份我才在家里呆过一天,然后你就那么幸运地怀上了,真会如此凑巧?呵呵,幸运倒是幸运,只不过非我之幸。抓紧时间吧,两个小时,并没多久。”王瑞安冷酷地说道。

“禽兽,潇潇真的是你的女儿……”

“够了,王雪怡,不要脸的招数用一次就行了,三番两次的用,你不嫌丢人么?”王瑞安厉声喝道。

这一声喝下,电话那一头果然是沉默了下来。随即电话一断,唯有嘟嘟之声,不断传出……

这一刻,王雪怡几乎肝肠寸断,几不欲生。如果不是她心里记挂着潇潇,此刻一定会一头撞死在墙壁上,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王瑞安要她让潇潇的亲生父亲亲自去找他,她如何让潇潇的亲生父亲出找他?潇潇的亲生父亲根本就是王瑞安自己,王瑞安既然不相信潇潇是他的女儿,恐怕纵是拿出一万个证明也难以让他相信。

依王瑞安的脾气,王雪怡一点也不怀疑他所说的那些话。倘若潇潇的“亲生父亲”在两个小时之内不出现,王瑞安一定会说得出做得到对潇潇下狠手的。

思来想去,王雪怡心里几乎在滴着血,她究竟要去哪里寻找潇潇的“亲生父亲”呢?

若找,根本没法找,因为王瑞安压根就不相信潇潇是他亲生的。

若不找,两个小时之后,潇潇必遭不测。

这该怎么办?

王雪怡思忖了一下,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自己的父亲,打电话求助于他,没想到他居然也置之不理,显然在此之前王瑞安已经打电话给他说过什么了,如今他亦是睁只眼闭只眼,不闻不问。甚至一点也不理会王雪怡的心情,还厉声出言训斥。

王雪怡怒而发笑,挂掉电话,心寒如冰。

自她嫁人之后,个人的社交圈子非常之小,小到十根手指数完还有剩余。眼下,连父亲都不肯帮助自己,她真的想不出还有谁能帮助自己。

虽然随便找个人,冒名顶替一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以王瑞安的性格与手段,恐怕无论是谁,胆敢承担这个“名”,他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置其于死地的。

翻看着电话薄上面的所有朋友的联系方式,王雪怡真心不想牵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难道,我真的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潇潇被王瑞安害死?”

正值绝望之际,忽然一条救命稻草也似的短信碰巧传来,手机轻微一震,闪亮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既令王雪怡惊奇又令王雪怡诧异的名字。

“——洛奇?”

第九百六十六章 回马枪

三天前,孟缺曾给王雪怡发短信说要离开这个城市,以后或许不会再回来了。刚收到短信时,王雪怡一阵莫大的失落,就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一样。打孟缺电话打不通,琢磨着这一辈子恐怕是再难与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见面了。

万万没想到,无巧无不巧,偏偏就是在王雪怡陷入困境无法可施的时候,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再次突然出现了。

王雪怡双手一阵颤抖,都不去看那条短信说的是什么,直接按中拨号,将电话打了过去。

嘟嘟数声响,听着响铃,王雪怡满心期待。她特别希望这一次不要和上一次一样,上一次没能打通孟缺的电话,已经让她失落难过了一次了,这一次若是还要打不通,那么她就要陷入绝望之境了。

苍天还是有眼的,铃声响了十余秒钟之后,对面一声轻响,随即一声温柔轻缓地“喂”缓缓地从听筒里面传了出来。

王雪怡浑身一震,听到这声“喂”,她忍不住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心中的难受就仿佛大山崩塌,一发不可收拾,越往后面越是激烈,根本停不下来。

她自然是想拼了命地在孟缺的面前表现良好,尽量镇定,可是任何办法她都已经尝试过了,根本没法做到镇定,那眼泪就像是黄河滔滔泛滥之水绵绵不绝奔腾难息;亦像是三月之春雨连稠如线,晦暗不明。

心就如针扎一般的痛,也许这个电话是打给别人的,王雪怡或许还不会哭。就像她之前打给她老爸的时候,那时果断地是将哭泣强忍了下来。可是如今打给孟缺,却偏生地忍不住、停不下来。

怪只怪孟缺这个男人在不知不觉之间给了她太多的好感,在无数次的困窘之境出现的时候都会有他突然出现来解决麻烦。一次一次的偶然叠加在一起,便是形成了一种隐性的依赖。

再加上孟缺这个男人实在是个非常好的男人,对女人,他始终都能保持着那一副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对孩子,他始终能保持着慈祥温和,如亲人一般宽容的态度。

在他面前,王雪怡内心当中的脆弱就如纸中所包裹住的火,无论想怎么掩藏,都躲不了被烧成灰烬的结果。

这是为什么呢?

这一刻,也许王雪怡本人也无法清晰地将此事给说得清楚。

“雪怡怎么了,你怎么哭起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孟缺的话语依旧温柔,温柔得就像是阳春三月的暖风,吹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

王雪怡哭泣愈甚,难以抑制,更有歇斯底里、撕心裂肺之势,拿着电话对着耳朵,凝语哽咽,却是半个字也难说得出来。

孟缺有些急了,此刻身在SH市的他无法想像王雪怡这边所发生的一切状况,继续问道:“怎么了?雪怡,有事你就跟我说,别哭了,听话好吗?”

“洛……先生,你……你帮我救救……潇潇好不好?”

王雪怡幽咽凝语,本来她是不想麻烦任何人的,因为以王瑞安的手段,谁要是胆敢帮她的忙,一定会被王瑞安盯上的,甚至最后的结果绝对逃不开残忍二字。

如今她求救于孟缺,完全是因为除了孟缺之外,她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希望了。在她所认识的圈子当中,还有比孟缺更值得信赖的人吗?答案很明显——绝对是没有。

一个跟自己同住一房,甚至同睡一床,依然能够稳住一颗本心做到坐怀不乱,这样的男人,只怕找遍全世界都找不出十个来。

虽然拉孟缺来顶替“奸`夫”之名,会害他惹上麻烦,但王雪怡内心当中还是期望着孟缺能为自己想出一些办法来。就像是在珠海伶仃岛一样,那时潇潇也是差不多面临着同样的危险,最后就是在孟缺的妙计之下才能让潇潇平安的回到了她的身边。

这一次,她希望好运能够重现一次,让孟缺这位守护神再次把潇潇送回到她的怀里。

“潇潇?潇潇怎么了?你慢慢说,别急。”孟缺皱起了眉头,严肃地问道。

王雪怡哭哭啼啼,始终难歇,便是说一句缓一句。伤心至极地将她这边所发生的事情大致地讲了一通。

孟缺听完,愤怒地一拍桌子,当场就喝了起来:“你那老公还是人么?居然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真是蠢到家了,是不是他女儿他难道不会用脑子想一下?真是个浑蛋。”

“他现在……就像一头……发了疯的狗,根本没任何理智可言,还说……还说两个小时之内潇潇的亲生父亲不去见他,他……他就要让我永远……都见不到潇潇……”

“畜生,真是一个没脑子的白痴畜生!”孟缺怒骂了一声,听着王雪怡歇斯底里的哭泣,他不由得心疼。

“洛先生,你能帮我想点办法吗?就像当初在伶仃岛一样……把潇潇平安的带回到我的身边?”王雪怡把所有的希望都砸在孟缺的身上,孟缺若能答应,那么她的世界则是明亮的;而孟缺若不答应,恐怕她的世界在瞬息之间就要彻底的昏暗下来。

“两个小时,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多久了?”

“十五分钟。”

“能不能跟王瑞安拖延一点时间,我现在在SH市,要赶来SY市起码要两三个小时,能争取一下这个时间吗?”

“嗯,我试一下。”王雪怡含着泪,始终,她的世界是亮的。这位在她的心中如同谜一般的男人,最终是没让她失望,既带给了她光明,又带给了她温暖以及希望。

“好,那我现在立刻就动身,你准备一辆快车去SY市的机场等候我,等我一到SY市,就立即杀到西郊拯救潇潇。”

“嗯,谢谢你,洛奇。”

“不哭了,听话,相信我,潇潇一定没事的。”

“嗯……”

……

结束通话,孟缺立即招呼骚年会兄弟给他去搞定最近的一趟SH市飞往SY市的航班机票。由上SH市飞往SY市,航程时间约莫是一个多小时。时间随不久,但要碰巧买到最近的一趟航班可就不容易了。

开车,杀往机场。孟缺眉头紧皱着,目光深处隐藏着一份无可遏制的愤怒。

“王瑞安,早些时候看你的相片,就觉得你像个畜生,没想到你本人果然是个畜生,奶奶的,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你真是该活到头了。”

喃喃地念叨了一句,孟缺将车速提到最高,飞驰在马路上如同一条鬼影。

潇潇虽非孟缺女儿,甚至她还是贱人王瑞安的女儿,但孟缺并非迂腐之人。王瑞安贱则贱矣,跟潇潇却是没任何关系的。

在过去的半个月时间里,孟缺与王雪怡母女俩相处,彼此之间早就生出了一些感情,不管是友情还是其他的什么情,都无法让孟缺轻易将之忽视掉。

而且,王瑞安这次如疯狗一样一回到家就搞了这么一出戏,恐怕其中80%的缘由是来自孟缺。

倘若孟缺没去勾引王雪怡、没带她们母女俩去珠海,王瑞安还会这么做吗?

答案依然很明显——绝对不会。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会有一个诱因动机。在没有诱因动机之下,王瑞安断然不会乱发神经把自己女儿绑了用来要挟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所以,这事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出于情义,孟缺都不会将之忽视。

机场,风很大。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令人厌烦的超级雾霾。一下车,孟缺火箭般地冲进了机场进口。

其时,早有小弟在里面为孟缺搞到了飞机票,一见得孟缺到达。立即有小弟迎了上去,把票递给了他。

“孟哥,机票搞定,二十分钟之后起飞,现在已经开始检票了,您快去吧。”

“谢了,兄弟。”拍了一下小弟的肩膀,孟缺接过机票,风风火火地杀入安检入口。

第九百六十七章 帮手

SY.天气--阴。虽无雾霾,但乌黑色的云层压得极低,看起来同样让人心情郁闷。

八十几分钟的航程,飞得孟缺心情颇急,王瑞安给出的宽限时间是俩小时,如果后续王雪怡没有争取到时间,那么就算飞行时间只有80分钟,再加之前接电话时已经过去的15分钟以及开车去机场的10分钟、等飞机的二十分钟、起飞延缓18分钟,一共也就是123分钟。

所剩时间,半秒都没有了,甚至还超时了3分钟。

在飞机刚刚停稳时,机舱门一开,还不待空姐示意,孟缺就抢在第一个在机舱门口空姐惊讶的目光当中如风一般向外面掠了去。

两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完全超了,眼下,他一分钟的时间都不可以浪费。

杀出机场,立即拨打王雪怡的电话。其时王雪怡开着她那辆雪佛兰早就在等候着,一接到孟缺的电话,立即向他报出了自己的坐标地点。

孟缺以最快的时间,找到王雪怡的所在。两人一见面,王雪怡满脸憔悴,眼睛哭肿得就跟核桃一样。孟缺对她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要坚强一点,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垮掉。

王雪怡也没多说什么,现在孟缺已经赶来了,剩下的,当由他来决定了。她乃一个脆弱的女人,既想不出办法,也无执行办法的能力。只能依靠身边这位唯一信得过的男人。

“怎么样,时间拖延下来了吗?”孟缺一边问,一边坐上了驾驶位。

王雪怡跟着也迅速坐上了车,点了点头,道:“王瑞安总算有一那么一丁点人性,他答应再宽限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孟缺皱了皱眉。

“怎么了,难道来不及吗?”王雪怡一脸担心,贝齿紧紧地咬着嘴唇,看她的样子,似乎又快要哭起来了。

“不是,一个小时自然是来得及,只不过没办法做什么准备了。”孟缺有些遗憾的说道,“他在什么地方?”

“他在西郊。”王雪怡声音沙哑地说道,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她现在说话声音非常小,而且还非常的嘶哑。看在孟缺的眼里,忍不住地一阵心疼。如此美女,本该是需要精心呵护的花朵,怎能害她变得如此憔悴,真是罪孽。

“西郊,嗬,真是够偏僻,看来他的确是没安什么好心。”孟缺讥笑地说了一声,此去会有什么结果,基本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

“洛……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吗?”王雪怡揪着心儿,可怜巴巴地问道。

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道:“别叫我洛先生了,听起来够别扭的,直接叫我‘洛奇’就好。”说着微微一顿,续道:“眼下,办法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只有见机行事了。”

王雪怡满是担心,红润的嘴儿几次张启,似是有话,终是不得说出口。孟缺通过后视镜,看得分明,问道:“怎么了?雪怡,有事尽管说,都这个时候了,别有事还藏在心里。”

“我……”王雪怡欲言又止,其实她想告诉孟缺有关于王氏一族的一些事,因为她觉得这次让孟缺去冒险,起码也得让他知道一些有关于王氏家族的一些事情,要不然到时候王瑞安真的发起狠来,他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此去,事关生死,孟缺做为当事人,有权知道部分真相。

然而,话一到口中,王雪怡又无法说得出来。因为她也很担心孟缺在听到这个“真相”之后,会害怕退缩。如果连孟缺都退缩了,她便是再无什么希望可以期待了。

“尽管说,别支支吾吾的。”孟缺正色催促。

王雪怡咬了咬牙,吸了一口气,嘶哑地道:“我……我说了,你能答应还继续帮我救潇潇吗?”

“这个当然,潇潇既然管我叫叔叔,我自然是有责任去救她的。”孟缺义正严词地说道。

“我……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什么就说什么,无须顾忌,你别担心我会退缩,我既然能从SH市杀到这里来,就说明我不救到潇潇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洛奇,其实我们王氏家族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家族,我们……我们这一族的所有人都跟一般的人不太一样……你……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王雪怡尽量委婉隐晦地说着。

孟缺淡定地点了点头,原以为王大美女有其他的什么要紧事要说呢,没想到她要说的竟是这个。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这个事就算她不说,孟缺业已心知肚明。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不是孟缺,反而是她自己。

“我们这一族是个古老的家族,家族里的所有成员都有一种非常特殊的能力,王……王瑞安就是一个拥有着一种比较厉害能力的人,我……我怕如果他见到你,会……会毫不心软地对你下狠手。”王雪怡鼓足了勇气,将关于王氏家族的事,大致而简略地说了出来。

“哦?这倒真是件新奇的事,你们家族居然每一个人都有一种特殊能力?那你呢,你可拥有特殊能力?”孟缺明知故问道。

王雪怡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也是王氏家族的人,但是家族特殊能力的传承对女性并不是很有效,我顶多就是体质比普通的女人要强上一些,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差异。”

“那王瑞安呢,他有什么能力?”

“王瑞安他……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参加过家族里的一个擂台比斗,是那一届排行前十的存在。我们家族每一代都会选出两名最厉害的人来继承‘双煞’之名,王瑞安他当年虽然落选了,但是也是家族当中少有的战力佼佼者,他……他最厉害的是能操纵风雪。”王雪怡知己知彼,尽量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孟缺。

“操纵风雪?”对此,孟缺倒不是很诧异。

四大家族当中一直有一句话广为流传——“钱氏有三杰、王氏有双煞”。王氏双煞与钱氏三杰齐名,一直是响当当的存在。

最开始来SY市的时候,孟缺就想着什么时候若有机会一定要会一会王氏双煞。钱氏三杰全都被他给灭了,也正好尝尝王氏的双煞到底有多厉害。

万无料到,王雪怡的老公王瑞安居然当年也是参加过双煞比斗的擂台赛的人。而且竟然还是十强之内的佼佼者。

这一下子倒是有得玩了,以前孟缺所碰到过的王氏家族的人,其实力都登不上台面,都算不得是什么高手,尤其是王瑞安的弟弟王瑞昌,简直就像是一个废物。孟缺与他交手,不用龙血之力就能将他打折两只手、一条腿。

“他哥哥会比他强多少倍呢?”对此,孟缺非但不害怕,反而还露出了一副隐隐期待的模样。

王雪怡一脸忐忑地看着孟缺的侧脸,不得不说,从侧面看,孟缺真的跟王瑞安很有几分相似。瞧得孟缺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王雪怡担心地问道:“你……真的不怕吗?”

孟缺笑道:“为什么要怕?”

王雪怡很不敢置信,曾经在她很小的时候,她有跟一位闺蜜同学说过此事,当时那闺蜜的反应跟现在孟缺的反应完全是两个极端。孟缺能做到风轻云淡、波澜不惊,而她的那位闺蜜却是就此吓得再也不跟她玩了,后来甚至她们全家都搬出了SY市。

就是因为经过那件事,在王雪怡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轻易地跟任何人提起,生怕会再次吓到别人。

这一次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怀着忐忑的心情把多年来不肯轻易提起的实话跟孟缺一说,没想到,孟缺这家伙听了非但不怕,反而还笑了!

他的那个笑,到底是啥意思?

王雪怡猜测不出来,在她的心里,孟缺一直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就是因为他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谜,所以使他拥有着一种极其特殊个人魅力,这种魅力对女人无疑是很具有杀伤力的。

王雪怡无法去怀疑孟缺,因为在她的心里,孟缺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当初车爆胎的时候,有孟缺;她想学汤的时候,有孟缺;她想旅游的时候,有孟缺;在伶仃岛潇潇被人拐走了的时候,有孟缺……

没有一次,孟缺是让王雪怡失望的。

相信,这一次,他一定也不会让她失望!

车子渐渐开入西郊,出了市区之后,就像是进入了一片冰雪世界。到处都是惨白的一片,白的纯净,白得令人心寒。

“打电话询问一下,他们具体的所在位置。”孟缺将车轻而缓地从一条小路里开了进去,躲入一处被积雪盖压的茅草堆中。

王雪怡应声,拿起电话拨打了一通,说了几句话,待挂了电话之后,道:“他们在前面一个古老的十里亭处,那个地方我知道,从这里过去大概还有两公里左右。”

“两公里?”孟缺摸了摸下巴,又道:“现在还剩多少时间?”

王雪怡看着手机,计算了一下,道:“还有半个多小时。”

“半个多小时……”孟缺喃喃自语,兀自思忖了一阵,道:“王瑞安是孤身一人,还是有带了其他的人?”

王雪怡想了想,道:“刚才打电话,我听到电话那一头有着很多人说话的声音,相信他并不是一个人。”

“哦?这么说来,他还叫了很多王氏一族的人?”孟缺摇头苦笑道:“你也是王氏族人,难道你的长辈会如此漠视吗?”

王雪怡凄然摇头,道:“我爸并不管这件事,王瑞安他这个人很会做表面功夫,我爸爸很相信他。这一次相信他带的是黑虎帮的人,而绝对不是王氏家族里的其他人,因为其他的人就算不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也会看我爷爷的面子,没有谁敢来帮他的。”

王雪怡的爷爷乃是王氏家族的二长老王至清,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除王瑞安之外,其他的王氏族人还真没谁敢来插这个手。

“黑虎帮?”孟缺眉头一锁,问道:“王瑞安跟黑虎帮有勾结?”

“嗯,早年的黑虎帮就是王瑞安一手捧起来的,当年王瑞安在国内掌管着王氏家族里的一些大型生意,背地里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肮脏事,而这些事并非是他亲手做的,都是他一手捧起来的黑虎帮在帮他清理障碍。黑虎帮算得上是他的头号爪牙。”王雪怡叹息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孟缺点了点头,上次珠海、伶仃岛一行所发生的事情,亦渐渐恍然了过来。

“洛……奇,他们……他们那么多人,我们真在就这样直接去找他们吗?”王雪怡担心地问。

孟缺沉吟了一下,果断地摇了摇头,道:“直接去找他们,明显是等于找死,就算我们没事,潇潇恐怕也危险。既然他王瑞安找了帮手,那我们也不能吃亏,当然也需要找一些帮手来撑场面。”

“可是……”王雪怡一脸苦色,她的圈子只有那么大,信得过的人除了她老爸、爷爷,也只有孟缺了。如今老爸跟爷爷明显是不会理会这件事的,除了他们之外,哪里还能找到什么帮手?

“我们哪里去找帮手啊?难道找警察吗?”

“当然不能找警察,黑虎帮跟警察的关系不知道有多好,找警察就等于给自己找麻烦,此法断然不可取。”

“那……怎么办?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找什么帮手。”王雪怡急得就快哭了,眼下所剩的时间可只有半个小时了。半个小时,能从哪里去找帮手呢?而且,要找,也不能只找一两个,起码也得与黑虎帮那些人势力相当才行。

这问题,难,实在是难。

将车一熄火,孟缺容颜舒展,却是相对于王雪怡的急躁,他反而显得镇定从容。

“别怕,找帮手,我有办法!”

第九百六十八章 火冒三丈

“你有什么办法?”王雪怡惊讶地看着从容而镇定的孟缺,问道。

孟缺轻轻一笑,自言自语道:“现在让他们赶到这里,半个小时的时间,差不多刚刚好。”说罢,方才转过头来看着王雪怡,道:“我刚好有些朋友也在这边,近来他们也是闲着,刚好可以让他们来帮帮忙。”

“你的一些朋友?这……真的行吗?”王雪怡心怀忐忑,揣揣不安。

“行与不行,试试就知道了。”孟缺摸着下巴说道。

“这个,要不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黑虎帮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王雪怡很是担心,这事一旦出了问题,死的不止是孟缺的那些朋友,连她的宝贝女儿都可能逃不过。

说实在的,她还真是有些信不过孟缺的那些所谓的“朋友”,试想想看,孟缺只不过是一个金牌按摩技师而已,一个金牌按摩技师的朋友会是一些什么样的朋友呢?

按摩队?

足疗队?

或者是保养队?

王雪怡不敢想像,凭黑虎帮的狠辣,一般的人来帮忙根本就是找死,更何况还有最恐怖最值得忌惮的王瑞安呢?

“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办法么?”孟缺并不说破,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王雪怡急得脸色都苍白了,她当然是没有别的办法的,如果有早就说出来了,何须等到现在?

“没有别的办法。”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那就只有试试我这个办法了,眼下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孟缺耸了耸肩膀,说着没把握的话,神情却是一派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王雪怡无话可说,只能依照孟缺所的去做,她乃一介弱女子,想办法、做事的能力都有限,眼下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孟缺,虽然他的朋友不知道可靠不可靠,但想想总比没有得好。

孟缺拨打了一个电话,说着一种王雪怡不大听得懂的YZ方言,电话一打完,他看起来似乎更加地有把握了。

王雪怡极是好奇,问道:“你叫了几个朋友?”

“好几个吧,具体会来多少个我也不知道。”孟缺模棱两可地答道。具体会来多少人,他的确是不知道。

方才他本想打电话给唐琅,让唐琅带上骚年会的精英枪队出来活动活动。没想到电话一打过去,居然是大猩猩接的。刚想问他们俩在干什么,结果话没问出口,电话里就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哼吟声。

一听到这个声音,不用问,孟缺也知道他们两只禽兽是在干什么了。奶奶的,即便是找女人,这两厮都要挤在一起,难道是要比比谁更坚挺么?

笑骂了一声,孟缺让他们赶紧带人过来帮个忙。至于要带多少人,孟缺没说,反正只要有大猩猩和唐琅两个人在,其他的人就算一个不来也不妨事。

“我们现在是要往十里亭去吗?”随着车子的发动,王雪怡心情愈加地紧张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不由地亦有几分干涩。

“是的。”

“可是,你的朋友还没来啊。”

“不要紧,我们先去打探一下情况,毕竟还只剩下半个多小时了,知己知彼才能有把握取胜。”

车子开得很慢,因为是山路,开慢一点噪声也会小一点。缓缓的在快接近十里亭的时候,孟缺将车忽然转了一个弯,从一片茅草杂生的草里地冲了进去。

将车子隐藏起来之后,他从车里翻出了一个偷`窥专用的望远镜,然后带着王大美没声没响地登上了一个密树丛生的小山坡上。

“那边就是十里亭的位置。”

上得山来,两人栖身在一棵大樟树之下,王雪怡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判断出了十里亭的大致地理方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

孟缺便顺着王大美女指示的方向,调准望远镜的焦距,一望之下,果然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果然是这个方向,我看到他们了。”

“真的吗?有没有看到潇潇?”

“暂时没有,对方有七辆车,三十多号人,潇潇应该就在那七辆车其中一辆之中。”孟缺看罢,将望远镜转递给王雪怡。

王雪怡接过望远镜,看了一遍,所能看到的东西与孟缺看到的一无二般。叹了一口气,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等我朋友他们来。”孟缺沉吟道。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半个小时的时间几乎就在几个眨眼间就过去了。

未让孟缺失望,大猩猩他们果然是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了,而且距离限定时间还快了十分钟。

孟缺接到了电话,大喜,立刻牵着王雪怡的手下了山坡,然后发动汽车,如出笼猛虎风风火火地直奔十里亭处。

黑虎帮的人早就在等候王雪怡以及“奸`夫”的到来了,一看到有车接近,他们这边的人顿时全部警惕了起来。所有人员呈一字线排开,再加上七辆汽车的成圆阵型包围,几乎圈成了一个铁桶。

在双方距离还剩五十米的时候,孟缺突然将车停了下来,然后转头给王雪怡一个示意。随即王雪怡便拿出电话来拨打了起来。

她一番交谈后,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孟缺,道:“他让我们下去。”

孟缺点了点头,脸色平静看不出半点波澜,车门一开,第一个跳了下去。

视线里,远远的一个面容粗犷的男人一袭黑色西装,被三十多人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心,那个男人正是孟缺以前在王雪怡家里墙壁上的那副结婚照里所看到的男人。

在他的身侧还有一位身穿运动装头戴白色鸭舌帽的男人,他的手里也有一个望远镜,在孟缺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亦在打量着孟缺。

……

“哟嗬,居然是他?原来他早就跟嫂夫人勾搭上了啊。”白色鸭舌帽的男人惊奇道。

“你认得那男人?”王瑞安阴恻恻地问道。

头戴白色鸭舌帽的男人虎哥严舫微微点头,道:“安哥,那小子就是洛奇,就是他带嫂夫人去的珠海。”

“原来就是他?”王瑞安咬牙切齿,目眦欲裂,瞳孔当中似有燃烧着一种既恶毒又愤怒的熊熊火焰。

“是的,也看不出这小子哪里好,真不知道嫂夫人为什么会跟他勾搭上。”严舫阴阳怪气隐含冷笑地道。

“哼,严舫注意你的言辞,那贱人现已不是我的老婆,你张口一个‘嫂夫人’闭口一个‘嫂夫人’,是在笑话我么?”王瑞安冷哼一声,愤喝道。

“不敢不敢,”严舫讪讪一笑,道:“安哥你别生气,我只是一时改口不过来而已,唉,我真是万万也想不到潇潇居然会是王雪怡那个贱人跟那小子所生的孽种。对了,安哥,这次你打算怎么处置那小子?”

“哼,这还用说么?”王瑞安拳头紧握,眼中怨毒的火焰愈发地炙烈了起来。

“不将他碎尸万段,便难消我心头之恨!”

第九百六十九章 代价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算是虎哥严舫早就预料到了的。此次他不但报了自己仇,更是将昔日连自己都忌惮三分的王瑞安都当刀使了一把,不可谓不得意春风。

遥想着昔日,王瑞安是多么的高高在上,黑虎帮崛起之时多亏他鼎力相助,这才使黑虎帮在短短数年之间从一个小小的默默无闻的小帮会一跃成为SY市的大龙头。虎哥严舫的身份、地位也随之日渐提高,可是,在虎哥严舫的心里王瑞安始终是一块很大的心病,王瑞安就像是一堵高墙,高得让虎哥严舫觉得始终难以将他超越。

所幸这次逮着了个机会,让虎哥严舫发现了王瑞安的老婆跟那个叫“洛奇”的小子背地里有染,这才让他导演了一出好戏,得了个一石二鸟的结果。

经过此事,王瑞安高大的形象无疑会在虎哥严舫的心里缩小一大截。

“安哥,这次就由我代你出手如何?”摘掉鸭舌帽,虎哥严舫露出了那张冷峻阴险的脸。

王瑞安怒眉低沉,深邃而乌黑的眸子半睁半闭,看起来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致命的杀意。

“你带着你的人一边看着就好,那小子敢坏我名声,我自当亲手了结他。”

“可是,以安哥你的身份与这小子计较,总让人觉得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虎哥严舫悠悠吹捧道。

“哼,杀别的鸡,我自是不屑为之,可是杀这只鸡,我却乐意试上一试。”王瑞安面色冷峻而严肃,坚定而从容,有着毋庸置疑的坚决。

虎哥严舫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看王瑞安这般态度,摆明了是要自己亲自动手的。做为一个好面子的男人,他这么做也确是在情理之中。

试想想面对着一个与自己老婆有染的男人,若是不亲手将之了结了,何以能消心头之恨?即便是换作虎哥严舫,他也会如此做。

渐渐的,对面二人越走越近,当彼此距离缩短到二十来米的时候。对面的王雪怡愤怒地伸出手来指着王瑞安喝道:“王瑞安你个畜生,把潇潇还给我!”

此时的王雪怡一脸怒容,再也没有了初见孟缺时的那副脆弱、无助,反而显得格外刚强。

孟缺暗暗称奇,心中叹着这大概就是母爱的力量了。

在其他任何人的面前,王雪怡可以随便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一面,可一到敌人面前,她立刻就将自身的脆弱隐藏了起来。

孟缺暗中提防着四面八方可能出现的各种危险,身体表面早就笼罩了一层蛰龙眠的黑色之气。

“闭嘴!”王瑞安盛怒极然,他原本心情就很不好,王雪怡的口气让他更加地不爽了起来。

“好你个王雪怡,隐藏工作做得很不错嘛,你就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相好?”王瑞安怒极反笑,眼神阴冷地瞪着孟缺,瞳孔之中杀气极端浓郁。

王雪怡也冷笑了一声,事到如今,她也懒得解释太多,即便解释了,王瑞安也不见得会听、会相信。与其如此,倒不如成全他的想法。

“我的相好,恐怕不用我介绍你也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多问?”王雪怡神情淡漠地回道。

王瑞安闻之,气得双手都发起颤来。

孟缺微微蹩眉,看了王雪怡一眼,当着她老公的面,被她称为“相好”,还真是有些不自在。

“那么潇潇就是他的孽种?”王瑞安忿忿然,这七个字几乎是从齿间挤出来的一般。

“没错,潇潇就是我跟他的孩子。”王雪怡故意跟他唱反调,说着还故意搂住了孟缺的手臂,看起来极为亲昵。

孟缺暗暗地吐了一口气,默道:“我若真是个普通人,被你这么一搞,只怕死一百次都不嫌够啊。”

看得出来,王雪怡此刻的心情应该很乱。做为一个受伤的女人,到了这种时候,她会有一种类似于条件反射地报复行为。她表面上虽然表现得极为刚强,但所做所为却是一点也没经过思考,完全是凭感觉而为的。

倘若孟缺真是个普通人,她方才的那番话足以害死孟缺千百次。

“好好好……”王瑞安阴冷地连说了三声好,然后猛地一伸出手来指着孟缺,喝道:“小子,你给我站出来。”

孟缺本欲说话,可王雪怡却紧紧地拉着他,更是抢在他之前大声喝道:“王瑞安,你还我女儿来。”

“你想要女儿,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但你欺骗了我这么久,总得付出点什么代价吧?”王瑞安咬牙切齿道。

王雪怡亦是横眉怒目,道:“你想要怎么样?”

王瑞安不看王雪怡,反而把目光放在孟缺的身上,阴恻恻道:“小子,做为了一个男人,你只会躲的女人背后么?”

孟缺淡淡一笑,顿时向前走了一步,道:“你想怎么样?”

王瑞安冷声道:“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王雪怡跟王潇潇两个只能活一个,你愿意让谁活?”

“两个都要。”孟缺定定地道。

“两个只能选一个。”王瑞安瞪目厉声喝道。

对于王瑞安的厉喝之声,孟缺充耳不闻,依然是淡淡一笑,道:“两个都要。”

“你是耳朵聋了么?”王瑞安血丝满布的双眼,几乎向外奇凸了出来,表情分外地狰狞。

孟缺呼了一口气,道:“我也给你一句话,如果是男人就别拿女人出气,有种你就把潇潇放了,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我要是说一声‘怕’,我就不叫‘洛奇’!”

此话一出,王瑞安尚无什么反应,他身边的那位身穿运动装的中年男人却是手指一抖就掏出了一把枪来,指着孟缺,阴森森地道:“小子,说话客气着点,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王瑞安胸膛剧烈起伏着,点了几下头,一拍虎哥严舫的肩膀,示意他把枪收起来,随即指了指孟缺,道:“小子,你若有种就先把自己的双手给废了,你若下得了手,我答应放了王雪怡跟潇潇。”

“此话当真?”孟缺一点也没有王瑞安预想中的害怕,更没有犹豫。语气坚定而果决。

“哼,就算不当真,你还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么?”王瑞安冷冷地讥笑道。

孟缺微微点头,没得无奈,他确实是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潇潇在王瑞安的手上,自然是王瑞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孟缺虽然不怕他王瑞安,但却顾忌着如果跟王瑞安交手,那么黑虎帮的其他人则就会对王雪怡以及潇潇下手,这是极其不利的。

毕竟大猩猩他们还没有赶到,眼下并不是撕破脸皮硬着干的时候。

“两只手我还废得起,希望我做到的时候,你也能像个男人一样兑现承诺!”孟缺说着又向前走了一步。

王雪怡大呼了一声,欲要阻止,却陡听“咔嚓”一声响,只见孟缺硬生生地已经将自己左手从肩膀处扭得脱臼了。

“洛奇你……”王雪怡一急,之前的刚强瞬息之间变得荡然无存。

孟缺对着王雪怡强笑了一声,安慰道:“放心吧,没事。”转头再向王瑞安道:“你看好了,现在废第二支。”

话罢,走到一辆汽车车尾处,伸出右手,猛地向车尾一撞。又是“咔嚓”一声脆响,右手亦从肩膀处脱臼。

“两手已废,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孟缺咬着牙,脱臼的双手就像是空荡荡的衣袖一样摇晃在肩膀之下。

王瑞安没料到孟缺居然会这么果断地废了自己的双手,一时间也微微被震撼到了。略略点了一下头,对着一名黑虎帮的小弟做了个手势,随即那名小弟钻进了一辆汽车当中将一个正在昏睡的小女孩子扛了出来。

“看不出来,你还是条汉子,今日我可以让她们母女俩一起离开,但你……哼,得给我留下。”

“安哥,你真要放那贱人跟那孽种一马?”虎哥严舫这时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道:“安哥你若放了王雪怡那贱人,尚还情有可原,可是那孽种,若是还留着她,只怕会引来无数笑话呀。”

“闭嘴,我的事,我自有分寸。”王瑞安低喝道。

虎哥严舫一声干笑,内心之中对此极是不满,他精心安排了这么久,如果王瑞安只杀孟缺一人的话,实在是太无趣了点。

说话间,那名扛着潇潇的那名黑虎帮小弟已经将潇潇送到了王雪怡的手上。

王雪怡抱着潇潇,放下了一份心,又担起了另一份心。咬了咬唇,看了孟缺几眼,又看了王瑞安几眼,忽然喝道:“王瑞安你不要太过分了,洛奇是我的男人,我要带他走。”

王瑞安狠狠地瞪着她,面目狰狞地喝道:“贱人,你觉得你有能力带他走?”

“王瑞安,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告诉我爷爷?”

“二长老么?你告诉他又能如何?你偷男人在前,相信同样是男人的二长老不但不会责怪我,反而还会支持我,你若不信,现在就可打电话询问一番。”王瑞安冷冷发笑,胸有成竹地道。

“你……”

看着无言以对的王雪怡,孟缺微微一笑,安慰道:“雪怡,你带潇潇先离开这,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可是,你若一个人在这里,他们……他们会……”王雪怡无论如何都是放心不下来,她知道王瑞安的手段,孟缺要是一个人留下来,绝对会死无全尸的。可恨的是,她现在完全想不出任何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先前她只担心着女儿的安危,而忽略了孟缺这个援救者的安全问题。现在女儿救到了手,问题却落在了这个援救者的身上。

拿女儿跟孟缺做比较,王雪怡自然更在乎女儿多一些,可是要她过河拆桥地将孟缺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顾,却也无法做到。

孟缺讲仁,她自然要讲义。要么同进退,要么共生死。

“无妨,你再相信我一次,如何?”孟缺看着心情起伏的王雪怡,语气柔和地对着她说道:“就像你在伶仃岛相信我能把潇潇救回来,就像半个小时前,你相信我依然能把潇潇救回来一样,再相信我一次,我绝对会完好无损地去你家找你,怎么样?”

“不……”王雪怡红着眼睛,摇着头。她这一次无法再相信孟缺,王瑞安那全身上下所释放出来如有实质般的杀气可不是虚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孟缺要是还能活着回去,那才叫怪事。

“雪怡,听话。”孟缺看着王雪怡,忽然对着她的额头亲吻了下去,一吻之后,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带着潇潇先走,我顶多半个小时之后就来找你。”

王雪怡被他一亲,整个人忽然如木头一样怔住了,抬头对视孟缺,且见着他目光当中的自信与坚定,她忽尔鬼使神差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你……一定要来找我!”

“嗯,一定!”

第九百七十章 出手

王雪怡抱着潇潇渐渐远去,直到她们母女俩完全消失在山路之上。孟缺微微抬起头,道:“想怎么样就尽管冲我来吧,有什么招,我都接着。”

王瑞安咬牙切齿,忽地将手一横,喝道:“给我拿刀来。”

旋即一名黑虎帮的小弟从车里抽出了一把五尺长的开山刀给王瑞安递了过去——“安哥,给!”

王瑞安一手接过刀,掂量了一下刀的重量,略略活动了一下脖子,咔嚓作响。看着孟缺,一字字道:“小子,你说先砍你的手,还是先砍你的脚?”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看样子,你是真准备要把我碎尸万段?”

“那当然,你以为我会开玩笑?”王瑞安手中长刀一舞,迈开脚步就径直地朝孟缺而走去,“除了手脚之外,你还可以选择先砍脑袋。”

黑虎帮三十余众顿时全部散开,封住了孟缺的去路,让他无路可逃。

孟缺一动不动,却是一点也没有要逃的意思,反而看着王瑞安向着自己走来,他亦是向前缓缓地迈进着。

虎哥严舫看着孟缺的那股子镇定,略感惊奇。这样的场面,若是将孟缺的角色换成是他,恐怕也难以能保持如此镇定。

不由暗暗叹道:“这小子虽然可恨,但不得不说有大将之风,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么多人,非但没表现怯懦,反而还敢勇往直前,啧,若非他一早就得罪了我,我倒有点想收他为手下。”

双眼眯成一条线,虎哥严舫重新将白色的鸭舌帽给戴在了头上,瞥着王瑞安手中那把寒锋凛凛的开山刀,嘴角微微上扬:“玩弄谁的老婆不好,非要玩弄王瑞安的老婆,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自食苦果。”

王瑞安早就发话了,他动手时不许任何人插手,孟缺的命得由他亲自索取,其他任何人若敢插手,他必将翻脸。

有他这句话,黑虎帮三十余众没有一个敢犯他虎威,纵是虎哥严舫亦不敢。

且见着他快步逼近孟缺,在将要靠近孟缺的时候,忽然手中的开山刀猛地向天空扬高了起来,随即携带着开山之劲,呼啸地劲劈而下。

“~~嚯”

手起,刀落。在所有的人都以为孟缺必将血溅七步的时候,突然之间,孟缺右脚向后一退,左脚回缩90度,整个人犹如旋风一般灵敏地飘闪开来。

紧接着,孟缺肩膀一抖两声脆响,原本看起来晃荡荡的两条废手竟在两声脆响之后恢复了正常。

“手没断?好小子,又骗我!”

王瑞安面目狰狞,怒气愈盛,五尺开山刀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地面飞沙走石,尘滚飞扬。刀影如六月飞雪,无端而来,冰寒而去。

虎哥严舫亦看得真切,发现孟缺的双手居然无恙,顿时向几名手下喝道:“快去把王雪怡那贱人给追回来,这小子手没断,那就废了王雪怡那贱人的手,快去。”

“是!”有五人应命,拿起家伙立即就向王雪怡离开的方向追了去。

孟缺眉头一皱,步走旋风,撇开了王瑞安,伸手就朝那五人擒抓而去——“哪里走!”

王瑞安岂非泛泛之辈,一见孟缺想甩掉自己,追着一刀就劈向了他的脊背。而孟缺则如背有长眼,早有发觉,猛地一个鹞子翻身,陡然足朝上,首朝下。脚上一发力,刚好踢在开山刀的刀背上。

“~~呛”地一声响。

开山刀被踢歪了方向,更被踢得从王瑞安的手中飞了出去。

王瑞安本就不是使刀的人,握起刀来自然不太专业,在孟缺奋力一踢之下,焉有不脱手之理?

“手不但没断,而且身手也很不错,小子,我小看你了。”

失去了刀,王瑞安更如鱼得水,手掌翻动间,掌心当中隐约有一种青绿色的光在飞速地旋转着。

孟缺知道不妙,可又分身不暇。若不拦住那五个去找王雪怡麻烦的人,那么王雪怡必遭大难;而若要去拦那五个人,王瑞安这边又撇不开来。

一时间,心中之急,无以复加。自己之前好不容易使用激将法,激得王瑞安肯放王雪怡母女离去,倘若她二人再被抓回来,那之前所费之口舌便都算白费了。

就在孟缺着急的时候,那五个欲抄近道杀入草丛的五个人,忽然就像中邪了一样,身体一僵硬,愣了好一会儿,随即竟是一步步地向后倒退了回来。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都觉疑惑。

虎哥严舫远远大喝道:“你们五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追?”

黑虎帮的那五个小弟自然是想赶快去追,可是,这会儿他们没法去追了。因为在那茂密的草丛间,他们才走出几步,就看到了好几把黑洞洞的枪口笔直地指着他们。

那些枪,很威武,清一色地TAOVR突击步枪。五个黑虎帮的小弟虽不认识枪的来历,但光看着枪表面的威武,就已经吓得不敢轻举妄动了。

“浑蛋,你们五个在干什么?”虎哥严厉地又骂了一声。

那五位小弟连续退了七八个大步,旋即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一回头,道:“虎哥,我们……我们被包围了。”

“胡扯,包什么围?”虎哥将帽子一摘,就要发火,忽尔视线中,四面八方那些茂密的草丛里,居然接二连三地蹿出了一批清一色的身穿迷彩服的“军人”来。陆陆续续,总数几乎不下亚于黑虎帮。

“部队的人?”虎哥脸色一变,急忙后退了几步,趁着正后方的一辆车的车门没关,他不声不响地靠近了过去,准备伺机溜上车,独自离去。

军队的战斗力绝对不是警察可以媲美的,虎哥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出现这么多“军人”,但不用想也知道,若是自己落网,后果一定很严重。

“别动,一个个都给老子把手举起来。”

最后从草丛里跳出来的是一个光头男,他手里扛着一把黄黑色交间的俄制AK47,大喝了一声,盯住的第一个目标便是虎哥。一见他想要上车偷溜,他抠动扳机,来了个点射,吓得虎哥立即将身体缩了回去。

“把手举高,排成一列,若有违令者,杀无赦!”另一边,一个形象猥琐、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更是夸张,他的肩膀上扛着一个火箭筒,风`骚无限地从草丛里杀了出来。所有的人在看到他肩膀上的那个恐怖的火箭筒时,皆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虎哥即便是黑虎帮的老大,但在见到如此阵容之后,也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心里纳闷道:“近来我们也没招惹军队,怎么突然会有军方的人找上门来?”

王瑞安也停下了手来,看到自己这一方面人完全被包围了起来,他甚觉诧异。不由得打量了数十个神秘来人以及孟缺,忽见得这支神秘军队当中的那名光头男与孟缺眉来眼去的,明显二人是相识的。沉默了一会儿,盯着孟缺问道:“小子,莫非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

孟缺微微一笑,也不否认,颔首道:“没错。”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何身份?”王瑞安冷冷问道。从孟缺能叫来这么一支军队来看,他很怀疑孟缺是什么部队高官的儿子,并非是什么养生会所的金牌按摩技师。

孟缺不答反问道:“莫非你怕了不成?”

“哼,凭这就想让我怕?”王瑞安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道:“我王瑞安做事,向来喜欢干净利落,你不要以为你父亲是部队高官就可以吓唬我,告诉你,我问你的身份只是想把你全家斩草除根而已,除此之外并无他意。”

“够毒!”

孟缺冷笑了一声,旋即将外套一脱,扔在了地上,道:“想斩草除根,你得有那个能力才行。王瑞安,有一句话我想告诉你——老子已经忍你很久了。”

王瑞安眉头一挑,就像是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一样,冷冷一笑,道:“忍我很久了?说说看,你想把我怎么样?”

孟缺双拳一握,活动了一下筋骨,道:“贱人我见过不少,但像你这么贱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你这么对女人的吗?难道不知道美女是要用来呵护的吗?”

“哼,少跟我说教,你若想跟我动手尽管来。”王瑞安眼神当中充满了不屑。孟缺带来的这支军队虽然战斗力不弱,但他若是瞬间发难,这些人起码可以死伤过半。根本不足为滤。

在他眼中狐假虎威的孟缺忽地扬起了一个拳头,道:“那就先敬你一拳,这一拳是为潇潇打的。”

话一落音,孟缺的步子猛然向前一跨,一去竟是去三四米远,端得速如幽灵。

“轰!”

一道闷响声响起,王瑞安轻松大意猝不及防,被孟缺闪电而来的一拳给稳稳地击中了下巴,身体顿时如风筝一般向后面倒飞了去。

孟缺一拳出手,二拳继来。

“这第二拳,是为雪怡打的,你他娘的根本就不配拥有她!”

旋风步施展而开,身如旋风,高速旋转中的孟缺后发而先至,转眼间即追上了王瑞安,照着他的鼻梁骨就一拳轰了下去。

王瑞安猝不及防,鼻梁骨被打断,鼻血喷了一地。

“第三拳,是为我打的,告诉你,你老婆、你女儿以后就都由我接手了!”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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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一章 天魔驭兵法

孟缺第三拳击出,王瑞安忽然贴着地面横飘三丈。站直身体,擦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水,瞳孔急剧凝缩了起来。

孟缺一击不中,直如附骨之蛆,粘着又来。

王瑞安骇然剧震,面色大变,腾挪闪纵,再使施展奇异身法,方才勉强跟孟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惊异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孟缺,王瑞安再次将之打量。

“不对,这厮不是一般人,速度能够达到这种程度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捏了捏鼻梁骨,果断地塌陷了,扶也扶不起来。可见孟缺的那一拳的力道有多重,能够达到那么高的速度,能够挥出那么凶猛的一拳,王瑞安打死也不相信孟缺会是一个普通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瑞安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

第一次发问,他完全看不起孟缺,根本没将之放在眼里。之所以问孟缺的身份来历,只是想知道孟缺的背景与后台,假若日后孟缺的后台对自己有碍,则可顺手除之。

第二次发问,是震惊之问,是一种雾里看花,似真切又似模糊地发问。孟缺表面上像是一个部队高官的后人,实际上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我是什么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孟缺眼神嘲讽地扫了他一眼,随即目光环扫了一圈黑虎帮大众,高声喝道:“黑虎帮为虎作伥无恶不作,从今日起便是它从SY市除名的时候,大猩猩、唐琅下手干净点。”

光头唐琅、猥琐大猩猩早就在等孟缺这句话了,一到孟缺表态,他们俩相视一笑,手中机枪开扫,一个不留。

三十来号人,转眼全部倒在了地上,其中亦包括黑虎帮的老大虎哥严舫。

在超强的火力之下,虎哥严舫他们根本没半点还手之力。本来他们的手里也有家伙,但多半子弹还没上膛,况且大猩猩的肩膀上还扛有一个威慑性巨大的火箭筒,面对这般火力震撼,谁人还敢与之抗衡?

唯有低头伏首的份。本想着投降认输,或能保一命,可没想到这些混蛋居然不按常理出牌,一点也不发扬伟大八路军不杀俘虏的优秀传统,即便是投降认输了,他们也照杀不误。

眼看着一具具尸体接连倒下,王瑞安狰狞的面孔上,那双怨毒的双目布满了血丝,极端可怖。蓦然仰天一声长啸,双手之中白光升腾,一闪一闪,恁是耀眼。

随着他的喝声响起,这荒郊野外陡然之间狂风大作,飞雪如鹅毛顿时满天纷飞,如叶障目。

孟缺冷笑了一声,紧盯着王瑞安的双手,脱口道:“钱氏有三杰,王氏有双煞,不愧是当年能打进‘双煞之争’前十的人物,果然有点能耐。”

王瑞安心中一动,眼角不断地抽搐着,一字字咬牙切齿道:“居然知道‘钱氏有三杰,王氏有双煞’这句话,还知道我曾打进了‘双煞之争’前十,你到底是何人?”

孟缺不予作答,猱身再上,又是一拳往王瑞安的胸口爆轰而去。

“你还欠我第三拳未还,废话少说。”

说着孟缺先以旋风步靠近王瑞安,直到距离一近,立即换成“飞鱼身相”。

王瑞安看得真切,双手一合,顿时间天地间的纷纷飞雪化成片片刀刃,席卷咆哮间风云变色,忽如巨盖,由上而下遮天蔽日铺天盖地碾压而来。

孟缺“飞鱼身相”立即改换成“猴王相”。飞鱼利索,猴王敏捷,只见着身相这么一变,身体姿势愈加奇异,在半空之中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形状。

转瞬间,便已是到了王瑞安的近前。

王瑞安吸了一口冷气,连忙闪避而开,脱口喝道:“这……是‘三十二身相’?”

继“猴王相”后,是“常胜将军相”。孟缺无视铺天盖地而来的风刀雪刃,只管一味地缠近王瑞安。

那漫天的风刀雪刃虽是可惧,但似乎王瑞安亦怕伤到自己,从而投鼠忌器,并不敢指挥风刀雪刃一股脑地往自己这边砸过来。

正因如此,孟缺便占了个大便宜,更加不肯轻易放他远遁。“常胜将军相”施展开来,犹如三国赵云附体,一杆破月龙枪使得鬼神泣嚎,突破万千虚幻,凶狠凌厉地恰好刺中王瑞安的锁骨。

回指一勾,孟缺大喝一声,竟是硬生生血淋淋地将王瑞安的锁骨给扯断了来。

“啊~~”

王瑞安痛叫了一声,忽然间手中紫光大闪,咆哮着往前一推,一股巨大的能量瞬间笼罩了孟缺的全身。

孟缺一被笼罩住,蓦然全身颤抖了起来,根根毫毛竞相竖起,身体内的力气一丝丝地迅速流失。

察觉到不妙,孟缺狠狠一咬牙,施展旋风步脱离了紫光的牵引笼罩,与王瑞安隔开三丈距离。

“雷电属性?”孟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惊奇地盯着王瑞安,道:“你居然能掌握雷属性?”

王瑞安按着锁骨断裂的肩膀,整只右手臂几乎在锁骨断裂的那一刹那丧失了知觉。狠狠地瞪着孟缺,忿然道:“知道就好,王氏家族的‘天魔策’无上真法乃世间第一奇妙法门,你们钱氏‘大金刚神力’只不过是末流而已,‘三十二身相’根本无法与‘天魔策’抗衡。”

孟缺目光微微火热,雷属性他不知道朝思暮想了多久,怎奈何自己的境界一直只停留在“水之镜”无法前进了,关于“雷之镜”,一点头绪也弄不懂,更别提将之领悟了。这个连爷爷都无法企及的境界,是有绝高难度的。

相传孟氏家族的《虚灵三镜》一旦三镜全开,则可变化五形六道法门。那时方才是真正厉害的时候,眼下孟缺只悟出“火之镜”和“水之镜”,可用的招数实在是太少了,火与水单方面的攻击,杀上力根本没有多强,只有在以后,属性全通之后,那时候雷水混合,无所不入,光是想想,都能让人觉得兴奋。

唐琅和大猩猩见得孟缺吃了个暗亏,登时走了过来。大猩猩瞥了孟缺一眼,问道:“没事吧,要不要咱们一起上?”

孟缺摇了摇头,果断地拒绝了大猩猩的好意思,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俩退去,道:“无妨,你们一边看戏就好,对付他,我还是有把握的。”

王氏双煞与钱氏三杰齐名,算起来,王氏双煞再厉害也只不过是钱氏三杰那个档次。厉害虽是厉害,但钱氏三杰哪一个不是死在孟缺手里?换言之,这王瑞安之不过是一个打进“双煞之争”前十的人物,又岂会是孟缺的对手?

孟缺以前没遇到过什么王氏家族真正的高手,对于“天魔策”也不甚了解,如今与王瑞安这个高手过起招来,虽然有点麻烦,但他却是挺兴奋的。

若问为什么?

其原因便是王瑞安是一名拥有雷属性的龙血传人。

孟缺觉得如果自己跟他好好较量,说不定就能从中得到启发,从而领悟“雷之镜”,变成三镜全开的虚灵状态。

只要能三镜全开,届时王氏、钱氏、慕容氏,谁还会是自己的对手?

“王瑞安,你的雷属性攻击性很不错,再来一次试试?”

孟缺扎下一个马步,对王瑞安招了招手,挑衅地招呼道。

王瑞安眼中杀气腾腾,对方才没能用雷属性电死孟缺甚感可惜。当听到不知死活的孟缺竟敢说出这等狂妄之语,他嗤地一声冷笑,双手迅速交织在一起,紫光勃发,喝道:“这可是你说的,有种就别逃。”

“尽管来,谁逃谁孙子。”孟缺眼神坚定,表情毅然毋庸置疑道。

大猩猩和唐琅远远地一边看着,不由的有几分担心。大猩猩拍着唐琅的肩膀,道:“光头,你看孟缺这家伙是不是在玩火?王瑞安这厮可不是个弱手,照这样玩火,搞不好会玩火自`焚啊。”

唐琅赞同地点了点头,道:“王氏家族的‘天魔策’诡谲无比,一点也不逊色孟氏家族的‘虚灵三镜’。跟王瑞安过招,孟缺非但不占主动,反而自取被动,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猩猩目光沉着道:“罢了,管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咱们看紧点吧,一旦他有危险,我们就立刻援手!”

“嗯,没问题。”唐琅定定地一点头。

……

看着孟缺脸上那份隐有期待的表情,王瑞安甚是愤恨。沉默不语地他双手变换交叉,捏成各种各样的天魔印,在捏完第七道印以后,他忽然双手往前一推,一道紫光如凶残恶狼一样咆哮着呈“Z”字路线疾闪而出。

“天魔驭兵法,雷犬诀!”

“嗷~~”

雷犬在奔跑的途中,身形以千分之一秒的时间迅速变大,不到眨眼的时间,它从一只普通狼犬的体型变成了一头堪比成年猛虎的巨硕体型。

扑腾而来,紫光盖天,黑压压威势慑人。

孟缺瞳孔急剧凝缩,嘴唇张启,喃喃而动:“‘天魔驭兵法’?果然非同一般!”

暗中龙血能量迸出丹田,暴走四肢百骸,全身上下刹那间黑气蔓延,迅速地在身前凝成了一个九宫龟甲。

天魔驭兵法虽然声势骇人,但孟缺依旧怡然无惧,一方面他相信“蛰龙眠”真有“天下之物无能不挡”之强;另一方面,他也相信站在他背后不远的那两个兄弟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有危险的。

只要有那两个铁血之义的兄弟在,即便死亡之刃就架在孟缺的脖子上,孟缺也决不会皱半下眉头!

“雷犬诀?来吧,我接着!”

第九百七十二章 不打也要打

“嗷~”

雷犬暴纵而来,速度极快,一头就扑向了孟缺。而孟缺身体表面的那层黑气,却如同虚设一般,根本挡不住雷犬半分半毫。雷犬穿透而过,径直地“咬”在孟缺身上。

巨大的电流瞬间击迫而来,孟缺全身痉挛颤抖,脚步“登…………”狂退十二个大步,最后一屁股坐倒在地,浑身上下白烟直冒,全身的皮肤因为强烈电流的影响皱得跟树皮一样,端得是令人触目惊心。

王瑞安一击得胜,便想趁势追击。手印再次变化,又是连变七次,然后结成了一个玄奇古老之印。法印一成,双手之中紫光大涨,随即往前一推,一条怒目狰狞的龙头横空出现,挣扎着就要破空而出。

“嗷~~~”

龙吟之声惊天动地,刹时间,天地间风云变色,飞雪残风均在这一瞬间停止了下来。比起雷犬诀来,这雷龙诀明显要更加地恐怖!

“天魔驭兵法,雷龙诀!”

喝声一落,雷龙大半个身子从虚空当中挣扎而出,张牙舞爪地飞向孟缺。

二十余米外,大猩猩和唐琅看得分明,神情立时紧张严肃了起来。孟缺本来就受伤了,如果再受一记雷龙诀,只怕会一命呜呼。

“动手。”

登时,大猩猩将唐琅肩膀推了一下。然后唐琅一个筋斗大翻而出,落地之后双手纵横交错,刹那间方圆十丈方圆内无端产生了一种无形罡气。

随着唐琅的双手舞动,空气中的无形罡气似有一种强劲的吸引力在流动牵引着———“擒龙十八手第十六式,收纵天下!”

收纵天下能驭万物,只要所驭之物在十丈方圆内,便都逃不过无形罡气的牵引之力。唐琅这一招后发而先至,绝强的牵引之力刚一产生,就立刻拖着孟缺的身体向后方狂缩猛退而去。

王瑞安驱使着雷龙暴冲而来,在接近孟缺的那一瞬间,一头扎到了地面上——落空了。

且见着孟缺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着向后滑行了八九米,方才停了下来。在他刚一停住,大猩猩凌空八步纵,威风凛凛地挡在了他的前面。而唐琅则走了过来,将孟缺从地上扶起。

“怎么样?差点就玩火自`焚了吧?”唐琅没好气地拍了下孟缺的肩膀,但见他外表虽然狼狈,但似乎并无大碍。

孟缺苦笑了一声,道:“失误,没想到雷属性会这么霸道。”

他原以为蛰龙眠或许能够挡住七八成的外力伤害,哪知道连一成都挡不住。蛰龙眠虽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挡”,但雷乃是无形之物,能无孔不入,蛰龙眠能挡任何有形之物,未必能挡住这无形之雷。

在此之前,孟缺欠缺考虑,若非唐琅及时援手,还真要吃大亏了。

“不如,这姓王的就由我来解决吧,闲了这么多天,我的手都痒了。”大猩猩活动了一下四肢,跃跃欲试地道。

“不,继续让我来。”孟缺呼了一口气,再次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毅如山岳。

“还来?像你那样自杀式地玩法,再出事,我可不一定能够及时救你了。”唐琅没好气地说道,他到现在为止依然不知道孟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孟缺微微一笑,看出了他的疑惑,道:“王瑞安精通雷属性,我的想法是通过他让我自己能有一些雷电感应,或许一战下来会有一些意外收获也说不定呢。”

“原来是这样?”唐琅恍然知晓,点了点头,道:“你若是能够领悟雷之镜,那可真算得上是个天大的惊喜,一旦三镜全开,这天下将无人是你的对手。”

孟缺颔首道:“没错,为了能够三镜全开,所以这个险值得一冒。”

另一边,王瑞安没能趁势得逞,心中大是不甘,看着孟缺三人在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忽地瞥着光头唐琅,道:“那个光头,方才你所用的‘收纵天下’莫不是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

光头唐琅大觉诧异,睨了王瑞安一眼,道:“真想不到,你一个经商的居然这么有眼力,不但能够瞧出钱氏‘三十二身相’还能瞧出慕容氏‘擒龙十八手’,真有你的。”

王瑞安冷哼一声,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道:“慕容氏居然跟钱氏勾搭了,你们两大家族是否是准备联手谋算我王氏家族?”

“随你怎么想,你要是如此认为,我也不反对。”唐琅腹黑地笑了笑,能把钱氏、慕容氏牵扯进来,他一点也不介意。

王瑞安神情严肃了起来,起初他还在为自己老婆红杏出墙而愤怒,可在发觉出孟缺并非是一般人之后,他就猜到此事或许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如今,又突然蹦出来了一个“慕容氏”的人,这样的阵容叠加在一起,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阴谋暗算。

“勾引王雪怡,应该是他早有的预谋,这些浑蛋为何会第一个向我下手?”王瑞安百思不得其解,貌似自己以前也没得罪过这些人啊。

转眼又看向了大猩猩。

且看着大猩猩气势不凡,恐怕也非是一个普通的人,是钱氏还是慕容氏?

越想越觉得此事不简单,王瑞安觉得自己应该要尽快将此事上报给家族长老和族长,钱氏与慕容氏的联合绝非是件小事,王氏若想安然自保,那就必须提前做好一切防御工作。

思忖间,孟缺再次挺身出战,前进十步,稳稳地扎步而立。招手道:“再来,再用你的雷属性攻击我。”

王瑞安咬了咬牙,暗骂了句“疯子”,蓦然向后一退转身即走。以一敌三,他可没有完胜的把握,何况这三人既有慕容氏又有钱氏,一旦他们联起手来,那可就是“擒龙十八手”加“三十二身相”。以一敌一,王瑞安丝毫无惧,但以一敌三,他却没这个魄力,也没这个能力。

“休走!”

一见王瑞安要溜,大猩猩迅速从另一边阻挡而去,蓦然全身上下金光漫溯,如大佛附身,身体一腾空,盘腿而浮。佛手印凌空挥出,地面轰然响动山石爆裂,威力端得是惊人。

王瑞安瞳孔一缩,看着全身上下散发着金光的大猩猩,猛吸了一口气,脱口道:“这厮果然也不是个普通人!”

“让开,今日我不想跟你们打。”王瑞安厉声喝道。

大猩猩冷哼一声,就是挡着不让,道:“这可由不得你,今日你不打也要打。”

第九百七十三章 挑拨离间

打也要打,不打也要打。王瑞安完全弄不明白这三个混蛋想干什么,王雪怡和潇潇早就安然离开了,他们三个还扯拉着不放手,摆明了还有其他的目的。

一狠心,王瑞安便想使出绝学,硬闯离开。忽听背后数米外的孟缺,唤了他一声,道:“王瑞安,再来,继续用你的雷属性攻击我。”

王瑞安一回头,只见孟缺依旧保持着原来那个姿势,不禁暗中又骂了一声“疯子”。最开始他的确是很想杀了孟缺,毕竟孟缺玩弄了他的老婆,还把他老婆搞出了一个那么大的女儿,是个男人则必定是无法忍受的。

可如今,个人恩怨已经转化成家族恩怨。在家族利益面前,个人利益永远只牺牲品,不值一谈。况且王瑞安亦是个有着很强家族荣誉感的男人。

眼下他最迫切地便是想把慕容氏与钱氏联手想侵略王氏的情报告诉给家族长老以及族长。这事绝对不能拖延,也不知道孟缺这三个混蛋在牵制住他的另一边会不会也有大批人在进攻王氏家族,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不堪设想了。

“疯子,我懒得跟你们磨蹭。”

王瑞安喝骂了一声,绕过大猩猩,步走兑坤,如跃如飞,去势极快。

大猩猩连连发掌,金光佛手印如五指山一样,一座座凶悍无比地盖压而下。迫得大地连连摇晃,就跟七八级地震一样。

这时候,唐琅也围追上去,手中白光一现,却是一对大夏龙雀出现在手里。锋利的刀芒散发着森寒入骨的寒气,与这满世界的白雪比较,似乎更要寒上几分。

王瑞安前冲无路,后退无门。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形成铁三角,王瑞安被围在其中,丝毫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洛奇,你休要纠缠不放,别以为我王瑞安怕了你们,家族恩怨不比个人。你钱氏家族跟慕容家族联手,就不怕到了成功之日,他们反扑你们钱氏么?”王瑞安毕竟是个生意人,到了关键时刻,立即将自身的商业口舌天赋施展开来:“慕容氏家族与你们钱氏家族在三十年前所爆发的那一场血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慕容氏残杀了你们钱氏多少的精英豪杰?据说上一代的‘钱氏三杰’就是死在那一场血战之中吧?”

“呵呵,从这里你便可很容易地看出慕容家族的狼子野心,与这样的人合作,你当真能够放得下心?”

王瑞安咬住三十年钱氏与慕容氏那一场众所周知的血战来作题,一番话说得慷慨陈词,铿锵激荡。他玩的就是心理战术,此法不止在商业谈判上有奇效,在现实之中亦有不错的效果。

按他所想,只要说动了孟缺,那么极有可能会令他与慕容氏家族的人反目。一旦他们三个产生窝里反,那他王瑞安则可趁机远远溜走。

此计本是好计,假若孟缺三人真的是两个家族的联合,指不定他的这一番话真得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催化作用。只可惜,偏偏不是,孟缺三人非但不是两个家族的联合,更是朋友好兄弟,区区几句挑拨的话,焉能使他们窝里反?

孟缺耸了耸肩膀,很没所谓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三十年前或许钱氏与慕容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东西都可以产生变化的。这个世间没有永恒的仇恨,只有永恒的利益,不是吗?”

“即便你说的没错,那你在选择盟友的时候,是不是应该选择一个比较可靠的盟友呢?相比较慕容家族,我王氏家族是否要显得更可靠一些?”王瑞安傲然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们王氏联盟?”孟缺饶有兴趣地冷笑了一声,问道。

王瑞安微一颔首,道:“没错,这提议如何?钱氏一旦与我王氏联合,那么咱们就能上下夹击,共破慕容氏,只要慕容氏一被灭,他们的地盘,我们两大家族四六开账,如何?”

“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四六开,谁四谁六?”

“我王氏退一步,占四,你们钱氏占六,如何?”王瑞安一脸镇定地道,有时候弃车保帅、以退为进乃是一种高妙的智慧。小小的一个亏他吃得起,只要孟缺真的答应下来,得胜之时,账目自然要重新计算了。

孟缺可不是笨蛋,自然明白王瑞安的阴险用心。非但不觉气恼,反而觉得好笑。看了看唐琅,故意问道:“喂,慕容家的,王瑞安的这个提议你怎么看?”

唐琅冷笑一声,不屑地道:“王氏家族要是信得过,只怕母猪都能上树了。如今我们都已经联手打到他们家门口了,临时换盟友,你觉的是个好提议么?”

“嗯。”孟缺点点头,笑道:“说的没错,临时换盟友,一来不稳定,二来易反目。倒不如你我两家继续合作下去,共吞王氏来得划算。”

唐琅拍了拍手,道:“没错,就是这个理。”

“胡说,我王氏家族的信誉度难道不比慕容氏要高?”

王瑞安见挑拨无效,不禁急了起来,一狠心,竟是连自尊也暂时放下,道:“洛奇,你若是愿意与我王氏联盟,那么我愿意将王雪怡送给你。你不是很喜欢她吗?都已经跟她有了女儿了,不就欠个名分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要是不要?”

闻言,孟缺叹息了一声,眼神之中满是失望。

王瑞安哼道:“怎么?还不满意,你还有何条件?只要我能够办得到,一定满足你。”

孟缺又叹了一声,还没待说话,唐琅已经冷冷地替他说道:“姓王的,你还是个人么?连自己老婆都能当做东西一样送人?真是禽兽。”

王瑞安不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区区一个女人算什么?一旦王氏与钱氏联手,灭了你们慕容氏,届时何愁没有女人?”

唐琅啧啧叹道:“好一个视女人如无物的家伙,王雪怡嫁给你,也算是瞎了眼了。”

“哼!”王瑞安无视唐琅,只看着孟缺,道:“到底要不要?你表个态,只要你答应,王雪怡以及你的女儿潇潇,随你带走。”

“畜生!”

孟缺终于开口了,却不是答应他也不是拒绝他,而是愤怒骂道:“所谓狼心狗肺想来也差不多就是你这个样子吧?还记得我说过什么话么?我说过女人是用来呵护的,你把女人当做商品送来送去,这不止是污辱了女人,更是污辱了我的话。告诉你,王雪怡你没资格送给我,她是自由的,只有她自己想跟我才能跟我,你的话,只是个狗屁而已!”

“你……”王瑞安恨地咬牙切齿,“你当真要执迷不悟?真不考虑与我王氏合作?”

孟缺竖起了一根中指来轻轻一摇,既代表鄙视又代表无视,道:“很遗憾,我钱氏与慕容氏情谊深厚,单凭你几句话就想让我们反目,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王瑞安皱起了眉头,脸色极不好看。

“没有。”孟缺直接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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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四章 雷种

“那就只有打了?”王瑞安咬着牙,双眸当中几乎喷出火来。

“没错。”孟缺颔首,对其一招手,道:“来,再用你的雷诀攻击我。”

王瑞安虽然很想出手,但是看到孟缺居然要求自己用雷诀攻击他,这貌似不太正常了点。天底下哪有人会吃饱了没事干要求别人打自己的?

唯一能解释的便是孟缺这厮一定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瞳孔微缩,打量了一下三个方向三个不同的敌人,这些敌人没有一个是弱手,如果硬闯王瑞安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成功突围,但若不硬闯,那便只有听孟缺这个疯子的话,继续用雷诀打他。

“你有何目的?”王瑞安是个生意人,所谓无商不奸,在遇到任何占便宜的事的时候,他出于经验地总会先考虑分析一遍,当分析过后,觉得这个便宜能占就占,不能占就绝不占。

钓鱼所用的鱼饵虽然是种诱惑,殊不知那诱惑乃是致命的,鱼儿正是因为屏弃不了这种诱惑,所以才会成为渔人之食。

王瑞安混迹商场这么多年,别的不说,单是谨慎度就比常人高出数倍,甚至十数倍。面对这样的一个“饵”,他自然只要质疑一下。

“没目的,眼下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跟我打;二是你跟我们三个打,一和二任你选。”孟缺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王瑞安肺都要气炸了,他出道这么多年来,何曾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何曾有人能把他逼成这般模样?

要么跟一个打,要么跟三个打,搞来搞去,依然是不想打也得打。

面对这个无可奈何的选择,王瑞安只有选择第一个。相比一个打三个,到底一对一比较轻松。

“好,你既然想送死,那我就成全你。”王瑞安表情一敛,粗犷的面目在极端愤怒之后,反而呈现出一种狰狞的宁静。

且见着他双手之上紫光逐渐浓郁了起来,紫光当中,白色的电弧就如毒蛇吐信,蜿蜒穿梭若有若无。强劲的电流发出“孳孳”的闷响声,光是看那般电弧的跳跃活跃度,就足以让人隐隐地感觉到它的威力。

大猩猩一脸严肃,他知道孟缺的决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不过看着那电弧的可怖威力,他还是忍不住给孟缺投去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孟缺感觉到大猩猩的目光,冲他温和一笑,然后比出了一个大拇指,示意没事,让他不用太过担心。

光头唐琅叹了叹气,没可奈何地守护在十米之内,高度地保持着警惕,待一旦发觉孟缺有危险,就立刻施助援手。

王瑞安猛吸了一口气,蓦然双手合拢一处,两团电光迅速地进行了融合,一瞬间紫光大涨,白色的电弧也更加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这次的雷诀施展,比之前两次明显要更强一些。看来,他是准备痛下杀手,欲将孟缺一击毙命。

孟缺心境平常,很是冷静,他自然是看得出来王瑞安的用意。此举危险虽危险,但自古至今,风险和回报都是成正比的。

风险越高,回报就越高,当然也有可能血本无归。

对此,孟缺怀有绝对积极的心态。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身怀雷电属性的人,若是错过了他,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碰到第二个。

虚灵三镜需要突破,如不付出一点代价就想轻松突破,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来吧!”

随着孟缺喝声一起,王瑞安忽地将双手往前一推,然后那道巨大的紫光炸裂而开,白色的电弧迅速凝聚,化成一条巨大蟠龙,张牙舞爪,昂首长鸣……

“天魔驭兵法,雷龙诀!”

这次王瑞安一点也没留手,这一招与上一招相比,光是看那条蟠龙的大小与凶猛度就能轻易看得出来。此招乃是他倾尽全力的一击,当年他尚是少年时去参加“双煞之争”,也正是因为雷龙诀的缘故,而杀进了前十。

在他全力施为之下,纵是那双煞之首的王玄也不敢硬接。

“哼,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轰!”

巨大的雷龙撞击到孟缺的身上,溅出百丈金色毫光,分外耀眼。就在这刺眼的毫光之中,孟缺的身体咻地一声响,向后如炮弹一样飞出了十数丈,一落在地,全身上下白烟直冒,伏于地上竟是一动也不动了。

大猩猩瞧得一惊,赶紧跑了过去,只见得孟缺的衣服上已然是燃起了丝丝火焰,他赶紧将火焰拍熄,然后将孟缺翻转过来,见之双目微张,整个人虽然极是狼狈,可嘴角上却是挂着一抹古怪的微笑。

“草,吓老子一跳,你怎么样?”

“咳……”孟缺呛了几声,胸膛处的衣服早已炸裂开来,古铜色的皮肤生起了一种揉成团的纸张一样褶皱,这显然是被高强度的雷电击成这样子的。

远处的王瑞安瞳孔一凝,死死地盯着大猩猩扶起来的孟缺,当见到孟缺还没死,他骇然巨震。一扭头,发现光头唐琅这时注意力也集中在孟缺的身上,他暗呼了一声“好机会”,拔腿就向着后方一处大峡谷飞奔而去。

当唐琅有所发觉,王瑞安这厮已经是跑得远了。他的脚力不错,除孟缺外,唐琅、大猩猩都未必能追得上他。

“擦,让那畜生给跑了。”唐琅皱了皱眉,大骂了一声。

看着王瑞安远去的背影,孟缺却是没一点可惜的意思,他紧紧纂成拳头的右手,这时缓缓地抬了起来,五指一张开,掌心当中竟是孳孳作响。

大猩猩眉头一振,瞳孔立即放大起来,盯着那团孳孳作响的小紫光。只见它规模虽小,但无可置疑的是它真的是雷电能量。

“你……你悟通雷之镜了?”大猩猩吃惊道。

孟缺莞尔一笑,笑得有些疲惫,眼睛眨啊眨,却是话到口中还没说出来,就因为乏力而困过去了。

雷电属性不但攻击性极强,在侵入人体之后还能迅速地将人的全部力气迅速抽干。方才,孟缺侥幸没被雷龙诀给打死,体内的力气却没意外地全被抽干了。

探了探孟缺的鼻息,发现气息尚稳,仅仅是睡过去了,大猩猩摇头一叹,只得抓起他的手一抬上肩膀扛了起来。

“人跑了,要不要一路杀过去?”唐琅走了过来,手里拎着大夏龙雀。

大猩猩扛着孟缺,耷拉着眼,道:“杀个屁,你没发现孟缺是故意要放他走的么?”

唐琅微微一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问要不要演得更逼真一点。”

大猩猩舔了舔嘴唇,心照一笑,点点头,道:“这个可以有。”

“OK,那你先带孟缺回去,我去演剩下的戏份。”唐琅一说完,从一名小弟手里拿过一把突击步枪就向着峡谷方向疾追了过去!

第九百七十五章 又一个疯子

却说唐琅扛着突击步枪追杀王瑞安,从十里亭追出了大峡谷,沿着茫茫荒郊野外绕了一个极大的圈。

唐琅越追越上瘾,仿佛要把自己当初被人追了七百里的往事重新在王瑞安的身上重演一遍。他身上有刀也有枪,装备精良,王瑞安不敢轻易与之交锋,只能选择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从下午四点二十七分开始,唐琅一直追他追到了次日凌晨两点。二人从SY市一路往西,横跨辽河,纵入辽河平原。

在丘陵地带多高山、碎谷,追起人来颇为不易。可这一入平原,两人一前一后,跑在前面的人分明就成了一个活靶子。

唐琅越追越欢乐,就跟逮狍子一样,手里的枪不断的发出点射,每发射一枪都会吓得王瑞安不停地翻筋斗左闪右避的。

然而,枪只有一把,子弹没能带够,这一路追到这里,子弹只剩下若干发了。才玩了一下,便没得完了。

子弹打完,唐琅还没过足瘾只得将空枪一扔,随即两只手一左一右地将寒光凛凛的大夏龙雀抽了出来,挥舞得就跟风扇叶一样,风`骚而霪荡。

王瑞安见过唐琅使出“擒龙十八手第十六式,收纵天下”,知道他是个不俗的对手,两人真要打起来,谁胜谁负,一点也不好说。

比较起来,与其跟他对着干,倒不如继续跑,毕竟慕容氏跟钱氏联盟是件大事,自己得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家族首脑。

追着,跑着,凌晨三点亦过去了。

凌晨三点一过去,凌晨四点自然也不远了。

王瑞安几乎一口气都没喘,即便他体怀龙血之力,也禁不起如此长距离地奔跑。奔跑起来也是要耗费龙血之力的,跑得越远耗费得也就越多。照这样如果再跑两三个小时,他体内的龙血之力绝对会跑干的。

偶尔回头,瞥着挥舞着两把砍刀追着自己就跟追杀杀父仇人一样的唐琅。王瑞安又恨又怒,一边跑一边喝道:“慕容家的光头,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如何?”

唐琅追得起劲,从傍晚追到凌晨,虽然跑得够远了,但比起曾经他被人追杀七百里的经历,这根本还不算什么。

以前被人追,现在追杀人,唐琅觉得自己很能体会王瑞安此时此刻的那种心情,因为当初他被人追杀七百里的时候,也跟王瑞安一样,有着一双怨毒、气恼的眼神。

“商量什么事?”

“自然是商量合作的事。”

“合作?”

“没错”

“呵,怎么个合作法,你说来听听,若能说得动我,我就答应你,若是说不动我,嘿嘿,咱现在已经到辽河平原了,再往西去估计就快到辽西走廊了,再往西应该就到山海关了。我琢磨着去哪个号称‘天下第一关’的山海关看日出一定很不错。就是不知道在凌晨五点之前,能不能跑得过去。”唐琅饶有兴趣地说道。

“……”

听到这话,王瑞安差点要喷出一口老血。疯子,这些家伙都是疯子。一个要求自己不断地用雷诀攻击他;另一个一直追着自己一路往西跑,居然还想去山海关看日出。

如果王瑞安会骂人,一定会大喊一声“我勒个擦”,可惜他是大家族出生,青年从商,习惯了虚与委蛇柔和相对,只会做虚言假语的笑面虎,变不成能够张嘴就骂人的泼皮流氓汉。

心里有气,忍着。

从商之道,忍者为上。忍一时,风平浪静。

“我要跟你谈的合作,其实就是王氏与你慕容氏的联盟。”王瑞安一本正经道:“洛奇那小子不识时务,不听我的建议,可见他是个刚愎自用、鼠目寸光的人。与这样的人合作能成大事,那才叫怪了。依我看,足下若是继续与之合作,一定会被他拖后退,甚至被他出卖,与其如此,倒不如与我王氏联盟。

我王氏为北,你慕容氏为东南,只要我们形成联盟阵线,届时上下互成犄角之势,左右夹击,西南钱氏还会不倒?”

“其实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这些年来钱氏发展得极是迅猛,家族里面亦是人才辈出。如果任由他们这么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为新一代的龙裔霸主。足下你甘心如此纵容他们么?”王瑞安大费口舌,先从个人角度,后从家族角度,欲习战国张仪口说之利,策反唐琅。

唐琅听得十分有趣,暗赞了一声这厮不愧是经商的,分析得头头是道。如果自己真是个慕容族人,搞不好真有几分心动。

“想让我倒戈,就凭这几个理由可不行。”唐琅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俗话说得好无商不奸,若是跟你合作,免不了我会被你算计,与其如此我倒不如继续跟洛奇合作。跟冲动的人合作虽然有可能会坏事,但是跟聪明的人合作,往往会得不偿失。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王瑞安露出了一个唐琅发觉不了的狰狞表情,轻骂了一声“混蛋”,嘴上冷笑着继续道:“足下就不想想三十年前,钱氏家族是怎么对待你们慕容氏的?”

“三十年前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关我屁事?”唐琅对此一点也不感冒,就算是三十天前所发生的事,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因为他压根就不是慕容家的人。慕容家有什么事,他只会拍手叫好,断然不会忧哉惜哉。

王瑞安有点没辙,这个死光头油盐不进,说大道理他不管,说小道理他不信,这可真是犯难了。

“你若肯答应跟我合作,我将王雪怡送给你如何?那女人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是个不错的尤物,你应该也见到过,不是吗?你得到她一定会满意的。”无奈之下,王瑞安只有拿出杀手锏来。

世间之人,大多只为了权、财、色三味而活。

作为慕容氏家族的人,权、财想必是不缺了,唯一缺的便有可能是色。

条件一说出来,唐琅顿了顿,却是没有立刻回答他。

王瑞安见他沉默,暗以为他是心动了,便继续加一把火,道:“那女人如今是最美的年纪,你若想要她,她的女儿我也可以一并送给你。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再多送你几个绝色美女,如何?”

“呸!禽兽!”

唐琅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语气果决而坚定道:“废话少说,我对人妻没兴趣,哥最近喜欢上空姐了。而且资源一大把,你诱惑不了我。赶紧跑吧,丫的要是五点之前到不了山海关,我就剁了你。”说罢,手中的大夏龙雀散发出两道微弱的嗡鸣声,悦耳而慑人。

“……”

王瑞安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心里恨恨道:“这厮油盐不进,果然是个疯子!”

第九百七十六章 王氏首脑

从辽河平原到山海关,直线距离约莫两百五十公里左右。如果开一辆奔驰C300以最高速度驰骋,大概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

王瑞安跟唐琅跑得并没有奔驰C300最高时速那么快,如果以车速来描述,大概也就120千米\/小时的样子。

辽河平原到山海关直线距离虽然只有两百五十多公里,但实际上跑起来,却是弯弯绕绕的,要穿过近百公里长的辽西走廊。地形有平地也有山地,在平地一马平川固然好走,可山地高的海拔五百米,低的至少也有两百米,跑起来极是吃力。

奔跑在野外,唐琅找到了一些以前自己被人追杀七百余里的感觉,愈发觉得欣喜。

而王瑞安却是恨透了他,跑了这么久,脚跟实在是有些发软了。当快要到凌晨五点的时候,二人一前一后,果然是来到了山海关附近。

山海关又称“榆关”,号称“天下第一关”,城高十四米,厚七米与长城相连,亦与万里之外的嘉峪关遥相呼应。其地所处近海,腥风一起,略带咸味。

唐琅追到此处,脚步故意放慢了下来。

王瑞安大松了一口气,却不敢亵慢,依然保持高速狂奔。如此此消彼长之下,二人距离越拉越远,直至过了山海关,王瑞安再次回头已经是看不到唐琅的人影了。

“那疯子一路追我起码超过了三百里,呼~幸好他追不动了,若不然我的体力可就快耗尽了。”

王瑞安暗以为唐琅是体力不支才选择不追的,殊不知唐琅乃是故意放他走的。想当初唐琅被人追杀七百里,他依然脸不红气不喘,一口气还能连上五楼,腿脚利索得都可以给盖中盖口服溶液做广告了。区区三百里,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就算再跑三百里,依然支撑得住。

演戏演到这个份上,唐琅也算是公德圆满了。就在山海关附近的一个大妈早餐摊上要了一碗面,舒舒服服地吃着喝着。

“今天是不是晴天呢?”看着天空上有点阴暗的云朵,唐琅喝了一口汤,自言自语道:“老天爷你今天要是下雨,我可就要骂人了。”

…………

却说王瑞安逃过这一劫,绕着山海关转了好大一圈,最后找到了动车站,赶上了大早晨第一趟山海关至SY市的动车,晃晃悠悠两个半小时,终于顺利回归。

一回到SY市,他没想着再去找王雪怡的麻烦,而是直接杀到了王氏家族的总部。将慕容氏与钱氏联盟的消息告诉了族长与两位家族长老。

会议厅里,严肃而宁静。

大家在听完王瑞安的情报消息之后,都若有所思地沉默了起来。族长王至权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他相貌颇为清秀,表面上看起来的年纪与实际相差甚大,几乎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

两位长老,却俱是古稀之龄,霜白的须发代表着他们所经历过的漫长的岁月,既苍白又漫长。

大长老王至明此刻手里捏着一只点着火的烟,任凭烟身已经燃烧了大半,烟灰却没掉落,可见他想得极是入神。

二长老虚眯着眼睛,冷冷地盯着王瑞安,犀利的眸子当中似乎隐含着一种磅礴的怒气。

王瑞安仔细地端详着家族里三位首脑的反应,最终是向族长抱了一拳,道:“族长大人,在下所说俱是实情,恳请族长大人立即做好防御工作,慕容氏与钱氏指不定在下一秒就会冲我们总部而来。”

五十多岁的族长沉吟半晌,末了看了二长老一眼,旋即不慌不忙道:“瑞安,你所说之话,可有依据否?”

“这都是在下亲身之经历,为何还要依据?”王瑞安疑惑不明。

族长却是郑重其事地道:“你说的情报虽然很像真的,可是咱们王氏地盘至今仍是风平浪静,一点异样的风声也没听到,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假若是寻常人等提供这个情报,或许族长以及二位长老会很严肃、很认真地商讨一番。可是偏偏这个情报是由王瑞安提供的,在此之前王瑞安与妻子王雪怡闹翻的事情,几乎整个家族的人都知道了。

这一点,光看二长老那冰冷的眼神就足以知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提供这样的情报,难免会有点瓜田李下之嫌。况且,王瑞安在诉说情报的时候,前后几次有提到过王雪怡。

如此一来,即便是万人之上的族长,也不得不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了。一方面,他也怀疑王瑞安这是公报私仇,想寻个借口报复王雪怡给他戴了绿帽子之仇;另一方面,他也须得给二长老一个面子,毕竟王雪怡是二长老王至清的孙女,打狗都得先看主人,何况人乎?

“族长,我绝对没弄错,今日随我一起还有黑虎帮三十余众,皆是死在了慕容氏与钱氏的联盟人员手里,如果尸体没被处理,眼下应该还在西郊十里亭处。”王瑞安万分肯定地说道。

“哼!”虚眯着眼睛的二长老忽然说道:“你没事跑去西郊干什么?又因何会在西郊十里亭与慕容氏、钱氏交上手?”

“这……”

之前汇报情报,王瑞安把自己绑架潇潇一事给忽略掉了。本以为三大首脑会因为重视此事而忽略这个细节,没想到这可恶的二长老却是眼里不揉沙,半点细节问题也不肯放过。

“怎么?答不上来?”二长老眼睛慢慢地睁大,那双如鹰一般的眸子散发着凛凛寒光,凌厉而深邃。

王瑞安咬了咬牙,绑架潇潇一事当着三大首脑的面说出来虽然有些丢人,但此时此刻若不说出来,恐怕过不了二长老这一关。便一狠心,将自己隐瞒的细节过程给说了出来。

当他再次话罢,二长老拍了拍苍老而干枯的双手,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讥笑,冷冷地道:“好一个心狠手辣,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王瑞安。”

王瑞安忿忿回道:“二长老,我早就说了潇潇并非是我女儿。”

“哼,你这么说,莫非是在指责老夫没管教好雪怡?”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

二长老亦明怒起来,一拍桌子喝道:“如今或许雪怡真的有些不对,但是当初她嫁给你时,可否是处子之身?”

“是!”王瑞安不假思索道,当初王雪怡嫁给他的时候的确是处子之身,这一点至今他仍记得清楚。

“雪怡清白毁在你的手上,一嫁跟你八年,八年之内你只有一个女儿,若说潇潇非是你的女儿,那岂非等于说你并非是个正常的男人?”二长老言语刻薄,一点也不留情面。此刻竟是不顾身份地讽刺起王瑞安来。

“你……”

王瑞安极想当场爆发,可是顾忌着二长老的身份以及族长、大长老都在场,磅礴怒气只能强自隐忍。

“二长老请注意您的身份,说这样的话未免有伤口德。”王瑞安恨恨道。

二长老却是不在乎,继续道:“雪怡是我孙女,你说她跟外人勾结,也就等于将我也说在内。哼,我王至清为王氏家族奉献了一甲子的气力,到头来却被你这后辈无端弹劾怀疑,真是岂有此理。”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二长老你无须胡乱猜测。”王瑞安辩解道。

眼看着二人越说越激烈,坐在一旁观战的族长终是看不下去了,摆了摆手,站起了身来。

“二位休要再争论了,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休要再提。瑞安你虽名誉有辱,但雪怡毕竟是我王氏族人,你可与她离婚,却不得再伤她母女二人分毫,明白否?”族长沉声说道。

“可是族长,此次我并非是因为王雪怡之事而来的,我此来目的是要告诉你们慕容氏与钱氏联盟之事……”

“够了!”族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了,道:“此事虚实,我们心中有数。倘若是真的,也无须惧也;若是假的,便一笑置之。”

王瑞安有着万般不爽,可是又发泄不出来。听着族长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再辩解什么呢?

很明显族长是要给二长老面子,一力护着王雪怡。既是这样,此事就没法从私转为公的角度去透析了。

“罢了,连族长都不信我,还能有什么可说的?”王瑞安暗叹了一口气,微觉心凉。

静坐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大长老忽地看向了王瑞安,淡淡道:“瑞安,你且先退下吧,家族生意方面的事还要多劳你操心,这些琐碎的杂事,便就交给我这个老头子便可。放心吧,稍候我会亲自去西郊十里亭一趟。”

王瑞安颇觉意外,看了看大长老,道:“谢大长老信任!”

大长老略略颔首,道:“去吧,家族之事无大小,只要你汇报上来,我们都会查明落实的。你有护卫家族之心,这是值得表扬的。只不过,以后对待王雪怡之女你可不要再像这次一样了!”

王瑞安点点头,口不由心,道:“大长老教训的是,晚辈下次必不会如此了。”

第九百七十七章 去张家界

事情于此暂时告一段落,王瑞安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就此打住,如今他没办法去找孟缺的麻烦,也没办法去找王雪怡的麻烦。

族长以及两位长老都已经开过口了,让他以后不得再去找王雪怡母女俩的麻烦,族令如山,他自然不敢违抗。

第二日,他便差人将一份离婚协议交给了王雪怡。王雪怡对此没半点意外,甚至还巴不得与他离婚,一接到离婚协议二话没说就爽快地签字了。二人虽然夫妻多年,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但前番王瑞安的所做所为实在是伤透了王雪怡的心了。

女人的心就像是一杯水,热的时候你没有珍惜,冷掉之后便是无法挽回了。王瑞安能令她心寒,她也能对王瑞安做到忘情。王瑞安认为潇潇不是他亲生的,她一点也不多作解释,相反的她还索性承认潇潇是她跟孟缺生的。

对此王瑞安恨在眼里气在心里,想动手却不能动手,只能在离婚协议签好了之后,二人没了法定夫妻关系,便各走各的眼不见为净。

……

另一边,孟缺搬家了。

新搬到了一个郊区的别墅,他原来所住的地方已经被黑虎帮知道了,如果再住下去,免不了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其次,王雪怡与王瑞安离婚之后,她也搬出了玫瑰路363号大宅。连她都走了,孟缺便更没必要再继续留下去了。

如今他们俩依然是邻居,孟缺的房子便是她找关系帮孟缺联系到的。两人的家只隔了一个栅栏,孟缺这边只要翻过一道中间的栅栏,便就可以轻松地跨入王雪怡的家。

孟缺再次救回潇潇,王雪怡特别特别地感谢他。虽然至今她仍是不知道孟缺为什么能够在王瑞安的手中安然脱身,但,毕竟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一个聪明的女人会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该问的一定要问,不该问的最好是别问。

从相识的时候开始,孟缺在她心里就像是一个谜,既然都已经是谜了,何妨让这个谜更带有神秘色彩一些呢?

遂,细节问题她也不过问,这倒让孟缺松了一大口气,不用想烂脑袋去编织哄骗借口。

离婚后的王雪怡并没显得不愉快,相反的她比以前好像还更是开朗了一些。现在每天早上,她会带着潇潇然后叫上孟缺一起沿着公路去跑步,跑完步回来,由她做早餐三人共同进餐。

这样的日子简单而快乐,正是王雪怡梦想中的生活。

若要说出唯一的遗憾,那便是每天陪伴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并非是她的老公。她与孟缺的关系说暧昧也暧昧,说清白也清白,然而最折磨人的何尝不是这模棱两可的晦暗不明?

一直以来孟缺从没说过要跟她们永远在一起的话,王雪怡也没说过,一无胆量二无脸面。她认为自己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了,而且还离过一次婚,根本配不上正值大好年华的孟缺。若说出那般话来,一旦遭到拒绝,那便是一种连死都比不上的难受。

就这样,一个不说,一个怕说,两人之间不约而同的好像形成了某种默契,干脆就顺其自然地保持着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在王雪怡的心里,她很渴望孟缺能成为她的丈夫,因为只要有孟缺在身边,她就会有着一种非常强烈的安全感。

孟缺这个神秘的男人,帮助过她的次数她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她现在非常清楚,无论自己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只要找孟缺,基本上都是可以搞得定的。

在伶仃岛,潇潇不见了,是孟缺找回来的。

在SY市,潇潇被绑架了,也是孟缺救回来的。

对于孟缺,不止是王雪怡个人,甚至连潇潇都很想真把他当成爸爸。

十二月十八日,中午,晴。

“洛叔叔,我们今天上午已经全部考完了。明天就开始放寒假了。”潇潇很兴奋地抓着孟缺的袖子说道。

“哦,放寒假呀,看你这模样,是不是想要叔叔带你去哪里玩呀?”孟缺摸了摸潇潇的小脑袋,无耻的他今天又跑到王雪怡家里来蹭饭了。

“是呀是呀,叔叔你还会不会带我们出去玩啊?”潇潇睁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孟缺。

孟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碌着的王大美女的背影,邪恶的目光忍不住的在王大美女臀部附近瞄了一圈,道:“这个嘛,可就要问你妈妈了,如果你妈妈不反对的话,我自然是很乐意带你们出去玩的。”

“真的吗?”潇潇眼睛当中几乎冒出了光。

“当然,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潇潇很是高兴,登时就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厨房里,抓着王大美女的围裙扯来扯去,道:“妈妈妈妈,我们再让洛叔叔带我们出去玩一次好不好?”

王雪怡一边炒着菜,一边妙目含嗔地转过了身去看着孟缺,道:“洛奇,你是不是又在诱惑我家潇潇了,她这才刚刚放假就嚷嚷着要出去,你可不要把她惯坏了。”

孟缺立刻高举双手,道:“冤枉啊,我可没有诱惑潇潇呢。”

王大美女眨了眨眼,佯瞪了孟缺一眼,却是拗不过死缠烂打的潇潇,只好答应了下来。

潇潇一听到妈妈妥协,立刻欢蹦乱跳得像只动物园里放回到大自然的猴子,高兴极了。屁颠屁颠地跑回到孟缺的身边,道:“叔叔,我妈妈答应了,这次你准备带我们去哪里玩呀?”

“呃,去张家界怎么样?听说如果下雪的话,景色会很不错的。”孟缺想了一下,建议道。

“好啊好啊……”潇潇一点意见也没有,只要是出去玩,去哪里她都愿意,反正她就是不愿意天天呆在这个房子里面跟她那只小乌龟一起玩。

“那你们要我什么时候带你们去呢?”孟缺问道。

潇潇摸了摸头上的小辫子,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孟缺,忽地小小声地对孟缺说道:“洛叔叔,就明天好不好?”

“明天?这也太快了吧?”孟缺也小声地回道,两人就跟说悄悄话一样。

“啊?不可以吗?”潇潇有些小失望。

孟缺摇摇头道:“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这事要你妈妈答应才行,她要是同意,那咱们等一下吃完饭就可以开始收拾东西了。”

潇潇一喜,赶紧又跑到厨房,扯了扯王大美女的围裙,一哭二闹之下,王大美女没辙,只能再次向她妥协。

得逞之后的潇潇,更加地欢快了,满房子里跑来跑去。

“洛叔叔,我妈妈答应了,咱们明天就去张家界。”

第九百七十八章 认了一个干女儿

王大美女没离婚的时候,孟缺接近她,属于存心不良、道德败坏。如今她已离婚,再接近她,便是正大光明、天经地义,谁也管不着。

结过一次婚的王大美女,年已28,不复青春年华。王氏家族也不再对她有过多的约束,不闻不问,只当她是一个普通挂名族人。一个既结过一次婚且还有一个女儿更兼名声不太好的女人,在家族里想再嫁,恐怕也没人敢要了。没了可利用的条件,家族自然是不会对她有太多约束。

甚至她的父母也没空理会于她,自出了“红杏出墙事件”,她的父母也殃及池鱼地脸面无光,最后一次见她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王雪怡却觉无所谓,反而乐得了个自在,没人管她,她便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

单亲就单亲,即便是单亲妈妈,也比跟王瑞安没离婚之前要强得多。

翌日一大早,三人言出必行,果然是坐上了车子直奔机场,赶赴张家界。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孟缺这次直接在网上购买了机票,一到机场,才等了二十来分钟就开始剪票登机了。

第二次出行,气氛明显要比上次好了许多。

上一次,王雪怡跟孟缺还不是很熟悉,心里头多多少少对他还有些堤防;还有那时她是个已婚女人,心里头总是担心着会被某些熟悉的有心人发现,然后造成恶劣的舆论影响,如此一来玩起来也就自然没法尽情地畅快淋漓了。

这一次,她已经离婚,跟孟缺也差不多完全熟悉了,甚至还从陌生上升到了最为信任的程度。心里上没了负担,连笑容都比以前自在多了。

今天的王大美女穿了一套很火辣的装束,貂皮上衣让她更添七分贵气,包臀小短裙紧致而柔滑,再加肉色长丝袜,成熟之中性感的风韵无处不在。提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后的孟缺,好几次都差点流鼻血了。

潇潇,依旧是可爱的装束,上次穿了一套兔子衣服,这次穿了一套小猫衣服。看起来肉肉的、毛茸茸的,走在孟缺身边,总让孟缺有种想摸她脑袋的冲动。

而孟缺么,穿着便是简单了,一套简单的白色休闲装,他不喜欢奢华高调,衣服等物从不追求品牌时尚,只需要穿着舒服就可以了。

三人走在一起,孟缺就像个专吃软饭的小白脸,从进机场开始他就没少受周围一些存心不良的男人的冷眼、白眼。那些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牲口们火热的眼神当中除了羡慕嫉妒恨还是羡慕嫉妒恨。

对此,孟缺只能微微莞尔。如果不是怕王大美女不高兴,孟缺甚至想当着那些目光火热的牲口的面,拍一下王大美女那紧致、高翘的屁股,以让牲口们更加地嫉妒羡慕一番。

登上飞机,三人都比较兴奋。机票是连坐的,与上次一般,潇潇坐窗口,王大美女坐中间,孟缺则守护在最边上。

“酒店你也订好了吗?”

坐定后,王大美女忽地向孟缺问道。

“没有。”孟缺耸了耸肩。

“现在是小学生、初中生都放寒假的日子,会不会我们去了之后又没地方住啊?”王大美女有些担心道。

孟缺莞尔一笑,道:“放心吧,在珠海我不能保证,但在湖南我可以绝对保证能找到住的地方。”

“为什么?”王大美女颇是好奇。

“因为我就是……”孟缺差点想说因为我就是湖南YZ市人,话刚要说完,他猛然记起自己曾经对王大美女说过自己是从新加坡回来的。若是当着她的面再说自己是湖南人,岂不前言不搭后语漏馅了?当即急中生智,改嘴道:“因为我对这地方比较熟悉,算起来,我也算是半个湖南人。”

“是吗?”王大美女眨了眨眼,显得有些惊奇,“你不是新加坡华侨嘛?”

“没错啊,但是在我爷爷辈,却是地地道道的湖南人,只是后来迁走了而已。”孟缺圆谎道。

“原来是这样啊!”王大美女感慨了一声,笑道:“那可就先说定了,这次如果又找不到房间,就罚你睡地板。”

精致的面孔、优雅的眼镜,笑起来的时候微眯的双眼、小有梨涡的粉嫩红唇,孟缺怔怔地看着她,不觉有些看得痴了。眼镜娘、大御姐,这样的成熟尤物,孟缺以前似乎还真尝过!

“你笑起来真美。”忽然之间,孟缺不由自主地脱口赞了一句。

王大美女笑颜如花,听到孟缺这句话,笑容突然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温柔如水的美目当中流露着丝丝羞赧,轻轻咬唇,臻首微垂,竟是有了一种小女儿独有的娇态。

潇潇调皮捣蛋,这时充当电灯泡的她很恰时机地插了一句嘴,道:“洛叔叔,你看妈妈她害羞了呢。”

孟缺一笑,点点头道:“看起来的确是害羞了。”

王大美女被他们俩这一“夹击”,纵是不羞也羞啊,千情万种地嗔瞪了孟缺一眼,旋即刮了一下潇潇的鼻子,骂道:“你这小丫头,少胡说八道。”

潇潇咯咯一笑,却是不依,翘着小嘴道:“我才没胡说八道呢,妈妈明明就是害羞了,我以前可从没见过妈妈在其他什么人面前害羞过,只有在洛叔叔的面前才会有这样的表情,我可没说错。”

“你……”王大美女佯瞪着潇潇,好气又好笑,转头看孟缺,发现他的目光深邃戏谑,一时间羞愧的她只觉脸皮发烫,极想用什么东西把脸给遮盖起来,要不然一定是很红很红吧?

潇潇看着妈妈害羞的样子,似乎感觉挺有趣的,继续说道:“老师好像以前说过,人只有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得害羞,妈妈你是喜欢洛叔叔吗?”

这一刻,王大美女真是想把潇潇的嘴巴好好地狠捏一下,这丫头太口不择言了,虽说童言无忌,但听在大人耳里,却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太让人难为情了。

“还有啊妈妈,你说爸爸不是我的亲爸爸,那到底谁才是我的亲爸爸呀?”潇潇嘟着嘴巴一脸疑惑地看着王大美女。

“呃……”

王大美女愕然一愣,这个问题却是有点不好回答。若说王瑞安是潇潇的亲生父亲,既对又不对。

说对呢,潇潇的确是跟他有血缘关系。

说不对呢,王瑞安他都不认潇潇了,潇潇单方面的认他又有何用呢?以王瑞安的脾性,潇潇若单方面认他为父,他不但不会认,反而还会出言讥讽。

面对这个难题,王大美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扭头看了孟缺一眼,只见后者也是静静地看着自己,似乎都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对外她寻找的借口是跟孟缺有私情然后生下了潇潇。然而借口毕竟是借口,可不能随便当真,即便当真她倒是无所谓,反正她打心底真的挺喜欢孟缺的,若有他做老公反而是件欢喜的事。怕就怕在孟缺不认,这样一来,她这方面也就尴尬了。

见王大美女一时说不出话来,潇潇忽然歪着头看着孟缺,天真无邪地道:“要不,洛叔叔你当我爸爸吧?”

闻言,孟缺和王大美女都是一呆,对视一眼,彼此目光中都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

这个问题,王大美女心里很想问,但嘴上却不敢问,潇潇此番天真无邪却是堪堪替她把心里想问的给问了出来了。

所以,她的目光当中既有着一丝羞赧亦有着一丝期待。

孟缺对看着王大美女的眼睛,从小就跟爷爷学习怎么泡女人的他,对付女人自然是很有一套心得。从眼神当中,他似乎读懂了王大美女心中的意思。

微微一笑,他半开玩笑地道:“好啊,没问题啊,多个女儿其实也挺不错。”

他倒不介意潇潇是王瑞安的女儿,潇潇如此可爱,长大之后必定也是一个大美女。赚个便宜的美女女儿,何乐而不为?

潇潇却是老实不客气,一听孟缺答应了下来,她张口就亲切地喊道:“爸爸。”

第一次被人叫爸爸,孟缺感觉有点不太习惯,尴尬地笑了一下,看了看王大美女也是尴尬的表情,点点头,撑起厚如城墙般的脸皮,应道:“嗯!女儿乖。”

第九百七十九章 起水泡了

孟缺这一应答,无疑是称了潇潇和王大美女两个人的心。潇潇天真无邪,从小就对爸爸这个词没什么概念,怪只怪王瑞安工作太忙时常出国,在潇潇的眼里他就跟陌生人无异。对潇潇而言,爸爸一词只是个称谓,叫谁都无所谓,只要对方对自己好就行了。

而王大美女的心思却没潇潇这么简单,她是真心实意地想让孟缺做自己的男人,只不过一直以来羞于启口而已,如今错打错着变相得被他答应了下来。她心里既有欢喜亦有紧张更有几分茫然无措。

“这下好了,有爸爸也有妈妈,一家三口全齐了。”潇潇拍拍手,高兴地呼道。

王大美女心里暖融融的,却只是听着,不说话。

孟缺嘿嘿一笑,道:“有女儿了,却没老婆,这说起来有些怪怪的哈,雪怡你说对不对?”

王大美女咬了咬唇,微嗔道:“我才不管你呢。”

“哈哈哈……”

看着王大美女再次露出羞赧的模样,孟缺和潇潇这对父女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光看他们俩这个默契程度还真的很想一对父女。

……

从SY机场起飞到张家界需要中途停留一个站,因为二者之间并无直达的班机。遂,孟缺将中转站选在长沙,到达长沙须耗时4个多小时。再从长沙转飞机到张家界需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这一共五个多小时的空中旅程,其实也并不算久。才刚刚成为一家人的孟缺、王雪怡、潇潇三人闲聊、打趣很快就将时间消耗掉了。

到达张家界的时候,为时正午一点许,先找了个地方吃饭,然后便是直接买票从森林公园入口进去了。

因为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孟缺便没带她们从其他的入口进去。从森林公园入口进去,刚到入口就能看到这个地域富有特色的山峦、岩石。

看惯了北方平原高坡的王雪怡、潇潇在见到如画卷般的真实景色时,皆是忍不住发出了赞叹。

2010年红极一时的科幻大片《阿凡达》便就是在这里取景的,还有经典之中的经典《西游记》有绝大部分景色都是在这里提取的。

一入验票门便是来到了金鞭溪,一条小溪从两岸高山之中狭流而过,其水清澈,水中有鱼,名曰“金鞭鱼”。其鱼极富特色,全世界唯有这一条溪里才有生长,体形不大,肚皮几近透明,其味道松脆微甜,入口香嫩,却是一道来此必吃的美味佳肴。

步入林间道,可见猴儿遍地而走。

碰巧的潇潇今天也穿了件猴子衣服,一走进林中,那些真猴儿见了她就跟见到稀奇品种一样极是惊讶。一只只的哇哇叫着,远跳跑开。却是乐得孟缺和王大美女大笑不止。

再往前一些,便就来到一个景点,据说乃当年孙悟空学习筋斗云的时候的取景之处。

犹记得《西游记中》那一段,菩提祖师问孙悟空:“你的飞举之功练得如何了?”

悟空回答:“已经能够腾云驾雾了。”话罢,飞升而起一去二三里,离地四五丈,转眼便回。

菩提祖师笑曰:“你这一去二三里,离地四五丈,算不得腾云,顶多是爬云而已。”

……

登时拿出相机来,为她们母女俩拍了好些张照。再往前一点,便是“三打白骨精”的取景点。

孟缺对此颇为熟知,一一说来,绘声绘色讲得竟是比专业的导游还专业。听他说来,格外诙谐幽默,另外典故层出不穷。好些个同来此地的旅人在无意中听到孟缺解说之后,甚至还特意跟着他一路,顺便听他的便宜解说。

来此地旅游者,几乎每天都有很多,除却国人之外,最多的便是韩国人。所以,走在路上,时常能与叽叽呱呱的一群说话让人听不懂的高丽人擦肩而过。

一路上有颇多的小吃店,卖着当地的一些特色小吃。王大美女与潇潇对地方的特色十分好奇,一一品尝,不亦乐乎。

游完金鞭溪,尽头有二路可选。一是山道,须步行而上;二是车道,须另买票方能坐车上去。

到了二选一个的抉择时候,孟缺没急着给王雪怡她们做出选择,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两条路,雪怡你选吧,如果你爬得动就走山路,一路上风景也不错,如果爬不动就坐车吧。”孟缺很干脆地把选择权交给了王大美女。

王大美女看了看坐车道的一边,又看了看山道一路。许多外国友人,年纪大者则坐车,年纪轻者则走山道。她略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应该跟那些老头老太太为舞,爬爬山理应没什么问题,便指着山道,道:“来的时候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咱们就别坐车了,直接走山道算了。”

“行啊。”孟缺神秘地笑了笑,既不提建议也不反对。

决议一定,三人就开始步行登山。起初王大美女一个人一马当先走得最快,孟缺牵着便宜女儿潇潇跟在后面,欣赏了好久王大美女的丝袜`美腿、短裙美臀,却在走了二十余分钟后,王大美女走不动了。

望着似乎无穷无尽的前路,王大美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怎么还不到尽头啊,到底还有多远啊?”

潇潇也早就走不动了,她走了不到十分钟就让孟缺背着她,这会儿悠哉得很。

孟缺听到王大美女抱怨,嘿嘿一笑,道:“没多远了,再往上一点点就到了。”

王大美女听孟缺这么一说,松了一口气。歇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再爬,这一爬又爬了二十分钟,却还是没到山顶。

“洛奇,你骗人,这山到底有多高呀?”王大美女脚都走酸了,瞪着孟缺问道。

孟缺哈哈一笑,想了一下,道:“我们已经走了三分之二了,还只有三分之一了,再接再厉马上就到。”

“啊?你果然在骗我,哼,不行,你得背我。”王大美女双手一叉腰,顿时女王架势十足。今天好在她穿了上次孟缺给她买的绣花鞋,若是穿着高跟鞋,怕是连一半的山都爬不上。

“呃,这个,我背着潇潇呢,如何再背你啊?”孟缺犯难道。

“我不管,谁让你骗我?我可爬不动了。”王大美女竟是有些撒娇地说道。

看着她那副可爱、诱人的模样,孟缺却是没法拒绝,点了点头,妥协道:“好好好,反正你也没多重,来吧,你先上背,然后潇潇上你的背。”

一个人背两个人,这样的一幕绝对是很奇葩。若是走平路,或许某些强人也能够做到,但是在这样陡峭的山路上背两个人爬山,可谓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孟缺的背上有王大美女,王大美女的背上有潇潇。三人就像是青蛙抱对一样,也多亏了孟缺竟真能背得起来。

好些个从这里路过的人见到这一幕,都觉惊奇无比,一方面大家羡慕孟缺有个漂亮的女人可背,另一方面却在暗笑孟缺像头耕田的牛。

其实,王大美女并不重,她的体重也就八十多斤,潇潇更轻才二十多斤,两人加一起才一百来斤。这对于孟缺来说实在是小意思。

不过,王大美女到底是心疼他的,只背了几百米,她就主动要求下地自己走。却是反倒孟缺暗呼可惜,本来王大美女在他的背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两只大白兔富有弹性地贴着自己的背,还有自己双手揽着王大美女那修长浑圆的大腿,边走边感受,别提有多暗喜。

这会儿王大美女居然主动要求下来走路,虽然是好意,但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可惜。

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是到了山顶——袁家界。

张家界的风光,其实管中窥豹就可见全斑。大多数地方的景色都是相差不大的,看完这个地方,再看下一个地方,总会让人觉得很有几分相似。

爬山累虽累了点,但三人好在都很开心。旅游图的就是一个好心情,只要心情好,那么目的也就算达到了,至于其他的什么,都算是次要的。

到达山顶时候已经是不早了,孟缺带着她们大概地看了一圈之后,就去到了停车场,准备就附近的地方找家客栈住宿。

这里的客栈普遍的都非常便宜,七十到八十块一晚不等,最贵的顶多也就一百来块。住的不贵,吃的贵。所吃食物,一点也不美味,甚至还有点难以下口,但价格却是比山下要贵好几倍。

对此,孟缺只有无奈。在这里开客栈啥的基本都是本地人,本地人鼠目寸光不懂提升服务只懂占小便宜,这样其实非但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而还会给游客一个及其不好的印象。

带着她们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找了一家表面上看起来比其他的客栈要好得多的客栈落住了下来。

所订房间,仍是一间。

这倒并不是客房又满了只剩一间了,天底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之所以仍只要了一间,却是王大美女的意思。

王大美女的要求,让孟缺感到很惊喜、很惊奇,虽然她的理由很堂皇——“就住双人间吧,大家住一起比较安全。”

但孟缺还是从她的语气、眼神当中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跟千情万种、极品尤物的大御姐同房而睡,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孟缺自然也不会拒绝。

便就订下了一个双人间,住了下来。

将东西放进房里,潇潇吃饱了东西第一个跑到床上休息,这一休息没几分钟就睡熟了,可见她爬山真是爬累了。

王大美女摸了摸她的头,苦笑着脱掉了自己的鞋子,跟潇潇一样可爱的嘟着嘴巴,道:“都怪你,爬了那么久的山,我的脚都起泡了。”

孟缺也一头躺在自己的床上,笑着道:“没事,锻炼锻炼有益健康,大不了我帮你揉揉?”

王大美女脸儿忽地一红,眼睛眨呀眨,咬咬唇道:“我全身都酸痛呢,你要帮我揉的话,最好是来个全身按摩。”

孟缺扭头看着王大美女,只见她那饱满的酥`胸一起一伏的仿佛忽然有些剧烈的样子,再看她的脸儿白里透红,就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让人见了总有想咬的冲动;还有那含情双眸,在那深邃的黑色瞳孔深处,仿佛隐隐着藏着一丝引诱的味道。

“全身按摩?泰式?”

“嗯。”

“你穿着那么厚的外套,可有点不好按呢。”

“衣服,可以脱的。”

“那……你脱吧。”

第九百八十章 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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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一章 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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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二章 峰回路转

在古代,女人如果拥有着饱满的臀部,那便会嫁得一个好人家。因为那时候的人根据经验会认为臀部有肉的女人好生养,甚至到了现在还有不少的人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屁股大骨盆也就大,生起孩子来也就比较容易。

一个极品美臀,宽大并不是美的标准。如何才能算美?

便是像王雪怡这样,就能称得上是极品美臀。

孟缺毫不客气,手法老道而油滑。可是按着按着,他的左右两只手的食指、中指就会蠢蠢欲动。

孟缺施展着自己的绝学,到了这个份上,他只能尽自己的所有努力去挖掘、释放王大美女内心的想法。

但愿这一次能够真正完全地俘获王大美女的芳心,像她这样的好女人,王瑞安的确是不值得拥有她的。

既然王瑞安不懂得珍惜她,那咱们孟哥也就义不容辞了。虽然最开始接近王雪怡的动机有点不纯,但做为回报,自己照顾她一生,也算是对她不亏不欠了。

连按了十来分钟,王大美女敏感的身子起初只是微微颤动,到后来竟是轻轻地扭动了起来。

在孟缺也不知道跨越雷池第十几次的时候,王大美女忽地转过了头来,眼神幽怨地看着孟缺,咬着唇道:“坏人,你是故意的吧?”

孟缺意犹未尽,认真地施展着自己的独家手法,听到王大美女的话,故作惊奇道:“什么?我故意什么了?”

“我要听实话。”王大美女语气突然就严肃了起来。

“我……”孟缺迅速分析着王大美女现在的心态以及思维,说实话第一次挑战28岁的御姐,他还真是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特别像王雪怡这样的女人,既可御姐又可女王,同时还带着淑女范儿。对付她,一旦处理不好,便就可能全局崩坏。

“是,我是故意的。”

再三思虑了之后,孟缺决定还是坦白算了。毕竟王雪怡不是苯女人,把聪明的女人当成苯女人来看待,这无疑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与其说谎,倒不如坦白。最起码失了风度,赚了诚信。

“嘻嘻……”

忽然王大美女翻过身来,妙曼的身材勾勒出一条柔美的弧线。纤细的玉臂猛然张开,径直地就将孟缺给紧紧搂住了。

问道:“你喜不喜欢姐姐我?”

“喜欢。”这一次孟缺果断地回道,一点也没犹豫。

“既然喜欢,那么姐姐就应承诺给你颗糖吃。”

“糖?哪里有糖?”

说着话,王大美女忽然主动地贴近孟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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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三章 不共戴天

有过一夜雨露滋润的王大美女比起昨天,无疑是更要美丽了几分。走在路上,无论是在哪个点,都是最为引人注目的存在。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目光在接触到她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地多留几眼。

旅游在外,身边带着这么一个尤物美人儿,无疑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孟缺提着行李跟走在王大美女的身边,牵着潇潇,倍觉得意。

…………

SY市,黑虎帮。

自黑虎帮的创帮老大虎哥严舫死了之后,整个帮会便就由王瑞安的弟弟王瑞昌接手。

王瑞昌此人虽无什么大才,但是以王氏龙血后裔的身份来掌管这么个区区黑虎帮,还算是绰绰有余的。

这日,王瑞安突然造访黑虎帮的总部,与其弟王瑞昌两人共坐会议室中!

“大哥,洛奇那混蛋有消息没有?干.他`娘的他废了我两只手一条腿,害我修养了一个礼拜,到现在活动起来都不太自在,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王瑞昌愤恨地说道。

“仇自然是要报的,不止是你,我跟他之间的仇更深更重!”王瑞安冷峻地说道。

王瑞昌道:“王雪怡那个贱人呢?大哥你不想个办法弄死她?”

“我倒是想杀她,可是她毕竟是二长老的亲孙女,上次我只绑了她的女儿,就引来了二长老的强烈不满。现在他们正盯着我呢,如果王雪怡死了,就算他们找不到证据,也会直接怀疑到我头上来的。”

“哼,那老头真是个护犊子的老顽固。”

“无论怎么说,那个贱人是杀不得的,至少目前杀不得,要杀就杀罪魁祸首——洛奇那个浑蛋!”

“可是大哥,现在我们该去哪里找他?”

“SY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离开这里。不过,按照常理,他应该不会就这么离开SY市了。”王瑞安沉吟着说道。

王瑞昌道:“大哥,你说洛奇是钱氏家族的人,这到底是真是假?”

“哼,你认为我会开玩笑不成?”王瑞安冷冷道。

王瑞昌干笑道:“那倒不是,毕竟上次我被他废了两只手一条腿,如果他是个普通人,那么我的这个脸可就丢大了,倘若他真是钱氏一族的人,那么我这个脸丢得也不算大。”

“哼,你倒是挺会自我安慰的,五十步与百步的差别有多大?丢脸就是丢脸,哪里还分什么大小?”王瑞安不屑地道。

王瑞昌极不好意思,讪讪道:“大哥教训的是。”

王瑞安忽地叹了一口气,一掌拍在桌子上,道:“如今你既然已经接手了黑虎帮,那就不要再懒散贪玩了,找洛奇的事情,得由你出力才有可能找得到。”

“大哥放心,我早就把所有的黑虎帮成员分散出去形成了情报天网,只要那姓洛的敢露面,就绝对逃不过我的手心。”王瑞昌恨恨地道。

“嗯,有消息的时候别急着出手,一定要先通知我,那小子实力很强,而且身边还有两个高手,要想制服他们,我们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行,都听大哥你的。”

第九百八十四章 张家界

张家界的风景点主要是由三大景区构成,一是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二是索溪峪风景区,三是天子山风景区。

要想全部逛完这些景点而且还不疲累的话,起码是要两天三的时间。虽然其中有很多景点都是可以坐车观光的,但是旅游这等事,步行才有意思,坐车也就丧失了那个味道了。

孟缺三人玩了两天,才把主要的景点玩完。第三日,就回到了长沙,由长沙转飞机回SY市。

这短短几天里孟缺跟王大美女的感情精进飞速,在孟缺的主动要求之下,王雪怡答应这次回SY市之后就带孟缺回家见家长。

说到见家长,孟缺第一次见的女方家长是苏雯的父母,那时候的心情可真是有着一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心里觉着恐怖,但是见过家长之后,觉得也没什么。

这一次他主动要求见家长,其意并非是真的想见王雪怡的家长,只不过是想通过她的家长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最后一张藏宝图的下落。

为了找到这最后一张藏宝图,孟缺这次可是下了巨大的功夫,不惜以一个月的时间来泡王大美女,更不惜与王大美女的老公王瑞安干了一架。

如今王大美女已经成为自己怀中的女人,第一步是达到了,第二步自然是要开始进行了。

飞机飞在云端,微微颠簸。

王大美女从真正变成孟缺的女人那一天开始,似乎一直保持着非常好的心情。也许这短短的几天,比过去的八年,更要令她觉得幸福美好。

坐在飞机上,如今她已经能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手儿放在孟缺的掌心当中由他握着。二人柔情蜜意,俨然是一对新婚夫妇。

“洛奇,说实话,见家长你会不会紧张害怕?”王大美女打趣地道。

孟缺点了点头,道:“当然会紧张害怕了,能把你教得这么好,你父母一定是两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唉,说起来,我倒有点不敢去了。”

“不许反悔,你既然已经说了要去见他们就一定要去,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你这个做女婿的自然也要去见见岳父、岳母的。”王大美女严肃地说道。

孟缺笑了笑,只好妥协,道:“行行行,都听你的,谁叫你是御姐呢。”

“这还差不多。”王大美女显然对孟缺的听话乖巧很是满意。

看着孟缺秀气的脸面,王大美女真的发觉自己是越看越喜欢。以前自己还有些排斥姐弟恋,可是在尝试过才知道,其实姐弟恋也挺不错的。至少,这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准丈夫”肯听自己的话,而且挺懂浪漫,也颇为幽默。

比起前任丈夫王瑞安,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呢?”潇潇在一边旁听着,觉得好奇,便插了一句嘴。

王雪怡笑道:“我们在商量去看外公外婆。”

“去看外公外婆,妈妈我不想去,外公好凶的。”潇潇顿时翘起了嘴巴,显然在她的印象中,外公和外婆都不是和善的人。

王雪怡竖指嘘声,道:“潇潇,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尤其当着外公的面,你绝对不能乱说,知道吗?”

“哦。”潇潇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孟缺听着也觉得好奇,忽地向潇潇问道:“潇潇,外公为什么好凶啊?”

潇潇皱着小眉头,道:“因为外公就是很凶啊,而且他还打妈妈。”

“居然还打你妈妈?”孟缺也皱起了眉头。

“嗯。”潇潇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道:“就是我考试之前的那几天,我外公来过我家好几次,有一次打了妈妈,我亲眼看到的……”

“潇潇,不准乱说。”王大美女忽然制止道。

“我才没乱说呢,我明明亲眼看到的。”潇潇大声道。

“外公没打妈妈,一定是潇潇看错了。”

“打了就是打了,我亲眼看到的,才不会有假呢。”潇潇很肯定地说道。

孟缺呼了一口气,抓紧了王大美女的手,歉意道:“雪怡,对不起。”

王雪怡苦笑了一声,道:“这又不关你的事,你道歉干什么?”

孟缺正色道:“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你现在生活得好好的,既不会被丈夫猜忌,也不会被你父亲责罚。就是因为我,连你的声誉或许都很受影响,说起来,我真的是很对不起你。”

“傻瓜,才不是这样呢。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找到真正的幸福呢?难道你愿意让我像以前一样生活在一个无形的铁笼子里?”

“当然不是。”

“那不就对了,相反的,你不但没对不起我,我反而还要感谢你才对。谢谢你在我的青春还没走到尽头的时候出现了,趁着我还有几年美丽的青春,我会把它们全部全部地奉献给你。”

“雪怡,谢谢你。”

“想谢我,以后就对我和潇潇好点,可别像王瑞安那个浑蛋一样,如果你和他一样,我告诉你你以后就会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俩的。”

东北的女子,性格都比较直。爱便是爱了,她们敢爱敢恨。一旦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当为一个男人把心都掏出来之后,如果那个男人最后选择抛弃她,那么要么她会选择杀了男人,要么她会选择自杀。这便是烈女的典型。

以前在跟爷爷学习泡妞之法的时候,爷爷曾对孟缺讲解过全国各地各个地方的女孩子的大致性格。

人的性格就如树的叶子一样,世界上基本上是找不到相同的两片叶子的。地域性格,虽然并不是特别精准,但大致上还是有些根据的。

东北姑娘,并非个个都是烈女,也许她们之中也有些似于江南软女萌妹子,或像川楚豪气辣`妹子。但,如果真是遇到了绝境的时候,她们大多数的人的选择还真会是特别的相似。

方才王雪怡说如果孟缺像王瑞安一样,那么他以后就再也不会再见到她了。这话的意思,孟缺明白,不是指王雪怡会黯然离开,而是指她会为孟缺死一次。

王雪怡表面上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柔弱,可骨子里却完完全全的是烈女之髓。她说得出这话,一定做得到这事,绝对不会是在开玩笑。

所以,孟缺很郑重地承诺着能够照顾、保护她们母女俩一生一世。

……

飞机回航,需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到达SY市。

来时孟缺和王大美女聊得很嗨,时间一秒子就过去了。回时,二人因为多了一层亲密关系,反而没什么话可说了。只是彼此紧握着手,以手心的温度来传导着彼此之间的心意。

孟缺轻轻闭上了眼睛,开始计划回到SY市之后,该怎么从王雪怡的长辈口里套出藏宝图是否在王氏家族呢?

套人话,是个技术活,首先不得让人发觉自己的目的,其次还要在别人不知不觉当中把消息透露出来。

之前,孟缺说自己紧张、害怕,并非是假话。事实上,他真是很紧张、很害怕。

就像他说的,能教得出王雪怡这样的女儿,可想而知她的父母是两个多么厉害的人物。再由潇潇的描述,这还未见面,孟缺就已经在心力给那位“未来岳父”刻画出了一副严肃冷漠的形象。

“泡妞任务的确不难,难就难在该如何在别人不知不觉当中套出别人的话呢?”

“唉,爷爷给的任务,当真是越来越难了!”

第九百八十五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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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六章 王氏山庄

翌日,孟缺和王雪怡早早地就起床了。昨天晚上他们已经商量好今天就去王大美女的娘家探望家长,并也打了电话提前告知了家长。

刚起床来,孟缺看着全身一丝不挂的王大美女掀开被褥婀娜多姿地欲穿内裤,他心中一动,偷偷地从后面走了过去将之拦腰紧抱住。

“呀,你……想干什么?”王大美女吓了一跳,昨天晚上她开玩笑说要惩罚孟缺五次,结果孟缺越战越勇,居然一共来了七次。弄得她浑身发软,没半点力气,到了今天早上双腿也还是有些发飘的感觉。

这会儿被孟缺从后面抱住,她明显得感觉到了孟缺身体的某部分已经很不老实地骄傲起来了。顿时赶紧夹紧双腿,坚决不可再让他乱来了。

“雪怡姐姐你真美,还剩三个套,不如用完算了?”孟缺只想吓吓她而已,开玩笑地说道。

王大美女猛地摇头,立即将雪白的屁股翘向一边,道:“不行,坏人!你昨天晚上折腾得我腿都软了,如果还来的话,等一下都走不了路了。”

“没事,我可以背你。”孟缺不依不饶。

王大美女几乎要哭了,跺了跺脚,道:“你怎么就这么饥渴啊,再来的话,我真的吃不消了。”

“哈哈,逗你玩的呢,快穿衣服吧。”

……

王大美女的家,隔音效果很是不错,晚上她可以尽情的欢呼吟叫,白天也可以尽兴的在房里撒娇亲昵。

待洗漱毕,王大美女去做早餐,孟缺则去叫女儿潇潇起床。

潇潇的房间跟王大美女的房间有一定的距离,位临一个小阳台的边上,光线非常好。房间的外面有着一个巨大的鱼缸,鱼缸里养了十几条孟缺叫不出名字的鱼,从那些鱼表面的样子上来看,应该是生活在海洋里的鱼。

叫醒潇潇,一家人吃了早餐,便是由孟缺开车去往王雪怡的娘家————王氏山庄。

王氏山庄是一个连孟缺爷爷孟有财都忌惮的地方,传说这个地方是三大家族之中最为严密、最大的一个地方。

山庄一般只许族人出入,外人无论是谁都不能随便进入其中的。

但王雪怡的娘有点特殊,之所以特殊,那便是因为她有一个在家族当中充当着长老角色的爷爷。她爷爷是两大长老之一,父亲亦是政界大腕,这样的家庭无论是谁都是要深深的忌惮一番。

遂,有着王大美女在身边,孟缺的车一路畅通无阻,越过王氏家族的一片狩猎场,然后将车停在一个露天的停车场里。

下得车来,放眼四望,且见这一片区域广阔得有些让人惊讶。四下白雪茫茫,亦正是因为一片雪白,才可看出这片区域的广阔无垠。就好似是一个无边无际的冰雪世界,身立其中,不由得会有一种隐隐的荒凉惆怅感。

“这么宽的狩猎场,你家还真大。”孟缺感慨道。

今日的王大美女穿得比较严实,饶是如此,拥有美丽身材的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出众迷人。粉色的俏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多次滋润的效果,从出门开始一直红若桃花,为本来就很美的王大美女更多添加了几分软色魅力。

“这可不是我家,应该说是王氏家族大家的家,这里面生活着将近一百户人,总人数不下四百,我家只是其中一户而已。”王雪怡解释道。

“一百户人?还真够多的。”孟缺暗暗咋舌,这比起钱氏家族来果然是有过之毫无不及啊。

“我听家族里的长者说以前生活在这里的人更多呢,最高峰的时候好像是达到了三百户,后来慢慢的我们王氏家族人口锐减,在六十年前甚至只有六十户不到。”王雪怡抱起了潇潇,轻轻地说着。

“为什么会人口锐减?”孟缺大感好奇,从最高峰的三百户降到了最低谷的六十户,这其中必然是有很大原因存在的。

王大美女却是掩嘴轻笑了一下,道:“因为我们王氏家族都是内族通婚的,在我爷爷那一辈女多男少,成婚的家庭少之又少,这样一来后辈之人自然也就锐减了。”

“原来是这样啊。”孟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王大美女继续道:“后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那一届的族长破例招了一批上门女婿来扩充王氏血脉,之后也就渐渐地人口恢复过来了。”

孟缺微微一笑,暗忖道:“果然还是有吸收外人入族的必要的,要不然世世代代都是内族通婚,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不健全。”除王氏家族之外,钱氏家族、慕容氏家族虽然明面上规定是必须要内族才能通婚,可实际上也并非规定得非常死。该吸收外部血缘的时候,他们都是会毫不犹豫地吸收的。谁也不愿意墨守成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族家门不兴后辈不旺。

“依我猜测,能住在山庄里的,应该都是些血脉最为纯正的分支吧?”孟缺问道。

王大美女惊奇地看了孟缺一眼,颔首道:“没错,你猜对了,能住在山庄里的都是些嫡系后辈。”

“这么说起来,你也是嫡系哦。”

“我?男人才算,女人才不算呢,我以前有跟你说过吧,我们这个家族里的人都会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而我却是什么能力也没有,跟普通人没两样,这样一来即便我出生在嫡系户,也算不得嫡系人。”王大美女感慨地说道。

孟缺点了点头,也比较能理解这北方传统家族那种“男尊女卑”的固有思想,即便女人再有能力,女人始终是女人,在大家族当中女人便是一种可利用的工具,谁也逃不开被利用的命运。

王雪怡便是如此!

她的父亲是政界大腕,而王瑞安的父亲则是商界大腕,两家的小辈结婚寓意着政与商的结合,能成就一支亲家势力,在家族当中独霸一方。

事实上,王雪怡与王瑞安结合之后,他们两家也的确威风了一段时间。即便在王雪怡与王瑞安离婚之后,他们两家的关系仍旧保持着以前那般,至今也没破损。

由此,便可看得出来,王雪怡的婚姻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利用品而已。在两家人觉得利益尚存的情况下,纵是牺牲她的婚姻,也是没什么所谓的。

正因为这样,上次王雪怡为潇潇被绑架之事打电话向父亲求救,父亲管都不管。一方面她父亲不想破坏与王瑞安家结盟的关系,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自己女儿做出了太丢脸的事,一直视女儿如草芥的他自然是更不会在乎一个野外孙女的死活。

王雪怡的父亲虽然够冷血,但他毕竟还是王雪怡的父亲、孟缺的未来岳父。纵是再看他不爽,见一面的必要还是需要的。

不过,这一次比较遗憾,王雪怡的父亲因为职位关系需要一直待在BJ处理政务,很少能回一次老家。基本上回老家的次数跟王瑞安回家的次数相差无几,这次王大美女领孟缺来探望的,仅仅只是一个未来岳母娘而已。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王氏山庄在哪里,该不会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吧?”孟缺环视了一圈,好奇问道。

王大美女微微一笑,指着一片被白雪覆盖的竹林,道:“看到竹林了没有?穿过竹林,后面就是山庄的所在。我们只要顺着林间小路进去就可以了。”

“那走吧!”

孟缺从王大美女手里接过潇潇,然后牵着王大美女的手,举止亲昵,王大美女也不抗拒,只会顺之从之。

穿过竹林,约莫五十步左右,果见一个大朝门出现在视线之中。

朝门由雪白色的大理石所制,高门边沿,冰凌如剑长长地悬挂着。朝门中央,四个朱漆大字龙飞凤舞,深刻石上。

“王氏福地。”孟缺看着朱漆大字,喃喃念道。

“就是这里了,咱们进去吧。”王大美女道。

朝门左右并无护卫,看起来一点森严的感觉都没有。然而,孟缺却是能够分明地感觉到,在这朝门的附近的暗处,有着不下八位王氏高手在埋伏着。

今次若不是有王大美女在身边,想必那八位高手早就已经突杀出来了。

在王大美女的带领下进入了朝门,沿着一条雪路又走了五十步,可见一个小村庄似的房屋鳞次栉比地排列着。这里的房子都是木头建筑,很有古风。

慢慢地行走着,孟缺暗中将龙血探测之力扩散而开,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如大海般强横的波动在疯狂的涌动着。

那股绝强的波动,并非是某一个人的能量波动,而是非常多的高手聚集在一起才产生的强波。

“啧啧,这么多高手聚集在这个地方,怪不得连爷爷都忌惮三分。”孟缺暗暗咋舌。

越往里走,四周能量波动也就越强烈。孟缺的心情不由得从轻松变成了紧张,琢磨着自己如果被人发现了身份,恐怕插上一双翅膀也难以飞出这里罢?

第九百八十七章 严厉的家长

孟缺没敢太过大意,龙血感应之力虽然奇妙,但是对于高手来说还是能够反感应到的。就拿异禽老人来说,当初孟缺想在他的眼皮底下用龙血感应之力探测一下敌方的情况,然而感应之力才一扩散,就立即被异禽老人给反感应到了。

吃一堑长一智,孟缺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此地乃王氏家族最森严、高手最集中的一个地方,在这样的危险区域,玩火显然极易自`焚。

孟缺收敛起了感应之力,更是把自身的波动也用龟息大法给掩藏了起来,随着王大美女直走大道,约莫三百步,转入一个巷子。这一条巷子的一派多是大宅院,能够住在里面的人,想必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第三栋就是我妈妈家,跟我来。”王大美女牵着孟缺的手,领路在前。

孟缺抱着潇潇跟在后面,看了一眼第三栋大宅。只见高檐黑瓦、朱漆大门,门口满布铁钉,乍看起来这座大宅就像是一只伏在地面的巨型怪兽一样。

朱漆大门上有铜环两只,悬挂在两只狮子的嘴巴里。

王大美女走到门前,抓住一个铜环往门面上敲了几下,便就听到内中有人喊道:“谁啊?”

喊话的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岁数不小的男人。刚一听到这个声音,孟缺心儿猛地一紧,暗以为是王大美女的老爸回来了。倘若真是她老爸回来了,那这次见家长可就有点悬了。

俗话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在未来岳父的眼中,女婿永远是个外来入侵者。而在未来丈母娘的眼中,女婿便是一个送上门的儿子,瞧得久了便是越看越喜欢。

对付丈母娘远比对付岳父要简单得多!

随着王雪怡回了一声话,旋即朱漆大门一开,从里面露出一个五十岁上下男人的脸。他一看到王雪怡,憨厚一笑,道:“大小姐,真是你回来啦。”

“嗯,王伯,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朋友。”王雪怡热情地笑着,将孟缺牵到身边,为王伯介绍道。

“哦,你好你好。”王伯打量了孟缺几眼,灰黑色的眼睛空洞洞的没有一点神采。脸上依旧保持着憨厚的笑,伸出手来与之一握,淡淡地道:“进去吧,外面冷,里面要暖和得多。”

王雪怡便带着孟缺进了朱漆大门,直往内中走去。孟缺时而回头瞥了那个王伯几眼,见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居然是个瘸子,不禁大是好奇,便小声的向王大美女问道:“王伯是你家亲戚?”

王雪怡摇了摇头,道:“不是呢,王伯是我爸爸的朋友,虽然也姓王,但并非是我们王氏家族里的人。他年轻的时候帮我爸爸挡过一枪,之后右半身废了、右腿也被截肢了,因为他无亲无故的,我爸爸就留在他这里当管家,他来了已经十多年了呢。”

“倒是个讲义气的人呢。”孟缺颔首喃喃道。

“嗯,王伯的确很讲义气,也正因为这样我爸爸才会把他留在这里。要知道我们王氏山庄里面可是从来不许外人进入的呢。这么多年来,王伯应该算是第一个例外。”

“说起来,我应该也算一个例外吧?”

“嗯,也可以这么说。”王雪怡微笑道。

“你家一共有多少人?”

“我爷爷有三个孙子,我爸爸是老大,育有一女一子。在我之下还有个弟弟,家里也就四个人吧。算上王伯也就五个。”王雪怡道。

“你还有个弟弟?”这个孟缺倒是从没听她提起过。

“嗯。”王雪怡浅笑了一下,笑得有些无奈,道:“这个弟弟说起来,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他一点也不熟悉,他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国外去了,等到回国之后,就跟着爸爸一直在北京做事,现在似乎也当了高官了。”

“那你从小到大岂不是很孤单?”孟缺暗中感慨着生活在大家族当中的女性果然都是悲剧的。

“那倒没有,小时候有堂妹、堂姐一起玩,也挺开心的。我三叔也有个女儿,跟我感情很不错,她叫王雪倩。只不过她的性子有些不好,后来因为得罪了人也就去世了。”

孟缺听着点点头,这事他是最为清楚的。当初王雪倩被人杀害的时候,他和大猩猩、唐琅刚好在场亲眼目睹了凶案发生的整个过程。

谈着话,二人已经步入一个大厅。

厅内两侧放着两座茶几,四把太公椅,其木呈紫,显然都是些珍贵的紫檀木所制。

二人才入厅,一位看起来三十来岁样子的女人步履款款地从偏室里走了出来,看到王雪怡与孟缺的到来,她并没表现多么惊喜。而是淡淡一笑,先是打量了孟缺一眼,旋即不动声色地又转向王雪怡,道:“雪怡,这就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妈。”王雪怡听到声响,回头一见到女人,立即恭谨地喊了一声。然后被孟缺抱在怀里的潇潇也亲切地喊了一声“外婆”。

孟缺扬起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冲着那女人点了一下头,也叫了声“伯母”。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居然会是王雪怡的母亲,如果不是王雪怡叫了一声“妈”,孟缺几乎会认为这个女人是她堂姐。

“妈,这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我新交的男朋友洛奇。”王雪怡将孟缺拉到身边,介绍道。

其母略略点了一下头,没再多看孟缺一眼。仿佛在她看来,这个“女婿”一点也不入她的法眼,还没请他们二人入座,她就问起王雪怡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来:“听瑞安说,潇潇的亲生父亲,就是这个洛奇?”

王雪怡略为一顿,承认道:“是的,妈。”

其母淡淡地“嗬!”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态。

“请坐吧。”

忐忑地入坐,孟缺心里打着战鼓,暗暗自忖道:“不妙啊,貌似这个岳母有点不喜欢我啊。”

才入座,就有王伯提着一壶茶从外面走了进来,给大堂两侧的茶壶里分别斟满,他又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

孟缺有点战战兢兢,不时地偷望王雪怡的母亲一眼,见她保养的非常之好,皮肤细腻有光泽。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跟王雪怡出奇地相似,真不愧是母女俩。

只不过比起王雪怡来,她似乎要更加严肃。无论是说话还是不说话,她的全身上下都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场。

关于这个女人,孟缺有听王雪怡大概地说了一些。貌似她名叫“王青媛”,时年46岁,当初于17岁跟了王雪怡的父亲王兆国,18岁就生下了王雪怡。

28岁的王雪怡像个十八九岁的花季少女,46岁的王青媛却像是个三十出头的美熟`女。看来女人的美丽,真的是跟遗传有很大的关系。

“洛奇是吧?”

这时,王青媛喝了一口茶,开始说话了。

“是的,伯母。”孟缺马上接口应道。

王青媛叹了口气看着他,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雪怡的?”

“我……这个……”孟缺面有难色,赶紧转过脸去看着王雪怡,向她询问回答她老妈到底是说真话好呢,还是说假话好。

王雪怡见到孟缺求救的眼神,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略点了点头,示意他别说真话。

孟缺便有了底气,道:“我们认识有八年了。”

“八年?那我请问一下,你今年多大?”王青媛淡淡地问道。

“我今年28岁,跟雪怡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孟缺一咬牙,既然已经撒了谎,那就干脆撒个大谎,反正男人撒谎又不会怀孕。

“你有28岁?”王青媛显然不太相信。

孟缺真实年纪才二十出头,而且他本身还比较清秀,个人形象看起来比实际年龄甚至还要小上一些。虽然他嘴角上刻意有留了一些胡须,但还是显得有点嫩。

“是的,去年和今年的生日,我跟雪怡都是在一起过的呢。”孟缺继续撒谎道。

王青媛又道:“这么说来,你认识雪怡是在她刚刚结婚的时候?”

“是……是的。”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雪怡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打她的主意?难道在你看来,破坏别人家庭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么?”王青媛冷冷地问道。

孟缺否认道:“不是的伯母,破坏别人家庭固然是不道德的事,但是这也有分情况的。我认为全天下的好女人都应该有个好男人来疼爱,雪怡是个好女人,而像王瑞安那种人,绝对不是个好男人,雪怡跟着他非但享受不到快乐和幸福,反而还饱受寂寞和折磨,他不配拥有雪怡。我个人虽然算不得好男人,但是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雪怡获得前所未有的快乐与幸福。”

“你凭什么会给雪怡带来快乐和幸福?”王青媛冷冷再问。

孟缺吸了一口气,毅声道:“凭我的一颗真心!”

“真心可不是用来挂在嘴巴上的说唱的。”

“自古以来真心往往是最难表达的,女人时常会问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她,男人们的回答基本都会是‘爱’,但究竟是不是真爱,那就无人能够保证了。”孟缺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也想不出能用什么办法来证明我的真心,花俏的誓言我不喜欢说,如果伯母不相信我,大可看今后我的表现。”

“你倒是对你自己很自信?”王青媛冷笑道。

“不,”孟缺纠正道:“我不是对我自己很自信,而是对我爱雪怡的心很自信。”

这话一出口,虽然有些肉麻,但听在王大美女的耳里,心田之中却是甜蜜蜜、暖洋洋的。

第九百八十九章 上文房四宝

王雪怡在这个家里的处境,算得上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这个家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受到了传统的影响而根深蒂固,王青媛从来都没重视过这个女儿。所以,今天即便看到了很久没回娘家的女儿回来了,她也没表现得有多欢喜。

反而看到女儿才离了婚就带了个男人回来,心里难免有些不悦。

王青媛一连陆续地问了孟缺好些个问题,这些问题有些是关于他跟王雪怡的,也有些是关于他自己的。

对于提问,孟缺信手拈来,回答得十分利索。一方面敷衍着丈母娘,另一方面也讨好着王大美女。

所撒下的一个个的谎,让他真正地变成了潇潇的“亲生父亲”,更让他变成了在很久以前就与王雪怡相恋的情人。由他所编织的那个故事美丽而动人,在感动着王大美女的同时,亦让冷如冰山的岳母娘也动了恻隐之心。

问完了大概,王青媛也不再问了。

孟缺觉得这丈母娘对自己印象不怎么好,自己一定要挽回这个不良局面才行。见得气氛忽然凝固了下来,他目光四下扫望,当看到了墙壁上所挂着的那几副山水画,忽然来了话题,问道:“伯母喜欢中国的传统字画?”

“没错。”王青媛喝着茶,淡淡地回道。

“我观伯母墙壁上所挂之画的落款均为画圣‘吴道子’,可见这些画都是十分名贵的呀。”孟缺微微感慨道。

王青媛面无表情,道:“这是自然,能被挂在客厅示人的,自然不会是庸俗等物。”

孟缺微微一笑,摇摇头,道:“只可惜,这几副画非是真品,而是赝品。若说它高雅,只怕会贻笑大方。”

听孟缺这一说,王青媛忽然停下了茶杯,似乎是重新打量了孟缺一眼,道:“你为何说这些画是赝品?”

孟缺对这些东西还是颇有研究的,这还多亏了以前爷爷的细心教导。优雅地端起茶杯,小小地茗了一口,悠悠道:“俗话说‘山水之变,始于吴,成于二李’,吴道子虽然也擅长山水之画,尤其是蜀道怪石之物。但,这并非是他最擅长的。伯母这厅中所作之画,虽是赝品,但依然也算得上名贵。

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出自李思训之手。”

“哦?何以见得?”王青媛似乎有些惊奇。

孟缺侃侃道来:“李思训的作画风格比较别树一帜,在用笔方面法度严谨、意境高超、笔力刚劲、色彩繁复,且看那第一副《春树图》,色彩叠翠,一绿胜绿表示着发展成熟的整个过程。此人心性烂漫,所作之画多为幽静之景,与吴道子所喜爱的神魔鬼怪大相径庭,此画应该是他早年模仿之画,模仿之力虽有之,可是未得吴道子之灵气,可谓一憾。”

“好,说的好,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这等眼力。”王青媛破天荒地忽然笑了一下,双手一拍,赞道:“说得没错,这几副画确实是李思训早年模仿之物,虽然是赝品,却也珍贵。吴道子之画,千金难求一副,我这里自然是没那个福分可以悬挂那么多。”

“你隔了这么远都未接触实物就能判断出那是李思训所作之画,莫不是雪怡告诉你的罢?”王青媛忽然话锋一转,语含深意地问道。

“妈,才不是呢,我才没告诉他呢。”王雪怡赶紧解释道。方才孟缺一语道破墙上所挂之画非是吴道子之作而是李思训之作,她正觉惊奇,没想到母亲突然蹦出这么一个怀疑出来。

王青媛冷笑道:“即便是鉴赏专家,恐怕也没他这般眼力,若不是你告诉他的,难不成真是他认出来的?”

王雪怡辩解道:“妈,我真没告诉他。”

孟缺微微一笑,道:“伯母也太小看人了罢?”

王青媛秀眉一耸,看着孟缺,道:“难道真是你自己看出来的?”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伯母若信,我则不用多说;伯母若不信,我说多也无益,不是么?”

“嗬!”王青媛忽然站起了身来,道:“既然你当真眼力如此强横,那我这里还有一副画,看你能否辩出是谁所作。”

说着,她径自向偏室而入。

不多时,她捧着一个红木锦盒走了出来,到得大厅,将那锦盒摆放在桌子上。然后从翻开锦盒的盖子,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幅画来,慢慢地摊开,对孟缺一招手,道:“年轻人,你且看看此画乃是何人之作?”

孟缺走上前去,且观那画,只见纸张发毛,显然很有年代历史了。画上开篇部分很多地方都已经出现了残破的痕迹,随着画卷慢慢地展开,中间部分倒还完整,色彩鲜艳,人物鲜明而栩栩如生。

这是一副长画,可惜从中而断只有一半,既没落款,也没提字,便难以看出这是谁人所作。

从景色上看,它与《清明上河图》有几分相似,但它绝对不会是《清明上河图》。《清明上河图》孟缺看得多了,每一个细节部分都记得很清楚,这副画不仅不是《清明上河图》更不会是出自张择瑞之手。

色彩上,它斑斓大胆跟《清明上河图》几乎是走两个极端。其画势,虽然恢弘,但恢弘之中涩锐颇多,不像是一个经历了长久人生品味了酸甜苦辣咸的作者所作之画。倒是有几分年轻人的无所畏惧,其斑斓色彩正示意着鹰击长空之雄心,漫山绿水鸿滔荡荡,也正是隐隐有着几分年轻人的放`荡不羁。

孟缺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猜出是谁的画,转头看王雪怡。只见她也是摇了摇头,表示对此一无所知。

王青媛笑道:“怎么着,能一眼认出李思训的画,却认不出此画的作者?”

“不,不是认不出来,只是不太肯定。”孟缺摇头道。

“哦?你认为是谁的画,且说来听听看。”王青媛好奇问道。

孟缺一本正经道:“从这画的纸张来看,应该是宋代的纸。其质量远比唐代的要好一些,比元代的又要逊那么一些。这一点只要看看元代画家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就知道了。北宋那时毕升创造了活字印刷术,从而纸张的需求量便开始增多了,进而质量也得到了飞速的发展。

这副画的纸,从质地来看应该就是传说当中的麻纸,而这画,我猜测应该就是传世名画《千里江山图》的残部。”

“《千里江山图》?你认为是真品还是赝品?”王青媛继续问道。

孟缺仔细再打量了一番,道:“真品,应该是真品。”

“是吗?〈千里江山图〉可是国有传世十大名画之一的画,现存故宫。如果我这副是真品,那岂非说明故宫那副画是赝品?”王青媛笑道。

孟缺一再摇头:“故宫的我没看过,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能被当作国宝摆在故宫博物院,想必应该是真品。而这副画,应该也是真品。”

“说说你的理由?”王青媛饶有兴趣地道。

“虽然〈千里江山图〉不乏模仿之作,但大多的作品应该都模仿不出作品的青涩锋芒。〈千里江山图〉的作者乃是少年天才王希孟,是他十八岁时所作。那时的他稚气未脱,所作之画雄壮之中多有锐芒,豪迈之中多有淡情,一般的人能模仿得出大致轨迹,却模仿不出他的年龄与心性的灵气。伯母你的这副画,恰合一个少年心性,如若不是王希孟所作,那我也猜不出到底是谁的画了。”孟缺认真地说道。

待孟缺滔滔不绝地说完这些,王青媛又笑了一声。笑非冷笑,而是少有的和善之笑,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至于这副画到底是不上王希孟之作,我也不知道。我之前请教过很多专家,他们的说辞跟你很像。看来,你真的对这方面颇有研究,之前倒真是我误会你了。”

“客气了,伯母。”

王雪怡怔怔地看着母亲和孟缺一问一答,她满是惊奇地用水汪汪的眸子盯着孟缺,她实在也想不到自己新找的这个男朋友居然什么都懂,自己真是拣到一个宝了。

这一次,王青媛没有再怀疑孟缺的能力了。因为这副画连王雪怡都不知道的,而且孟缺光看了画就能滔滔不绝地讲出那么多画类知识,这已是说明他对此道颇有研究了。

直到这里,王青媛似乎对孟缺的印象稍稍有所改观。

至少在她看来这个便宜女婿并不是登徒浪子,而是一个的确有着真才实学的男人。比起重利轻别离的王瑞安来,好像也确实强了不少。

虽然王青媛从来都没重视过王雪怡,但王雪怡毕竟是她的女儿。女儿能够嫁一个好人,能够得到幸福,无论怎么说她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欣慰。

“洛奇,不知道你除了会鉴赏画之外,懂作画否?”王青媛忽地问道。

孟缺点头一笑,为了等王青媛这句话,他可没少下功夫,以前随着爷爷请来的国画大师所学的东西今日终于可以施展一二了,“伯母,其实对作画一道我有一个特殊天赋。”

“特殊天赋?什么特殊天赋?”王青媛好奇问道。

孟缺道:“无论是什么画,只要我看了残部,就能凭借灵感将它其他部分也画得出来。”

“哦?当真?”王青媛笑了笑,显得并不大相信。天底下谁会有这种天赋?若真有,那还了得?

“伯母若是不信,大可让我一试。”孟缺眼神坚定,语气中肯。为了计划能够走到这一步,他空暇十分可没少挥毫弄墨,每作一画,都要深深记忆一番。凭借自己超人的记忆把模仿过的画全部都记在了脑子里。

在他有着十足的准备之下,别说让他复原某副画,纵是光说名字,他也能照葫芦画瓢地将之模仿出来!

“好,我这就去拿文房四宝,倒看你能不能复原得了。”王青媛大有兴致,说着转身再入偏室而去!

第九百九十章 引君入瓮

王青媛一走,王雪怡立即拉着孟缺走到一边,小声地问道:“洛奇,你可别乱开玩笑啊,我妈妈她对这方面很有研究的,她可是中国美术协会的会员呢。而且她不是一个喜欢乱开玩笑的人,如果你画不出来,那……她肯定对你印象不好。”

对此,就算王雪怡不说,孟缺也知道。在未来岳母的面前怎么能够胡乱地开玩笑呢?即便是开玩笑也不能开这种天花乱坠的玩笑。

“雪怡你放心,别的我不敢说,但是对于绘画,我也是有着一些水平的。”孟缺拍着胸脯自信地说道。

王雪怡半信半疑,咬了咬唇,秀指轻撩秀发,见孟缺如此有自信,她也未再多说什么了。

等了四五分钟,王青媛从偏室中出来,手里捧着文房四宝。到了大厅,她先示意孟缺将客厅里的两张桌子并合一处,然后将文房四宝放在其上。悠悠道:“好了,文房四宝在这里,你且看看合不合手。”

孟缺看着纸墨笔砚,笔是正宗湖笔狼毫笔,纸是上等宣纸,墨是著名徽墨,至于砚台乃为玉砚,其价值光看色泽便可知一斑。

“这样好的文房四宝若不合手,那就没有合手的了。”孟缺不由赞道。

“既然合手,那你就开始吧。”王青媛兀自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孟缺自己倒了点墨,然后微笑道:“伯母还没出题呢,我的特长是能够将画复原,伯母可任意选一副画的局部给我看,然后我续画出其他部分。”

王青媛嗯了一声,却是早有准备,从袖子当中抽出了半张画来,递给孟缺,道:“你就复原这一副吧。”

孟缺接过画,见这画乃是现代纸张,而且画上笔墨较新,看得出来应该是所作不久。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王青媛模仿古人的手笔,画只有一小半,应该是刚刚撕烂的。

王青媛以自己的画给出这么一个“题”,很明显是不太相信孟缺的“特长”,但他看自信满满,便随意拿出自己练手的画来挫一挫孟缺的锐气。

孟缺将残画平铺在桌子边上,用镇尺压着。表面上不动声色,只看局部,他早就看出了这副画的来历了。

此画名曰《长江万里图》,原画出自张大千之手。张大千一代画术名家,与齐白石齐名。他早年喜模仿,所模仿出来的画价值甚高,有的甚至还高过了原作者。其泼墨、泼彩乃是一绝,是二十世纪的中国最具传奇色彩的泼墨画工。

王青媛的手笔自然是没法跟张大千相提并论,徒有七分形,而无一分灵。

孟缺拿过笔,情绪酝酿,细节回忆,双目轻轻而闭上。狼毫画笔轻沾墨彩,笔尖停留在宣纸之上久久而未动。

王雪怡看得有几分紧张,潇潇抱着她的大腿,也是看得一言不发。现场气氛一下子似乎凝固了起来。

“怎么?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么?”王青媛忽然嘲笑了一声。

孟缺置若罔闻,继续停笔了三分钟,忽然眉头一皱,宁静的眸子当中的色彩陡然锋利了起来。笔尖一下落,挥毫而动,如练武之人舞剑耍枪一般,笔先走东南,笔力较劲。只见黑色一条,似若长蛇。蜿蜿蜒蜒、曲曲折折,波动弧度似若涛浪,浩浩荡荡、汹涌而澎湃!

重墨之后,乃续轻墨,轻墨疾走,较之重墨更兼灵巧。笔之所往,下触如有神,原本看不出名堂的地处,经过轻墨点缀,渐渐的清丽轮廓初显出来。

王青媛最开始嘲笑孟缺,然而在看到孟缺下笔之后,嘲笑的神态渐渐收敛了起来。丰韵犹存的俏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穆和认真,冷静地眸子一眨也不眨,望着孟缺挥动的笔尖,嘴角轻轻而动,似乎既有着惊讶亦有着震撼。

相比较王青媛,王雪怡的震撼更加形于色上。她的玉手掩在朱唇之上,眼中的吃惊之色十分浓郁。一直抱着她大腿的潇潇,这时不住地嚷嚷着要王大美女抱起她来看个真切。

王大美女便依着潇潇,将她抱了起来。潇潇看着孟缺飞速走动的笔尖,称赞不绝,小小的手儿一直鼓掌,嘴中不住地说道:“爸爸好厉害……”

王青媛一边看着孟缺作画,另一边听着潇潇亲切地呼喊,心里滋味难以言喻。唯有摇头而轻叹息,默许这一切的合理。心头感慨道:“洛奇这小子年纪轻轻的,画功居然如此深厚,点笔之法如有神助,这副《长江万里图》从他手里画来,倒还真有几分张大千的味道。”

心头虽然震撼,但表面上王青媛依然镇定地观看着,不到最后,她绝对不会轻易表现出自己的感受的。

孟缺这一画,约莫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将近完工。比起张大千的原画,他的这副画自然是逊了好几筹,但是七分真实之中却透漏着三分灵气。

王青媛的作品神似意不似,而孟缺的作品意似神不似,二者可谓是各有千秋,光论技巧不分轩轾。

当画完最后一笔,孟缺长呼了一口气,将笔放下,憨厚一笑,道:“献丑了,晚生技法生疏只能画成这个样,从伯母给的局部残图来看,我猜想若有整副,一定是奔腾浩荡,恢弘不凡的。晚生凭借心里的感觉,将之大致的后续部分给画了出来,还望伯母不要见笑。”

王雪怡站在一旁,心里充满了震撼,眼里的喜色丝毫不加掩饰。孟缺的技巧对她来说,那简直是宗师级别的啊。

王青媛淡淡一笑,却是看了王雪怡一眼,喃喃道:“现在我知道了当初雪怡为什么会选择你了。”

她起初看孟缺,以为孟缺是个登徒浪子,后来孟缺一语道破客厅墙壁上的四副画乃是李思训之画,这让她微微惊奇了起来,不免对孟缺有点刮目相看。如果前时她的心里还有怀疑,那么在孟缺画完这副《长江万里图》后,便是真正完全地相信了。

一个能有才能在一口气下将整副《长江万里图》画出来的人,先不说天赋,光是记忆、技巧就已经非常不凡了。

而且这副画还是她随意拿出来的残部,若由别人将这残部交给她,让她来复原,只怕连原画的六分之一她都复原不出来。

王雪怡听到母亲的话,俏面绯红,鲜嫩欲滴。若非当着未来岳母的面,孟缺可真想搂过来大亲几口。

王青媛的意思很明显,她暗指王雪怡选择孟缺,是因为孟缺的才气。王雪怡本来就是一个颇有文艺范儿的女人,能被一个更有文艺范儿的男人吸引,这是极为正常不过的事了。

“从你下笔的风格来看,应当属于南派。教你作画的师傅一定很了不起吧?你能拥有如此水平,那么鉴赏过的画自然不会少,这副〈〈长江万里图〉〉你早就看出来了,对吧?”王青媛风轻云淡地淡淡说道。

高人面前不说假话,孟缺倒是有着几分自知之明,干笑了一声,道:“伯母法眼如鉴,晚生不敢欺瞒,这副〈〈长江万里图〉〉我的确是早就看出来了。”

“呵呵,你倒是个诚实的人,你所谓的‘特长’,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记忆好,以前临摹过很多画,然后都记了下来,这也就形成了你所谓的‘特长’,是也不是?”王青媛问道。

孟缺笑容一敛,肃然摇头道:“不,伯母你误会了,我所说的‘特长’并非是因为记忆好而能全部记下来,而是我真的有那个特长,您若不信,可拿一副您的作品来,一试便知。”

王青媛是中国美术协会的会员,这个事孟缺是知道的。当初他打定主意要追求王雪怡,就已经把她的家庭成员的身份、事业都给查清楚了。

王青媛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是个非常有才的才女,曾经还开办过个人画展,亲手所画的作品不下百数。

孟缺当初得到这个消息,早就为了以后能够套近这个王青媛而开始做准备工作了。一开始他利用关系找到了曾经她开办画展时候的所有绘画的照片,闲暇之时,一副副地拿出来随便练习,久而久之,她的作品大多数也能够深记在孟缺心中。

眼下瞧得王青媛还是不相信,孟缺就故意将题目引向王青媛自己的作品。只要她真的拿出自己的作品来,无论哪一副,孟缺应该都能复原得了。

王青媛沉吟了一会儿,这一刻的她介于相信与不相信之间。若说相信,这又有点显得太不靠谱,天底下谁人能够拥有这般技能,从古至今五千年也从没听说谁有;若说不信,孟缺却如此信誓旦旦,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坚毅劲儿。想必他应当是有着某种自信的本事的。

思虑再三,她决定试一试,反正闲来也无事。

而且,这个未来女婿如果真的拥有这般逆天的技能,这对于他们王氏家族来说是非常有利的。因为在他们王氏家族的手上,有着一张至宝残图,如果这个未来女婿的“特长”是真的,那么便可请他将至宝残图复原过来。

这样既省事,又便利。还能不动声色,不让其他两大家族知道。

“行,你且少等片刻,我去去就来。”王青媛念头想定,便转身再次向偏室而去。

第九百九十一章 文艺特长

“洛奇,真想不到你原来还有这个特长啊?”王大美女惊奇地赞道。

“嘿嘿,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这是碰巧而已,这副〈〈长江万里图〉〉以前我画得多,你妈刚一拿出来,我就认出来了。”孟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啊?”王大美女苦笑道:“原来你真的是凭记忆在画啊?”

“能用记忆的当然是会用记忆了,如果不能用记忆,那自然只能用天赋了。”

“你真的能复原其他的任何图画?”

“应该可以,以前我学这个画的时候,是教我学画的那个师傅发现我这个特长的,当初他试过很多遍,所拿出来的残图,我都能大致地将它复原。虽然说不能百分之一百地复原,但也能八九不离十。”孟缺撒谎脸不红道。

当初教他学画的的确是南派的一位国画大家,乃是宗师级别。也不知道爷爷孟有财私底下塞了多少红包给他,他才肯把自己的绝技倾囊相授给孟缺。

孟缺从小学六年纪开始学,一直学到初中毕业,四年的时间多的没学会,只学到了那位师傅的四成水平左右。

饶是如此,那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了。若能再刻苦修炼一番,堪称专业,亦非难事。可是那时候,孟缺根本就不认为学画能够为自己将来泡妞带来什么好处,也就敷衍了事,仅仅只学了师傅的四成水平。

前段时间,他抽时间练了练已经生疏的画笔,总算以前所学的技巧没被忘干净,练习了几天就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了,甚至更有超越之。

“我越来越弄不明白了,这么有才能的你,为什么会在合家养生会所当一个小小的金牌按摩技师呢?”王大美女疑惑道,这个疑惑她纠结了好久,她从来都认为以孟缺的才能,当一个小小按摩技师实在是太屈才了。而且孟缺也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按摩技师,虽然他按的很好,但并非是专吃这碗饭的。

孟缺神秘地笑了笑,看着王大美女的眼神当中透露着一种暧昧的色彩,嘴角微微上扬,说出了一句令王大美女喜不自胜却也羞得面红的话——“之所以会去合家养生会所当按摩技师,其实,我是专门因为你而去的。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雪怡姐姐!”

王大美女感动得心儿颤动,小声问道:“你第一次见我,是在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在茫茫人海之中,你自然是没有印象的。你的微笑、你的温柔、你的所有一切,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深深迷住了。当时我对我自己说,这个女人如果没嫁人,我一定要娶到她。”

“可是……那时候我已经嫁人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执着呢?”王大美女臻首已经垂到了胸口。

“因为我舍不得,我舍不得让你这么好的一个女人被别人拥有。知道你结婚之后,我很吃醋,但知道你丈夫常年不在家,我却又很开心。美丽的花朵应该要得到精心的呵护,我觉得如果让我来照顾你,你一定会比原来快乐。所以,我选择了执着。”孟缺“真心诚意”眼神当中真情流露,看着王大美女,静静地说道。

王大美女听着孟缺的话,感动得心儿都快融化了。作为女人,谁不希望听到自己所爱的人的甜言蜜语?

只要是喜欢的人所说的话,无论真假,只要是赞美的、正面的,女人都很乐意接受。

因为说情话是一种态度,女人是一种重视态度的生物。只要态度良好,她们是不在乎真假的,只在乎这个良好态度能够持续多久的时间。

假如情话等于谎话,女人们并不介意这个等于号。她们介意的是男人究竟能够骗自己多久,如果是骗一辈子,她们是很愿意的。怕就怕在男人骗到中途就不骗了,当男人连谎都懒得撒的时候,那个时候无疑是最令女人痛心的时候。

尔下,王大美女很享受地沉浸在孟缺的情话蜜语之中,这样的话,王瑞安以前可从来都没说过。听在她的耳里,就像是丝丝电流,不止令她心儿暖暖的,亦令她有着一种蠢蠢欲动感动得想落泪的冲动。

这时,王青媛有些煞风景地从偏室当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副残画,正是她个人手笔。

在见识到孟缺能够画出〈〈长江万里图〉〉后,她对孟缺要比最开始要客气得多了。残画一拿上来,微微一笑,道:“这是我早年所作之画,那时水平不算高,但灵性颇足,那时的青涩作品,我个人到现在还是比较喜欢的。且看你能不能将这残画复原出来。”

残画为两半,一半交给孟缺,另一半她亲手拿着,置于背后。笑脸吟吟,静待而观。

孟缺接过残画,照之前一样,先用镇尺将之在桌边摊开。然后静静地打量着残画,看了几分钟,他的双眼微微虚眯了起来。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笑容很短暂,谁也没发现。

这副画的确是王青媛早年所作之画,当初还在她的个人画展上出现过。孟缺收购而来的画展照片之中,刚好也有此画。

稍加回忆之后,整副画的轮廓便被他想了起来。

看着孟缺再次停笔在宣纸之上没有动作,这次王青媛没有嘲讽他,知道他这是在酝酿,只不过究竟能不能酝酿得出,那便是值得期待的事了。

孟缺这次的酝酿,稍微有点久,墨迹了十分钟有余。实际上在三分钟的时候,他就可以开笔了,王青媛的这副画比〈〈长江万里图〉〉要简单得多,自然是不用酝酿太久。

之所以耗了这么久,完完全全是在吊王青媛的胃口。只有在她万万都想不到的情况下,突然下笔,那样才会给予她最大的震撼。

到十五分钟许,孟缺的笔尖终于落在了纸上。而他的目的也开始随着舞动的笔尖而达到了,王青媛明显神经紧绷了起来,看得眼睛一眨也不眨,比看孟缺画〈〈长江万里图〉〉的时候更要认真、严肃。

她的画,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从孟缺下笔的方式、勾勒技巧来看,每到一处转折点,她都会眉眼一动,表示吃惊、震撼。

孟缺的绘画手法与她不同,她学的是北派画,而孟缺学的是南派画。南北两派虽有差异,但由南派孟缺画出北派王青媛的画来,却有着一种殊途同归、异曲同工之妙。

起笔之法不同、落点之法不同,但画成以后的效果却是相似。

王青媛当初开个人画展,乃是她非常年轻的时候,那时似乎是二十二岁,正当青春。离现在已经有二十四年的时光了,这画自那次开了画展之后,她就再未拿出来展示过,甚至连王雪怡对这画也没有什么印象。

孟缺如能真的把这副画给复原出来,那么即便她再怎么不敢相信,也必须得相信。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绘画耗时一钟半,终于大功告成。

孟缺一放下笔,呼了一口气,表面上显得有些忐忑,回头看了一眼表情极是震撼的王青媛,道:“伯母,不知你看我这复原得还成么?是否偏差很大?”

王青媛没看画,而是定定地看着孟缺,眼神当中充满了惊讶。良久,她呐呐地叹道:“真是不可思议,你居然真的拥有这么逆天的特长?”

孟缺微喜,反问道:“听伯母的话,莫非我复原得很好?”

王青媛点点头,道:“虽然没有复原得百分之一百,但也八九不离十了,有些地方甚至你画得更好,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不敢不敢,伯母勿要谬赞,我的区区水平自然不敢与伯母相提并论。”孟缺谦虚道。

王青媛一笑,态度柔和了甚多,将手中的另一半残画在孟缺所作之话的上方慢慢摊开。

王雪怡和潇潇两人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比较两画,果然相似度达到了80%以上。

“我可没有谬赞,你的能力的确值得称赞。”王青媛衷心称赞道。

“真是侥幸,我还真怕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呢。”孟缺摸着后脑勺,笑道。

王青媛笑意略浓,看孟缺的眼神越来越柔和了,直到这时,才有那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味道,“不错的小伙子,雪怡的眼光果然不差,你爸若是知道你找了这么一个有才的男人做丈夫,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王雪怡受宠若惊,母亲对孟缺的态度180度大转弯,让她在短时间之内都缓不过神来。听到这话,只能配合地羞涩地笑了笑。

“不知不觉这已经是中午了,你们今天就别走了,在这里小住一天,明日再走如何?”王青媛道。

“嗯。”王雪怡自然没意见,孟缺也没意见,潇潇跟着他们二人也就更没意见了。

接下来,众人便是去到了用餐的厅室。孟缺三人坐满半桌,王伯不上餐桌,而丈母娘王青媛却是不知道哪里去了,直到菜上满了,她也没过来。

王雪怡觉得奇怪,想去找她母亲。孟缺却拉住她,让她等等便好。她不知道王青媛此刻在干什么,他却能大概的猜得到。

心里一笑,暗暗道:“我就是要等着她把最后一张藏宝图主动送上门来。”

(却说王青媛真的会把最后一份藏宝图主动送上门来?欲知详情,请容下回分解!)

第九百九十二章 忐忑

白雪皑皑的后花园里,王青媛不出孟缺所料地拿着手机拨打着一个长途电话。电话是打给王雪怡老爹王兆国的,所为之事,自然就是因为新女婿的特殊才能。

新女婿的才能只要运用得巧妙,他们王氏家族说不定就能解开千年的秘密。即便孟缺的特长有些凑巧,但在没有其他什么办法的情况之下,也可以一试。

王青媛一连打了好几次电话,但是没打通,持续了二十几个才侥幸打通了进去。她丈夫王兆国如今乃是在朝高官,日理万机的,若是在开会几个小时不接电话也是正常之事。

她倒未显得焦急,一个不通便打两个,直到打了二十几个终于是打通了。

身在北京的王兆国突然接到夫人的电话,有点吃惊,二人老夫老妻通电话也未加嘘寒问暖,而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什么事?”王兆国的声音洪亮而严肃,无形之中有着几分习惯性的官腔味道。

王青媛笑了一声,道:“老王,今儿个你女儿雪怡带男人回来了,据说那男人正是潇潇的亲生父亲,如今正在家里,你要不要回来见一见?”

“哼,那个忤逆女居然敢带男人回家?”王兆国显得很是生气,女儿在成了婚的情况下勾搭别的男人,给王瑞安戴了绿帽子,这事不止是王瑞安的糗事,亦是他王兆国的糗事。为了这事,他气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下倒好,忤逆女不但不收敛而且还在刚离婚没多久就把野男人往家里带,这成何体统?

王兆国不由地怒气上冲,喝道:“你居然还接待她们?像雪怡那样的忤逆女,就该轰她出去,以后永远也不得让她再入家门,我王兆国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王青媛不急不躁,轻轻笑道:“老王,你可别急着生气呀,女儿再怎么做错了事,她始终也是你的亲骨肉,爹妈不疼,还会有谁来疼呢?”

“纵算如此,我也不想见她,你还有没有别的事,若是没有我便挂了。”王兆国忿忿道。

王青媛道:“我这次打电话给你,主要不是跟你说女儿的事,而是要跟你说她新找的这个丈夫的事,你可愿一听?”

“听个屁,那小子居然没被王瑞安给宰了?王瑞安那混球真是窝囊到家了!”王兆国没好气道。

王青媛微微皱眉,叹道:“你呀,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收敛收敛。这次我要跟你说的事,你若不听,可是会后悔的哟!”

“哼,那小子有何能让我后悔的?莫非他家里长辈有在京里当元首的么?”王兆国不屑地道。

王青媛淡淡笑道:“比起当元首,他的能力要更加地有吸引力,你想听不想听?”

“别跟我卖关子,有事就直说,别绕来绕去的,我很忙。”王兆国不耐烦地说道。

“好好好,我知道你日理万机,忙得连家都不回了。我就跟你直说吧,你的这个新女婿才能出众,拥有能够将任何图画复原的能力。方才经过我的测试,发现他能力的确为真,我的那副〈〈春雨杭州图〉〉他能仅凭一小部分就复原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相似度十分令人惊奇。”王青媛不苟言笑地说道。

王兆国听闻,略略沉吟,冷笑道:“天底下怎会有这种逆天才能?莫不是他早就看过你的画罢?”

王青媛郑重其事道:“我的〈〈春雨杭州图〉〉一直藏在书房里,二十四年来从未拿出来过,这副画连雪怡都没见过,新女婿今日第一次登门,又如何能见过呢?”

“而且,第一我让他复圆的是张大千的〈〈长江万里图〉〉,他复圆得丝毫不差。第二次才又让他复圆我的作品,居然也画出了极高的相似度。这新女婿有着这样的才能,应该算得上是我们王氏之福啊。”王青媛暗有所指地补充道。

王兆国听到这里,也听出了王青媛的意思,顿了顿,肃然道:“你的意思是借他的才能来为我们立功?”

王青媛颔首道:“没错,你父亲身为二长老,你能爬到今天这个高位,一直有人心里不服,认为你是借助父亲之势才起来的。假若这次我们能将一千多年都未能重合的四大藏宝残图复圆过来,你觉得这该是个多大的功劳呢?不但能平息那些不服你的人心里的忿气,指不定下一届的族长之位便是你的呢。”

王兆国隐隐有些心动,但他还是不太相信新女婿的才能,问道:“你真觉得他有这般才能?”

王青媛笑道:“究竟有没有这般才能我不知道,但是四大藏宝残图都一千多年都没有被全部找到,我们如此做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找得到,固然是好,若找不到,对我们也无碍啊。你说是不是?”

王兆国叹息了一声,一直喜欢讲究实事求是的他,要突然相信这么投机的事,还真的是很有难度。

家族努力了一千多年,都没将另外三片藏宝图给弄到手,难道就凭新女婿的揣测、推算就能画得出来?

他实难相信!

可是,王青媛说的话,话中所含有的诱惑,却让他难以抗拒。

族长,一族之长,假若自己真能立下这个功劳,再加上自己父亲的地位,族长之位十有八九能被自己拿到。

沉默了一会儿,他淡然道:“咱们王氏家族本来所拥有的那张本图早就失窃了,如今拥有的只不过是复制品而已,父亲那里便有一张,你若想试,可去向父亲要来试上一试。”

“你不回来?”王青媛笑问道。

“回来作甚?若是复圆不出,我回来岂不是闹笑话?”王兆国肃然道。

“咯咯……”王青媛掩嘴而笑,神情极是妩媚,“也罢,你既打算不回来,那此事就交由我去办了。如若成功,我再通知你。”

“随你!”王兆国心有几分憧憬,表面上却一点也不显露出来。

王青媛挂了电话,脸上挂着一份深邃诡谲的笑容。香臀微摆、柔步轻迈,在雪地上留下一排长长的脚印……

……

这天的下午,王雪怡便带着孟缺到王氏山庄的其他地方参观了一下。因为王青媛要留他们在这里过夜,整个下午闲着也是无聊,王青媛便开口让王大美女带着孟缺四处逛逛。

孟缺压力山大,他可是一点也不想出去逛。王氏家族这么大,里面藏龙卧虎,万一有个什么人认出了自己,那可就倒霉了。

可是由丈母娘亲自开口的事,他也不好拒绝,只好找了顶帽子戴在头上,把帽檐压得极低,战战兢兢地逛了一个下午,好在没谁认出他。其实压根,他们一路上也没遇到过几个人。

王氏家族虽大,而且王雪怡也说了人数不下五百,可是她带着孟缺逛了一大圈,也没看到几个人。显得冷清而寂寥。

对此,王雪怡的解释是各司其职,能住在这里面的人都是些家族精英。能力越强的人,责任也就越大,责任一大,也就忙得不可开交了。自然不可能会在外面闲逛。

孟缺也没细细考究王大美女的解释是对还是错,他根本对这个就不关心,唯一关心的就是怕自己会被人认出来。虽然知道他真实身份的王氏族人都被他杀了,但凡事都有万一,而恰恰最让人担心、最让人不安的也就是这万一。

为了保险起见,孟缺觉得自己以后要稍微易容一下,起码不能以本来形象示人。思来想去,他决定也弄副眼镜戴上。一方面能够与眼镜娘王雪怡配成一对,另一方面多了个眼镜也就没那么容易会被人认出来了。

想到即做到,当天晚上他就向王大美女借眼镜戴,借口说自己本来也近视,这天气一冷,有很多远处景物看不真切。

王大美女很小的时候就是近视眼,家里还存有很多以前用过的眼镜。便寻找了一副与她现在所戴的白色眼镜很相似的眼镜送给了孟缺,孟缺一戴上,感觉还好。这副眼镜度数比较偏低,但是戴久了,也还是会有些眼睛发涨的感觉。

兀自在王大美女以前的闺房里又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副用来当装饰用的平面眼镜,趁王大美女没注意,孟缺将镜片换了过来。再次戴上,总算是舒服了。

过了一晚上,孟缺有些失望王青媛并没将四分之一的藏宝残图拿出来让他复圆。本欲与王雪怡向熟女岳母王青媛告辞下次再来,无料熟女岳母说今日王雪怡的爷爷要来家里,并开口说要见一见孟缺。

一听到这个消息,王雪怡倒是挺欢喜的,可孟缺却是浑身的寒毛突然间像是炸开了一样,一股寒气不由地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身体僵直,愕然发怔!

“……雪怡姐姐的爷爷?不就是王氏家族的二长老王至清么?他要见我?神啊,这可太危险了!”

(恢复三爆,敬请期待吧!!!!!!)

第九百九十三章 二长老王至清

孟缺一点也不想见王至清,可是王青媛说王至清点名要见孟缺,这可让他纠结了。原本他只想着从王青媛的身上找到突破口,最不济也是从王雪怡的父亲身上找到突破口。谁料到,王青媛这边不但没能突破,王雪怡的父亲也不回来,却是把极为难缠的王至清给招惹来了。

王至清作为王氏家族的两大长老之一,实力之强,自是不必多说。而且王氏家族与孟氏家族在很多方面都有相似点,就像是钱氏家族与慕容氏家族的相似,万一王至清那老头从自己身上看出了某些端倪,那可是所有功夫都白费了。甚至,这次还有可能把命都搭在这里。

怎么办呢?

女婿第一次上门,如果躲着不见长辈,这可有点不太礼貌。一方面王雪怡的面上不好看,另一方面只怕更会令人猜测。

踌躇再三,孟缺终究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答应了下来留在家里吃完午饭再走。

要见王至清,提前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好。孟缺戴上王大美女送给自己的眼镜,又戴了一顶帽子,看起来跟原来的形象确实变化了很大。若不是非常熟悉自己的人,乍一看绝难认得出自己。

如此心怀忐忑着一直等到了上午十点钟,王至清终于来了。

他来的时候,孟缺和王雪怡正在房里,孟缺旁敲侧击地向王雪怡打听着有关于她爷爷的一切。行将运兵,只有知己知彼者方能百战百胜,在见王至清之前,能多了解他一点就尽量多了解一点,这样一来,在见到他的时候也就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把握了。

可惜的是,王至清虽名义上是王雪怡的爷爷,但王雪怡对这个爷爷却是不太熟悉,只知道一些有关于爷爷的最基本的东西,其他的譬如爷爷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一概不知。

倒不是她有意隐瞒不说,而是她真的丝毫不知。

大家于客厅见面,免不了先是一番客套礼数。

孟缺战战兢兢地极力掩饰着自己体内的龙血能量的波动,生怕会被这位看起来起码有七十岁高龄的老人给看出端倪。

且见得这位老人,鹤发红颜,头发与胡须白得跟冰雪一样,而脸庞却微见酡红,就跟喝醉了酒一样。其额头奇凸,两边的太阳穴高高鼓起,枯树皮般长满了老年斑的眼睑正中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眸子,自打一进门就不住好奇地在孟缺身上打量。

孟缺很是顾忌老人的目光,被他一直看,甚至都看得心虚了。

好在王青媛出来调解了气氛,请大家入了坐,然后端上了两壶茶来,边喝边议事。

王至清日理万机,来此自然不会是为了专门看看孙女婿,也不会是专门为了恭贺孟缺与王雪怡携手白头、早生贵子。一待入坐,他开门见山,直接奔进了主题:“姓洛的小子,听说你有能将任何残画复原的特长?”

“只不过是适逢其会妙手偶得而已。”孟缺未敢高调,谨慎言行地低调回道。

“哼,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说话干脆利落点,勿要装模作样、谦虚来谦虚去,老夫可不喜欢不干脆的人。”王至清冷言冷语,一点也不给孟缺好脸色看。

孟缺听王老这么一说,无奈地点了一下头,道:“有。”

“当真?”王至清如鹰般犀利的眸子定定地盯着孟缺,字字坚硬地问道。

“当真!”孟缺点头肯定。

王至清老脸一动,转头对着王青媛道:“青媛,你且去拿一副残画来让他试试。”

“是。”王青媛无有二话,孟缺的特长她虽有见过,但王至清却未见。在把家族重宝拿出来之前,多试探一下,总不会有害的。

数分钟后,王青媛从书房里拿出了一副残画来。递于孟缺,道:“这副画,名《鱼跃龙门图》,亦是我年轻时候的作品。被放在书房已经有二十四年的时间,这副画连雪怡都没见过。”

王雪怡抱着潇潇站在侧旁,闻言,且看半副残画,点了点头,道:“妈说的没错,这副画我以前的确从没见过。”

王至清自然相信王青媛与王雪怡之说,一挥手,道:“就这副画吧,姓洛的小子你若能将这副画复圆得出来,那老夫便相信你的特长。”

孟缺将画摊开在桌面上,随即王伯送来了笔墨纸砚,接着再将客厅的两张桌子并合一处,就与昨天一个样。

宣纸铺开,墨水调点,湖笔狼毫轻沾淡墨,顿于纸上,久久而不动。

王雪怡与王青媛因昨日已经见过孟缺的特长技巧了,知道他在作画之前喜欢先顿一下酝酿情绪,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王至清却是第一次欣赏孟缺表演,见他顿笔,还以为他是弄虚作假根本画不出来呢。正想着要嘲笑讥讽一番,嘴巴还未张开,孟缺的笔忽然就落到了纸上,线条一飘而开,仅是几个眨眼间,一条鱼儿的形状就已经形成了。

随即浪涛滚滚,一气呵成,《鱼龙龙门之图》在他的笔下浑若天成,巧夺天工,所到之处均是活灵活现。

王青媛看得一笑,她做为此画的原主人,自然是对此画最为了解的人。仅从孟缺所下的第二笔开始,她就已经看出孟缺这次又猜对了,他复原得一丝不差。

便不声不响地将剩下的半副残图递给了王至清,示意他看看原画,然后再来看孟缺的复原图画。

王至清接过了画,将之一打开,才看一眼,老脸上的神色已然是掀起了大波澜。

且看孟缺的笔由西而往东,由重而往轻,王青媛给的残部早就被他复圆了粗线后部。虽然整体轮廓还未出来,但只要稍懂一点字画的人都很明白———孟缺复原得一点也不差,几乎跟原画一模一样。

然而王至清也没打扰孟缺,一直沉默着直到孟缺将整副画全部完成,他才重重地拍了拍手,赞道:“好一个修残补缺,除了色彩上有些须差异,整体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年轻人,真有你的。”

“过奖了爷爷。”孟缺如今的身份是王雪怡的男朋友,所以在称呼之上,除了称王青媛为伯母之外,称呼其他的人便是跟王雪怡一致口径。

王至清也应了下来,略一颔首,便将手中的另外半截残画在孟缺所画的前半部分之上遮盖了起来,却是前后相融,乍一看分明就是一体。

“啪啪啪!”

拍掌三声,王至清一手搭在孟缺的肩膀上,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老夫今日倒是瞧见稀罕事了。”

王青媛含带微笑,道:“父亲,我说的没错吧?不知可否让您的孙女婿来帮‘那个忙’呢?”

王至清竖起一手指,轻轻一摇,道:“先且不急,咱们坐下来再说。”

伸手一请,王至清的右手缓缓地从孟缺的肩膀上撤了下来,手指刚动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按在了孟缺肩膀的“肩井”、“云门”、“中府”三穴,只是一掠而过,他眼神惊异地瞄了孟缺一眼,道:“小伙子不但在艺术上颇有天赋,在武学上似乎也不浅啊?”

孟缺冷不丁吓了一跳,窃以为王至清这老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赶紧摇头否认道:“爷爷误会了,晚辈可不是学武之人。”

“哦?这可就奇怪了,不是练武之人,却有一身横练的筋骨,以你这般材质,若是练武,那还了得?”王至清微微一笑,笑容总让孟缺觉得有些莫测高深的味道。

孟缺讪讪笑着,道:“如今想学武,没地方可学正宗的本土武学,全是些空手道、跆拳道乱七八糟的。在我看来,高丽棒子和日本鬼子的东西根本不可学,学了不但辱己更是辱国。”

表面上严词大义,心里头却吸了一口冷气:“这老不死的好深的道行,只是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就能知道到我全身的筋骨情况,真是个老贼。”

“没错,高丽棒子的踢腿花俏而不实际,日本鬼子的空手道也只不过中国功夫的皮毛而已。待你与雪怡成婚之后,若有学武的兴趣,老夫可亲自教你几招。”王至清悠然道。

孟缺赶紧表现出一副激动神态,深深鞠了一躬,“谢谢爷爷!”

“一家人,自是不必客气!”

待分别坐定,王至清端起一杯茶,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探问道:“洛奇,你是何方人士?”

孟缺心中一动,知道这老贼应该是要查户口了。想要从他们手里把最后一张藏宝图给骗出来,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兀自稳了稳心神,道:“回爷爷,晚辈是新加坡人。”

“新加坡人?”

“是的,晚辈的祖父曾居湘南,事实上我也可算作湘南之人。但籍贯出处,却是新加坡人氏。”

“既是新加坡人,你重回大`陆又是为何?”王至清品饮着茶,淡淡问道。

孟缺一脸凄然道:“前年祖母身体不适,临终之前一心念叨着想回湘南老家看看。老人家总是会有一种落叶归根的想法,便在前年我陪着祖母回到了家乡。这一待就一直待到现在,都舍不得回新加坡了。”

“为何舍不得回去?”

“这里与新加坡比起来,新加坡就像是一个湖,而偌大中国则是海,择海而弃湖,当是明智之选。只有宽阔的舞台,才适合尽情地施展,况且,我一向都以我是一个中国人而自豪,当初祖父因为某生而迁至新加坡,到我这一代,也是时候回归祖国了。”

“好一个爱国青年,那么你家里现在还有何许人也?”王至清再问。

“我还有个爷爷。”

“他如今何在?”

“我爷爷喜欢四处漂泊,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今我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他了。”

……

一系列问题接二连三,王至清只要有问,孟缺就必会有答。所答之话,前后贯通,早有算计,说起来自然没有丝毫破绽。

王至清一听之后也大概地相信了下来。

待得一杯茶完全喝尽,他缓缓地放下茶杯,犀利的眸子移到孟缺身上,静静地问道:“洛小子,你可否帮老夫一个忙?”

第九百九十四章 最后一张藏宝图

孟缺心子一跳,知道王至清这是要说到正题上了,赶紧义不容辞地道:“爷爷有事但请吩咐,只要晚生办得到,定不推辞。”

“好。”王至清捻须颔首,慢慢地从衣服袖子当中抽出一只红色的小锦盒来。

孟缺看得瞳孔剧缩,心跳的速度不由地提高了起来。最后一张藏宝图啊,只要得到这最后一张,再与爷爷手中的三张拼合,就能解出千年之秘了。

“上古遗藏的魅力,谁也无法阻挡,王至清这老头想必也是揣着死马当活马医,只为千分之一的几率而冒这个险的吧?”

上古遗藏千年未开,四片残图从来没合一过。遗藏当中有着四大家族的起源之秘、重宝之秘,一直都只是传说,虽十分令人向往,但想要集合四张残图,那却是何等的不易?

时至今日,王至清会有如此选择,也算得上是一种无奈,亦算是一种投彩。能中奖固然好,不能中奖,也能稍作安慰。毕竟也算是向着传说当中的那个东西更迈近了一步,他如今已经七十有三,此生若再不有所动作,那便注定这一辈子与遗藏无缘了。

红色的锦盒被放在桌子之上,王至清没急着打开,而是缓缓说道:“洛小子,我们王氏家族有何不同,雪怡有没有跟你提起过?”

“有。”孟缺果断地回道。

“初次听闻,你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不可思议,就像是科幻变成了现实,或者说科幻本来就是现实,这非常颠覆我以前的认知。”

“你不怕?”王至清好奇道。

“为何要怕?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这些只存在于科幻玄异之中的东西,非但不是惧事,反而此生无憾矣!。”

“好一个此生无憾矣,年纪轻轻魄力却是非同一般,也罢,虽然王氏家族的传统是不许招外族女婿。但这次老夫我破例批准你与雪怡在一起,从今往后你便是老夫的孙女婿了。”

“谢爷爷成全!”孟缺诚心拜谢。

王雪怡也极是开心,她很少有跟爷爷在一起过,但在她的印象之中爷爷是一个非常严肃之人。其严肃度甚至还在父亲王兆国之上,可这次见到爷爷,他非但没表现得像以前那么严肃,反而还有几分和蔼。

而且他对孟缺的态度,甚至比一般族人都要好。难道他真的是非常喜欢这个孙女婿?

王雪怡无法猜测究竟原因,也不想去猜测究竟原因,爷爷能喜欢孟缺这是好事。能亲自准许自己跟孟缺在一起,这更是好事。一连串的好事叠加在一起,王大美女现在已经有些幸福地飘飘然了。

惟独潇潇趴在一旁的椅子上听着白胡子老爷爷跟爸爸孟缺聊着天,她觉得无聊极了。趴着趴着,也不知道啥时候竟是睡着了。

正席上,王至清终于拿起了那只红色的锦盒,小心翼翼地将上盖竖推开来,一张麻布模样的巾绢竖着一条,躺在合内。

见到巾绢,孟缺眉头微皱,不免有些大失所望。

“怎地不是藏宝图残片?”

真正的藏宝图残片,孟缺是见过的,是纯正的羊皮质地,色泽古老,万万不会是区区麻布模样的巾绢。

问道:“不知爷爷要我帮什么忙?”

王至清将巾绢拿了出来,道:“你能复原任何图画,地图能复原否?”

“这……我倒是从来都没试过,不过也可以尝试一下。”孟缺自然不肯放过任何机会。

王至清便将巾绢放在桌子上慢慢打开,随着巾绢地展开,内中线路分明,山河水石、苍树路岭,曲曲折折蜿蜿蜒蜒,是张货真价实的地图。

稍微一打量,孟缺惊讶地发现这张地图与爷爷手中的那三张地图的画风极其相似,想来十有八九应该就是那最后一副藏宝图,只不过不是原本,而是复制版。

暗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不管是原本还是复制版,只要能够弄到手那便是好的。

当下稳定心神,不动声色,道:“爷爷,这是什么图?”

王至清淡淡道:“你不用管这是什么图,你只管尽力将它其他的部分复原即可,你先且看看,有难度否?”

孟缺沉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表面上是在判断,实际上却是在记忆。他琢磨着若从王至清这老贼手里把图偷走或是抢走,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图记下来,反正孟缺的记性够好。连《长江万里图》和岳母娘的上百副画都能全部记得下来,这区区一张小图自然不在话下。

看了少时,叹了一口气,道:“难度自然是有的,地图不比水墨画,水墨之画只要找到意境,那么无论是谁来画,画出来的作品都会相差无几。地图却是不一样了,难度不但有,而且很大。”

听到孟缺说难度很大,王至清不但没表现得很生气,反而还有几分欣然。像他这种人老成精的人自然也是明白,如果孟缺一点也不说难,挥笔即画,那么说明这孙女婿只不过是个草包而已,想要画出全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如今孟缺连喊难度很大,这才比较符合实际。只有知难而进,方才能有找到希望的可能性。

“你且先试试,成不成功无所谓,重在参与。”王至清内心当中其实比较期待,当即亲自帮孟缺把画纸展开,伸手作请地道。

孟缺沉头一点,拿过毛笔点沾墨汁,先是按照原有残图临摹了一遍。然后长气一呼,疾笔再走,续路填山、接河纳谷,半边残图在他笔下不到两分钟,就已经初具整体规模。

王雪怡、王青媛看得入神,一言未发。她们乃是第一次见到上古遗藏残图,自然不知道孟缺续画出来的是对还是错。

而王至清曾经有幸在慕容绝手中见到过另外一半的藏宝图大致轮廓,这事说来已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尽管当初是惊鸿一瞥,他也记忆犹新。

想当初慕容绝那厮叛出慕容水寨,偷了自家藏宝图然后去到了北方王氏的地盘。经过一番阴谋诡计,趁着那时王氏家族新族长继位,他居然将王氏家族世代相传的藏宝图给偷走了。

当初慕容绝到达北边,放话说以慕容族的残片换取王氏家族的残片。那时出面与慕容绝交易的人正是王至清,遂他才有幸见到慕容绝手中那残篇一眼。

当时王氏家族这边本来很乐意交换,但是慕容绝那厮诡计多端,一味地拖延时间,最后他不但不换,反而还搂草打兔子把王氏家族世代相传的残图给偷走了。

幸好王氏家族当中有复制版本存留,要不然还真是亏血本了。

瞧着孟缺复原出来的地图,王至清神色越看越严肃。最开始他距离孟缺有五步之遥,看着看着,他一步步地靠近,直到站在孟缺的肩膀边处。

那白色的宣纸之上,大江东流、群山巍峨,虽一眼看不出究竟是啥地方。但那个画风、那个大致山脉、地势的走向,与十多年前王至清惊鸿一瞥之下那半张残图极是相似。

看到激动处,王至清声音一颤,道:“洛小子,继续画,从这半片残图当中你可能会有很多种想法。这不妨事,你先画一副,然后再画一副,直到把所有的想法都画出来。”

感觉到王至清老头声音当中的激动,孟缺暗中冷笑:“幸好我画得半真半假,这老头果然是见过其他残图的。”

复原的图,山脉大致走向是真的,孟缺改动的只是一些小细节而已。譬如说如果真地图上如果是路,那么他就改成河,河是向东的,他就改成稍微向南45度角。

这样一来,乍看之下,的确很相似,可是仔细研究起来,却是相差千里了。

整副画,孟缺画到五分之三,突然就停下了笔来。

王至清一急,道:“怎地停笔了?”

孟缺故意调他胃口,装出一脸难色,道:“感觉出岔了,我需要缓一下。”

“好,你缓,不用急,缓清楚了再画。”王至清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并不着急。

王青媛看得好奇,从王至清的那副激动劲来看,她隐隐地猜到了一些什么,忽地问道:“父亲,洛奇这画得是否合意?”

王至清不声不响,退开了几步,微微颔首,嘴上虽不答话,但脸上那副神情却是将答案表露无遗!

王青媛一喜,轻声道:“这乃是天助兆国也,若此图真能还原,下一届族长之位便是非兆国莫属了。”

王至清老脸一动,看着孟缺的背影,眼神之中的色彩不知是欣慰还是怀疑,良久良久,他眼皮抽动,兀自一人径自走出了大厅。

偏院、梨树下,王至清身边不知道何时竟多了一个黑衣人。他半跪在王至清的身前,静默不语。

王至清双手负背,扫了黑衣人一眼,道:“你立即去帮老夫查实一件事。”

“长老但请吩咐!”黑衣人抱拳恭谨道。

王至清双眼眯成了一条线,悠悠道:“老夫要你去查实老夫的新孙女婿的究竟身份,倒要看他是不是新加坡人。”

“是,属下领命!”黑衣人一应,退后三步,旋即闪身一纵,便是消失在屋檐楼瓦之间!

第九百九十五章 软禁

约过半小时,孟缺终于“缓”够了劲。接着再画后面的五分之二,画前面五分之三的时候他从王至清的脸上看到了激动、满意,后面这五分之二,自然不能继续给他满意与激动了。

方才他借口缓劲,实则是在记忆王氏家族的遗藏残图,默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画了不下百次,终于是丝毫不差地将之记下来了。

续笔之后所成之画,与之前那五分之三的画风格迥异,如果只把地图当成图画来看,前后接壤并没有什么违和感,但如果是当作地图来看,却是微见仓促了。

譬如高山峻岭的续接之处,突然就变成了平原盆地,这么乍起乍落,搞得整个地图的地形乱七八糟。

王至清回到厅堂,看着孟缺的后续所画,果真是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虽然他觉得孟缺后半部分画得很不对,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毕竟他以前只见过慕容绝手里的那份慕容残图一眼而已,其他的两张残图半眼也没见过,便是难以择准了。

“画完这副,可另画第二副,把你所有的想法都画出来。”王至清倒是沉得住气,拍了一下孟缺的肩膀,鼓励道。

孟缺“嗯”了一声,一副讨好的模样,第一副图刚刚完笔,他就掀开第二张纸,继续画了起来。

第二张画完,接着第三张;第三张画完,接着第四张;一共画了五张。

后续之画,缥缈无端根本就是孟缺信手涂鸦之作,小小川流,他能另加大江,最后齐汇入海。巍峨高山,重峦叠嶂,画着画着隐有几分蜀道艰险。

信手涂鸦本无技巧可言,可孟缺偏偏把这涂鸦之作画出了技巧。譬如第一副画,他是模仿原图手法扩展出来的;第二副画,他是以张大千的手法画出来的;第三副画,又以吴道子之手法画出来的……

以一人之力画出五种不同风格,这也算是一种非凡的才能了。

王青媛亦是画道之人,不禁对此惊为天人,王至清虽然不太满意后面四副,但对孟缺的“复原”天赋以及绘画天赋不得不称赞三分。

“就这五副?没有其他的想法了?”王至清竭力挖掘。

孟缺颇有遗憾地摇了摇头,“老实”地道:“没有了,晚生资质愚钝,只能画出这五副来,若是再画,虽也能续出几副,但也只不过是狗尾续貂而已,只怕见笑于大方之家。”

“哼,见笑什么大方之家?有想法你便画出来便是,无人敢笑你。”王至清一丝机会也不肯放过,哪怕是孟缺所谓的“狗尾续貂”,他也想全部挖掘出来。

孟缺被这老头的固执给惊了一把,赶紧敛口,道:“晚生失言了,五副复原图已经耗尽了才思,后续再也复原不出了。”

“既如此,那便罢了!”王至清听他实在画不出了,也就不再勉强了。待五副复原地图一干,他就兀自将之收卷了起来。

“洛小子,你住哪里?”收好画后,王至清又问了一句。

“我……目前跟雪怡住在一起。”孟缺回道。

王至清便看向王雪怡,问:“雪怡如今是否还住玫瑰路363号?”

“没,我已经没有住那里了。”王雪怡羞涩地摇了一下头,孟缺方才说如今跟她住在一起,她的俏脸忍不住地红了,顿了一下,道:“我们现在住在东郊的花园别墅里,那块地方正是家族的产业。”

“哦?东郊的花园别墅?”王至清一脸严肃地吁了一口气,忽然一挥手,道:“你们暂时就不用回去了,就住这里吧。反正你父亲工作在外,你妈一个人也挺寂寞的,你们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多陪她几天。”

“啊?这……”

孟缺没打算多留,王雪怡也没打算多留。因为从小她就跟重男轻女思想挺严重的母亲关系并非很好,弟弟一出生,母亲就带着弟弟去国外了,直到弟弟上了初中她才回国。在母亲的眼中,只怕从来都只有弟弟王雪峰。俗话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这句话放在他们这一家,却是一点也不适用。

面对如此的家庭关系,相处久了,反而令人纠结。王雪怡与王青媛母女俩的关系尚且不是很好,就更别提孟缺这个新女婿了。

“怎么?不愿意?”王至清凝望着犹豫中的王雪怡。

王雪怡从小就很是忌惮这个爷爷,当看到爷爷那严肃的表情,她一点拒绝的勇气也没有。臻首不由地低垂而下,下巴尖几乎触到了饱满的胸口。

她说不出话来,孟缺却说得出,这时赶紧奏道:“是这样的爷爷,因为我们是刚刚搬到新家,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理清,家里够乱的。我跟雪怡的想法是想先回家把方方面面问题都理清楚,这不也快过年了嘛,到时候再回来小住一段时间也是无妨的。”

王雪怡听孟缺这么一说,不禁有些佩服他的急智,赶紧顺口附和道:“是啊爷爷,下次来可以住久一点,这次确实要把没解决的问题给解决清楚。”

王至清白眉忽然一耸,原本眯成一条线的眸子忽然瞪得跟虎目一样,眼珠子黑白分明。凌厉程度足以令人心寒,先是瞪着孟缺,然后转瞪王雪怡,冷喝道:“老夫让你们留下来,你们就得留下来,哪来那么多废话?”

孟缺心一紧,开始嗅到了从这老头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的味道。便不再跟他罗嗦,拉着王雪怡向后退了几步,点了点头,示意不拒绝他的“好意”了,愿意留下来多陪王雪怡母亲几天。

王至清这才满意地昂起了头,双手负背拿着复原画,慢慢地转身朝门口而去。才跨出门口,又扔下一句话来:“既然答应留下来,那就得好好地留下来,假若老夫找你们的时候找不到你们,后果自负。”

言罢,王至清才大步离去。

看着王至清渐渐消失的背影,孟缺心里将这死老头骂了无数遍。

王青媛忽然嫣然一笑,熟媚多姿,道:“小洛啊,你可别介意,老爷子的性格便是如此,其实他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反正你们也没什么急事,区区收拾东西,晚几天也无妨,既来之则安之,多住几天,让雪怡多带你在王氏山庄逛逛,这里的宽大程度可是会超出你的想像的呢。”

孟缺勉强一笑,只能应承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说来倒是容易。这对王雪怡来说,的确没什么关系,无非就是多住几天。

但对于孟缺来说,多住一天那就多一分危险。

王至清这老头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神经,为何要让自己留下来?

难不成他的心里产生了某种怀疑?或者,他研究了那几副画后,还有什么需要自己帮他忙的?

不管原因是哪一种,留在这里即便没什么危险,也会让孟缺心绪不宁。

况且,眼下孟缺也没心情再在这里多留了。

因为他已经把四大残图最后一张残图也给记忆了下来,现在只要杀回YZ市找到爷爷,拼合其他三大残图,那就能成就千年第一次四图合一。

所以,表面上答应下来之后,暗地里他却是在想着该想什么样的办法离开这里。

午餐,依旧是四人用餐。王雪怡、王青媛、潇潇加孟缺。王伯依然不上桌,王至清也再没来过。

吃完午饭,王大美女习惯小睡20分钟,潇潇跟着王大美女久了,也有午睡的习惯。

王青媛跟孟缺等人无甚共同语言,似乎她一天总有事情在忙。除非她有事的时候会主动找孟缺或者王雪怡,其他的时间,根本见不到她。

三人一房,王大美女和潇潇在床上睡着,孟缺一个人眉头深锁兀自在房里走来走去,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了?看起来有心事似的?”王大美女没睡着,心挂着孟缺,见他眉头深锁,便好奇地想问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孟缺也不隐瞒,微笑了一下,颔首道:“我忽然记起我今天晚上有几个朋友要到SY市来,他们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早就答应要接待他们的,可是如今……唉……”

真正的原因,孟缺不便告诉王大美女,只要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这样啊,要不,我陪你出去山庄?”

“不太礼貌吧,都答应你爷爷了。”

“不要紧啊,只要我们招待完你的朋友再回来,不就可以了吗?相信爷爷大人大量也不会怪我们的啦,大不了,我们先跟我妈妈交代一下?”王大美女虽然很忌惮爷爷,但是比起让心爱的男人不开心,区区忌惮她便是都顾不上了。

“这样,真的可行?”孟缺有点抓拿不定。他倒不是担心岳母答不答应,他担心的是怕自己一走到山庄门口就被堵回来,更担心王至清已经派人暗中24小时全天候地在监视了。

“应该可以的吧,我相信妈妈和爷爷不是那么死板的人。”王大美女眨了眨眼,乐观地道。

孟缺点点头,无论结果如何,首先必须得先试一试。

“好吧,咱们先去找你妈妈说说看。”

第九百九十六章 金蝉脱壳

“嗯。”

王雪怡起床与孟缺去见王青媛,却是寻遍整个屋子都找不到。遇见王伯,一番询问之下,王伯说她早就已经出门了。

这样一来,王雪怡只有打电话跟她说了。

电话一通,果然如王雪怡想的那样,王青媛这边很顺利。她答应让孟缺和王雪怡离开,但是得在招待完朋友之后立刻赶回来,因为要他们留下是王至清亲自发话的,要是他突然有事要找孟缺二人却找不到人,那时可就麻烦了。

王雪怡满口答应着,保证招待完朋友就立马回来。挂了电话,她便与孟缺开始收拾东西,东西一收好,便由孟缺抱着潇潇,向山庄之外而去。

一路上,孟缺格外谨慎,时刻提防着可能来自任何方面的偷袭。

可令他惊奇的却是,这一走,一直到达停车场也没见到有谁偷袭,甚至一路上连半个人影也没看到。一切安静得出奇。

“我真有点怀疑你们这偌大的山庄真有五百人居住?”孟缺忍不住道。

王雪怡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平常是这样的,但只要是节日,山庄里会很热闹的,那个时候就能看到人山人海了。”

开车,走人。孟缺半刻也没多留,一杀到回到SY市,他没选择回家,而是去到了高铁站。

对此,王大美女十分疑惑,当看向孟缺时,孟缺忽然向她问道:“雪怡,愿意跟我私奔吗?”

私奔?

王雪怡不知道孟缺为何会有如此一说,但若真是私奔,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答应。因为对于一个女人来讲,一辈子的支柱是一个疼爱的自己男人,男人是树,女人是藤,树在何处,藤自然也就生长在哪里。

前八年,王雪怡已经白白浪费掉了,可惜的是嫁给了一个并不真心疼爱自己、相信自己的男人。

从小到大,家族对自己不重视也就罢了,父母对自己不重视也就罢了,到最后居然连丈夫都不重视自己。

王雪怡心寒过一次,也心暖过一次。心寒是王瑞安给的,心暖是孟缺给的。孟缺这个男人是她这一辈子认定的人,只要他愿意,她纵算陪到天涯海角也无怨无悔。

“嗯。”王雪怡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很好,我这就带你私奔。”

拉起王大美女的手,孟缺带着她径直地杀到了卖票窗口,买了三张去大连的票。

“去大连?为什么?”王雪怡惑问道:“难道你的朋友是在大连?”

孟缺笑而不语,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

买的车票是20分钟后出发的,所以一进检票口,很快就登车了。

高铁(动车)的速度平均的速度差不多是220KM\/小时,但在冬季因为冰雪的缘故,高铁会降速。但即便如此,比较起普通火车来,却还是快了许多。

SY市至大连,只须两个多小时。

在车上的这两个小时里,孟缺很沉默,基本没说什么话。王大美女看着孟缺那副严肃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没问。反正只要有这个男人在身边,无论去哪里,她都很安心。

经过两个小时十九分钟,三人于大连下车。然后孟缺带着她们上了一辆机场的的士计程车,赶往机场。

到达机场后,孟缺竟是早有准备,拿出三人的身份证直接就在电子柜台把机票给取出来了。

王大美女一看机票上面的目的地是SH市,不禁大奇,聪明的她这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去SH市?难道你根本就没有朋友要来这边?你只不过是编了个借口想要离开王氏山庄?”

“没错。”孟缺也不隐瞒,干脆直接坦白。

“为什么?”王大美女很不解。

“可不可以别问原因?我只想带你们离开SY市,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过实实在在的生活,SY市我们是无法久待的。”孟缺静静地道。

王大美女略一沉吟,坚定地一点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孟缺,道:“洛奇,你从来没对我承诺过什么,现在我需要你的一个承诺,只要你答应我,无论你带我去哪里,我都愿意。”

“你说。”

“你能答应永远不抛弃我,永远不抛弃潇潇吗?”王大美女的要求很简单,做为一个女人,其实她真的不奢求太多的东西,只希望始终能有一个依靠在身边,让她不用再像以前那么孤单、那么可怜。

在珠海市的时候,她曾写过一个愿望——“愿以后总能有个依靠在身边”,这是她的心里话,也是她祈祷了多年唯一所想要的“奢望”。王瑞安从来都没成全过她的这个“奢望”,如今她只想着自己已经真正爱上的这个男人能够成全这个“奢望”。

只要这个“奢望”能够达成,那怕后半辈子是跟着所爱的男人吃苦,她也心甘情愿。

“我答应你。”孟缺肃然应诺,字字坚定如铁,眼神定若磐石。

王大美女得到承诺,欢欣一笑,柔美的面儿上泛起桃花两朵。将潇潇抱在怀里,轻轻地对她说道:“潇潇,以后你就叫洛潇潇了,跟你爸爸姓。”

潇潇对此不太明白,问道:“为什么呀?我不是叫王潇潇吗?”

王大美女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道:“小孩子一般都是跟爸爸姓的呀,你当然也不例外啦。”

“哦。”潇潇摸了摸鼻子,似乎生怕被妈妈刮塌了一般,点点头无所谓道:“洛潇潇就洛潇潇吧,反正还是叫潇潇。”

王大美女不禁一笑。孟缺忽然道:“其实应该叫孟潇潇,不应该叫洛潇潇。”

“啊?为什么?”王大美女再次疑惑。

孟缺笑意满满地道:“因为我本来姓孟,叫孟缺,洛奇只不过是个小名而已。”他故意把洛奇说成“小名”,没说“假名”。

“孟缺?好奇怪的名字!”王大美女咬了咬唇,忽然狐疑地看着孟缺,妙目嗔怪地看着他,道:“你老实对姐姐交代,我以前明明看过你的身份证,身份证上你是叫洛奇的,怎么会叫孟缺呢?”

孟缺没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将身上所携带的真实身份证拿了出来,递交给她,道:“你看这个,这才是我的真正身份证。”

“孟缺,还真是叫孟缺?”王大美女眨了眨眼,道:“好奇怪的一个名字,为什么要取单名一个‘缺’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名字是我爷爷起的,要问原因得去问他老人家。”孟缺无奈道。

“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王雪怡嘟着嘴巴问道,明明御姐,偏生有种小女生的娇嫩。由她身上显露出来,并无违和感,相反的还特别可爱。

“其他的,我以后慢慢再告诉你,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就永远不会抛弃你们母女俩。”孟缺说着,将王大美女和潇潇搂进了怀里。

王大美女俏脸一红,倒也不是挺在乎孟缺到底叫什么名字,无论洛奇还是孟缺,名字再变无所谓,只要人没变就好了。

“好吧,潇潇以后就姓孟,叫孟潇潇了。”王大美女`涩`涩然,忽然声音一低,又补充了一句,道:“包括潇潇的弟弟或者妹妹,也姓孟。”

“弟弟或者妹妹?”孟缺左眼一耸,略一咋舌,猛然醒悟地呼道:“难道你……”

王大美女臻首低垂着羞涩地点了点,轻声道:“早上的时候我用测孕纸测试了一下,有两条红杠显示。”

“有两条红杠显示?”孟缺对测孕纸还不太了解,问道:“两条红杠说明什么?”

王大美女微微一嗔,脑袋在孟缺的胸口上撞了一下,道:“两条红杠就是……就是说明姐姐我怀了你的骨肉了!”

“怀了……我……我的骨肉?”孟缺脑袋嗡了一声忽然就响了起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了?回想一下,似乎这连续几天来,的确每次跟王大美女欢爱都是没用安全措施的。

可是,怀孕几率真有这么高?以前跟苏雯欢爱了好多次,她都没怀上,王大美女这次怀孕会不会又是王瑞安的?

似乎是猜到了孟缺的怀疑,王大美女很认真地说道:“王瑞安回来并没碰过我,这一年来,我只跟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那就是你。”

“这么说来,我又要当爸爸了?”孟缺喃喃道。

沈梦盈怀孕了,王大美女也怀孕了,加上潇潇这个便宜女儿,咱孟哥如今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二十岁出头,就有如此辉煌战果,不容易啊!

孟氏家族向来一脉单传,直到上一辈也没改变过。到达自己这一代,开枝散叶发展得好不蓬勃。

适才,孟缺说了个“又”字,其实他是想到了沈梦盈。因为沈梦盈也怀孕了,所以他才脱口说出“我又要当爸爸了”。

王大美女却没听出孟缺的真正意思,孟缺有了潇潇这个女儿,再说个“又”字,也并没错。

看着孟缺若有所思,王大美女有些小忐忑地问道:“你不喜欢吗?如果……如果不喜欢,我可以打掉的。”

“不,千万不能打!”孟缺赶紧回绝,笑了笑,道:“我当然喜欢了,你既然敢怀,我还不敢养么?怀几个,我就养几个,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王大美女这才展颜一笑,臻首探入孟缺怀中。三人成一影,幸福一家人!

第九百九十七章 阴煞亲卫

波音747起飞SH市,一阵急加速,轰隆有声,跑过两千多米终于一下子离地而起,逐步高升,渐入云层之中。

大连周水子机场里,一名黑衣人朝着空气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愤恨的双眼瞪着渐行渐远最终只化为一个点的波音747大连直达SH的班机,暗骂了一声,拿出了手机来。

“对不起,二长老,他们一家三口跑掉了。”黑衣人无比惭愧地道。

其时,二长老正在研究孟缺所复原的几副图画,一接到这个电话,怒声喝道:“他们三人怎么可能跑得掉?跑去哪里了?”

黑衣人望着飞机已经消失的云端,叹了一口气,道:“姓洛的那小子看来应该是早有预谋的,他一离开山庄,回的不是家而是动车站,一到动车站他们三人立即乘车去了大连,然后搭乘了计程车直达机场。等我赶追到机场,他们已经乘飞机飞去SH市了。”

“废物,你是怎么跟踪的?连三个普通人都看不住?”二长老怒火朝天,喝声骂道。

“对不起,二长老,那姓洛的小子太狡猾了,他们应该是早就预定好了机票。等我赶到机场想要买张机票追上他们,可惜这次班机已经满座无票可买了。”黑衣人辩解着。

“废物就是废物,不要跟我说理由。哼,我还没找那小子的麻烦,那小子倒是已经先跑掉了,由此看来他一定很有问题。”二长老吼喝的声音,有如雷霆万钧,听在黑衣人的耳里,那是如雷贯耳。

“SH又如何?前段时间王龠与王晟不是在SH么?让他们兄弟俩去机场等着,来个守株待兔,哼,一定要把洛奇一家子给抓回来。”

“王龠、王晟两兄弟?这……”黑衣人略为犹疑。

“怎么的,有何问题?”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道:“回禀二长老,前段时间王龠和王晟两兄弟的确是在SH市,可是他们已经好久都没消息了,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他们。”

“哼,王氏族人在外,族规明定一定要保持联系畅通,他们为何会联系不上?”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总之家族方面已经联系过他们兄弟俩很多次了,都没消息。最开始是王晟没了消息,王龠去SH市就是为了寻找他弟弟的,结果这次连王龠都没消息了。”黑衣人大是不解地说道。

二长老阴着声音,冷冷道:“莫非SH市那个地方有着什么吞人恶兽不成,专吃我王氏族人?”

“这……”黑衣人一时答不上来。

二长老道:“反正他们三人是你跟丢的,如今想要抓回他们自然是需要你来想办法。眼下不要烦我,追拿他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若追不回他们,也就不用再回山庄来见我了。”

“属下一定抓回姓洛的一家三口!”黑衣人只有应诺下来,长老命令虽然仅此族长,但也算是法令,法令大如山,容不得不从。

挂掉了电话,他立刻致电王氏家族的战力人事部。人事部里管理着所有的王氏族人的所有动静,王氏家族与其他的家族一样,虽然霸占一方,但是其他的方域里面亦有着少量族人的存在。

将这些人员派遣到其他家族的领域当中去,原因有二。其一可以令他们随时掌握敌方家族的所有即时消息,其二是开拓地方办事处,待将来家族有事至此,也好有个接应。

电话打通到人事部,黑衣人将情况简单地说明了一下。然后人事部经过几分钟的查询,清楚地告诉黑衣人,现今王氏家族里有三人在SH市。

黑衣人大喜,既有王氏家族的人在SH市,那就好办了,只须让人去机场堵住洛奇一家子,他们一家人也就插翅也难飞了。

“请问一下,现下是哪三位族人在SH市?”

“王杰、王皋以及王昆。”

“王昆?”黑衣人忽然脸色一变,语气惊讶地脱口问道:“莫非就是当年参加双煞之争只差一点点就荣等第二位的王昆?”

“没错,正是当年参加双煞之争,赢得第三名的王昆,三天前他接到家族的秘密任务须赶赴SH市紧急办理,眼下也不知道完成没有。”

黑衣人一喜,道:“有王昆在,那就自然没问题了,请问一下可否由人事部致电给王昆,让他去上海虹桥机场抓人?”

“可以,如果在王昆任务已经完成的情况下,我们可以让他再接这个任务,如果他没有完成任务,那么只能再看看其他两个人有没有空了。”人事部交代道。

“还要看他们有没有空?开什么玩笑,这个任务是二长老亲自交代下来的,如若搞砸了,你们人事部只怕吃不了兜着走。”黑衣人当场就发火了。

人事部的人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即回道:“方才部门人员经过联系,得知王昆如今正在处理任务,无暇分心此事。但另外两人中有一人如今任务已经完成,可令他去机场抓人。”

“也罢,关于目标人物,恐怕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吧?其中一个,乃是家族的美人儿王雪怡。可不要让他们抓错人了。”

“请放心,这个我们会传达到的。”

挂了电话,黑衣人总算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能去机场抓人的并非是王昆,但其他两人也算还可以,对付洛奇一家子完全等同普通人的人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压力。

如今,自己只须坐在这里静候佳音便可!

……

王皋,王氏家族当中阴煞杀手团的团员之一。年方十九,出道已有三年,乃是王氏家族旁支系后代。因其心狠手辣、办事干脆利落,一直以来很受阴煞重视。

阴煞与阳煞合称“王氏双煞”,算得上是王氏家族年轻一辈之中最受长辈关注,以及最受同辈敬仰的存在了。

双煞的性质跟钱氏家族的钱氏三杰一样,由年轻小辈之中的人实力优胜者继承其名。尔后重点培养,令其发展成为家族的中流砥柱。

是以,在王氏双煞刚刚继承阴煞与阳煞之名后,他们二人便就可以在家族当中光明正大的招兵买马,培养自己的一方势力。这样一来可以锻炼他们的统驭能力,二来也能树立他们在同辈人心目之中的威信。

像王氏双煞这般身份的存在,以后发展起来,肯定是像如今的大长老、二长老一般,要想将来管理好家族,相当的威信力是必须需要的。相传如今的王氏家族大长老与二长老,年轻的时候也是王氏双煞,大长老是阳煞,二长老则是阴煞。

阴煞与阳煞在家族当中的地位仅次族长和长老,乃是非常崇高的存在。遂,作为其麾下杀手团的成员,也没有任何人会以此而自卑,反而所有的人会因此而自豪。因为只要将来阴煞和阳煞晋升成为长老,那么他们这些杀手团的人也能凭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优势,成为长老亲卫,其地位比一般族人,高上两阶。

那位被二长老派遣跟踪孟缺的那名黑衣人,便是老一辈阴煞杀手团之中的人。也正如此,他所说的话也有一定的分量,人事部的人才肯听他吩咐。

王皋,也是一个相当于黑衣人一般的存在。

只不过一个是老一辈的阴煞亲卫,另一个尚且只是阴煞杀手团的团员。

这次身在SH市,且已经做完任务的人,只有这个王皋。所以,就在刚才,他接到了来自家族人事部的一个新任务。

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458停靠在高速路的弯道上,头发染得一层白的王皋手里拿着一瓶茅台仰天直灌。

一边喝,一边笑:“杀鸡焉可用宰牛刀?可笑的人事部居然让我去机场抓人,这也太大材小用了。”

抱怨归抱怨,家族发布的任务,没有人能够放弃和拒绝,不想做也得做,法令如山,如有违者,族法伺候。

王皋仰头喝完了整瓶茅台,顺手就将瓶子扔到了高速路上。他的车停靠在高速路的转弯处,好些次差点就弄得别人跟他撞上了,他非但不怕,反而还以此为乐。

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他哼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急个屁,大连至上海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哼,我十分钟足可赶到!再飙一程再说!”

说完,他马力发动火红色的法拉利458跑起来就像是一团光影一样,眨眼间就消失在高速路上。

第九百九十八章 王皋

寒风、燥冷,冬季的SH市便就是这个样子,不是不会下雪,而是下雪率极低,低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比起东北的寒冷,SH市一点也不逊色,虽无冰雪之寒,但寒风之刺骨犹为更甚。

才下飞机,孟缺三人就伫立在寒风当中,微微有些发抖。

“SH市,我记得我还是十几岁的时候来过一次,这里比起以前好像很不一样了。”王雪怡颇为怀念地四面打量着说道。

孟缺抱起潇潇,不置可否地笑道:“虹桥机场有两个,你十几岁的时候到这边来应该是在虹桥1而不是这里,这里是虹桥2,比起虹桥1自然是不一样的。而且,有可能是浦东机场,非是虹桥机场。”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些我倒是不知道。”王雪怡明白地点了点头。

“走吧,先出机场再说。”

“洛奇……不,孟缺,你带我们来SH市,难道是打算以后就定居在这里了吗?”王大美女忽然问道。

孟缺抱着潇潇,揽着她的肩膀,边走边道:“我在这边有跟朋友做了一些生意,目前也颇有些产业,你若想留在这里也可以,若是不喜欢这里,我也可以带你去我的老家,或者是去你喜欢的地方买栋房子定居。”

“你真好。”王大美女由衷说道。

“这是我的份内之事而已,既然答应了要照顾你们母女俩一生一世,自然是要对你们好一点了。只不过,身为男人,可能你也知道,有时候我也需要忙一些事情,可能也不能每天都陪伴在你们的身边,希望你不会怪我。”孟缺提前打好预防针,因为他以后肯定是没办法经常陪伴在王大美女母女俩身边的。家族一天没兴复,他就一天停不下来。

王大美女自然也懂这个道理,身为男人,肩膀扛着家庭重担,自然是要为工作而忙碌奔波的了。

“我也不奢望能够每天都有你在身边,只要你不抛弃我们母女俩,并且最少能够一周见上一面,这样我也就满足了。”撩了一下耳畔的鬓发,王雪怡秀外慧中地道。

“放心吧,我不会是第二个王瑞安的。”孟缺颇有些沉重地说道。他虽然不是第二个王瑞安,虽然也可以做到至少每周见她们母女俩一面,但是,在他的身边,还有着那么多的女人,假若有一天这些被保藏在纸里的火烧出来了,该怎么收场呢?

每次想到这里,孟缺都有些头疼。

他的每一个女人,他保证都是真心疼爱的,绝对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虚情假意、逢场作戏过。

只不过,他能以博爱的胸怀容纳这么多的女人,那些女人是否又能以博大的胸怀容纳丈夫身边的其他女人呢?

对于女人来说,这想必是很难的罢。

现实社会当中,正房跟小三的斗争始终没停止过,而且愈演愈烈。孟缺的那些女人,虽然没有正房、副房之分,但若争斗起来,恐怕也非激烈二字所能描述。

不觉,长长叹了一口气,脑袋乱得跟一团麻绳一样。

“怎么了?”王雪怡看着孟缺的表情,关心问道。

孟缺摇了摇头,强笑了一下,耸耸肩膀道:“没事,走吧,现在去我跟朋友合开的酒店先住下再说。”

“嗯。”

……

走出机场,外围站着很多的人在接客。这一次回SH市,孟缺没有告诉任何骚年会的成员,因为SH站对他来说仍旧只是一个中转站而已。他在这里不会待太久的,只要一将王雪怡母女俩安顿下来,他就会立即赶去YZ市找爷爷。

毕竟第四副残图如今已经被自己记下来了,为了不夜长梦多,最好是先画出来,然后交给爷爷,拼合四大残图,找出千年之秘。

而为什么不带王雪怡一起去呢?

其原因便是YZ市如今已经有两个女人了,一个是旋颖,另一个是沈梦盈。如再加个王雪怡进去,真不知道形势会变成怎么样!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这类生物,别说是三个,即便是两个也足够唱一出戏了。

“真不知道旋颖跟梦盈相处得怎么样?以旋颖的性子,应该会跟梦盈相处得很融洽吧?”孟缺皱了皱鼻子,自顾自地暗暗想道。

正走着,忽然外围的人群当中有一个头发染得一层白的青年男人冲着他们招了招手,然后大喊了一声“雪怡表姐”,且还径自地走了过来。

孟缺猛然回过神来,循声看去看到青年男子,大是疑惑,扭头一看王雪怡。但见她脸色大变,早已经扯住了自己的衣服袖子,并且向后拉。

“走,快避开他。”没待孟缺发问,王雪怡已经低声催促了起来。

“哦。”

看王雪怡的脸色,孟缺就知道来人不善,来不及多问什么,只好转过了身,欲从另一边的通道出去。

然而,那位青年男子已经看到了他们,又岂会轻易地让他们走掉呢?

“表姐,你们要去哪里?”白发男人大步迈开,速度非常快。所过之处,碰人即倒,几个眨眼间,他就追到了孟缺三人的后头。

“雪怡表姐,见着了我,你为何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跑什么呀?”男人阴冷冷地笑道。

王雪怡知道已经跑不掉了,只得无奈地转回了身来,看了来人一眼,道:“王皋,你来这里干什么?”

孟缺抱着潇潇,听到王雪怡的称呼,才知道对方原来也是一个王氏族人,当下心中不禁多生了几分防备。

“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接表姐你么?”白发王皋乐呵呵地道。

“接我,你会有如此好心?”王雪怡却不稀罕他的好意,甚至不相信他的好意。

“当然了,我王皋可是大好人一个,这是家族公认的。”王皋拍着胸膛说道。

“少胡言乱语,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家族人事部告诉我的,并且还要我奉二长老之命带你们三人回SY市。”王皋笑容立敛,面无表情道。

“啊,我爷爷……”王雪怡花容失色,咬了咬唇,怔怔地看了孟缺一眼,眼神当中的无奈,不言已喻。

“雪怡表姐,走吧,跟我买票去,真是难为你刚飞过来,又要重新再飞回去。可别让我难做,配合点吧。”王皋伸手作请。

王雪怡摇了摇头,她是真心实意不想再回去了,如今孟缺带着她私奔,这种感觉很好。虽然不能确定未来会如何,但是她憧憬着一定会很好、很美。假若今日自己三人一回去,以爷爷的脾气,孟缺欺骗了他,他肯定会饶不了孟缺的。一个弄不好就会处死孟缺,那样的话,她这一辈子也就算是跟着毁灭了。

“怎么?难道还要我一个个地‘请’你们去买票不成?”王皋看着他们三人一动也不动,没好气地皱起了眉头。

“王皋,我们三人刚刚才到SH市,能否休息几日再回SY市?”王雪怡咬了咬唇,决定想想拖延的办法。

王皋直接摇头否定,道:“人事部交代,让我见到你们之后就立刻带你们回去,片刻都不得延误。这任务可是二长老亲自下达的,我可不敢有违法令。请吧,雪怡表姐。”

孟缺凝着双眼,打量了王皋几眼,小声地凑到王雪怡的耳边,问道:“他真是你表弟?”

“不是。”王雪怡否认道:“此人跟我没任何亲戚关系。”

“那他为何口口声声称呼你为表姐?”孟缺不明地问。

王雪怡解释道:“王氏本是一家,我年长于他,他自然要称我为表姐或者堂姐。”

“哦,原来是这样。”点了点头,方才孟缺还以为王皋这厮真是王雪怡的表弟呢。若真如此,对待表小舅子,那可得稍微客气一点点。如今既然得知对方跟王大美女没任何亲戚关系,哼,那便是该咋样就咋样。

一把将王雪怡揽到了背后,并将怀里的潇潇也递给了她。孟缺就挡在她二人之前,盯着那位王皋,喝道:“好狗不挡路,挡路非好狗,让开点吧。”

“嗤,骂谁呢,小子?”王皋睁着一只眼眯着一只眼,恶狠狠地问道。

“我自然是说挡路之人。”孟缺淡淡回道。

“哼,我看你是活腻了。”王皋拳头一紧,迈步就向他逼来。

“慢~~”

王雪怡忽然跑了出来,喝住王皋,道:“王皋,你别乱来。”

王皋冷冷地指着孟缺,道:“雪怡表姐,你新找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嘴贱了,依我看,你还是甩掉他另找一个为好。此人便就交给我,让我好好收拾他一顿。”

“不准,王皋你不得乱来。”王雪怡赶紧放下潇潇,双手一伸开,抢在孟缺身前挡了起来。

孟缺皱着眉头,一手搭上王雪怡的肩膀,道:“雪怡,处理这事交给我就行了。你站后面来。”

王雪怡摇摇头,小声地提醒道:“孟缺,你也别乱来,这个王皋可不是好对付的。”

王皋眼尖耳顺,听到王雪怡对孟缺说的话,不禁狂笑了一声,道:“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男人,是为懦夫也!雪怡表姐,我真是越来越怀疑你的眼光了,瑞安表哥多好的一个人啊,为何你偏偏要给他戴绿帽子而苟合了这个软蛋?就算你再找不到男人,找我也可以啊,只要雪怡表姐你愿意,在你寂寞的时候我一定来陪你。”

“闭嘴,我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

厉声一喝,这句警告话不是王雪怡说的,而是孟缺说的。话一出口,他的双眼瞪大,脸上一种前所未有的狠气蔓延了开来。潇潇和王雪怡看到孟缺这副严肃的样子,竟是都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放在以前,任何人对王雪怡说这种话都无所谓,而如今她已经成为了孟缺的女人,再有人敢对她说这种话,不但是对她的侮辱更是对孟缺的侮辱。孟缺自然是不允许的。

“哟嗬,貌似还有点男子气概,你想怎么样?我嘴巴干不干净,你管得着么?”王皋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的眼里,区区孟缺只不过形同蝼蚁,只须抬脚就能踩死,自然无须放在眼中。

“你不准我说,我就偏要说。”王皋冷冷一笑,再望着王雪怡,道:“雪怡表姐,不如从今以后你就做我的女人如何?我保证我能夜夜满足你,虽然你红杏出了墙,在家族当中没几个人敢要你。但我王皋,乃大好人一个,俗话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跟了我,绝对会比跟着这小子要强得多。”

第九百九十九章 狠辣手段

孟缺脸上凶狠之气,骤然变成杀伐之气,一把将王雪怡从身前拉开,飞抢三步就冲向了王皋,一拳直奔他的嘴巴。

“既然你不闭嘴,那我就让你闭嘴!”

“不要啊!”王雪怡连忙喊了一声,想追去拉回孟缺,却已经是晚了一步。

只见得王皋脸上浮现着一抹冷笑,似乎所期盼的就是这种局面的发生。王雪怡看得心儿紧紧绷了起来,王皋此人,她虽然对他不熟悉,但也是稍微知道一点的。

王皋年今十九岁,十六岁就已辍学为家族做事,三年来他为人心狠手辣、办事干脆利落,一直很被阴煞看好。便在两年前,他就被招进了阴煞的直属杀手团,成为团员一名。

说起实力,恐怕王皋颇有不及王瑞安,但即便如此,比起普通人来,却是远胜十倍百倍甚至千倍。孟缺与他交手,纯粹是自找死路。即便王雪怡很能理解身为男人所不能忍受的一些侮辱,但这个王皋确实不是孟缺可以对付得了的。

“别打啊……住手啊~~”王雪怡焦急地喊着,却也是无济于事。

只见得王皋双手抡拳,站着一动不动,就在孟缺的拳头要逼近他的时候,他猛然一弓身,身体立即矮了一大截,旋即向前一冲,一个直拳直奔孟缺腹部。

如此变式,速度极快,若逢一般人等,铁定会吃他这个大亏。

“小心呐~~”

王雪怡担心着看得分明,她弱女子一名,虽然手上帮不上忙,但嘴上却是可以,一见情况不妙,她立刻关心地喊了一句。

却看须臾之间,孟缺虎喝了一声,对方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王皋弓身前冲,他立即探下左手,于电光火石之间一掌就拍开了王皋的拳头。

王皋招快,他更快。右手攻势不减,破开虚阻直取向前。

“嘭!”地一拳却是没打中王皋的嘴巴,而是打中了他的额头。

碍于外围有很多围观群众在此,孟缺没敢下手太重,只用了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力道轰了下去。

王皋受了一拳,身体一阵摇晃,脚步“登……”情不自禁地向后狂退了六个大步,当着数百旁人的面,他这一次算是丢大脸了,当即面目一阵狰狞,一道巨声咆哮,就想扑身再上废了孟缺。

就在这时,数道尖锐的哨子声响了起来。若干个身穿制服的治安警察跑了过来,连忙将孟缺和王皋给拉住。

“你们干什么,居然敢在这里斗殴打架扰乱秩序?”一名中年警察,很有威严,一张国字脸,不怒而自威。双双瞪了孟缺和王皋一眼,厉声叱呵道。

“警察先生,您误会了,我跟他只不过是在切磋而已,没有斗殴打架扰乱秩序。”孟缺举起双手,解释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然不能随便乱来。

王皋也懂这个道理,王氏族训有教导,不到万不得以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神通,否则必受严惩。如今不但当着很多人的面,更有警察在场,为了免惹不必要的麻烦,他也只好先退一步。

先是冷冷地扫了孟缺一眼,随即也是一笑,对着警察道:“没错没错,他说的对,我跟他只不过是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地切磋了一下而已,并非故意扰乱秩序,还请警察先生网开一面,不要怪罪我们。”

“少胡说八道,你们俩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走,少说废话,跟我去警务处走一趟。”

五个警察前后包围,将孟缺和王皋一推一弄,逼着向警务处而去。

王雪怡倒是松了一口气,警察的出现无疑是一件好事。起码作笔录、作口供可以免让孟缺受伤,若非警察的及时出现,以王皋的身手,只怕孟缺已经非死即伤了。她闭上了眼睛,念了一声“佛祖保佑”,然后抱起潇潇也赶紧跟了上去。

二人被警察带到了警务处,分别问了口供做了笔录,然后不出意外地还被做了一番思想工作才得放他们离开。

为了防止他们离开后再次打架,放他们走时,一个被领着往西去,一个被领着往东去。并且一再地警告他们休得在机场区域内搞什么夭蛾子,若下次再被抓到,一定严惩不贷。

机场治安警察的话,言外之意就是你们在机场里搞事,绝对不行,出了机场在别的地方,你们爱咋咋滴。

孟缺自然全部答应了下来,跟着警察一路往东,来到了机场外围,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在警察的注视之下成功地上了车。

而王皋则被领到了西边,他也并非跟警察计较什么,默默无言地上了他自己的法拉利458。上车之后,引擎一发动,火红色的法拉利458忽然就像是一头出笼猛兽一样,疯狂地杀出了停车位,尔后笔直地往东边杀了过去。

领着王皋来西边的两位警察见王皋上车后死性不改,似乎还想找事,立即追着喊着,严词警告。

王皋却听若耳边风,置若罔闻,法拉利458跑得就跟一阵风一样数秒之间就杀到了东边出口。

其时,孟缺三人刚刚坐上了一辆出租车,王皋将之看得分明,当即火速地跟追了上去,待绕过一个弯时,追着出租车的屁股就狠撞了一下,出租车刮着地面狠狠地划出了七八米远,差一点就翻车了。

所幸孟缺三人都坐在后坐,王雪怡母女在他的保护之下没受什么伤。司机师傅在被撞之下,脑袋碰到了车门之上,眼下双目紧闭死活不知。

孟缺一扭头,看着肇事者法拉利458,透过玻璃,隐约能够看到王皋的那张狰狞冷笑的脸。

“畜生,敢撞我?”

孟缺骂了一声,立即跳到前面驾驶位,将门一打开,把司机师傅推到了路边的草地上。然后将车门关好,亲自掌舵,引擎一起,屁股已经被撞得开花了的绿皮出租车“呜”地一声就直飙而走。

王雪怡赶紧给自己以及潇潇绑好安全带,然后一边担心地回头看后面,一边提醒建议孟缺,道:“孟缺,你别跟他斗,你斗不过他的,王皋心狠手辣……对了,附近有没有警察局,不如我们去警察局,有警察在,相信他就不敢放肆了。”

孟缺摇着脑袋叹了一口气,方才在机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王皋自然会稍微守规矩一点点。可是如今他已经身在车里,无论他发什么飙,谁人能看得到?谁人能奈他何?

如果所料不错,就算孟缺三人去了警察局,他也会跟去警察局,而且就算是在警察局里,他也敢照撞不误。

况且,去警察局的路时常会塞车,往警察局而走,分明就是自找麻烦。

孟缺一言不发,提高速度,一扭方向盘就冲上了一条高速公路。火红色的法拉利458急追在后,速度越增越猛,疯狂的王皋看样子为了抓孟缺三人回去,他是一点也不在乎会出人命的。

家族人事部派命令下来的时候,只说让他带这三人回去,并没有特别说明什么。如此一来,死人跟活人也没什么区别,带死人回去也算能交差了。

“带活人回去,未免麻烦,带死人回去多简单,干脆利落我喜欢!”

“那个野男人死了也算活该,可是雪怡表姐乃是出了名的美人儿,若是死了未免可惜。还有她那个女儿,小小年纪已然是个美人胚子,再长几年绝对能够倾倒不少男人,死了也算可惜。”

王皋脑袋里想着办法,琢磨着能怎么样才能撞死驾驶位的孟缺,而不撞死后面的王雪怡与潇潇。

想来想去,他都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甚至想到心都烦了。

“算了,女人何处没有?王雪怡只是一个残花败柳,更何况她还是王瑞安的女人,我若收她做自己女人,难免惹人闲话,与其如此,不如一起撞死算了。”

念及此处,王皋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野男人能死,王雪怡女儿也能死,唯独王雪怡不能死。她爷爷可是二长老,我若弄死了她,二长老定不饶我。还是罢了,只弄死那个野男人算了。”

心念一定,王皋加足马力,照着绿皮出租车的副驾驶位就猛撞而去。以他多年开车的经验来看,只要撞击这个位置,绿皮出租车的车头就会向左一歪,然后撞到护栏。

孟缺身在驾驶位,受到巨力撞击,弄不好身体会跟风筝一样从车里飞出去,不死也残废。区区绿皮出租车,可不是什么好车,一点安全保护也没有。即便他不飞出车,也会被巨力撞来撞去,残废是必须的,死不死就要看他运气了。

危急之际,王雪怡看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紧咬着嘴唇,担忧得脸色都苍白了起来。愈见得火红色的法拉利458靠近,她的心跳也就愈加猛烈,猛烈到极点几乎都快窒息停止了。

“孟缺……他……他追上来了,怎么办啊?”

潇潇吓得早就听妈妈的话闭上了眼睛,这会儿再听到妈妈担心至极的话,她吓得都快要哭了。

孟缺看了侧视镜以及后视镜一眼,忽尔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海水决于后后色不惊的模样,道:“别怕,你们都把眼睛闭上就没事了。”

第一千章 挖土机

“别怕,你们都把眼睛闭上就没事了。”

王雪怡即便很担心,潇潇即便很害怕,但在听到孟缺的话后,她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相信孟缺,一言不发地紧紧地把眼睛给闭了起来。

其时,孟缺的车速狂增猛加,绿皮出租车老早就跑出了250KM\/小时的车速,而且仍旧越开越快,每三秒就会上升10KM\/小时的速度,十五秒后,速度达到320KM\/小时,几乎与王皋的法拉利485持平。

王皋可从未想过孟缺所开的绿皮出租车居然能跑出这个速度,他本意狠狠撞一下绿皮出租车的车头弄死孟缺,正欲撞时,孟缺的绿皮车猛然加速,竟是直接将他给抛在了后面。

王皋方向盘向左一打,扑了个空,差点让自己撞到了沿路护栏上。

“岂有此理,居然还敢躲开?”王皋未能一击得逞,遂恼羞成怒,面露狠色亦是立即将速度上调,直追绿皮出租车的车尾,“尽管跑,看谁跑得过谁,区区破出租车,也想跟我的法拉利较劲?这根本就是流萤对皓月,不知死活!”

火红色的法拉利速度一提升起来,跑得就跟一团模糊的火球一样。与绿皮出租车一追一逐在高速道路上,正好是一红一绿,相映成趣。

当火红色的法拉利提升到最高的速度,却仍旧和绿皮出租车拉开了有一定的距离。其间距离有如鸿沟,无法跨越。任凭王皋怎生努力,也追之不上。

“奇了怪了,那堆废铁居然能跑这么快?”

王皋眉头一瞪,奇怪地望着前方跑动得极为风`骚的绿皮出租车。那明显是一辆早就过气了的桑塔纳2000,这个破车最高时速不会超过185KM\/小时,可如今法拉利485都跑到极限了,却还是追不上它。

“难道见鬼了!”

在机场的时候,身手比划,王皋吃了个暗亏颜面丢尽,如今车技比划,若是再输,那么无疑是要丢脸丢到家了。

“老子就不信,狗屁桑塔纳还能逆天?”

王皋自小就喜欢飙车,于飙车一道浸霪多年,其技术少有人敌。且他亦能做到以龙血之力来使车子加速,突破车子本身极限,达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疯狂速度模式。

眼下,两车之间的距离鸿沟无法逾越,王皋咬了咬牙,琢磨着也只有让法拉利458的速度再提高一点,只有这样才能追得上逆天桑塔纳。

虽然堂堂法拉利458追一辆桑塔纳2000,即便是胜了也不太光彩,但若是输了,那可就更不光彩了。

龙血之力随着王皋的四肢慢慢地扩散释放而开,逐渐笼罩了整辆法拉利458,当龙血之力完完全全地将整辆法拉利458笼罩其中,王皋忽然大喝一声,火红色的车身猛然一晃,速度狂增,一闪即逝,飘在马路上如一道幽灵。

法拉利458本来就很快,经过王皋这么一加速,速度由320KM\/小时陡增至400KM\/小时。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就逐渐将彼此之间的距离给拉近了,而且渐又赶超之意。

孟缺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目光偶然向侧视镜里望了一眼,忽见火红色的法拉利458越追越近,几乎就快要到自己的尾巴后面了。不由大吃了一惊:“经过龙血之力的催发,我这辆绿皮出租车几乎已经达到380KM\/小时的平均速度,王皋那小子的法拉利458,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320\/小时的最高时速,为何突然之间能够飙得这么快?难道那厮……”

眼睛微微虚眯而起,盯着后方火红色的车影越来越近,孟缺冷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道:“看来那厮应该也会利用龙血之力来增加车速,呵呵,迄今为至,能懂得利用这个优势的,也只有这厮而已,看来他在赛车一道还颇有些天赋。”

“孟缺,能不能开慢一点啊,开这么快,我觉得好难受。”王雪怡坐在后坐,双眼紧闭着,疯狂的车速让她的心儿一直保持着超高频率在跳动,紧张的气息让她每次呼吸都倍感艰难,几乎都快要窒息了。

潇潇也觉得很难受,小小年纪的她也算坚强,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没有哭。和王大美女一样,她也紧紧地闭着双眼,车速的过快导致她的小脸脸色一片苍白,紧紧地抓着妈妈的手一刻都不敢放松。

“我也想慢一点,可是王皋不让啊,我只要一慢下来,他必定会直接向我们撞来。为了你跟潇潇的安全,暂且先忍耐一下吧,再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孟缺安慰道。

王雪怡只有听话继续忍耐。

这时,孟缺拨通了一个电话,以一种王雪怡半句都听不懂的方言跟一个人讲了一大堆的东西,讲着讲着,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王雪怡闭着眼睛,虽未瞧得孟缺方才展露出来的那一丝笑容,却隐约觉得孟缺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便问道:“孟缺,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嗯,”孟缺也不否认,直接答道:“我让几个朋友过来帮忙一下,很快咱们就能甩掉这个王皋了。”

杀王皋这样的小货色,孟缺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动手。而且自己的身边有王大美女和潇潇在,若是当着她们母女俩的面对王皋下手,孟缺难以保证不会对王大美女、潇潇产生负面影响。

而且在自己跟王雪怡的感情没有达到非常牢固的状态之前,孟缺还不想暴露自己是孟氏传人的身份。以免让王雪怡产生猜疑之心,身为一个女人,她若知道自己所倾心的男人是敌对家族的传人,而且最开始还是为了某种目的才接近自己的,这个事实若被她知道,很难想像她会平静地接受。

即便她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即便她现在已经怀了孟缺的孩子,在感情搀有杂质的时候,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免不了会做出某些极端的事来。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暂时不要让她知道。

电话依然在通话状态,另一头正是骚年会的精英总部。接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骚年会的骨灰级元老——阿羊。

“孟哥,根据你提供的信息,我查了一下你们现在的坐标大概是在闵行区的外环高速,继续开下去很快就会到达一个收费站。我之前已经通知在收费站附近的兄弟过去帮忙了,如今收费站全部换成了我们的人,那小子若是不知死活胆敢追去,一定要他有命追没命回。”阿羊狠狠地道。

“OK,办事要办得干净一点,可别留下什么尾巴!”孟缺淡淡地提醒着。

阿羊保证道:“孟缺你放心,如今整个SH市都在我们骚年会的控制之中,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做事绝对干净,若是有尾巴,尽管找我算账。”

挂掉电话,孟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地洋溢而出。

眼见法拉利458马上就要追尾,他催动龙血之力,立即将绿皮出租车又提起速来。

高速公路没有什么弯道可以用来施展技术,能比的唯有实在的车速,孟缺尽量保持与法拉利458同样的速度,让它看起来明明就要追上了,可是偏偏又追不上。

如此一连持续了二十分钟,蓦然,孟缺目光朝前而视,果然见得有一家收费站横列公路之上。

收费站分有六条道,其中四条道如今正在排队之中,另有一道是封闭的,还有一道绿灯为引,却是没车从那里过去。

远远的,当收费站的人员看到大老远处有一红一绿的两辆车子正以疯狂地速度往收费站杀来。

登时立即有人手里拿着个大旗子,挥舞在第六条畅通的通道旁侧,示意来车可往这条通道直接过去。

有着收费站的遮掩,其实在第六条通道的后面,有着一辆巨型的挖土机悄悄地躲藏着,高高扬起了挖捶作势欲砸。

这家收费站的所有人员都在十分钟前换成了骚年会的人,那辆风`骚的挖土机也是碰巧路过这里被骚年会的人扣下来借用的。如今挖土机里,除了原本驾驶员之外,还坐着一个骚年会的成员。

那位成员叼着一根烟,无数次地拍着那位驾驶员的肩膀,提醒道:“可别忘记我之前跟你说的,等一下先放绿皮出租车过去,然后抓准时机砸烂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458,明白么?”

驾驶员也不是啥好鸟,年轻时也当过混混,如今已经是根老油条了。这次被扣留下来,一听对方是骚年会的人,他不但不害怕,反而还显得极是兴奋。

听着骚年会成员的话,他屁颠屁颠地道:“哥,我这一锤子下去,那法拉利458绝对会烂成渣,这可是杀人的事,完事后,可否让我加入骚年会?”

骚年会的成员抽了几口烟,坚定地点了点头,一副很是看好的模样,道:“我一看你,就知道你这小子除了好事,其他什么事都敢干。行,你这次要是表现得好,我就将你引荐给羊哥。”

“成!谢了,你且看我的,那辆红色法拉利绝对逃不掉!”驾驶员吐了一唾沫在手心,搓了搓,一脸狠色地道。

一千章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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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章 黑手

“咻!”

“咻!”

一红一绿两辆车狂驰如幽灵,在望远镜中,人的肉眼根本跟不上那个节奏。站在收费站最高处的一人,忽然拿着一个扩音器对下方大声喊道:“全体都注意了,孟哥的车马上就要过来了,绿皮出租车里的是孟哥,你们不要搞错了目标。”

话落,下方的所有骚年会成员异口同声地回了一声“OK,没问题!”

挖土机中,骚年会成员又拍了一下驾驶员的肩膀,道:“哥们,听到没有,车要来了,看准点,你他娘的手可别乱抖,砸错了车,小心你鸡`鸡不保。”

“放心放心,我都开了七年的挖土机了,这点技术还是能够保证的,你且看我表演。”驾驶员成竹在胸,牛皮哄哄地道。

骚年会成员半信半疑,挑了挑眉头,琢磨着这厮要是手一抖把孟哥砸成了饼干,那可就完蛋了。

正说着,一红一绿两辆车已然杀到了近处。因是有着收费站的阻挡,两车开到近处不约而同地减速了下来。

到得收费站的前方一百米,孟缺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第六个通道的旁侧正在挥舞着大旗子的骚年会成员,微微一笑,再次加足马力,照着第六通道一口气就冲了过去。

王皋最初以为可以借着收费站的阻挡一举将孟缺三人擒下,没想到这收费站居然有个绿色通道。眼看着孟缺从绿色通道里冲了过去,他也不客气,追着绿皮出租车的屁股就紧赶了上去。

绿色通道虽名“绿色”,但地面上仍有四条减速带,孟缺过去的时候,车速也没多快。有减速带的存在,车速太快了,难免会翻车的。这点经验,孟缺还是有的。

待得过了减速带,孟缺的绿皮出租车的风`骚劲儿便是又显露了出来,牛皮哄哄地一个甩尾加速,去得极快。

“先让你跑,在下一段路,我绝对让你风`骚不起来!”

王皋恨恨地咬了咬牙,无奈地跟着减速过减速带,当过得最后一条减速带,忽然间车顶头上光线一黑,随即“轰”地一声巨响。王皋一抬头,视线一黑,一只巨大的铁挖锤凶猛地怒砸而下已经到了他的头皮边上……

“这……”

王皋心蹦胆裂,亡魂皆冒,刚欲寻法脱逃,却是说时迟、那时快,巨大铁挖锤没给他半秒脱逃的时间,已然是将他连人带车一齐砸到了底。

“轰~~”

随着再次一声巨响,火红色的法拉利被砸成了一块废铁,黑滚滚的浓烟飘摇直冒。

风`骚的挖土机似乎是怕砸得不够漂亮,一砸之后再次扬起了铁挖捶,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把整亮法拉利砸得扁得不能再扁。

能够肆意地糟蹋这么漂亮、这么昂贵的一辆法拉利,貌似挖土机驾驶员的心里也挺有成就感的。

一连砸了十下之后,他嘿嘿一笑,对着身边的哥们说道:“红色的法拉利,没错吧?我砸得够准不?”

坐在他身边的骚年会的哥们,不由对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道:“果然很吊,很牛`逼!”

“那是否可以举荐我加入骚年会?”驾驶员满脸期待、兴致勃勃地问道。

“没问题,明天你尽管去虹口区的醉仙楼报道,我亲自接待你。”骚年会的成员交代了一声,起身便欲下车,当看到红色的法拉利458成了一块“饼”,车里的人更是被砸成了一团肉酱,端得是惨不忍睹。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嘀咕了一声,道:“他娘的,下手这么黑,你果然天生是个道上混的。”

“嘿嘿……”驾驶员倒是一点也不怕,脸上的笑容比菊花还灿烂。只要有骚年会罩着,别说杀一个人砸一辆车,就是杀十个人砸十辆车,也没啥问题。

在SH,谁都知道,骚年会是一个只手可遮天的存在,只要有骚年会罩着,谁都可以横着走。

是以,加入骚年会是这位雄心壮志的驾驶员毕生最大的心愿。好在,如今能够得偿所愿了。

……

孟缺悠然地奔驰在道路上,车速已经回到了正常标准。王雪怡和潇潇也顿觉轻松了下来,渐渐得,她们母女二人睁开了眼来。王雪怡向后面一看,发现再也看不到火红色的法拉利458了。好奇问道:“王皋呢?孟缺你甩掉他了?”

孟缺笑了一下,伸过一只手摸了摸潇潇的小脑袋,道:“是啊,已经彻底地把他甩掉了,他对这边的路线没我熟悉,自然是跑不过我的。”

王雪怡点了点头,长呼了一口气,说实话之前她可真害怕王皋会追上来。他只要一追上来,一他的狠辣手段,绝对是会对孟缺不利的。如今既然是被甩掉了,那就不用再担这份心了。

看着王大美女神色渐缓,孟缺道:“不用担心,SH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保证他再也找不到我们了。”

“真的吗?”王雪怡还是有些忐忑,王氏家族的势力有多么强大,她是内族之人自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这一次,她们三人得罪的并不是王皋个人,而是整个王氏家族,只怕虽然逃过了这一劫,以后的劫数恐怕更多。

藏在这小小的SH市,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否?

“相信我,方才我能把他甩掉,今后自然也会让他找不到咱们,这个把握,我绝对有。”孟缺坚定地说道。如今王皋已经是个死人了,自然是没法再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嗯,我相信你。”王雪怡点了点头,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有无条件地选择相信孟缺,孟缺说咋样就咋样,跟着孟缺的脚步,即便是被抓回去,她也无怨无悔。

“爸爸,现在咱们要去哪里?”潇潇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喃喃问道。

孟缺转了一个弯,一路朝东而去,道:“去虹口区,先把行李东西都放酒店安置好,然后我就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好啊好啊,我要吃很多好吃的。”一听要去吃好吃的,潇潇立即高兴了起来。之前的事情似乎瞬间全忘记了。

一路疾行,个把小时之后,孟缺杀到了虹口区,把王雪怡母女俩带到了海天大酒店。安排了两间最高档的房间给她们住下,随即应承诺地先带她们出去吃了SH市的特色食物。

王雪怡一直没能放送警惕,王皋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在外面吃东西的时候,她总是会时不时地四处张望着,生怕王皋会突然出现。

孟缺也不将实情说破,便由着她,吃完了东西,听她的建议早早地就回到了酒店。

由于一路奔波,王雪怡与潇潇也颇觉疲累,回到酒店洗了个澡便就开始入寝休息了。

孟缺自然是陪着王大美女同住一间房,为了增进感情,他每天都坚持跟王大美女欢爱一番。

又是一场翻云覆雨,两人大汗淋漓地相拥而眠。

睡到晚上12点时,孟缺醒了过来,独自起床,让人给自己找来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去到角落里,开启台灯,依照着记忆当中的第四副残图的模样,以笔在白纸之上息数画了出来。

第四副残图,他记得很深刻,这次挥笔而就,一点停滞都没有。整副画一完工,他审视了三遍,当觉得没有半点问题,方才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然后以彩信的方式发给了爷爷孟有财。

彩信一发过去,爷爷很快就给他回电了。

“臭小子,这张图你什么时候得手的?”爷爷显然很是激动,为了这最后一张图,他奔波劳累了好几个月,现在终于可以齐集四张宝图,激动的心情自然难以抑制。

“刚得手不久,爷爷你核对一下,看这张图对是不对?原图我拿不到,所以我只能依照记忆复制了一份。”

“刚刚我拿你发的这图比对了一下,跟其他的三张残图很是吻合,应该是对的。你小子的记忆力,我自然不用怀疑。”爷爷笑着道。

“爷爷,如今四张残图都到了我们手上,下一步,我们是否是先去寻找上古遗藏?”孟缺问道。

“没错。”爷爷孟有财正色道:“上古遗藏尘封千年,如今四大残图得以齐聚,自然是要先把它挖掘出来。传说当中的天下第一至宝、天下第一奇秘,老夫可是已经惦记很多年了。”

“那爷爷你觉得上古遗藏的地点要多久才能破解得出来?”孟缺也隐有激动。上古奇秘、上古奇宝,他对此也非常有兴趣。

“三天,顶多三天。”爷爷孟有财肯定地说道。

孟缺松了一口气,笑道:“好,那我就等三天之后,爷爷你的好消息。”

第一千○二章 残图之秘

接下来的三天里,风平浪静,王雪怡所担心的事就像是前段时间SH市的雾霾一样,半点苗头也没出现过。

这三天里,孟缺带着王雪怡母女俩将虹口区大半地方熟悉了一遍,而后孟缺实话跟王雪怡说,说自己要去YZ市走一趟。

王雪怡一点也没反对,也没有粘着孟缺让他带着自己一起走。做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她知道在男人办正事的时候,女人最好是站在背后默默的支持,而不是一味地吵闹和撒娇。

对于王雪怡的善解人意,孟缺很觉欣慰。便在第四天的早上飞去了YZ市,三天前,爷爷说过顶多今天就会研究出上古遗藏残图的秘密,可是今天早上在电话里,爷爷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叫孟缺去YZ市一趟。

爷爷的口气让孟缺觉得很是奇怪,既不像是一无所获,也不像是大有收获。

耗时两小时半,孟缺于YZ机场下了飞机,来机场接孟缺的是旋颖。多日不见,旋颖妹子无疑又漂亮了许多,今日的她依旧是保持着以前的风格,黑色的紧身皮衣,性感而妖媚。

上了车,直奔郊外花场。

车上,孟缺问及沈梦盈的事情,旋颖便笑着将她这段时间以来与沈梦盈在一起的有趣事情说了出来给孟缺听。

听完,孟缺点了点头,欣慰笑道:“我猜得果然没错,梦盈跟你在一起,一定不会产生什么矛盾的。”

“梦盈姐人挺好的啊,就算是其他的人跟她在一起,也不会产生什么矛盾的。”旋颖肯定地说道。

“唔……”孟缺摸着下巴,关于这个,他可就不敢保证了。女人的心思可复杂得很,她们能够因为一个很小的事情而变得争锋相对,即便沈梦盈能包容别人,别人未必能包容得了她。

“怎么了?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旋颖看着孟缺纠结的表情,笑眯眯地问道。

孟缺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还确实挺烦恼的。”

“是不是在为你身边的女人过多而烦恼呢?”旋颖狡黠地眨着眼睛。

孟缺看了旋颖一眼,在其他的女人面前,他或许不敢对这个问题做出承认,但在旋颖面前,他却是一点顾忌也没有。因为旋颖这个女子,最能让他省心。如今旋颖姓孟,便是彻彻底底地是他孟家的人,既是自家人,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最了解我的,还是旋颖你啊。”孟缺感慨道。

“呵呵,其实你不用那么烦恼的,如果你的其他女人都是爱你的,应该也不会太介意的。中国古代的男人不是都有三妻四妾吗?”旋颖强笑着说道,表面上她对此好像无所谓,但实际上她也是孟缺的女人。将心比心,一想着还有其他女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心里总归是有些不痛快。

“假如她们都能像你一样,那就好了,可惜,这只能是妄想。”孟缺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呢?我相信,大家到最后一定能够和睦相处的。”旋颖微笑着肯定地说道。

“希望吧。”孟缺轻轻一笑,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目前时间还尚早,只要所有的女人没有聚集在一起,就不用太过担心。眼下再担心也是徒劳,想来烦恼,不如不想。

“对了,爷爷拿到四张藏宝图之后,解开秘密了吗?”撇开上一个话题,孟缺转言问道。

“没有呢,”旋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但也算是解开秘密了。”

“那到底是有没有?”孟缺犹感莫名其妙。

旋颖认真道:“刚拿到第四张残图的那一天,爷爷研究了一个通宵。他拿着地图对照世界地图,没发现任何一处有跟地图上所标志的地方相似。直到今天凌晨,他才有了新的发现。”

“什么新的发现?”孟缺好奇问道,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旋颖道:“爷爷当时怎么也研究不出来,我就端了一杯茶给他,将茶端上桌子之后,一不小心给打翻了,然后那四张残图当中有三张图开始变了一种颜色。”

“变了一种颜色?”

“嗯,它们本来是土黄色的,浸了茶水之后变成了黑色,然后黑色的地图上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几条金色的纹路。

“金色纹路?那是什么东西?”

“据爷爷说,好像是真正的地图。”

“真正的地图?难道残图上面所画的并不是真图?”孟缺张大了眼睛。

“嗯,爷爷是这么说的。”旋颖点点头道:“爷爷说残图的玄机就在于‘水后显真图’,表面上的画,只不过是糊弄人的障眼法而已,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这……这岂非是说我千辛万苦找回来的第四张残图没有一点用?”孟缺没好气地拍了拍大腿,要是早知道残图表面的地图没鸟用,他就不用去SY市折腾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也多亏了你这次找回这第四张图,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有这个新发现。”旋颖笑着道。

孟缺翻了个白眼,叹道:“有新发现应该多亏了你那杯茶,而不是我的那副复制品。”

“对了,既然有了新地图,那么你们看出上古遗藏在什么地方了么?”

“没有呢,缺了第四副图,我们始终找不出遗藏的所在点。”

“居然会有这种事,联合其他三张也看不出是什么地方?至少会看出一点点的端倪吧?”

“不,那地图可没这么简单,那三张地图并非是地形图,而是三种不一样的图。”旋颖严肃地说道:“第一张图讲的是机关的破解;第二张图讲的是进入上古遗藏的步骤和准备;第三张图讲的是遗藏的黄泉路线。根据爷爷推断,那第四张才是真正的位置所在。”

“居然是这样?”孟缺狠狠握紧了拳头,道:“既然第四张图掌握着真正的位置,若是被人发现了地点,遗藏之秘密岂不是很容易被他人捷足先登?”

“那倒不会,爷爷说上古遗藏里面布置了很多精密的机关,而且入口有玄铁巨石挡路,光得到第四张残图知道了遗藏所在点,也没有用,没有其他三张图的配合,始终是没法进得去的。”旋颖肯定地说道。

孟缺焦急地摸了摸下巴,他可没有旋颖那么乐观。如今已经是二十一世纪都快2014年了(书中尚是2013,即将元旦),以如今的科技想要进入遗藏,还用得着其他三张图?

即便是秦始皇陵,如今也是想开就开,没多大压力。

假如上古遗藏真被人捷足先登,那可就麻烦了。上古遗藏里面埋藏着四大家族之中的一个巨大秘密以及一个惊天秘宝,谁要是能够得到,足以翻天覆地!

假如其他三大家族任何一个家族开启了上古遗藏,又或者是K组织里的人开启了上古遗藏,那他们肯定会即将称霸,控制全球。

既能解开四大家族的千年之秘,又能得到上古重宝,到了那个时候,谁还会受普通法制的约束?到时候,狗屁美国、狗屁俄罗斯、狗屁XX国,整个地球都会被极端势力控制住。

假若得重宝者,心为善,那么世界则安定如常,甚至更进一步;假若得重宝者,心为邪,那么世界必将步入永无止境的恐慌之中。

孟缺咬了咬牙,望了一眼前路,道:“开快点吧,我要向爷爷问个清楚先。”

假若事情真有自己想像得这么糟糕,那么孟氏家族就果断地完蛋了。

这种事,绝对不能容许发生!

第一千○三章 终极秘密

到达花场,冬天的花场仍旧有着百花在齐放,看得出来这几个月来,爷爷又带回了很多新品种的花。把整个花场搞得就跟周伯通的百花谷一样,入得花场,孟缺首先去看了沈梦盈。

花场里的房子显然是经过精心的重修改装的,如今已经是扩建成四室居了。从表面上看来,很豪华的样子。将沈梦盈迁住到这里来,显然爷爷也是很看重沈梦盈肚子里的孩子。

孟氏毕竟这么多年来都是一脉单传,到了孟缺这一代,好不容易有了第一个孩子,肯定是要好好地让他(她)健健康康地出生。

这段日子里,爷爷的心情也非常好,也可能是因为他很快就要当曾祖父的缘故罢。

怀胎将近六个月的沈梦盈肚子圆溜溜的,身穿着孕妇装的她,孟缺来看她的时候,她正好躺在床上在玩电脑。看到孟缺来,她自然是挺开心的。

“都怀孕了,还放不下电脑?”孟缺进入房间,笑眯眯地看着她。

沈梦盈欢喜地从床上起来,却因为肚子太大,不能扑到孟缺怀里去要一个大拥抱。只能等着孟缺走到床边,搂抱了她一下,顺便还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你可终于舍得来看我了,你自己说说几个月没来看我了?”沈梦盈笑盈盈地幽怨地道。

孟缺讪讪一笑,轻轻地摸着她的肚子,道:“为夫公务繁忙,等到大事一了,以后就能天天陪伴你们了。”

“真的?大事办完还需要多久?”

“这个嘛,很难说,总之最慢一年,最快半年足矣。”

“啊,那个时候孩子都已经出世了。”

“对了,我孩子淘不淘气啊?是男的还是女的?”孟缺摸着她的肚子好奇地问道。

沈梦盈幸福地笑着,道:“孩子当然淘气了,总是不停的在踢我,至于孩子是男还是女,怎么,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我都喜欢。”孟缺老实地答道。他并非是个传统的人,男女在他眼里都一样,不过以爷爷的思想,肯定是要生男孩的。

“既然都喜欢,那就别管是男还是女了,当初我也想查查看是男还是女,可是我表哥让我不要查,他说一切随缘就好。”

“嗯,你表哥说的没错,一切随缘就好。”孟缺点点头,犹记得沈梦盈的那位海归医生表哥。

……

整个上午,这对未结婚的小夫妻在房间里聊得热火朝天,直到中午开餐,两人才分开。

进餐时,旋颖去照顾沈梦盈了。餐桌上只有孟缺和爷爷,孟缺心里惦记着上古遗藏的事,便是一见到爷爷就问起了相关事宜。

爷爷听了孟缺担忧,不紧不慢地给他倒了一杯酒,道:“你的担忧虽然算不得杞人忧天,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仅仅单凭一张图,是无法进得去遗藏的。”

“为何爷爷你这么肯定?”孟缺大是好奇。

爷爷孟有财小啜了一口酒,指了指桌上丰盛的菜肴,道:“先吃饭,吃完再说。”

爷孙俩边吃边喝,也颇是痛快。待得饭一吃完,爷爷便领着孟缺去到了一个书房模样的房间。从雪白的墙壁上的一个暗格拿出了三卷残图来,就着一张八仙桌铺开,三图连在一起。

确实正如旋颖所说,三张原本是土黄色的图已经变成深黑色了,图上的线条隐呈金色,极为惹眼。

第一张为暗器机关图;第二张是入口开启图以及准备需求图;第三张是地下迷宫图。

图画制作十分精细,小小的残图上面密密麻麻地纪录着满满的图文。

爷爷孟有财站在一边解说道:“我们手里的这三张图,是2至4号,1号图如今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值得肯定的是,拥有1号图的人若得不到2、3、4号图,必定是到不了遗藏最后一关的。四张藏宝图缺一不可,任何一张都不是你认为的科技能够代替得了的!”

孟缺起初是不以为然,可是当亲眼看到那三张图后,他相信了,绝对地相信了。

且先说3号图,也就是入口开启以及准备需求图,此图由慕容氏祖先所留下,图上记载着入门开启之法。其门由天外玄铁所制,厚有九层,每一层有三道开启手续。其门质地火石难撼,高温难融,若无密法绝难打开。

再说2号图,也就是暗器机关图乃由孟氏祖先留下,图上纪录着不下千种暗器机关的破解方法。入得地下宫若无此图指示,一旦发动机关,不但入宫者必死,整个地下宫也会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全部塌陷。

看到这里,孟缺擦了一把冷汗,不得不说孟氏先祖的手段实在是太绝了。也怪不得爷爷会那么有把握拥有1号图的人没法进去,因为拥有1号图的人就算能够破得开入口的玄铁之门,也不敢乱走一步。

一旦走错半步,死个把人算是小事,整个地下宫尽数坍塌才是大事。

地下宫若是尽数塌陷下去,那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最后说4号图,图上记载,入地下宫须从入口处下阶梯一千米,才能到达地下迷宫。按图上所说,迷宫之大广阔无袤,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宽,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条假路。

反正从钱氏祖先的纪录中所透露出来的消息来看,当初四大家族联手通过这个迷宫,去了一千号探路人,最后只有一人成功通过,并且最后还中了瘴气之毒死掉了。

孟缺又抹了一把汗,道:“1号图应该就是王氏家族的那一张,可是真图是在王氏家族之内么?”

“不在。”爷爷肯定地道:“之前我在那边打听过,王氏家族所拥有的只不过是复制品而已。真图早在六十多年前就失踪了。”

“六十多年前?那岂不是说慕容绝当年偷走的也不是真图?”孟缺大惊。

“那是自然,六十多年前,慕容绝还没出生呢,他偷走的自然是赝品。”

“这三张图,有一张出自慕容家族,有两张是来自钱氏家族。看来千年之前三大家族围攻孟氏一族,钱氏占了个大便宜啊。”孟缺喃喃道。三张图中,有一张是孟氏先祖留下来的,而孟缺在钱文俊的手中偷了一张,在钱氏山庄地下室里偷了一张。其中一张是钱氏固有的,另一张便是孟氏残图。这便说明,昔年三大家族围攻孟氏,钱氏搜刮的东西最为多。

“哼,这个仇,咱们孟氏迟早会报的。”爷爷孟有财白色的眉毛颤抖了几下。

“残图变成这样,不复以前模样,这是否是说明在我们之前还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嗯,可以这么认为。”

“那就好。”孟缺松了一口气,道:“那么爷爷你认为1号图如今应该是在什么人的手里?”

“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在蛰伏美国百余年的K组织手里。”爷爷孟有财陡然眼闪精光,苍老的手指纂成了拳头。

“在K组织的手中?”孟缺咬了咬牙,K组织无疑是比三大家族更神秘高深的存在。至今为止,孟缺仅仅只接触过畜生剑道以及饿鬼剑道的人,至于那传说当中的天剑道的人,见都没见过。

可是单从畜生剑道的实力来看,天剑道必定是一个更为恐怖的存在。若是1号图真在他们的手中,那可就难办了。

“这个K组织,以前我从来没听说过,近来我隐约想起我年轻时候的一些事,那时你曾祖父好像有几次在我面前提到过一个神秘势力的存在,现在想来我认为,当年你曾祖父口中所说的神秘势力很可能就是如今的K组织。”爷爷孟有财忿忿地道。

“那他们的出现岂不是有几十年的时间了?”孟缺大奇。

爷爷孟有财否定道:“不,绝对不止几十年,应该更早,更有可能他们的历史一点也不比四大家族短。”

孟缺吸了一口冷气,这个真相愈清晰也就愈发让人感到胆战心惊。

“如果1号图真的在他们手里,那怎么办?”孟缺问。

爷爷沉着脸,果断道:“如果真在他们手里,那我们只有放弃。”

“放弃?”

“对。”

“为什么?”

“凭现在我们两个人,没法跟他们斗。K组织有六大剑道,如今虽然有三大剑道已经败落,但六大剑道的势力仍旧存在。嗬,你认为螳螂之臂能够挡得住车么?”以往一向雄心壮志的爷爷,如今居然说出了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

孟缺不服道:“我们怎么是两个人?现在不是还有大猩猩、唐琅、旋颖以及骚年会加英雄联盟吗?明明有这么多人存在,怎么会只有我们两人?我就不信斗不过K组织。”

“缺儿,你休得狂妄!”爷爷表情十分严肃,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道:“K组织当中藏龙卧虎,别说是大猩猩和唐琅,就算是你,也不见得能全部敌得过。就拿上次你说的异禽老人来讲,即便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你有自信能敌得过他?”

“没有。”孟缺诚实说道,在爷爷面前无须讲大话。

“哼,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爷爷双手负背,猛然一转身道:“还有一点,你可知道你父亲的真正死因?”

突闻此问,孟缺如遭雷击,身体一颤,茫然看着爷爷:“我父亲……真正死因?”

“没错!”爷爷背对着孟缺,苍老的背影亦是忽然颤动了一下!

第一千○四章 孟晋之秘

从小时候开始,每当孟缺问起父母的事,爷爷总是含糊其词地不太愿意说。慢慢的到孟缺稍微长大一点,爷爷才稍微透露了一些有关于他父母的事情。

在爷爷的描述中,孟缺的母亲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如今是死是活身在何处。至于孟缺的父亲孟晋,早在孟缺尚未出生的时候就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之上。

多年来,孟缺一直听着爷爷口中这样的一个解释,听得多了,也就自然而然地当真了。

没想到,今日爷爷突然推翻了往日的说法!

“我父亲不是死在女人肚皮之上?”孟缺面色奇变,此刻的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虽然父母双亲在他刚出世的时候就没对他尽过任何责任,但是为人子女,对于父母的那种骨肉相连的特殊感情,无论怎么样都是不会变的。

“当然不是,你真以为你老子风流成性冥顽不灵?”爷爷面色严峻,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低沉而有力,话语声中既似带着愤怒又似带着无尽的不甘。

“你父亲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只可惜死得太早了,若他没死,我们三代人联手,说不定还能与K组织一拼,可惜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便是难以能与之抗衡了。”

“爷爷,我爸究竟是怎么死的?”孟缺激动地问道,倘若父亲是遭人毒手,那么自己一定要为父亲报这个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凶手。

爷爷老眼一闭,老花镜后面的眼角隐隐流出一丝耀光的眼泪,愤恨道:“你父亲死得很惨,他先是遭人用毒,尔后又被乱刀分尸,等我与你晃爷爷赶到之时,你父亲已经被砍成了一堆血渣惨不忍睹。”说到最后,爷爷钢牙紧咬,十根手指紧握得劈啪作响。

孟缺恨恨地一拍桌子,两只眼睛顿时漫升起了一片血红之色,“是谁干的?”

“不知道,我追查了二十年都没查出凶手究竟是谁。”爷爷不甘地叹了一口气,愤愤地道。

“会是三大家族其中之一吗?”孟缺怒气蓬勃地问。

爷爷眸子睁开,虚眯着道:“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到现在,我却有点怀疑远在太平洋东岸的K组织了。”

“K组织?”

“没错,因为三大家族乃是直到你的出现才知道有孟氏族人的后裔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这就说明在二十年前,他们并不知道你爹的身份,你爹的身份既然没有暴露,那么三大家族会杀他的可能性就非常低了。”

“为什么?”

“也许你还不知道,当年你爹喜交天下豪杰,五湖四海哪里没有他的朋友?三大家族之内,很多人在不知道情况之下甚至还跟他称兄道弟,你觉得如果他没暴露身份,三大家族有什么理由和动机要杀他?”爷爷反问道。

孟缺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下,想起当初他找木常青求取人皮面具的时候,木常青的女人曾在他的面前提起过他的父亲之事。以此看来,老爹当年的确是认识很多很多的人,多得连一个老千的女人都认识他。

若他真的跟三大家族里的人都拉好了关系,而且自己身份又没暴露,三大家族也的的确确没动机没理由要杀他。

难道真是K组织所为?

如果真是K组织所为,那么K组织的动机、理由又是什么呢?

爷爷似是看出了孟缺的疑问,捻须道:“我之所以这么猜测,也正是因为近段时间旋颖跟我说了一些与K组织相关的事情才有所推测的,当年你父亲被杀之处乃台湾嘉义,根据旋颖所说,台湾内正好有K组织天剑道的人在驻扎,也许这只是巧合,也许凶手就是天剑道的人。”

“天剑道?!”孟缺五根手指狠狠地抓在桌上,红木桌硬生生地被他抓出五个指洞来。

爷爷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物,放在桌上,道:“当年我跟明晃赶到现场,你爹面目全非,唯独一条手臂尚幸全存,这块玉坠当时被你爹紧紧纂在手心当中,也许杀他的真正凶手跟这玉坠有极大的关系。”

“爷爷,你以前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我?”

“以前的你年轻气盛,我若告诉了你,你还有心思泡妞?原本我打算在你二十五岁左右才把真相告诉你,可这一年的时间以来,发生的变故实在太多了。你的成长出乎我的所料,如今也该是把真相告诉你的时候了。”爷爷将玉坠推到孟缺的面前,道:“这个玉坠你拿着吧,日后若能凭它找到线索,多多少少也会找到与你爹的死因相关的东西。”

孟缺将玉坠拿起放在手心之中,但见玉坠苍翠欲滴,绿得跟春天里刚刚发芽的嫩草一般。玉料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做工上品,雕刻成一条盘卧的夔龙模样。

夔龙,《山海经·大荒东经》描写夔龙是:“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

夔龙玉坠说起来在古代的时候比较常见,如真要以此物去寻找线索,怕是难如登天啊。

见其玉质,可知是上等翡翠,其产地应该是缅甸。至于其年代历史,那就不可考了。

孟缺将之收入怀中,再问:“爷爷,那我妈呢?到底是谁?你有见过吗?”

“没,”爷爷果断地答道:“你母亲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一点我从来没骗过你。你一生下来,大概一个多月的时候就被人像送快递一样送到我的手里。这事是个谜,想要拆开谜底,得由你去动手才行。”

“那我妈妈当初有没有留下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孟缺追问着,如果母亲有留下东西,那么就能凭东西去寻找她,如果没有东西,那可就难找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爷爷镇定地答道:“市区里的老房子,我之所以这么多年依旧住在那里,就是期望能有一天,你母亲能找回来。”

“怪不得晃爷爷从来都不把那里装修,一直保持着原本的模样,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孟缺喃喃念叨着,忽然一抬头,两眼当中光芒一现,道:“那这么说来,我妈妈岂不是尚在人世?”

“应该是尚在人世,她能把你送到我手里,说明她很得你爹的信任。因为YZ市的老家很是隐秘,我们从来不向外人透露,你爹能把老家的住址告诉她,这说明她应该是个值得相信的人,甚至直到你爹死后,她还在执行着你爹的某种任务。”爷爷推测着道。

“这样吗?这么说来,我妈妈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孟缺担心道。

“这也不一定,我方才只是推测而已,也有可能她早就躲在某地,又重新结婚生子了也是有可能的。”爷爷安慰道。

孟缺沉默了一阵,心潮起伏犹如大海的潮汐,顿了顿,道:“爷爷,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爷爷悠长地吸了一口气,道:“至于你爹是被谁杀害的这件事,咱们暂且搁置一边。在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之前,我们再执着也是徒劳。又或者将来等你母亲出现了,我们可从她的口中打听有关于你爹的消息,她应该知道不少东西。而眼下,我们应该做的,是要先把三大家族给灭掉,就算灭不掉,至少也要给予他们重伤一击。毕竟当初毁我孟氏家族的,是他们三大家族。”

与K组织斗,孟缺没有什么把握,但是与三大家族斗,他却有着不小的把握。

“我早就让大猩猩和唐琅派人驻扎在SY市,只要时机一到,我就会让他们冒充慕容家族和钱氏家族暗杀王氏成员,等到王氏家族有所反应,一定会发动反击,先让他们来个狗咬狗,等到两败俱伤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孟缺把握十足地说道。

为了能将这个离间计演到位,上次他故意放走了王瑞安,借王瑞安的嘴巴传消息给王氏上层。不管王氏上层信不信,他们心里一定会有这个底案,等到“事实”真正地发生,他们想不信也难。

只要王氏上层信了钱氏与慕容氏联盟的事,那他们肯定会做出相应的反击手段。如果所猜不错,王氏家族第一个反击的对象将会是慕容氏家族,因为王氏跟慕容氏的势力区域只隔了一条黄河而已。

“好,这招用得不错,假若能够成功,收获一定不小。”爷爷捻着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这事有利也有弊,万一王氏真的跟慕容氏打起来了,坐山观虎斗的也不止是我们,还有钱氏家族。如果王氏与慕容氏打得两残的局面被钱氏家族收割,那我们这便是为钱氏家族做嫁衣了。”

“有道理,钱氏五老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这的确不可不防。”爷爷面色一凝,喃喃点头。

“我们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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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祝大家情人节、元宵节快乐,良辰吉时,找美女约会去吧。)

第一千○五章 狂人

接下来的几天,孟缺也难得悠闲了一把。头三天陪着沈梦盈,几乎是寸步不离;次三天则是陪着旋颖,带她东游西逛,玩得不亦乐乎;后三天么,自然是陪苏雯大美女了。

三女都是自己的女人,自然是不能厚此薄彼。柔情要均分,雨露亦是要均沾。

到第十天,孟缺回到英雄联盟总部跟老兄弟们联络了一下感情,顺便也打听了一下西南域里最近一段时间所发生过的大事。

李大帅等人越混越好,如今英雄联盟的势力范围越扩越大,一点也不逊于骚年会了,更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自从有了路铁军的加入,这厮硬是将本来是一群乌合之众的英雄联盟调教出了一支纪律严明的铁血军队。

孟缺第一次去参观路铁军的部队,吓了一大跳,且看着上千小弟队列整齐得就跟正规军一样,而且他们还清一色地穿着陆军制服。乍看之下,无论任何人都会认为这是一支绝对正规的解放军。

对此,李大帅乐不可支,路铁军训练出来的军队就像是一把尖刀,英雄联盟的扩展道路,一有人胆敢阻挡,只要派出这把“尖刀”,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这支尖刀部队,经路铁军亲自训练,单兵作战水平非常不错。路铁军这厮没退伍之前就在特种大队的尖刀组服役,如今有了条件与机会,他顺手就把部队里的“尖刀”给复制了一个出来,而且还是一个增强版的“尖刀组”。

“不错,骚年会有精英部队,你们这里有尖刀组,有朝一日,两股力量若能融合,让你们横扫东南亚都绰绰有余。”孟缺赞叹道。

李大帅笑得嘴都合不拢,道:“这也多亏了孟哥招揽人才进来啊,如若没有路铁军,偌大英雄联盟也只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

“呵呵,这个路铁军,我早说他当武警分队长是屈才了。你看他如今活得多么潇洒快活。无论是骚年会还是英雄联盟,都像是一个宽阔的舞台,有才能的人,我们自然要用尽一切手段把他招揽进来,为己所用。”孟缺摸着下巴道。

李大帅点点头道:“孟哥说的在理。”

孟缺忽地舔了舔嘴唇,道:“奶奶的,这么多人每天集合在一起操练,就不会引起骚动吗?就算咱们没有造反,这也算是非法集会啊,会不会太高调了点?”

李大帅耸了耸肩,道:“没事,在YZ市如今还没人敢说我们英雄联盟,YZ市的市委书记跟我们关系不错,更甚至省委书记跟我们关系也不错,谁要是敢跟在背后里跟咱们耍招,我们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嗬,你这张关系网发展得还蛮快的嘛?”孟缺笑了一声。

李大帅自豪道:“这还多亏了孟哥点醒我,要不然我现在的眼光仍旧只停留在初期阶段,必定看不了这么远。对了,路铁军前几天还跟我说来着,他说想要再次扩建尖刀组。”

“再次扩建尖刀组?”孟缺大奇,问道:“他想扩建到什么规模?”

李大帅眉头一动,道:“那厮说,在部队里的时候,他好歹当过连长,如今既然有条件、有机会,他便想当当旅长或者师长。”

“旅长?师长?”孟缺忍不住笑了笑,道:“一个旅大概是三千到五千人,一个师至少也是一万人。这小子难道真得想造反么?”

李大帅刁起一根烟,道:“路铁军说他在部队里待惯了,退伍之后加入武警大队每天闲得慌,如今加入了咱们,说是又找回了曾经当兵时候的感觉。现在他正精力旺盛着呢,我琢磨着别说给他一万人,就算给他三万、四万、五万人,他也训练得过来。”

孟缺连忙摆了摆手,道:“他既然想当旅长和师长,那就干脆给他一万人,让他当个师长吧,至于三万、五万的还是算了,扩建那么大的军队,花费是很恐怖的,而且咱们又不是要造反,尖刀组的实力贵在精而不在多,一万人足够了。”

在偌大天朝之中,拥有一个师的私家军,这该是多么地逆天?一旦被国家发现,那绝对是要搞火拼的。好在西南域山高皇帝远,比不得SH市,在这边发展一个师,只要处事低调一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若将人数发展到三万、五万的,那便是相当于一个集团军啊,这么一大支武装力量,拿到国外去,几乎能横扫一片小国家了。

发展英雄联盟和骚年会,孟缺的起初想法是用黑`道力量来充当助力,以便日后与三大家族开战时候自己这边不会显得势单力孤。

如今骚年会和英雄联盟都已经发展得够丰满了,如果真要把全部的小弟都转换成正规军人,那完全是没必要。而且也养不起,养一支军队,一年的花费是非常恐怖的。

“嗯,没问题。”李大帅应诺着。

……

第十一日,孟缺百无聊赖,偶然看了一眼手机,发现今日是星期三。便忽然想起,曾经自己总是在星期三的时候跑去东县的碧秋庙邂逅钱小诗,如今也不知道钱小诗还有没有继续在碧秋庙修行欢喜禅。

说起钱小诗,孟缺对她真是又爱有恨。那个像猫一样的女子,既优雅又高贵,而且还总有一种让人抓不住、摸不透的感觉。

“真不知道她还是不是处`女?!”孟缺喃喃念叨着。钱小诗身为钱氏后裔,婚姻大事应该是由不得她自己的,好在她至今还没有出嫁。但以如今的年代,没出嫁不代表着还是处`女,倘若她早就已经不是处`女了,那可就遗憾大了。

“希望还没任何男人碰过她,要是有的话,被我知道一定饶不了他。”

珍贵的四大美女,岂能容他人染指?能享有者,唯咱们孟哥也!

摸了摸下巴,蓦然心中一动,孟缺鬼使神差地发动了汽车,笔直地径向东县的碧秋庙驰去……

“先去庙里邂逅一下!”

第一千〇六章 出手

12月28日,Sy市,天气晴,温度-14度。

“大婶,请问一下玫瑰路363号在哪里?”光头唐琅和大猩猩二人走在街道上,碰到一位搞清洁的大婶,客气地问了一句。

清洁工大婶乃是本地人氏,对这一带的各种地方自然是非常熟悉。她一看大猩猩和唐琅不像是坏人,便好心地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指着十字路口右边的一条路,道:“顺着那条路进去,363号房修得最是豪华了,很惹眼的,你们只要走过去一定会找得到的。”

“哦,谢谢了,大婶。”唐琅点了点头,诚心道着谢。

“不客气。”清洁工大婶却是极忙,回了一声就推着车子走开了。

看着大婶一走,唐琅摸了摸光头,道:“真的第一个要找王瑞安下手?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杀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然后再慢慢地递进,这样造成的恐慌效果应该会更好。”

“反正都是杀,杀谁不一样?王瑞安这小子据说常年在外地出差,这次好不容易回来,若不尽早地杀了他,等他跑到国外去,可就想杀也杀不了了。”大猩猩扛着一根漆黑色的狼牙棒,悠悠地说道。他肩膀上的狼牙棒乌漆麻黑,看起来很像是玩具,但实际上却是一根真材实料用纯钢打造的狼牙棒。

之所以搞这么一根狼牙棒,其原因是大猩猩觉得唐琅的大夏龙雀很威武,便想弄一个比大夏龙雀更威武的武器来玩玩。结果想来想去,觉得最具霸气、最具风.骚的唯有这狼牙棒。为了打造这把狼牙棒,大猩猩乃是花了重金请SY市一个世代都是打铁匠的八十三岁徐老爹重出江湖。

徐老爹年纪虽大,但手上的技术活却是一点也没退步,相反的随着他年纪的愈发增大,手艺也越来越好。

大猩猩手里的这把狼牙棒只花了三天时间就打造好了,酬劳是一万块。徐老爹拿着报酬乐不可支,大猩猩拿到狼牙棒也颇是满意。

今日便是第一次拿出来使用,既然要将狼牙棒开锋,那自然是要找个还算过得去的高手开锋,找一般的小角色,那不但是大材小用,更是对徐老爹作品的一种侮辱。

“也罢,反正王瑞安那厮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渣,杀了也好。他若活着,指不准什么时候又会去找王雪怡母女的麻烦,杀了他也算是帮孟缺解决一个后顾之忧。”唐琅拎着用布包好的双刀,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们二人一个拎刀,另一个扛着狼牙棒,这样的组合表面上看来,就像是某个戏班子里的打杂工一样。也正因为这样,方才那位清洁工大姐才没有被他们吓倒。

由大婶所指的方向而入,走不多时,果然是看到一座豪宅座落在一群西式豪居当中。玫瑰路一带大大小小的基本上都是西式别墅,而363号则在这一群别墅当中格外地显得鹤立鸡群。

“果然是很惹眼,玫瑰路363号,没错了,就是这里。”大猩猩念叨了一声,二话不说狼牙棒一挥照着363号的铁门就猛砸了下去。

“噹”地一声响,电子防盗门毫无抵抗能力地一下就被他砸开了。

二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大猩猩就守在外围,唐琅则扯开大夏龙雀刀身上的白布,扬着双刀直接跳进了二楼。

说来也巧,今日王瑞安恰好在家。上午时,王瑞安的弟弟王瑞昌来他家与他商量事情。两兄弟随便一聊就到下午了,王瑞昌始终怨恨当初孟缺废了自己的双手以及一条右腿,这段时间里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找孟缺报仇。而王瑞安也差不多,只不过他最恨的人并非是孟缺,而是王雪怡。

如今王雪怡跟着孟缺跑了,他们俩兄弟也就算是有了共同的敌人。时至下午一点钟,王瑞安终于决定先让王瑞昌带一些人去上海打听一下王雪怡和孟缺的行踪,只要一有消息,立即上报给二长老。这一次只怕都不用他们亲自动手,二长老就饶不过孟缺和王雪怡。

“就这么干,洛奇那小子身份神秘,二长老这次对他拐带王雪怡私奔几乎已经暴跳如雷了,若让二长老知道他们在哪里,最起码的洛奇那小子绝对会死得很惨。”王瑞安阴险地笑了笑,目光当中射出怨毒的光芒。

王瑞昌狠狠地点了点头,忽然眉头一拧,耳朵倾向一旁,仔细听了一下,道:“大哥,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一声巨响?”

王瑞安站起了身来,道:“的确是有听到,而且这声巨响还离我们很近。”说着,看了王瑞昌一眼,道:“你且坐一下,我出去外面看一看。”

话罢,刚离桌走出三步。

其二楼的楼梯上忽而大摇大摆地走下一个人来,那人手里提着两把明晃晃的大刀,刀刃上不时地散发着彻骨的寒气。

“不用看了,是你家来客人了,是否应该招待一下?”

唐琅径走下来,眉头一挑,看着表情错愕且惊诧的王瑞安,道:“王瑞安你近来可好?”

王瑞安脸色大变,连忙退了七八个大步,其眼神阴晴不定,脸上的肌肉一阵阵的抽动,却是一时回不上话来。

“哥,他是谁?”王瑞昌站了起来,问道。

王瑞安咬了咬牙,一字字地道:“他是慕容氏的人。”

“慕容氏?”王瑞昌大吃一惊,亦立即退了几步,与王瑞安并肩而站。

唐琅嘿嘿一笑,道:“原来你还记得我,刚才见你毫无反应,还以为你将我忘记了呢。”

王瑞安捏了捏拳,指节以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发白。他怎会轻易忘记一个把自己从SY市一路追到山海关的疯子?别说忘记,即便是对方化成了灰,他也认得出来。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王瑞安厉声喝问道。

“找你还不容易?SY市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你王瑞安名气不小,只须稍微一打听也就知道了。”唐琅一边说一边大步走出,当走到方才王瑞安兄弟俩坐过的桌子旁边,手起刀落,那张大圆桌立即四分五裂,落了一地。

“你来找我有何目的?”王瑞安明知唐琅满身杀气而来是要找自己麻烦的,却还是故意问了一句,问话间,右手在背后向王瑞昌做了一个让他先走的手势。

王瑞昌看到了手势,自然明白兄长的意思。虽然他心里很不甘,但是他重伤初愈留下来也帮不到什么忙。蓦然一点头,扭身就向着一面窗户撞了过去,破窗而出。

看到王瑞昌溜了,唐琅无动于衷,甚至嘴角上还挂着一副嘲笑的表情。

王瑞安松了一口气,继续拖延时间道:“怎么今日只有你一个人来?”他个人觉得如果自己跟这个光头打起来,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在打斗之前只要自己拖延了足够的时间,那么等到瑞昌搬来救兵,这光头就逃不了了。

话音一落,只听光头唐琅冷冷一笑,道:“谁说我是一个人来的?”

唐琅一说完,蓦然窗外传来一道惨叫。随声而起,一道鲜红色的热血如血箭一样射在了客厅之外的玻璃之上,如地狱红莲悄然绽放,妖异而鲜红。

王瑞安心子砰砰急突,猛一转头,陡见得一个圆溜溜的黑色物体从外面飞了进来。黑色物体不明何物,王瑞安赶紧躲开一边,待得那黑色物体一落地,竟见是一个被打得几乎开裂的人头。

这个人头,王瑞安对之并不陌生,甚至说很熟悉、非常熟悉,熟悉得血肉相连。

“瑞……瑞昌?”

第一千〇七章 天魔驭兵法

死人头正是王瑞昌!

方才他照王瑞安的指示破窗而出,想要通风报信招援手来相助,可惜,他万没料到才刚刚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就被一个早就在外面守候着的人给逮住了。乌漆麻黑的大狼牙棒在他身在半空,尚未落地之刻,就那么一挥,直接扫断了项上人头。

“还有人?”王瑞安惊诧地往窗外眺望了一眼,恰好看到单手拄着狼牙棒的大猩猩一脸猥琐地笑。顿时脸色更加苍白了起来,“是他?钱氏族人?”

如果这一次仅有光头唐琅一个人来,那么王瑞安最不济也能像上次那样顶多狼狈地逃个跑。他虽然没有自信能够胜得过唐琅,但若是死命要逃的话,对方也难以留得住。

这下倒好了,门外突然又多了一个高手,原本就很不利的情况再加劣势,这般情况有多坑爹不言而喻。

“你们好大的胆子,这里可是王氏家族的势力范围,你们胆敢肆意妄为,就不怕我王氏痛下杀手吗?”王瑞安强自鼓起勇气,极力使自己保持镇定。

眼下明着逃,肯定是逃不掉的。在两大高手的环伺之下,即便王瑞安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能够成功逃脱。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先继续拖延时间,然后看情况随机应变。

光头唐琅忽然没好气地笑了一声,道:“吓唬人的话,你留着跟别人说吧,我们能够大摇大摆地找到你家里来,就足矣说明并没把你们王氏家族放在眼里。”

“你们……”王瑞安面无人色,眼神四下闪动显得极是紧张。蓦然,他的目光一下沉,似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恰逢唐琅双刀一舞,欲收他性命。

王瑞安就地一滚,飞扑着进入了一个房间。方才他灵机一动乃是想到了一个求援办法----在他的房间的书桌上面,有着一部专门和王氏高层通话的座机电话。这电话只要一拿起话筒,无论拨什么键,都会直接打到王氏高层里去。

这些年来王瑞安经营着家族的海外生意,有很多事情需要直接向王氏高层回报,见面太过麻烦,也就设置了这部座机电话。

方才他想起此事,琢磨着SY市乃是王氏的地盘,自己只要一个电话打出去,不要几分钟就会有一大堆的族人前来帮忙。

一时间心中暗喜,入得房间,如灵狐一样纵上书桌一拿起座机话筒,随便按了个键。

这时,唐琅从外面追了进来,手中的大夏龙雀迎空一斩,两道刀气泛着白光呼哧呼哧地撕裂了空气向他狂飙射去。

王瑞安再次一滚,从书桌上面滚落了下来,怀抱着电话座机。恰巧这个时候电话刚刚拨通,他声嘶力竭极力喊道:“族长,求救援,有人要杀我!”

话刚喊完,两道白冷冷地刀气势如破竹,所过之处地面瓷砖整齐开裂,豪华的红木书桌亦是在刀气降临而来之时“飒”地一声,裂成了三瓣。

王瑞安手中的电话座机的电话线刚好也在刀气穿透书桌的时候被一并斩断了,所幸王瑞安说话说得比较快,虽然只说了一句话就没了下文,但有这一句来,以族长的英明,想必很快就会派援手来到这里帮忙。

“真当我怕你不成?”

求援电话一搞定,王瑞安也豪气了起来。趁着外面那位“钱氏”高手还没进来,眼下与这“慕容氏”高手一对一,搞不好还有点盼头。

“天魔驭兵法.猿魔变!”

王瑞安一声厉喝,蓦然双眼奇凸,身体灵活地向后翻了一个筋斗,手掌往墙壁上一拍,随机一根两米长的铁棒从上面落了下来。他一抓在手里,立即舞得风雨不透,就跟一阵旋风也似。

“哟呵,想不到你还有这般身手?”见到王瑞安突然使出来的惊艳棍法,唐琅不禁大是感叹。

众所周知王氏家族与孟氏家族一样都是善驭自然能量的家族,王氏的《天魔策》便是一种高深的术法法门,也不知何时居然有了这种厉害的武学?

“你懂什么?‘天魔驭兵法’的高深奥妙岂是你们慕容氏和钱氏的人能够明白得了的?”

王瑞安傲然地扬起了头,手中铁棒大开大合,配合他灵活的身手,霎时间就如孙悟空附体一样。一迫近唐琅,居然主动打起近身战。

唐琅的大夏龙雀如罗网收缩,看似平淡无华,实则包罗万象暗伏杀机。两人斗到一起,兵器交鸣叮叮当当,大夏龙雀与铁棒每次接触都会擦出刺眼的火花星子。

须臾之间,二人交手一十八招,居然是难舍难分,轩轾难明。

“好一个‘天魔驭兵法’,这并非是武学,而是一种类似于附体、转身的术法法门而已。呵,猿魔变,很得猴棍精髓啊。”

唐琅赞了一声,擒龙十八手当中的“擒龙式”忽以刀法的形式施展了出来,冷笑道:“慕容氏的绝学,名有‘擒龙’二字,既擒得住龙,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擒住你这只‘猴子’!”

刀法平淡无奇地推开,待到收合时,忽然变化万千,暗伏之杀机纷纷显露了出来。俗话说打蛇打七寸,龙蛇为一源,致死打七寸。双道白光,径向王瑞安的脖子席卷而去。

其间风声呼啸,周围左近的空气几乎都被撕裂了一般,不时地发出嗞嗞咋咋的声音。

王瑞安撬起铁棍,欲以用来阻挡双刀,却不及双刀的速度。刀还未至,刀气早早就蔓延而及。王瑞安上身的衣服在霎那之间纷纷开裂,霸道的刀气,差一点将他皮肉都带了去。

“天魔驭兵法.吕祖变!”

亡灵再变,王瑞安的身法突然显得飘逸了起来。于绝处之中,寻到了一丝生机,脚步轻点地面,瞬息之后,飘退三丈之外。手腕一摇,五指一招,一柄被挂在墙壁上面当摆设的长剑咻地一声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长剑刃出鞘,寒芒光闪,摄人心魄。

“又变?”唐琅大觉惊奇,却问道:“吕祖又是何物?莫非是猪牛马羊狗一类?”

“混账,连吕祖都不知道么?”王瑞安面罩寒霜,修长的身型隐有三分英气。左手竖指,右手擎剑,端得竟生出几分潇洒之意。

原来这吕祖便是昔日八仙之首的吕洞宾,吕洞宾既称“吕祖”又称“吕岩”、“吕仙祖”。其身前乃是天下道教主流全真教之祖师,道号“纯阳子”,法器为剑,亦是剑道高手。

唐琅愈发觉得惊奇,刚想试一试这吕祖的剑法水平,陡见大猩猩从外面奔了进来。大猩猩手舞狼牙棒,早先杀了王瑞昌犹未过瘾,这下看到王瑞安这厮,手又痒了起来,刚一扬起狼牙棒,唐琅及时将他喊住,道:“且慢,这厮让我来收拾。”

“你搞了这么久,都没搞定他,行不行?”大猩猩耷拉着眉头说道。

唐琅微微一笑,道:“当然行,你只须一旁看着就好。方才这厮猿魔附体使得一手好棍,如今吕祖附体,我倒要看看他的剑法有多高超。”

“吕祖附体?开什么玩笑?”大猩猩未见真章,自然不信这等鬼神之说。既然唐琅让他别插手,他也赚得悠闲,搬来一把椅子守在门口,悠哉悠哉地坐了下来。

“相传吕祖高明的剑法有三剑,忘忧剑、贪嗔剑、剑,足下既已吕祖附体,可会这三剑?”唐琅对吕祖不了解,大猩猩却很是了解。身为内地人的他,小时候没少看听闻八仙过海之奇事。如此自然而然,对八仙之首的吕洞宾也就略知一二了。

王瑞安“哼”得一声,整个儿还真如换了个人一样,手中长剑绕了个剑花,飞刺而出。其势有如长虹贯日,飞纵之中喝声传来----“忘忧剑”。

“哟呵,他还真的会?”大猩猩尤感好奇。

唐琅弯身向后一弓,脚步如踩滑轮一样贴着地面就向前溜了出去,随即大夏龙雀以“驭龙式”施展,刀柄脱手以罡气驾驭之。

“丁……”

“当……”

刀剑交鸣火星子狂闪,两人一上一下一触即分。

大猩猩忍不住拍了拍手,亦是赞道:“好一个天魔策,居然还有这种能耐,以前还真是小看它了。”

第一千〇八章 商计

“贪嗔剑!”

王瑞安喝声再起,这一式贪嗔剑与忘忧剑大不相同,忘忧剑潇洒而惊艳,而这贪嗔剑却看起来要死不活,舞起来慢吞吞的。

唐琅看得好笑,道:“看来传说当中的吕祖也不过如此而已。”

王瑞安慢则慢矣,行将就步,当距离一接近三米,陡然就像是由死转活、由糟粕变精华、由乌龟变灵蛇,长剑白芒有如毒蛇信子突然伸将出来,将大意之中的唐琅迫得急急倒退,脸色奇变。

大猩猩拍手笑道:“光头,你大言不惭了吧,要不要我来出手帮你?”

“哼,要你帮个屁!”唐琅颜面微损,暗中恼怒,不想再被大猩猩那厮瞧笑话,顿时全神贯注起来,双脚站定,将刀握紧,见得王瑞安冲杀而来,他咆哮一声,双刀于王瑞安的长剑将要刺到之际忽然如盘古之斧开破混沌,四面八方陡然飘起罡风阵阵。

王瑞安心中本生欢喜,认为即将就可消灭这个光头刀客,无想当四面八方罡风生起之时,他的身体就像是被千万人扣住了一般,丝毫不得动弹,甚至那把长剑亦在罡风激荡之中变得弯曲了起来。

“收纵天下!”

唐琅使出擒龙十八手第十六手绝技“收纵天下”,当大夏龙雀劈斩落下,密布的罡风四散飘荡,含着愤怒之威瞬间分裂了王瑞安的双手双脚。

“死!”随着唐琅最后一喝,王瑞安的脑袋亦砰地一声骨碌碌地滚落于地,于王瑞昌的死法无一二般。

“啪啪!”

大猩猩拍手两下,长身站起,道:“发火的光头不要惹,这话真道理。”

唐琅白了他一眼,将双刀上的血迹擦了干净,复将白布将之包裹了起来,扛在肩膀上,道:“下一个呢?杀谁?”

大猩猩摸了摸鼻子,突发奇想,道:“杀一般的人没什么乐趣,听说王氏家族年轻一辈当中最厉害的乃是阴煞和阳煞,这两个人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踪迹不明,要是知道他们的下落,倒是可以找找他们的麻烦,如今既然找不着,不如找个长老练练手?”

“我擦,找个长老练练手?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唐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咱俩联手,应该没啥问题。”大猩猩自认为地说道。

“少扯淡了。”唐琅道:“你难道忘记了当初咱们三人战慕容绝的事?”

“这个自然忘不了,慕容绝那厮害我差点葬身太平洋,若不是侥幸被水手圆圆救起,只怕我早就尸体喂鱼了。”大猩猩忿忿地道,想起往事,心情极是不爽。

唐琅笑道:“这个王瑞安是个二流高手,就有如此火候,可想而知王氏的长老有多么的恐怖,虽然我们如今都有进步,但是想找王氏长老的麻烦,恐怕火候还不够。”

大猩猩眉头一挑,微微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你何必那么当真?”

“妹的,还有心思开玩笑?走吧,之前王瑞安打了一个电话,估计很快就会有王氏的爪牙要过来了,我可不留在这里冒险了。”唐琅扛着刀,说完话,大摇大摆地就向外去了。

……

杀掉王瑞安的第二天,大猩猩和唐琅休息了一天。这一天里,整个SY市里的王氏势力就跟炸开了锅一样,全部族人与警方联手,控制各大交通要道,盘查来往的所有外省车辆以及人员身份。

大猩猩和唐琅乐得看戏,到得王瑞安死后的第三天,即便全城搜查还是很严密,但他二人还是溜了出去宰了几名王氏小喽啰。

如此一来王氏家族更加地感觉草木皆兵,一旦发现有可疑人员就立刻将之抓捕起来,是以王瑞安死后的第四天第五天,警察局里颇是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就跟超市里的商客一样繁多。

……

王氏山庄于今日也召开了2013年第五次高层会议,这次与会的人除了族长以及两位长老,更有七大护法,九大使者,共十九人。

会议室里严肃而安静,在族长的一个发问之后,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大长老王至明捋了一把胡须,道:“既然大家都不愿第一个发言,那老朽且先说说自己的看法,老朽觉得上次王瑞安上报的事应该是真的,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猖狂的事来,唯有钱氏与慕容氏两族联合,如若不然,单凭一个家族万万不会贸然袭击我族。”

“如今的三大家族就如古代鼎立之三国,无论哪两个家族发生斗争,剩下的那一个绝对是坐收渔利的翁客,大家都懂得这个道理,所以钱氏与慕容氏才会联手结盟,看来,我们的劫难确实来临了。”

二长老王至清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道:“也许事情会是如此,但这连日来,我们族人联合警方一起行动,都没能抓获半个真正嫌疑人。这是否说明事有蹊跷?”

大长老点点头,道:“没错,的确有蹊跷。”

二长老虚眯着眼睛,身为昔年阴煞的他,脸色正常的时候也显得比一般的人阴沉两倍。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动着,道:“老夫认为这事不足为虑,王瑞安之所以会死,那是以为他得罪了洛奇,洛奇那小子,如果老夫猜得不错他应该是慕容一族的人。因为几日前,老夫本是将他留在王氏山庄之内,无想一时大意让他给跑了,他跑的路线直往上海,由此看得出来,他必定是慕容氏的人。”

听到这里,族长王志权奇怪地问道:“不知二长老留姓洛的小子在山庄是为何?”

二长老笑了一声,道:“其间缘由说来话长,最开始是犬子王兆国发现洛奇那小子有绘画后续的才能,后来为了印证他的才能,老夫拿出藏宝残图让他复原其他三片。说来这小子也确有几分真材实料,在老夫的要求下,他为老夫复原了其他三片藏宝残图。为了辨别真假,老夫就留他住在山庄里,当时老夫一时大意,没让人守住他,便让他趁机溜了。”

最开始发现孟缺才能的人是王青媛,但二长老却说是王兆国,其原因便是想让他的儿子有功于家族,赚取一些声望,将来待得王志权一退休,王兆国便能从其他的候选者当中脱颖而出。

族长摇着头微微笑道:“二长老你也太大意了,残图蓄画这等伎俩焉能相信?”

二长老笑了一声,并不反驳,而是从袖子当中抽出了一叠画来,在桌上一一摊开,拼成一图全图,道:“能不能相信,看图再说。”

言罢,全会议室的人都把双眼朝图画望了去。有几个昔年跟二长老一起与慕容绝交易且见过慕容家的那副残图的人,在看到全图之后,有一种很深的印象感。

“左边那一半,是慕容家的图?”有三位护法不约而同地呼出了声。

“没错,三位护法当年跟我一起与慕容绝做过交易,相信还对那副慕容家的藏宝图有很深的印象,你们既能一眼看出,这便说明那小子并没画错。”二长老微有得意地道。

族长听他们这么一说,摸了摸下颚,反复地看了那图几眼,犹疑道:“即便慕容残图没错,其他两半残图难道也是真的?”

二长老摇摇头,道:“这个就难以保证了,不过其他两张真不真都不要紧,这次能赚一张慕容残图也算是收获不小。”

族长想了一下,颔首道:“没错,即便只对了一张,也算是赚了。毕竟千余年来,我们还从未得到过两张图。”

大长老沉吟了一阵,忽地问道:“二长老说王瑞安之死不足为虑,其原因是因为得罪了洛奇,而洛奇又是慕容家族的人。难道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向慕容家族要个说法么?”此话说得含蓄,隐在的话,其实是在问二长老是不是因为孙女跟着洛奇跑了,而就不再去追究洛奇的责任了。

二长老冷笑了一声,自然听得出大长老的言外之意,顿时伸出了一根指头摇了摇,道:“大长老此言差矣,说法肯定是要的。王瑞安好歹也算是商业精英,他死了是我们家族的一大损失,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此次既是慕容氏先动的手,我们大可让他们交出洛奇,然后再要他们给个说法,如此既得以报仇,又可免除两大家族剧烈摩擦,何乐而不为?”

闻言,大长老点了点头,道:“既有二长老此话,那便没问题了。”

族长王志权亦点了一下头,沉吟了片刻,道:“既然二长老对此事最为了解,那与慕容氏交涉的事宜便就交给二长老你办了,希望最后的结果能让王氏所有人员满意。”

“定不负众望!”二长老欣然领命,若此功能立,他儿子王兆国将来当族长绝对有大优势。一想到此处,他的笑容愈发地灿烂了起来。

灿烂的笑,阴森的双眸,那乌黑深邃的瞳孔扫了扫桌面上的图画,二长老暗暗道:“姓洛的小子,原本你若肯听话,老夫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雪怡许配给你。如今你既不识好歹,那可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第一千〇九章 慕容绝出马

王氏内族会议一结束,次日,王至清就带着一行人南下找慕容氏索要说法。

数十年来,三大家族一直都保持着传统的默契,彼此小摩擦不断,大摩擦却是少有。彼此生意之间或有合作、或有敌对,但一般性只针对中下层人员。

而高层相会,却是二十年来仅有两次而已。

第一次是慕容绝偷了慕容家族的藏宝图欲跟王氏家族做交易;那一次也正是王至清带人接待慕容绝的。

这次王氏家族先传造访之消息,慕容氏家族也跟着召开了一个高层会议。

2013年12月30日,再过一日便就2014元旦了。

这一日的慕容水寨当中颇是热闹,北寨之中以为一个消息,从而召开了一个紧急的会议。此次参加会议的人员亦有十数人,包括慕容绝、慕容子夜以及八位护法。

会议从简,一待人满,大长老慕容高严就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这次会议召开的缘由。堂下众人闻言,皆觉不可思议。有人当即就回了一句:“王氏家族居然没由头地要找我们兴师问罪?他们算个什么东西!”

“就是,我们慕容氏若要找他们的麻烦,岂会只杀区区几个人?起码也要将王氏一锅端。”护法们义愤填膺道。

二长老慕容高温忽地重重咳嗽了一声,严肃道:“王氏家族既然能够派出一名长老为使者来找我们兴师问罪,他们肯定是有所说辞的。让你们来参加会议不是让你们来发泄情绪,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想出对策来应对才是,并非是议论愤慨的时候。”

护法之中,不免情绪颇为激动的人,顿时有人道:“二长老,照您这么说,莫非是我慕容氏家族怕了他王氏不成?他们无端找麻烦,我们为何还要想什么应对之策?”

二长老严肃的老脸一撇,瞅了那人一眼,道:“我慕容氏家族岂会怕了他王氏家族?只不过他们此次来势汹汹,若是处理不好,免不了会使两族摩擦加剧,导致无妄之灾。家族大战不比平时小摩擦,我们若是跟王氏家族打起来,那么坐收渔利的将会是钱氏家族。如今我们三大家族相互制衡,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稳定的平衡点,而这个平衡点一旦破坏,偌大华夏,必将衍生巨乱。”

听二长老这么一说,那名护法立即安静了下来。

三长老轻轻地笑了一声,缓和气氛,道:“大家不妨说说自己的开法,从这一件事中,大家是否能看出什么阴谋否?”

大护法道:“不知王氏家族索要的那位凶手,姓甚名谁?”

“洛奇!”大长老淡淡地回道。

“洛奇?我们家族里怎会有姓洛的人?他们也太无事生非了吧?”大护法愤愤的道。

大长老道:“相信此事并非是无事生非,这次他们王氏家族能够派出王至清为使者,这便说明此事并非是空穴来风。今日叫大家来到这里,我亦是想问一下,各位手下的人有在王氏家族大开杀戒的么?”

大护法绷着一张脸,心情颇有不爽,问道:“大长老,若是有,杀人者你当如何处置?”

大长老莞尔道:“为何要处置?”

“你不是想给王氏一个说法吗?”大护法忿忿道,昨日恰巧他的手下亦有一名人在天津杀死了一名王氏族人,今日趁这机会,他倒要看看长老们对待族人的态度如何?如果要严厉惩罚,这便难免寒了族人的心了。

大长老沉声道:“大护法,你莫要以为为了给王氏家族说法,我会处罚族内弟子。就利益方面来说,即便真有人在王氏地盘大开杀戒,不但没有罪,反而是个功臣。只不过眼下正处微妙之际,为了不引起大麻烦,老夫会让人遣送杀人者出境,待到风浪平息之后,可再回来。”

大护法听长老这么一说,总算安下了心来,坦诚道:“实不相瞒,在下的左右手昨日便在天津地界杀了一名王氏族人。只不过死的人,是否是叫王瑞安,那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大长老摇了摇头,道:“天津只是小事,此次王氏家族追究的,乃是SY市杀人案,死者王瑞安乃是王氏家族国外生意拓展的顶梁柱,也正因如此王氏家族才会如此重视,你的左右手所杀的只不过是王氏的小喽啰,算不得什么大事。”

大护法皱了皱眉,道:“SY市?那不是王氏家族势力最集中的一个点么?谁的胆子有那么大居然胆敢跑到王氏家族的家门口杀他们的生意顶梁柱?”

大长老捻须道:“这便是我们需要知道的事。”

随着大长老的一道环视目光,所有的人几乎都摇了摇头,示意着手下的人最近都未去SY市猖狂。

“王氏家族给了一份资料,资料上有凶案案发现场的照片,你们都且看看,看一下是否能发现出什么东西。”大长老拿出了一个资料袋,将里面的资料倒了出来,从左边开始,推了过去。

看完一个传一个,待到所有的人都看了资料。大长老问:“可看出什么名堂否?”

这时,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慕容绝忽然说道:“这个死人,的确是死在擒龙十八手之下。”

闻言,大长老微微点头,颇有赞同之意,故意问道:“何以见得?”

慕容绝面无表情地指着照片上死者王瑞安的照片,道:“且看伤口的位置便可得知,此人明显是死于‘擒龙十八手’第十六式‘收纵天下’之下,练成此招的人,应该都看得出来。”

“像倒是有点像,只不过如果是冒充的呢?又或者是有人故意想陷害我慕容氏而动的手脚呢?”四护法不大喜欢慕容绝,登时提出问题来。

慕容绝冷笑了一声,既笑四护法的无知亦笑四护法的浅薄,道:“伤口的确可以冒充,但是能够以如此凌厉的招式一招索人命,且同时留下十二道伤口,你认为这是想冒充就能冒充得了的?”

四护法很是不服,道:“光凭照片,你就看得出这么多?扯淡吧?”

慕容绝淡淡笑道:“经验之谈而已,你们若是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四护法哼了一声,又道:“慕容家族当中能将擒龙十八手练成十六手的,不超过一百个,而且这些人也都是精英中流砥柱,莫非你慕容绝真认为凶手是我们自己人?”

“也许。”慕容绝正眼也不瞧他,兀自点起烟斗,徐徐抽了起来。

“你……哼,你当年偷了家族的藏宝图跑去跟王氏家族做交易,真不知道为什么像你这样的罪人,大长老居然还能留你在水寨。照我看,这次极有可能就是你跟王氏家族串通的阴谋,想要颠覆慕容家族。”四护法受不了慕容绝那高傲冷绝的态度,情绪一激动,竟把陈年旧事给翻了出来。

慕容绝听在耳里,却仍旧是一副泰山蹦于前而色不改的样子,不但不反驳,脸上反而还露出了一丝阴笑。

那般笑,无论怎么看,都是很有讽刺、讥笑之意。

二长老复咳嗽了一声,控制了现场的气氛,瞄了四护法一眼,道:“四护法,你且先冷静一点,此次会议乃是商讨应付王氏家族,而并非是搞内讧,近一年来,我慕容氏家族人员损失不小,若是再要窝里斗,便叫别人看笑话了。”

四护法脸色涨得通红,本想再骂几句,但听二长老的这番话,他只有生生将话又咽回肚子里去了。

会议又继续了两个小时,所商讨之事,并非是要找出杀人凶手,而是商讨出了一个防御之策。

最开始大长老就已经表态了,他说就算是慕容氏族人干的,他也会包庇到底,绝对不会把凶手交给王氏家族。眼下首要做的,便是做好防御工作,北防王氏家族,西防钱氏家族。

一方面不得与王氏家族撕破脸面,另一方面亦要派人去钱氏家族探探口风。

末了,大长老慕容高严微微一笑地看着慕容绝,道:“此次王氏家族派出的使者乃是昔年阴煞王至清,对于此人,在场对他最为熟悉的,恐怕莫过于慕容绝了吧?既然你与他相熟,那这次接待他之事就交由你来做了,有问题否?”

慕容绝抽了两口烟,吞云吐雾,旱烟的烈味虽然让周围的人很不适应,但却没几个人敢公然跟他叫板。听到大长老的话,慕容绝虽然不太情愿,但转念想想,若此事真是一件阴谋,与其让一群酒囊饭袋去消遣,倒不如自己亲自去探探王至清的底牌,念及至此,便点了点头,道:“没问题。”

……

会议结束,慕容子夜跟着慕容绝回到了南寨实验室。这几个月来,慕容绝的实验大有进展,从最开始的异化“七日鼠”(七日便死)到现在的完全体“长寿鼠”,实验试液进化到9号了。

按照慕容绝的推测,如果顺利的话,无须多久,就能研究出一个非常完美的试液来。到那时,任何人只要经过手术而不产生排斥,必定会脱胎换骨一鸣惊人。

实验室的门一推开,慕容绝像往常一样巡视了一遍实验品,发现无异常,才安心地将一个大帘子拉了下来。

“既接下了任务,那明日我便要去SH市会一会王至清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须得给我看好实验室,莫让闲杂人等进来,知道否?”慕容绝对慕容子夜说道。

“知道。”慕容子夜两眼无神表情木然地点了点头,近段时间以来,他愈发地思念那位名叫罗贞儿的女子,这会儿虽然听着叔祖的话,心儿却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第一千〇一十章 卷土重来

“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慕容绝看着最近颇有些反常的慕容子夜奇怪地问道。

“没,没怎么,叔祖您放心去便是了,这里我会照看好的。”慕容子夜极力掩饰自己的心里之事,振作了一下精神,微笑地说道。

“嗯,此事特别不要让那三个老家伙知道,反正在没研究出完美试液之前,除你之外任何人不得进此实验室,知道么?”慕容绝再三叮嘱。这实验室里的成果,可是他日以继夜地研究了数月才有的,若有人不小心地破坏了,那么他的苦心也算是白费了。

“侄孙知道了。”慕容子夜点头应是。

“在执行任务之前,我还有点事要去福建走一趟,马上就动身,你自己好生注意。”慕容绝随便收拾了一些东西,话一说完,便跨门而出。

“叔祖你也好生保重!”

……

目送叔祖慕容绝离开,慕容子夜拿出一直藏在身上的那瓶试液4号试液。当初他偷偷拿了这瓶试液本是想做不时之需的,虽然4号试液后患无穷,但是要注射进入人体,十秒就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好在,这支试液他没机会使用。

为了这支试液,他还被叔祖骂了一顿。以为慕容绝的所有试液都是有记录的,慕容子夜偷走一支,便就少了一支,自然能够查得出来。

当时被慕容绝问起的时候,慕容子夜借口说是不小心打碎了,这才免除更激烈的教训。他无法想象如果叔祖知道了自己私藏了一支试液用作不时之需,叔祖会怎么样的教训自己!

“如果真的被叔祖发现了,他应该会很失望罢!”慕容子夜喃喃道。

说着,拿出了叔祖慕容绝最新研制出来的9号试液,慕容子夜将4号插了进去,换了一支9号的出来,藏于身上。

虽然这事如果让叔祖给发现,会让他很失望。但是比起在自己喜欢的人的面前丢脸,慕容子夜宁愿选择前者。

在叔祖面前丢脸他不怕,他怕的是在罗贞儿的面前丢脸。

他犹记得上次与孟缺交手的那件事,那一次若不是贞儿小姐拼死相护,他早就死在孟缺的毒手之下了。那件事屡次想来心里皆觉得有尖针在刺一样,难受得难以言喻。

慕容子夜那次狼狈离去之后就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自己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古时韩信能伸能屈,终成一代王侯。可他慕容子夜并非是韩信,胯下之辱他受不起,冷眼之辱亦受不起。

昨日失去的,来日必将讨要回来,有仇不报非男儿。

在自己所喜欢的女孩子的面前,丢一次脸已经够没面子的了,如果丢两次,他宁愿自挂东南枝。

“叔祖既然不在家,我也难得有了空闲,这实验室一般无人会进来,大不了我将它锁上就行了。许久未去看贞儿小姐,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还好不好?”慕容子夜将试液收好,自言自语道。

脑子里越想罗贞儿,心里渴望见到她的欲望也就越强烈。在室内来回走动了几步,慕容子夜便是一刻也多待不下去了。飞快地几步追到北寨门外,瞧着叔祖慕容绝所搭载的船只已经去了百米之外,他暗暗一喜,快步冲回到南寨换了一套衣服,对着镜子打扮了一下,然后再将实验室的门给锁了起来。

亦由北寨而出,只不过不同于慕容绝的去向,慕容绝去福建,往南而去。他要去苏州看望罗贞儿便是直往东而去。

“方向迥异,叔祖应该也不会发现我,嘿嘿……”

独自划了一条小舟,慕容子夜以龙血之力催动船只,去势极快。他与慕容绝的所去方向恰成90度角,慕容绝自然是发现不了他。

慕容子夜越划越兴奋,一想到很快就能看到贞儿小姐,他就忍不住地露出了一副笑脸,笑起来显得很是白痴。

作为慕容山正的独生子,从小就是贵公子般存在的慕容子夜,也没少玩过女人。可是玩过不等于爱过,罗贞儿乃是第一个让他分外动心的女子。

起初第一面,也许他并非太过动心,可是随着接触过多,他发现自己就像是陷入了沼泽地无法自拔越陷越深了。特别是在上次贞儿小姐拼着命从孟缺的手里救下了他,那时罗贞儿在他的眼里美得几乎无可媲美。

俗话说爱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慕容子夜这是爱知所起,一往而深。较之前者,必然是更加深刻、更加动心。

只可惜,他至今也不知道,罗贞儿那次为了救他,完全是出于江湖道义。贞儿生长在江湖世家,从小耳濡目染的江湖义气,潜移默化的成为了她性格的一部分。

那一次孟缺要杀慕容子夜,罗贞儿觉得慕容子夜是她叫来的,如果孟缺杀了他,这太有些对慕容子夜不住了。完全不合江湖道义,遂,硬是拉着扯着不让孟缺动手,才救了慕容子夜一命。

她这边落花无意,慕容子夜这里流水有情。说来,也算孽缘一份。

划到中途,慕容子夜打了个电话给罗贞儿,问她今天有没有空,若是有空能否出来一续吃个便饭。

近一个月来,慕容子夜因为帮助叔祖慕容绝搞研究,一直都没时间去找罗贞儿,电话也没打。

罗贞儿接到他的电话,最开始颇为意外,然后想着大家有很久了没见面了,而且刺猬头慕容子夜也颇讲义气的,便就没想太多答应了他。

慕容子夜心里乐开了花,自己脑补了很多根本不存在的东西,然后一挂断电话,划起船来,更加地拼命了。

从淀山湖一直往东,上岸后则是到了青浦区。苏州市本在淀山湖的正北上,但由北而去,路不好走。由东而走,有高速公路,对于酷爱赛车的慕容子夜来说,开一辆拉风的跑车去接罗贞儿是很有必要的。

于青浦区的一处慕容氏专用的停车场里,慕容子夜开出了自己前两个月新买的黑色法拉利612。这辆车的速度虽然最高只有315KM每小时,但外观他非常喜欢,纯黑色的很炫酷。用来比赛也不错,用来泡妞应该更不错。

……

另一边,YZ市。与此同时,孟缺在英雄联盟之中听到了一个很不妙的消息----饿鬼剑道的人似乎卷土重来了。

就在昨天晚上,英雄联盟里的一个小弟偶然在街上见到了一群行为举止都十分怪异的外国人以及混血人。在这些人中,他发现了有一个人长得非常像饿鬼剑道的大师兄海魂。

因为孟缺早就把自己所有的敌人的模样和资料都以电脑成图之后,分享给了骚年会、英雄联盟的情报部,而刚好那名看到海魂的人恰好就是英雄联盟情报部当中的一名成员,遂他一眼就把海魂给认出来了。

这小子还算机灵,认出海魂的时候,他没表现得太惊讶,待得跟他们擦肩而过之后,才打电话将情况反应给总部。

只可惜,待到英雄联盟派出更多的人来,于全城搜索海魂等人的时候,却又什么也搜不到。仿佛他们那些人根本就没出现过。

起初孟缺对此还有所怀疑,可是璇颖在听到那位情报小弟的描述之后,却是深信不疑。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孟缺对此很是好奇。

璇颖道:“不会错的,这位小弟他并非是胡乱描述,他描述出来的另外几个人,我也已经猜到是谁了。”说着话,璇颖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仿佛很是忌惮似的。

“另外几个人是谁?很厉害么?”孟缺问道。

璇颖一脸紧张的模样,撩了一下耳畔的金色鬓发,道:“大师兄海魂不用说了,他肯定是来了,而另外一个女人和一个只有一半头发的男人,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女人就是我的师姐冰燕,而那个男人则是我的二师兄缺月。”

“冰燕和缺月?”孟缺摸了摸下巴,这两个人他貌似有点印象,好像以前有听璇颖提起过他们。想了一下,问道:“我似乎记得你以前说过,你说饿鬼剑道的高深剑法,只有他们三人领悟到了精髓,而且特点不一。你大师兄海魂领悟到剑法风格是霸气,而你师姐冰燕领悟到的剑法风格是刁钻,你二师兄缺月领悟到的剑法风格是灵气。单从剑法之精妙而论,你二师兄应该是三人当中最强的吧?”

“不知道,理论上应该是大师兄最厉害,但二师兄好像更加高深莫测,之不过二师兄这些年来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在替师傅执行着什么任务。他在十五岁时跟大师兄战过一场,那次大师兄胜了他一招。这又过了这么多年,如今谁强谁弱,倒是真不好说了。”璇颖严肃地道。

“那你师姐冰燕和你比,强你多少?”孟缺问道。

璇颖认真道:“若拿我跟冰燕师姐比,她几乎能胜三个我。”

“这……”孟缺皱了皱眉头,倘若海魂这次真的带了两个大高手来YZ市,那还真是不太好对付。

“我不是夸大呢,都是实话,他们三个都是非常变态的存在,如果他们三个真的一起来了,那可真是一个大麻烦。”璇颖担忧地道。

孟缺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道:“没错,这的确是不能不防。”

第一千〇一十一章 真相大白

为了确认饿鬼剑道的人是否是真的来到了YZ市,孟缺派出两百位探子,日夜交替轮班,全城搜索。

饿鬼剑道的人这次若是真的来了,其最主要的目的,应该是要为他们的师叔报仇。上次海魂独挑钱文俊铩羽而归,这次带齐了人马,肯定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

而在他们报了大仇之后,应该还有着第二个目的.。他们的第二个目的,也恰恰是孟缺最为担忧的事----璇颖乃是饿鬼剑道的叛徒,海魂上次之所以独挑钱文俊,完全是被孟缺设计引去的。

那时孟缺让医生做手术把璇颖身上的芯片给取了出来,然后使人送给钱文俊。如此这般,方才设计出了两大高手相斗的结果。然而,由此看来,海魂欲杀璇颖之心,该是有多重,可想而知。

与此同时,东方明珠的大上海,王氏与慕容氏两方代表于今日会面。慕容家族的代表慕容绝在慕容公馆招待了来自北方的王至清一众。

这次会面,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反而局面和谐得有些让人难以置信。慕容绝与王至清两人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样,见面后相互寒暄,令得旁人颇为咋舌。

慕容公馆,是慕容家族接待贵客的地方。整个东南域只设立的两处,平时不对外开放,只有在招待贵客或者举办会议时,才会有限制地开放使用。

公馆里装潢得并不是特别璀璨豪华,相反的还颇见简陋。但简陋之中随处可见的是庄严及庄重。

公馆四面墙壁之上,画有雕浮彩绘,画中有人,身型庞大而威武。持巨斧,狰面目,动有破天毁地之狂煞;静有鬼神不安之霸气。却正是慕容一族的代表神像---巨灵神。

王至清一众被领进公馆,打量着公馆四壁,睨见巨灵之神,笑道:“巨灵之神仪态虽然威武不凡,但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神罢了。这是否也说明你们慕容氏练了《巨灵神功》之后也会变得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呢?”

面对王至清一点也不客气地嘲弄,慕容绝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道:“或许是或许不是,你们王氏家族以老聃为神祇,却不知你这个信奉者通晓道德五千言多少句?”

王至清微微莞尔,道:“十数年未见,你慕容绝还是如往常一般令人讨厌,这些年来你几乎销声匿迹,老夫还以为你尸骨已寒了呢。”

慕容绝为烟锅换了烟丝,慢慢用火点燃,道:“这个你自然不必担心,你年纪比我大,都没翘辫子,我怎么会忍心抢在你的前头?”

“哼!”王至清忽然一拍桌子,似是发起怒来,此时的他与刚进门时的他一点也不一样,几乎判若两人。苍老的双目狠狠地盯着慕容绝,喝问道:“慕容绝,当年你偷了我王氏的藏宝残图,老夫恨不得将你食肉寝皮,如今你既然没死,那么你当年偷的残图是否也该归还了?”

慕容绝兀自抽着旱烟,悠悠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说我偷你们王氏的藏宝残图,可有证据?”

“哼,吾有族人亲眼所见,你难道还想狡辩?”王至清厉喝道。

慕容绝笑了一声,干枯的脸上,左眼之下的那颗大黑痣微微颤动,似如活物一般,道:“王至清,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你也拿出来说事,未免胸怀太狭窄了罢?而且当年你们家族的那份藏宝残图明明就是假的,你也好意思说?如果你真的想要那份藏宝残图,大可去找钱氏五老,我觉得他们应该会看在你王大长老亲自出马的份上会还给你的。”

王至清冷笑了一声,情绪很快就收敛了起来。他之所以有这么几问,并非是他胸怀太小,放不下陈年旧事,而是想借此增长一下己方的气势而已。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发觉目的已经达到,便即改口另话,道:“陈年之事,可以不说,但今日之事,咱们必须得打开账本好好算上一算。”

“啪啪!”

慕容绝双手一拍,道:“这就对了,废话什么的,我也不喜欢听,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既省时又省事。有什么账,尽管来算。”

“你们族人肆意行凶,这个账该如何算?”王至清问。

慕容绝道:“还是那句话,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说我族人肆意行凶证据何在?”

王至清哼得一声,道:“证据早就给你们了,我族人王瑞安难道不是死在你们慕容氏《巨灵神功》的‘收纵天下’之下?”

慕容绝略微惊奇,道:“你这老头居然也知道‘收纵天下’?”

“哼,老夫早年没少跟你们家族那两个老不死的过招,岂会不了解你们《巨灵神功》的路数?这一点你狡辩不得,你若不给我族一个满意的说法,王氏与慕容氏一战,迟早难免。”王至清冷冷道。

慕容绝双眼虚眯,且看着王至清那副阴沉冷漠的表情,不似是在开玩笑。倘若王氏真要以此事为导火索,从而引发两族大战,那可真是大大不妙了。

到目前为止,慕容绝也不知道杀人凶手究竟是谁,但他觉得能够使得出“收纵天下”的,也只不过是那寥寥几十个而已。既然在此之前大长老已经说了绝对包庇的话,他这里自然也不好真去追究什么。

便是继续否认,道:“仅凭几张照片,并不能说明什么。虽然死者伤口很像是被‘收纵天下’害的,但是这个后期伪造一下也并非不可。以王长老你对我们慕容氏武学的了解,想要伪造,应该只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吧?”

“放屁,你说老夫故意栽赃嫁祸?”王至清老眼一瞪,银白色的胡子连连颤抖。

“我可没说这话,是王长老你自己认为的,哈哈哈哈。”慕容绝莞尔一笑,道:“你们早前给的资料,只说了杀人者化名‘洛奇’,单凭一个假的名字,我们这边确实查不出来到底是谁,不如你们再给张照片?”

若王氏家族有照片,估计早就拿出来了,慕容绝有此一问,明摆着是故意刁难。

无想,他的话刚一落音,王氏家族的代表王至清冷嗤了一声,眼神当中颇有嘲讽对方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味道,手一扬,向后方喊道:“把电脑合成图弄出来给这个慕容鬼才看一看。”

“是!”

王至清命令一下,他背后的人立即有人把最近才弄好的合成照片从一个绿色的资料袋里拿了出来,递上了桌子。

王至清扫了电脑合成照片一眼,笑了笑,一推而过,道:“有照片在,这下你们没得抵赖了罢?”

慕容绝大是好奇,一方面他对王至清有凶手照片感到很惊讶,另一方面也很期待能够见上一见最近游离在风口浪尖的这位神秘人物。

将照片转换了一头,才看了一眼,慕容绝的整个儿表情忽然间完全愣住了。

王至清见到慕容绝的表情之诧异,冷笑道:“怎么样?这下还有话可说否?”

慕容绝顿了几秒,忽然爆出一阵狂笑,笑声癫狂无羁,既有嘲笑之味亦有讽刺之味。待他笑了半天,王至清却如云里雾里,不知所以,便猛拍了一下桌子,叱喝道:“慕容绝你甚么意思?难道存心想不认么?”

慕容绝笑得良久,缓缓才得收敛,不答反问道:“我且再问一句,你们王氏那个王瑞安真是此人所杀?不是另有其人?”

王至清哼了一声,一口咬定,道:“就算不是他,也是他的同伙,反正他在其中。”

慕容绝一阵沉吟想了一下,点点头,喃喃道:“如果真是那小子,这倒也说得通了,我记得有一个光头小子确实是练成了‘收纵天下’。”

王至清凝瞪着慕容绝,恐吓要挟道:“如今证据在案,你们慕容氏给个说法罢!若不能使我们满意,家族大战在所难免。”

慕容绝嘲讽一笑,道:“虽然我很想给你们一个说法,但是王长老,我希望你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最好是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找人要说法也不迟。”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照片之中的合成电脑人物肖像图,道:“此人虽然也是龙血后裔,但却非是我慕容族人,他姓孟,乃孟氏余孽,单名一个‘缺’字。杀你王氏族人的,也并非是他,而是他的一个光头同伙,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叫‘唐琅’,嗬,王长老你这次可是找错对象了。”

“胡扯,什么孟氏余孽?孟氏一族早在上千年以前就被灭门了,何来后裔。依老夫之见,你这明显是故意推脱。”王至清完全不信。他认为就算拉个钱氏后裔当替罪羊稍微也能说得过去,但孟氏灭门了这么久,拿孟氏说事,确实太胡扯了。

慕容绝不急不燥,顿时招呼了一位族人,使其拿出一张数月前慕容氏的通缉令来,同样是由桌面之上推给王至清,道:“这是将近半年之前我族发出的通缉令,王长老你且看看上面通缉的人和你要找的人是否一模一样?”

通缉令上对于孟缺的描述很是全面,甚至将身高、体重等数据也大致地列了出来。除此之外,令上还记录了很多孟缺干过的事。由通缉令来看,慕容氏家族亦对此人恨入发指,而这张通缉令也并非是新做的,光看纸张就知道的确是数月之前的旧令。

王至清瞧得半天,也终于惊疑了起来,心中忖道:“莫非,洛奇那小子真是孟氏余孽?”

第一千〇一十二章 联合围杀

“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证据没有?”王至清再问,单凭一张通缉令虽能令他产生怀疑,但要让他彻底相信,还稍嫌不足。

慕容绝道:“说来,我与那孟缺也不算陌生,以前我瞧他太弱,也就没将他放在心上,无想短短几个月不见,那小子就像是金鳞逆风成龙一样成长得非常迅速。这小子不但杀了我慕容氏的几号人,还杀了若干钱氏族人,现在又跑到北边去杀了你们王氏家族的人,看样子他们孟氏想要复仇的心历经千年之久,也从未落下过。”

“你早就认识他?”王至清猜疑的看着慕容绝。

慕容绝点点头,道:“没错,说起来他还帮了我一个不小的忙,也正以为如此,我才没杀他。”

对于钱氏家族地牢一事,慕容绝只字不谈一笔带过。

王至清冷笑了一声,道:“一个孟氏家族的人居然会帮你的忙?莫不是你慕容氏与他孟氏有什么盟约罢?”

“孟氏虽未灭,但余孽少之又少,想要和我慕容氏结成盟约,他们资本还不够。”慕容绝淡淡地道。

“哼,照你这么说,他们若是够资本,你是挺乐意跟他们合作的?”王至清蔑视道。

慕容绝居然也不否认,颔首道:“天下没有永恒的仇恨,只有永恒的利益,如果跟他们合作能够对慕容氏有利,我也不介意跟他们合作。”

王至清不屑地扫了慕容绝一眼,道:“果然毫无节操。”

“我慕容绝做事想来不按常理也不按传统,这个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不是么?”慕容绝吞云吐雾地抽着旱烟,徐徐说道。

“罢了,既然你说他不是你们慕容氏的人,那老夫只有派人去钱氏打听一二了,若你所言非虚,老夫便相信孟氏仍有余孽。若钱氏的回答与你相异,哼,其后果不用老夫多说,你也应该知道了罢?”王至清一字字严肃地道。

“随便。”慕容绝连抽了几口烟,接着道:“在你未得真相之前,有个建议,我倒是想先与你商量一下。”

“什么建议?”

“上千年前,孟氏家族被三大家族联手灭之,如今既然存有余孽,而且还时不时地威胁到我们三大家族族内成员的生命,我们何不像上千年前一般再联一次手剿灭余孽?”

“联手剿灭?”王至清犹疑了起来,方才他猜疑慕容绝是不是故意表编造了一个孟氏余孽的借口来为自己的族人开脱。如今既然他能说出这个建议,就足以证明他们慕容氏的确是想灭掉洛奇此人。

略一沉吟,王至清冷笑道:“你不是说那小子以前帮过你的忙么?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你能做到以怨报德?”

慕容绝啜了一口烟,道:“那小子的恩惠,我早就已经还清了,就算没还清,又如何?你认为我慕容绝会在乎这些?”

王至清捻须道:“你自然是不在乎,你若在乎,就不会号称慕容怪才了。”

“知我者,汝也!”慕容绝浅笑了一声。

“行,若真有孟氏余孽存在,我王氏一族必定还会连同钱氏家族一起合发通缉令,届时由三大家族再次联手捕捉,无论他跑到天涯海角也无处藏身!”王至清撑桌而起,作势要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多说也无益。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也不能拿慕容氏家族怎么样,表面上王至清口口声声动不动就说打家族战,实际上他王氏家族也怕打家族战。

既然如今扯出了一个孟氏家族,那就只好先去验证一下。如果查出为虚,届时再来找慕容氏的麻烦也算能理直气壮出师有名了。

慕容绝见王至清要走,也不起身,只是随意一拱手,道:“王长老慢走,吾静候你的佳音!”

……

苏州,拙政园。

苏州的园林是一大风景奇观,亦是一项华美的艺术。来到苏州,不参观一下园林,便算是白来一趟了。

此园建于明代正德四年(1509年),是中国四大名园之一,占地5.2公顷。初为唐代诗人陆龟蒙的住宅,元朝时为大弘(宏)寺。明正德四年(1509),明代弘治进士、明嘉靖年间御史王献臣仕途失意归隐苏州后将其买下,聘著名画家、吴门画派的代表人物文征明参与设计蓝图,历时16年建成,借用西晋文人潘岳《闲居赋》中“筑室种树,逍遥自得……灌园鬻蔬,以供朝夕之膳(馈)……是亦拙者之为政也,”之句取园名。

并以其布局的山岛、竹坞、松岗、曲水之趣,被胜誉为“天下园林之典范”。与承德避暑山庄、留园、北京颐和园齐名,亦是中国四大名园之首。

慕容子夜昨日奔来,便就约好今日和罗贞儿共游此园。昨日下午,因为时间不够,慕容子夜仅仅是请罗贞儿吃了一个晚餐而已,席间虽是交谈甚欢,但慕容子夜却总觉不够。

送罗贞儿回家,他心中万分不舍。好在罗贞儿应下了今日游拙政园的约,便于今日早上9点时,他兴冲冲地出了酒店,先去花店买了一大束玫瑰花,然后直线赶赴罗贞儿的家。

昨日约好的时间是9点半出发,罗贞儿倒是很准时的在9点半的时候出现在家门口附近的一个公车站点。

慕容子夜开车奔来,兴奋至极地先将买好的玫瑰花藏了起来,然后接待罗贞儿上车,待两人于车中坐定,他才变魔术般地将花变了出来。

“送给你。”慕容子夜堆起一脸诚挚的微笑,充满爱慕之意。

罗贞儿大是诧异,愣了好一下,道:“为什么要送花给我?”

“呃……因为……因为……”慕容子夜太过紧张,脸色不由涨得通红,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就是想要送给你。”

罗贞儿礼貌地笑了一下,道:“对不起,这花我不能收的,你知道玫瑰花的花语吗?”

“不知道。”慕容子夜自然不会知道这个东西。

罗贞儿道:“玫瑰花的花语是爱情,所以呢,这花如果是送给你的女朋友的话是可以的,但是送给我的话,就显得有点不太合适了。”

慕容子夜默然,无言以对。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的手,就那么僵持在半空当中。

他以前很少会特别在乎一个女孩子,以他公子哥般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唾手可得。可如今他真正喜欢上一个女子,竟是在她的面前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本以为买了这么一大束花来会逗得佳人一笑,没想到这个佳人跟他以前所拥有的女人一点也不一样。他以前的女人,哪怕他只送一束小花,她们就乐不可支了。这次他诚心诚意买了这么一大束花,居然佳人不收。

这无疑有点损面子,车子中的空气似乎也以为罗贞儿的拒绝而凝滞尴尬了起来。

“如果我请你做我女朋友呢?”沉默了好一会儿,慕容子夜鼓足了勇气,将玫瑰花再递进了一步,问道。既然已经损了面子,倒不如一损损到底,兴许佳人看在他坚持不懈勇气十足的份上,同意下来也不一定。

罗贞儿也没料到慕容子夜会来这么一出,在她的印象里,这个慕容子夜有点傻乎乎的,但挺讲义气。一直以来,她仅仅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可是偏偏自己落花无意,对方流水有情,这便是最最令人无奈的事了。

朋友之间,最忌讳这个,因为若是表白成功倒还罢了。若是失败,以后难免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换作一般女生,在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肯定是陷入两难的境地难以抉择。可罗贞儿生长在江湖世家,处理事情的经验比起一般的女生来不知道要丰富了多少倍。

眼看着车里的气氛越来越尴尬,她忽然微笑着道:“你别乱开玩笑了,我还在上学呢,老师和家长可不允许高中生早恋的。而且我跟你也不适合做恋人,做朋友的话,倒还不错。如果你这花一定是要送给我,那我也只有以朋友的名义收下来了。”

这本是给了慕容子夜一个台阶下,可慕容子夜这厮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会儿偏偏不领情地执拗了起来,道:“我可以等你的,等你高中一毕业,那时你家长应该也不会管得太多的。”

“……”罗贞儿几近无语,叹了一口气,只好拿出杀手锏,道:“这么说吧,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呢,很抱歉,我是不能接受你的。”

“你喜欢的人是谁?”慕容子夜本来就打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这一听到罗贞儿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由得情绪激动了起来。

“这个,说了你也不认识。”罗贞儿看出气氛不对,赶紧转移话题,顺手先把慕容子夜手里的花以朋友的名义接了下来,道:“你不是说今天带我游拙政园的吗?现在时候可不早了,也该出发了吧?”

慕容子夜心中极乱,话题一被转移,倒也略为冷静了一些,顿了顿,玫瑰已经被佳人接下,他点点头,终于发动了引擎……

第一千〇一十三章 落花无意

第一千〇一十三章

古陵门,墨香筑,冬季的拙政园比起夏天来,要略显寂寥。春夏时节,园里百花齐放,如梦如仙。冬季时节不但没有花香鸟语,甚至游人都颇为少见。稍微能令人有点欣慰的便是腊梅恰巧开得正艳。

好在来此主要看的乃是园林之构造,而非是外部点缀之花草。昔年叶圣陶写过一篇文章为《苏州园林》,文中描述苏州之园林,画中有园,园中有画。

实际上确实如此,园林的结构很具特色,无论从哪方面去看,都显得别具一格,妙意天成。唯一遗憾的是时节不对,若是夏季,乃是观园的最佳时机。其时观景,有如“鱼戏莲叶间”之妙意,每出入一处,皆有不同的惊喜。

如今绿莲成枯,只剩萧条,诗意大去,就连鸳鸯馆里的鸳鸯都显得病态恹恹。

游来逛去,便如走马观花,略略一赏,很快就完事了。

这般游玩本来可以很有气氛,但因为慕容子夜的仓促表白难免破坏了大部分的气氛,原本有着很好的心情的罗贞儿从始至终都显得比较被动、沉默寡言。她不敢主动说什么话题,生怕说着说着慕容子夜又会提起不开心的事。

而慕容子夜也因为表白失败,而内怀心事,从头到尾他都在想着得到罗珍儿芳心的男人到底是谁。只可惜,罗珍儿不愿意说,他无论怎么猜测都得不到结果。

逛完了拙政园,时间还尚早,慕容子夜便想再邀请她去留园、沧浪亭游玩。

可罗贞儿恰巧接到了一个电话,待电话一说完,还没待慕容子夜说出邀请的想法,她就说家里忽然有点急事,要她马上回去一下。

慕容子夜便问是什么急事,他能不能帮上忙。罗贞儿很客气地谢绝了他,只问他能不能送自己回去。

慕容子夜也无奈,虽然心里很不想送她回去,但又不得不送她回去。一路上,两人继续是沉默寡言,谁也不说一句话,意外地很有默契。

当快到达罗贞儿的家附近的时候,慕容子夜吸了一口气,忽然忍不住地问出了一个,他思考了一个上午的问题,道:“贞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喜欢谁?说出来让我知道,也好让我死了这条心,如何?”

贞儿沉默了一个上午,为的就是不给慕容子夜提起这个话题的机会。可是,终究还是避免不了,又被他问了起来。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没这个必要啦,就算我说了,你也不认识,这根本没意义啊。”

贞儿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很烦恼。被人喜欢、被人爱,是一种幸福的事,可是若以喜欢和爱来当借口而纠缠的话,这便让人难以接受了。

“如果你不说,我就只当是你随便编造的借口,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真心希望你能接受我。”慕容子夜极其认真地说道。车速很慢,慢到就像是他说话的语速。他向来不会随便地喜欢上一个女生,但若是喜欢上了,绝对不会轻易就说放弃的。

罗贞儿皱着眉儿,美眸当中闪过一丝不悦,叹了一口气,道:“何必呢?我们本来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为什么你偏要这样?”

“我不需要朋友,只需要一个女朋友,所以我必须这样。”慕容子夜索性将车子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罗贞儿。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模样,他很自信以自己的条件,其他男人应该很少有比得过自己的,贞儿没理由不接受自己而喜欢别人。

“我喜欢的人你见过,甚至你还认识,虽然有时候他会惹我不高兴,但是喜欢就是喜欢,无法轻易改变得了的,你明白吗?”贞儿低着头,淡淡地说道。

“不太明白,我只知道如果你做了我的女朋友,我一定会对你非常好,而且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慕容子夜倔强地回道。

“不,你不明白,我也难以跟你说得清楚。”

“你喜欢的人是孟缺,对吗?”慕容子夜思忖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

罗贞儿咬着嘴唇,略带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看了慕容子夜一眼,苦笑道:“没错,就是他。”

“你居然喜欢他?”慕容子夜怎么也想不通,美丽的贞儿小姐居然会喜欢孟缺那个家伙!方才罗贞儿说她喜欢的人他见过,甚至还认识。他就琢磨着到底会是谁呢?什么人跟贞儿小姐关系很近,且又和自己相识呢?

这一想,慕容子夜的脑海之中很快就浮现出了孟缺的影子,随便一问。没想到贞儿小姐居然点头承认了。

“是,我是喜欢他,而且我爸爸妈妈也认准了他了,并且也决定了等我一满20岁,就跟他结婚。”罗贞儿没得无奈,只得把实情说了出来,这般情况,若是不说实情,慕容子夜难免还会继续纠缠。

“一满20岁就结婚?”慕容子夜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忽然抓得更紧了,苦笑了一下,道:“他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什么理由的,喜欢就是喜欢。不管他是混蛋还是什么,一旦喜欢上了,想变也变不了。”

“那你认为我跟他想比,谁更好?”慕容子夜不放弃地问道。

罗贞儿叹了一声,只好说道:“你很不错,但无法跟他想比。”

“为什么?这是否是说明我有不如他的地方?”慕容子夜一字字认真地问道,他很想知道除了自己实力不如孟缺之外,还有什么不如他。

要相貌,自己比孟缺要帅;要权势,等自己做了慕容氏的族长,那便是万人之上的存在。只要日后自己的实力也提升上来,区区孟缺根本没有一点资格能与自己比较。

罗贞儿慢慢地抬起了头来,静静地说道:“你没有不如他的地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优点和缺点,这个是没办法针对一点来做比较的。”

“那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他呢?你会考虑我吗?”慕容子夜坚决不放弃,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强力抓住。

“呵呵,这不太可能吧,他出现在我的世界比你要早得多,如果你比他早出现的话,或许我有可能会喜欢上你也说不定,但是现在的话,我们只能做朋友了。希望你能谅解。”贞儿真心诚意地道。

慕容子夜没任何表态,只是静静地沉默了下来,车子一弯一绕,很快就来到了贞儿的家门口。往常他送贞儿回来,只会送到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也就是贞儿上他车的地方。因为贞儿早就跟他交代过,让他最好不要直接出现在她的家门口,因为这样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往常之时,慕容子夜很愿意听她的,便是她说什么就什么,她说送到公交车站就公交车站。而今时今日,他忽然想不听她的了,不管去到她家门口会引起什么样的麻烦,他都乐意,甚至他还很想让贞儿的家人也都知道贞儿有他这个朋友,最好是误会一下成她的新男朋友。

凌乱的心绪让慕容子夜无法彻底冷静下来,好在贞儿说话的尺度把握的很好,没激得他情绪失控做出某些极端的事来。

车子停下,乃罗宅的正大门口。

正门处,站有着四位身穿保安制服的彪汉保安,乍看起来这座罗宅好像挺守卫森严的样子。

除四位保安之外,下车后慕容子夜还看到了一个坐着轮椅的人。这个人他并不陌生,甚至说也很熟悉,正是以前与他赛过好几次车的贞儿兄长----罗威。

初看到罗威,慕容子夜不禁愣了一下,回想着当初跟罗威赛车的时候,他可从没对罗威客气过。如今罗威以他心目中女神贞儿的兄长的身份出现,若是会面交谈,心里难免有点忐忑。

思虑再三,本想跟贞儿的家里人打个招呼的慕容子夜忽然改变主意了。

“贞儿,你明日有空吗?我再带你去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玩,如何?”站在驾驶位的车门外面,慕容子夜勉强地微笑了一下,再次向贞儿发出约会邀请。

贞儿下了车,关上了车门,摇了摇头,耸肩道:“很抱歉,我明天没空,你还是找其他的朋友玩吧。”

“后天呢?”慕容子夜继续问道。

“后天我也没空。”贞儿依然摇头。

“大后天?大大后天?我可以等的,干脆你告诉我你哪天有空,我再来接你?”慕容子夜打破沙锅问到底。

贞儿还是摇了摇头,冲他一挥手,道:“再见,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用空,到时候再说吧。”

话一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扬长而去。

慕容子夜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她走到了轮椅罗威的身边,他才狠狠一拳砸在车顶之上,一弯身钻进了车里,关上车门,情绪难控地发出一声狂躁的吼叫……

“啊!!!!!!!!”

第一千〇一十四章 三族围剿

漆黑色的法拉利612停在罗宅大门口一百米前的大路上,良久良久。

当贞儿来到罗威的身边,眼尖的罗威似乎早就看到了慕容子夜的面目。倒不是他心里非常记恨慕容子夜,而是慕容子夜那刺猬般的头发实在是太让人难以忘却了。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厮乃是以前跟自己赛车的时候既狂又傲的那个人。

不禁狠狠一皱眉头,瞥了贞儿一眼,严肃问道:“贞儿,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我跟他是朋友啊。”贞儿一点也不隐瞒地解释道。

“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而已啊。”

“哼,慕容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居然还跟慕容家的人交朋友?难道你忘记上次你被慕容家的人绑架之事了么?还有你老哥我这身伤,是谁害的?还不是慕容一族的人?”罗威瞪眉竖眼,愤愤地道:“什么朋友不交,偏偏交慕容家的人?”

“哎呀,哥,慕容家的人虽然绝大多数都是坏人,但难免也会有好人的存在啊,这可不能一概而论。”贞儿辩解着,在她的印象中,先不说慕容子夜是不是好人,但起码他是一个很够义气的人。

“屁!物以类聚,慕容子夜那小子,我还不了解?此人心高气傲,玩过的女人比你老哥的臭袜子都多,这类花花公子接近你准没安什么好心,你可别告诉我,你对他有好感。我可先提醒你,我认准的妹夫只有孟缺一个人,其他的人,我一概不认。”罗威坚决肯定地道。

“哥,你怎么就知道口口声声把孟缺挂在嘴上,他也没见得好在哪里。”贞儿不服地说着,至今她心里还是埋怨着孟缺上次给他们家带来的灾难。

“孟缺怎么了?年轻一辈之中,他是我见过的最牛.逼的人,你老哥我确实是佩服他,甚至咱老爸也总是对他赞不绝口。有他做我的妹夫,我自豪,而那个慕容子夜,你想都别想,你若想嫁他,改日我亲自端把枪去扫了他。”罗威威胁加恐吓,俨然一副就是看慕容子夜不爽的模样。

贞儿看着老哥这么一副特别较真的模样,忍不住地掩嘴而笑,道:“得了吧,哥,你伤都没好呢。我跟慕容子夜真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仅仅是君子之交而已。”

“哼,君子之交?你是女子,非是君子,他慕容子夜乃是小人,也非是君子。你们二人既然都不是君子,那还交什么交?以后不准你再见他了,听到没有?”罗威严肃地警告道。

“行啦,知道了!”贞儿笑着回道。叹了一口气,仰首喃喃又道:“就算你不说,以后我也不会再见他了。”

以前贞儿觉得慕容子夜这人还不错,当朋友的话性价比非常高。有麻烦的时候,既能让他充当临时保镖;无聊没事的时候,还能拉上他到处去晃悠,当免费司机。

如果慕容子夜没有今日的表白,两人或许会发展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可是经他这么一表白,很明显以后是没法再做朋友了。

即便再做朋友,彼此之间的心里也难免会有疙瘩。有疙瘩的朋友关系,长久不了。与其如此,倒不如不做朋友。彼此能保留一个回忆,反而还显得美好。

……

当贞儿推着罗威的轮椅进门之后,停靠在罗宅大门正对面一百米外的马路上的法拉利612也发动了引擎,轰隆隆一响,黑色的车身如幽灵一样眨眼间于原地一闪而逝。

此刻慕容子夜的心情很凌乱、很愤怒,他本来就很仇恨孟缺,这会儿自然是更加地仇恨孟缺了,恨不得将他食肉寝皮、挫骨扬灰。

赛车,他没赢过孟缺。打架,他也没赢过孟缺。如今求爱,居然也赢不了孟缺!

可以说在孟缺没有出现以前,慕容子夜在SH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赛车一道未尝败绩,泡妞把妹亦是从未失手。

自可恶的孟缺出现之后,他就连番失利,赛车输车,求爱遭拒!似乎这一切的不顺利都是来自于那个名叫孟缺的人。

假如没有他,自己如今依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假如没有他,自己如今依然是赛车第一,无人能及。

假如没有他,贞儿说过或许她会爱上自己也不一定!

“这一切都是他……都怪他……都怪他!啊~~~~~~~~~~~~~~”

“如果没有他,这一切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如果没有他,贞儿一定会接受我的,就怪他,混蛋……孟缺……”

法拉利612疯狂地开到了吴中碧波桥,停了下来。慕容子夜双目血红,浑如野兽,眸子睁得奇大,一眨不眨。眼睛定定地看着窗外,脑袋里念头疾转,恶念渐出。

“对,如果没有他,这一切都会改变。赛车界仍然没有人可以比得过我、贞儿同样也会接受我……”慕容子夜喃喃自语着,此念一定,失落的心情徐徐地再度兴奋了起来。

其头一昂,拳头纂紧,连声三念此话,愈发觉得有道理。

“我要杀了他,只要杀了他,一切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说着,不由拿出了藏在身上的那瓶9号试液。看着小小瓶子中,那滚动起来如同蓝色火焰一般的液体,慕容子夜握着它便有足够的自信能够打败孟缺。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够杀掉孟缺,一点后遗症我能接受!”

念头一定,一个可怕的报复计划在慕容子夜地脑海当中逐渐成形……

……

与此同时,王氏家族派出的代表王至清在问罪无果的情况之下,派了一名家族护法赶赴西南域,向钱氏家族问证几个问题。

护法由早上出发,到得晚上,终于带回了一份令众人诧异的消息------慕容绝所说的话果然没错,那个化名洛奇的小子,果然真名叫孟缺。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不但杀了王氏的人,还杀了慕容氏的人,更杀了钱氏的人。甚至钱氏家族的后起之秀钱氏三杰都是死在他的手上。

眼下,他是钱氏家族头号要通缉的人,所有钱氏族人都对他恨之入骨,无一例外。

双手持着一份由护法从西南域钱氏家族手里得到的一张通缉令,且看着通缉令上的人物肖像、资料,与慕容氏家族的那张通缉令几乎无一二般。

铁打的事实摆在眼前,王至清纵是想不相信也得相信了。因为如果洛奇是慕容家的人,那么慕容家族为了包庇他而搞出一个通缉令,这还说得过去。但钱氏家族这些年来与慕容氏家族甚是不合,他们没必要也配合着慕容氏家族来演这场戏吧?

演这个戏,他们钱氏家族也收不到什么好处。而且区区一个孟缺,似乎也没这个面子能让慕容氏家族化大价钱去包庇他。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事实便是-------洛奇并非是慕容氏一族的人,而是个实打实的孟氏余孽!

“资料来源可靠否?”谨慎的王至清虽然得到了足够确认孟缺身份的东西,但还是要再三确认一番。

那位出使西南域钱氏家族的护法,肯定地拍着胸脯道:“二长老大可放心,这次接待我的乃是那位有望成为钱氏家族新族长的钱文俊,资料和情况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如果他不是配合着慕容氏演戏,那么这些东西便都是真的。”

二长老王至清冷冷笑了一声,道:“如果是钱文俊,那么慕容氏家族还没那个资本能让他来配合着演戏。”

“二长老您跟钱文俊相熟?”护法好奇问道。

二长老微微颔首,道:“早年与他接触过一次,此人野心极大,如果不出意外,钱氏家族将来必定是由他领导。”

“难怪二长老会如此肯定慕容氏没有请他配合的资本,试想钱氏与慕容氏水火不容,他钱文俊将来又是钱氏族长,非但不会帮慕容氏的任何忙,反而还会反插慕容氏一刀。”护法若有所思地顿了一下,续道:“二长老,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联合慕容家族、钱氏家族共同发布围剿令?”

“这个自然,既然情况已经确定,那便是必须要尽快地杀掉孟缺那小子。那小子能画得出残图后续,这次又观摩了我们王氏家族的残图,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未免夜长梦多,早杀早妙!”

说着,二长老草拟了一个文件,将之递交给护法,道:“你带上这个,再去一次钱氏家族吧,就与钱文俊说咱们三大家族再像千前之前的那次祖先联盟一样,联一次手消灭孟氏余孽。你负责钱氏家族,我负责慕容氏家族,哼,这次一定要那小子不得好死!”

“是,领命!”护法躬身一礼,接过文件,后退三步,立即便去了。

第一千〇一十五章 五个人

YZ市,英雄联盟之中孟缺派出去的两百号探子仍旧在日夜轮班地搜查着饿鬼剑道一群人的下落。

这几日来,他们几乎把整个YZ市搜了个遍,也没找到半点线索,更没发现半个可疑之人。

探子将这等情况一反应上去,孟缺对此很是关注,到第五天时,他亲自出动。两百名探子依旧明着搜查,而他则一单枪匹马从暗中去搜查。

这日上午,才八九点时分,孟缺身着一袭半旧黑色风衣,头上戴了一顶看起来颇有年代岁月味道的劳保棉帽,脚穿一双纯色解放鞋,俨然一副进城买菜的农民大叔模样。

对着镜子照了照,孟缺对自己的这副打扮过后的形象很是满意,以这样的形象出入在大街上,几乎没有任何人会愿意多看自己第二眼。

而这恰巧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

打扮完毕,便由后门在一名保安诧异的目光当中走出了英雄酒店。为了检验一下自己打扮之后的效果,孟缺特意去了一条YZ市最为繁华的步行街。

结果,果然是如他所料一般,没任何人愿意多看他一眼。甚至,在遇到美女的时候,孟缺不忘故作深沉,习惯性地想要吸引一下美女的注意力,结果,吸引没达成,反而被好几个美女骂了神经病。

孟缺很开心,一点也没有因为被骂了神经病而恼火。既然装扮的效果,已经能够起到想象当中的那般效果,便是能够去探查饿鬼剑道那伙人的具体下落了。

首先,孟缺第一个去的地方,乃是桥头市场。

俗话说兵不厌诈,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桥头市场的老码头附近,饿鬼剑道的人以前在这里驻扎过,虽然后来窝被端了,但指不定这次又会选择在此地。

还没靠近过去,孟缺先以龙血感应之力探测了一遍,发觉此地方圆一里之内,没有一丁点的龙血能量在波动。

尔后,他还是去到了那间饿鬼剑道的人以前待过的房间扫视了一遍。只见得那房间里面,当初都是灰尘,才封闭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面的灰尘几乎有寸许厚。狼藉遍地,腥味奇重。斜眼瞥着墙壁上的那几个血红大字,却依旧如刚写之时那么鲜艳妖异。

这间房子,最近没任何人来过,这一点光从地面上完好无损的灰尘表面没有一个脚印就足以看得出来。

“如果饿鬼剑道的人真的来了YZ市,这都好几天了,为什么他们一点动作都没有呢?”

这有点不合逻辑,如果饿鬼剑道的人这次是来报仇的,那么这都好几天了,他们也应该会有所动作啊?为什么偏偏是没声没响?饿鬼剑道的人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离开了桥头市场,转而,孟缺开着车子去到了郊区。这次他没刻意从某个地方去寻找,而是一边开启着龙血感应力,一边缓慢地开动着车子,以车子为圆心,一点点的逐步搜索。

一般状态下,孟缺的龙血感应力能够清晰地扩展至一两里的直径范围。如果运气好的话,用蠢办法,每条路每条路地一条条慢慢去找,只要饿鬼剑道的人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居住点,早晚都会将他们找出来。

先搜东郊,东郊搜完再转到南郊,然后再西郊、北郊。如此循序渐进着直到下午,在孟缺开着车子要过湘江大桥的时候,忽然由于在桥上堵车,他隐约地感觉到有数股强烈的龙血波动就在自己正十二点位置千米之外一闪而过。

一千米,两里路,乃是孟缺龙血感应力在普通状态下的极限了。

一有察觉,他果断地冲下了车,将车丢在桥上管都不管,直接徒步照着那几股能量波动逐渐远去的方向急追而去。

“有能量波动,搞不好就是他们!”

抓到了一点线索,孟缺自然不肯轻易放弃。奔跑起来,疯狂加速,跑得比一般的汽车还快。

当距离一缩近,他的感应也就逐渐开始清晰了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一共五个人。”

只要目标身在两里范围之内,除了某些超级高手之外,其他一般有龙血能量波动的人都逃不过孟缺的龙血感应。

那五个人中,他清晰地感应到,有两强三弱。强者的波动,与自己相比,差不多在伯仲之间;而弱者的波动,也算不得太弱,那三个弱者若是联起手来,恐怕自己在短时间内也不见得能够轻松胜之。

“从能量波动来看,那两个强者波动频率一个灵巧一个怪异,莫不是缺月和冰燕?”

相传饿鬼剑道三大弟子,各得其妙。大弟子海魂,尽得剑法之霸气;二弟子缺月,尽得剑法之灵气;三弟子冰燕,尽得剑法之刁钻。

如今那两股能量波动的频率既是一个灵巧一个怪异,那么想必就是缺月和冰燕无疑了。

“饿鬼剑道三大弟子,海魂不在其内,眼下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孟缺继续追随着五道波动,沿着河东高速路急速狂奔。追着追着,却是来到了一家中心医院。站在马路对面,孟缺亲眼所见那身怀龙血波动的五道人影陆续从医院正门飙了进去。

“奇怪,他们去医院干什么?莫非生病受伤了不成?”

疑问一起,立即又作否定。孟缺摸了摸下巴,疑道:“不对啊,龙血后裔,还要上医院?无论是生病还是受伤,只要是身怀龙血,一般都会自动完好痊愈的。用得着上医院么?”

从小到大,孟缺从没因为生病而进医院。事实上他也从来没生过病,拥有龙血的最简单的好处,就是能让人身强体壮百邪不侵。而且即便受伤了,只需要稍加静养,体内龙血也完全能够凭借它自己的能力使伤口迅速愈合。

然是如此,为何饿鬼剑道的这五个人还要钻到医院里去?

猜疑再三,孟缺始终找不到答案,但强烈的好奇心,最终还是被控制了下来。毕竟对方如今有两大高手在场,而且那个缺月高深莫测,指不定他的实力更在他大师兄海魂之上,再加一个尽得饿鬼剑道真传之刁钻的冰燕,若是斗起来,自己必是要吃很大的亏。

便在医院的对面找了一个高楼,孟缺纵上楼顶,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中心医院的大门口。

过不多时,那五个人推搡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来。

视线之中,那位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显得很不情愿的样子,一边走一边苦口婆心地跟那五个人解释着什么。但那五个人完全是油盐不进,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只要一说话,他们这边就立即有人不停地扇他巴掌。

每说一句话,扇一个重巴掌。连续几个巴掌扇下来,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几乎站地不稳,差点就摔地上了。

碍于那五个人的暴力,吃了好几个巴掌的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也终于是学乖了一些,便是不得不暂忍他们的霪威。

当五人推着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到了医院外面的街边上,忽然一辆纯白色的商务奔驰开了过来在医院门口陡然停住。其车门一开,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被人猛力一推,果断地就栽进了车中。

待所有人一上车,商务奔驰狂呼猛啸,照着笔直的道路一闪而逝。

孟缺站在高楼之上,虚眯着眼睛,嘴唇熠熠而动,却没去追车。望着商务奔驰渐行渐远,他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极度不解,呼了一口气,再三念了一遍那白色商务奔驰的车牌号,亦转身而从楼上跳了下去。

第一千〇一十六章 白色商务奔驰车

白色商务奔驰的车牌号码被孟缺默记了下来,只要能记得这个号码,追不追车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而且白色商务奔驰的车上有着两大高手的存在,即便是追上了,又能如何呢?

万事不能急,操之过急的事往往容易出差错。

用手机将方才记下来的车牌号记录了下来,然后发回了英雄联盟的外交部。此外交部乃是一个月前才设立的,英雄联盟想要发展壮大,而且还要站得住脚,那就必须在白道之上也要拉好关系。

别的先不说,就整个YZ市的白道而言,跟英雄联盟外交部的关系那简直可以说跟铁哥们一样。英雄联盟的外交部长是由李大帅钦点的瘦鸡担任,这厮三番两头就会请白道的高层官员出来消遣消遣。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四回自然是亲如哥们。

车牌号一发送过去,只须外交部跟交通局打个招呼,那么这辆白色的商务奔驰也就再难跑得掉了。除非它会留在YZ市。

果然,光是一个车牌号码一发送到外交部,其他的孟缺还只字都未提,那边就已经回过来一条短信---“孟哥放心,这辆车一定跑不掉!”

看到小弟们的机智,孟缺微微莞尔,颇松了一口气,驾车便往花场赶回。

……

元旦过后,气温貌似渐有回升,很多晚春才会开放的花朵,在爷爷细心的照料下,竟是提前绽放了芳妍。

冰清玉洁水仙逸,千红万粉报春花。春兰争艳花绿紫,瑞香妖娆三色花!

今年的气温确是怪异,往年的这个时候,YZ市也必是大雪纷纷天下白了。今年晴日居多,气温不减,倒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大暖冬日。

回到花场,孟缺就看到璇颖扶着沈梦盈在花丛绿野之间散着步,有说有笑。看着两女和谐共处,孟缺感慨颇多。

沈梦盈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如今已经是快6个月的身孕了,再过三个月便就要到预产期了。

舔了舔唇,孟缺想着自己即将真正地要当爸爸了,心里头的感觉也颇是奇妙。想象跟真实总是会有些许差入的,每一个男人也只有到了真正做父亲的时候,也许才能体会孟缺此刻心中的这般感受吧。

走上前去,陪着二女在绿草红花之中走了一大圈,有说有笑。当说起胎儿,沈梦盈笑着道:“孟缺,你调皮的孩子这两天总是踢我,好像已经在肚子里待不住了似的,有时候腿劲还很大呢。”

“哦?”孟缺大奇,立即蹲下身去,伏在沈梦盈的肚子上听了个究竟。耳朵贴着肚皮,还确实能够听到里面的小家伙不太安静,动来动去,精力很是旺盛。

“调皮一点好,不调皮的孩子没出息,这孩子将来一定比我强。”孟缺和蔼地笑了笑,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沈梦盈欣慰地笑道:“要是女孩子呢?你是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女强人吗?”

“这个,随缘随性吧,如果她真是女强人,难不成硬要压着她变成小淑女吗?”孟缺眨了眨眼,道。

沈梦盈掩嘴一笑,用手指戳了一下孟缺的额头,道:“你这个当爸爸的可不是一个好爸爸。”

“为什么?”孟缺不解地问道。

沈梦盈含笑道:“哪有人教孩子是随缘随性的啊?又不是庙里的和尚,小孩子一生出来自然是要管教的啦,就像是什么样的花盆种什么样的花,你若是把她当淑女培养,那她自然就是淑女咯。但你若是放任不管,谁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

“也对。”孟缺点点头,有点赞同。但摸了摸下巴,道:“不过嘛,现在这个年代,羞羞答答的淑女早就UFO了,野蛮霸气一点女孩子或许还更受欢迎也说不定呢。”

“哼哼,这么说来,我也变得野蛮霸气好不好呢?”沈梦盈开玩笑道。

“好,你变成什么样都好,我都喜欢。”孟缺配合道。

他们“夫妻”俩,你恩我爱,甜蜜蜜地调侃着情话,璇颖陪在身边,不由地显得尴尬了起来。

说起来她也是孟缺的女人,但是在沈梦盈的面前却不能公开身份,这难免让她感觉有些憋屈。虽然她从来都不抱怨什么,也不奢求什么。但出于一个女人的小小心理,有些不愉快的心情是难免无法阻止得了的。

好在,孟缺也并非是个厚此薄彼之人。玩笑开到一定程度,他就立刻收敛了起来,话归正题。

听着话题改变,璇颖果然显得放松了几分,道:“对了,明天梦盈姐要去医院做检查呢,孟缺你要不要一起去?”

“医院做检查?”

“嗯,梦盈姐现在都快6个月了,医生说最好每半个月就去做一次检查,以确保胎儿和孕妇的健康。”

“哦,如果我明天没事,就陪你们一起去。”

“平时都是我陪梦盈姐去的,如果这次有你去的话,我想她肯定会很开心的,对吧,梦盈姐?”璇颖笑着道。

沈梦盈脸色淡淡飘红,臻首微垂,却是羞难启口,其心之意,不言而喻。

继续又散了十来分钟的步,沈梦盈虽然有两人扶着,但还是每走一步都觉艰难。才走了一圈,她就觉得累得走不动了。

孟缺便大显大丈夫本色,将之拦腰抱起,送回到房里,让她安歇了下来。

这日爷爷外出,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老人家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多年以来孟缺也都习惯了,便向来很少过问。

沈梦盈一休息,整个花场便只剩下孟缺和冰狐两个人了。

趁着夕阳欲下,孟缺拉起冰狐的手,带她去到了后山。今日难得悠闲,方才温柔了沈梦盈一把,这下自然是要安抚一下小冰狐的芳心。

“你跟爷爷来到这里也有一个多月了吧,有来过后山看夕阳吗?”牵着手,孟缺走在前面带路,边走边问。

“没有呢,平时多半时间是在照顾梦盈姐,还有多半时间是在跟爷爷学习种植花草。我发现我对养花这方面还真的挺有兴趣的。”

“呵呵,这么一来,爷爷的养花手艺总算是找到传人了。”孟缺笑了笑,道:“不过说真的,照顾了梦盈这么久,真是幸苦你了。”

璇颖轻轻一摇头,道:“没呢,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就是陪着她每天散散步聊聊天而已。梦盈姐很自强,有很多事,她都不愿意让我动手帮忙,而且有的事,我也不会。”

“即便如此,还是幸苦你了。毕竟,你也是我的女人,跟梦盈一样。自从你跟了我,我也没给过你什么,屡次想来,真是觉得对你亏欠挺多的。”孟缺真心实意地说着。

璇颖微微一笑,认真地道:“没有啊,你给了我一个温馨的家,给了我一个稳定的身份,给了我温暖的爱,这些都很宝贵呢,你并不亏欠我的。”

“算了,啥都不说了,夫妻之间说太多客气话,反而见外。”走着走着,孟缺干脆回腰一搂,亦将璇颖抱了起来。

“啊~~”璇颖惊叫了一声,万没防备孟缺会有这么一手,不由芳心乱颤。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然被孟缺扛在了肩膀上。

“你……把我扛起来干什么?”

“带你去看夕阳啊。”

“看夕阳也不用扛起来吧?”

“呃,顺便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个……你觉得现在的气氛怎么样?”

“还……还不错啊。”璇颖大感莫名其妙,微微紧张地回道。

“既然还不错,那咱们就来点诗情画意的情调吧!”

“什么情……调?”

“调”字才刚刚一出口,孟缺忽然将璇颖放落了怀中,低头就吻住了她的香嫩樱唇。右手环抱,摸着她的玉臂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挂着。

香吻由浅入深,璇颖从被动慢慢适应转为主动,一双玉手勾搂着孟缺的脖子,幽兰芳香暗自吐,呢喃轻语耳畔生。

恰时,夕阳正好跌落山尖,渐要下落。红霞万丈刺破残云,射在周遭,仿若太阳长脚一般。

后山牡丹圆下,建有一亭。亭内有着双人秋千椅一座,孟缺便就抱着璇颖横躺在秋千椅上来回摇荡,激吻渐深。

璇颖的丁香小舌柔滑而灵巧,接起吻来,仍是显得有些生疏。毕竟这段时间,孟缺对她的调教实在是太少了一点。

不过,他也乐于将一个生涩不懂的女人慢慢地调教成一个熟能生巧的韵妇。

长吻不停,直到两人快要窒息,方才分离开来。

璇颖面红耳赤,心跳扑通扑通兀自不受控制。孟缺微微笑着看着已然动情了的璇颖,道:“现在知道什么是诗情画意的情调了吧?”

“嗯。”璇颖红着脸儿勇敢地点了一下头,到底是一个在国外长大的女子,对于自己的确需要的东西,她从来不会扭捏,想要就要。

“孟缺……你能成全我一个想法吗?”

“什么想法?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你。”孟缺肯定道。

“我……”璇颖咬着唇儿,涩.涩地看了孟缺一眼,旋即鼓起勇气地将饱满地胸膛一挺,道:“我……我也想要怀一个孩子。”

“你想要孩子?”孟缺大吃一惊,看着璇颖认真的模样,不由失笑。

“嗯,看到梦盈姐怀孕,我很嫉妒,虽然我安慰了自己很多次让自己别嫉妒梦盈姐,可是就是忍不下来。你答应我好不好,给我个孩子吧!”璇颖定定地看着孟缺,眼神勇敢而坚决。

“这个……行倒是行,只不过是有几率的,想要怀孕,得看运气才行。”

“那……咱们多努力点不就好了?”

“呃……既然你的想法这么强烈,那为夫只有努力满足你了!”孟缺老实不客气,伸手就将璇颖的小皮靴给脱了下来,“来吧!”

“啊~~别在这里啊,荒郊野外的,咱们回家里去好吗?”

“就在这里吧,气氛这么好。”

“别……别啊……万一……万一……”璇颖支吾着要说话,可惜小小樱唇儿总被堵着,讲也讲不全。

孟缺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爷爷不会打扰我们的。”说着,便将手从璇颖紧身皮衣的领子当中伸了进去。

一当摸着那只温暖而活泼的玉兔儿,孟缺眉头一振,惊喜道:“哇,好像又大了?”

第一千〇一十七章 一个死人

翌日,一大早,英雄联盟外交部的人终于发来了好消息说是已经查到那辆白色商务奔驰的下落了。

孟缺一喜,先是联系了大猩猩和唐琅,让他们二人过来帮忙,随即便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径自朝情报地点赶去。

俗话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这话说得果然没错。前番难为孟缺由郊区开始找起,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一点点的线索。没想到饿鬼剑道的那群人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是住在YZ市的正中心处的政府大楼里面。

也不知道他们是凭什么关系,住进了政府大楼。反正外交部的人从交警处得到消息,这几天那辆白色的商务奔驰很是活跃在政府周边一带。而且通常这两白色的商务奔驰白天一般难见踪影,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回到市政府的停车场。

今日倒是奇怪,从早上六点开始一直到现在,那辆白色的商务奔驰一直停在停车场里,没有半个人接近。

孟缺很想去打探一下情况,饿鬼剑道的人这次来YZ市实在是有点奇怪,一来他们并不着急着去找钱文俊报仇,二来他们也不着急抓拿冰狐。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而且,还有昨天他们为什么要去中心医院带走一个看似普通的医生呢?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谜!

一个个的谜题加在一起,使得孟缺心绪难安,很是忍不住想去市政府打探一个究竟。而且今天是难得的好机会,白色的商务奔驰既然没人开走,那就说明他们如今都还在市政府大楼当中。

为时,上午8点。

璇颖和梦盈也都起床了,今日是应医生之约的日子,梦盈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本来孟缺是答应她们要陪她们一起去的,可是眼下却又显得分身难暇。

思考再三,孟缺还是觉得以大事为重,陪梦盈做检查的事情交给璇颖来做就好了。反正离孩子出世还有三个月,下次自己再亲自陪伴梦盈去补偿一下便就是了。

将自己有要事要做的情况向梦盈和璇颖一说,二女很是善解人意。虽然少了孟缺的陪伴,此行显得稍有遗憾,但下次补偿也是一样的。

璇颖便扶着梦盈上了另外一辆车,道:“你放心吧,我陪梦盈姐去也是一样的,你有事尽管去办就好了。”

“嗯。”孟缺歉意一笑,冲她们挥了挥手,随即钻进车里,引擎一发动,车子呜地一声,便朝山下飙了去。

孟缺的打扮依旧如昨日一般,为了保险起见,今天他还特地加了一副大墨镜。出行之前他用镜子照了照,即便是连自己也很难认出改装后的自己。

从花场赶到市里,以孟缺的速度,只需要半个小时而已。再由市内转入市中心,也只不过是需要十分钟而已。

当找到了情报中所讲的政府办公大楼西侧的地下停车场,眼见无人职守,孟缺笔直地将车开了进去。

地下停车场,极为宽敞,内有照明之灯,甚为明亮。由远而近,孟缺发现停车场里所停的车辆,只不过是若干辆而已。

有四辆雪弗莱警车,还有一辆便是自己命人查找的目标----白色商务奔驰车。

将车开到白色商务奔驰的车尾巴后面,亲眼瞄了瞄车尾上的车牌号,孟缺点了点头,确认无错。便亦找了个停车位,将自己的车停了下来。然后也没急着下车,先以龙血感应之力扩散而开,笼罩整栋政府大楼。

政府大楼并无多高,而且四方规模,俱不超过千米之远,遂,孟缺感应起来游刃有余,每一寸细微地地方都能清楚地深刻挖掘。

当感应之力由前至后、由下至上地查到最后一个角落,竟是一点能量波动也没被孟缺感应到。

“奇怪,车既然停在这里,人总不可能不在这里吧?”

感应之力再次蔓延而出,重新开始,由前至后、由下至上,只可惜无论孟缺怎么深入搜查,就是感应不到半点龙血波动力。

“难道他们都不在这里?”

“既然不在这里,为什么要把车停在这里?”

带着莫大的怀疑,孟缺从车上下来,走到那辆白色的商务奔驰边,隔着窗户向里面打量。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孟缺一跳。隔着窗户他分明能够看到白色商务奔驰当中有着一个浑身是血,双目突瞪的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躺在座位之上,一动也不动,明显是死的。

“是他?”

登时,孟缺一掌拍开了车门,然后纵入其中,用手指探了那人的鼻息,发现果然是早就断气了。而且,从这人身上的血液凝结程度来看,恐怕昨日就已经死在这里了。

这人身体卷曲着,没有什么挣扎的迹象,看起来应该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痛苦,乃是被人一刀致命。

“他们为何要杀一个医生?这个医生莫非是得罪过他们的不成?”

且看着这位医生胸前的那个工作证,他名叫“丁洋”,乃中心医院的妇产科的主任医师。

按理说来,这人是主任医师,平时肯定是待在医院忙得不可开交。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得罪饿鬼剑道的人呢?而且就算他得罪了饿鬼剑道的人,为什么饿鬼剑道的人偏偏要把他带走了才杀掉?为何不在医院的时候就一剑了结了他的性命?

摸了摸下巴,孟缺从车里跳了出来,死过人的车厢里有着一股很难闻的气味经久难散。下得车来,他将车门重重合上。这等人命案子,他也懒得管理,白色的奔驰商务车停在这里,如果这政府里的人不全是木头的话,等到这具尸体一发臭,应该会发现得了这桩命案。

而现在,孟缺的当务之急便是要弄清楚饿鬼剑道的那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也曾想过让璇颖离开这里,去SH市躲上一躲,可是K组织的人遍布天下,送璇颖去SH市,只怕非但没什么好处,反而还是自找麻烦。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她留在身边,有着自己的保护,无论发生什么,起码不是她一个人独自面对。

回到自己的车里,孟缺慢慢地发动了起车,脑子里不断地猜想着饿鬼剑道的人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功夫来杀这个妇产科的主任医师。

为什么不当初在医院里直接一剑刺死他呢?一了百了,岂不干脆?何必还要带他离开医院,而且还将他弄死在车里,这是为什么?

“想来想去,饿鬼剑道的人带他离开医院,大概有两个可能性,一是让他为谁诊病,二是他可能知道某些不一般的消息,饿鬼剑道的人强压着他上车,问完了消息,然后就直接将他杀害了。”

孟缺喃喃自语着,两个猜想一落定,再来近一步的分析。

“若是让他为谁诊病,貌似也不可能抓一个妇产科的主任医师啊,又不是要为谁接生。即便是要诊病,那也得是对症下药,内科之伤找内科医生,外科之患找外科医生,怎么着也不关他妇科主任医师什么事啊。”

想到这里,猛然间,孟缺浑身一震,手脚皆在顷刻之间全部停止了下来,车子也熄了火。

“等等,那医生是妇科主任医师,妇科……难道这事跟梦盈有关?”

梦盈身怀六甲,每个月都要做两次检查。而且每次去检查都是由璇颖陪着去的,虽然孟缺不知道她们是去哪一家医院检查,但是如果她们是去中心医院的话,那么这个妇产科主任医生肯定是见过她们的,搞不好还对她们有印象或者相熟也说不定。

饿鬼剑道的人极有可能是得到了什么有关璇颖的消息,所以才抓了这位主任医师想问个究竟!

念及至此,孟缺急了起来,赶紧拿出了电话给璇颖打了过去。

“嘟嘟嘟……”

号码一拨,听筒里面的声音尽是嘟嘟嘟嘟的声音,貌似对方是在关机状态,或者是在飞行模式。无法打得通!

孟缺捶了捶方向盘,心儿揪到了一起,假若饿鬼剑道的人真如自己猜想的这般,那么梦盈和璇颖都有生命之危险啊。

“可恶,电话怎么就打不通呢?”

立即开着车子,飙出了停车场,孟缺忽然想到,这事爷爷可能会知道。毕竟这几个月来爷爷一直跟她们在一起,指不定,爷爷也曾陪着梦盈去做过检查。

一想至此,孟缺赶紧又打了个电话给爷爷。

千幸万幸,爷爷的电话并没关机,电话一打过去,一首老古董彩铃之声便是响了起来。恰是那首《纤夫的爱》,歌声劲爆地响着: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我岸上走……

彩铃才响到两声,电话那头就响起了一声咳嗽之声。

孟缺赶紧喊道:“爷爷,你知不知道梦盈她们去了哪里?”

爷爷孟有才回道:“我都出来两天了,怎么会知道她们在哪里?她们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难道走丢了?”

孟缺哎呀了一声,心急的他也静不下心来跟爷爷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只得直接问道:“她们今天去医院做检查了,爷爷你可知道她们去的是哪家医院?”

电话另一头,爷爷稍微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像是的,今天也该是梦盈去做这个月第二次胎检的时候了。她们不是一直都在中心医院做的吗?难道你没陪她们一起去?”

孟缺没空回话,脚底油门登时猛轰,手机直接往旁边的座位上一扔。飞快地冲出政府大道,流比地一个漂移以极限之速度照着红灯就闯了过去。

最糟糕的事情居然是让他给猜中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早上自己出行的时候,没想着问一下她们要去哪一个医院做检查?

为什么自己不多留点心呢?

孟缺在自己的胸膛上捶了两下,自责悔恨不已。狠狠地咬了咬牙,疯狂的汽车当中他疯狂地吼道:“混蛋,若敢伤害她们半根毫毛,我让你们全部不得好死!”

第一千〇一十八章 故人凶人

中心医院。

璇颖来得很早,她开车的技术也非常的不错,跟孟缺同时出山,她只用了二十来分钟,就赶到了中心医院的停车场。将车子停好,然后从车上搬下了一个轮椅,扶着梦盈坐了上去。

按照以往的经验,她们很清楚来医院做检查最好是早一点来,这样的话就不用排队了。

最开始的几次,梦盈的检查是由她的表哥帮她做的,那自然是要方便轻松一些。可她的表哥毕竟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总是顾及到她。

有一次璇颖带着梦盈来晚了,足足等了四个钟头,才轮到检查。

自那次以后,她们学乖了,知道要检查的时候一定要在9点钟之前赶到医院,这样的话,即便要排队,也只不过区区几个而已。

其时,才八点半,尚是大好早上。医院当中却早几已经是人如鱼贯,往来不息了。怪只怪大中国的人口实在是有点过多了,无论干什么,总是免不了要排队。

好在,来医院的人虽然不少,但非是个个都是孕妇。出什么样的问题,便找什么样的医生。从入门到进门,璇颖她们看到的孕妇也仅有区区五六个而已,这便是说明今天的人并不多。

推着轮椅慢慢地上了楼,璇颖边走边问道:“对了,梦盈姐,孩子的性别是什么,这次也可以让医生给检查一下啊,都快六个月了,也应该能查得出来了吧?”

沈梦盈笑了笑,摇头道:“六个月虽然能够查得出来,但这个可是犯法的呢,医生可不会帮我检查的。”

“这有什么,我来中国才几个月,但早就弄清楚了你们这边的规矩了,有什么事情只要有钱一定就没问题,只要我们多给他一些钱,他绝对会帮我们检查的。”璇颖不以为然地说道。

梦盈甜甜笑道:“你呀,看到的只是表面,贪财的人固然哪里都有。但并非每个人都是一样,可不要以同样一种眼光去看待所有的人,这样是不正确的。”

璇颖也笑了一下,道:“我会是这样认为,还不是受了梦盈姐你的影响啊?我看了你的几本小说,可以说我有今天的这般认为完全是受你的影响呢。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哦。”

“小说只是小说,并不是现实啊,小说的世界跟现实总是会有些须差入的。不过嘛,话又说回来了,你的这般认为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对,毕竟在中国,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的。”梦盈想了想,到底是承认了这个世界很少有用钱摆不平的事。

璇颖道:“那这次就让那医师给检查一下咯,我也很想知道梦盈姐姐怀的到底是的男孩还是个女孩。”

梦盈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拒绝道:“不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如果是男孩,将来我希望他能成就一番事业,做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如果是女孩子,那么我便希望她能够简单平凡一点,开心一点健康一点,就好了。其实男孩女孩,对于做父母的来说都是一样的。在我的心里可没有半点重男轻女的思想哦。”

“这样啊,那好吧。”璇颖点了点头,虽觉有点遗憾,但也觉得她讲得挺有道理的。暗暗地也想道:“将来我也一样,无路生男生女,我都喜欢!”

边走边聊,二人进入了电梯,随着层数一楼楼的增高,到三楼时,叮地一声响。璇颖便推着梦盈从电梯当中走了出来。

走廊之中,仅有几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拿着文件或者端地医卫器具往来走动着。同样来做检查的人,在最前面一排座椅上,只坐有三个人。

“还好来得早,只要三个人,我们过去等一下吧,很快就轮到我们了。我先去挂号,梦盈姐你就在这里等我吧。”璇颖看了一眼排队的人数,跟梦盈交代了一声,立即向挂号处奔了去。

待她刚跑出几步,猛然间,她的脚步停了下来。蓦然回首,发现侧边走廊当中有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背对着她。

那个身影一米七六的高度,头发金黄,但金黄当中却又有着一抹墨绿杂错其间。

这样的头发无疑很怪异,那般头发长度,那样令璇颖熟悉的背影,再加上那么巧合的身高。

璇颖的脸色突然一变,色颜苍白,一咬唇赶紧又跑了回来。一推起梦盈的轮椅,二话不说就朝着原路,往楼下而去。

“哎,怎么了?璇颖你不是要去挂号吗?怎么要推我下楼干什么?”梦盈大惑不解,莫名其妙地问道。

璇颖默不作声,只一个劲地推着梦盈迅速地向电梯而去。

“璇颖,你怎么了?”梦盈继续问道。

璇颖仍不答话,一边推着轮椅跑,一边回着头。边走边看,当她第三次往后面看的时候,她脸上的惊诧神色更加凝重了起来。

“璇颖,到底怎么了?你推我下楼干什么?咱们检查还没做呢?”梦盈又回头问了一声。问话中,她看着璇颖脸色极其不对,也猜出了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便小声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璇颖一低头,终于小小声地跟她说了一句话,道:“别做声,等一下你自己推着车子到楼下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切记!”

来到电梯边,幸好这时恰巧有个孕妇也来做检查,这孕妇肚子还不是很大,看起来顶多也就三四个月的样子,由她老公扶着,随着电梯门一开,他们就走了出来。

待那夫妇一出来,璇颖赶紧将梦盈推进了电梯,然后替她按了一个一楼的按键,再按了关门键,自己则迅速地从电梯里跳了出来。

“璇颖……”梦盈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还来不及问全,电梯门已经被关上了,徐徐向下落了去。

璇颖跳出了电梯,就守在电梯门口,深深地呼了几口气。玉手紧紧纂拳,咬了咬牙,猛然转向了右边,凌厉的目光狠狠瞪着走廊当中一个正慢慢地向她靠近的身影。

视线中,那道身影,正是方才背对着她,且头发金黄,间杂墨绿的那人。

其人性别为女,却长得一张男人脸,如果不是她有着纤长的金黄色头发,以及那饱满挺翘的玉女峰,估计所有见到她的人,都会认为她是个男人。

眼下,那女人身穿一袭白色的医师服装。原本那样的一套服装由女人穿来,很是有制服诱惑的味道。无论是加白色丝袜或是黑色丝袜,都是巧妙的配合,艳入人心。

可是这么一套本来很具诱惑的服装穿在她的身上,却完完全全让人感觉不到半点诱惑之味,反而还有一丝严肃以及一丝先天反应般的畏惧。

黑色的口红,霜白的脸面,狐狸般的眼睛画着深深的金色眼影。白色的医师服装内中,另有一套黑色的紧身皮衣紧紧地包裹着这女子的身躯。

在其酥.胸位置,两个大铁片,鲜明而夺目地点缀在黑色皮衣之上。这让原本就不具备美貌的这个女人,更显得难看怪异了起来。

在中国,很少会有女人将自己打扮得这么奇怪。即便把自己打扮得妖艳的人也并不少,可是像她这种风格的,明显是来自于国外。

大号的马靴,反应着那女人的脚不比任何男人的小,而且那双腿也粗壮得紧绷而有力量。

看到此人逐步接近自己,璇颖脸色愈发地白得像一张纸一样,忍不住地倒退了几步,双手一伸开,情不自禁地挡在电梯门口。

那女人渐渐近了,忽然掩嘴一笑,粗犷的风格加上含蓄的笑,这一刻她的风情也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描述。反正无论这一幕在别人看来是可笑也好、怪异也罢,可看在璇颖的眼中,却如看到死神一步步朝自己走近一般。

特别是看到那女人掩嘴而笑,璇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狂跳得超过了平时百分之三百的频率。

“小师妹,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那女人说话了,她一开口,便是称呼璇颖为小师妹,其声音妖里妖气,本应是柔弱小女子该有的声音,却集合在她这么怪异的一具身体之上。

璇颖勉强苦笑了一声,愣愣地点了一下头,道:“师姐,你……你好。”

“比起我来,恐怕你要更好一些吧?”妖异的女人桀桀笑了声,悠悠地道:“你可让我们一大群人找你找得好幸苦啊,所幸前两天听人说在这个医院里看到过你,而且还说是在妇产科看到的。当时初听到这个消息,我还以为是师妹你怀孕了呢。如今来看,怀孕的当是另有其人啊,不过,以我过来人的眼光看师妹你,貌似如今也不再是处子之身了吧?”

璇颖浑身一震,如遭雷击,俏面煞白,难言以对。

妖异的女人,边说边走近,到近得三米距离,她一伸出手来,再次桀桀怪笑,道:“以往师妹你总是冷冰冰的,几乎算得上是咱们饿鬼剑道的一座大冰山,我真是好奇是谁破了你这冰山之寒,取得了处子之暖?”

瞧得那女子身手抓来,璇颖手臂颤了颤,旋即娇叱了一声,飞快地从背后拔出了一把短剑来,咻地一声便往那妖异女人刺了过去……

第一千〇一十九章 凶悍

沈梦盈莫名其妙地被璇颖送到了楼下,虽然她谨记着璇颖跟她所说的话,可是她还是很想弄清楚璇颖到底是为什么要让自己下楼来,而且还为什么要自己一下楼就躲起来。

难道楼上会有什么事发生?

如果真的有事要发生,为什么璇颖不下来?

她也是一个女生,虽然有学过武功,但若是碰到了真正危险的事,只怕是没有一点反击之力啊。

沈梦盈急了起来,身为孕妇的她又没有带手机没电话可打,因为手机有辐射的缘故,自她怀孕三个月起就没有再带了。

如今心里既是着急又是疑惑。

从电梯里自己推着轮椅走了出来,然后转换了一个方向,朝楼上看了去。所幸站在楼下,只要角度合适,隐约还是能够看到楼上一些东西的。只不过楼上有着水泥护栏的遮掩,沈梦盈坐在轮椅之上,并不能看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张望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有发现璇颖的影子。正在这时,沈梦盈恰巧遇到一位陪着家人到医院来看病的警察。这位警察三十来岁,身边带着一个小伙子以及一个老太太,那小伙子好像是他的弟弟,而那位老太太则像是他的老妈。一边走着,那位警察轻言细语地对着他的妈妈说道:“妈,记住了吗?医生说这个药一次吃三粒的,你可别忘记了。”

老太太很听儿子话地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那药瓶子,喃喃复述道:“吃三粒三粒,我知道了。”

“警察先生……”

沈梦盈赶紧喊了一声,推着轮椅走进了过去,跟那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打了个招呼。

中年警察闻声,笑吟吟地看着她,道:“你好,有事吗?”

沈梦盈道:“警察先生,这医院的三楼好像发生了一点事,还有我妹妹也在三楼,她刚才送我进电梯,她却没下来,现在你能帮我上去找找她吗?她染着一头黄色头发,长得很漂亮,身穿一套淡黄色的休闲衣服。”

“哦?三楼发生了事?”

警察先是望着三楼瞧了瞧,然后道:“三楼是妇产科,好像没发生什么事啊,你妹妹应该很快就会下来的吧。”

梦盈急忙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上面好像的确有点情况啊,不然我妹妹不会让我一个人下来的,警察先生能不能麻烦你上去看看?”

“好吧。”

警察倒是很热心,略略想了一下,见梦盈是一个孕妇,大着肚子,来去必定是很不自如。便先是对着他弟弟和老妈交代了几句话,然后对着沈梦盈道:“你在这稍微等一下吧,我上去看看,如果看到你妹妹,我帮你喊她下来。”

“嗯,谢谢警察先生。”沈梦盈诚心致谢道。

眼看着警察走入了电梯,沈梦盈顿了顿,回想起璇颖的话,她咬了咬唇,往四处看了一下,瞥见了一个杂物库,乃是医院存放需要清洗消毒的物品的房间。

房门打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顿时,梦盈推着轮椅往杂物库里溜了进去,躲在房间内的窗户角下,偷偷地抬着头,瞥望着外面的所有动静。

……

那位警察进入了电梯,按了一个三楼的按键,然后电梯缓缓地升起,直接到达了三楼。他可不认为三楼会发生什么事,但做为人民警察,就该为人民服务,更何况是为一个美丽的孕妇服务,区区一点小事,他还是非常乐意的。

“叮”

一声门响,随即电梯的铁门向两边缓缓敞开了来。

警察咳嗽了一声,一步跨出,还没抬眼前望,陡然间,一条黑影呼啸着飞速往他这边激射了过来。

出于条件反射,这位警察没看到东西,却先是听到了风声,凭借着他多年刀口上办案的经验,霎时赶紧向旁边退开了两步。

当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看那方才那道黑影是谁,就已先瞥见左手边一个身穿护士服装、头染金色头发的女人手里持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飞奔着朝自己这边而来,其人手中长剑如灵蛇般抖动。剑走龙吟之间,嗡嗡直响,其剑还未至,一股凌厉的剑气就已经抢先逼了过来。

这位普通的警察只感觉自己的面前射来一股狂暴的劲风,风的凛冽刮得脸面极其生疼。

当他下意识地往脸上摸了一把,松下手来,竟发现手掌上鲜红了一片,全是血。

“什么人,把剑放下!”

警察被双手之上的鲜血吓了一个激灵,好在他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在见到身穿护士服装的女人擎着长剑将要刺到一个身穿淡黄色休闲装的美貌女子身上之时,他赶紧拔出了腰间的配枪,一声高喝,双手握住枪柄,稳稳地对着浑身上下一股凶煞味道的彪悍女人。

“哼,找死!”

身穿护士服装的女人被枪指着,一点惧怕之意都没有,反而当着那警察的面,她手里的长剑一挥,一道白色若隐若现的剑气“咻”地一声就飞了出来。

在那位警察还没半点反应之际,那道剑气锋利而无情地从他的手腕之上横切而过。随着剑气掠过,只听“呛啷”一声,54警用配枪竟是连同一双手臂齐齐果断地落在了地上。

那位警察先是一愣,然后在见到自己的双手从手腕处而断,血液如泉般喷涌而出,他吓的一声狂叫,呛啷几步几乎站立不稳。

而那位身穿护士服装的凶悍女人,目标并不在他,脸色一冷,见到身穿淡黄色休闲衣的璇颖正想搭电梯而逃,她顿时横撩一脚,将挡在自己前方的警察狠狠地踢得飞出了三楼走廊的护栏,直往楼下坠去。

“挡我者死!”

随着她那一脚的猛劲,警察先生的身体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三楼高空扑飞而下。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

警察先生直愣愣地摔到了一楼地地面上,顿时血溅七步,头颅开裂,双眼奇凸,已是命丧黄泉。

一楼处正在原地等待警察先生的他的弟弟和妈妈,陡然见到身边不远处的地面上多了一具身穿制服的尸体。

她们先是惊骇地看了几眼,然后在看到那位警察的面貌时,两人就如发了疯一般哭号了一声,朝尸体奔了过去,然后哭倒在地,声嘶力竭。

沈梦盈躲在杂物室里,心子砰砰砰地狂跳不止,方才那位警察从楼上掉楼下来,乃是她亲眼所见。这下子,她已经吓得面色苍白,眼睛眨都不能眨一下了,浑身僵硬得有如雕塑。

“死人了……那位警察……竟然死了……怎么会这样?”

“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璇颖呢,她……她会不会也出事了?”

一千〇二十章 无路可逃

“铮!”

金属电梯门向中间合拢,在其恰要关闭前的那一霎那,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呛若龙吟,剑的前端剧烈一抖,杀入电梯,卡在电梯门的中间。旋即巨力一荡,恁是把电梯的门给荡开了来。

“哼,碰到了我,你认为你还走得掉?”

身穿护士服的凶悍女人屹立如山一般定定地站在电梯门外,冷冷地看着靠在电梯内侧角落的身穿淡黄色休闲衣的璇颖,阴森森地叱喝道。

“师姐,你就不能看在同门之谊的份上放我一马吗?”璇颖心跳非常之快,原本第一眼见到师姐,她就骇得浑身发颤了。但为了保证沈梦盈的安全,她不得不鼓起勇气来,向这位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师姐先下手为强。

可惜,师姐毕竟是师姐,能够成为饿鬼剑道之剑诀精髓的领悟者之一的她,刁钻、阴险之道乃是她的特长,璇颖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会失败乃是早就注定的事。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可惜,在她的短剑刺出去的那一霎那,她就发现自己的那一丝希望渺茫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师姐的长剑刁钻而毒辣,诡异的一剑忽然刺出,虽是后发,却是先至,屡屡能逼得璇颖要想三四个退式才能勉强躲过。

方才退到电梯门口时,若不是忽然来了一个警察,或许这一刻璇颖已经死在她师姐的剑下了。

……

电梯门,被凶悍的女人重剑一荡,似乎被荡坏了,门既不合,电梯亦不下落。电梯内外,两女彼此相望。

一个眼神恐惧,神情紧张到了极限;另一个眼神轻蔑,神情悠然自得,浑身上下一股绝强的杀气盛气凌人。

“师妹,不是师姐我不肯发善心,只是方才貌似是你先向我动手的,是也不是?”凶悍女冰燕冷桀桀地用一个反问代替了回答。

“我……我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师姐你的身手而已,师姐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璇颖讪讪地勉强一笑,尽量解释着。

“咯咯……试探我的身手,这许久不见,冰狐妹子还是这么伶牙俐齿,恁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在师傅面前,你能凭此讨得他的欢喜,在我面前,你难道也认为我会吃你这一套?”冰燕狠狠地瞪着璇颖,一脸恶毒的模样。想来,她应该很久以前就很不喜欢冰狐,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机会,自然是要把自己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哼,你不就长的漂亮了一点么?在饿鬼剑道当中,几乎所有的男人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我真弄不明白,你这骚蹄子到底是凭什么能有那么大的魅力,难到凭的仅仅是你那妖媚的脸蛋?或者是那妙曼玲珑的身躯?”

璇颖蹩了蹩眉头,听着冰燕口中极度难听的话,她摇头叹道:“师姐,想不到原来你对我的成见这么大。”

“成见?哼,你这贱人,还没资格让我对你有成见,现在你已经不是我们饿鬼剑道的人了,你只是一个叛徒,以后也莫要再叫我作师姐了,我受不起!”冰燕冷冷地说着,手中的长剑忽然抬高了起来,指着璇颖的脸,道:“你猜猜,我若是把你的脸给划画了,咱们饿鬼剑道是不是依然还会有很多男人喜欢你?”

璇颖大惊,后背紧紧地靠着电梯壁,摇摇头道:“不要,师姐,你不要乱来,无论有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商量的不是吗?”

璇颖尽量拖延着时间,脑海当中念头急转,拼命地想着该怎么样才能逃脱这个女魔头的魔爪。

眼下,自己身困电梯之内,上无出路,下无入门,左右为墙,后亦无路。而且正前方还有着女魔头亲自把守,这样的情况,即便借给自己三头六臂也不见得能够侥幸逃脱。

怪只怪师姐冰燕实在是太变态了,璇颖巅峰状态下就算是三个也难敌得过师姐冰燕一个。

况且现在师姐冰燕浑身上下,到处都散发着无穷的杀气,这显然是绝对不可能会给她半点逃脱的机会的。

“怎么办?怎么才能逃掉?”暗地里,璇颖喃喃地向自己问着。

倘若现时能有孟缺来帮忙,那么所有的问题自然都会迎刃而解。想当初孟缺跟大师兄海魂交过手,都能安然脱身,对付这师姐冰燕想来是无多大的困难。

可惜,如今怎能让孟缺赶来这里呢?

早上的时候,大家是一起从花场里出来的。那时孟缺说自己有事,只怕他到现在事还没忙完呢。就算忙完了,他也不见得会想着来医院找自己和梦盈姐。就算要来,他也不知道是哪家医院!

而自己这边要想让孟缺来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电话告诉他,可是在师姐冰燕的利剑之下,自己怎有机会去打这个电话?

一时间,璇颖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冰燕笑得极是精彩,璇颖越是紧张,她也就越是开心。自始自终璇颖脸上的表情与她始终都是成反比的。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在这来的任务是抓你,而不是杀你,你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杀你。”

说话间,走廊里,又走来了几个身穿医师服装的人。一共五个,四男一女,其中有三个是外国人,两个有着亚洲人的相貌。

冰燕听到脚步声,都没回头看,便就知道是谁来了,不由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几个的反应还真是慢啊,我都搞定了,你们才出现。”

后面那五人满是歉意地一抱拳,躬身道:“对不起,师姐。”

“哼,少废话。”冰燕右手再次一抖,向璇颖问道:“冰狐妹子,方才我见你掩护了一个怀了孕的女人下楼去了,那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璇颖浑身一震,赶紧摇头否定关系道:“我跟她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适逢其会遇到的罢了,我帮了她一点小忙,彼此并不认识。”

“咯咯……冰狐妹子撒谎从来不眨眼,看来这个传言的确是真的。”冰燕大笑了一声,旋即笑容陡然凝固,一张酷似男人的脸上泛着一丝浓郁的苦大仇深,叱喝道:“在我的长剑面前,你最好是老实交代,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方才你掩护离开的那个女人,我们早就打听到了,你都送她来这里好几次了,居然还说跟她没关系?”

“我……她……真的没关系,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而已。”璇颖退而求次,尽力掩饰着。她心里觉得这次无论自己会怎么样,首要做到的事是要保证沈梦盈的安全。毕竟沈梦盈肚子里怀着孟缺的孩子,假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孟缺肯定会讨厌自己的吧。内心中,她暗暗地如此想着。

“编,继续遍,你若再遍一句,我便在你的脸上划一条剑伤,你这美丽的脸蛋,也不知道到底能划多少剑?”冰燕阴狠狠地胁迫道。

璇颖打定了舍己为人之念,早已是将自己之生死置之度外了,听到冰燕的话,她索性将双眼一闭,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你也少说几句废话吧。”

“咯咯……”冰燕怒火一气,竟是气得发笑,手中长剑嗡地一声响动,待之定住,剑尖上一滴血花鲜红绚烂,如奇花绽放,由剑尖处慢慢凝结成一滴,随即滴落于地。

璇颖一咬牙,直感觉自己的耳朵下角一阵刺痛,虽是知道自己受了伤,但她依然是紧闭着双眼,一睁不看,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好,好你个贱骨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冰燕将身上所穿的白色护士服硬生生地撕烂扯落,道:“你如今既已丧失处子之身,那么想来那女人应该是跟你共侍一夫的吧?哼,你倒是好胸怀,居然能够容忍跟其他的女人一起享用一个男人,而且还要陪她来医院做胎检,啧啧啧……我们饿鬼剑道什么时候居然能培养出这样的好女人呵?”

任凭冰燕如何说辞,璇颖就是不回不答,昂头露颈,盼等一死。

这时,冰燕也不愿跟她继续耗下去,回头冷冷地扫了那五人一眼,骂道:“混账东西,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下楼去追?愣什么愣?”

那五人听得喝骂,也醒悟了过来,齐应了一声,顿时全是从走廊护栏上按着拦头,一纵而落。

关于沈梦盈,饿鬼剑道的这边人早就在医院这边得到了她的资料以及照片,这下子五个人一跃下一楼,立即分散开来,向五个方位分散搜索而去。

三楼电梯处,冰燕忽地也闪电般地伸出了手,在璇颖的身上几处大穴重重地点了几下,封住了她的龙血能量运转线路。随即再卸下了她手里的短剑,反手压住她,喝道:“走吧,冰狐妹子,大师兄他可是说他惦记你很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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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〇二十一章 梦盈的危机

“红灯,又是又灯,我勒个擦!”

抬头看了一眼交通指示灯的颜色,孟缺忍不住地拍了拍方向盘,大骂着。

红灯也就算了,可恶的是今日又不是什么节假日,居然堵车堵了老长一条。瞄了一眼前方所堵的车辆,有五辆。左右也都不够宽敞,这便是让孟缺想闯红灯也没法闯了。

心急难耐地孟缺看着交通厅指示灯上的时间,一秒秒地减少。虽然在别人眼中变化得并不慢,但是看在他的眼里,那无疑是比四级的变换还要慢啊。

此刻璇颖和梦盈正在医院面对危险,自己只要晚去片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妙的情况。

咬了咬牙,孟缺仰天大叫。引得周围同样堵在一起的司机忍不住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不用猜,多半的人肯定是把他当成神经病了。

“还有73秒,草,我实在等不下去了!”

孟缺再次低吼了一声,蓦然油门一轰,车子挺而走向,竟只笔直地朝前面那辆车的屁股撞了去。

当两车撞到了一起,孟缺默运龙血之力将自己的车身笼罩,然后发动泰山巨力,让车子拼命地往前推。

在巨力的作用下,孟缺前面的那辆雪铁龙爱丽舍不由自主地亦向前面撞了去,贴上了一辆雪弗莱的车屁股,然后雪弗莱也在巨力的影响下,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动,撞到了一辆皮卡货车的车尾巴。

孟缺不管三七二十一,座驾宝马X6本来马力也不小,在他体内龙血之力的作用之下,力量狂增猛涨,几乎高涨了十倍百倍甚至千倍。

皮卡货车继续前撞,将前两辆车也拉入了这不由自主的推动赛中。

孟缺的宝马X6为主要推动力,刚开始前面的五辆车被动得只是微微而动,但稍微过得两三秒,它们向前移动的速度就明显快了起来。

雪铁龙爱丽舍的主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妇人,她在感觉到车子被后面的车推着向前猛走疾奔时,果断地吓得面无人色。之前她早就听到后面的宝马X6里面的男人厉吼了几声,并认为他是个神经病,这下子,这位神经病主动攻击自己了,她如何能不怕?

雪弗莱、皮卡货车里的司机也同样惊奇、疑惑。到底是哪个疯子在后面闹腾?

按理说五辆车子加在一起,想要直接推着往前走,而且还保持着相当快的速度,这需要多大的力量,简直不可想象。即便宝马X6是一辆名车,但其马力也不见得能有这么强劲吧?

以一车之力,迫使五辆车子飞奔前进,除非是推土机还有点可能性。

红灯等待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望着那辆发了疯的宝马X6。大家都在猜测那辆车的主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是精神分裂,还是人格分裂?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如此闹腾?

“轰!”

孟缺一点也不在乎周围奇怪的眼光,将前面的五辆车推出了堵车线路之后,他果断地将车头偏转一边,马力一强再强,呼啸着顿时如一道狂风般向前面飚了去。

其时,红灯还有50来秒的等待时间。

被孟缺推着走的五辆车子,本来不想闯红灯的,这下子偏偏是被动着闯了红灯。五个司机叫苦不迭,暗叹自己晦气,这被摄像头拍下来,肯定是要扣分的。

可是如今,不想闯也闯了。五辆车只得大摇大摆的在其他车辆眼睁睁的注视中,风.骚地远驰而去。

……

再说医院这边,饿鬼剑道的五个人从医院一楼分散而开,朝五个不同的方位搜索沈梦盈的踪影。他们由远而近,先是追到了医院的最外面,然后再慢慢地朝医院里面往回搜。

沈梦盈是个孕妇,肚子那么大,且坐着轮椅,即便是逃,也逃不了多远。以刚才她走掉的时间来计算,她没可能一下子就能出得了医院。

五个饿鬼剑道的人搜索起人来,十分利索,他们每个人都见过沈梦盈的照片,而且沈梦盈肚子那么大,又坐了一个轮椅,偌大的目标纵是不想让人发现也极为困难。除非她能像水真气一样从空气当中蒸发掉,要不然,无论躲到哪里,迟早都会被揪出来的。

杂物室中,沈梦盈胆战心惊地卷缩在墙角,方才她还在窗边向外面偷望,可是在见到璇颖被一个女生男相的女汉子压着从楼上下之后,她吓得都快哭了。

这会儿她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救璇颖。她也不知道抓走璇颖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但看她手中拿着一柄寒锋凛凛的长剑,便是不用猜就知道她绝非善类。

忽然之间,杂物间的门吱呀一开,沈梦盈吓得浑身一抖,赶紧将自己隐藏在横晾在室内的一床白色的床单后面。大气也不敢出,红红的眼眶终于忍不住地垂下两行泪来。

这一刻,她是多么想孟缺能够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她根本没半点办法能够让孟缺来到这里。天底下,最折磨人的事,莫过于此。

却是稍过须臾,只见得一个五十来岁的身穿卫生服装的老妇人推着一个金属车快动作地走了出来,手里捧着几床白色的病床被子。

一进室内,她就将室门给反锁了起来。

旋即,她作了几个深呼吸,稍微顿了顿,似乎发现了那床横晾在室内的床单后面貌似隐隐有着响动。便是谨慎着、犹疑着慢步走了过去,当把床单一掀开,她亦拍着胸口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在这里?”

当看清躲在床单后面的人乃是一个怀孕的女人,清洁大婶方才镇了镇神,奇怪地问了一声。

沈梦盈低低地抽泣着,原以为自己也逃不过被神秘人抓走的下场,无想进得室来的乃是一个清洁大婶。

见大婶慈眉善目一脸和蔼,并非是个恶人。她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泪,忽尔向大婶问道:“阿姨,你身上有带手机吗?”

大婶见她哭得伤心,也不知为何事,但一个孕妇能哭成这样,在医院里来说多半是为情而哭。这类事情大婶以前见得多了,一般性的经过原因大概是女人未婚怀孕,然后男人不负责,所以女人才要死要活地哭个天昏地暗,哭累了,然后找个没人之地选择自杀。

大婶认为沈梦盈也是个想不开的女子,便是动了恻隐之心,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老式手机来,递给了她,道:“姑娘,你年纪轻轻地可别为了什么不愉快的而不开心啊。你刚才看到外面那个警察没有?啧啧,死得真惨,今天医院里也不知道来了些什么人,刚才前前后后死了好几个人,真是吓死我了。”

沈梦盈听得大婶的讲述,也才知道原来这位大婶也是因为害怕外面混乱的情况而躲到这里面来的。

大婶一边说着话,一边悄悄地跑到窗户底下向外面张望着,道:“姑娘啊,咱们现在就先躲在这里面,不要出去。等一下有大批的警察来了之后,咱们再出去,唉丫丫,如今这世道真是不太平呀,吓死我了。”

沈梦盈打开大婶的老式翻盖手机,迫不及待地按出了孟缺的电话号码,然后拨了出去。

……

其时,孟缺开车子,已经在中心医院附近了。他听到电话铃响,也顾不得去接,只想着能快一秒到达医院,梦盈和璇颖也就能多一分安全。

宝马X6被他开得如同疯狂的火箭,在马路上“呜叱”而疾,残影绵绵。

孟缺不接电话,沈梦盈便是以为他仍在办事,忙得不可开交。顿时心急得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电话打不通,她打第二个,第二个打不通,她便打第三个……

当一连七个电话打出去,仍是没有丝毫的反应,沈梦盈几乎绝望了。

“砰!”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闷响震耳传来,杂物房被反锁过的门,咔嚓碎裂从中而断,竟是被人从外面一脚给踢烂了。

房门一烂,片片碎落而下。露出了一个站在门口的外国人的脸来。

这个外国人扎着满头的小鞭子,一脸煞气,越门而入,首先看到的乃是躲在窗户后面偷看的清洁大婶。

清洁大婶见到这么一个老外煞气凛凛,惊叫了一声,便想开溜。无料,那老外速度极快,大手一挥,一把银色的斧头便是出现在他的手中,随即一斧头劈斩而下。那位想要逃走的清洁大婶无意外地瘫倒在地,命绝黄泉。

“啊~~~~”

见到鲜红色的血液从地面上蔓延而开,躲在床单后面的沈梦盈忍不住地也惊叫了起来。

那位守在门口的老外,听到房里竟有第二声惊叫,顿时大步走了进去。一扯开床单,忽然哈哈哈三声狂笑,道:“正是应了你们中国人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居然被我找到了,哈哈哈……”

沈梦盈看到这位老外,条件反射性地推着轮椅向后面退了几步。

那老外却是步步逼近了来,脑袋微微一摇晃。咯吱有声,其手里的银色斧头,在手指之间灵活地转动了几圈,他悠悠地说道:“没想到真人比照片更美,真是浪费了。师姐大女王说要取了你的性命,让你跟你的孩子都不能存活于世,我只能照师姐说的做了!”

说着,他脸上狠色乍现,凶气逼人。手一扬起,银色的斧头散发出一片慑人寒光……

第一千〇二十二章 千钧一发

“啊~~”

面对银色斧头竖劈而来,斧头未至,劲风先行,沈梦盈黑丝飘荡,面皮被劲风刮得隐隐生疼,忍不住地惊叫了起来。

她自始自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平白无故会有人来对自己不利,为什么会有人要把璇颖带走?

在她的印象里,孟缺的确是有敌人,只不过那都是以前了,而且那些敌人早在上海的时候就被消灭了,譬如蒙军等人,如今根本不可能再来与他为敌了。

眼下,来人更是个外国人,孟缺什么时候连老外也得罪了?

双手护着肚子,沈梦盈倒是并不害怕自己会死于那柄银色的斧头之下,她现在担心的只是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怀孕六个月,她从女人变成人母,那种先天固有的慈母护犊的本性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可惜,这名老外明显是个心狠手辣之徒,他完全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大发善心放沈梦盈母子二人一马的。只见他手起斧落,动作凌厉而霸道,明显一副一出手就欲致人死命的狠劲。

“受死吧!”

老外手中的银色斧头狠狠地竖劈而落,斧刃划空,撕裂空气,飒飒作响。眨眼之间便已迫近到沈梦盈额头上方三寸许处。

眼看憾事即将发生,却正在这一念为生一念为死的关键之际,忽然“砰”地一声脆响声由外而内,震撼传来。

旋即,在0.13秒时,一颗穿破了杂物室玻璃窗户的金属圆头子弹由外面疾射而来,穿过杂物室的窗户,震得满窗户的玻璃都碎成了蜘蛛网,仅在片刻之间,那些碎玻璃便是止不住地纷纷下落而来,如撒落了一地的水晶。

而那颗在千钧一发之际射出来的子弹,则是几乎贴着沈梦盈的头皮横穿而过,“叮”地一声刺耳巨响,撞在银色巨斧的斧身之上。

巨大的冲击力由小小的子弹波及到银色斧头的斧身之上,当即蔓延开来,老外握斧头的手不禁一麻,微微一阵摇晃,情不自禁地扭转过身来,朝外面看了去。

他这一转身,陡见得门外飘来一道黑影,还在他未做出任何反应之际,那道黑影飞起一脚,恰是朝他下巴飞踢了过来。

“Fuck!”

黑影速度极快,脚力霸道,飞踢而来,地面上风儿起旋,尘卷飞扬。

老外虎喝了一声,银斧反身一劈,对着黑影飞来的腿,就是三板连劈。劈斧之中,那黑影忽而左腿收缩,右腿放纵;忽而右腿收缩,左腿放纵。

任老外的三板斧如何恶毒,就是伤他不得。待得那黑影越迫越近,蓦然,他的腿上竟是燃起了熊熊火焰来。

但凡腿扫过处,乌烟滚滚旋即也燃起火来。四周的温度,在霎时之间,急速升高。老外手中的银斧也随着这空气当中的温度升高,变得愈烫了起来。

“砰!”

“砰!”

黑影带着火焰的劲腿,每次踢至,老外均以银色斧头挡住。老外原以为黑影神秘人顶多踢个一两脚,没想到这神秘黑影人两脚刚罢,新一轮又继续了起来。

“砰!”

“砰”

“砰”

“砰”

“啊~!!!”

神秘黑影人六连爆发,如旋风一般的劲腿神出鬼没,每一下选踢的位置都是老外的脑袋。

而这位老外也还算有点真本事,前面五腿,他堪堪将之挡住了,可惜到得第六腿,他本来按照惯性挥斧头抵挡。无料对方这一次并不按惯性出牌,第五推踢的是右腿,这第六腿还是踢右腿,同样猛烈的力道,同样的方位,这一踢果断地踢中了老外的头颅左太阳穴。

老外中了一脚,脑中震得一懵,顿时七窍皆是迸出鲜红的血来。

“当啷!”

银色的斧头掉落于地,老外抖夸夸的身体摇晃了一阵,欲倒不倒。这时,神秘黑影人蒲扇般的大手旋转而动,由掌心当中燃起熊熊大火来,追击三步,一掌震于老外胸膛,登时将之震得飞出七八米,由杂物室后方的窗户上破碎了玻璃,飞到后院而去。

由于老外是中掌而飞,其浑身上下皆以燃起了火来,所过之处,火星点点,洒落了一地。杂物间有几瓶未加盖的医用酒精一点便燃,只是顷刻之间,杂物室就烧成了一片火海。

沈梦盈尚在魂未归体间,方才老外的那一斧头吓地她完全是在怔住了,片刻之前所发生的事,她几乎什么都没察觉。

这会儿,全杂物室火焰升腾而起,其势如虎,威不可挡。在她被烈焰的稍腾唤过神来之时,一张熟悉的脸已经出现在面前-----“孟缺……”

危机之后,一睁眼便是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这一刻沈梦盈的心情之激动无以复加。既有大难不死的庆幸亦有绝处逢生的余悸。

一见到孟缺,她的情绪再难忍耐,顿时双泪齐流,湿盈满面。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孟缺将她抱住,摸住她的头,轻轻抚摸了几下她的秀发。

“咱们先出去吧,这里火这么大,可不便多留。”

“嗯。”

便是推着轮椅,从杂物室里走了出来。且见着广场上,那位死掉的警察,竟是至今无一人来处理,整个医院俱是人心惶惶,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人影?估计跑的跑,逃的逃,躲的都躲起来了。

小小的一个医院,在一个早上的时间,就连续死了好几个人,这等恐怖的事情可比生病还要严重十倍百倍甚至上千倍。病人们宁愿生病,也不愿呆在这医院等死了。

孟缺淡淡地瞥了那位警察的尸体一眼,想起方才,可真是千钧一发的侥幸啊。若非是自己一冲进医院就看到了这位警察的尸体,可能万万不会在那么凑巧的情况下把沈梦盈从斧口上救了下来。

本来医院门口有医院科属的楼层分布,孟缺刚进医院的时候瞥了一眼妇产科的位置,然后便是想直奔三楼的。

可是当冲进大楼正门,第一眼所见的便是地上的这具警察尸体。这让他稍微一顿,随即便就听到了侧面的一间杂物室里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女子尖叫声。

他心急不已,瞥了一眼那警察腰间有一把配枪,顿时飞掠而过,警用配枪被他挥手一撩就抄在了手中。旋即飞步朝那杂物室靠近而去,透过杂物室外面的窗户玻璃,他清楚地看到杂物室里一位老外模样的男人手里举着一把斧头正要向某位女子砍下。

情急之刻,孟缺也顾不得那女子是谁。反正无论是谁,既能被自己碰到,那么也必当得救她一把。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孟缺没想着积阴德,只是单纯地不想让自己见到有女人在自己面前受伤害而已。

顿时,手枪在手里轮转了三圈,然后熟练地瞄准目标飞快地射出了两发子弹。孟缺射枪的手速之快,几乎令人咋舌,两枪发出的声音若不是在人仔细的听闻之下,几乎可以当成一声。

手枪一发射,两发子弹朝着同一轨迹飙射而去,当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响起,第一发子弹差点将老外手中的斧头都给震掉了,第二发子弹陆续而来,直震得他虎口发麻,几欲开裂。

发枪之后,孟缺没半点耽误,一个筋斗翻到杂物室门口,旋即飞起一脚,就踢向了那老外的头颅……

……

当闭上双眼,回想起方才所发生的那一幕幕,孟缺真是觉得心有余悸。若非自己那两枪没打歪、若非没有这位警察的尸体暗中指引,想必此时的沈梦盈已经与自己阴阳相隔了罢。

沈梦盈一旦出事,那便是一尸两命啊。

狠狠地捏紧了拳头,孟缺暗道:“饿鬼剑道的欺我太甚,此仇不报,我就不叫孟缺!”

“对了,璇颖呢?”

孟缺环视了四周一圈,发现周围都是安安静静地,没有半点人物嘈杂声。整个医院貌似空荡荡的,已然成为了一座鬼院。

璇颖乃是陪着梦盈来医院的,按理说她应该是陪在梦盈身边的才对。可此刻非但看不到她的影子,更听不到她的半点声音。

情不自禁,孟缺又急了起来。

沈梦盈流泪不止,脑袋里一想起璇颖被带走的那般画面,即哭诉着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孟缺听闻,咬了咬牙,心里极想立刻追上冰燕,将璇颖救回来。可是眼下自己身边有着梦盈,若自己一去,那么梦盈便就孤身一人。若是她再遇危险,那便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想到这里,孟缺心里就跟滴着血一样的疼。

未多犹豫,他脸色一狠,立即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来,直接拨打大猩猩的电话。电话一通,孟缺废话不说,直接冷冷地一字字道:“大猩猩,立即叫上唐琅赶来YZ市,我要大开杀戒!”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孟缺的逆鳞,便是他身边的任何的女人。

谁敢动她们,谁必死!

大猩猩和唐琅本来早就接到电话已经往这边赶了,这下尚在飞机之上,二人骗过空姐,偷偷将手机开机,一接到电话,听孟缺的口气貌似情形不太对,也不多问。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道:“好!我们还有二十分钟就可到达!”

一千〇二十三章 愤怒之火

待挂掉电话,沈梦盈一直想问一问孟缺,今天这个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每次想发问的时候,她一看到孟缺那副严肃的表情,已到口中的话不由地又咽回了下去。

孟缺推着轮椅,默默地向医院外面而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此刻的他,心里紧系着璇颖,生怕她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欠璇颖的实在是太多了,倘若璇颖这次又为了保护梦盈而牺牲了自己,那么即便他孟缺万死也不得抵偿这份罪孽了。即便抵偿得了,他也原谅不了自己。

刚出大楼正门,忽见三个方面同时围过来了三个人。两女一男,其中有两个是外国人血统,唯剩一个是亚洲人血统。三人服装相近,手中皆带着一把长剑,煞气逼人。

看到她们,沈梦盈浑身一颤,立即一回身,将孟缺的袖子抓住,显露出一副极是害怕的模样。

孟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害怕,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

沈梦盈心绪难安,之前差一点就要将她杀害的那位外国人,很明显跟这些人是一路货色。之前尚是一个,这下子是三个。孟缺仅仅一个人,怎么能以一敌得过三呢?

忐忑不安地回过头去,再次看了孟缺几眼,眼神向他请问着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孟缺继续拍着她的肩膀,替她抹擦了脸上的余泪,柔声道:“不必在意,若是害怕,尽管将眼睛闭起来即可。”

话声淡淡,说时不带任何表情,但一出口却富含着无穷无尽的霸气与藐视众生的傲气。

这话,听在沈梦盈的耳里,似有魔力一般,使她情不自禁地依言将眼睛紧闭了起来。

她相信孟缺,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她都会相信孟缺,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当她将双眼紧紧闭上,紧张的心情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还更加地剧烈了起来。

睁眼光明,闭眼黑暗。闭着眼睛的黑暗世界,总是会让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心里越是害怕,害怕便越是逼近、越是加剧。直到人不知不觉地被自己吓到。

沈梦盈便是如此,睁着眼睛的她心跳频率尚是200%,如今似是到了300%,正因为看不到,所以更加担心。

唯有伸手向后紧紧拉着孟缺的衣服袖子,这才能让她稍微安心一些。

……

孟缺继续目中无人地往前走着,他的心情波动极大。若是这些人不惹他,他还不想理会这三个小喽啰。区区喽啰,还没有能让他亲自动手的资格。

而若是这三个小喽啰不识好歹,那么孟缺很不介意大开杀戒从她们开始。即便她们三人中有两个是女人,虽然孟缺从来不打女人,但是对于恶女,他也从来不会有半点惋惜。该杀则杀。

可惜,这个世界不自量力、不识好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有时候不想理会的退让,看在别人的眼里,竟却便成了无能的懦弱。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般现象,自古有之,从未有变。

尔下,这三名饿鬼剑道的人便是很有些不自量力、不识好歹的人。一看到孟缺推着的轮椅上的女人,正是师姐命她们要找的人。顿时一个个眼睛泛光,面含诡笑地追了过去。

“前面那人,你给我站住!”

喊话的是三个人中的那个男的,年似二十四五之间,鼻子上扎着三个鼻环,似乎是觉着有两位师妹在侧,身为男人的他,应当是要好好表现一番才对,便是抢在最先,大喊了一句。

孟缺继续往前,置若罔闻,步伐不紧不慢,一如方才,仿佛看起来他就像是一个聋子,啥都听不到。

鼻环男见孟缺竟是理都不理自己,顿觉颜面无光,特别是在两位师妹的面前,这也太有点扫面子了。

“前面那人,我叫你给我站住,耳朵聋了吗?”

出于愤怒,鼻环男又大喝了一声,一边喊着,一边更是向前紧追了上去。

孟缺始终无动于衷,静静地推着轮椅,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和沈梦盈两个人。除他二人之外,一切都是虚无,故而淡淡冷冷,无理无答。

“Asshole(白痴),我叫你,你耳朵聋了?你给我把人留下。”鼻环男紧追上去,大骂了一声,一伸手便想去扣抓孟缺的脖子。

鼻环男动手之时,他的两位师妹则在后方看戏般看着,并不插手,似乎她们对这位小师兄很有自信。

“咻~!”

鼻环男探颈而去,利爪刚到半途,忽逢孟缺闪电般地返过了身来。后发而先至,以慕容氏“擒龙十八手”的“擒龙式”先束其腕,后制其腋下。末后,孟缺双手之上火焰狂舞,大有焚烧九霄之意,巨掌猛推,登时将鼻环男震出百余米开外,浑身上下百骨碎裂,掉落在一根树杈之上,浑身上下火焰纵横,烧得他狼嚎鬼叫。

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孟缺乍露这么一手,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将鼻环男的两位小师妹给震撼到了。

她们原以为推轮椅的男人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她们的师姐早就告诉过她们,此来医院的目标仅有两人而已。一为冰狐二为沈梦盈,冰狐出自饿鬼剑道,颇具威胁,但已经被师姐给收服了。剩下的沈梦盈只是凡人一个,半点威胁也不具备。

如此一来,她们便以为这位帮忙推着轮椅的男人也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可谁想到,这位男人居然是这样的恐怖?

就那么随便一抓一推,她们的小师兄便是完全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地飞出了百米开外,落在树杈上动都不能动,甚至现在已经被烧得嚷叫不得了。

一招秒杀鼻环男,孟缺阴狠狠地瞪了那两个女人一眼,但见她们瑟瑟抖抖地对自己极是畏惧。他哼得一声,也不再痛下杀手。

反转过身,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而去,边走边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两个,若是下次再让我看到!”一指树杈上已经被烧得变成干尸的鼻环男,补充续道:“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看着孟缺推着沈梦盈渐渐远去,饿鬼剑道的二女,始终一动不动。望着孟缺的背影,二女似乎陷入了空思冥想之中,久久之后,面面相觑,彼此皆是流了一身的冷汗。

而孟缺推着沈梦盈的轮椅到达医院的外门口,来到宝马X6停车处,先扶着沈梦盈上了车,随即收起轮椅,钻入车中,即时如火箭般往花场回杀而去。

……

中心医院,待那饿鬼剑道的两女回神过来,想起了小师兄,他已经被卡在树杈上烧得只剩下骨头了。

二人心中恶寒,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火,竟是如此毒辣,短短十分钟不到就能把一个大活人烧成这样。所幸,方才她们没有跟小师兄一起上,如若不然,以那个神秘人的诡异身手,绝对是会顺手把她们俩也杀掉的。

小师兄即成尸骨,她二人也无半点哀伤,其中一人及时将情况反应给了师姐冰燕。另一人一举纵上了医院的最高处,拿出了一支哨子,长长地吹起一支曲子来。

冰燕收到情况反馈,亦是大奇。她此次是第一次来到中国内陆,对YZ市的事并不是很熟悉。而且关于冰狐的事,她也是大多从大师兄海魂处听闻的。而海魂又不是一个喜欢多话之人,遂,对她告知的事情便是少之又少。

况且,关于孟缺的事,海魂也不愿多说。试想像他这样一个自视甚高的人,曾经与孟缺交手未占到半点便宜的事,岂会说出来让别人知道?

这样一来,冰燕便是从来没听说过有一个身手极其高强且会玩火的神秘人物的存在。

其时,冰狐被五花大绑,正被吊在她的房间之内。冰燕想了一想,便向冰狐问道:“冰狐妹子,我倒是想问一下你,可否认得一位会玩火的神秘人?”

冰狐嘴巴被贴着胶带,说话不得,原本她还在拼命地挣扎,可当听到冰燕的发问,她立时便是冷静了下来。水汪汪的眸子闪动了几下,似是隐含着某种喜悦的神色。

冰燕忽将冰狐嘴巴上的胶带撕开,冷冷笑了一声,道:“看你这样子,你应该是认识他吧?”

冰狐略一犹疑,不答反问道:“你问他做甚?”

冰燕也不隐瞒,悠悠道:“此人倒也算有点能耐,之前我先一步押着你离开医院,让几个师弟师妹留下来搜索一下那个怀了孕的女人的下落。没想到,突然杀出了这个神秘男人,根据情报反应,这个男人实力极强,善玩火,莫非是个王氏族人?”

说到这里,冰燕的眼神有点玩味,似笑非笑道:“真是看不出来啊,冰狐妹子你竟连王氏族人也勾搭上了,魅力果真不小。”

冰狐置若未闻,心里想道:“照这么说来,梦盈姐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了?那个擅长玩火的神秘高手,想必是孟缺吧,除了他,其他的人也不可能会赶去中心医院救梦盈姐。真好,梦盈姐没事,我就放心了。”

第一千〇二十四章 追踪

孟缺将沈梦盈送回了花场,再三叮嘱她好好呆在花场不要随便离开,也不要随便给任何人打电话,更不要随便接电话。

沈梦盈一一答应了下来,虽然她不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但从她认识孟缺到现在,似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紧张、严肃的,不敢多问,只好点点头,乖巧地答应了下来。

安置好了沈梦盈,孟缺开车果断的杀到了机场,其时,大猩猩和唐琅早就下了飞机,正在机场外面等候着他。

车子一到,二人二话不说,直接上车,然后由孟缺载着,直接冲上了去往市内的高速道路。

“听你之前的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这么不长眼,居然胆敢惹毛你?”大猩猩适时问了一句。

光头唐琅对此也很好奇,大猩猩这一问,他也好奇地看着孟缺。

孟缺阴着一张脸,严肃的表情之中散发着无形而冰冷的杀伐之气。哼了一声,道:“饿鬼剑道的人,卷土重来又来YZ市了,这次惹毛我的,便是他们。”

“就是你以前提起过的海魂一众?”大猩猩凝着眉头,问道。当初饿鬼剑道初来YZ市的时候,他还在漂流在日本,没有回国。对于海魂一众的事,也是后来由孟缺、璇颖说起,他才知道一些的。

唐琅亦是如此,当初他在SH市,也并未与这饿鬼剑道的人交过手,遂是只有听过,无有见过,唯一见过的饿鬼剑道的人便是璇颖,除此之外,无第二人。

“饿鬼剑道、畜生剑道,这个K组织还真是不安生!”唐琅摸了摸光头,没好气地感慨道。

孟缺吁了一口气,道:“这次来的,的确是海魂一众,上次饿鬼剑道只有他一个高手来此,并且也跟我交过手。这次,他们饿鬼剑道年轻一辈的三大高手全都到齐了,所以我一个人恐怕搞不定他们,只能让你们出马,帮个忙。”

“那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竟惹得你脾气那么大?竟说要大开杀戒?”大猩猩再问。

孟缺右手拳头忽然一紧,在方向盘上一捶,道:“饿鬼剑道的人欺我太甚,趁我不在,竟偷袭梦盈跟璇颖,梦盈差一点就死在他们的手里了,而且璇颖现在已经被他们抓走了,生死未卜。”

“什么?”大猩猩面色大变,义愤填膺了起来,怒道:“这还得了,奶奶的,敢在天子头上动土,这些人真是活腻了!”

光头唐琅问道:“那梦盈有没有受伤?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好么?”

屡屡想到此事,孟缺仍是心有余悸,叹了一声,道:“还算侥幸,我去得及时,倘若再晚几秒钟,恐怕梦盈便是要一尸两命了。”

大猩猩也重重地拍了一下车窗,道:“奶奶的,这事绝对不能忍,老虎不发威,他们还真当我们是病猫不成?居然冲着女人动手,真是一群孬种,咱们这次就让这些人有来无回。”

唐琅深有此感,赞同道:“K组织的人实在是太放肆了,上次的畜生剑道也是一样,不给他们一个沉重的教训,他们是不会学乖的。这次很有必要全灭他们。”

孟缺咬了咬牙,道:“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这次我要让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你知道他们的所在位置?”大猩猩好奇问道。

“璇颖被他们抓走,她的手机里面有定位芯片,之前我已经让李大帅亲自去追踪了,目前搜到的大概位置是在政府附近。”孟缺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来,调出了璇颖的号码,并拨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被人接听。接听的人是个女的,只不过非是璇颖,而是一个声音轻柔似若娇女的媚腻声音。倘若单纯以声音来想象此人的相貌,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想象出一个身材娇小,面容绝美的小萝莉。

可是孟缺却非是这么认为,一通电话,仅从对方的那一声“喂”当中,他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杀气存在。略一推测,便就猜出这人极有可能便是璇颖的师姐----冰燕。

一猜到其人,孟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冰狐在哪?”

电话哪头咯咯一笑,笑得妖媚而阴森,道:“阁下是谁,莫非是冰狐的姘头?”

孟缺不置可否,道:“我只想问,冰狐在哪,是否安然无恙?”

电话哪头继续咯咯发笑,听到孟缺冰冷冷的声音,她哎呀一声,道:“无怪我师妹对你死心塌地,一点关于你的消息也不肯透露,看来你对她的情谊也倒是挺重的嘛。”

孟缺听她称呼冰狐为师妹,便就知道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道:“你便是冰燕?”

“哟,你还知道我?看来冰狐妹子对你讲过不少有关与饿鬼剑道的事嘛,啧啧,有关于饿鬼剑道的事情,一般来说都是机密,门内弟子若是向外人透露,按照刑罚,那是要割舌头的.”冰燕娇滴滴地,故意装出来的娇媚,反而有一种让人从心底发怵的恶感。才稍稍一顿,她吊胃口一般地冷笑道:“既然冰狐妹子已经把机密告诉了你,那么你说,我该不该割掉冰狐妹子的舌头呢?”

孟缺不中她的计,他知道对方是在消遣自己,对于这种调戏,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不理不答。当即改变话题,道:“你是聋子么,我问你,冰狐现在是否安然无恙?”

“安然如何?有恙又如何?”冰燕娇声嘻嘻问道,很轻易就被孟缺带过了话题。

孟缺面无表情,冷声道:“若是安然,我便赏一条全尸,若是有恙,哼,你们这次所有来YZ市的饿鬼剑道的人,必将死无全尸,全部剁碎喂狗。”

“嗬,好狂的口气,老娘行走天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胆敢在我面前这么狂肆。”说着,她冷冷一笑,道:“你既这么说了,那我便想尝试一下,现在我就将冰狐妹子的舌头割掉,我倒要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敢!”孟缺忍不住一声狂吼,他本意是想激一下冰燕的情绪,万无想把灾难牵引至冰狐身上去。

“这天下间,还没有我冰燕不敢做的事。”冰燕咯咯发笑,光从声音中听来,便知道她如今已是笑得花枝乱颤,得意洋洋。她听得孟缺对冰狐极是在意,愈发觉得无聊闲暇之时,逗一逗此人,也颇具趣味。

稍稍一沉吟,她忽地问道:“之前在中心医院出现,杀了我饿鬼剑道两个人,并且还救走了一个孕妇的男人,想来应该就是阁下你吧?”

孟缺并不否认,直接答道:“没错,就是我。”

“阁下真是好手段,莫非是王氏双煞之一?”冰燕一开始就猜测冰狐的男人极有可能是王氏家族的人,因为三大家族当中,唯有王氏家族的人才懂得操纵自然能量。

只有能够操纵得了自然能量,方才能够玩火玩得出神入化。这一点,钱氏、慕容氏是无法能够做得到的。

听得对方将自己错认为王氏双煞之一,孟缺暗自莞尔,也不否认。道:“没错,是又如何?”

冰燕咯咯笑道:“有道是‘钱氏有三杰,王氏有双煞’,好响亮的名号呢,却不知道阁下是阴煞还是阳煞?”

“关你屁事?”孟缺骂道。

“我很早以前就听到这句话了,如今侥幸能让我碰到个王氏双煞之一,那么必然是要与阁下较量一下的。”冰燕娇吟吟地说道。

孟缺将手机开着扩音,大猩猩和唐琅听到这话,忍不住地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边听着话,一边孟缺用手势让大猩猩给李大帅发信息,让他抓紧时间追踪璇颖手机的准确位置。

璇颖的手机在通话的时候,内置的定位芯片会发出比在待机情况下十倍的信号。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缺才撑着耐心,跟冰燕长聊了这么久。

若非如此,凭他心里的火气,怎还会有话跟冰燕说?

“既想与我较量,那么你且报个地方,咱们一对一单挑,如何?”孟缺将计就计,提议道。

冰燕依旧咯咯发笑,说了一声“NO”,然后续道:“这次,我恐怕没空跟你较量,冰狐妹子犯了背叛之罪,罪当斩首,我要押她回美国交给师傅亲自处置,你若想跟我较量,不妨下次等我来YZ市,可否?”

孟缺听得她这么一说,便知冰狐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便稍稍放心了一些,舔了舔嘴唇,忽然故意挑衅对方,道:“哼,说什么下次,怕便是怕了,你若胆小直接说出来便可,何须找什么借口。你若直接自称胆小不敢与我打,我也不会笑你,你这般找借口敷衍,便是让我笑得无法抑制了。”话罢,狂笑三声。

“你……”冰燕虽是个女人,但亦是个性喜争强好胜之人,她不但外表长得像男人,连内心也极像男人。有着一颗很好斗的心,且有勇无谋,像张飞一般的人物。

一听到孟缺如此讽刺带嘲的话语,却是怎生忍受得住?

从电话之中,很能清楚地听到忽然她狠狠地一拍桌子,旋即喝道:“阁下既想与我打,那且由你报上地点名来,我冰燕自当奉陪到底。”

孟缺暗暗一笑骂了一声“蠢女人”,眼看前路,却是快到汽车北站了,而汽车北站又恰巧与中心医院极近。一念突生,孟缺道:“干脆就选在中心医院如何?前番我在中心医院里杀了你们饿鬼剑道两个人,若再加上你,便就三个人了,好事成双,我建议你再带一个,死四个更是吉利,是也不是?”

“你……Fuck!”冰燕气得跳脚,恨不能将孟缺剥皮抽筋。

却在她想要回狠话之时,孟缺那边及时挂断了。空留她一人拿着手机,听着嘟嘟嘟之声,蓦然冰燕如疯狗一般狂声一吼,铁掌往桌上一震,顿时四方桌即成碎片,散落了一地……

猛一扭头,狠狠瞪着四肢被绑得没有半点挣扎能力的冰狐,寒声道:“贱人,告诉我,你男人叫什么名字?”

冰狐看着冰燕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直感好笑,只是当着她的面,不敢笑出来,道:“他叫……王糸阳!”

第一千〇二十五章 意想不到

“王糸阳?”冰燕眉头一高一低,喃喃念道:“这么说来,他就是传说当中的阳煞?”

原来王氏家族里的双煞,分别名为王糸阳、王糸阴,王糸阳为阳煞,王糸阴为阴煞。这两人乃是堂兄弟,共一个祖父。王氏家族传到他们这一辈是为“糸”字辈。

二人一出生就被家里看重,以“阴、阳”为名,王糸阴稍长半岁,王糸阳小之半岁。到得后来,这两兄弟果然是不负众望,皆是天赋超然,于十数年前的那场争夺战,一举获得前二名。成为了新的“王氏双煞”。

冰燕对此二人虽然不熟悉,但多多少少也曾经听过一些传闻。所以一听“王糸阳”这三个字,她第一反应便是认为那位神秘的玩火者便是传说当中的“阳煞”。

当看着冰燕若有所思,冰狐却是在心里偷偷地发笑。之前冰燕与孟缺的谈话,冰狐虽未能完全听到,但是仅从冰燕的话语之中,她便是能够猜到一个大概。

既然冰燕认为孟缺是王氏家族的人,而且还错误地把他当成了王氏双煞之一,那么就干脆随她所想,顺便借用一下“王糸阳”的名字。

冰燕听后,非但没半点怀疑,反而信以为真。因为原本她就是这么认为的,这会儿又有了冰狐的确认,她自然是更有把握了。

“王糸阳,哼,我就会一会你!”冰燕瞪了冰狐一眼,登时伸出手来,往墙壁上一抓,便是将一把红色的长剑给抓在了手里。

剑一入手,她腾身一跃,立即从窗户上往楼下跳了去。

待得落地,楼下有不下六位饿鬼剑道的人的把守放哨。冰燕跟其中一人打了声招呼,让她好生看着冰狐,切勿让冰狐给跑了。那位受命之人,欣然领命,抱拳一应,便就是上楼去了。

接着,冰燕提着长剑兀自钻入了一辆黑色的福特汽车之中。

放哨几人见得她要离开,有人跟了上去,问道:“师姐,你去哪里?”

冰燕扫也不扫她,道:“出去办点事,半个小时便就回来。”

跟上来的人,面显难色,道:“可是……可是大师兄说让大家集合,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这……大师兄很快就要回来了,师姐你要不要等到大师兄回来之后,跟他交代一下再出去?”

“放肆!他海魂就了不起了么?别忘了师傅最得意的弟子并非只有他一个人,我冰燕也是其中之一,我为何要处处听命于他?”冰燕对此极度不满,道:“还有,上次海魂偷了师傅的鬼剑,师傅对他的态度已经不像从前了,你还以为他有从前的威信?”

跟上来的人,垂着头,再也答不上话。

冰燕冷冷一哼,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即时发动,一溜烟就往外面奔去。

眼睁睁地看着师姐冰燕开车离开,想留下她的人,也只有无奈地叹了叹气。师姐冰燕所说的话,并没错。

若是换作以前,或许大师兄海魂的话对任何同辈的人来说都有点威信。可是自上次,大师兄海魂指使大卫偷取师傅的鬼剑,他的所有威信与荣耀皆在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丧失殆尽了。

那次大卫被师傅以指纹辨认给查了出来,结果二话没说就毙了他。大卫死之前,虽然也供出了指使他去偷剑的人是大师兄海魂。

但大师兄毕竟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之一,而且鬼剑在他手里也并没被弄丢,遂只是责备加小小惩戒,便就饶恕了他。最终鬼剑上交,被师傅授给了二师兄缺月。

如今若要问饿鬼剑道年轻一辈之中,谁的威信最高,那么毫无疑问,绝对80%的人都会说是二师兄缺月。

这次重来YZ市,之所以仍旧是大师兄挂帅,那只是因为他对这边有经验而已。若非如此,挂帅之人必是二师兄缺月,此外,亦有20%的可能是冰燕。

也怪不得冰燕会如此目中无有大师兄,怪只怪,大师兄的威望和名声已经不及从前了。

……

孟缺这一边,他们早早的就来到了中心医院。趁着冰燕还没来,孟缺先是带着大猩猩和唐琅参观了一下今天早上的案发地点。

说来也奇怪,中心医院发生命案已经这么久了,居然还没警察过来理会。大楼内天井之中,只有着一道黄色的警戒线将死亡的警察围了起来,除此之外,整栋医院看不到半个人,也听不到半点的声音,直如鬼院一般。

大猩猩很是好奇地凑近了那个警察,且看着他那死相极惨的尸体,啧啧叹道:“双手居然被齐腕给切断了,脑袋也直接被摔出了脑浆,真是死得够惨的。”

孟缺身体站得笔直,对着尸体,做了一个有生以来第一次标准的军礼,向这位警察致敬。

“你认得他?”唐琅好奇道。

孟缺道:“不,我不认识他,只不过梦盈告诉过我,这个警察是因为帮她而死的,说起来,我欠这警察一个大人情。”说着叹了叹,道:“还有,我刚赶到这里的时候,若非有他,可能我也没那么及时能够从饿鬼剑道的人的手里把梦盈给救下来。此人虽死,但他后人以及家人,日后我必要好好关照一番。”

“嗯!”大猩猩赞同地点了一下头,随即从他身上拿出了一个证件来,道:“高阳?羔羊?嗬,这人名字和真实写照可真是吻合得天衣无缝!”

“高阳?”孟缺略略冥思了一下,道:“貌似有一次,我听路铁军提起过一个‘双枪高阳’,他说警队里除他之外,还有个‘双枪高阳’亦是个人才,若能拉进英雄联盟,必定又是一大助力。莫非‘双枪高阳’就是他?”

“什么人才鬼才,死都死了,即便是他,也无用了。”大猩猩耸了耸肩膀,犹疑了一下,道:“这事有蹊跷啊,此人可是个警察,若死的是别人,其他的警察不管也就算了,可是这人,警队居然也不管?”

唐琅笑了笑,指着黄色的警戒线,道:“没看到这里拉着警戒线嘛?眼下中午,或许警察都忙着吃饭,没空过来。”

“扯淡!”大猩猩白了唐琅一眼,忽而抬头望楼上看了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虎躯忍不住地猛烈一震。

原本他们刚来这里的时候,早就打量过四周,并无发现有半个人存在。可是,他这第二次抬头,却瞧见了一个人。

一个既算熟悉、又算陌生的人。

看到此人,大猩猩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一声不吭,只是拉着孟缺的袖子扯了两下。

孟缺经大猩猩示意,亦是抬起头来往楼上看了去,这一看,他亦是立即震惊了起来,双脚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却了几步。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光头唐琅见他二人神色有异,亦随着孟缺的目光往楼上看了去,当他看去之时,三楼之上,已经出现了七八号人。

三人皆惊,孟缺眉头紧紧皱起,看着那七八号人居中的那号人物,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钱文俊?”

楼上那人,正是钱文俊。

他如依稀一般,西装革履,虽是老男人,但无疑是个很有文雅气质的优质老男人。只不过这次的他,比起以前要显得更加苍老了一些。头上的头发已然全白,鼻梁上所戴着的那副金边眼镜依旧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站在钱文俊身边的那几个人,个个身材高大魁梧,只不过若是细看,则可发现这些人俱是双目无神、表情呆滞,就像是活死人一样。

在经历过与钱蜕、钱豹这两个变异高手的交手之后,孟缺如有先天反应般地对这些人有一种很强烈地危险感应。即便不用龙血感应之力,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几个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极其浓郁的危险味道。

这种危险味道,与当初钱豹、钱蜕变异之后给孟缺的感觉一个样。

一回想起曾经跟钱豹、钱蜕交手的一幕幕,再看到如今站在钱文俊身边的那七八个大汉,孟缺浑身上下不由自已地冒出了一层冷汗,不敢在此多加久留,当即赶紧抓住大猩猩和唐琅的手臂,猛力往后一拉,大喊道:“撤!”

第一千〇二十六章 意料之外

“撤!”

随着孟缺的一声大喊,大猩猩和唐琅在他的提醒之下,撤退得非常之快。三人几乎脚步贴着地面,狂飞猛掠。

医院三楼,钱文俊饶有兴趣地看着逃跑的三人,蓦然不紧不慢地将双手一拍,掌声一响起,医院外围立即又出现了数条人影来。

孟缺三人才刚刚觉得能侥幸摆脱钱文俊,却是万万都没想到才出医院大楼,外围就已经出现了数个猛汉。

这些猛汉同样是身材魁梧,双目无神,神情呆滞,浑然是一个个无思想无知觉的活死人儿。

陡然,脚步一停,孟缺紧紧地抓住大猩猩和唐琅的肩膀,小声地在他们俩的耳边说道:“这些人估计都是生化变异人,与其说人,倒不如说他们是野兽来得生动。我们三个分散突围,看他们能奈我们何!”

大猩猩完全不以为意,道:“就这么几个人,摆平他们不就可以了?”

唐琅却是觉查到有一种诡异的危险性,他很少有见到孟缺对某人某事显得很忌惮,但凡能让孟缺忌惮的,那一定是具有足够危险性的。顿时拉了一下大猩猩的衣服袖子,道:“别逞能,钱文俊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现在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还是避其锋芒得好。”

大猩猩也并非是个有勇无谋之辈,方才那话,只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他自然不会蠢到以少敌众,若是能赢,固然是好,若是输了,只怕小命都保不住了。钱文俊此人,唐琅或许对他不是特别熟悉,可是大猩猩对他却是一点也不陌生。

“好,分散就分散,我走正面。”大猩猩说了一声,登时充当前锋,正面以“飞鱼相”凶猛霸道地猛撞了过去。

挡在正面当头的那位变异人,见大猩猩主动冲来,他面色一点无变,忽然间马步扎开,蒲扇般的大手运足了劲力,陡然往前推去。

这看似平平地一推,实则杀机四伏,却正是“三十二身相”之中的“武侯相”。“武侯相”顾名思义,便知招出诸葛卧龙。诸葛孔明当初被封为挂相“武侯”,其智成八阵图。

八阵图,须弥囊天下,半子定乾坤。

此相由此出处,便知是一式防御身相。以拙对巧、以简对繁,此招之奇妙之处,便就在于不变应万变。

只不过,要想用好这一招,得需要足够高超的身手才行,不然的话,非但不能奏以不变应万变之效,反而还会引火烧身,自找死路。

是以,大猩猩一看到这位大汉使出这么一相,当即就冷笑了一声。飞鱼相依旧向前,蓦然单掌携以浑厚劲力排山倒海般地往前推了去……

“轰!”

无穷之劲力,汇成飓风一束,空气呼哧呼哧地暴响。

“嘭!”

两掌相对,大猩猩翻身落地,与之对掌的那位大汉身体一阵剧烈摇晃,登……向后暴退了六个大步,到了第七步,这人身体似要倒下却不倒下,双腿一抖直,整个人又站得跟一支标枪一样挺直,活如不倒之翁。

“看不出来,还真有两下子。”大猩猩甩了甩手,适才一对掌虽表面上占了上风,可是这其中滋味,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那大汉的手臂就如磐石硬铁一般,方才大猩猩一掌击去就如打在冰冷的生铁上面一样,虽以巨力将之震退,但自己的手掌不禁酥麻酸软了起来。

与此同时,孟缺和唐琅也没停下,两人一左一右,疾奔起来如同离弦之箭。他二人没大猩猩那般好斗,不管变异大汉是强是弱,二人皆不触之锋芒,趋吉避凶,一味闪躲。

四条变异大汉,大猩猩独斗一人,唐琅亦是独斗一人,唯独孟缺那边,他被两名变异大汉跟着,颇不好甩。有时打倒了一名,另一名便继续跟了上来,当再打倒这一名,之前那位被打倒的竟又“复活”了过来,反正这变异大汉跟钱蜕、钱豹极像,都没有疼痛知觉,这样的人无疑是最为难缠的。

数分钟过去,孟缺三人连医院的外墙都没能顺利出去。

这时,钱文俊领着另外七八号人从大楼里走了出来,经他一挥手,站在他身边的八号猛汉便如灵蛇出洞一般,纷纷向孟缺追扑了过去。

他们的目标一致对准孟缺,似丝毫未将其他二人给放在眼里过。

钱文俊面容之上笼罩着一层如同十二月里的冰霜一般的冷酷表情,眼神之中充满恶毒、仇恨,忿忿一指孟缺,大声喝道:“贼子,这次你休想逃,还我儿命!”

孟缺直感压力倍增,顿时火之镜施展而开,个人化成一条巨型火蛇绕着三丈方圆急速飞舞。火蛇喷吐火焰,如同火山岩浆爆发,四周的温度,在霎时之间急剧增高了起来。

同时,大猩猩和唐琅也使出了绝杀手段,大猩猩这边先以“猴王相”缠近了那位变异大汉,然后变化“蛇影相”以灵巧的毒指棘刺变异大汉的“天突”、“百汇”二穴。

这二穴本是钱氏死穴,可当大猩猩一点下去,竟同样如点在铁石之上一样,手指一阵剧烈酸麻,变异大汉却是一点异样也没有。

无奈,只得发出重掌将大汉震得如风筝般飘远。大猩猩的重掌在刻意发力之下,击碎千斤巨石丝毫不在话下,可是重掌落在大汉身上,他只是如风筝般飘远,待得落地,稍顿几秒又会“复活”一般地重新爬将起来,又朝自己奔来。

唐琅这边同样如此,他手中的大夏龙雀杀招大开,砍得大汉身上火光直冒。大夏龙雀本来已经算得上是极品好刀了,可是这变异大汉恁是硬得跟锤子一样,几刀砍中,只有火焰飙闪,除此之外,半点伤痕都没造成。

一来二去,大猩猩和唐琅反倒有点惧怕变异大汉了。

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叫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打不死的。

无疑,这些大汉就是最令人心里发毛的那一种打不死的怪物。

“怎么办?”大猩猩再一次击退了那位打不死的大汉,闪身来到唐琅的身边,与之汇合一处,问道。

唐琅脸色极其难看,闷声道:“钱文俊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这里?而且这些人到底是被他动了什么手脚,竟然一个个都打不死,而且身手也不差,数量还这么多,所幸缠上我们的只有一个,若是再多几个,即便不被他们杀死,也得被他们累死。”

大猩猩趁机往孟缺那边扫了一眼,视线中,孟缺化成一条火焰毒蛇围着十条变异大汉急速飞舞。短短数秒之间,那些大汉的身上都燃了起熊熊火焰。

“拳打不死、脚踢不死,甚至刀也砍不死,现在只能看看火能不能把他们烧死了。”大猩猩叹了一口气,道。

唐琅忽地一抬头看了一眼横天而过的电线一眼,喃喃道:“若是火烧不死,或许用电可以试试。”

说话间,两名打不死的变异大汉再次如不倒翁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向他们二人围了过来。

大猩猩听了唐琅的话,也抬头看了一眼电线,点点头,道:“光头,这办法可以一试。”

“嗯!”唐琅一颔首,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后退了几步,双手紧握大夏龙雀的刀柄。而大猩猩则站在前方双手展开,摆成了一个大字,直如招风大树。

那两位大汉顿时便以他个人为目标,全冲他猛扑了过来!

蓦然之间,大猩猩浑身上下金光爆闪,竟是直接使出了“如来法相”,在那两位打不死的大汉冲过来之际,他飞身上空,两道佛掌印凶猛地奔落下来,砸在那两位打不死的大汉身上。

佛掌印蛮力无匹,刚劲而霸道,砸在不死大汉身上,顿时就将大汉的双腿直接从地面击进了土地之中,入土三尺有余。

恰此之时,唐琅腾身八步纵,脚踏梯云,手中大夏龙雀当头疾斩。

“咻!”

手起刀落,一道森白的白光,带着呼哧的气流,月牙般弯斩而落,横在离地十米高的电线如断水之流,倏然落下,两截断口处火光直冒,紫白之火交相辉映,光是看着,便足令人心寒三分。

“接着,大猩猩。”唐琅大喝了一声,手驭罡气将断裂的电线的一头扔向了大猩猩,另一头由自己拿着飞落而下,对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双腿入地三尺有余的不死大汉。

大猩猩闻言,浑身金光略敛,一招手,便将断裂的电线抓在了手里,然后亦是飞身下落,招呼另外一位不死大汉。

约莫两百米外之处,钱文俊本来并没把心放在大猩猩和唐琅的身上,只认为他们二人只是个小角色而已,不值得重视。

可就方才,他惊讶地发现那两位人中,其中那一位光头刀法凌厉而迅猛,俨然有着几分慕容家族“擒龙十八手”的味道,攻中有守,守中有收。

除光头外,特别值得一说的是另一位,那人三十二身相使得行云流水十分老辣,甚至还会使用钱氏绝学“三十二身相”的第三十相———如来法相。

整个钱氏家族之中,钱文俊十分清楚练成这招的人究竟有多少个。在钱氏家族年轻一辈之中,甚至可以说不会超过十个。

“那小子什么来头,居然会使如来法相?”钱文俊大是惊奇地双眼虚眯成一条线,死死地盯着大猩猩,眼角肌肉一颤一颤,良久良久……

第一千〇二十七章 冰燕杀到

身为拥有着能够晋升族长资格的钱文俊自然是对家族当中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了若指掌的。

那个跟光头青年在一起的男子,他能有很把握地肯定那厮绝对不是钱氏家族的人,也绝对跟钱氏家族没任何的关系。

可,偏生就是这么一个跟钱氏家族无任何瓜葛的人,怎么就会使出如来法相呢?

思忖间,孟缺那边以火之镜将十名变异大汉烧成了火人。

钱文俊转过头去,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仍旧是双手负背,似是一点也不担心那些大汉的安危。

当孟缺把所有围着他的大汉都给烧了起来,很快,他所化身所成的火蛇射落地面,现出人型来。

那些浑身着火的大汉嘴里呼哧有声,手舞足蹈,很明显这火烧得他们很不舒服。然而,火之镜的火虽然有很强的伤害性,但是对于这些人貌似效果并不强。

慢慢地,那些变异大汉的身上,以一种肉眼可见的疯狂速度,由皮肤外面的毛孔之中分泌出了一种奇异的绿色粘液。

此粘液一出现,他们身上的火焰便就立刻衰弱了起来。持续了不到十秒,有几个变异人甚至安然地恢复了正常。

孟缺眉头紧皱,狂退了几步,始终与那些变异人拉开一定的距离。登时,心中忖道:“看来这些人果然是跟钱蜕、钱豹一个样,甚至比起钱蜕跟钱豹,这些人的神智更加地浅薄,完全像是一头头只知道嗜血残杀的猛兽。”

“既然火烧不死,那么可否冰得死?”

念头一起,孟缺双手重合,结成了一个古老的手印,随即整个身体如气球般鼓胀而起,“砰”地一声化为一团巨大水球。

待得那十位变异人一靠近,水球凝定不动,蓦然射出十道水柱,喷射在那十人的身上。

水液一沾上那十人的身体,立刻就凝结成了冰。十位变异人的移动速度越来越慢,走着走着,便由脚下开始结成冰块,直到将他们整个儿包裹笼罩了起来。

钱文俊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孟缺将孟氏绝学毫无保留地施展出来,远远地看着,既觉惊奇又觉愤怒。惊奇的是他承认孟氏一族的“虚灵三镜”的确很奇妙,愤怒的是他不由地想起了他的儿子与侄子,想来当初儿子与侄子便就是死在孟缺这小子这两招之下吧?

自儿子钱豹侄儿钱蜕死了之后,钱文俊继续改进异化实验,最初他的想法是以异化试液来增强人的体质以及潜能、力量,可是在无数次失败的实验教训之后,他观念一改,琢磨着是否能够研究出一种能够制造强力傀儡的试液?

这类试液只要威力,不计较任何副作用,一方面只须一个劲地增强傀儡的力量,另一方面自己只要以秘法控制住傀儡的思维,那便就行了。

这个念头一产生,不到半个月,他就研究出了第一款傀儡试液。经过实验之下,他发现傀儡试液果然要比强化试液的成功率要高得多。

傀儡试液无限化地释放了副作用,甚至将傀儡的所有感情都给抹杀掉了,完全成为了一只杀戮机器。

钱文俊却很满意,这正是他想要的。假若这个试液能够再进一步地增强,届时,别说小小钱氏家族的一席族长位,即便是想要得天下也非是什么难事。

试想一下,当自己拥有了一个战斗力非凡的不死军团,世界上还能有什么能够阻挡自己?

实验至今,钱文俊的傀儡试液已经发展到第三号了。好不容易偶然得知了有人在中心医院看到过钱氏家族的甲级通缉犯——孟缺,他便是立即带了第一批实验傀儡前来初试牛刀。

这批傀儡制造的时候,用的是1号傀儡试液,算起来是最原始最差的一批。可是当他们战斗起来的那般匪夷所思的战斗力,却是同样令钱文俊很是满意。

“第一批傀儡就如此厉害,第三批,就更不用说了。”钱文俊看着逐渐将孟缺围至死角的十个变异大汉,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了一抹自豪。

……

再说大猩猩与唐琅这边,他二人联手配合,当砍断了电线,将高压电引到两名变异傀儡大汉的身上。

“嘭!”

“嘭!”

两道火星子如炸弹般爆湛开来,骇人的高压电一接触到变异大汉的身体,那大汉便就开始浑身发抖,本来就没有丝毫神色的眼睛顿时更是污浊了起来。

大猩猩和唐琅生怕这两人不会那么容易死掉,那着高压电使劲地电,直到那两名大汉身上冒出浓烟,他们才试探性地将电线撤掉。

且看着两名全身上下被电得白里透黑,黑里透白的变异大汉。大猩猩歪头看了看,对唐琅使了个眼色,道:“这是死了么?”

唐琅二话没说,扬起大夏龙雀对着其中一人的头颅就砍了下去。先前他砍这两人,如砍磐石生铁,无论如何使劲,就是砍不伤他们。

这下子,他随意一刀斩下,只听“嗖”地一声大夏龙雀干脆利落地将那变异人的头颅给削断了下来,骨碌碌地滚落在地,如球一般。

头一落地,那位变异人从脖子当中喷射出来血水如喷泉一样,教人见了不由触目惊心。

大猩猩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高压电线,笑道:“火无效、冰无效,雷却有效,哈哈,找到克制这些活死人的办法了。”

“嗯,没错。”唐琅亦是大喜,手中长刀再次挥动,亦将另一位变异大汉的生命也结束于终。

当把两个变异傀儡大汉干掉,大猩猩兴冲冲地向孟缺那边飙去,手里依然纂着高压电线。

待得距离稍近,大猩猩大声喊道:“孟缺,高压电对他们有效,接着。”

手里电线一丢,所幸长度够长,孟缺听着大猩猩的叫喊声,立即翻腾跳跃,最后一下来了一招“飞猿揽月”,成功地将高压电线抓在了手里。目光看向大猩猩,且见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孟缺微微一笑,立即使出鼇游步法的“旋风步”。

身如旋风,紫光漫闪,所过之处,高压电嗞嗞作响,每当触及变异大汉,皆会使之力气抽尽,软趴倒地。

竟是果然有效!

当即趁人病,要人命。孟缺一占到优势,一点也不手软。千芒指金光蔓延,所到之处万物失色,地裂石烂、烟尘滚滚。

十个变异傀儡人几乎在一瞬间,都被他刺中了要害,了却了生命。

本来他还被这十个变异傀儡人逼得手足无措,可是自高压电线一入手,这局势立即反扑,由弱势瞬改强势。当将这十个变异傀儡人尽数斩杀,孟缺笑意极浓地看着钱文俊,道:“貌似你研究出来的‘怪物’,一代比一代差,你这是怎么了?年老体迈不行了么?”

钱文俊面色略改,毫无半点表情。他的为人便是如此,当心里波澜甚巨的时候,表面上反而偏偏看不出什么。

“孟氏余孽,你还敢嚣张?如今天下四方逐你,我且看你能逃到哪里去。”钱文俊一面说着话,一边将金丝眼镜摘了下来,插在西装胸口的口袋里面。然后再将外套脱落,搭在身边的一条护栏之上。

看样子,变异傀儡大汉一失败,他是想要自己亲自出手了。

孟缺丝毫不敢大意,他清楚的知道钱文俊这厮实力极强,几乎是堪比钱氏五老的存在。

上次海魂被设计去找他,非但没能杀掉他,反而还被他打得狼狈逃回了美国。仅从这里,便是能轻易地看出这厮不是好对付的。

恰在两人剑拔弩张,终于快要交火的时候,忽然医院外面的环城大道飙来了一辆轿车。那车开得极是凶猛,如一头出笼猛兽,到得医院正门口,车子甩尾漂移,顺利滑出90度,杀入了医院。

当车子一停,车中一名身穿紧身黑色皮衣的长发女子,从中如风一般飘闪了出来,手中持有一剑,色泽苍白,似是某种野兽的骨头制造而成。

从背面看这位女子,长发飘飘如仙,如魅如仙,颇是性感。大猩猩和唐琅乍看这女人,起初以为是冰狐。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女人要比冰狐魁梧甚多。

虽然穿着风格相似、头发颜色也相似,但其中韵味却是相差甚多了。

而当这女人猛一回过头来,大猩猩和唐琅拍着胸口皆是吓了一跳。竟发现这女人身前、身后,就如那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诗句所描述的一样。只不过这诗句所描述的是一种乍见美景的欣然之喜,而这女人给人的却是一种落差极大的愕然之惊。

还没来得及猜测这女人的身份,她已然是扬起了手中的长剑指着大猩猩和唐琅,冷冷地喝问道:“你二人谁是王糸阳?”

“王糸阳?”大猩猩和唐琅皆是一阵疑惑,他们隐约记得王糸阳貌似是王氏家族最新一代的阳煞,与阴煞王糸阴合称“双煞”,乃是上一代阳煞王玄、阴煞王彦的接班人。怎么这女人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竟是找王糸阳的?

不过,先不猜测这女人为何要找王糸阳,单看她杀气冲天,想必找王糸阳没啥好事。

大猩猩心念一动,忽地一指医院高台上正脱掉衣服准备跟孟缺动手的钱文俊,道:“是他,就是那个脱了西装的混蛋,他就是王糸阳。”

第一千〇二十八章 一石二鸟

“他就是王糸阳?”虽听大猩猩一口道出,但冰燕却并非直接就相信了,略略打量了钱文俊一眼,只觉得他年纪虽大,但却极有绅士味道,若说师妹冰狐是被他给迷住了,倒还真有些可能性。毕竟,萌妹子爱大叔,一头白发的钱文俊显然是个正宗的大叔。

“那你们两个又是谁?”冰燕返过头来,瞪着大猩猩和唐琅二人。

唐琅觉得有趣,亦是配合着大猩猩唱双簧,道:“我们只不过是来这里看病的病人而已,碰巧就撞上了王糸阳这个混蛋。”

“哼,来这里看病还要带刀?”冰燕极为凌厉地眸子扫了唐琅手中的大夏龙雀一眼,身为用剑高手,她能很轻易地看出唐琅手中的刀绝非凡品,而能够拥有这样两把刀的人,又岂会是普通来医院看病的病人?

“这……实不相瞒,我带刀是以为我是在道上混的人,人在江湖飘,带把刀在身边,总归是要安全一些的。而且这两把刀是我请人花重金打造的,若不天天拎着出来甩甩威风,岂不浪费?”唐琅很宝贝地摸了摸手中的双刀,一副乡下土财主的炫富模样。

冰燕又是冷哼了一声,撤下了剑来,喝道:“滚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心狠手辣的她,竟是破天荒地仁慈了一回,放了大猩猩和唐琅一马。也许,她一点也没瞧起这二人,觉得向他们动手,那简直有辱自己手中的这把剑。遂,干脆让他们滚蛋,眼不见为净,区区两条虫,还不值得她亲自动手。

“好好,我们这就走。”大猩猩演戏演到底,一把拉上唐琅就讪讪地从冰燕的身边开溜走了。

待他二人“走”后,冰燕长剑拖地而驰,神秘材质的长剑拖在地上散发出缕缕刺眼的火星子。

另一头,钱文俊刚从高台上飞落而下,一个“常胜将军相”直刺孟缺的心口。孟缺避其锋芒,施展旋风步,脚踏乾、兑,一晃即闪。

钱文俊立变“猴王相”紧追了上去,他穿上西装的时候是一副绅士模样,脱掉西装的时候,无疑是一个真正的武者模样。而且还是个超一流的武者。

且见得他腾挪闪纵,身体灵活得俨如山上灵猴,孟缺的旋风步虽然奇妙,他却能不紧不慢的始终跟在后面。

蓦然间,孟缺脚踏旋风步窜上一根旗杆,连踩三步,上得五米高度,然后翻身而下,亦是依样画葫芦,跟钱文俊之前的出招一样,一式“常胜将军相”专刺胸口。

钱文俊见孟缺学自己,轻蔑而不屑地哼了一声,旋即马步扎定,单手前推,却使得正是那式“武侯相”。

武侯相由一般人使来,不见长处,反见劣势。收不到效果不说,还会因为自身水平不够的缘故而玩火。

钱文俊乃是个正宗的超一流大高手,他才使出这一招,身边左近立现出一个八卦图洛。

有道是太极生两仪,两仪化四象,四象衍八卦。武侯相的马步式,乃取“隆中策天下”之典故。想诸葛卧龙当年,未及出山,便已经知道天下终要三分,势成鼎足。是以,在出山之前就立下了三目标,一取荆州、二取川中、三得天下。

此一相本就是恢宏霸气之相,钱文俊轻描淡写地施展出来,巧得诸葛三分儒雅。冥冥之中以身化形,俨然真诸葛一般。

孟缺的“常胜将军相”一刺过来,他从容淡定地左手一挥,登时一个巨大八卦图挡在身前,孟缺刺来,如中铁壁铜墙。

蓦地缩回手来,与钱文俊擦身而过,期间一顺手,在钱文俊的身上放了一把火。眨眼之间,他的白色衬衫就燃烧了起来,火势极是迅猛。

钱文俊知道这火不同于一般的火,极是厉害,登时将衣服扣子扯落,径从身上脱了下来,抓住其中一只衣袖,挥来晃去,带火的衣服如火蛇一般追着孟缺吞吐毫光。

这一幕,冰燕恰好看在眼里,她认不得王糸阳是谁,只知道王糸阳是一个擅长玩火的人。这下子看到钱文俊挥舞着一件燃着火焰的衣服,无疑这是在表明他就是王糸阳。

冰燕嘿地一声,握剑的手,紧了紧,喃喃自语道:“刚才那两个家伙果然没骗我,那个老男人果然就是王糸阳,哼,虽然看起来有几分男人味,可是年纪也太大了点吧?真不知道冰狐妹子为什么会看上他?”

她此番来,乃是应“王糸阳”的约,来收他人头的。这下既已经认出了目标,自然是不再迟疑了。也不管另外一个年轻人是谁,只想着先杀了王糸阳,剩下的之后再说。

便娇叱了一声,手中长剑隔空一撩,一道白森森的剑气“咻”地一声破空疾射而出。

钱文俊手中所舞的带火的衣服,被这道剑气射中,立即裂成了碎片。猛然听到娇叱之声,他扭过身来,恰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的女子朝自己冲杀而来。

不禁哼了一声,道:“想不到你一个区区孟氏余孽,居然还能找到这么多高手助阵。”

孟缺身边先前有个刀法高明的光头和一个通晓钱氏家族三十二身相的神秘人物,这下子又来了一个女性剑道高手。

钱文俊一点也不敢轻松大意,从刚才那一道白森森的剑气之中,他就很清楚地感觉到新来的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不由得极是惊讶,惊讶之中又有几分奇怪。

所觉奇怪之处便是,这女人是何门何族的人?

三大家族之内,从未听说有用剑高手,甚至孟氏家族也似乎从来没出过什么剑道高手。钱文俊活了大半辈子,唯一碰到过的剑道高手,便要属前两个月一位莫名其妙杀到他办公室里去的那个神秘剑道高手。

回想起那个神秘剑道高手,钱文俊记忆犹新。

当与这新来的女人过了几招之后,他惊奇地发现这女人的剑招跟上次那位神秘剑道高手的剑招很是相似。

不由猜测道:“这女人什么来头?孟氏余孽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

这一刻,别说钱文俊在猜测,就是孟缺,他也在猜测。

他也弄不明白,这个神秘的女人怎么一冲过来就跟钱文俊干上了,而且看她的那副凶狠模样,貌似是被这钱文俊睡过没给钱一样。不由大是惊奇,那神秘女人跟钱文俊一交上手,他反倒成了局外人一个,被晾在了一边。

刻意地多看了那个女人一眼,总觉得有些眼熟。眼神的不是女人的长相,而是她的穿着和打扮。

至于长相,不得不说,这女人跟凤姐很是相似。从背影看,飘飘逸仙,从正面看,绝对能吓人一大跳。甚至她比凤姐更要威武,因为好歹凤姐的脸再怎么难看,始终是张女人脸,而她的脸天生就像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粗犷的男人脸。

“从打扮来看,她好像跟冰狐挺像的,难道她是……”

猜疑未定,忽见得大猩猩和唐琅在百米之外向自己偷偷地招手。看他们二人脸上那副奸计得逞的古怪模样,孟缺饶有兴趣地向他们二人走了过去。

待到一近,大猩猩赶紧将孟缺拉着一起跑出了医院,躲在一面围墙后面。然后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几近捧腹。

唐琅亦是莞尔不绝,跟大猩猩笑得极有默契。

孟缺大惑不解,问道:“你二人笑什么?”

大猩猩笑着向身后指了指,道:“这难道不好笑么?”

“有什么好笑的?”孟缺还是不解。

大猩猩哈哈笑道:“刚才那女人一杀到这里,说要找王糸阳,而我就指着钱文俊,告诉她说:‘他就是王糸阳’,结果她这么一听,拔出剑来就冲钱文俊拼命去了,哈哈哈,这女人真逗。”

唐琅也笑道:“免费得了一个帮手,这下子坐山观虎斗,乐事一桩。”

孟缺这才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女人拼了命地斗上了钱文俊,原来是你们二人搞的鬼,你们可知道那女人是谁?”

“觉得有点眼熟,但是不认识。”大猩猩想了一下道。

唐琅也沉吟了一下,道:“这女人,从没见过,不知道是谁。”

孟缺呼了一口气,心里暗叹“侥幸”,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女人便是冰狐的师姐-----冰燕!”

所幸冰燕不认得自己,要不然,她一杀到这里所瞄准的目标就不是钱文俊而是自己了。届时她再跟钱文俊联手对付自己,其凶险度不言而喻。光是想想,就足令人心底发毛了。

大猩猩挑了挑眉,跳上墙头看了两眼,道:“她真的是冰燕?若真是这样,我们何不先借她的手杀掉钱文俊,然后等钱文俊死了,我们再反杀她?”

唐琅抚掌笑道:“这计策不错,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孟缺听了,也觉得此计可行。便也跳上了墙头,放眼望去,却见这时钱文俊跟冰燕居然停了下来,两人相隔十米左右,看样子似是在交谈着什么。

由于距离过远,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不过从他们模糊的表情上看来,貌似是在交谈一件很严肃的事。

不一会儿,孟缺身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看,竟见是“冰狐”打来的。暗叫了一声“不妙”,再次放眼看去,果然见到冰燕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电话无疑是冰燕打的,她能打出这个电话,便就说明她已经知道钱文俊并非是王糸阳了。

孟缺赶紧一拍大猩猩和唐琅的肩膀,道:“一石二鸟用不上了,已经露馅了,咱们先撤吧!”

第一千〇二十九章 佛掌印

在不太清楚这边情况的前提下,多留无益。毕竟钱文俊之前带来了那么多变异大汉,谁知道后续还有没有其他的再来?

还有冰燕她一个人杀到这里,谁也不知道后续饿鬼剑道有没有援手会来这里,若是有援手会来此地,那么孟缺三人的处境可就尴尬了。

喊了一声“撤”,孟缺、大猩猩、唐琅飞奔疾走,几个起落,便就在医院外面的大街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中心医院当中,冰燕本想追击而去,可两方距离实在相隔太远了。且见得孟缺三人远遁而走,她也不再追了。

脚步一停下来,便就听到身后那位老男人的说话声:“我说得没错吧,他们三人在欺骗你呢,我根本就不是你所认为的王糸阳。王糸阳乃王氏家族的新晋‘阳煞’,年纪只在二十左右,我早已年过半百,又岂会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冰燕闻声,心里暗想:“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细节点呢?王糸阳乃是王氏家族的新晋阳煞,年纪绝对大不到哪里去,这个老男人若说是王玄,倒还是有点可能!”不禁皱了皱眉头,回想起那两个欺骗自己的人,真是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反转过身来,喝问道:“那谁是王糸阳?”

钱文俊冷冷地笑了一声,道:“王糸阳是王氏家族的重点培养对象,如今自然是在王氏家族,你认为他会无缘无故地跑到西南域来找麻烦么?”

冰燕左手拳头一紧,喃喃道:“这么说来,连冰狐那个贱人也在骗我,哼!”

钱文俊至今也没猜出冰燕的究竟身份,只觉得她的身手与上次那位手持黑色鬼剑的神秘男人很是相似,这时见她沉默了下来,试探问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对于钱文俊的礼貌,冰燕不屑一顾,剑眉一抖,杀气凛凛地瞪了钱文俊一眼,忽地道:“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

“你记得我?我们以前有见过?”钱文俊大奇,他一点也不认识此女,此女倒认识他,这倒是怪事了。

“没错,我的确认识你,我见过你的照片,你平常是否是戴着一副眼镜?”冰燕喝问道。

“我平时的确是戴着一副眼镜。”钱文俊倒是实不相瞒,却一点也没意识到此女对于他的认识绝非善意,“不知道,阁下是如何认识我的?”

冰燕冷哼了一声,手中长剑蓦然嗡嗡一响,脚步一动,冰冷的剑尖直刺钱文俊的咽喉———“如此说来,我也没找错人,你确是该杀!”

眼见长剑飘忽而至,钱文俊阴沉的老脸也浮现出了一抹浓郁地杀意——“阁下为何要杀我?”

“杀你就是杀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冰燕二话不说,剑法尽走刁钻、诡异之道路,将自身风格发挥的淋漓尽致。

钱文俊冷笑一声,只是一味地选择躲闪,并不与冰燕正面交锋。当退得十余步,他抚掌一拍,忽然医院地大楼等上,出现了两条人影来。

那两个人也不知道何是爬上医院大楼的,竟是无声无息,一点也没让冰燕发觉到。直当钱文俊拍了两下手,那两人才像是从沉睡当中苏醒了一般,直挺挺地从大楼顶上跳了下来。

当这两人一落地,钱文俊退到了他们身边,嘴上含着诡谲的冷笑,道:“傀儡用料,一般来说材料越强,那么制造出来的傀儡也就越厉害。看你实力不错,若是用你来实验我最新研制的傀儡3号试液,想必效果会非常惊人罢?”

冰燕听也听不懂,只觉莫名其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起长剑就往钱文俊三人身上斩去。剑还未至,一道白森森的剑气就已经先行飘来。

钱文俊弯身一闪,脚上如踩轱辘一样向后流畅地笔直滑出两丈余远。随即再一拍手,那两位新傀儡顿如猛虎出笼一样朝冰燕扑了过去。

这两位傀儡,本来是钱文俊用来伏击孟缺的,没想到还没将这两人派出场,冰燕横空杀至,大大出乎了钱文俊的意料。

被她这么一搅和,孟缺轻轻松松地逃掉了,现在想追孟缺肯定是追不上了。唯有等待下一次机会的到来,才能再想办法抓住他。

而钱文俊也是一个生意人,一个标准的生意人,都有一个生意准则,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的损失降低到最小。

如今,没能抓到孟缺,那么这个凶悍的女人,便是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钱文俊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这个凶悍的女人做为傀儡第三号试液的试验品,为了防止这女人也像孟缺一样逃掉,在两位傀儡攻击冰燕的同时,他亦参战进去,以极快的移动速度封锁冰燕的任何退路。

“去死!”

冰燕一声咆哮,手里的骨制长剑忽然晃动极快,隐隐间竟幻出好几个月牙幻象。平平一剑刺出,并不单调,反而显得杀机四伏,气势磅礴。这一招,正是【饿鬼剑式】中的“鬼影弄月”。

鬼影弄月本就是气势磅礴的剑式,由冰燕使来,磅礴之中更见诡异。且见着银色的剑尖本是笔直刺出,但剑到中途,那剑尖仿佛会转弯一样,或上或下,或左或右,端得是变化莫测。

月牙飘闪而出,幻成六扇,围在钱文俊三人周遭,在他们看来,一时间仿佛满世界都是剑影。

而恰在这时,随着冰燕的一声娇叱,两道银白之光射在那两位傀儡大汉的身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两名大汉不由自主地向后飘飞了十余米。

看起来,貌似这冰燕也知道要想杀钱文俊,首先得把那两个傀儡大汉给先干掉。

这一式鬼影弄月,冰燕发出了十成劲力,两道剑气精准无比地射中了那两位大汉,想来他们现在是死透了。

“果然与上次那人有点关系!”钱文俊认得此招,阴阴一笑,道:“不过,上次那人能逃得掉,纯属侥幸,这次你却逃不掉了。”

话声一落,就在冰燕认为可以一对一地跟钱文俊单挑的时候,那两个中了她的剑气的大汉忽然瑟瑟抖抖竟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方才那两道剑气分别射中了他们的胸口和腹部,这会儿只见得他们胸口、腹部之上流着一种暗红色不似正常血液的液体。那液体刚刚流出体外,就如活物一样又慢慢地往回退了进去。

傀儡大汉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显然刚才那一招虽然凶狠,但却杀不死他们。

“怎么可能?居然还没死?”冰燕简直无法相信,她很清楚自己刚才那一招有多大的威力,即便是两头大象也足够死上几十上百次了,可那两个人居然如此命硬,非但没死,反而看起来还无有大碍一样。

她却不知,这两人乃是钱文俊的2号实验品,比起一号实验品来,要更加臻于完全一些。无论是战斗力还是防御力,都要比一号试验品要强上许多。

之前大猩猩和唐琅分别对战一个一号试验品,也没能正面杀死他们,即便是孟缺,也没能用火之镜或是水之镜弄死他们。要想解决这类异化人,除非用高压电,不然,他们极难对付。

冰燕不知道其中奥妙,一时心中发起寒来,不由倒退了几步。目光骇然地看着钱文俊,喃喃自语道:“怪不得上次大师兄会败在他的手里,这下子,我全明白了。”

话落,她转身就想远遁。

可惜钱文俊早有防备,立即封锁了她的退路,冷喝道:“还想跑?既来之,则安之,我劝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妄想!”冰燕大喝一声,拔剑再刺,佯攻了几招,忽地跳开,剑指苍穹,慢慢地剑身之上弥漫出了一层浓郁地黑气,黑气萦绕舞动,有如灵蛇一般。

钱文俊视之,立刻想起上次那位神秘人似乎也使过这一招,这一招以速度见长,只要剑身上的黑气到达一定的程度,就可以释放出惊天动地的剑式。

顿时唤了那两位傀儡大汉一声,旋即那两位傀儡大汉很听使唤地不给冰燕任何蓄力的机会,嘴里嗷叫着,垂着手臂如丧尸一样就冲她扑了过去。

冰燕手势保持,一退再退,她的确是在积蓄剑气,剑气一旦积蓄成功,她便可以施展出【饿鬼剑式】的奥义绝技----“一瞬之光”。

这一招以速度见长,即便用这一招杀不了人,也能用这一招来逃跑。

钱文俊却是早猜破她的心思了,登时他浑身上下金光暴涨,整个人咻地一声浮上了半空。旋即手掌虚空一拍,一道巨大的金色手掌印由天幕直垂而下,声若惊雷,轰隆不绝。

这一掌佛印由冰燕的正面发动,在这同一时间冰燕的左右皆被傀儡大汉给封锁了起来。正是前无路,后无门,果断地被陷入了尴尬之境地。

她焦急地看了一眼剑尖上的黑气,黑气已然成形,只要再稍等一会儿,便就可以发动奥义绝技———“一瞬之光”。

可是,剑气可等,情势不能等。巨大的佛掌印眼看就要从天而降,而且左右傀儡也同时围堵了上来。三方威胁互成掎角之势,别说再等片刻,便是再等两三秒,也大有生命之危险。

无奈之间,冰燕只能弃车保帅,长剑一撤,黑气顿时消散殆尽。霎那之间,她叱喝一声,剑尖左横,欲单攻一人,只要击败其中之一,那么三联掎角就会被破坏,而她则能顺着这个突破口远遁而去。

就在她刚刚发动剑式刺向了左边的傀儡大汉,忽地钱文俊双手齐出,一连拍出三道佛掌印。这三道佛掌印,一道比一道大,一道比一道猛,笼罩的面积极宽,除了冰燕之外,甚至将那两位傀儡大汉也笼罩其中。

三道叠加掌印从天垂降,速度极快,冰燕才迈出半米不到,金色之光就已经临头降下。

“砰~~!”

一声巨响,一把白色的长剑如飞镖似的飞上了天空,螺旋转动着,悠悠地转了十数圈笔直落下,径直插入了地面泥土之中。

而广场草地之上,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的冰燕嘴角带血,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生死无知。

钱文俊不紧不慢这才从天而降,徐步走至冰燕的身边,为防意外,先拿住她的要害,然后探其鼻息,发现还未断气,冷冷一笑,拎着她转身即走。

第一千〇三十章 探测

再说孟缺三人,自离开中心医院之后他们就径直地向人民政府大楼而去。李大帅适才发来消息称是冰狐的手机信号最开始在政府大楼附近停留了一段时间,然后便是移动到中心医院去了。

这便是说明,冰狐本人极有可能如今还在政府大楼附近,她的手机信号波动后来出现在中心医院,那是以为手机在冰燕身上的缘故。

一念至此,孟缺带着大猩猩和唐琅很快就杀到了人民政府大楼。

这里,孟缺是来过一次的,且就在不久之前,乃是跟踪一辆银色的商务奔驰车而来的,结果半个饿鬼剑道的人也没发现,只发现了银色的商务奔驰车里有着一名医生的尸体。

这次又来到这里,孟缺心情颇为沉重。暗自琢磨道:“前一次来到这里什么都没发现,应该不是他们不在这里,而是他们隐藏得极是巧妙,没能让我发现他们。要不然,璇颖的手机信号也不可能无端端地在这里出现。”

“要不要分散搜索?”来到十字路口,唐琅提建议道。

孟缺摇了摇头,手指往前一挥,示意继续往前而行。当三人靠近了政府大楼,孟缺这次直接从大楼的侧面如游墙壁虎一样飞快地爬到了大楼顶上。

然后在楼顶中央的地方坐下了身来,双目一合,龙血感应之力再次扩散而开,将方圆千米范围尽数笼罩。

一番探测,果然是如上次一样,毫没一点反应。

孟缺不甘地握紧了双拳,皱着眉头又感应了一次,这次由近而远,大大小小的地方完全都探测遍了,还是没能感应的半个龙血之力的波动。

这时,大猩猩和唐琅也跟着上到了楼顶。大猩猩道:“怎么样?感应得到吗?”

“感应不到,他们好像根本就不在这里。”孟缺一脸难色道。

唐琅摸了摸光头,道:“会不会是李大帅搞错了?”

“应该不会吧,李大帅做事还是比较可靠的,一般来讲是不会搞错的。”大猩猩若有所思地道。

孟缺顿了一下,拿出手机来直接拨给了李大帅,问道:“大帅,卫星地位查得可准确?”

电话另一头,李大帅肯定地道:“孟哥你且相信我,之前璇颖嫂子手机波动的地方就在政府大楼附近,绝对没错。我这里探测得清清楚楚,错不了的。”

孟缺“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李大帅既然如此肯定,那便是说明,手机波动的确是有在这附近出现过的。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饿鬼剑道他们的坐标地点是移动的,还是固定的。

如果是固定的,那么还好找一点,但如果是移动的,譬如他们的临时基地在某辆车里,那根本是无迹可寻的。天知道这下子,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如果他们的驻扎点是固定的,那么必是在这附近无疑。可是孟缺的感应力偏偏又感应不到,会不会是被某种磁场干扰了感应力,所以才感应不到饿鬼剑道的人的存在?”唐琅猜疑道。

孟缺对此也不太清楚,反正他已经用尽全力也无法搜索得到饿鬼剑道的人的存在。

唐琅略略一顿,又道:“既然之前李大帅能够探测得到璇颖的手机波动,那么照道理来说,能接收得到手机波动,那么龙血波动应该也能被感应到吧?这两种波动虽然不同,但也差不多。而为什么李大帅使用设备隔了那么远都能感应得到,孟缺直接在这政府大楼的顶上距离这么近反而感应不到呢?”

大猩猩听得迷迷糊糊,耷拉着眼睛,看着唐琅,道:“光头,你想表达什么?”

唐琅忽地一转身,指着大楼顶上边角处的一座雷达,道:“也许我们可以用它试试。”

“雷达?”大猩猩纳闷道:“用雷达干什么?打飞机?”

唐琅道:“这东西的探测能力非常强,我们也许可以用它来探测饿鬼剑道的那些人的下落。”

“扯淡,用雷达来探测饿鬼剑道的人,你当他们是飞机、导弹吗?”大猩猩不以为然。

孟缺听了几句,忽地心中一动,在大猩猩惊诧的目光中竟是直接走到了雷达附近,然后蹲下身来,盘坐在雷达的正中心,再次闭上眼来,龙血感应之力悄然释放开来。

大猩猩仍是不解,纳闷道:“这样会有用么?”

唐琅笑了笑,道:“俗话说没文化真可怕,这话说得果然没错。你既然不懂,我说了你也不知道,你若想知道有没有用,等一下看结果就知道了。”

说着,唐琅向着孟缺问了一句,道:“怎么样,感应之力变强了没有?”

孟缺闭着眼睛,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喜色,道:“果然有效,一般情况下本来只能探测一千米方圆的感应之力在借助雷达增强之后,这下子几乎能达到双倍效果。而且探测的力度也加强了不少。”

唐琅想了想道:“也许你不该把感应之力扩散得太远了,我认为他们那些人应该就在近处,你的感应力一旦扩散得太开,那么探测强度自然要削弱一些,不如就近探测,搜索五百米方圆的距离试试?”

“嗯。”孟缺应了一声,照着唐琅的想法将感应之力从两千米缩回到五百米。距离一缩短,强度果然又增强了不少。

搜着搜着,只见他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浓郁了一些。

唐琅看着他的表情,便就猜测到了一定是有点眉目了。便问:“是不是有线索了?”

孟缺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感应到了,他们的确就在不远处,甚至都不超过三百米,只不过那个地方虽然近,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对信号的干扰能力特别强,即便借助雷达,我也只能探测到一点点的线索而已。”

“什么方位?”唐琅问。

孟缺努力地感应了一下,道:“四点方位,波动很杂,他们的人应该不少。”

大猩猩一听,立刻就跑到四点钟方向,往楼下瞄了瞄,只见楼下不远处,有着一块巨大的黑色金属板,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再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有一座大楼,貌似是新修的,很是豪华的样子,大楼下面停着好几辆车子,都是价值上百万的名车。

“没有啊,什么都没看到。”大猩猩嘀咕道。

这时,唐琅走到大猩猩的身边,递了一个微型单通望远镜给他,道:“用这个看,也许就看得到了。”

大猩猩略一诧异,有点质疑唐琅这小子为什么戴个望远镜在身边,难道这厮有偷·窥癖?心里嘀咕了一阵,将微型望远镜对上眼睛,这下果然是看得真切一些了。

目光先从那栋新修大楼的一楼开始看起,大猩猩这会儿能清楚地看清那些车辆的车牌号,甚至透过一些车的车窗玻璃还能看到里面的人。

看着看着,忽然他激动地一拍唐琅的肩膀,道:“我看到了一个外国人,黄头发,手里还拿着一把剑,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一共有五个人。”

唐琅大是惊奇,一把抢过望远镜,问道:“在哪里,指给我看看。”

大猩猩激动地道:“你看那栋大楼的二楼,从左边第二道窗户往里面看。”

唐琅依言而望,透过那栋大楼左边第二道窗户往里面望去,果然能看到好几个人在房里走动着。

五个人三男两女,其中有两个是外国人,金发碧眼十分容易辨认。

孟缺亦走了过来,问道:“哪栋楼,让我也看看。”

唐琅便将望远镜递给了他,指着三百米外的大楼,道:“看二楼,左边第二道窗户。”

孟缺将望远镜微微偏转,对准那栋大楼的二楼左边第二道窗户,向内中看去,点点头道:“没错,是他们,果然在这里。”

才望了一下子,忽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身穿黑色的皮衣使得浑身上下到处都透漏着狂野之气,苍白的脸色不带丝毫的感情,冷厉的眸子宛如野兽之瞳一样。其时,他正在那间房里冲其他几个人吼骂着什么,其他人面对他的吼骂也不敢顶嘴。唯有垂着脑袋,忍受着。

“这厮果然是卷土重来了。”孟缺喃喃念叨了一句,不由地回想起上次跟他交手的一幕幕。

“你认得他们?”唐琅好奇道。

孟缺颔首道:“房间当中那个趾高气昂的人便是饿鬼剑道的海魂,也就是璇颖的大师兄。”

“这人实力如何?”大猩猩问着,极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高手,剑法极其霸道,上次我与他在湘江边交手,若不是我以诈败之术重伤了他,估计跟他难分高下。”孟缺严肃地说道。

“居然能跟你难分高下,这么厉害?”大猩猩颇是不信。

唐琅亦道:“看样子那房间里也只有那五个人而已,除了海魂是个高手之外,其他的应该都不会太厉害吧?我跟大猩猩分摊两个,强攻下去如何?兴趣璇颖就在那房子里面。”

“不可鲁莽!”孟缺拉住二人,严肃地道:“如果只有他一个高手的话,那么的确是不足为惧。只须我拖住他,其他人就交给你们二人,那绝对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据说这次饿鬼剑道的‘缺月’也来了,此人我从没见过,听璇颖说他的实力并不在海魂之下,还有可能在海魂之上。如果他也在那间房间之内,我们强攻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缺月?从没听你说起过啊?”

“此人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搞不好,他就是那几个人之中的一个。”

“那怎么办?”

“看来,只有来个‘引蛇出洞’,逐个击破了!”孟缺喃喃地念叨着,拉着大猩猩和唐琅蹲下了身来,然后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第一千〇三十一章 上门服务

熏风习习,午时吹起,天上云层积叠,怕是快要下雨的节奏。

一名身穿高级运动装的青年骑着摩托车七拐八拐终是转入了政府后面三百余米远的豪华崭新小区,来到一栋八层高楼之前,停下了车来。

这小区里本来停靠着好些辆轿车,都是国际名牌。这位青年跨骑一辆国产摩托车杀到这里,无疑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而且摩托车貌似没有撑架,须靠着某处才能立稳。那青年便推着车子,很不知好歹地放在一辆宝马730门边靠着。接着他从摩托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包裹,先是看了一眼地址,然后趁着没人注意,他一弯下身来,将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丢入了旁边几辆车的车底下,兴冲冲地就往这栋大楼的楼上而去。

才走出几步,忽然空地上所停靠的车辆中走出几个人来,他们唤住了青年,但看这青年肤色黝黑,形象颇有猥琐,手里捧着一盒贴着“XX快递”的单子,分明是个快递人员。

“你干什么去?”从车里出来的人有三个,都是外国人,中文很是蹩脚,但好歹还算合格。

“送快递啊。”青年憨憨一笑,笑容比十月菊花还要灿烂。

“快递?”三个人中,一名年纪最大的人几步来到青年身前,接过了盒子,看了上面所写的地址一眼。貌似他虽然会说中文,但看不懂中文,尤其是写得并不规范的中文,问道:“谁的快递?你送错了吧?”

青年摇摇头,指着楼上,道:“没错,一定不会错的,我都送了好几年的快递了,这一带区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怎么会送错呢?这单子上明明就是写着‘文景小区’百合大楼二楼,海先生收。”

“海先生?”老外很是疑惑,反复地看了看单子,只怪他不认识中文,再多看几遍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时,其他两个老外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英文说了几句话,然后这老外犹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一摆手,道:“去吧,送完东西就立刻下来,听到没有?”

青年迭连应声,接过快递盒子就匆匆地往楼上而去。在青年上楼后,那三名老外便又回到了各自的车里。

当青年上到二楼,见房间的门并没有关,房间内的一切皆可囊括视线之中。忽然又有两名老外自门口处出现,这次却是两个外国女人,身材发育得十分良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唯一可惜的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脸上都有雀斑。

这难免让喜欢美色的青年叹息了一把,他闷闷地琢磨着貌似所有的外国女人都有这么一个缺点。

白种女人无疑是大多数男人心目中的尤物,试想一下当有一具雪白的娇躯躺在床铺上搔首弄姿,天底下有几个男人禁受得住这般诱惑?然而可惜的是,越是白种女人,越是容易长斑。

若能找出一个没有长斑的,那无疑是天姿国色了。

青年没看两女的容貌,两只色眯眯的眼睛只在两女的酥.胸、长腿上打了几转,还没待她们问话,他就已经将快递盒子拱手递上,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是送快递的,请问哪一位是海先生?”

两女正想发怒,不料听到对方说自己是送快递的,而且快递是送给一位叫“海先生”的,顿时犹疑了起来。目目相觑,其中一女看着另一女,道:“海先生?莫非是大师兄叫的快递?”

另一女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道:“有可能,除了他,这里没人姓海。”

这样一说,其中一个身材较高一点的女人看了青年一眼,道:“把包裹给我就好了,你可以走了。”说着便要伸手去拿快递。

青年却是赶忙将手一缩,将包裹收在了背后,道:“不行,这个快递的投递者说一定要让本人签收,一律拒绝他人代收。”

“你可真不识好歹,我让你把快递拿过来,听到没有?”身材矮一点的女人脾气颇大,一话不合,就发起脾气来。

青年却不惧她,笑了笑,道:“如果本人不签收,那就算了,我只能把快递送回公司了,到时候你们可别说我们不负责。”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那位身材较高的女人却忙把他唤住,道:“慢着,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叫他本人来签收。”

身材较矮的女人对此颇是不服,抱怨了几下,身材较高的女人笑道:“你就别那么大的怨气了,万一这东西真是大师兄的,而我们又不通知他,他肯定又会大发雷霆的,想来你也不希望又看到他对我们大吼大叫吧?”

身材较矮的女人哼了一声,瞪了瞪快递青年,一转身就往室内去了。而身材高的女人也跟着去到了内室,趁此时机,快递青年站在房间门口探起头来往里面张望,只见得房间里面颇是宽敞,有着前后两个客厅,装修极为豪华。

按照面积来算,这间房大概有一百八十平米宽。四室两厅,由门口朝里面往,隐约只能瞧见正对面的一间放的45度角。但见那房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正想再进去一些看得清楚一些,忽然一道凌厉的目光由另外一间房的门口闪现出来。

快递青年一看到这双眸子,立即将目光收敛了回来,讪讪地一笑,缩着肩膀在门口来回踱步。

旋即,那道凌厉目光的主人徐步走到了门边,阴恻恻的声音淡淡道:“听说,有我的快递?”

“你是海先生?”快递青年现出一副怯怯的模样,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门口的黑衣人。

“没错。”黑衣人淡淡应着,缓缓地伸出了手来,道:“拿来吧,什么人叫你送给我的?”

快递青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但投递这个快递的人说一定要我将这个快递送到你本人手里,想来这快递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吧。”一边说,他一边从身上拿出了一支笔来。

黑衣人接过快递,粗略地看了一眼,然后拿笔签收,倒是没有刁难快递青年,反而看起来比方才那两个女人要好说话得多。

签完了快递,黑衣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一双冷冽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快递青年,似是想要把他看穿似的。

快递青年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讪讪地笑了一下,收起快递单子,就颇有自觉地往楼下退去了。

直到看到快递青年完全消失在楼道口,黑衣人方才拿着快递转向房中走去。对此他颇有些疑惑,不明白这快递究竟是谁托快递送来的。

快递单子上并没有投递人的真实姓名以及联系方式,而收件人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着“海魂”二字。

没想太多,他将封条一撕开,想看看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当封条一撕开,只见里面装着一个手机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除了那个“手机”之外,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短短的一行字,仅看了一眼,黑衣人的脸色便是剧变,这一行字就像是一把刀一样狠狠地扎在他的身上————“海魂,肚皮上的伤,好了否?”

狠狠地一拳砸在房间里的桌子上,海魂脸色阴晴变幻,看到字条,他便晓得了这个快递究竟是谁送来的了。

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肚腹上的那一条伤疤,黑衣人自然是不会忘记那位赐给他这条疤的那个男人。

“倪霜?这个混蛋,居然知道我在这里?”黑衣人大惊且大怒。翻转纸条,见背面还留有一个电话号码。

便想也没想,拿着那个“手机”照着纸条上所写的号码就按了起来。

号码才按了三位数,忽然“轰”地一声巨响从楼下传来,随着这声巨响地响起,这整栋大楼似也摇晃了几下。

黑衣人抓住桌子,稳住了身形,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将“手机”一扔。赶紧朝楼下奔去,待得他到楼下,只见下面火光一片,几辆停在楼下的车已然是全着了大火支离破碎了。

好几个坐在车里放哨的兄弟,也在刚才那一声巨响之中丧命归西了。这会儿满地可见他们的残肢断臂,血渍到处皆有。显然,刚才那个“手机”并非是个手机,而是一个炸弹遥控器。

送这些放哨兄弟丧命归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黑衣人自己。

蓦然,他仰天一声咆哮,脚步迈动飞快地往外面追了去。

其时,快递青年也还没走出多远,黑衣人追出小区刚好看到快递青年骑着一辆拉风的摩托车即将拐弯遁走。

“哼,还想走?”

黑衣人海魂眼中怒火三丈,似欲喷薄而出,随手从地上拣了块大石头,远远地照着快递青年的摩托车就扔了过去。

那石头有脸盆大小,是花岗岩质地,分量极重。若是被这石头砸中,别说人亡车毁,只怕在黑衣人含怒出手之下,人和车都要碎成一堆碎渣。

只见得巨石呼啸而出,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咻地一声,精准无比地落向了摩托车。

而恰在这时,那骑着摩托车的青年似背后长眼了一样,猛然拉高了车头,旋风般调转方位风.骚地竟是躲开了。

躲开之后,那青年居然还回过头来,向黑衣人笑了笑,竖起了一根鄙视的中指。然后重新发动摩托车,想拍拍屁股走人。

无想,这国产二手摩托始终是不禁折腾,刚才那提着龙头一转弯,颠簸太大,这么一震,竟震得车子发动不起来了。

试了好几下,皆是点不起火。快递青年骂了一声,脸上表情如便秘一般。

黑衣人冷冷一笑,顿时速如疾风,直往那青年追了过去。

第一千〇三十二章 快递员

递青年的摩托车点不起火,自然也就开不起来,这眼看着黑衣人即将扑来。快递青年干脆将车一扔,撒腿便跑了起来。

黑衣人带着一股嘲弄,紧追不舍,吓得那快递青年仓惶无措,跑着跑着,差点一个跄踉摔在了地上。

快递轻快虽然脚步不稳,但跑起来的速度却也不慢,一时半会儿,黑衣人貌似也难以追得上。

两人一追一逐,便是很快就沿着公路转入了一条山路,山路直通公园。这处公园颇大,占有好几亩地。后山一片荒芜,冷寂地看不到半个人影。

跑着跑着,那位快递小哥貌似跑不动了,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黑衣人急追上来,蓦然一个筋斗从快递小哥的头顶飞了过去,挡在了他的前面,右手一横,手掌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剑来。

“算计了我,你认为你还能逃得掉?”黑衣海魂冷冷地反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快递小哥。

快递小哥见他一脸杀气,且手中有剑,居然一反常态地不惊不怯,微微笑道:“我压根也没想逃。”

“哼,口气不小。”海魂手中长剑嗡地一声响动,道:“你老实交代让你送快递的那个人现在身在何处?你若老实告诉我,我赏你一条全尸。”

快递小哥不屑地嗤了一声,道:“说我口气不小,貌似你的口气也不比脚气弱吧?”

海魂瞥了他两眼,忽地将剑收了起来,从腰间插进了背后,道:“既然不肯说,那就只有将你碎尸万段了,哼,杀你这样的小厮,还不配让我用剑。”

说着,五指成爪,箕张而开径向快递小哥的胸膛。

快递小哥见他抓来,不躲不闪,直待近了,他忽然双腿交叠,手盘在后,膝盖突出,姿势极为怪异,横着从侧面来看,就像是一匹奔走的烈马一般。

海魂五爪袭来,被这快递小哥以古怪的姿势轻描淡写地躲了过去,甚至快递小哥其势不减,手弯下来,肘部成尖,配合膝盖凶猛地往前一撞,反而将海魂撞得跌退了七八个大步,同时海魂的胸膛处也响起一声“咔嚓”闷响,显然这一击看似简单,实际上威力奇大。

海魂一开始就没将这快递小哥放在眼里,是以并没多有认真,交谈两句,只觉这快递小哥特别惹人厌,他便想迅速将之解决了,以免看着心烦。

然而,却万万想不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快递小哥居然身怀奇功,一个大意便就伤在他的“龙雀相”之下。

从快递小哥方才所露出来的那两手来看,显然他根本就不是一般人。

面露痛色的海魂抚摸了两下胸口,刚才那一声闷响,显然是肋骨被击断的声音。不由重新打量了快递小哥一眼,喝道:“你是什么人?”

快递小哥嘿嘿一笑,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么,我只不过是个送快递的。”

“胡扯!”才一交手,就伤在了对方手上,海魂大觉颜面大失,刚刚插进背后的长剑,顿时又拔了出来。前一刻他还看不起这位快递小哥,这一刻却要将他当成高手来严肃对待。

“嘿嘿,还是要用剑了么,你用剑,我却手无寸铁,这显然不公平啊?”快递小哥笑了笑,打趣道。

“管你公平不公平!”海魂来YZ市一次败过两次,一次败给倪霜(孟缺),一次败给了钱文俊。这一次卷土重来,万万是不能再败于第三人之手,如果这次再败,他也没脸再见江东父老了。

是以,一出手,便尽是狠辣的招式。

“黑雪纷纷连大漠!”

剑光如雪,洒落一地,尽是炫白,一片接一片,广阔无垠,确如大漠一般。一阵一阵席卷而来,轻轻柔柔,藏锋和煦,看起来美丽无限,内含诗意,实则和煦之中却是暗藏杀机,只要稍一大意,便就可万劫不复。

快递小哥不敢大意,双手舞动间,拍出几道劲气,双臂如龙爪,伸探之间龙吟隐若。却正是三十二身相之中的“青龙相”。

海魂剑光如雪,快递小哥龙爪如风,风和雪斗上一处,一时轩轾难分,只见得白雪纷纷扬扬,顿时就凌乱了起来,再无之前纷纷连大漠的那般意境。

风乎舞雩,忽而变,龙爪收敛往前扑,顿时风声更大。只见快递小哥,双手往前一扑,他的身侧周围的空气仿佛形成了一只白虎,随着他的双爪往前一探,白虎昂头张开血盆大口,一时风声大作。将那绵绵飞雪吹得一干二净。

俗话有说云从龙,风从虎。青龙相的优势在于速度,白虎相的优势在于气势。快递小哥这一变招,立即就收到了奇效。不由发出了两声大笑。

他这边一变招,海魂那边也跟着变起了招来。只见得轻绵的白色剑光陡然转暗,剑式绵绵不绝,似于江海翻腾之波浪,偶尔起伏,偶尔平缓。层层落落,荡荡漾漾,由高入低,恰如水银落地、天马行空。

却正是那招——“滚滚长江东逝水!”

这一招亦是优在气势,试想滚滚长江之水,其势之浩大,世间少有可比。白虎是山林之王,其气势莫大于山。而长江之水贯穿中华大地,其气势无疑更加盛大。

如此一来,原来还占点优势的白虎相被海魂这一招逼得迭连退却,大有平阳之虎被犬欺的落魄。

持续须臾,快递小哥陡然变招,向后一退,整个人竟伏在了地上,四肢卷缩如同乌龟一样。模样十分滑稽,可看在海魂的眼中,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继续滔滔不绝往东而流,剑光如幕,气势恢宏。

快递小哥忽然身体弹起,以极快之速度,穿过了剑幕,一掌对准海魂的心口击去。海魂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本来不易对付,可快递小哥变化的身相乃是“玄武相”,玄武气势虽不及白虎,但玄武乃是北方之灵,北方属水,亦为水神。

如此一来,便是无论海魂的剑式如涛如幕,波澜起伏,他也能化身玄武游刃其中绰绰有余。

一化开剑幕,奔雷重掌,直向海魂心口。

海魂瞧得分明,心中大惊,快递小哥的招式,他以前是见过的。正是与倪霜交手的那一次,倪霜也正是用这一招伺机伤了他的腹部,害他差点肠子都流出来了。一直以来他引此为辱,当瞧出了这一招的名堂,他勃然大怒,往日之怨恨无可抑制地爆发了出来。

本来对倪霜的恨,不由自主地迁至快递小哥之身。长剑一抖,放出数朵剑花,旋即他飘身一转,剑光化出轮回光幕,光幕如有月牙闪动。恰是一式“鬼影弄月”。

鬼影弄月之剑招的最大作用是用于迷惑敌人和困住敌人,这招用在这里最为恰当不过了。

当数道月牙一出现,快递小哥果然难以继续往前,顿步下来,不由得改化“猴王相”往后蹦跳数下,方才落定下来。

便在这时,山上一处樱花树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来。那人头上无毛,几可反光,之前躲在草丛里看了山下两人战斗良久,这下忍不住现身出来,吟吟一笑,悠悠地道:“大猩猩,你吃得消否?”

话一说出。山下的海魂一阵大惊,刚向山上一看,便听对面的快递小哥吼道:“死光头你一边看着吧,哥能解决掉他!”

山上樱花树的枝丫上的光头闻得快递小哥的回话,呵呵一笑,摸了摸光头,道:“先前你说得没错,人家手有长剑,而你手无寸铁,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要不让我来会一会他?”

快递小哥一摆手,看也不看他,道:“死一边去,哥还没打够呢。”

海魂面色剧变,知道自己是中计了,不管是调虎离山也好、引君入瓮也罢,都是大大的不妙。由刚才所过的那几招来看,快递小哥无疑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而现在山上的樱花树枝上又出现了一个人来,从那人跟快递小哥相熟的关系来看,恐怕亦是一个高手。

以一敌二,显然非是理智之选。这般情形,最好的选择便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可是以海魂之傲,狼狈逃走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前一次来YZ市,他接连两败。若这一次仓惶逃去,也无异败北。俗话说事不过三,他好歹是饿鬼剑道的首座大弟子,岂可一败再败?

败给倪霜倒也罢了,若再败给这快递小哥,那可真是莫大的讽刺。

一想到这里,海魂打消了退散的念头,蓦地举剑上扬,蓄起剑气来。其剑高高举起,隐隐间,一种黑色雾气忽然出现,笼罩在剑身周围。初时黑色雾气尚是单薄,但稍过得几秒,黑气便就浓郁了起来。

快递小哥见他如此,先是一凛,随即听到山上樱花树上的光头提醒道:“大猩猩,你可小心着点,孟缺说此人有一绝招叫‘一瞬之光’,速度极快,你可别吃了他的暗亏。”

快递小哥听得提醒,点了点头,轻喝了一声,忽然他全身上下到处都散发出金色光芒,如真佛一般。

如来法相施展出来,立即升空。金光万丈,堪比骄阳。

海魂见着这一幕,心中又是一气。前番的玄武相乃是他心中一痛,如今这如来法相亦是他心中一痛。玄武相是孟缺伤他的招式,而如来法相则是钱文俊伤他的招式。

无巧无不巧,快递小哥恰恰这两招都会用,一时引起他无穷无尽之怒气。剑尖上的黑气陡然剧增,原本小小的一把剑,这会儿看上去如同一根巨大的擎天柱一般。

“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海魂怒喝一声,手中所握的巨大黑色剑影忽然从天划下,咆哮呼喝之声,轰轰隆隆,风云变色,剑身上所笼罩的黑气瞬间化为一条黑色蛟龙,张牙舞爪,长驱直入……

第一千〇三十三章 异化

“一瞬之光!”

喝声一响,黑色蛟龙疯狂奔涌,携风带啸,一时地面飞沙走石。

快递小哥大猩猩见得海魂奇招顿发,知道不容小觑,顿时双掌蓄劲,一连拍出两道佛掌印。

金色的掌印飞奔而出,叠加在一起,掌势蔓延而开,如同一座小山也似。盖压而下,风声啸啸,亦也尘卷飞扬。

“轰隆!”

两道金色的佛掌印与那条黑色蛟龙冲撞在一起,陡然间能量之气播散而开,产生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

能量冲击波呈360度全方位蔓延,一股灼热而强劲的起浪奔腾翻涌,如大海的狂潮一样。站在山上樱花树上的唐琅在受到这阵冲击波的冲击后,亦是感觉热浪扑来面皮生疼。

“受死!”

黑色蛟龙与两道佛掌印抵消,佛掌印虽然威力甚大,但余劲不足,无法对后来的海魂造成多大的伤害。倘若海魂与黑色蛟龙同步而行,那么两道佛掌印叠加在一起,势必会让海魂重伤。可惜的是,海魂与黑色蛟龙,分开两线行走,根本就不在一个位置。

当金色的佛掌印一消失,海魂手持利剑如贯日之长虹一样飘飞而来,白光幽幽的剑尖散发着凛人的寒气。剑身撕裂空气,嗡嗡地嘶鸣声不绝于耳。

海魂来势极快,几乎眨眼间就到了大猩猩的近前。山上的樱花树上的光头唐琅看到这当儿,失声喊道:“大猩猩当心!”

说时迟,那时快。

唐琅口中“当心”二字刚刚出口的同时,海魂的手中长剑照着大猩猩的脖子就刺了过去。唐琅惊得一身冷汗,暗以为大猩猩这次是难逃劫难,拎着大夏龙雀就从山上狂奔而下。

却在这时,大猩猩于万危之中忽然脑袋一偏,金色的掌印再次发动一波——“砰!”

随着一声响,海魂的身体直线飘飞。他倒是没受什么伤,在大猩猩于千钧一发之际拍出那一掌的时候,他有所感应立即撤剑回收,以剑身挡在了那道佛掌印之上。

当身体直线飘飞十数米,海魂终是双脚落地,以剑刺入泥土之中收住退势。刚顿住身型,只听“叮”地一声脆响,他手里的那柄长剑竟是果断地从中而断。

大猩猩慢悠悠地也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远远地看着海魂,笑道:“孟缺说的果然没错,他说饿鬼剑道的‘一瞬之光’虽然速度够快,但剑一旦快了,力道就不会很够,只能找人体最薄弱的地方进行偷袭。而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无疑是脖子了,呵呵,见你一发招,我就有所防备,而且还留了后手,可惜没能一掌打死你,这倒是说明你还真有两把刷子。”

且看着海魂脸上阴晴不定,刚刚从山上奔袭而下的唐琅也及时站住了脚,看到大猩猩安然无恙,他大是松了一口气,骂道:“奶奶的胸,吓哥一跳,大猩猩你怎么还不死?”

大猩猩笑了笑,白了他一眼,道:“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孟缺跟我说了那么多注意事项,只有赢的道理,岂会这么快就死掉?”

唐琅也笑了笑,道:“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后续你还对付得了他么?”

大猩猩自信满满,点头道:“这个自然,你尽管一边看着就好。”

听着大猩猩和唐琅二人一长一喝,海魂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他反复从大猩猩的口中听到一个叫“孟缺”的名字,不由觉奇,便厉喝了一声,道:“你们口中所说的孟缺究竟是何人?”

大猩猩看着海魂,道:“你想知道么,你若想知道,我就偏不告诉你。”

“你……”海魂气得脸都绿了,方才他使出绝招来,未能杀得了对方,反而还被对方一掌击退,本来就颜面一失再失了。这下子,对方竟连话都懒得搭理,完全是一副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放在以前,谁敢对海魂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即便是饿鬼剑道的二弟子缺月见着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如今,他却被一个快递小哥逼成这样,这事若传了出去,只怕会让天下人耻笑。

倏忽,海魂脸上表情一狰狞,一双眼睛陡然弥漫起一层猩红色的妖光。仰天一阵长啸,啸声如狼,完全不似人声。

诧异间,大猩猩望着海魂身上的肌肉似乎在须臾之间鼓胀了一倍之多,特别是裸露在衣服之外的那两只手的手背。手背上青筋高高鼓起,似要凸出来一般。

几个呼吸间,海魂的脸上亦如手背一样,青红交错的经络从皮肤后面凸显而出,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尤为可怖。

“这是什么名堂?”大猩猩有点看不懂,这般情况孟缺却是没跟他交代过。

唐琅也看不懂,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从山上冲了下来,落在大猩猩的身边。琢磨着无论对方搞什么名堂,两个人应对,总比一个人应对得好。

“看起来他像是施展了一种强行提升实力的秘法。”唐琅观察了一下,揣测道。

“强行提升实力?”大猩猩眼中充满着好奇,笑了一下,道:“这么说来倒是更有趣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强到什么程度。”

唐琅蹩了蹩眉头,推了一下大猩猩的肩膀,道:“别玩了,孟缺说若能杀掉此人,就杀掉他;若杀不掉,那就尽量拖他一会儿。这厮毕竟是饿鬼剑道的大弟子,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觉得这厮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大猩猩嘴上说着笑,其实心里也挺严肃的,听得唐琅的话,点了一下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联手干掉他吧,我左你右,动手!”

“动手”二字一出口,大猩猩一马当先从左边奔了出去,趁着海魂还没有完全异化,他以蛇影相突然靠近,随即变化飞鱼相再度靠近。到得将要靠近海魂之身的时候,飞鱼相陡然一变,换成了朱雀相。

飞鱼本来飞在空中,这会儿转变成朱雀相,可以说是一气呵成,毫无顿止。而且相术之变化行云流水,天衣无缝。

朱雀相一施展出来,先机尽占,大猩猩浑身发着红光,蓦然一拳携带着千钧巨力,从高空当中笔直落下,轰向海魂头颅。

唐琅紧随其后,手里的两把大夏龙雀以驭龙式的招式施展开来,死死地拖住海魂,让他上下难以兼顾,为大猩猩赢取进攻机会。

自大猩猩从日本回来,他一般时候都跟唐琅混在一起。他二人可以说是臭气相投,一方面都喜欢空姐,另一方面性格方面也颇有点投缘。处在一起日子一久,彼此之间的默契自然而然地也就产生了、加深了。

这会儿大猩猩先抢主攻,唐琅二话不说主动充当辅助。三十二身相是一种高爆发的攻击绝技,而擒龙十八手则是一种束缚性很强的控制绝技,一攻一控,配合得相当默契。

出手之前都不用太多商定,出手之后二人心有灵犀,都是配合着来。或是一上一下,或是一左一右,或是一前一后。

但见海魂被两人一上一下两面夹击,目光已然血红,看不出来究竟神色。但他脸上的阴冷不知何时已经转为了凶煞,耳鬓旁边的两只耳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长出了一种金黄色的毛发来。

当唐琅的大夏龙雀、大猩猩的朱雀相攻来之际,忽然间海魂尖啸一声,手中所握的断剑随手猛挥。

“嚯~~”

随随便便那么一挥,一道无匹的滔天炁如旋风一般席卷出来。海魂整个人,几乎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向后直移了三寸左右的距离。

大猩猩火红色的拳头直奔而下,击了个空,唐琅的双刀劈砍而来,也击了个空。海魂趁机,在大猩猩身在半空还没落下之际,忽然手持断剑朝着大猩猩的腹部就狠扎了过去。

原本海魂的速度算不得多快,虽然他在使用一瞬之光的时候,移动速度几近骇人。但在平常状态下,大猩猩和唐琅都不用惧他。

可惜,自他外表异化之后,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似乎都增强了好几倍。突然挥剑直刺而来,大猩猩躲无可躲,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而且身体是下落的趋势,即便以龙血之力飞腾起来,也须得转个方向才行。

便在这个时候,海魂恰巧突杀而来,手中断剑精准无比,“咻”地一声径直地捅进了大猩猩的腹部。

“啊~!”

大猩猩痛叫一声,双眼奇凸,狠狠一咬牙,反手趁势击在海魂的肩膀上,打退了他,同时一借力,翻了一个跟斗,落在了唐琅的身边。

“你怎么样?”唐琅听到叫声,看了大猩猩一眼,问道。

大猩猩摸了摸肚子,且见外套、内衣全部被撕开了一道长达十厘米的口子,撩开衣服来,肚皮上有着一道红色的痕迹亦有十厘米长。所幸这痕迹虽然是流血了,但并非过深,只要再深那么一毫米,恐怕大猩猩的内脏都要流出来了。

“好险,如果没有鳞甲护体,只怕我要喊叫救护车了。”大猩猩吸了一口寒气,擦了一把肚子上的血迹。

唐琅眉头一沉,凛声道:“这厮的实力果然是被强行提升了,居然连鳞甲护体都伤得了。”

……

海魂嘴角微扬,绽开一丝诡异的冷笑,看了一眼手中断剑剑刃上所残留的血迹,伸出舌头在剑刃上舔了一口。血腥的味道让他瞬间兴奋了起来,略顿了一下,他脸色再次阴冷了下来,抬眼凝望着大猩猩腹部的那道红色痕迹,喃喃道:“可惜此剑非鬼剑,要不然,早让他归西见阎罗了!”

第一千〇三十四章 九死玄炁

“能把我逼成这个样子,你们是第三个、第四个!”海魂慢慢地扬起了头来,血红色的目光就如火山口喷发出来的岩浆一样炙热滚烫。说话间,他的两只耳朵兀自摆动了两下,耳朵奇长,变异之后不但长了金黄色的毛发,更是长得跟兔子耳朵一样。

目光望向天空,但见灰云如绦,绕天三匝,甚是阴沉。阴郁的天气像极了海魂此时的心情,自异化之后,他不由地想起了前两次变成这样的时候。

第一次变成这样,乃是六大剑道统比的时候,那一次海魂对战畜生剑道的铁砂,最后关头他被逼得异化,虽然结果仍是败了,但铁砂也是险胜。

第二次变成这样,乃是与同门师弟缺月比试的时候。从小到大,海魂一直不喜欢缺月,也许是以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缘故,他也甚少与师弟缺月有什么往来。有一次缺月完成了某项任务,得到了师傅的大力嘉奖,海魂看不过眼,便当着很多人的面向他提出切磋几招。

那时,海魂的用意是想杀一杀缺月的威风,缺月本不想应战,但禁不起师兄弟们的起哄,缺月唯有答应下来。

初时,两人一交手倒还算客气。彼此剑法师出一道,却是各有特色。饿鬼剑道之内,早在他们十几岁的时候,他们师傅戊疋老人就说了一句话:“得我剑法之真传者,仅有三人而已。海魂得剑之霸气、缺月得剑之灵气、冰燕得剑之刁钻。若论天赋,当是缺月更胜一筹;而若论实力则海魂稍胜一筹,日后饿鬼剑道有这三人承我大道,亦算得兴盛了。”

也许就是因为戊疋老人这番话,海魂才从小就不太喜欢缺月,也不喜欢冰燕。戊疋老人说他们三人之中天赋最强者,乃缺月是也。这无疑让海魂很不服气,身为饿鬼剑道大弟子的海魂,实力最强,天赋自然也应当是最强的。

一直以来戊疋老人的那句话就像是一根刺一样卡在海魂的喉咙里,不除不快。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自然是要向全师门证明一下他不仅是实力最强者,也是天赋最强者。

灵气怎敌得过霸气?

怀着这样的一个念头,打着打着,海魂便狠招连出,杀得缺月迭连败退。海魂一时大喜,认为自己威风大展好不痛快。而缺月也并非是一个愚笨之人,他自然是看得出来海魂这是故意在打压自己,心生不快,亦是连出奇招反击了起来。

大厦之将颓、大海之狂澜,皆在一瞬间缺月大力扭转。奇招迭连,有些不是奇招的普通招式由他的手使将出来,灵性大发,不奇似奇。

海魂越战越惊,霸气风格也不由地施展了出来,一时霸气对上灵气。轩轾难分、伯仲相横,谁也占不到上风。

本来看似海魂稳胜的局面,一下子让大家又拿不准主意了起来。一时人生嘈杂,议论纷纷。听在海魂的耳里,那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一着急,剑法之霸气顿时锐减,渐渐地反而掉落下风。缺月越战越勇,上风之势一待占定,稳扎稳打,让海魂无有半点反身机会。

这样一来,观看的人群更加地沸腾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在议论着二师兄缺月实力更在大师兄之上云云。

海魂听得气大,怒意勃发,怒中生霸,为了挽回局面立下威德,他悄然异化,强行提升了实力,旋即一剑刺中缺月下颚,连带左脸划出了一道长达二十厘米长的口子。

是以,至今缺月的左脸至下颚有着一道明显的疤痕,便就是当年与海魂比试时留下的。

自那次以后,海魂再也没有异化过。异化虽然能让他在短时间之内实力大涨,但是这个秘法乃是有副作用的。

此秘法本是饿鬼剑道里的禁忌法门,除了戊疋老人之外,恐怕也只有海魂一人修炼过。

能练成这秘法,说来还有个桥段,那就是当年海魂初悟剑之霸气,师傅戊疋老人召他去书房议事。海魂先至,趁着师傅不在,他偶然看到了师傅的桌台上有着一本《九死玄炁》,暗以为是本绝世功法,就将它偷偷地收在怀中带走了。

说来也奇怪,这本书丢失以后,师傅戊疋老人,也从未追究过,甚至也从没问过他。是以,这么些年来,海魂一直怀疑师傅也许是知道那本书是自己偷走的。也正因为这样,当初自己向师傅提出挑战的时候,师傅断然拒绝,并说了一句莫测高深的话————“老夫从今以后不会轻易出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要人命。”

因为师傅的这句话,海魂再也没敢提挑战的要求。师傅那话,可能隐在的意思是让他好自为之,莫要好高骛远、盛气凌人。对此,海魂没作多想,也不敢多想。

说起《九死玄炁》,海魂对它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它的确神妙,只要修炼过它,便能在必要的时候短时间之内将自身实力大幅提高;而恨的却是,《九死玄炁》是一种以生命为代价的玄功。

不仅修炼它需要损耗生命,就是使用它亦要损耗生命。

当初海魂没禁得起诱惑,只练了一部分而已。整本书分为三个部分,他不敢多练,所以只练了一部分。为了这个神妙法门不给其他人学习,他果断地就把书给烧了。

长久以来,海魂实力步步增长,他认为自己以后可能再也用不上这个禁法了,没想到今日却是给用上了。

施展此法,海魂不由得更加地痛恨起大猩猩和唐琅来。

《九死玄炁》每施展一次,便要缩短修炼者五年寿命。海魂一共施展过三次,便是缩短了十五年的寿命,加上修炼时缩短的寿命,前前后后加起来恐怕不下二十年。

以美国人平均寿命75岁来算,如今海魂35岁,也就是说使用了这一次,他还能活20年。

20年,什么概念?像他这种人,20年的时间几乎就是转眼即逝。而且还指不定他能不能活到75岁,若是只能活60岁,那么他余下的生命也就只有5年的时间。

虽然身怀龙血的人,大半部分都很长寿,但短寿的也不乏存在。遂,海魂才愈发地痛恨大猩猩和唐琅。

……

大猩猩和唐琅谨慎地提防着海魂,两人低声交流,商量着该怎么对付海魂。怎奈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解决之法。

大猩猩很是犯愁:“这厮这般状态,很难对付啊。他强行提升实力,无疑是拿命在拼,我们犯不着跟他抵命,你说是也不是?”

唐琅深有同感,点点头,道:“虽然你这小子的话很没志气,但是我却非常同意,他拿命来拼,我们的确犯不着跟他抵命。”

“那?”大猩猩扭转过头,看着光头。

光头亦转过头来跟他对视了一眼,笑了笑,道:“照时间估计,如果顺利的话,孟缺应该也成功了。不如,我们撤?”

“好!”大猩猩哈哈一笑,与唐琅对拍一掌,顿时拔腿便跑。

海魂看得真切,却是岂会放他们轻易离开。施展一次《九死玄炁》他需要以五年的生命作为代价,现在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代价,自然是不可能轻易放他们走的。

只听“嗷”地一声如狼叫一般的声音,海魂飞扑追去,手中断剑“嗾”地一声,断口处竟蔓延出一条青色之气出来。

青色之气蓄在断剑之上,就像是把剑又修补好了一样。挥斩开来,一道道墨绿色的玄炁如风吹落叶片片飞一样,立即封锁了大猩猩和唐琅的四方八面各大去路。

唐琅站住脚步,手里的大夏龙雀忽然也挥斩开来,放射出数道白色罡气。当罡气与玄炁撞在一起,白色罡气禁受不住,土崩瓦加,被玄炁推枯拉朽一般尽数击碎,余力不减继续向前射来。

“不妙!”唐琅大喝一声,脸色瞬间变了。他完全没想到对方的玄炁会这么霸道,竟连罡气也抵挡不住。

大猩猩及时再化如来法相,接连三道佛掌印拍了出去。“砰”“砰”“砰”三连响,这才将两道玄炁余劲给击散。

面对海魂大发神威,大猩猩脸色也不好看,方才那几道玄炁若无唐琅的罡气先行抵挡了一下,削弱了威力,他的佛掌印万万不可能如此奏效。

且看着海魂,前一刻如这一刻完全判若两人。以海魂的这般状态,估计就算孟缺在此,也是难以对付。

大猩猩皱了皱眉头,拉了一下唐琅的手臂,问道:“光头,看样子他不想让我们走,咋办?”

光头唐琅虚眯着眼睛,喃喃道:“他强行提升实力,这必然是有时间限制的,只要我们继续使用拖字诀,待他恢复正常,再杀他。”

“拖字诀?拖你妹,就这情况,你认为还能拖?”大猩猩没好气骂道。

唐琅讪讪道:“好像拖不了。”

“废话,你想点有用的办法成不?”

“呃,分开逃如何?他若追你,我骚扰他,他若追我,你骚扰他,总之继续拖延。”唐琅提议道。

“这办法貌似还有点像样。”大猩猩想了想,丢了个眼色给他,一拍即合。

旋即,两人心有灵犀一左一右,跟逃荒一样飞奔去了。

海魂见他们二人想要分散突围,甚是气恼。他们二人都不是庸手,分散逃走,难免会逃掉一个。海魂独自一人,想追两人却是分身乏术,唯一办法只能先抓一个。

二人中,海魂最恨的自然是大猩猩,一来大猩猩会“玄武相”,二来大猩猩还会“如来法相”。

这两个身相,都是引发海魂愤怒的导火索。登时,他挥着墨绿色的残剑追着大猩猩的步伐,一去上千米。

大猩猩跑得极快,纵步草上飞,边跑边回头,当见到海魂放了光头唐琅,只冲自己一个人来。他的心里犹如跑过一万头草泥马,蛋疼道:“果然还是长得帅得人,比较吸引仇恨!”

第一千〇三十五章 兵不厌诈

第一千〇三十五章

依照约定,当海魂追唐琅的时候,大猩猩要进行侧翼骚扰。这会儿海魂追大猩猩,唐琅便也跟追上去,以“擒龙十八斩”从侧翼骚扰海魂,让他专不得心。

这么一来,大猩猩也较为轻松了许多,绕着公园的荒山转圈圈,当转了十圈左右。海魂几乎气得七窍生烟,追不到大猩猩,便是反过头来追唐琅了。

他觉得光头唐琅这厮实在是有些可恶,几次三番地骚扰,阻止了他追击大猩猩不说,还有好几次差点让他受了伤。擒龙十八手演化成擒龙十八斩,威力可不小,一个不妙,别说受伤,送命都是有可能的。

便在怒火朝天之下立即改变了追击目标,扑向了唐琅。

唐琅见得海魂朝自己扑来,他两眼一瞪,登时跑得跟飞机一样,和大猩猩不同,大猩猩跑的时候,三步一回头,他却是很无耻地头也不回,加速狂奔,在他全力冲刺之下,海魂根本追不上他。

大猩猩鄙视地看着逃跑的光头,也依照约定,从侧面进行偷袭。只可惜,三十二身相乃是近身格斗法,唯一一招中程攻击身相便是如来法相。佛掌印威力虽大,但在距离上却是有点够不着。

思忖了几下,大猩猩瞥见地面上某处有很多鹅卵石,便心念一动,拣了几抓塞在口袋里。追击之时,时不时地扔上一颗石头专打海魂要害。亦弄得他专心不得,束手束脚。

光头觉出压力一轻,回过头来哈哈大笑,亦是反抽几道刀气,这么一来海魂更是追不上了。

海魂面色铁青,目光当中几要喷出火来,听得光头嘲讽的笑,他这次不再更改目标,一口咬定光头唐琅,死追活追,恁是不放。

大猩猩乐不可支,瞧着这一幕颇有喜感,便是继续用石头从侧面进行偷袭,打得海魂颇是狼狈。

这么持续了约莫个把小时,海魂耳朵上的绒毛貌似渐渐地消退了下去,而且他的双眼也从火红的颜色慢慢转变为黑白相间。

大猩猩跟在他的后面,当见到他的耳朵回复到了平常的状态,便猜测着这家伙莫非是恢复正常了不成?

当即喊了一声“光头”,唐琅听到喊声,立即回过身来,两人默契十足,顿时发出一道合击共同击向海魂。

海魂避而不挡,仓惶闪退。耳朵无毛、眼睛不红的他果然是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在正常状态之下,对付大猩猩和唐琅任何一个,都非是易事,这会儿他二人联手,海魂自然是敌之不过的了。

大猩猩不由笑了一声,看着海魂,道:“从时间来计算,你的异化持续时间顶多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这可不太够啊。如今天色还尚早,我兄弟二人起码要耗你到天黑,你还能再异化一次否?若是不能,那我们可就要不客气地下黑手了。”

海魂气得几欲吐血,怎奈以一敌二确实不好对付。而且对方还是两位高手,在他二人联手攻击之下,自己若不能发动第二次异化,的确是极易死在他们的手里。

面对这样的情况怎么办?

海魂再一次想到了逃,中国有句古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更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格言。逃跑虽然很没面子,但是方才对方二人不是也逃了么?既然对方能逃,自己为何不能逃?

一念及此,海魂倒退了几步,狠狠地瞪了大猩猩和唐琅一眼,随即一转身就往丛林当中扎了进去。

“想逃?”

一见他扎进林子,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唐琅,他从半空当中追击过去,以一式“狂龙斩”劈斩而下,呼啸凛凛的刀气漫开一层犀利的白光,瞬间就把林子斩出了一片光秃秃的平地来。

海魂无可掩身,只有择路再逃。念头刚一动,大猩猩发动“猴王相”缠上身来,猴王入林,有如鳉鱼得水,纵闪跳跃之间,形同鬼魅。忽而跳上海魂肩膀,忽而出现海魂背后。逼得海魂发动“鬼影弄月”急急窜开。

而另一边光头唐琅双刀镇守,蓄势以待,却是不给他半点逃脱的机会。

海魂逃跑跟大猩猩、唐琅的逃跑不太一样,大猩猩和唐琅逃跑,一个只管跑,另一一个还能从侧面骚扰。而海魂孤身一人,在速度上敌不过二人,更没有人替他分担压力。

在大猩猩和唐琅双重撒网、严势以待之下,他根本没有任何希望能够逃脱。

无奈之下,他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叫了一声,默运奇功,《九死玄炁》再次发动。当他再一次睁开眼来,双眼又如岩浆一样滚烫而鲜艳。耳朵上的绒毛金黄而柔顺,尖尖竖起既像兔子耳朵,又不像兔子耳朵。

兔子耳朵给人的感觉是可爱,而他的耳朵给人的感觉是可怕。配合他那一张冷冰冰的脸以及岩浆般鲜艳的双眼,整个人浑如野兽,哪有半点人的模样?

“撤!”

见海魂再一次强行提升实力,大猩猩果断而及时地喊了一声,旋即他与唐琅各向一个方向退去。丢下海魂一人幽怨地站在地上,追也不是,逃也不是。

若是追吧,追又追不上,若是逃吧,《九死玄炁》每使用一次便要缩短五年的寿命,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若是只用来逃,岂非太浪费了?

而且想逃也不一定逃得掉,那两个混蛋一定不会轻易放他走的。

一时间海魂真有差一点就要吐血的感觉。

“难道我海魂今日便要死在这两个混蛋之手?”

天色阴沉,看不出时许,丛林幽静,枯叶成铺,明明已近春天,这里却仍是一派萧条光景。海魂幽幽长叹了一声,手中断剑插进一棵大树,便就站在树下,一动不动。

沉默须臾,他猛一抬头,却是忽然想出一个办法来——“对了,我何不叫帮手来帮忙?《九死玄炁》每次使用都能持续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一个小时当中,料定那两个混蛋不敢靠近我,而我则就有时间等待援手过来,届时只要援手一到,哼,反杀他二人又有何难?”

一念及此,海魂暗淡的表情微微兴奋了起来。在身上搜索了一阵,拿出一部手机来。

首先呼叫的人,乃是一个饿鬼剑道之中的一个小师弟。小师弟实力虽是不强,但只要多叫几个人来,未免不是强大助力。

若叫缺月,他则拉不下这个脸来。毕竟二人之间尚有芥蒂,也许他海魂能够放弃以前对缺月不好的看法。但缺月却未必能忘记脸上那一道剑疤。

电话一拨打,响够了一分钟,竟是无人应答。

海魂觉得奇怪,便更改了电话号码,换打另外一个人。拨号后再次等待了一分钟,却还是无人接听,他果断地纳闷了起来。

“这些人在干什么?怎么一个个竟敢不接我的电话?”

大猩猩和唐琅守在外围,看到海魂拿着电话自言自语,大猩猩不禁笑道:“莫非你是想打电话求援么?”

海魂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兀自再换了一个号码,又拨了出去。

大猩猩哈哈笑道:“你还是别费心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你的人估计都已经死光了吧。”

“什么?”海魂愕然,失声脱口。

大猩猩道:“难道至今你还没觉察过来,你是中了我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了么?”

“调虎离山之计?”海魂心底一片凉,这才醒悟过来。“对啊,他们此来的目的肯定是为了冰狐,而冰狐的姘头不就是那个‘倪霜’么?这次没见到倪霜,想必他是趁我不在,偷袭总部去了。shit!”

怒骂了一声,海魂立马拨打了冰燕的电话号码。此时此刻,不能呼叫缺月,只能呼叫冰燕了。若是冰燕能够接到电话立刻赶回总部,也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嘟嘟嘟~”

电话响了十数秒,蓦然一声“喂”淡淡地从声筒当中传了出来。

一听到声音,海魂大喜,张口便欲说话。可是在话将要出口之际,他又顿了下来,脸上表情阴晴不定,眼色复杂地看了手机一眼,不由厉喝道:“你是谁?”

电话虽是接通,但方才“喂”的那一声,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又是谁?”电话之中,那人不答反问,语调阴冷,隐含上位者的杀伐果断之霸气。

“冰燕何在?”海魂厉喝。

电话之中沉默了一会儿,忽而那人声悠悠地道:“听你的声音,貌似有些熟悉的感觉,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就是上次从我手里逃走的那个手里有把黑剑的人吧?”

“你?”海魂面色剧变,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几乎就要凸露出来。失声道:“你是钱文俊?”

对面,电话之中那人淡淡地笑了一笑,道:“没想到我不认识你,你反倒认识我,没错,我正是钱文俊。你的人,如今在我手里,你若想救她,明日早上8点,银河大厦顶楼来见,若是你不来,那你以后就别想再见到她了。”

第一千〇三十六章 逆刃旋风

第一千〇三十六章

海魂听着电话,回也不回,直接就将之挂断了。冰燕的生死,对他来说很无所谓。现在他自身都难保了,才不会去理会冰燕是死是活呢。

“混蛋,那蠢女人何时竟去招惹钱文俊去了?不是商定好后天才动手的吗?这蠢女人居然单枪匹马去找他,真是愚蠢至极!”

海魂怒骂着,颤抖的右手拿着手机,几乎要将它捏爆。翻看联系人,除了师傅跟缺月之外的其他人,他都已经打遍了。

至于师傅,如今远在海外,纵是坐火箭,一时半会儿也赶不来。而且此次来YZ市,自己是带罪之身,上次偷了鬼剑之事,师傅还没跟自己计较,此时向师傅求救,他老人家救与不救尚是未知之数。

除掉师傅之外,唯一可联系之人,只有缺月了。

一想起缺月,海魂心里滋味莫名。一直以来他总想着打压此人,而且也从来没给过他任何好脸色看,如今自己有难了,便去求救于他,这实在是有些显得无耻、不要脸。

“哼,罢了,若是天命,我海魂也认了。”

喃喃自语了一声,海魂五指一用力,顿时便将电话给捏爆了。他是个有骨气之人,要他拉下脸来,去向缺月求救,他实在做不到。

电话一碎,他就在树下那么定定地站着。而大猩猩和唐琅则在十米距离之外,守着他,彼此僵持,敌不动我不动。

……

却说另一边,早在大猩猩将海魂从饿鬼剑道的据点引走的时候,孟缺就趁机侵入了那座大楼。

这是他们三人早就商量好的“调虎离山之计”,孟缺忌惮饿鬼剑道的据点里有海魂和缺月同在。便想着支开其中一个,只要支开了一个,剩下的就好对付了。

当大楼前院的爆炸声刚刚响起,他便以壁虎游墙功,游到了最高层楼,击碎了一面窗户钻了进去。

他算定前院的爆炸声一响起,这整座大楼的人的注意力一定会全部被吸引到前院去。而这恰是他入楼搜索的最佳时机。

从顶楼火速往下游去,孟缺轻手轻脚,没发出半点声音,真如一只踏雪无痕的壁虎一般。

当他来到三楼,便就已经能听到一些嘈杂之声了。好些个人在前院救火,他们以英语交流着,有男有女。

登时,孟缺放开感应之力,锁定二层楼。在感应力近距离的探测中,人物的龙血能量波动显得极为清晰。一个一个的排查,最终他在一处角落当中探测到了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

他可以确定那股能量绝对就是璇颖(冰狐),心中颇为兴奋,却没急着立即下去,而是继续搜索其他的方位。

如今璇颖的能量波动尚在,这便是说明她并没有生命危险。孟缺像是吃下一颗定心丸,吸了一口气,仔细地继续探测,欲找出缺月的位置。

他唯一忌惮之人便是缺月,倘若缺月在楼下,那他就得步步为营慢慢地动作了。要不然,万一缺月以璇颖的生命用作威胁,那可是大大不妙的。

一番探测,头一波并没能感应到缺月的能量波动。按道理来说,像缺月那样的高手,龙血之力的波动应该会很强烈。就算不强烈,也会有一种隐晦的波动。

那种隐晦的波动,就像是慕容绝的波动。孟缺探测慕容绝,只能探测到一点点的龙血波动,但那种波动很是隐晦,虽然波能很小,但足能令人感到一种冷漠的杀气。

而如今的二楼,却是没有那种隐晦的杀气存在。更没有强大的能量波动存在。

“难道说,缺月不在这里?”孟缺摸着下巴,兀自怀疑。

“怎么可能呢?他是饿鬼剑道的二弟子,不在这里又是在哪里呢?”

揣测不定,继续又以探测之力探测了两遍。然而结果却是无一二般,二楼的人数虽然很多,但是绝对没有缺月的存在。而且除了二楼之外,一楼也没有,前院也没有。

深吸了几口气,孟缺咬了咬牙,决定赌他一把。

顿时,悄悄地放开步伐,从楼梯上慢慢地游了下去。在临近二楼的时候,在楼梯的转折处,孟缺探下头去,朝二楼那门口看了看。二楼之门未关,里面动静一目了然。孟缺看到了两个背影,一男一女。他们二人在交流着什么,所说的话是纯正的英语,速度较快,孟缺一句也听不懂。

过了一下,那个女的提了两桶水径自朝楼下去了。那个男的则在大声嚷嚷着什么。

趁此时机,孟缺忽然身若奔雷,飞身如箭一般抢入那房中,手上金光大闪,千芒指照着男人的心脏从背后果断地刺了进去。

杀死一人,他毫无停顿,在动手之前,他早就用龙血感应之力将屋子里面的所有人的所在位置都探测好了。这下子如按图索骥一般,杀完一个,立转方向扑向第二个。

第二层楼之中,本有七人。方才有一女人提着水桶下了楼去,便只还剩六人。

孟缺杀完第一人,飞快地扑到窗边,将一位还未反应过来的正在看着前院动静的人也以同样的方式突杀致死。

大厅里,共有三人,剩下一人坐在沙发之上。似在做着一些记录工作,孟缺连杀两人,弄出了动静,他一发觉,顿时叫嚷了起来。

孟缺脸色阴狠,呼喝了一声,飞身扑向他,千芒指金光大闪,一举刺破了他的喉咙,将他未喊出来的话语直接堵死。

除掉三人,最后还剩三人。那三人所在的位置与璇颖同处,想来应该是被派入房中看守璇颖的。

也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角落里的那房间里传出了一个声音:“什么事?”

孟缺躲在墙壁转弯处,掩身起来,不言不语。

房内人又喊了一句“有什么事?”

外面无人应答,静静悄悄。

这时,那房门反锁响了一下,然后孟缺便就听到一个脚步声从里面走了出来。当彼此距离近得只剩一米,孟缺弓着身体如猎豹一般,跳跃而出,一指插死那人。旋即,闪电般地飞扑入房,手指金芒大闪,将本是阴暗的房间照得雪一样透亮。

“你是谁?”

“什么人?”

房内尚有两人,一见到孟缺突然出现,皆骇然大惊了起来。长剑一出鞘,对指着孟缺,死死防备着。

孟缺一入房就看到了璇颖被五花大绑吊在房间的最中间,那两个看守她的人,就坐在角落的一旁。

为了不让他二人用璇颖来威胁自己,孟缺故意不正眼打量璇颖,反而目光直直地瞪着那两个男人,喝道:“我来专杀饿鬼剑道的人。”

那两人心中一寒,不知真假,但对方来势汹汹,手段高强,不管是真是假,也不容他们小觑质疑。

“你们来西南域的目的是想对我钱氏不利吧?哼,如今海魂已死、缺月已亡,你们的命也到终点了。”

孟缺眼神冰冷,手中诡异的金光极其刺眼。

那两人听他这么一说,便就认为他是钱氏家族的人,暗以为饿鬼剑道对钱氏不利的消息泄漏了出去。顿时,一人自作聪明,一挥手中的剑就把璇颖放落了下来。

同时还将她身上的绳索全部都斩开了。

孟缺默然不动,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反应。

只听那位放璇颖下来的人忽然严肃地说道:“冰狐师姐,我暂时放你下来,咱们三人联手干掉此人,可好?若能斩杀此人,待回饿鬼剑道,我等必向师傅替你求情。”

这人知道孟缺不好对付,遂想着将璇颖放下来,三对一总比二对一要有胜算。

璇颖一被放落下来,许是因为被吊久了,双腿无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且她的双手、双脚被绳子绑得有着一道道鲜红的痕印,从她憔悴的神色来看,饿鬼剑道的人肯定是多多少少折磨过她的。

孟缺不禁心头大怒,而璇颖本来觉得此生可能再无机会能与孟缺见面了,只要自己一被带回饿鬼剑道,铁定是会被师傅处死的。

没想到,在她迷迷糊糊之际竟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初开始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当睁开眼来,看到自己思念之人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一下子就懵了。

更没想到的是,她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就被同门师弟放了下来,然后便听同门师弟说了三人联手共拒外敌的话。

璇颖想来好笑,孟缺对他二人算是敌人,对她可不算是敌人。

秋水汪汪的美眸定定地看了孟缺一眼,恰是郎有情妾有意,眼神之交流,静默无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站在璇颖背后的两个饿鬼剑道的人,忽而一人从桌子上拿了一把短剑丢给了璇颖,道:“冰狐师姐,快拿起剑来,我们以‘三才阵’对付此人。”

璇颖依言起身,抓剑在手,“呛”地一声拔剑出鞘,退了两步,趁着身后二人对自己没防备,她忽然旋身一舞,手里短剑锋利的刃芒照着那两人的脖子就抹了过去。

与此同时,孟缺如猛虎一般冲了出去,一把抱起璇颖,踏在墙上借力一蹬,便窜出两丈余远,落在门口。

那两位饿鬼剑道的人至死都莫名其妙,他们不明白为何冰狐会胳膊肘朝外拐,不帮同门之人,反帮外人?

直当看到他们二人郎情妾意,亲昵异常,他们这才知道,人家根本就是一对情侣。

脖子断裂,最后一口气,想咽也咽不下去。其中一人目光狠狠地瞪着那位放了冰狐的人,他实在是很想骂娘,甚至还想捅他一刀,奶奶的,如若不是他想出什么三对一的鬼主意,他二人也不会死得这么稀里糊涂。

然而,他终究骂不出话来,也无力捅对方一刀,两人木然地立定了一会儿便同时倒在了地上,视线一黑,亡魂归西矣!

第一千〇三十七章 水龙吟

救出璇颖,孟缺没任何的滞留,大楼前院的爆炸声已然是引起了公安部的注意。怪只怪这座大楼离政府那么近,无论出现一些什么特殊的风吹草动,皆会让公安发觉。

带着璇颖,没有从一楼而下,而是从三楼继续往上去到了顶楼。接着二人,从大楼的后面游墙而下,奔入了一条空旷的大街。

璇颖一直很惊奇孟缺怎么会知道她的所在地点,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可是在她的手被孟缺抓住之后,却是一个劲儿的只知道跟着他跑,脑子里空空白白的,只觉得只要这个男人在身边,其他一切都不再是重要的了。

孟缺带着她跑得很快,径直地选了一条最近的道路,欲从河东回到河西。跑着跑着,他忽地问起一个问题来:“璇颖,你看到缺月了吗?”

“二师兄,没看到啊,怎么了?”璇颖愕然道,不大明白孟缺为何忽然问起他来。

孟缺怪道:“难道他一直没跟海魂在一起?”

“好像没有,反正我被抓之后,从没见过他。二师兄跟大师兄两人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很好,二师兄不跟大师兄在一起,也在情理之中吧。”冰狐想了想,兀自这么觉得。

“哦?他们俩关系不好?”孟缺倒是有些惊奇,还好他们二人关系不好,若是关系好的话,今日调虎离山之计恐怕就不会这么容易得逞了。

“嗯,二师兄的脸上有一条疤,是当年跟大师兄比剑的时候被大师兄伤的,而且师傅曾经说过二师兄是饿鬼剑道当中所有弟子当中最有悟性、最具天赋的人。对此大师兄可能有些不赞同,所以对他就有些怀恨在心,后来的一次比斗,本来大师兄已经胜了,可是他并没有点到即止,然后他就在二师兄的脸上划了一剑,从哪一后,他俩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

“呵呵,算起来,他二人不合,责任应该全在你师傅。若非你师傅的那句话,你大师兄就不会那么对他了。这正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孟缺冷笑着道。

璇颖半懂不懂,问道:“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孟缺知无不言地耐心讲解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意思,便是因为自己的优势、才华而受害。你二师兄本来不至于会得罪你大师兄,可是恰是因为你师傅的那一番点评,却是成了导火索。还有,就是可能你二师兄不懂得锋芒内敛,你大师兄气量如此之小,在面对他的时候,便要学会内敛锋芒了。不然遭嫉妒是迟早的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时候二师兄的确是风头正盛,可当他被大师兄伤过之后,就很少出现在饿鬼剑道了,这些年来他一直为师傅执行着某种隐秘的任务,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师傅居然能把他们三人一同派来,真是不可思议。”璇颖微微咋舌道。

说着,二人已经来到湘江之畔。白天的河畔人迹罕见,偶尔只有江中孤舟一艇缓缓划过。

天色仍黑,这连续阴沉了好几天也不见下雨,倒也真是奇事了。

蓦然,寂静的气氛里响起一曲极为哀伤的曲子,听声音,似是笛子声。凄凄切切,绵绵绕绕好不伤怀。

笛声一起,忽远忽近,远时似在千里之外,听来隐隐有声,但却虚幻。近时如在耳侧,听来声若奔雷,刺得耳膜都几乎发疼。

初时,二人快步行走,一点也未察觉这笛声有异。可当继续走着走着,孟缺忽觉体内龙血之力奔流猛蹿,竟是逆流了起来。

那古怪的笛声旋律就像是一种引导力量一样,在人悄然无觉的时候就暗暗地将龙血之力跟着那节奏运行了起来。

笛声节奏逼仄,哀然叹然,听起来虽为流畅,但无论怎的,都让人有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少时,璇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咬了咬唇,赶紧将耳朵堵了起来,道:“快把耳朵堵住,这是《水龙吟》。”

“《水龙吟》?”孟缺不明觉厉,却也跟着用手将耳朵堵了起来。

这一堵住耳朵,体内的龙血之力立即就平复了下来,按照正常的轨迹缓缓运行着。先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一扫而空,直如重担千斤卸入地,整个人轻松了一大截。

稍过了一会儿,孟缺将手从耳朵上放开,听笛声似乎已经停止了,便问璇颖,道:“什么是《水龙吟》?”

璇颖面色不佳,目光隐隐担忧地四下张望,却见不得任何嫌疑人影。只得紧张地将实情相告:“《水龙吟》是我们饿鬼剑道的一种音波功,有时候我们用这曲子用来当联系信号,也有时候也可以用这曲子来杀人。”

“用曲子杀人,这么奇妙?”孟缺起初觉奇,但回想着刚才自己体内所发生的那一幕幕,也不禁释然:“对啊,方才那股音律引导我的龙血之力上下乱窜,好生难受,若要再激烈一点,怕是自伤肺腑都有可能。”

“我二师兄来了。”璇颖紧张地抓着孟缺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非常肯定地说道。

“你怎么确定是他来了?”孟缺也严肃了起来,缺月可是一个非常值得正视的高手,若是他真的来了,一场恶战必难幸免。

璇颖一双玉手紧紧地抓着孟缺的衣服,其手心里在不觉之间早已是出了汗了,道:“师傅的音律之功,饿鬼剑道里极少有人能得其真传。用师傅的话来说,学这门功夫需要音律上的天分。有人学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上道,但有的人学一天就能登堂入室。二师兄就是这第二种人,整个饿鬼剑道能得师傅音律神功真传的人,一共只有两个,一位是年纪尚只有十二岁的一个小师弟,另一位就是二师兄缺月了。刚才吹笛子的一定是他。”

孟缺沉着一张脸,顿时将感应之力扩散了出去,同时拍了拍璇颖的肩膀,道:“你先走,回花场等我,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不,二师兄是个非常恐怖的人,我得留下来帮你才行。”璇颖摇摇头,不予答应。

孟缺苦笑道:“你即使留下来,也帮不了我什么忙,再说,缺月再强,恐怕也不见得能留得住我。这里旁边就是湘江大水,我孟氏水之镜能融水合一,即便他缺月能化成鱼,也奈何不得我。你先走吧。”

璇颖听他这么一说,似乎极有道理,一时面皮火热了起来。她本是出自一番热忱,可万没料到自己只能是个包袱而已。面对像缺月这样的高手,自己留下来,的确是帮不到什么忙,而且非但帮不上忙,而且还有可能会让孟缺分心。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极是难过,一方面恨自己没用,另一方面又放心不下孟缺。

“走吧。”孟缺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

璇颖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心里不想走,可是又不得不走。点了点头,刚要转身,忽听一声长啸从后方的道路上传来。循声一看,只见得一道黑影携风疾走。穿梭得跟流星一样,眨眼之间,便从远处来到了近前。

当璇颖看清那人相貌,惊叫了一声,脱口道:“是他,他就是二师兄缺月。”

缺月!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的左脸至下颚有着一条狭长的疤痕,这让他本来应该是个很俊美的男子,恁是变成了令人恐惧三分的怪人。

紧身装束恐怕是他们饿鬼剑道统一的服装,黑色劲甲让他看起来极其魁梧,且魁梧之中犹带着四分野性。在其背上,一柄黑得发亮的剑,幽幽地散发着一种暗淡的乌光。

孟缺虽不认得这人,却认得那剑。

这边还未及说话,那位三十岁男子就已冷冷开口:“小师妹,你下手可真是无情呢。”

璇颖怯怯地看着缺月,却是不敢答话,似乎在她的心里,这二师兄跟大师兄有着同等级的恐怖杀气。

“我原想着你到底也算是个饿鬼剑道的人,这次即便是押你回去,我多多少少也会向师傅替你说几句好话。不至于让你被师傅处死,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对付起同门来,居然可以毫不留情。冰狐啊冰狐,饿鬼剑道的用剑心诀你没学会,却把畜生剑道的无情至上给学会了,真不知道这该是哀还是喜?”缺月面无表情,神色淡淡地说着,自始自终竟未看孟缺半眼。

孟缺打量了缺月几眼,伸手将璇颖揽到背后去,轻声道:“快走,别楞着,这里交给我就好。”

“嗯。”璇颖一点头,不再犹疑,一转身就要离去。

缺月见得她要离开,平静的脸色忽然闪现出一缕浓郁的杀气,步伐一动,流星般的身影再次驰开,“还想走?残杀同门,罪无可恕,这次别说师傅不饶你,我都饶不了你。”

说话声中,缺月五指箕张,如法网一般,如风的步伐飞速急追,眨眼便要从孟缺的身边闪过。

孟缺低哼了一声,却是对他早有防备,一见得他向璇颖追去。三十二身相立刻纠缠上去,蛇影挡路,龙雀出击。

缺月打一开始就没将孟缺放在眼里,因为他压根也不知道孟缺这号人物的存在。只认为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之前他接到同门电话,说是冰狐逃走了。当他火速赶到据点,确实发现冰狐逃走了,而且看守她的人和二楼房间里的人全都死彻底了。

由几个死者的伤口检验上来看,其中有两个是死在短剑之上,那旋风式地割喉斩,他轻易地认出是冰狐的杰作。尔后,他凭借着饲养的杜宾犬,追着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恁是从后面追上了孟缺二人。

这会儿陡逢孟缺出手,一上来就是近身缠斗。蛇影一相速度极快,瞬间就将缺月的追势阻隔了下来,同时蛇影换龙雀。一肘一膝,上下齐攻,缺月“嘿”地一声,仓促之间急急递出手掌来,与孟缺手肘一碰。

“砰!”

真气勃发,龙血能量瞬间爆发开来。缺月倒退三步,不禁抖了抖手,方才手掌与孟缺手肘相碰,那股绝强猛劲震得他几乎整条手臂都酥麻了。

登时诧然大奇,这才扫了孟缺一眼,喝道:“你又是何人?”

第一千〇三十八章 高手对决

“你又是何人?”

被缺月一问,孟缺笑了笑,道:“冰狐既是你师妹,那自然我也算你师妹夫。”

缺月大怒,照着孟缺的胸膛,二话不说,就是一拳直奔了过去。且看他出拳之时,拳到中途由双珠改为直拳,突发劲力极强,足有开碑裂石之能。

孟缺对此颇是惊讶,按理说饿鬼剑道都是使剑的人,在拳脚功夫上颇算弱势。可这缺月,瞧他出招、变招均在雷霆之间,出招的手法也极是老道,且攻人的要害部位也早在算计之中,从这几点便是能够看得出来,他的拳脚功夫亦有相当火候。

不禁脱口叹了一声,“先前冰狐说你实力可能在海魂之上,我还有点不信,但现在却是信了。”

见对方直拳攻来,孟缺不闪不躲,亦挥出一拳,这一拳以霸王相发劲,拥有举鼎之能。势压泰山,力冠苍穹,出拳间,风声如吼。

“轰!”

两人拳交一处,一声脆响携带能量冲击波同时散开,孟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缺月双脚踩地却是贴着地面,硬生生地滑出了十来米远。且见他的拳头表面皮肤开裂,鲜血一丝丝地漫流出来,触目惊心。

孟缺看着他,得意地笑了一笑,道:“拳头还不够硬,须得再练练才行。”

缺月大惊,至此对孟缺刮目相看,道:“阁下莫非是钱氏一族后裔?”

缺月的实力有过强,自是不必多说,这些年来,他不但深研剑道,更在拳脚之上也颇有造诣。执行一般的任务,他很少有拔剑。一般只有在碰到极强的对手的时候,他才会拔出剑来。

不过,这么些年来,能够逼得让他拔剑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是以,他此来YZ市,只觉得能让他拔剑的,仅有钱文俊一人而已。

这下不想出现了一个神秘莫测的青年高手,方才那一拳,他觉出对方拳力澎湃,势如奔腾汹涌之大海,亦如威武雄壮之高山。霸气之足,劲力足可摧山震岳。

所幸自己没有轻松大意,要不然,方才那一对招,自己的手指骨头非得全部被震断不可。

天下之间,在拳脚功夫方面至臻绝顶的当属钱氏家族与慕容氏家族。钱氏三十二身相驰名天下,慕容氏擒龙十八手冠绝八荒。K组织当中,虽然也不乏身手之高强者,但是若相比钱氏与慕容氏之高手,便要显得逊色了。

是以,缺月觉出自己拳脚功夫不如对方,便猜测出对方应该是钱氏一族的人。要不然,对方绝对不会在拳脚功夫上胜过自己。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孟缺淡淡地回答着,一招得胜,气势极盛。

其实,孟缺能够偷学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和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完全是靠着特殊的天赋和天资。虽然他偷学的都是依样画葫芦,空有其形而未得其髓,但威力却是不可小觑。

当初,唐琅也有想学钱氏三十二身相的想法。但屡屡学来,都不得成功。他虽然也能学出其形,但却毫无威力。跟孟缺相比,几乎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就更别说跟大猩猩相比了。

而大猩猩当初也想学擒龙十八手,也学之不得,即便唐琅将精髓教于他,他也学不上手。

这便是怪异之处了,试想一下《大金刚神力》和《巨灵神功》乃是钱氏和慕容氏的无上绝技,就连他们族内之人都难以一一学会,更何况外族之人?

再拿千芒指来说事,大猩猩和唐琅便是完全蓄不出金色指气,即便孟缺手把手教他们,他们也是蓄之不出。之后,孟缺总结经验得知这跟个人悟性有关系,亦跟体内龙血之力的强弱也有关系,更跟某种机缘有关。

自己能够巧合练成,应该算是侥幸。无怪很多人瞧了自己的身手,都会误把自己当成钱氏族人、慕容氏族人。



“好一个钱氏族人,我来YZ市就是为了斩杀你们,如今倒是能够提前动手了。”缺月冷冷说着,甩了甩手,就将背后斜背着的黑色鬼剑拔了出来。

乌黑的剑,散发着凛凛寒气。同一把剑,被拿在两个不同的人的手里,给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剑在海魂手里时,就像是猛虎添翼;而在缺月手里,却如那剑和他是一体一般。

孟缺注视了须臾,叹道:“看来这把鬼剑,果然是比较适合你。”

缺月大奇,道:“你竟认得鬼剑?”

孟缺笑道:“自然是认得,只不过上次使用它的人是海魂,这一次却落到了你的手里,想必是你师傅赐给你的吧,说起来你师傅还真是很偏心呢。”

“胡扯!”缺月听到孟缺说师傅戊疋老人偏心,立即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海魂那厮其心不正,竟唆使人偷鬼剑据为己用,师傅没杀掉他,已经算是仁慈之至了。偏什么心?此剑本该归我所有。”

“呵呵,你也挺有傲气的,在这一点上,却是跟海魂挺像。”

“别拿他跟我相提并论。”缺月脸色阴沉,语气陡转,道:“说起来,你竟见过海魂?这么说来,你也是应该跟他交过手,是也不是?能够在海魂剑下而不死之人,你果然是个高手。”

说话间,一只黑色的杜宾犬沿着河道飞奔而来。当它来到缺月的身边,似乎是看出了缺月跟孟缺剑拔弩张的对立局势,顿时冲着孟缺狂吠了几声。

孟缺看着那狗,不由想起了慕容家族驯良的大獒,拿这狗跟大獒相比,真个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笑了笑,道:“却不知道你这狗是公还是母?”

缺月不明所以,本不欲回答,但这狗乃是他的自豪,曾经这狗不知道帮过他多少的忙,立过多少的功劳。一提起它,不由得有几分得意,道:“母犬,最优良德系品种。”

“确实很般配啊!”孟缺眉开眼笑,调笑着道。

缺月初听没觉不对,这犬具有非常名贵的纯正血统,能够配得上拥有它的人,一般都是贵族大户。而稍过须臾,他见孟缺笑得诡异,便才发觉对方是在骂自己。

顿时脸色一绿,挥起鬼剑就冲孟缺扎了过去。

孟缺未敢怠慢,放开身形,步走虚灵,在三米宽的河堤上飘来纵去躲避着锋利鬼剑。鬼剑跟一般的剑大不相同,这剑由天外飞石所练,刃可削铁如泥,若是被这剑砍上一下,那就不是区区破点皮肉而已,乃是连骨头都有可能被削断的。

缺月一进攻,那只杜宾也跟着从一边吠叫,龇牙咧嘴,似乎亦想寻到机会扑上去咬孟缺。

孟缺腾挪闪避,听得吠叫,烦扰不已。蓦地避开缺月,一式“龙驹相”,劈出一腿正中狗头,将那杜宾踢得飞出三十多米,一倒地上呜咽无绝,抽搐了几下便就死了。

缺月大怒,方才未及唤住杜宾,这下瞧得爱犬已死,恨从中来。一招“鬼影弄月”,立时施展而开,剑影如迷雾顿时将孟缺笼罩其中。

孟缺防守着四方八面,且看着朦胧剑影如三月YIN雨,淅淅沥沥,密密稠稠。月牙剑光更似镰刀,风声呼呼,慑人心魄。

比起海魂的霸气,缺月的这一招的确是复杂更多,剑影连片疾闪,晃得孟缺眼睛发花。孟缺知道被这一招困住,要及时想办法脱困才是,要不然缺月趁机一间从中间刺来,绝对能把自己刺个透明窟窿。

一念及此,登时飞身而起,左脚踏上右脚背,右脚再踏左脚背,手以金光指为锋,上突天阙,合以“朱雀身相”,破得弄月剑影。双臂开展,真如一只朱雀横立当空。

“果然厉害,竟能破得了我这一招?!”

缺月略略一惊,忽然举剑上扬,喝道:“既能破我‘鬼影弄月’,再尝尝我这一招如何?”

孟缺见他举剑上扬,知道他是要使“一瞬之光”了。他与海魂师出同门,武学招式自然是一样的,孟缺对海魂当初那一招“一瞬之光”记忆犹新,一看到缺月的剑式,立即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顿时,想也不想,赶紧冲着缺月一指直刺了过去,一点也不给他蓄力的机会。

一瞬之光一旦使出,能够让使用者在瞬间得到闪电般的速度,若是使用者手持普通武器倒还罢了。可缺月手持的乃是鬼剑,鬼剑削铁如泥,配合一瞬之光的剑招,如果使用堪妙,几乎能秒杀任何人。

孟缺不敢冒险吃他这一招,是以立即缠身上去,让他蓄不成力。

一瞬之光的使用,需要积蓄一阵很强的力量,若是这股力量积蓄不成,那么就无法使出石破天惊的一招。

果然,孟缺爆冲而来,缺月不得不收剑回身,发动其他剑式。而一到他使用其他剑式,孟缺却又是一个劲地避其锋芒,只闪不攻。

缺月大是恼怒,哼声道:“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名驰天下,难道只是这几招三脚猫的身相?只会躲躲闪闪?”

孟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虽然厉害,但是碰上你这削铁如泥的鬼剑,肯定只得避其锋芒。你有见过谁愿意明知道吃亏,还硬上的?”

“哼,你倒是知道的挺多的。”缺月似嘲似笑地道。

“当然,包括我还知道你想用‘一瞬之光’秒杀我,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孟缺淡淡地调戏道。

“居然连‘一瞬之光’都知道,你果然非同凡响。”缺月阴着眼睛,眼神闪动了几下,忽尔剑式回收,道:“既然你怕‘一瞬之光’,那我就不用好了,敢否吃我另外一招?”

“除此之外,随便你来。”除了一瞬之光外,饿鬼剑道的其他招式,貌似还没有什么特别的能让人忌惮的。对此,孟缺颇有自信。

“好,且看招!”缺月大喝了一声,忽然剑身上寒星点点,似是飘出了几朵黑色的花来。那些花儿如有实质,一朵一朵随风而摇曳、随气而升腾,妖艳而诡谲。有大有小,有盛开状,亦有花苞状。

孟缺眉头一拧,却是从来没见过这一招啊。在看到那些妖异的花朵几乎快要朵朵绽放的时候,他感觉到一股强绝人寰的煞气从缺月的全身上下如浪潮一般释放开来。顿时,条件反射性地退后了几步,喃喃自问道:“这是何招式?”

第一千〇三十九章 飞花逐影

“你尝尝便就知道了。”缺月冷冷地注视着孟缺,剑身上的星芒闪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而且,那黑色的花朵也催生得越来越多。乍看上去,他整个人仿佛是一只飞舞在花丛当中的蝴蝶一样。

而那妖异的黑色花朵,一朵一朵随风飘荡,随气上扬,或绽或收、或沉或浮,轻轻袅袅,婀娜多样。

孟缺只觉出不妙,暗自将蛰龙眠催动到极致,这一招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是以认为这一招必定只会在一瞬之光之上,而不会在其之下。而且这一招如果不强,缺月也不会使用。

谨慎地提防着,忽听缺月一声高喝,竖在他胸前的鬼剑忽然划下,那些黑色花朵顿如破巢之蜜蜂一样,全然向孟缺涌了过去。

只听缺月哈哈一笑,笑声之中颇多得意。

孟缺看那黑色花朵,试着用一道劲气崩摧而去,劲含千芒,一刺去,竟完全透过了黑色花朵。那花看似若有实质,可是当劲气穿透,却似若无形。

“什么情况?”

黑花虽似若无形,但是孟缺知道这黑花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沾染必定会有危险。是以,黑花越是近了,他越是倒退。慢慢的几乎退到河堤边去。

缺月却是冷笑了两声,道:“你害怕什么?只不过是献你几朵花而已,何须害怕?”

孟缺不予作答,蓦然从手掌之中释放出火焰来,那火焰烧腾而出,如毒龙出潭一口就将一朵黑色的花给包裹了起来。

火之镜的火非是一般的火,这种火比一般的火要更热更毒,没有什么是烧不燃的。

却见,火焰一出,包着那黑色花朵使劲地烧,却依旧无恙安然,花朵微微转动,慢慢地如散落黑莲。

“奇了怪了,既不受力,又不受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剑气?”

“可是剑气乃有形之气,兼合速度才能显示出威力,万无这么慢的剑气,而且也绝对不会有如同虚化的剑气,就算火烧不着,也该受力才对。”

孟缺百思不得其解,却忽听缺月惊疑地“咦”了一声,道:“钱氏族人,什么时候竟也学会玩火了?”

孟缺懒得理他,始终与之保持着距离,他算定只要自己不沾上那黑色花朵一定不会有问题,而一旦沾染,就绝对会有问题。

恰此之时,缺月喝地一声,手中鬼剑如彩虹一般舞动了起来。随着他的舞剑,那些原本动作极为缓慢的黑色花朵顿时如被激活了一般,一朵一朵不像是花,反倒像是一只只真正能够蛰人的毒蜂。不但速度极快,而且数十朵瞬间或连成一片,或连成一圈,四面八方从各大方位齐追孟缺之身。

孟缺大惊,面色顿时苍白,来不及细想,翻身便跃入了江中,站在水面之上。河堤虽窄,但这偌大湘江的江面却是不窄。他破不过这一招,难道还躲不过?

“哼,这一招你无处可躲。”

缺月却似看破了孟缺的想法,一追上去挥剑更疾,那些黑色的花朵也随之飞动得更快。孟缺在黑色花朵的追击当中,就如捅了马蜂窝的狼狈者,即便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只不过是勉强躲闪着。

“照这么下去,非被中招不可,这花太多了,根本躲不过。”孟缺沉思一想,蓦然手上金光一闪,发出一道千芒指刺向缺月身上要害。

缺月亦知他的指气非常霸道,不敢硬接,只得也躲避开来。他这一躲避,那些黑色的花朵便就如同受到了阻滞的洪流,立即缓慢了下来。

孟缺趁机拉开距离,恰此之时,数十朵黑莲之中,有一朵莲花忽然完全绽放。它的片片黑叶,如飞刀一般爆炸开来,射向360度全方位。

“嘭!”

孟缺赶紧跃身而起,如跃龙门之鲤鱼,跳过两片花瓣,稳稳站在水面之上。而那两道花瓣从他身下穿过去之后,射中湘江水面,溅起百丈巨浪。

这巨浪如书页一样,极薄,但是又极长极宽。由次可见得方才那一片花瓣的威力有多强、多霸道。

“原来是这样。”

瞧透了其中玄机,孟缺更是不敢小觑那黑色莲花了。方才一朵莲花尚且如此恐怖,那要是数十朵同时炸开,焉能活命?只怕身材小如蚊子,都不见得能侥幸躲得过去。

缺月看着孟缺狼狈的模样,笑了笑,道:“真是令人惊奇,你既会钱氏三十二身相,又会玩火,难道你是钱氏与王氏的结合后裔?”

“放你娘的屁!”孟缺骂了一句,又发出几道千芒指气向他射去。每次一发射,便能赚取一些躲闪时间。而那黑色的莲花依旧一朵朵的炸开,并非全部一次性炸开。这倒让孟缺流了好几把冷汗。

“这是什么招,我怎么没见海魂用过?”孟缺惊奇地问。

“哼,海魂算什么东西,就凭他也想领会这一招的厉害?”缺月自傲道:“此乃‘飞花逐影’,我饿鬼剑道的最高剑式,即便是我,也才刚刚学会这一招而已。他海魂也想学会这一招,根本就是妄想。”

孟缺一字字听着,喃喃复述道:“飞花逐影?”

“飞花无形,爆裂却是有形,我何不同样以无形对之?”

一念及此,孟缺忽然双手一合,捏了一个印法,旋即轻念了几声,整个人陡然消失不见,偌大湘江之中却溅起一道三丈巨浪。

“咦,这是何情况?”缺月瞧得一惊,没弄懂由来,几乎瞬间,湘江水面窜出八条水柱。水柱长有龙头、龙爪,如似青蛟,张牙舞爪而来,气势极其凶猛。

霎时间,又是一朵黑莲爆发而开,片片花瓣360度全方位爆射开来,透过那水柱,却是惊不起半点波澜。从中一闪而过,只带走些许水沫而已。

“这人有诡异。”缺月也查出妙,孟缺知道他的莲花碰不得,他也知道孟缺的水龙柱碰不得。登时猛地向后倒退而去。

孟缺却不想就这么放了他,好不容易想出了对付他的办法,岂可就这么容易放他离开?

只见得八条水龙窜出水面之后,另外一方向,又窜出八条水龙来。十六条龙集中一点,扑抓而去,其势之凶猛,当真是无可比拟。

“黑雪纷纷连大漠!”

缺月使出一招,同样以气势为优势的招式,欲阻击这十六条巨龙。当剑气纷纷射开,对那十六条龙确实是有些阻滞的作用,但是效果却并非很明显。

蛟龙一旦破碎,便会化为雨水从天降落。缺月觉察到这些雨水冰冷刺骨,绝非跟河里的水一样。而当若干条水龙被他剑气斩落之后,那水落在水面,居然结起了冰来。

如今已经是一月了,早已立春,何来结冰?况且南方之河流,也从未听说会结冰的道理。即便是腊冬酷寒,也绝不会在这样流量巨大的江里结这么诡异的冰。

第一块冰一出现,第二块、第三块跟着迅速出现了。缺月只楞了一下,便就发觉自己的双腿之上也跟着结起了冰来。

在极低的温度之下,双腿冻得几乎没有任何知觉。

“糟糕!这人决计不是钱氏族人、也不是王氏族人,能够使出这么诡异的手段,恐怕是传说当中的孟氏后裔!”

缺月觉出端倪,迅速飞身跳起,坚决不沾到水面。同时手中剑舞,边舞边飞,向河堤而去。

十六条水龙终究是抵挡不住鬼剑之锋利,只得让他逃到了河堤上。当水龙柱一落罢,忽然一条巨大水柱飞上天空,然后化成一阵阴云下起了暴雨来。

暴雨跟着缺月而走,下得极是犀利。滴滴雨,极寒刺骨,所落之处,草木皆损。缺月身上落了几滴,只觉皮肤瞬间糜烂,疼痛入髓。他猛一咬牙,就地一滚,旋即挥动鬼剑圆转如伞一般,这才将雨滴接下大半。

鲜有少量滴落下来,依旧是在他身上造成了深伤。

缺月仗剑飞驰,再也不敢久待于此。在这里,孟缺占尽地利,对他极为不妙。方才这雨,若是再来几次,即便每次伤得并不重,但是伤口一旦增多,不重也重了。

当下只得暂时放过冰狐,待下次有机会,再来雪耻此恨。

“孟氏余孽,我记住你了。”缺月狠狠地咬牙一字字念了一句,闪身便是去了。

望着他远走,孟缺才从水中显出身来。说起这水之镜的“流霜飞瀑”,乃是需要耗费极大龙血之力的,在孟缺龙血之力充沛的情况下,能使三次便是极限了。

方才来了这么一下,他身上的龙血之力消失已经过半,即便缺月不走,他也不会再来一次了。

可他万无料到,缺月那厮竟说走就走,果断至极。望着他远远消失的背影,孟缺不觉苦笑了起来。

站在江边,顿了顿,孟缺没往花场而去,而是忽然想起大猩猩和唐琅二人。回想早前大猩猩将海魂调虎离山引走,这会儿不知道他们搞定了没有。

便拿出手机来,拨了一号码过去……

第一千〇四十章 要挟

电话拨打过去,很快就被大猩猩接听了。通电话后,还没待孟缺询问他们那边的情况,大猩猩已经笑着将一切一一说了出来。

孟缺听得大惊,初时还略有不信,大猩猩便道:“你若不信,大可过来一看。”

便依此言,孟缺风风火火地杀到了公园后山去。此公园未得全力开发,所以寻常时候游人极少。当一赶到后山,依照大猩猩描述的地点,孟缺果然是找到了他二人,更是在一颗大树之下发现了闷闷不乐、两眼似欲喷火的海魂。

大猩猩得意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人被我们守死在这里,半步都离开不得。”

孟缺瞧得好笑,点了点头,瞧着海魂耳朵奇长,脸色发绿,两只眼睛如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一样滚烫炙热,甚觉奇怪,问道:“果然厉害,只不过这厮与往常时候怎生不太一样?”

唐琅冷笑地接口道:“这厮也不知道学了什么秘法,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自身的实力提升大半,你现在瞧见的样子,便是他提升实力后个样子。”

“哦?居然还有这样的秘法?”孟缺不觉两眼火热了起来,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提高实力的秘法,这该是有多宝贵啊?不由地望了海魂几眼,道:“海魂,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海魂瞪了孟缺一眼,他自然还认得此人,不但从未忘记,甚至连此人化成了灰,他也认得出来。听得孟缺的话,他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狞笑,道:“交易?莫非是你想要得到我这《九死玄炁》秘法?”

“?”

“没错,这《九死玄炁》便就是能增强人体实力的一种究极秘法,以修炼的层次判断爆发力,此功法功有三层,练成第一层能将自身实力提高一半,练至第二层能将自身实力提升一倍,练到第三层,嘿嘿,恐怕也没人能练到这第三层……”海魂兀自联想着,自己练成第一层就耗费了那么多寿命,若是练完第三层,恐怕能活命的日子只有几个月了,如此一来,连使用的机会都没有,练也是白练。

孟缺听得好奇,接口问道:“为何没人能练到第三层?”

“因为……”海魂本欲脱口说出实情,但话到口中,忽然诡计突生,狞笑了一声,道:“因为练这门秘法是需要天赋与悟性的,以我的天赋,练了好几年才练到第一层,可以想象,练到第三层是多么的困难。”

他笃定今日自己难逃一死,本来被光头跟大猩猩两人围着他就已经跑不出去了。现在更被他们三个围住,那更加没有脱身的希望了。

在死之前,海魂也不想去奢望找什么办法脱逃,他现在只想着即便自己死了,也要想办法弄死这三个人。

而无疑,《九死玄炁》是最好的一个办法。眼下,他明显的看得出来,孟缺对《九死玄炁》是非常渴望的。既然如此,不如投其所好,让他们自己陷进《九死玄炁》的万年深坑。

《九死玄炁》开篇第一章,便有一行字——“一入九死深似海,从此生死一念间。”

《九死玄炁》虽有它的奇妙之处,如果只仅说优点,那么它的确是一门很吸引人的功法。当年海魂偷练它,也是因为忍受不住它的诱惑。只想着练完第一层就好,书上有说,练完第一层,如果控制得好,顶多是损失三年寿命。

海魂觉得,三年就三年,以三年的寿命换取提高自身一半的力量,这在实战当中是非常划算的。

这么一想来,海魂便是一练就一发不可收拾,待到练完第一层,加上又强行用了两次玄炁,他明显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老化了很多。

倘若不是书本上的警告与提示,海魂恐怕光是练《九死玄炁》就练得魂归西天了。这秘法,就像是一头饿狼,养着它的确是威风,有危险的时候也的确是可以放它出来,用做战力。可是平时却要用自己的精血去喂养它,怪不得当年戊疋老人丢了这本书,也不闻不问,敢情他自己也没想要这本书。既海魂偷去,便就随他去了。

海魂为了勾起孟缺三人更强烈的兴趣,便是故意忽略了《九死玄炁》的害处,只单说优点。如此一来,他果然看到孟缺脸上闪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

“你所谓的交易,恐怕就是觊觎我这《九死玄炁》秘法神功吧?”海魂冷冷一哼,心里很想献出此宝,可表面上却是一派奇货可居的高傲神态,道:“若是如此,你们想也别想,我死也不会将此法告诉你们的。”

孟缺道:“你当真连死也不肯交出《九死玄炁》?”

“除非你再答应我一个条件。”海魂阴冷冷地放长线钓大鱼,为了装得更像,他特意不那么容易就交出《九死玄炁》,这样一来,可信度自然而然地也就高了。

孟缺果然似是上当了,道:“什么条件?”

“你想要《九死玄炁》没问题,前提是把那两人给我杀了。只要杀了他们,我立马就把它交给你。”海魂愤恨地指着大猩猩和唐琅一字字的冷声说道。

大猩猩听到这话,哈哈一笑,道:“这厮扯犊子的功夫倒是不赖,《九死玄炁》再怎么厉害,也只不过是他说了算。万一他杀了我二人,而你不给他,岂不亏本?做生意也要首先要讲究的便是公平,不如你先给他一半,然后再杀我二人,这样也算有个保障。”

唐琅也跟着笑了一声,道:“没错,我二人性命算不得什么,你若肯先交一半,我二人自愿一死。”

孟缺扫了大猩猩和唐琅一眼,知道他二人是在开玩笑,即便是说真话,他也不会把大猩猩和唐琅怎么样。毕竟三人可是共过生死的铁兄弟,岂可因为一本秘法而自相残杀的?

亦接口配合道:“没错,你先交一半如何?”

海魂表情极是不悦,但又奈何不得,如今情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只能顺着孟缺三人,万万是逆不得。

哼了一声,道:“好,我便口传你一半,你自己记好了,若是忘记也怪不得我。”

孟缺拿出手机调出录音功能,道:“你尽管口传,有录音录着,不怕忘记。”

海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无奈只能先把《九死玄炁》的前一部分以口传的形式念了出来。

他倒没投机取巧故意搞错,《九死玄炁》本来就是一种负面效果极强的功法,也用不着他再去点乱。这东西万一弄巧成拙可不太好,是以,整篇前段,除了原书的警告前言之外,他一字不漏地全部讲了出来。

孟缺将录音保存,笑嘻嘻问道:“这是前段,后面半段呢?”

海魂怒道:“前段已经说完,你现在可以杀他二人了,待杀了他二人,我自然会说。”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很遗憾,天下谁人我都能杀,但我从不杀朋友、亲人、以及共过生死、患过难的兄弟。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你……”海魂早料到他会如此,心中虽如明镜,但却只能将计就计,也故意发怒起来,骂了几句。

大猩猩看着海魂憋屈的模样,乐不可支,忽地想起璇颖来,便问了孟缺她的情况。孟缺道:“她已经回花场了,没有大碍,之前我还碰上了缺月,只不过他被我打跑了。”

“缺月,也就是饿鬼剑道的第二弟子?那个传闻当中剑法天赋最高的人?”大猩猩问道。

孟缺颔首:“没错,就是他,比起海魂,他的确是要强上许多,不过他强虽强,但我却有克制他的办法,算得上是一物降一物。”

海魂远远听着,惊骇莫名,居然连缺月都被他打跑过?

神色变换了几轮,海魂忽而抬起了头来,道:“倪霜,你先前说的话到底算不算数?”

孟缺道:“抱歉,我说了我做不到。”

海魂厉喝道:“我不是指杀他们二人,而是放我离开?你可否做到?”

“这个?”孟缺讶然,没想到高傲不可一世的海魂,如今居然会一退步再退步。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海魂能如此屈降自己,莫非有何诡计?

一直沉吟着的唐琅,忽然严肃地说道:“孟缺,我劝你别打那《九死玄炁》的主意了,这《九死玄炁》方才这厮用过两次,每次使用身体皆会发生异变,而且每次使用必定是要花费很大代价的,所以这厮才如此痛恨我跟大猩猩二人,他方才一味地说《九死玄炁》的好处,却从未说过坏处,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这一语,无疑一语惊起梦中人。

孟缺只想着若能得到《九死玄炁》以玄炁奇法增强实力,日后遇上任何人都不用害怕了。一时欣喜过头,却没想到这一着。

从头到尾,唐琅站在一旁,是为旁观者,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倒是理智清醒得多。

经他点醒,孟缺点点头,问道:“海魂,你方才说了此法优点,不知此法缺点又是什么?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自身实力那么多,应该是需要很大代价的吧?”

无薪不起火、无风不起筝,万无不需要任何代价就能得到天大好处的功法。即便是《虚灵三镜》也是需要耗费龙血之力为代价的,这《九死玄炁》不可能不需要代价。

听得此问,海魂脸上表情扭曲地挣扎了几下,目光恶毒地瞪了唐琅一眼。心中暗骂了几声,嘴上却道:“此功法最大好处便就是不需要代价,你若信则信,不信便罢了。”

第一千〇四十一章 海魂之死

解释就是掩饰,海魂干脆什么都不说,丢下一句爱信不信,便将脸偏向一边。

孟缺想了一下,笑道:“也罢,你说吧,只要说出下半段,我答应放你一马。”

“当真?”海魂眼睛一亮,脸上隐有兴奋之色。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孟缺肯定道。

“好,我就信你一次。”海魂打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稍一沉吟,便将《九死玄炁》的后半段也念了出来,当念完全篇。他看着孟缺收好手机,兀自退后了几步,一副任他离去的样子,他顿时大喜,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逃过这一劫,下次绝对让他们三人好看。

无想,他才刚试探性地跨出了两步,那光头和大猩猩便已分散两边,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

海魂大怒,厉喝道:“倪霜小贼,你是要言而无信么?”

孟缺返过身来,望他一眼,冷笑道:“我何时言而无信了?”

海魂怒指大猩猩和唐琅,道:“你说只要我念完全篇《九死玄炁》你便任我离开,可他二人死死纠缠,算什么?”

孟缺哈哈笑道,“没错,我的确说过你只要念完全篇,我就放你走。可是我只说是我放你走,他二人放不放你走,我就不知道了。我可不能代表他二人。”

“你……”海魂脸色气得煞白,原以为还能有一丝活命机会,没想到弄了半天,对方竟是在戏弄自己。一时肺都快气炸了。

大猩猩道:“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呆着别动,反正你今日是走不掉的。”

说话间,又是将近一个小时,海魂身上的异化效果再次退化了去,现出来本来面目。大猩猩和唐琅看得分明,立刻把握时机就要冲上去。海魂没得无奈,只得再一次使用《九死玄炁》,这一天里,他被逼无奈连续使用了三次,损耗了十五年的寿命。

此刻他的脸色真是比锅底还难看,狠狠地咬着牙,天底下最令人难受的事情莫过于明明有非常痛恨的人,却奈何不得对方。这般感觉既蛋疼,又令人气恼。

“可恶,竟逼我连续使出三次《九死玄炁》,这玄功每使用一次皆会缩人五年寿命,三次下来便是缩了我十五年寿命,照这么下去,若再来一次,即便他们不杀我,恐怕我也会死路一条。”海魂呐呐地自言自语着,忽然目光狠狠地一瞪孟缺,然后依次从大猩猩、唐琅身上扫过,心中再道:“与其窝囊地死在寿命被抽干的情况下,倒不如战死沙场,这样好歹还有个痛快!”

一念及此,他五指一张,将插在树上的断剑拔落了下来,嘴上恨恨地道:“戊疋老头,偏心老贼,将鬼剑传给缺月却不传给我,倘若我有鬼剑在手,何惧这三人?”

可惜,毕竟鬼剑不在自己手里,眼下只能望剑而兴叹了。

看着断剑的缺口,三尺剑仅剩两尺,聊胜于无罢!

随一声断喝,海魂忽然拔地而起,飞起一剑直攻向大猩猩。他最恨之人,除了孟缺便是大猩猩。眼下豁出性命发动攻击,其势其威远非先前可比。

惊鸿一剑,炫如北极流光,瞬息杀至。

大猩猩早有防备,登时拔腿便跑,敌有锋芒他不挡,依旧使出拖累战。敌强我避,敌弱我打。

海魂一追大猩猩,唐琅立即从侧面冲了上来,大夏龙雀刀气如阳春白雪,迫得海魂追也不是退也不是。

孟缺看得一笑,终于是明白了为何海魂会被逼得这么狼狈了。大猩猩和唐琅联手,一个身怀三十二身相,可谓是高爆发的攻击手。另一个精通擒龙十八手,可谓是强力控制手,在一控一攻之下,即便是自己,也怕够头疼的。

而且他二人作战之法,深合兵法之道。且他二人实力本就不弱,联手起来,海魂自然是无可奈何的。

且见着海魂追大猩猩,唐琅骚扰;海魂追唐琅,大猩猩骚扰。一来二去,海魂哇哇直叫,端得是怒发冲冠,火冒七丈。

可惜的是,无论他有多么气恼,就是奈何不得对方。几番追赶下来,逃跑的人倒是得意,追赶的人反见狼狈。海魂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当猴子耍了,蓦然,他不再追了,落得地去,口中喃喃自语。说的是英文,孟缺三人即便听了,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海魂说完那话,怨毒的目光再四扫了孟缺三人一眼,厉喝道:“我海魂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一说完,还不待孟缺三人明白是啥意思,他便是挥起剑来往自己脖子上一抹,旋即仰倒于地,死得轰轰隆隆。

这一幕,瞧在孟缺三人眼里,甚觉震撼。谁也没料到,堂堂饿鬼剑道的大弟子海魂居然就这样死了。

“倒也算条汉子,明知道耗下去也是死路一条,竟选择了如此干净利落的死法。”大猩猩意兴萧索,大觉无味。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敬他是条汉子,便挖个坑,将他埋了吧,这里毕竟是公园,万一给人看到,难免会有影响。”

“嗯。”唐琅应了一声,手中的大夏龙雀立即就在地上劈出一个深坑来。

三人联手将海魂埋了,便一起赶回花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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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花场经过扩建装修,多住几个人倒也绰绰有余,大猩猩和唐琅见到大肚子的沈梦盈,皆是既羡慕又嫉妒。这大半年来,他们二人跟着孟缺走南闯北,倒也搞出了挺多的名堂。

但收获最大的,无疑是孟缺了,如今老婆好几个不说,连孩子都快要生了。

大猩猩满不是滋味地跟唐琅说道:“光头,要不下次咱各自包个空姐,也生上十个八个?”

唐琅摸了摸光头,大感赞同,道:“这个可以有,三大家族和K组织为何这么牛.逼?还不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假如咱们每人都生一个步兵团,那么何愁不能控天下?”

“就是,孟老爷子纠结了这么多年的问题,其实靠生孩子就能轻松解决,这个办法一定要果断地实施才行。”大猩猩无比认真地说道。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插科打诨,却是逗得众人乐不可支。

沈梦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道:“大猩猩、唐琅,你们要生步兵团?真以为你们媳妇是母猪么?那能生得了那么多?”

大猩猩不以为然,“嘿”了一声,道:“这还不简单,多娶几个媳妇不就好了?娶十个,一年就能生十个,两年就是二十个。若是娶二十个,一年就能有二十子,两年四十子。这么算下来,还是挺快的。”

沈梦盈白了他一眼,笑骂道:“你可真是个花心大萝卜,娶了人家姑娘,就得对人家一心一意,娶那么多,你就不怕她们打架么?”

“呃……这个……”大猩猩讪讪一笑,若有深意地看了孟缺一眼,心道:“这个连孟缺都不怕,我怕什么,大不了向他取经学习学习经验。”

孟缺却反瞪大猩猩一眼,让他可别乱说话。

大猩猩打哈哈,立即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孩子还有多久才出世?”

“还有两个来月,便是预产期了。”沈梦盈幸福地答道。

大猩猩舔了舔嘴唇,道:“那敢情好,无论生男生女,我先说好,我要当他(她)干爹。”

“行啊,这一点我一点也不反对。”沈梦盈笑笑道。

唐琅看着大猩猩那得意劲儿,忍不住插了一句,道:“就大猩猩你那德行,也能当人家干爹?你若当了,就不怕带坏了下梁么?”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唐琅这话说得含蓄,大猩猩却明白地听出了意思,反骂道:“唐琅,你就给我等着,改明儿你老婆若是生个女儿,我就让我儿子调戏你女儿,上小学就拐我家里去,看你如何奈何。”

唐琅听了,心头觉有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撸起袖子便要跟大猩猩干架。大猩猩哈哈一笑,提前看出苗头不对,立即闪外面去了。

孟缺笑了笑,任得他们胡闹去,只蹲下身来,抚摸了沈梦盈的肚子几下。侧耳倾听了几声,幸福的微笑不由显露,再看璇颖亦在边上,忽地感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若是其他的女人齐聚一堂,亦能和谐共处,那该是有多好啊。如今元月时分,算算时间,郭美美也快回来了罢。

想起二人在西南贵族学校读书的时候,离现在一晃就快半年了。时如白驹过隙,过得实在是太快了。半年时间未见,期间虽然常有互通电话,但彼此之间的陌生感毕竟还是会有的。

美美如今也快20岁了,中国公民女子20便是法定结婚年龄。看来这次她若是回来,得找个机会见见她的家长才行。要不然,她那习惯多管闲事的家长暗地里为她再胡乱安排几门亲事,便就麻烦了。

想起此间之事,孟缺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不由感觉压力山大!

第一千〇四十二章 洗髓

YZ市,南郊。

个把月前,这里忽然被人建起了一个巨大的工厂。工厂的围墙奇高,足有五六米,谁也不知道这个工厂是干什么用的。也由于这个工厂看守严密,谁也没法偷·窥到这家工厂的秘密。

住得稍近一点的农民住户只知道隔三差五就会有一辆豪车从市里来,到工厂去,每次去了,都会停留一两天,有时候还会更久一点。

这日傍晚,一辆豪华的轿车,再次从市内来,悠悠地沿着山道向那座工厂驶去。老农民孙大爷忙完活计,扛着锄头,好奇地看着那辆他认不出牌子的汽车,当人车擦身而过,眼尖的孙大爷透过那黑色车窗缝,隐约看到一个女人被五花大绑地丢在后面座位上。

第一眼瞧见,孙大爷不敢相信,当仔细瞧第二眼,车已去得远了。他不好追上去看,只得叹了口气,当了大半辈子的农民的他也不想招惹什么事端,唯有摇摇头,道:“作孽啊,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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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车沿着山路,左拐右拐,最终来到了那处工厂。工厂的正前门,是一堵严实的铁门,如若不是工厂边上写着“XXX公司生产制造基地”以及一只放大镜的LOGO,也许很多人会以为这里是一座监狱。

来到铁门前,豪车打响了两声喇叭,然后正前门处有人开了一个小窗户向外面望了一眼。当瞧得来车,立即将铁门打开了来引进那车。

当豪车进入工厂,铁门再次关闭了起来。轰隆的一声闷响,反应着铁门的厚实与重量。

“哐!”

一白发者,下得车来,将车门一关,随即打开了后面,从里面拖出一个五花大绑的女人来。

保安室里立即走出了三条大汉,看到地上的女人,也未有多问,一声不响地便走上前去主动帮起忙来。

“老板,这女人搬去几好实验室?”为首的一大汉,抬起女人,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七号。”白头发的老男人整理了一下自身的衣服,淡淡地指着七号实验室说道。

大汉抬着女人便径直地朝七号实验室去了。

这座工厂,其实于去年就已经开始动工了,中间停顿了一些时候,直到上个月,才完全竣工。是以,也没几个人知道这里有这样的一座工厂存在。

工厂占地八亩地,乃是钱文俊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而且为了不受骚扰,这工厂周边区域他也一并买了下来。总地面积五十多亩。

工厂里面不像是普通工厂那样有着长长的生产流水线,它这里分成1到9个分区,每个分区都是独立的存在。分区和工厂一样,正前门都有着厚重的铁门封锁着,整个工厂几乎到都透漏着诡异与神秘。

“嗡~~”

七号分区的铁门忽被一大汉按了几个数字键,然后铁门缓缓地朝两边退开了去。那些抬着陌生女人的大汉,径直进去,然后手脚麻利地将之放在了一张实验床上,接着灯光大开,实验室中立如白昼。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看守严格一点,如有让外人进来,小心你们的脑袋。”白头发的老男人淡淡地扫了几个大汉一眼,严厉地说道。

“是。”大汉们很是顺从地应了一声,随即颇有礼貌地躬身而退,待他们退出,那厚重的铁门又慢慢地闭合了起来。

这下子,整个7号实验室里便就只剩下一男一女了。

封闭的密室,孤男加寡女,这样的搭配很容易会让人浮想联翩。而且那个女人乃是躺在实验床上,被五花大绑的样子,正是暗合男人们征服欲甚强的那颗骚动的心。

不过,这位老男人却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情。而且实验床上的那个女人也没有能让他动心的魅力。说实在的,那个女人真是太丑了。

身材魁梧先且不说,光是那相貌就与西北之地的粗犷男子有得一拼。粗犷脸加魁梧身,这样的组合,无疑是位极品。

恐怕就算是个十年没碰过女人的色中恶鬼见到她,也会有一些心里上的犹豫。

实验床上的女人尚在昏迷当中,若不是她酥.胸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简直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白头发的老男人走近床去,将束缚着她双手双脚的绳子全部解了下来,然后再将之分开,呈“大”字形。以床上固有的铁环将之固定住。

当固定了女子的四肢,接下来,老男人便是开始脱她的衣服和裤子。因是先前有说这个女人并没有能够诱惑男人的魅力,遂老男人脱她衣服和裤子的时候很是利落果断,不该看的,他没看,甚至就算该看的,他也没看。

衣服敞开,裤子脱落小腿处,这女人整个躯体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空气当中,如一羔羊,所系命运唯有任人宰割。

当准备工作做齐,白头发的老男人从实验柜的箱子里,拿出了一排红色的如火焰一般的试液管。一排3个药水,每一个药水的浓郁程度都不太一样。这恰是钱文俊新研究出来的傀儡一号至三号的药水。

不待那女人转醒,老男人钱文俊抽出一支新的注射器,从最浓郁的那支试液管里将那火红色如同火焰一般的药水抽了进去,然后以碘酒在女子右手静脉上抹了一圈,照着静脉就扎了下去。

当针头插入静脉,火红色的药水便是徐徐随着推动之力向女子静脉中进发。

也许是因为这个药水的刺激性太强的缘故,才推进一点点,那女子就浑身颤抖了起来,而且眼睛睫毛也不住地闪动,蓦然一下,她陡然睁开了眼来。

她醒来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想坐起身来,可是当一用力,发现四肢被固定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

目光一转,她这才发现自身所处的环境以及一个白发老男人正在对自己注射着一种极其古怪的液体时,见到这一幕幕,她条件反射般地挣扎了起来。

“别浪费力气了,你的全身各大筋脉都被我用银针封住,龙血之力使不上来,你便与废人无异。”老男人钱文俊淡淡地说了一声,继续推见药水。

被拔得光光的女子,挣扎无功,实验床上的铁箍实在是抓得太死了,以她自身的力气根本抗衡不了。顿时,脸色一青,厉声喝道:“钱文俊,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钱文俊淡淡一笑,道:“这可是个好东西,能够让你变得更强的好东西。”

“到底是什么?”冰燕咬牙忍受着静脉里的疼痛,那火焰般的液体一入体内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在静脉当中肆意扩张,冰燕感觉自己的手臂整一条都像是废了一样。

钱文俊阴着老脸,不答反问道:“说起来,你为何会认得我?你到底是何身份?”

“呸!这个你管不着。”冰燕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强行试着调用了一下龙血之力,果然是发现龙血之力只要一出丹田,就会立即被阻挡回来,而且不单是丹田附近的穴位,便是全身各大要穴,也皆是被堵了起来。

睨着目光往胸口上去看,甚至看能看到皮肤表面有着点点银光在闪动,那恰是封穴银针。

身上春.光无限,酥.胸无遮,冰燕倒不感觉害羞,此时此刻,她反倒更希望钱文俊这个老男人能看上她这副肉.体,若是如此,她还有可能逃脱得掉。只可惜,这个希望太渺茫了,她也极是清楚自己的本钱有多少。

以她这样的本钱,别说男人看不上,纵是同性恋的女人,也没几个能看上的。亦正因为如此,她才从小就特别痛恨冰狐。为何相貌、身材都被冰狐占了?二者分她一者也好啊,如今可能也不至于如此。

“哼!”

冰燕鼻子里狠狠窜出一声,旋即拳头纂紧,既然使不出龙血之力,她就紧缩肌肉来抗拒钱文俊所注射的药水。

当她手臂上的肌肉一股起,钱文俊果然再难注射得进了。

“何必再做困兽之斗?”钱文俊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旋即左手迅速地在冰燕手臂上点了几下,点得她手臂酥麻完全集中不了半点力气。这一放松下来,火红色的药水便是又顺利地往她身体里流窜而去。

随着药水流入得越来越多,冰燕的身体也渐渐发生异变来。只见她的身体表面慢慢地竟出现了一种如苔藓一般的绿毛,而且眼睛瞳孔也迅速放大、紧缩、放大、紧缩,反复循环着。

异变一发生,她的神智便不在了,浑身颤抖个不停。

火红色液体注射到最后一滴,钱文俊用碘伏药棉按着针头一拔而出。陡逢冰燕血盆大口张大开来,不知何时她的嘴里亦长出了四颗尖锐的獠牙,此时穷凶极恶地冲钱文俊咆哮着。双手的十根指头指甲奇长如剑,伸曲弯爪,挣扎不停。

见她模样,钱文俊微微哂笑,悠悠道:“到底是个高手,经第三号试液洗髓练骨,来日你便会成为我手里的一把利剑!”

第一千〇四十三章 抉择

一月3日,约莫是夜半三点许的时候,孟缺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来自美国,果然是他近些天来念叨的美美打来的电话。

孟缺睡得迷迷糊糊,耷拉着眼,听着美美欢喜的声音,笑道:“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是有什么好事么?”

美美故作神秘,道:“没错,你猜对了。的确是有好事,不过这个好事嘛,你猜猜看。”

“嗯,算算时间,你也应该考完了,难道是踩着狗·屎勉强及格了吗?”孟缺开玩笑道。

“讨厌。”美美嗔怪道:“这里才不讲究成绩呢,而且我的成绩一直就很不错,你猜错了,重新猜。”

“嘿嘿,难道是你要回来了吗?”孟缺认真了起来。

“呀,你猜对了,说的没错,我现在正在机场呢,还有一个半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我好激动呀。”美美欢喜地小声地说着,估计她家人就在身边,所以不敢大声说话。

“哇,我家美美终于要回来了吗?”孟缺也期待了起来。四大美女之一的玉环转世,天下第一美臀的美美真的要回来了。隔了大半年未见,小妮子应该又变漂亮了罢。

“嗯,本来二十几号就已经放假了,但是我爸爸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就延迟到现在。不过总算寒假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次回来,能玩大半个月哦。”

“好,等你到了这边,我来飞机场接你。”

“啊,真的吗?可是我是跟我爸爸妈妈一起回来的呢,他们……万一他们……”

“这个嘛,作为女婿,早晚都得见岳父岳母的嘛,晚见不如早见,而且你现在也不小了,万一他们来个乱点鸳鸯,岂非更麻烦?”

美美听得这话,不禁羞涩了起来,虽然觉得孟缺的提议有些唐突,但是话也多少有点道理。她爸爸是经商的人,在商场上认识很多朋友,其中关系好的有十数个之多,而在这些好友里面,不乏有儿子跟美美年纪相差不多的。

就在美美还没去美国念书之前,就已经有过好几个人曾在她爸爸面前提过联姻的事了。

此番回来,可能免不了又会有人提起此事。因为美美的确是生得太漂亮了,即便并非人家家长的一厢情愿,他们的儿子也极有可能是暗恋美美的。

沉吟了一会儿,美美轻轻地“嗯”了一声,涩声道:“就按你说的吧。”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到国内,说个具体时间,我好提前安排一下。”孟缺表面上挺有勇气,。实际上却多有忐忑。

美美看了一下手中的机票,算了一下时间,道:“现在是中国的凌晨3点钟,从我们这里出发,回到YZ市大概在今天傍晚五六点钟的时候。”

“五六点,行,到时候机场见。”

“嗯,好啦,就说到这里了,我妈妈叫我,先不说了,拜拜!”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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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转亮,今日终于下起了雨来,雨不大,但是挺密稠。阴阴冷冷地,下到7点钟时,雨滴变成了冰豆子。

今年HN省大半地方没有下雪,有些地方即便是下了雪,也只有一点点。听着冰豆子落下来打着地面沙沙作响,屋外早有人忙成了一团。

一推开房门,孟缺便就听到爷爷在花场里忙个不停。大猩猩和唐琅也早就被他抓了去,要求干这个干那个。当一看到孟缺,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喊道:“臭小子,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

孟缺看到爷爷,挺是诧异的,爷爷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找他的时候找不着,不想找他的时候,他突然就出现了。

挠了挠后脑勺,孟缺伸了个懒腰,道:“爷爷你折腾啥呢?”

爷爷手忙脚乱地拿着一张黑色的网,大骂道:“少废话,快点给我过来,我这些花草可是很珍贵的,这下冰豆子万一砸坏了,可就损失大了。”

孟缺没奈何地应着声,走了过去,联手爷爷、大猩猩、唐琅,将那张黑网拉开,然后用四根柱子将之栓住。这样一来,冰豆子便是砸不下来了。

整个花场不算小,那样的黑网拉了四五张,才将大多数脆弱的植物给遮挡了起来。

忙到了八点钟,爷爷去折腾早餐去了,然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早餐。待吃完了早餐,爷爷让孟缺、大猩猩、唐琅、璇颖四人去后山亭子等他,他有要紧事要对大家说。

对此大家很是疑惑,但看爷爷那副严肃的样子,便谁也没多问什么。当孟缺数人来到亭子,上次他跟璇颖欢爱过后处理污渍的纸巾仍在地上,极是惹眼。这后山亭子,一般很少有人来,也正因为如此,上次孟缺跟璇颖也就没有太过注意。

这下子,触景生情璇颖都不由得脸红起来。孟缺倒没脸红,像他脸皮那么厚的人,岂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脸红?

反而他看着害羞的璇颖,还忍不住地指着地上的纸巾调戏她。逗得璇颖脸色愈红,几乎可以滴得出血来,含娇带嗔,当着大猩猩和唐琅的面,她又不好发作。只得瞪了孟缺几眼,美眸之神色风情万种,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须臾,爷爷拿着一叠文件悠悠到来,一进亭子,他就将文件丢在了石桌上,道:“大事不妙了,你们都看看。”

孟缺四人大觉疑惑,便将文件打开,却见里面有着数张通缉令,每张通缉令上都是同一个人,但通缉令发布的机构却不是同一个。既有钱氏也有慕容氏,更有王氏。

三大家族发出同一张通缉令,看得出来这是他们联手发布的,

对于通缉令上的人,大家都不陌生,因为那所通缉的人,正是孟缺。

“看出来了么?”爷爷严肃地到了众人一眼。

孟缺惑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爷爷道:“就是近期,你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三大家族联手发出通缉令乃是王氏家族的提议。”

“王氏家族?他们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孟缺大是惊奇,貌似自己在王氏家族的时候并没暴露过身份啊,而且就算王氏家族的人有怀疑,也只会怀疑到钱氏跟慕容氏的头上。这倒是怪事了。

“哼,说起来,应该是你们弄巧成拙的后果。”爷爷忽地看了大猩猩和唐琅一眼,道:“本来你们栽赃嫁祸的计,的确不错,但是却忽略了一点。三大家族向来都有一种默契,他们之间要开战,一定会先言明,而这次也正是王氏家族的长老王至清出使东南域跟慕容家族交涉了一番之后,才知道你的身份的。唉,从今往后,我们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三大家族向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居然还有这样的默契?”大猩猩感到不可思议。

唐琅亦道:“依我看,三大家族即便联合发出通缉令也并非会团结起来,他们之间仍旧有着利益之争、仇恨之斗,不如,我们再来几次栽赃嫁祸?他们只是通缉孟缺一个人,我和大猩猩并未在通缉列表,而且我跟大猩猩分别得慕容氏、钱氏的传承,如去栽赃,应当有效。”

“有效个屁!”爷爷当即就否定骂道:“混小子,上次在王氏家族还没玩够?你们做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自然就无效了,而且次数一旦增多,非但起不到效果,反而还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到时候来个全国大扫荡,哼,我们就得奔往国外去了。”

“那爷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孟缺沉默了一下,问道。他知道爷爷能拉着他们出来开会,一定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爷爷叹了一声,道:“三大家族虽然是貌合神离,但是他们对你的恨,那是相同的。如今他们达成的默契是一旦发现了你的踪迹,三大家族将会同时派人对你进行围剿。哼,以前被单一个家族围剿,就已经很不好受了,如今被三大家族联手围剿,你可以想象那种滋味。”

“此事无法可破,唯一能解决的,就是躲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尽量别外出,等到风声没那么紧之后,才可出去。”

孟缺又问:“那我需要躲多久?”

爷爷不假思索道:“三大家族联手并非儿戏,你要躲三个月、半年,或者一年、两年,只要一直不出现,他们迟早会忘却的。”

“这么久?”孟缺蛋疼了,虽然闲下来陪陪自己的女人挺好,但是要那么久时间不准出去,实在是会憋坏人的。

“俗话说‘偷得浮生半日闲’,你难道还不乐意么?国内虽不让你待,但是你可以去国外啊,国外那么宽,你想干什么还不是随你心愿?”爷爷淡淡道。

大猩猩对此倒没太大意见,听得爷爷说去国外,他忽地想起日本,提议道:“其实去日本很不错,那里的妞确实很温柔。而且这几个月,正恰樱花开放,景色怡人,值得一去。”

唐琅笑了笑,亦道:“去英国也不错啊,据说那里的女人很有情调。”

孟缺白了他二人一眼,却没这般闲情。今天下午美美就要回来了,自己不可能丢下她和其他的女人,独自一人跑国外去。

爷爷又叹了一声,道:“反正四张藏宝图现在我们已经得到了三张了,一切都可以先停下来缓一缓,等到打探到第四张藏宝图的下落之后,你们再回来也无妨。”

“总之,该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就不多管你们了。”

第一千〇四十四章 是为何名

若是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那自然是好的,大猩猩和唐琅可能会闲得下来,孟缺却是闲不下来。

开完会后,爷爷说他要出去打探最后一张藏宝图的下落,然后大猩猩和唐琅两人闲得无聊,便打算一起去日本看看“波多野结衣”老师,据说今年“波多野结衣”被评点为全日本最具魅力的女.优,虽然唐琅更喜欢“大桥未久”老师,但是去了日本也不愁见不到。

这二人说走就走,爷爷前腿刚出去,他们后腿就上了车。孟缺苦笑着送他们到花场山下,问道:“你们这两个混蛋,这次去日本要玩多久?”

大猩猩哈哈笑道:“爷爷不是说了么,要我们近段时间低调一点,最好别在国内闹腾。既然不让我们在国内闹腾,我们只有去国外了。反正日本离中国很近,如果有什么事,你打开打电话狂呼我们,一般来讲,当天我们就可以杀回来。”

孟缺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倒不是想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只不过,日本女人多柔情,我怕你二人会死在温柔乡里,到时候若是日本国防部通知我去领尸体,我可是不会去的。”

“擦!”大猩猩和唐琅同时竖起一根鄙视的中指,唐琅悠悠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们还年轻,消耗得起,就咱俩这弹药扫平全日本女性,根本没什么压力。倒是你,你身边女人越来越多,女人多固然是好,可是你总不能全部隐瞒她们一辈子吧?这段日子,我看啊,你还是趁着机会想办法解决一下后顾之忧吧。”

孟缺呼得一口长气,长叹了一声,这问题的确是他最为头疼的。

“走了,有问题就打电话给我们,没问题就少打电话。”大猩猩挥了挥手,一副猴急猴急的模样,车子引擎一发动,即时长飙而去。

望着车尾轻烟,孟缺苦笑着不由羡慕起他们二人来。

“单身果然是好,什么都可以不顾,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唉,像我这般却是想玩也玩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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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大猩猩和唐琅的花场,无意要显得冷寂了许多。孟缺回来,每天习惯性地扶着沈梦盈小小的在花场里散一会儿小步,然后就陪着她聊聊天。午餐过后,孟缺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在花场里漫无目的地乱走。璇颖见了,便过来陪着他走。

“怎么了,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璇颖撩了一下耳鬓的金色卷发,轻轻地问道。

孟缺叹了一声,心中有事,却也不愿向她提起,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然而,他不说,璇颖却猜得到,盯着他的表情看了许久,璇颖忽地问道:“你是在为你身边的女人而头疼,是不是?”

孟缺惊奇地看着她,奇道:“你怎么知道?”

璇颖莫测高深地笑了笑,摇摆着小脑袋,道:“我最近在看梦盈姐的小说,从她的小说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梦盈姐曾有说过,男人一般只会为两件事而烦恼,一件是钱,另一件是女人。我想着你应该是不会缺钱的,所以只有是因为女人而烦恼咯。”

“哟呵,看不出来,仅仅一本小说就能让你懂这么多东西?”孟缺笑着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璇颖得意道:“当然啦,闲来无事,最好打发时间的事就是看小说了。看小说不仅能打发时间,而且还能增长知识,何乐而不为呢?”

“唔,短短几个月,你倒是越来越像中国人了啊。”

“当然了,我本来就有中国人的血统。”

孟缺笑了笑,轻叹了一口气,烦心的事情暂时抛却一边,转过头来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璇颖的肚子,只见紧身皮衣将她的腰身勾勒得淋漓尽致,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搂过怀里。

伸出手来,孟缺果断地将她搂近,打趣道:“怎么样,上次咱们加班有没有让你怀上孕啊?”

敏感的话题一待提起,璇颖的脸面顿时就红透了,如一个成熟到不能再成熟的西红柿,臻首微微一低垂,饶是她有一半美国人的血统,在中国待了这几月,亦学会了中国传统女子的羞赧。

中西结合的绝妙姿态,端得是美艳不可方物。

璇颖轻轻一摇头,道:“哪有那么快,你不是说这事是有几率的么?才几次怎么可能怀得上?”

孟缺点点头,道:“也对,不想怀孕的人偏偏一次就能怀上,而想怀孕的人偏偏要好多次才能怀上,这便是叫做好事多磨吧。”

说着,孟缺忽然凑到她耳边,道:“眼下气氛不错,要不咱们再加一次班?”

璇颖赶紧摇头,逃一般地从孟缺怀里跳了出来,道:“不要,梦盈姐在睡觉呢,惊醒了她,那可多不好意思啊。”

“咱们可以再去后山,反正花场这么大。”孟缺提建议道。

“不,我才不要再去后山了。”说到这里,璇颖想起今天早上开会之时在亭子里看到那羞人的卫生纸,顿时含娇带嗔道:“以后要做就去房里,才不要野战呢。”

孟缺笑了笑,牵着她的手,慢慢地继续走着。他只是开玩笑罢了,烦心事当头,可没什么心情去偷欢。

璇颖偷偷看了他几眼,道:“你是在担心梦盈姐吗?”

“为何这么问?”

“因为梦盈姐就快生了啊,而你……身边的女人这么多,万一被她发现了,按照她的脾气……我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反正从一个正常女人的观点出发,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的。”璇颖寻思着道。

孟缺本不想跟璇颖提这方面的事,因为她也是自己的女人,如果自己因为她的大度而把很多根本她不喜欢的事情告诉她,这也是一种对她的伤害。即便她嘴上不说,但是做为一个女人,心里难免会有些难受的。

但,话匣子已经被打开,孟缺叹了叹,只好问道:“璇颖,你知道我有这么多女人,为什么你还肯跟着我?”

这问题,孟缺以前问过,但如今他却是想再听一次她的回答。

璇颖认真地看着他,一字字道:“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当爱了之后,并且承认了这份爱之后,再想放下就没那么容易了。虽然你身边女人挺多的,但是只要你不忽略我,我觉得我还是能够很开心的。因为我实在是很喜欢留在你身边的那种安定的感觉。”

孟缺心有感动,又道:“那你知道我一共有多少女人吗?”

璇颖勾起手指头,一个个默数下来,道:“梦盈姐一个,我一个,然后女主播苏雯小姐一个,再然后贞儿也算的话就是4个吧?”

“4个?”孟缺苦笑一声,道:“4个可远远不止,其实还有几个是你不知道的。”

“啊?还有几个?说来听听。”

“有一个叫郭美美,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今天下午就要从美国回来了。然后以后可能至少还会有两个。”孟缺无奈地说道。

“为什么以后还要有两个?难道这么多女人都满足不了你吗?”璇颖低着头问道。

“那倒不是。”孟缺叹了一口气,道:“你听过四大美女的事吗?”

“四大美女吗?我听梦盈姐讲过,她说中国古代有四大美女,分别是西施、貂蝉、昭君、玉环,不过虽然传说她们很美丽,但是看画像却也美不到哪里去啊。”璇颖说着挺了挺饱满的大胸脯,明显是在示意着自己也不差。

孟缺一笑,道:“我家璇颖自然是绝世大美女了,不过四大美女对于孟氏却有着重大的意义。”

“哦?什么重大意义?”

“这方面的事,我以前没对你提起过,因为提起来实在是说来话长。你出身于饿鬼剑道理应也知道在上千年前,孟氏被三大家族联手瓦解的事吧?当时他们杀了孟氏先祖,将他们埋在一起,为了防备孟氏还有残余,三大家族的人便再次联手将诅咒降在孟氏先祖尸骨之上,这样一来,孟氏后人就世代受诅咒困扰,体内有着三道封印。”

“有了三道封印的存在,孟氏族人无法使用得出龙血之力,几乎跟常人无异。直到数百年前,一位孟氏先人偶然与四大美女之一的女人发生了关系,体内忽然就有了龙血之力。自此,他深入研究,发现这个世界上果真是有四大美女存在的。而且每破一个四大美女的身,孟氏千年遗传下来的封印就会削减一道。”

“被削减的封印,一旦消失就不会再有,后辈之人也会因为祖先之福,而变得越来越强。到我这一代,三道封印已经全布被破了,但是要想领悟孟氏最强的绝技,我必须还要得到其他两大美女的处子之身。”

“这么说来,你已经得到过四大美女其中之二了?”璇颖惊讶道。

“是的。”

“那她们是谁呢?”璇颖既惊且酸,第一时间就想知道四大美女之二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她倒要比比看,四大美女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第一个就是刚才我跟你提起的郭美美,她是杨玉环的转世,传说当中的天下第一美臀;第二个,你也认识,便是美女主播苏雯小姐,她是王昭君的转世,传说当中的天下第一美胸。”孟缺微笑地说着,看着璇颖脸上的淡淡醋意,很觉有意思。

“郭美美我没见过,先且不说,但那个美女主播苏雯,我在电视上见过,她的确长得很漂亮,至于胸……好像真的很挺……原来她居然是天下第一美胸吗?”璇颖喃喃念叨着,不由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只见沟壑深邃,饱满莹白,也不差啊。便问:“那我呢,我比起她们,是不是一点优点也没有?”

“当然不是了。”孟缺很认真地道:“我家璇颖相貌、身材于一体,而且还有一身好武功,我所有女人当中,你是独一无二的呢。”

“真的吗?”璇颖很是开心能被孟缺这样夸赞,笑了笑,脸色红彤彤的。

“当然是真的。”孟缺摸了摸下巴,道:“其实,我已经找到第三个美女了,她是西施转世,传说当中的天下第一美腿,只可惜,这女人难以得到手。”

“怎么可能呢?你泡妞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泡不到?或者,以你的身手,强硬地来,她也反抗不了啊。”璇颖酸酸地道。

孟缺笑道:“那可不行,每一个我的女人,我都会负责到底的,也正因为如此,我不会强行得到她们,只能让她们出于自愿。”

“这个女人是谁,有时间介绍给我认识认识?”璇颖颇有兴趣地问道。

“行啊,只不过,她是钱氏家族的人,彼此介绍认识有点困难,但可以带你去见见她。”

“她叫什么名字呢?”

孟缺摸着下巴,仰望着天空,脑袋里想起那位如猫一般的女子,道:“她叫钱小诗!”

第一千〇四十五章 归来

下午,璇颖依旧留下来陪伴沈梦盈,而孟缺则是一个人开着车子去到机场等候郭美美。

从美国回来,到YZ市需要转两次飞机,内地省会是很少会有国际航线的,一般会转北京或是上海,再由这两个中转站飞往内地。

美美计算时间约莫是五六点钟,可她毕竟是忽略了转机所需要耗费的那些时间,前前后后全部总算起来,她们估计最快也要到七八点钟才能到YZ市。

所以,孟缺也不着急,开着车子在机场附近先转悠了一阵。这许久未回来,YZ市的变化还是不小的,不但朱颜有改,甚至很多新的东西亦是孟缺以前不曾见过的。

机场,在黄盖故里,并非是YZ市区,离市区约莫有一个多钟的路程。若大湘江由此处经过,在此之前称作“潇水”,而过了这里便被称作“湘江”。

沿着公路慢慢地行驶着,孟缺犹记得当初自己从钱氏山庄当中逃出来,顺着湘江之水逆游而上,来到这黄盖故里、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被贬当官的地方。

那时自己狼狈地从江里爬出来,貌似还在街边买了一件衣服,而那衣服上面,好像还标着“金华饲料”四个大字。想起那时,一切历历在目,孟缺不由笑了笑。

渐渐,天色转黑,期间孟缺接到了美美的两个电话,一个是她到上海时打来的,另一个是她到省会时打来的。

果如孟缺所料,当美美想起这需要耽误的时间,真是急得跳脚了。而孟缺则是耐心地安慰着她,让她不要急,这好几个月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几个小时。

到了七点半,孟缺开车再次进入机场,将车停在停车场里,然后进入接机入口。刚好听到系统广播里有女声说省会至YZ市的班机已经到达了,预计20分钟之后乘客就会出来。

孟缺抖擞了精神,摸了摸下巴,对于今天下午出来之前特地刮干净的胡子还是挺满意的。吉列威风果然不错!

今天他穿着一套比较正式的装束——名牌休闲西装加一条高档白色的牛仔裤,手腕上戴着一块名贵的劳力士金表。这副派头是孟缺研究了好久才决定的。

本来他觉得穿休闲西装配白色牛仔裤就已经算很正式了,非常正规的那种工作西装他是从来都不穿的,而且那块劳力士金表也是新买的。俗气是俗气了一点,但是毕竟是要见美美的家人,假若一点派头都没有,无疑会被她家人一眼看扁。

这倒并不是说美美的家人很势利,只不过做为家长,换成任何人,一见到自己的女儿有了男朋友,他们首先审定的必定是男方家境如何,其次才是人品。而且美美的父亲是个商人,还算成功的商人。俗话有说“商人重利”,这样一来,就更不能没派头了。

要知道美美如今可是被很多人惦记着呢,指不定她爸爸也早就给她预定好了未来夫婿,孟缺这乍一出现,倘若不给他们一点“深刻”的印象,绝对是会被初赛淘汰掉的。

如今派头有了,剩下的便就是表演能力了。

对着能够反光的瓷砖,孟缺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手抓出一个自认为很有型的发型。站在人群当中,稍微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时间近了,很快便是有着第一批乘客慢悠悠的拖着行李从通道里走了出来。孟缺的心情稍微有些忐忑,就跟第一次见苏雯的家长一样。

只不过苏雯的家长倒是极好相处,两位老人家很是开明,在条件这方面从来没刁难过孟缺,他们只认人品,觉得只要人好,那就一切OK。

美美的父母亲,孟缺有见过,但从没说过话,从自己判断的以及美美的一些描述里猜测他们二人应当是那种很严肃,不是很好相处的人。

正因为如此,孟缺才忍不住地忐忑,闷闷地想着,假若等下她老爸鸟都不鸟自己,那该是有多伤面子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想了,且先看看再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将身体站得笔直。目光定定地注视着绿色通道口,稍过须臾,忽见得几个老外和几个中国人谈笑而出。

人群堆里,孟缺一眼就看到了美美的身影。

美美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袄,头上戴了一顶粉红色的可爱帽子,腿上与孟缺十分默契地穿着同样颜色的牛仔裤。

不出孟缺所料,这大半年没见,这妮子果然是又漂亮了许多。刚高中毕业那会儿,她还尚带点青涩,如今早成了女人,浑身上下到处都会散发着一种只有女人才会拥有的成熟韵味。

孟缺看到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孟缺,许是因为有家长在身边,她没很大声地跟孟缺打招呼,而是偷偷地跟他招了招手,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孟缺一笑,好好地打量了自己第一个女人几眼,然后且见着走在她身边的她爸爸以及她妈妈。跟老外说话的正是她爸爸,说说笑笑地,彼此交流用着都是很流利的英语。

老外有三人,两男一女。其年纪看起来要比美美稍微大一些,不过想来应该是差不多的。因为外国人本来就比较容易显老。

三老外笑得挺欢,其中一个男的,一边跟美美父亲聊天,一边总会忍不住往美美身上偷瞄。

孟缺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厮色眯眯的眼睛盯着美美的屁股已经看了好几回了。看来天下第一美臀果然是名不虚传,即便是老外也拥有着同样的审美观。

“死老外那眼神,实在让人不爽。”孟缺眉头微微一皱,拳头紧了紧,略有杀气。

待一行人走得稍近,孟缺杀气一敛,脸上升起一抹比太阳公公还灿烂的微笑,先是冲着美美的父母笑了一下,礼貌地问候了一声,

然后转头看向美美,轻轻地喊了一声。

美美的脸儿红彤的,第一次当着父母的面介绍自己的男朋友,她实在是很觉得不好意思。本来她根本就没这个胆量,只不过被孟缺一怂恿,她只得顺从了。

“爸爸妈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孟缺。”

一步走将出来,美美大着胆子牵起了孟缺的手,对父母介绍着道。

他们这一行人本来走着有说有笑的,可是在美美的这一番介绍之后,顿时就冷冷地沉寂了下来。

美美的父母亲诧异地看了看美美,然后又看了看孟缺,当瞧着他们二人手牵着手,一副感情显然很好的模样,美美妈妈忽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男朋友?我以前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美美爸爸亦是严肃地看着美美,眼神不乏责备。

美美臻首一垂,咬了咬唇,道:“我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在我没去美国之前就已经在一起了,爸爸妈妈,我很喜欢他、很爱他。”

“哼,小小丫头,懂什么叫喜欢?懂什么叫爱?”美美母亲冷冷地瞪了美美一眼,颇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然后瞥了孟缺一眼,但见他穿着打扮还算体面,想来家境条件也不坏,便道:“小伙子你是来接美美的吧?既然来了,咱们一起去市里吃个饭吧,咱们好好聊聊。”

不待孟缺答话,美美爸爸亦道:“说的没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去市里,找个饭店先吃饭,边吃边说。”

美美爸爸的说话声音很洪亮,言辞之间有着不容别人拒绝的威严,一话说罢,也不瞧孟缺,只是径直地领着那三个老外又是边说边走。

而美美的妈妈则是以一句“美美你过来,妈妈有话跟你说”,将美美拉到了一旁,留下孟缺一个人跟在后面。

美美回头看了孟缺几眼,很是抱歉地对他示了几个表情。孟缺耸了耸肩膀,回应着她,苦笑了一声,只得跟了上去。

当来到机场外面,他们这一行人准备打车回市里。孟缺趁机献宝,殷勤而客气地跟美美的父母说如果他们不介意,可坐他的车子回市。

不料,美美的父母并不领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必了,便是没后话了。美美未免孟缺尴尬,只得给他送个台阶,讪讪道:“对不起啊,孟缺,因为我们有客人在,所以不太方便乘你的车,你可别介意啊。”

孟缺借坡下驴,脸色也难免不好看了起来,淡淡一笑,点了一下头。

少时,他们召来两辆出租车,美美爸爸带着三个老外同坐一辆,美美妈妈带着美美同坐一辆,又是空留孟缺一个人。

美美其实极想坐孟缺的车,因为这一下飞机,她心里有好多事要跟孟缺说呢。只可惜妈妈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根本不给她离开的机会。上出租车,也是妈妈硬拉着她上去的。她不得不从。

眼看着两辆出租车发动,缓缓而去,孟缺很是憋屈地跟在后面,眉头紧锁。本来,他还打算好好的在美美父母面前表现一番的呢,没想到她家长根本就不给表演的机会,一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就把孟缺的表现机会全部都给封杀了。

这会儿,只得先跟着去饭店,然后再见机行事了。

第一千〇四十六章 火药饭局

跟着回到了市区,许是因为这次郭父有客人的缘故,他们选了整个YZ市最豪华上档次的饭店——英雄饭店。

没错,这家饭店是李大帅开的。地址就在英雄酒店的旁边,装潢得很是气派,自从开张以来,就一直是YZ市最为豪华的存在。

停车,进馆,不在话下。

为了怕吵,郭父定了一个包间,唤作“牡丹间”。一行七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进去,孟缺跟在最后面,他一进去就开始对那些认识自己的属下使眼色,让他们不得当众打招呼,须得装出一副素不相识的样子。

饭店的工作人员,眼神颇是好使,孟缺的眼色,他们全然能够领悟。一待见了,直接将他当成一般客人,随便招呼着。

进得包厢,七人依次落座,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郭母拉着美美与郭父坐在一起,然后让一个美国小子坐在美美的身边,而最后留着的一个空位置,则是在郭父的左手边。

孟缺没发表啥意见,也没意见可发表,只得闷闷地坐了下来。

一开始,美美父母还并未盘问孟缺,先是与那三个美国人用英语交流了一些什么,看样子似乎是在问他们喜欢吃些什么。美国人倒不客气,接过菜单一下要这个,一下要那个,一点点了七八个。

当美国人点完了之后,美美父亲再问美美以及美美妈妈,最后才轮到孟缺。

“Whatwouldyouliketoeat?”

郭父递菜单给孟缺,用英语问了一句话。

众所周知,孟缺当初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英语,除了“yes”“no”,其他的都基本已经还给老师了。

遂,听到此问之后,孟缺疑惑了一下,虽然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依然不免摆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美美坐在一旁,她的心情也很是忐忑,看今天父母对待孟缺的态度,她就知道很是不妙。尽管她很想向孟缺解释一下,但也苦于没有机会。这下子看到孟缺没能理解爸爸的话,她冲口翻译道:“我爸爸问你想吃什么,你可以随便点的。”

孟缺淡淡一笑,点了一下头,道:“行。”也不客气,点了四个最贵的菜。借此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待孟缺点完了菜,郭父这才看着他,道:“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孟缺不卑不亢道:“姓孟,名缺。”

“哦,孟缺啊,你现在还在读书吗?读什么学校?”郭父端过茶杯,很是客气地一边替大家斟茶一边问道。

孟缺神色镇定地道:“原本是在FD大学,但出于某种原因,便是没读了。”

“也就是说,现在是无业游民?”郭父一针见血,直奔重点。

“是的。”孟缺也不隐瞒,反正就算是无业游民也没啥可丢脸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价值观点,有的人重金如命,有的人视金如土。有的人的生活在当下,有的人的生活在未来。在孟缺看来,就算是无业游民,只要活得轻松,未尝不好。比起那些百万富翁来,也不算丢脸。百万富翁拿时间和精力去拼未来,无业游民嘻嘻哈哈活今天,只能说彼此价值观不同,并不能说谁高尚谁潦倒。

是以,他承认说“是的”的时候,依然是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眼神炯炯有光,散发着自信的神采。

“FD?在国内算是不错的大学了,你既然能考上FD,那么想必英语也不错的了,可是为什么方才却听不懂我的话呢?”郭父明显质疑着孟缺考上FD的真实性。

对此,孟缺没啥好说的。FD可不是他考上去的,即便他想考,他也没那个实力。他和大猩猩当初能进入FD,完全是爷爷动手脚走后门拉通关系才搞定的。这个说来虽有投机之嫌,但毕竟真是去过FD报过到的,并没说谎话。

也许现在去FD打听,指不定还有人记得孟缺和大猩猩呢。谁让他二人当初为了两个妞,直接被开除的。这么威武的两个大侠,理应会有人记的得。

眼下,居然被对方质疑了起来。孟缺有点不悦地道:“郭伯父莫非是在质疑我刚才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么?倘若不信,我大可拿录取通知书给你一看。”

郭父微微一笑,道:“倒不是不信,只不过觉得惊奇而已。”

孟缺哂笑道:“何谓惊奇?既是质疑何当惊奇?”也许是被压抑得太久,孟缺忍不住就顶了一句。

郭父隐隐不悦,但却保持着一定的风度,道:“就算是质疑,那也没错,因为一个连英语都不好的人能考上FD,这实在是让人觉得诧异。”

“呵呵,区区英语在郭伯父看来就这么重要么?”孟缺反问了一句。

郭父沉声道:“英语乃全世界通用的语言,流传最广,自然是重要的。有道是学得一手英语在,行遍天下都无碍。由此可见英语的重要性。”

“英语分英式、美式,英式为母,美式为子,流传广的是美式,那只不过是因为当今美国过于强大的关系而已,倘若中国是全世界的霸主龙头,可能郭伯父你就会知道汉语才是全世界通用的语言。”

孟缺面带微笑,淡淡地评点道:“中国乃全世界最有底蕴的大国,可惜的是,当今中国民智半开未开,催眠式的统治仍没完全放开,即便有底蕴也无从发掘。

我个人觉得,做为一个国人,当有一些国人荣誉,懂不懂英语是次要,首要学好的必是汉语。然今,大家一味地崇洋媚外,国文之粹又有几人懂得?当有些人沾沾自喜地拿着半桶水的洋文化来嘲笑中国文化陈旧俗气的时候,可以想象这是多么地可笑与悲哀?”

“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不但有些人如此,甚至教育也多是如此。”孟缺冷笑了一声,再道:“不懂英语,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包间里的气氛本就微妙,孟缺的这一番话说将出来,无疑是令得如同死水一般的气氛更加地凝滞了起来。

美美父母都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头,不悦的神情不言而喻。美美则更是难过了起来,一下子看着父母,一下子看着孟缺,心情复杂的她,眼睛一红,几乎都想哭了。

恰此之时,那三个老外,忽然说起话来。只不过,他们说的是英语,孟缺没能听明白。

郭父却是一改神情,对他们笑着回了几句。然后转过头,对孟缺说道:“小伙子,倒是挺有几分傲气。可是我想告诉你,人光有傲气是没用的,生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首先需要的是一份生存之道。若连生存都不能保障,区区傲气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孟缺大笑,道:“郭伯父说笑了,如今连街上乞丐都能生活得多姿多彩,我有手有脚,岂会连生存都不能保障?”

郭父冷笑一声,睨了一眼孟缺手腕上的金表,似乎也质疑那表的真假,道:“如今我的生意从国内扩展到了国外,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我公司上班。无业游民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多谢好意了,只不过我这人习惯了懒散,受不得约束,进伯父公司只怕会让伯父你失望。”

“哼。”郭父轻轻地哼了一声,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看孟缺的眼神亦有一种“扶不起的阿斗”的味道,既听孟缺拒绝了他的好意,他也不再多说了。转过了头去只与那三个老外交流,再也不跟孟缺说半句话。

而郭母也随便问了孟缺几个问题,譬如家里有几个人,然后如今住在哪里。

孟缺一一照实答了,说与爷爷相依为命,家住YZ市的一条老字号街的一间破房子。

郭母一听,也忍不住嘲笑了一句,道:“看你今天开宝马、戴劳力士,租这些东西花了不少的钱吧?”

孟缺听得眉头一皱,心里气恼,哥这些都是买的,居然被她说成租的。饶是咱孟哥气量不小,也被郭母气得浑身发抖。怒到极点,反而一笑,道:“伯母说的没错,租这些东西确实花了不少钱,但为了美美,我觉得挺值得。”

“小伙子挺诚实,只不过嘛,我们家美美从小娇生惯养,只怕经不起半点风吹雨打。而且我们家美美以后可能会长久地留在美国,小伙子你觉得你如果跟美美在一起,能给得起她未来吗?”郭母淡淡地道。

她这话说得还算比较委婉,但其中意思却是极为伤人。她说美美从小娇生惯养、经不起半点风吹雨打,这便是告诉孟缺,以他现在的能力是养不起美美的。而且以无业游民的身份,也必定给不起美美未来的。

孟缺笑着看了郭母一眼,然后转望美美看了一眼,但见美美满腹委屈,两眼发红,竟是快要哭了的模样。孟缺知道自己太冲了一点,但这也是完全无可奈何。如果自己任凭郭父郭母两人数落,一点反抗之心都没有,这岂非太孬了一些?

微微一声叹,也不想再跟他们在嘴上动功夫了,道:“那么伯母您的意思是?”

郭母道:“我建议你加入美美爸爸的公司,凭你跟美美是同学的关系,多少可以照顾着你一点。无业游民无论怎么说,都不像话呀。有了工作之后,你以后也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算起来,你也应该不小了,是吧?”

“呵呵,看来我在这里是不太受欢迎了,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告辞吧。”说着,孟缺站起了身来,对郭父郭母一拱手,道:“后会有期了!”

话一说完,头也不回转身推门而去……

看着孟缺果断离去,满腹委屈而不得发泄的美美,红红的眼睛终于像是决堤地水库,突然一下就哭了起来,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喊了孟缺一声。但孟缺未理会她,去得极快。

郭母赶紧将她拉住,道:“喊什么喊?让他去,你觉得跟着他会有未来么?你瞧瞧休斯,他不比孟缺好千倍万倍么?”

第一千〇四十七章 偷天换日

孟缺的离去不是意气用事,而是他实在是不想美美难过。若是自己还赖着不走,等一下吃饭铁定又会生出很多尴尬事件,与其如此,倒不如先走为妙。最起码,走了还能留下一个傲骨潇洒之背影。

当来到饭店外堂,经理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他见孟缺只一个人,这才敢来搭讪:“孟哥,您怎么出来了,菜马上就好,您别急稍稍等待一下就好了。”

孟缺摆了摆手,道:“随便,做好了跟他们送去便是,这一顿不用收他们钱,算我请他们了。”

“是是,孟哥发话,我定当照办。”经理人恭谨地道。

说完话,孟缺大步离去,刚走几步,却似想起了什么,道:“对了,菜先不急着上,你给我帮他们加点料。”

“加什么料?”经理人眼睛一亮,陡现猥琐之光,小步走近了来,小小声地问道。

孟缺笑了笑,道:“来到湖南,怎能不吃辣,对不对?等一下无论什么菜,都给特别加点辣,而且是加那种朝天椒。懂么?”

“明白明白。”经理人笑了笑,立即唤人来,按照孟缺说的照办。

孟缺交代完毕,便出了饭店。他这么做,并非是想报复美美父母,而是故意想刁难一下那三个美国佬。

虽说美国佬也不乏喜欢吃辣椒的,但能吃朝天椒的,恐怕没几个。美美一家人,地道的湖南人,自然是不会怕辣了。此举,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三个老外之中有一个专门偷看美美屁股的贱.人。

来到外面上了车,向着夜色中的大道一路狂驰。冷冷的夜风吹在身上,让孟缺微觉寒意,不悦的心情也稍稍好转了一些。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之后,美美打了个电话过来。孟缺接听,与她聊了起来。

聊天中,孟缺得知她已经回家了,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里。也正是因为回到了家,这才得到片刻自由。

“孟缺,你别怪我爸爸妈妈,好吗?”

“无妨,我并不怪他们,你大可放心。”

“你现在在哪里?”美美声音有些哽咽,貌似之前应该哭过一场,这会儿是强自镇定。

孟缺将手机放到窗外,然后道:“听到风声了么,我在兜风,初春的夜晚想不到兜起风来的感觉也是这么爽快。”

“你是不是生气了?”美美坚忍不住,貌似又轻轻地啜泣了起来。

“没有啊,你看我像是生气了么?”孟缺笑了笑,道。

“可是,我爸爸妈妈那么对你,你真一点也不生气吗?”

“刚刚开始的时候可能的确有点生气,但是这会儿已经不气了。你听我的笑声就知道了。”孟缺哈哈哈大笑了几声。

美美听得却是心中酸涩苦楚,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孟缺却道:“你现在方便么?”

“嗯,怎么了?”美美疑惑地问。

“若是方便的话,我带你出来兜兜风吧,感觉确实不错。”孟缺提议道。

“好啊!”美美心中自然是一万个答应,之前她好担心孟缺会生气,会因此而不再理会自己了。刚回到家的那一刻,她不由分说地冲进自己的房间,先是哭了一场,然后过了好久,才平复心情给孟缺打电话的。

“可是,我可能出不来。”

“为什么?”

“因为我妈妈她为了怕我出门,早就把门反锁了,钥匙在她手上,我出不去。”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笨蛋,难道你忘了我的天赋神技了?”孟缺笑了笑提醒道。

美美一听,呀地一声,道:“对啊,你会飞的,那你现在来接我好不好?”

“行,我现在就在你家附近,你赶紧找个露天的地方吧,我带上你立刻就飞走,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好。”美美兴奋地说了一声,然后将房里灯一关,匆匆地跑到了阳台上去了。她家是别墅型的复式楼,有好几出露天阳台,包括她的房间外面也有着一个小小的花台。

这会儿她站在花台上,小心翼翼地往周围看了看,确定爸爸妈妈在房间里没出来,才道:“你现过来吧,我在我房间的花台上。”

孟缺其实老早就已经将车开到她家附近了,他也料到美美会打电话给自己的。虽然美美父母很不赞成她跟自己在一起,但是他相信美美一定不会那么听话的。毕竟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呢,女人岂能轻轻易易地就把自己第一个男人给忘记?

一听说美美现在花台上,他出得车来,飞身上空,借着黑暗的天色,藏于云中,慢慢地靠近了美美的家,当瞥见美美焦急地站在花台上,他飞掠而下,拦腰抱起美美就飞遁而走。

“啊~~”

美美乍被他抱起来,吓了一跳,方叫出声来,马上反应是孟缺,又赶紧止住了叫声。

孟缺一飞而去,落在黑暗的街道角落,双脚一站定,立即将美美放下搂近了怀里。二话不说,二人情不自禁地拥吻了起来。

熟悉的人儿,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娇.躯,熟悉的心跳,虽时隔半年许,但这一切都未曾改变。

吻得好久,两人几乎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松脱开来。

拉着美美坐到车里去,借着灯光,孟缺能明显地看到美美的双眼红红地肿了起来,叹息了一声,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傻瓜,哭什么?”

美美臻首一垂,道:“我还不是怕你生气。”

“我倒是不生气,就算有气,也早就没了。”孟缺耸了耸肩膀,为了缓和气氛,忽然问道:“对了,今天晚上你们吃的晚餐味道如何?”

美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呢,我压根就没吃。”

孟缺奇道:“为什么没吃?你也怕辣?”

“没有啊。”美美眨了眨眼睛,道:“我没胃口啊,加上看着你走了,我哭了好一阵,根本吃不下。”

“哦,我还以为你也怕辣呢。”孟缺若有所思道。

美美想了一下,道:“不过,好像今天晚上的菜确实很辣的样子,我有听到爸爸妈妈抱怨了好几次,而且休斯他们几个几乎都快辣得喷火了。”

“哈哈,看来朝天椒的效果还真不错嘛。”孟缺笑了笑道。

美美见他狡诈的笑容,忽地恍然大悟一般,道:“啊,你怎么知道我们今晚的菜很辣,难道你……”

孟缺点点头,一点也不否认,并且还大义凛然道:“没错,我临走之时,特意让饭店经理给你们多加点辣椒。我还算厚道吧?知道你们难得回来一次,一定很想念故乡的辣椒,所以才让他们多加一点别小气,虽然辣椒不便宜,但照顾贵客一定不能含糊。”

美美听了“扑哧”一笑,本来哭过没多久的眼睛尚还隐约挂着泪花,这会儿又兼着忍不住的笑,真是又哭又笑,黄狗拉尿。

“你好坏啊,休斯他们被辣的那个模样,真是憋屈极了。可是出于礼貌,我爸爸问他们饭菜合不合口,他们都说好吃,哎呀,要是早知道是你在捣蛋,我也劝他们多吃一些。”美美笑得合不拢嘴,略有惋惜道。

“对了,那三个美国人是谁,其中一个,我看他好不爽,出机场的时候,他总在偷看你,我可真想揍他一顿。”孟缺忿忿道。

说起那三个美国人来,美美似也忿忿,道:“那三个人都是我爸爸生意上的朋友的儿子和女儿,他们三个人有一对是情侣。男的叫布朗,女的叫索拉。另外一个男的,叫休斯。最近他爸爸和我爸爸共同搞了一个很大的项目,而他也是我在美国的同学,他……他可能是喜欢我,所以最近总往我家里跑。”

“居然还跟到中国来了,胆子不小嗬。”

“他的确是挺讨人厌的,可是我爸爸妈妈却很喜欢他。认为如果我跟他在一起,未来就很美满了。”

“那你自己觉得呢?”孟缺饶有兴趣地问道。

美美想也不想,冲口道:“我当然不会跟他在一起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俗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你有没有跟他说过咱们的事?”

“有啊,在美国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可是他居然说此一时非彼一时,既然去到了美国自然要找个新的男朋友,我当初听了这话,差点气死了。”美美想起那事就很生气。

“这货真是够贱的。”孟缺摸了摸下巴,换开话题,道:“且不说他了,你坐飞机累了么?要不在车里先睡一下,我守着你?”

“不,我不睡,我要跟你一起兜风。”美美满怀欢喜地道。

“那好,想去什么地方,我这就带你去。”

“随便,只要你带我去,我都喜欢。”

“真的么?那我可不客气了,如今初春,若是去海边看日出,应当很不错的吧。”孟缺若有所思地说道。

美美奇怪道:“这里可是内地呢,哪里有海啊?”

孟缺笑道:“你不是说随便去哪里都可以么?我们大可杀出内地去沿海城市啊,不用坐飞机,我就开车过去。”

“那……”美美本想说那得要耗多少时间啊,可是话到口中又咽了下去,看了看孟缺,心中满满的幸福,重重地头一点,啥也不顾了,道:“好,就去海边。”

“广西北海,觉得如何?”

“好的,听说很不错的样子。”美美全凭孟缺所说,这一刻她什么都顾不上了,也不管爸爸妈妈会不会找自己。反正她觉得,为了爱,就应当放肆一些。从小到大,她听话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如今长这么大,也理应叛逆一次、放肆一回。

“好,那你坐稳,咱们这就启程咯!”

第一千〇四十八章 祭祀重生

美美跟着孟缺这一走,无意外地是被她父母给发现了。因为她刚一回家的时候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了起来,之后也一直没跟家长说过话。后来,她妈妈拿着一床新被单要给她更换的时候,无论怎么敲门叫喊,都没反应。

而且发现房里也没亮灯,便怀疑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叫来美美爸爸,强硬地把门给撞了开来,打开房里的灯一看,美美居然是不见了。就像是从房间里蒸发了一样,半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他二人便是急了起来,先是满屋子的寻找美美,然后又到屋子外围去寻找,可惜无论他们怎么寻找,就是找不到。

之前他们夫妻俩一直在聊天,谈论着美美的终身大事,夫妻二人一致认为那个名叫孟缺的年轻人并不可靠。相比较起来,休斯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无论哪一点都要比孟缺强。

便打定主意,等过完了年,明年一年就不回国了,给休斯多一点的机会追求美美。然后他夫妻二人也慢慢地做一做美美的思想工作,俗话说只要功夫下得深,铁杵也能磨成针,时间只要一久,感情也就慢慢地被培养出来了。

如今计划已定,美美却是不见了。他夫妻二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想着如若出了什么事,那可真是堪比天塌啊。

郭父第一念头就是报警,郭母则是打电话询问YZ市所有的亲戚,以及以前和美美玩得比较要好的朋友和同学。

美美失踪,是带着手机走的,只可惜如今她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是没办法打得通的。

警察收到报警消息,便派了专人来到美美的家里了解情况,亦因为郭父跟警察局里的某位官员有些关系的缘故,案子立即立了下来,大量警察封锁全城,从各方面去搜索美美的下落。

……

另一方面,远在太平洋东岸的美国华盛顿。在一处隐秘而庞大的城堡当中,今日迎来了一个对畜生剑道来说很是重要的日子。

————祭祀重生!

庞大的城堡,城壁上面生满了爬山虎,绿黄交替的颜色显示着岁月的苍老与陈旧。与外面看来,一切安静无异样,可城堡里面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城堡之中,人头攒动,黑压压地一片。大致看来,起码不下千人,只见得他们皆是跪向一尊三头六臂的夜叉鬼神,虔诚而严肃。人员虽众,但安静的气氛却是落针可闻。

在畜生道的代表神像面前,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穿一套乌黑色的祭师服装,他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禅杖,伸入一大铜锅里,慢慢地搅动着。

那大铜锅的旁边,一只羊身人面的巨兽蹲在一旁,它的眼睛乌溜溜地扫过众人,诡谲地大嘴嗡嗡而动。

那大铜锅之中,有着满满的红色液体在流动着,那液体似血又不似血。忽然间,那白胡子老头拿着那长长的禅杖往那大铜锅上敲了两下,清脆的声音嗡嗡响彻开来,几乎震彻寰宇。

两仗敲毕,那大铜锅当中“哗”地一声,竟是钻出了一个人来。

那人赤.身裸.体,全身上下一片鲜红,看起来恁是像个修罗夜叉。他这突然从铜锅当中站了起来,两只眼睛散发着紫色的光芒,横扫众人,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凛凛的杀气。

站在高台上的老者瞥了锅中青年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喃喃道:“倒是个不错的苗子,只可惜年龄稍大了点,若是十二岁之前入我畜生道,其发展潜力一定比铁砂要强。”

那青年在大铜锅里站了一会儿,旋即有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递来一件黑色的宽大衣服,那衣服上绣着畜生道的代表神像,怒眉瞪目,叱天咤地。

青年一手接过衣服,身子一转,就将之穿在了身上,然后从大铜锅里一跃而出,同样是跪在了那神像之前。再看他的身边,竟是亦有着好几个跟他身穿同样衣服的男人。

这些人年纪比他都要小上一些,最大的十六,最小的竟才八岁。一共十四个,皆是千中挑万中选的人物,能够成功地跪在这里,便是说明这些人都有着特殊的天赋与才能,不然,早就如那些在祭祀中死亡的少年一样祭奠畜生神了。

会场迎来一阵沉默,谁也不敢吭半点声音。良久,那位老人抓起血色禅杖对着装满血红色液体的大铜锅就扔了过去。

“哐”地一声巨响。

就像是醒世警钟,将所有沉默中的人都唤得抬起了头来。

“十四个,从今天起,你们十四人便正式算是畜生道的人了。依照规矩,在加入畜生道之前,你们十四人都能拥有一个愿望。无论这个愿望是什么,只要是法规之内的要求,整个畜生道会倾尽全力帮助你们。而作为代价,你们将永生是畜生道的奴仆,明白否?”老者声音不大,但听在每个人的耳中,却有雷霆之威,直震得耳膜生疼。

“明白!”十四新晋之人齐声应道。能来到这里,他们都很明白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眼下,倘若敢不识时务地说不明白,那绝对是会暴毙当场的。

“好,那就从第一个号人说起。”老者说着,手指一个仅有8岁的少年人。

那八岁的少年人,战战兢兢,他本身有很多的愿望想要实现,可是突然这么一下,那老者说能满足他一个,他便犹犹豫豫思量了起来,到底要哪一个呢?

“我……我要成为比美国总统还了不起的人。”少年人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落定了这愿望。

白发老者闻言淡淡一笑,一摆手,道:“这有何难。”然后随意唤了一声,会场之中立即有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将少年领到后方去了。

接着手再一指,“第二号。”

第二号也是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年仅十四岁,他想了想,道:“我想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白发老者点了点头,再一摆手,示意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将之领到后方去了。

接着三号、四号、五号、六号、七号、八号、九号、十号、十一号、十二号、十三号。

他们的愿望都比较大众化,也比较传统化,或是想要发财,或是想要美女,白发老者皆是让专人将之领走。

待到最后一个,老者若含深意地瞥了他一眼,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十四号青年,头一点恭敬地道:“回师傅,徒儿叫‘孙伯南’。”

“孙伯南?瞧你来自中国,想来是上次铁砂让人从上海带过来的吧?”老者想了一下,问道。

“是的,师傅。”

“你又有何心愿?”老者问。

孙伯南脸色忽地一变,冷冷地咬牙切齿道:“我要为父报仇!”

“你仇人是谁?”

“骚年会的三巨头,此生若不能杀死他们,我誓不为人。”孙伯南眼神坚毅,表情恶狠狠地说道。

“骚年会?说起来,其中有个姓孟的是也不是?”

“是的,师傅。”

“如此说来,只怕你的仇没法报了,因为此人被我抓住之后妄图逃跑,掉入了海中,只怕早就葬身太平洋了。”

“不,师傅,我不久前还听我爸爸的亲信说了,他说他亲眼还见到过那个姓孟的,他并没死,三巨头都还好好的。”孙伯南狠狠道。

“哦?”白须白发的异禽老人沉吟了一下,淡淡笑道:“那小子居然还没死么?”

孙伯南咬牙道:“那厮不但没死,还活得好好的。我爸爸的亲信就在半个月前见过他。”

“你父亲是谁?”异禽老人问道。

孙伯南道:“我父亲便是上次为畜生剑道做内应的孙浩东,原骚年会的七大舵主之一。”

“原来是他。”异禽老人点了点头,看了孙伯南一眼,道:“孙浩东能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也当死得不枉了。也罢,既然你有此心,那为师就满足你这愿望。”

孙伯南万分激动,俯首而拜,涕零道:“谢师傅大恩!”

第一千〇四十九章 血池

说罢,老者的手再一挥,一个身子瘦弱得如同枯柴一般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对孙伯南使了一个眼色,便领着他往后面去了。

祭祀大典仍旧继续,而那十四个新晋人员则是各自被带去到了不同的院落。孙伯南跟着那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进入到了天子一号阁,阁内幽深而黑暗,从地面而入,乃地下室也。

里面十分宽阔,但却似年久失修,行走其中,不禁会让人感觉有些危危然。

积水从头顶上掉落,落在里面的水洼当中滴滴作响,即便孙伯南早就有了死的觉悟,但还是不忍对着诡异的环境怀有几分忐忑。

“走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似感觉到了孙伯南的脚速过慢,骨瘦如柴的男人走在前面,很是不满地冷冷地说了一句,头也不回。

被他这么一说,孙伯南立即悻悻地快步跟了上去。看着骨瘦如柴的男人的背影,张口想说话,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此人,一时不禁语结。

而骨瘦如柴的男人,也似背后长了眼,看破了孙伯南的心事,道:“我乃畜生剑道首座执事,你叫我梁叔便好。”

“梁叔。”孙伯南赶紧喊了一声,然后问道:“我该怎么样才能打败骚年会的三巨头,并且杀掉他们为父报仇、?”

“哼,上次畜生剑道在上海发生的事件,我略有耳闻,那个一直号称是畜生剑道第一天才的铁砂竟也丧命于那骚年会的三巨头之手,由此看来,那三人的实力简直是深不可测。你要想杀掉他们三人,说起来很有一些痴心妄想。”梁叔淡淡地说道,仍旧是头也不回,边走边说。

孙伯南脸面涨紫,道:“可是……师傅答应我了。”

首座执事道:“他的确是答应你了,可是答应归答应,究竟能不能报仇,还须得靠你自己。”

“这什么意思?”孙伯南完全不解,明明异禽老人说过一旦愿望确定,畜生剑道会倾尽全力从旁协助的。

骨瘦如柴的首座执事淡淡地道:“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傅答应你,只不过是答应给你这个机会,有了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握得住,那就得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梁叔,你且告诉我,该怎么把握住这个机会?”孙伯南满脸坚毅之色,报仇之心深刻入骨。

“想要杀掉骚年会的三巨头,你必须得拥有比铁砂还强的实力。铁砂本来已经算是非常强大的了,但他终究还是客死他乡。你若不想重蹈他的覆辙,就必须要比他更强。”骨瘦如柴的首座执事梁叔猛然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孙伯南说道。

孙伯南心脏突突直跳,似是感觉到了什么,问:“如何能够变得比铁砂师兄更强?”

“哼,这是需要代价的,这个代价是以生命为赌注,若能成功,则如跃龙门翻身化龙。倘若失败,哼,你的命也就此而终,你敢赌否?”梁叔阴笑着说道。

孙伯南脚步一定,额头上满是冷汗,原本他进行“试液注射”从四百号人中脱颖而出。已经是赌过一次命了,这再赌一次,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前功尽弃不说,报仇也再也无望了。

梁叔似看破了他的心意,嘲笑道:“你若不敢赌,倒也无妨,以你的资质练个几十年,或许在以勤奋为前提的代价之下,有可能也能超越铁砂。但我估计这个时间最低不会少于三十年。”

“三十年?”孙伯南兀自思忖着,俗话有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三十年确实是晚了一点。大仇不报,父亲就一日不得瞑目,别说三十年,就算是三十天孙伯南也不愿等待下去。恨不得立即就奔回中国,找骚年会的三巨头报仇雪恨。

正在孙伯南犹豫思量之际,梁叔又道:“只不过,三十年这么久的时间,你实力在增强,他人实力也在增强,到时候能不能成功报仇,也是个未知之数。”

孙伯南听得狠狠一咬牙,然后猛一抬头,看着梁叔,一字字道:“我赌,我一定要赌!”

“呵呵,当真确定?”骨瘦如柴的梁叔眼睛当中散发着冰蓝的光芒,森森问道。

“确定,三十年的时间我耗不起,我父亲也等不起。别说三十年,三十天我都不想等。”孙伯南两手拳头紧纂,狠狠道。

“那好,既然你确定要赌,那就继续跟我来。”

言罢,默然前进,绕着弯弯道道,如迷宫一样的道路走了约莫十来分钟。来到了一个巨大的血池旁边,血池里黑红黑红的,那液体好似结了块一样。

当灯光一打开,只见这里面到处都充满着诡谲阴森的味道。

在血池两旁的墙角,密密麻麻地堆放着许多许多红色杂物。孙伯南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刺眼的光线,然后放眼开来,仔细瞧那些杂物,竟见是一堆人体骷髅。

顿时心中恶寒,倒退开来了几步,问道:“梁叔,这……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死人?”

瞧那骷髅的数量杂七杂八的,堆了两面墙,其数目至少不下千数。

首座执事梁叔淡淡一笑,道:“这些都是畜生剑道的前辈,也都是与你一样想要从赌博当中获得强大力量的赌客,只不过,他们都是失败者。所以他们死后,鲜血血汇合一处,就形成了这个血池。血池深八丈,宽六丈,用人的血浇灌而满,你可以想象这里汇合了多少人的血。”

孙伯南浑身发寒,脊背之上汗毛倒竖,一股可怖之意从脚底直冲头颅,神经顿时一麻,道:“这个失败率,岂不是很低?”

“算不得低,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总结,如今我们能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当初铁砂就是成功的一个,如果你的运气够好,那么就是第二个铁砂,如果你的运气不妙,那你很快就会成为这些骷髅当中的其中一具。”梁叔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

孙伯南一阵犹疑,拿捏不定。即便他早就有了死的觉悟,但是死亡就摆在眼前,他还是忍不住地迟疑了起来。

“怎么样,赌还是不赌,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梁叔说着,从一排古老的红木箱子当中拿出了一个医药盒子。盒子盖子一掀开,只见里面放着若干支装满了紫色液体的玻璃瓶子。

孙伯南咽了几口唾沫,索性闭上了双眼,拳头一紧,道:“赌!”

他还是选择赌,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赌,那就没有任何机会能够报仇。只有选择赌,才能有所希望。

“好,我先跟你说清楚这个过程。”梁叔拿出紫色液体瓶子,摇晃了几下,道:“这瓶子里装的便是能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提高自身修为的神奇东西,如果我把这个东西注射到你体内,你还不死的话,那么你就跳入这个血池。”

“血池里虽然都是死人血,但是这些血都是失败进化者的血,血中蕴藏的能量对你来说有着莫大的裨益。当初铁砂在血池里待了七天,你若能成功,最好是待够十四天,或者六六三十六天,又或者八八六十四天。”

“这么说来,待得越久,效果也就越好么?”孙伯南豁出一切地问道。

“没错,传说当中曾经有畜生剑道的前辈曾在血池里待过九九八十一天,但那时候血池还没这么满。你若是也能待够九九八十一天,那出来之后,实力之强,几乎不可思议。当然了,一切量力而为。在血池里待着,并非如洗澡般容易,这些血就像是刀子、毒蛇一样,会侵蚀你的皮肤、骨髓,你若受不了,随时可上来。”

梁叔说着,用一根注射器将紫色液体抽到了注射器中,然后走近了孙伯南,道:“你听明白了么?”

孙伯南咬着牙齿,点点头,识相地将手臂伸了出来。

梁叔见他坚毅的表情,笑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按住手肘处,静脉顿时凸张了起来。注射器的针头照着那静脉就扎了进去,紫色液体徐徐推进,一点一点地钻进了孙伯南的静脉血管。

当第一滴紫色液体进入体内,孙伯南浑身上下的经络立即全部凸张了起来,脸上血管急涨,那一双眼睛几乎就要凸出来了,浑身上下经脉地骚动如同刀割,其疼痛感如寸寸断裂。

孙伯南死死地咬着牙,恁是没发出半点声响。

梁叔看得暗赞了一声,加紧工作,推进的速度顿时增快了许多。

当注射器里的液体全部一推完,孙伯南整个人皮肤全部呈现了深紫色,如同怪物一般。他的手指甲瞬间变长了十数倍,脑袋上的头发亦呈现着紫黑紫黑的颜色。

将注射器的针头一拔出来,梁叔迅速用一根绷带将他的手腕包扎了起来,紧紧地扎紧。然后猛力将他一推,喝道:“进去吧!”

只听“嘭”地一响,孙伯南直楞楞地栽入了血池。

到这里,梁叔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将东西收拾了一下,瞥了一眼血池旁边的一个打捞网,冷冷笑道:“小子,希望过几天我来捞你的时候,捞出来的不是一堆尸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第一千〇五十章 天涯共此时

Yz市,早上八点。

因为美美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的缘故,郭父郭母一晚没睡,连同着警察用尽了各种方法,从各个方面进行搜索,依然没任何效果。

恰时,三个美国人布朗、索拉、休斯联系上了郭父,他们原本是打算好今天去游览这YZ市的奇异景观的。昨日三人回到酒店,为了更改时区差,早早地就入睡了,这一起来拨打电话,竟才得知美美于昨天晚上不见了。

美美昨天晚上失踪,郭父并没告诉过这三人,因为他很清楚美美绝对是不会去找他们的。果然,待将美美失踪的消息告诉这三人后,他们都显得极为吃惊。

大家约好在一家早餐店见面,然后郭父郭母向他们三人详细地说了一下昨天晚上美美失踪前的一切经过。

布朗和索拉听了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觉,因为在他们国家像美美这么大的人,偶尔离个家出个走,算不得什么。休斯倒是挺在意的,因为他一直都很喜欢美美的缘故,一听到美美失踪,竟是显得比郭父郭母更急。

在早餐店里,他不住地用他那蹩脚的中文说道:“美美她为什么会不见了?难道是跟你们吵架了吗?或者是因为昨天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人?”

郭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晚没睡的他,眼睛布满了血丝,黑眼圈极重,从美国归来本就需要用睡觉来更改时区差,这一晚没睡,足可想象他这时的疲累。

“这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当时美美并没有出过房门,而且我们也没听到任何异响,她就那么无缘无故地凭空消失了。”

休斯听了,赶紧拿出手机来拨打美美的电话,每次拨出去,对方均是关机无反应。

郭父摆了摆手,道:“没用的,美美电话关机,打不通的,手机既然在她手上,想来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哼,一定是那个男人。”休斯一拍桌子,顿时变得咬牙切齿,蹩脚的中文狠狠地说道。

郭父微微皱了皱眉头,其实他也这么怀疑过,可是无凭无据也不好妄加猜测,虽然美美的确是有可能被他带走了,但是自己这方面也仅仅是知道孟缺的大概身份信息而已。就算跟警方说,也是无从查起的。而且这也不好说,毕竟美美是个未出嫁的闺女,若是向警方说了,难免会被人诟病。

“伯父,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爸爸有个朋友,很擅长找人、追踪,若是请他来帮忙,一定能找回美美的。”休斯想了一下,立即向郭父请缨。

郭父沉吟了一下,看了看休斯,他深知休斯的家世以及人脉背景,在美国休斯的家族以及其手里的人脉加起来,几乎是可以翻云覆雨只手遮天的存在。是以他一点也不怀疑休斯的话,想着美美这次失踪可能多少还是会有些危险性的,顿时点了一下头,道:“你若是有关系的话,大可尝试一下。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休斯得到许可,立即拨通了美国家里的电话,然后以英语叽叽喳喳地说了一些什么。

郭父看着休斯,只听他道:“刚才我打电话给我的父亲,他说他有个国际刑警朋友恰好是在香港办事,等一下他会跟那个刑警朋友打个招呼,有了国际刑警的介入,中国警方一定会特别地重视起来。相信美美很快能被找到的。”

“但愿吧。”郭父叹了一口气,他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休斯这么一搞,把国际刑警都给招来了,这下子不想闹大也闹大了。

经商之人最在乎的就是面子与名声,特别是在出席一些宴会与商会的时候,大家酒过三巡总是喜欢找些话题来叨唠,而这些话题无外乎是某某人的糗事。试想一下这次美美如果真的跟着孟缺跑了,那么下次铁定就会有人在背地里说他女儿怎么怎么不堪。

一想到这里,郭父担心的心情又充斥着几分愤怒。只怪女儿为什么如此不懂事,父母处处为她着想,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道路都为她铺好了,她只须照着红色地毯直接走就行了。可是偏偏她还要生出这么多麻烦问题来。

与郭父相比,郭母倒是要显得更疼爱女儿一些,虽然她也很想女儿以后能跟休斯在一起,但一直以来都很听话的女儿昨天晚上这么突然一失踪,她很是吓到了。一想起昨天晚上女儿的种种情绪反应,心软的她,忽地喃喃说道:“唉,这孩子,假若她真是非常喜欢那个孟缺,就由着她吧,反正咱们就这么一个女儿,那孟缺再怎么不济,往后我们可以教他,慢慢地总是可以把他给扶起来的。漫道,你说是不是?”

郭父郭漫道一听这话,本就不悦的心情,不由地更加烦躁了起来,看了郭母一眼,道:“人生大事,岂能视如儿戏?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叫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美美若是跟错了人,她毁的可就是一辈子。”

“可是,她这次要是不回来怎么办?”郭母忧心忡忡道。

郭父沉着脸,道:“她要是果真不回来,那便罢了,我郭漫道就当没她这个女儿。说走就走,一句话也不留,如此女儿要来何用?”

“唉!”郭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她也知道郭父只是嘴硬而已,女儿长这么大,最疼她的始终是她父亲,如今郭父的生气只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而已。

他们夫妻俩这么一吵,休斯听在耳里,愈发痛恨那个名叫“孟缺”的人。暗地里发誓若是那孟缺被找到,他一定不会让其好过。

席间,他借口上洗手间,然后打电话给美国在道上混的几个要好的哥们,要他们带些人来YZ市,这次一定要好好修理一下那个名叫孟缺的人,如有必要杀掉他也无妨。

出身大世家的休斯,表面上看起来挺绅士儒雅,可实际上他发起狠来,是连他自己都会感觉害怕的。

在少年世代,他就结识了很多在道上混的人,只因为他家里有钱有势的缘故,那些在道上混的人也愿意跟他牵上关系。甚至很多大帮会也都会卖他面子。

每次休斯有什么事,只要一个电话,那些道上混的人都愿意去帮他的忙。因为帮了他的帮,不但会有很丰厚的金钱报酬,更会赚得一份人情。

是以,这次休斯刚甩了一个电话,美国那边的著名黑帮——骷髅会,就立即派出了百名杀手杀气腾腾地奔赴中国而来。

休斯可不管美美到底是不是被孟缺带走的,反正昨天他老早就看孟缺不爽了。自他认识美美开始,貌似能把美美弄得哭的,也只有那个孟缺而已。这便是不得不让他将孟缺恨之入骨。

到早上十点。

孟缺带着美美游玩海边,看完日出但觉气氛良好,二人情不自禁相拥一起,借着阳光的明媚,好好地享受了一次男欢女爱。

因为是海边,大早上的也没什么人,美美起初还是颇有矜持,可是在孟缺不断地鼓舞下,她便是完全将自己的矜持给放下了,吟叫之声有如天籁,咿咿呀呀嗯嗯哼哼,交织成一首美妙的变奏曲。

半年不见,美美全身上下几乎都有了很大的改变。也许是因为由女孩子变成了女人的缘故,该丰满的更加丰满了,女人韵味青涩掺熟,恰是这种滋味才令得人流连忘返欲.死欲.仙。

就在不算宽敞的车里,美美跪在孟缺的双腿之间,上身趴在方向盘上,白皙而丰·满圆·润的屁股尖尖地向后挺翘着。

号称天下第一美臀的美美,不得不说她的这个部位美得能令人窒息。

双手抚摸其上,孟缺很是感慨自己真算得上是全天下最性福的男人了。既有了天下第一胸的苏雯小姐,又有了天下第一臀的美美小姐。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假若日后再有天下第一腿的小诗小姐,以及那不知名的天下第一腰的XX小姐,那便是羡煞古人,气死后人的存在了。

双手抓着美美的腰,双腿夹住美美的玉腿,轻轻地伏在她的背上,噼啪噼啪,爱的声音兼合着从美美嘴里、瑶鼻里轻轻哼吟出来的声音,让孟缺大有“如闻仙乐耳暂明”的感觉。

欢爱完了,二人香汗淋漓,搂在一起便就沉沉入睡了。待得醒来时,天色已黑,二人腹中饥饿,不得已只能择近选个酒店,先住一晚。待得明天再回YZ市。

在晚上,美美尚不知家中父母为了寻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还是孟缺提醒了她一句,让她打个电话给家里,以免让家里人担心。

美美本不想打的,因为她很了解自己的父母,这电话若是一打过去,肯定会被他们责骂的。可是,一想孟缺的话也有道理,便选了折中的办法——发了条短信回去。待短信一发完,她又立即将手机关了机。

“不如,你再带我在外面多玩几天好不好?”美美放下手机,忽地向孟缺问道。

“怎么?你在美国被憋坏了么?呵呵,一回国就想着到处乱跑?”孟缺笑问道。

美美摇头道:“不是呢,这次若是回去,我爸爸妈妈肯定会狠狠地责骂我的,既然这样,还不如多玩几天,反正要责骂,倒不如让先让自己玩个爽快。”

孟缺笑了笑,道:“我家美美何时变得这么坏了?你就不怕你爸妈担心吗?”

“都已经给他们发短信了呀,大不了以后每天都发三条,早上中午晚上各报一次平安,这总可以了吧。被他们管了这么多年,在人生大事上面,我真的不想再被他们管了。”美美极是反感地说道。

“好吧。”孟缺自然不能拒绝,只能答应下来,道:“反正现在在广西,那明天就先带你去桂林玩玩。”

“好呀!桂林山水甲天下,我还从没去过呢。”美美欢呼一笑,甜甜美美。

第一千〇五十一章 骷髅会

话说美美往家里发了条信息,这不发还好,发了之后,她的父亲郭漫道更加地是愤怒了。

初看信息时,她父亲几乎气的要砸手机,口里不停地愤愤念着“忤逆女”。而郭母看了,则是幽幽叹息了一声,看着郭漫道,眼神极其复杂,道:“说起来,女儿倒真是像极了当年的我。”

郭父大怒,道:“她如此忤逆,哪里像你?”

郭母淡淡一笑,道:“当年我还不是一样?我父母本也不喜欢你,可我偏生就要跟你在一起,最后家里人拗不过,只得把我嫁给了你。难道你忘记了么?”

郭父大不赞同,摇头道:“你父母不喜欢我,那是他们看走了眼而已。在你嫁给了我之后,他们不也总是在夸我好么?哼!”

“呵呵,现在我们不是也不喜欢孟缺么?而女儿偏生就喜欢孟缺,此情此景不是跟我们那时候特别相似吗?”郭母隐含笑意,心间无奈尽去,心软的她倒是愿意接受现实。

郭父则不同,他对孟缺的第一感觉就很不好,而且在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孟缺居然还敢出言顶撞他。试问天底下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顶撞老丈人的女婿?

“别拿那小子跟我相提并论,我跟他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想我郭漫道雄心壮志,三十年赚得国内声名,四十年环球通吃,他那小子区区无业游民一个,怎么跟我比?”

“俗话说别欺少年穷,今时今刻他孟缺或许是落魄了点,可是万一日后飞黄腾达、一鸣惊人了呢?”

“这不可能,我瞧人还是有些准头的,那小子若能飞黄腾达、一鸣惊人,我便将名字倒过来写。”郭父恨恨地肯定说道。

“呵呵,这话可别说得太早了。”郭母笑了一声,道:“知道了女儿没事,我倒是放些心了,如今她跟着孟缺在外面,你想抓她回来也抓不回,与其如此,倒不如看开一些,子女自有子女福,算了,我也不管了。”

“你怎么能这样?”郭父大是不悦,道:“俗话说慈母多败儿,这话说得果然没错。你要知道美美若是跟了孟缺那小子,便是毁了这一辈子了。”

郭母无奈地反驳道:“可是她如今已经长大了,女大不中留,你难道还要用绳子绑着她不成?”

“不行就是不行,她的人生早就被规划好,一定不能中途出错,这一错则错一生,我是她父亲,一定得负起这个责任。”郭父坚毅地说道。

郭母摇了摇头,只得随着郭父。

话罢了,郭父立即联系上了YZ市的警方,这次他终于有证据证明女儿是被那个名叫“孟缺”的人给拐跑了。他本不想把事闹大,可是先前休斯已经招来了国际刑警,不想闹大也闹大了。与其如此,倒不如把知道的全说出来,这样也好尽早地找回女儿。

当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上报给警方,警察方面立刻就查起姓孟名缺的人来。一经盘查,倒是很快就找到了一些与此人相关的资料。YZ市的警方高层,有几个人是知道孟缺此人的,而且他们还跟英雄联盟在私底下有些特殊的交情关系。他们虽然不知道孟缺是英雄联盟的幕后老大,但起码还是知道此人貌似很不一般。

为了不闹出“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乌龙事,处理此事的警官先是打电话给英雄联盟的瘦鸡,问他是否认识孟缺此人。

瘦鸡一听“孟缺”二字,立时身体站得笔直,神情也恭敬了起来。心里嘀咕:“奶奶的,老子就算不认识习·近·平,也得认识孟缺啊,他可是咱老大啊,这杨警官是吃饱了撑着,故意消遣我吧?”便接口问了有啥事。

那杨警官道:“刚刚有人报案说孟缺拐了他女儿,我想着这人貌似跟你们英雄联盟走得挺近,就琢磨着先问一下,弄清楚情况,以免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打一家人可就不好了,多伤和气啊。”

瘦鸡哈哈一笑,知道这杨警官所谓的“和气”乃是指每个月的红包。为了打通白道关系,英雄联盟没少给这些贪官塞红包。倘若两方关系坏了,那么红包自然就没了。要知道英雄联盟的红包可是很丰厚的,凭着那区区几千块钱工资过日子的小警官自然是不肯为了别人的小事而坏了自己的大事。

瘦鸡虽然不知道孟缺拐了谁家的闺女,但一联想到孟缺老大身边总是美女如云,也就释然了,顿时没好气地说道:“这人是自己人,你放心,他就算拐走别人女儿,也顶多是玩玩,玩够了也就送回来了。不回出人命的,搞不好还是喜事一桩,你就别瞎操心了。”

“是是,既然是自己人,那就算了,我这边走走形式,也就罢了。”杨警官得到了答案,很识趣地做出了选择。

“嘿嘿,很好,反正杨警官你且记住,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只要牵扯到此人,都别太认真了。这个月的红包,大概明后天就会送到,杨警官你且注意查收哦。”

“明白明白。”一听红包又要来了,杨警官顿时笑脸如花。

……...............................................................

另一方面,休斯老爸的朋友国际刑警早就跟YZ市这边打过招呼了。可是在中国不比在美国,中国是个讲人情事故的国家。再牛逼的权利,也敌不过金钱交情。这般事情,自古就有之。

昔年吴国太宰伯丕便是好财之人,勾践为得活命,专差人送了大量金钱给他。使他于夫差面前说好话。太宰伯丕得其金钱,果替勾践说了好话。再加上勾践自己的表现以及其他方面的关系,最终得保全一命。

试想昔之太宰都爱财,更别提这些天高皇帝远的内地小官员了,在丰厚的红包面前,区区一个国际刑警的话等于放屁,根本没啥分量。

至于骷髅会的那些人,也早就乘坐飞机往中国而来了。为了增大排场,让休斯多欠他们人情,他们故意派出一百号人来。

一百号人齐刷刷地往机场那么一站,当真是气势慑人,威风凛凛。

于YZ机场下了飞机,一百号人齐租20辆车,每辆出租车装五人,端地是浩浩荡荡排成一条超级长龙,望休斯所住的酒店奔了过去。

休斯接到他们的电话,自然不会在酒店接待他们。此番他是秘密叫这些人来的,万不敢让大家都知道了。

黑暗的手段,只能藏在黑暗之中。一旦示于光明,未免会让身边的人感觉心寒。

在一处极其普通的步行街大排档,休斯接待了这一百号美国骷髅会大众。随手递给了他们一张彩印照片。

这张照片,是休斯用电脑合成加工而成的,与真人孟缺一般无二。

骷髅会领头的是一个大胡子,这不算温暖的冬天里,他竟只穿了一件短袖。其左手臂上纹着一只黑色的骷髅头,嘴有獠牙,模样可怖。

接过休斯递来的照片,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道:“就他一个?”

休斯点点头,道:“没错,虽然只有一个,但你们要做得漂亮一些,别叫人抓住把柄。”

大胡子得意地笑了笑,道:“你这是怀疑我们骷髅会的办事手段?”

休斯耸耸肩,道:“我这只是保证自己的形象而已。”

大胡子一拍他的肩膀,道:“我亲爱的伙伴休斯,你大可放心,咱们合作了这么多次,哪一次给你带来过负面影响?这一次,我们绝对会做得非常漂亮,你且看着就好。”

休斯冷笑着一颔首,道:“OK,那就交给你们了,我等待你们的好消息。”

“没问题,你要这人怎么样?要残的还是要死的?”大胡子阴恻恻地问道。

休斯眼神当中忽闪过一丝杀机,道:“最好是死的,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给活人添加麻烦。还有,他身边有个女人,那是我的女人,德鲁,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打我的女人的主意。”

大胡子德鲁笑了笑,道:“这个自然,休斯是我们的好朋友,你的女人我不会动。”

“OK了,就交代这么多,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女人的电话号码,她虽然关了机,但是应该电池没被取出来。以你们的手段,我相信你们能够找到他们。”

“只要有电话号码,一切没问题。”大胡子德鲁显得很是轻松。

休斯拿出手机,边走边道:“号码我发你手机里,注意查收,事情没办妥之前,别联系我,也最好装做不认识我。”

大胡子德鲁笑得很是开心,冲着休斯远去的背影,高高地举起一个“OK”的手势。

待休斯背影消失在人流之中,大胡子德鲁拍了拍手,高声喝道:“来自伟大美利坚骷髅会的伙计们,咱们该开工了!”

一声喝罢,大胡子德鲁钻进车中,率先往着YZ市地势最高的一个方向长驱而去……

第一千〇五十二章 骷髅会的行动

骷髅会的人办事是非常讲究效率的,自与休斯分开之后,他们就找到了YZ地势最高的一个地方,然后由专人购买了专业器材,他们通过电脑连接他们常用的卫星,然后进行号码搜索。

由已知号码搜索手机所在位置,这个技术到现在而言已经算是非常普通的了。大一点的公安局一般也都会有。只要探知的手机没有摘掉电池,那么就能凭借着手机的固有的信号放射反向找到它。

美美的手机自然是没摘电池的,她又不是专门做情报人员的,岂会懂这些东西。她关掉手机只不过是不想听到家人的烦扰而已。

当位置一确定,立即有人向大胡子德鲁回报道:“德鲁哥,这个号码的所在位置查到了,离这里往南大概两百公里左右的位置。”

“两百公里?位置确定了?”大胡子德鲁不急不躁,平静地问道。

“嗯,没错,我很确定那部手机一定是在这个地方。”

大胡子忽地拿出了手机来,打开地图调开两百公里的距离看了一下大概的位置,喃喃道:“桂林?原来是在这个地方?传说中国的桂林山水甲天下,这两人倒是挺有兴致的。”

“德鲁哥,咱是不是立马出动?”骷髅会成员问道。

大胡子德鲁点了点头,道:“迟则生变,自然是要越快赶去就越好,把设备都带上,免得到时候又扑了个空。走!”

一声喝令,二十辆出租车浩浩荡荡再次排成一列,直向南方进发。

这次出租车里开车的人全部都是骷髅会的成员,那些无辜的出租车司机,在赶到这高地来的时候就被骷髅会的人赶了出来,然后围在一起全部被杀害了。其尸体被放了一把大火焚烧了之后,就选了一个土坑全埋了。

开着车子,他们无所忌惮,速度非常的快。从YZ市到桂林,坐火车的话,约莫要三个多小时。高铁则是一个半小时,陆路汽车跟火车差不多,平常也是三个来小时。

但他们的车子开得非常之快,花了不足两个小时就赶到了阳朔。

当停下车来,大胡子德鲁没有一点欣赏风景的心情,立即叫来懂搜索技术的成员,喝道:“赶紧再搜索一下,确定他们在什么位置,区区桂林也就只有这么大,他们要是还在这里,必定是逃不掉的。”

技术人员立即进入车中,将信号架拿了出来,摆在车顶上,然后钻入车中,进行搜索工作。不消片刻,车窗户里钻出一个金发碧眼的人头,道:“德鲁哥,找到了,他们的确还在这里,貌似离我们并不遥远。”

“具体位置何在?”德鲁哥直接切问主题。(注:他们之间说话自然是用英语的,我这里直接用汉语,是为了大家能看懂而已,毕竟英文不是人人都懂,无聊之人也就不要吹毛求疵了。)

“地图显示是西街,就在从我们这里过去五百米左右的那条街。”技术人员肯定地指着西方。

德鲁狞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墨镜来戴上,然后将休斯给的照片拿了出来,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群发给所有的兄弟。道:“这次我们要干掉的人,相片我已经通过彩信发给你们大家了,都给我把眼睛放亮一点。这次若能干掉此人,那么休斯则就欠了我们一个大人情,嘿嘿,刚好我们在美国近期有些大动作,有休斯家的关系罩着,那便是万事大吉了。”

骷髅会众齐应了一声,然后将设备全部收入车中,飞快地向西街赶了过去。西街是阳朔最有历史的街道。西街始建于1674年,它东临漓江,直对东岭,西对膏泽峰,旁靠碧莲峰,宽约8米,长近800米的路面,用本地产的槟榔纹大理石铺成,暗青油亮,两旁是清代遗留的低矮砖瓦房,白粉墙红窗,透着岭南建筑的古朴典雅。

进入街道,二十辆绿皮出租车齐刷刷地靠边一停,然后百数老外全部走下了车来。

在这个旅游区里,平时也不乏老外的存在,甚至有时候老外的人数比国人还要多。可是就这么突然一下从二十辆绿皮出租车里走下这么多个老外,还是忍不住让第一眼见到他们的人大吃了一惊。

这百数老外,一下得车来就分散开了,所有的人手里都拿着手机,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目光游离街道四面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而孟缺这方面,这时,恰好是带着美美在逛一家卖工艺品玩意的小店。一点也没意识到有危险正要朝自己靠近过来。

美美还是第一次来逛这种乡土气味极重的小店,对那些小小而简单的工艺品爱不释手。最先开始,她买了一只猫头鹰背袋,然后杂七杂八地又买了很多东西,几乎要把那猫头鹰背袋给装满了。

这会儿,她又看中了一个陶埙,拿了出来递给孟缺,笑道:“你会不会吹这个?”

孟缺笑着摇摇头,道:“这个难度太高,我可吹不了。”

“这个呢,叫埙,声音很有古味,挺好听的,不如你学一学怎么样?”美美饶有兴趣地说道。

孟缺没啥意见,耸耸肩,道:“好吧,我试着学学看,要是能够学会那就学,要是学不会,那就只有遗憾了。”

美美笑嘻嘻地冲着他的左脸亲了一下,道:“怎么会呢,你那么聪明一定是一点就通。”

当即买了下来,又塞进了猫头鹰背袋之中。

这一天从早上到下午,他们几乎半刻都没停过。仿佛是第一次如此自由地游玩的美美,她实在是太喜欢这种感觉了,一逛街就停不下来。

这不由地让孟缺彻底地相信了一句话————“任何女人都是走路能手,一旦上街,任何长跑冠军也不会是她们的对手。”

不过,对此他倒没什么怨言。这半年多来,自己对美美的亏欠也实在是太多了点。其他的女人都是能隔三差五地陪伴她们几天,唯独美美一个人在美国,从来就没有被自己陪伴过。

如今她好难得回来一次,即使再幸苦一点,孟缺也极是愿意陪伴下去。

“看你的背包,好像满得也差不多了,而且车子的后备箱又被你装了一个羊皮鼓和一把古琴,若是再买下去,只怕咱们带不走了。”孟缺看着美美背后的包,微微笑着担忧道。

美美嘻嘻一笑,当即从玩意店里又买了一只鱼头口袋背包,递给孟缺,道:“我的包的确是满了呢,而且还好重,现在轮到你来背了。”

“……”

不待孟缺发表意见,鱼头背包已经被美美挂在他肩膀上去了。

当看着孟缺无奈的表情,美美则是笑得更欢乐了。

八百米长的街道,一家接一家地逛,约莫逛了三个小时,才逛到最后几家。孟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琢磨着总算是可以消停一下了。

美美接着进入的店铺是一家竹艺店,顾名思义也就是用竹子制造的各种工艺品。有竹雕也有竹器,花样多种,看得人目不暇接。

美美见一个就喜欢一个,喜欢就买了下来。不多时,孟缺背后的鱼头背包也很顺理成章地被塞满了。

孟缺建议道:“包袱又满了,不如我去街头把车开过来,你先在这里逛一下?”

美美想了一下,琢磨着这条街总共也就八百米长,开车过来用不了多久,便点点头,道:“那你快去快回吧。”

“嗯。”

应了一声,孟缺背着鱼头背包向街头而去。走着走着,他迎面发现街道上出现了很多看起来颇为奇怪的老外。

“咦,怎么突然之间来了这么多老外?”

孟缺记得自己陪美美刚进西街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老外,即便是有,也只不过是七八个而已。这下子,其数量至少也上到了百数,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旅行团么?”

大约地想了一下,孟缺也没过多纠结这些人来来意。兀自大步而走,只想着去开自己的车。

当自己与那些老外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孟缺忽然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便是那些老外在发现自己之后,总会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一眼手机,然后再看自己一眼,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孟缺谨慎地心再次怀疑起这些人的来历。因为自己得罪过饿鬼剑道与畜生剑道,所以,他从来不会对任何老外有大意的心态。当即暗暗地将龙血感应之力扩散而开,将八百米的范围尽数笼罩其中。一番感应之下,奇怪地是居然没发现半个龙血之力的波动。

“咦,莫非是我的错觉?”

心中狐疑着,孟缺将感应之力专一地集中在与自己距离最近的一个老外身上,一番感应,仍是没半点能量波动的反应。

微微叹了一口气,孟缺苦笑着释然。想着肯定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自己神经过敏了。

便没将这些老外当回事,兀自从他们中间擦肩而过,直奔自己的车子而去。

而那些老外,在发现了孟缺并确认了之后,十数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无形之中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将孟缺包围其中,慢慢地缩拢了起来。

这样的连锁反应牵一发而动全身,十数个老外一发现孟缺,其他的人也陆续发现了孟缺就是自己要寻找的目标。当即一个个不约而同地朝中心围拢,准备到一个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就把此人给抓了。

然而,孟缺并非庸者。即便这些老外都没有身怀龙血之力,但是他们身上却是无一不带着杀气。还有他们那丝毫不加掩饰的恶毒的目光,每当看着孟缺,都会使他有一中如芒在背的感觉。

很快,孟缺又觉察到,这些老外来意绝对不善。而且极有可能是冲自己而来的,当即不着痕迹地冷冷一笑,瞥见街道旁边有着一条人迹罕见的小巷子,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然后趁那些老外还没有展开行动,身形一闪就杀进了那条小巷子之中。

一走进小巷子,孟缺发足狂奔,一边跑一边回头。

他这般反应,让骷髅会的人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是意识到危险了。骷髅会里为首的领头人大胡子德鲁一看这幕,不再遮遮掩掩,立即喝道:“分散追,这条巷子之前有查过地图,有两个出口,你们从另外两边过去截他,其他的人跟我追。”

一百号人立即分成了三拨,飞快地往三个方向奔去。

大胡子德鲁气势凶猛,一奔跑起来就如一只刚从囚牢里放出来的猛兽一般,右手一抖,一把军刀立即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奔跑的速度极快,百米内的加速冲刺速度快得几乎令人咋舌。

视线中,孟缺与他的距离明显越拉越近……

第一千〇五十三章 大开杀戒

巷子的三个出口全部被堵,孟缺钻入其中无异于自掘坟墓。大胡子德鲁跑得飞快,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骷髅会的成员也追得不慢。

若在美国,他们肯定是早就端起枪来开扫了,可惜这是在中国,刚刚下飞机赶来Yz市的他们,还没时间去弄到枪。而且中国这边对枪支审查非常严格,一旦枪声响起,必然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没奈何,他们只得动用冷兵器了。大胡子德鲁的想法是先把孟缺给抓了,然后找一个没人的荒芜地带将之杀害,跟处理那些无辜司机一样随便找个土坑埋了就OK了.

只要能杀掉这个目标,他们的任务也就能完成,可以当天飞回美国去。

他没想到的是,这次这件事会办得这么顺利,前前后后,不到三个小时就把目标人物给找到了。这样区区一件小事换来休斯欠骷髅会的一个大人情,真是大大的划算。

“伙计们赶紧跟上,干掉他,咱们今天晚上就可以回美国去。”德鲁大喊了一声,奔跑更疾了起来。

孟缺看似很拼命地在奔跑,实际上他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凭借着自身高超的演技手法,他没让德鲁觉得有任何不对。当进入巷子两百余米,再也看不到半个闲杂人等之后。孟缺索性停下了步来,悠悠地转过身,定定地目光闪也不闪,笔直地瞪着追击而来的德鲁。

德鲁见他居然不跑了,咧嘴一笑,笑得十分玩味,嘴角高高扬起,(英语)道:“怎么?不跑了?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么?”

孟缺听不懂大胡子的说些什么,蹩了蹩眉,道:“来了中国,就不要说鸟语了,入乡随俗你懂否?”

大胡子德鲁似乎也懂一些中文,在美国的时候,他没少跟华人帮的人干架,久而久之,对中文也就有一些了解。听得孟缺的话,他操起一口很蹩脚的中文,道:“泥为什么不泡了?”

孟缺听得一笑,虽然大胡子的中文咬字不清,但他还是听懂了,道:“我为何要跑?说起来要跑的应该是你们才对。”

大胡子德鲁哈哈一笑,回头一看,他手下的兄弟也都哄笑了起来。

“这就是泥们中国人所谓的吹牛.逼么?泥倒是吹得不错。”

孟缺不以为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无端端地要来找我的麻烦?”

大胡子手里的军刀绕着手指转动了几圈,慢步走近了孟缺,摇摇头,道:“这个,泥就不需要知道了,一个死人知道得太多,并非是件好事。”

孟缺眉头一皱,听对方口气,乃是摆明了要干掉自己。对方是出于何目的呢?对方又是何身份呢?

非是饿鬼剑道,也非是畜生剑道。如果是这两大剑道的人,这些人身上理应会有龙血之力的波动。而既然一丝能量波动也没有,那就说明他们不是。因为饿鬼剑道和畜生剑道不可能滑稽到派一些普通的人来找孟缺麻烦,这无异是自找没趣。

但是除了这两大剑道,孟缺近期貌似也没得罪其他什么国外势力啊?

再三回忆了一下,孟缺很确定近期绝对没有得罪过老外。如果硬要说个矛头出来,他只能怀疑美美家邀请来中国游玩的那三个老外了。不过,孟缺貌似也从没跟那三个老外说过话。不至于会得罪他们吧?

而且动不动,他们就会派人来暗杀自己?手段如此犀利果断,应该非是常人所能做得出来的。

“识相的,赶紧跟我们走吧。”走到孟缺身边,大胡子伸出军刀慢慢靠近了孟缺的脖子,威胁道。

孟缺眼中毫无惧意,到底这大胡子太过大意了一些,若是他能稍微仔细一点便能发现孟缺的脖子皮肤之上不知何时已经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

镇定地目光瞥了大胡子一眼,孟缺悠悠问道:“即便是死,也至少让我死个明白吧?说吧,是谁指使你们的?”

大胡子嘿嘿狞笑一声,反手将孟缺的双手给拿住扣在背后,然后也觉得就算说了也没什么大碍,便道:“要怪只能怪泥自己,泥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休斯,这都是泥自找的。”

“休斯?居然真的是他?”孟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原本只猜测着有可能会是休斯,只不过这个可能性几乎不到百分之二十,可是偏偏就是这百分之二十,反而成为了事实。

“我没找他麻烦,他倒是先找起我麻烦来了。”孟缺暗暗地念叨着,再问大胡子,道:“他想把我怎么样?”

大胡子推着他就往街口而去,边走边道:“当然是要杀了泥了,谁让泥抢他的女人?说起来,那个女人呢?休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我都还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子。你们中国的女人瘦的太瘦,肥的太肥,一点也不够美国女人丰满,真是搞不懂休斯那家伙为什么会如此迷恋一个中国女人!”

孟缺略略颔首,前因后果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那休斯是在吃醋啊,奶奶的,算起来该吃醋的应该是孟缺罢?美美本来就是孟缺的女人,而休斯这货一直眼巴巴的想从孟缺手里夺走美美,这下子他倒是反客为主了。

“走快点,不要磨磨蹭蹭。”大胡子一推再推,手里的军刀寒光烁烁。

又走得两步,忽然孟缺左手上扬一把就扣住了他拿刀的手腕。大胡子大怒了起来,骂了一声“SHIT”,抬起脚就要踢孟缺的腰身。

而说时迟那时快,孟缺扭身一转,抓着他握刀的手,反向一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大胡子的手腕果断脱臼,手中所握的军刀在孟缺的强制推送之下,“嗖”地竟插进了他自己的肚子之中。

“啊~~~Youaresuchanasshole”(你这混蛋——)

大胡子身中一刀,身形狼狈地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右手脱臼本来就痛,而今肚子又被自己插了一刀,便是痛上加痛。出于多年的战斗经验,他赶紧用左手将伤口按住,以免失血过多。

与此同时,其他骷髅会的人嗷嗷叫着,一齐扑向了孟缺。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持着军刀。架势一拉开,顿时就将孟缺围在了一个圈子里。

骷髅会这边的人数不下三十,而孟缺只孤身一人,数量上骷髅会占了极大的优势。

一番虎扑之下,孟缺游来闪去,狡如脱兔、动如灵蛇,三十来人竟没一人能伤着他半点皮毛。

反而孟缺借着诡异的身法,抢过其中一人手中的军刀,从左至右逐个击破,每次出刀皆是横划敌人的脖子一刀致命。

当血花四溅哀声四起,骷髅会这边的人就如见了鬼一样惊恐了起来。身如鬼魅的孟缺就像是一个无形的鬼魂,他们这些人伤不到他,他却能伤到他们这些人。而且下手极狠,每次出刀专向别人脖子,一刀致命。

本来骷髅会占了人数上的优势,可是这会儿再次看来,人多反而成了劣势。眼看着孟缺反扑过来,他们这些人手忙脚乱,你推我搡顿时乱成了一团乱麻。

孟缺下手毫不留情,追上逃跑者,一刀一个,全部就地斩杀。

一些反应快的人早就开跑了,这会儿已经跟孟缺拉开了三四十米的距离。他们心脏跳得极快,就如乍见了地狱的鬼神一样。一边逃跑,一边嘴里呼着“买噶”、“MONSTER”(怪物)。

可是,孟缺杀心一起,又岂会令他们这些人侥幸离开呢?

顿时,孟缺龙血之力下沉双腿,疾奔起来有如鬼影游离、星丸跳掷,脚下一迈,看似缓慢,实则一去三四丈,离地四五尺,似飞似腾。那些早就被他吓破了胆子的美国佬一看到他居然能飞,差了没尿了裤子。

只在几个眨眼间,孟缺就追上了这几人,同样丝毫没留情面,一刀致命。

“这批杀完,貌似还有两批!”

孟缺喃喃念叨着,染血的军刀在他的手里散发着极度无情的气息。本欲杀去另外两个出口把那两批人也一次性全部干掉,可转念想着美美孤身一人正在杂货店里买东西,倘若有人会对她不利,那该如何是好?

一念及此,再也故不得其他,顿时飞奔而出,赶紧向美美所在商店跑了去。

第一千〇五十四章 血案

当孟缺赶到美美所在的商店,却见风平浪静,正常得无以复。

美美正挑选了一只手工竹制招财猫,看到孟缺跑来,她抱着招财猫对孟缺笑了笑,开玩笑道:“你说这只招财猫像不像你啊?”

“……”孟缺叹了口气,没好气道:“跟你才像呢。”

“嘻嘻……”美美笑了笑,忽然嘴巴一翘,道:“你不是说去开车过来的吗?怎么车没开来呢?”

“哦,我……我琢磨着这街道上人太多了,开车过来难免麻烦,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孟缺委婉地找着借口催促美美离开这里。方才那些人,自己才杀了三分之一,还有另外三分之二尚在这附近。

也不知道那些人身上有没有枪,倘若有枪的话,自己倒是无所谓,却是危险了美美。自己只要将蛰龙眠护体神功保持开启状态,普通外力攻击一般都可以阻挡下来,美美就不同了,她乃肉体凡胎,无论是子弹还是其他冷兵器,刺着就死擦着就伤。所以,必须先要做好这方面的防备工作。

“啊?现在就走了吗?可是还有几家店没逛完呢!”美美脑袋一垂,颇有些遗憾地反馈道。

看着她那副不舍的模样,孟缺实在是有点不忍心强制要她走,可是若不尽快离开这里,难免会有麻烦。就算不是那群老外来找麻烦,呆会儿警察也会来找麻烦的。毕竟死了那么多人,应该很快就会被别人发现的。

“其实这类工艺品,到处都有的啦。像凤凰古城,镇远古城,丽江等等,都差不多的,接下来这几天,如果你想去的话,我都可以带你一一逛个遍。”孟缺无奈,只得用其他风景名胜点来勾引美美。

“真哒?”美美果然又兴奋了起来,两只水汪汪的眸子里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坐在一旁无聊的店老板却有点不识相,突然插了一句,道:“我这儿的工艺品,全国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小哥儿你可别胡说乱道,凤凰、镇远那些地儿的东西根本就不能跟我们这里的相提并论。”说着,转向美美,道:“姑娘,依我看啊,你这男朋友是舍不得为你花钱,要知道能舍得为自己女人花钱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他这么一说,美美眨了眨眼,隐隐含笑地看着孟缺,道:“他说你不舍得呢,你到底舍不舍得啊?”

孟缺瞪了那老板面目可憎的模样一眼,道:“当然舍得了,只不过好钢得用在刀刃上,钱呢也要花在值得的地方。这家店的工艺品,依我看就不如旁边那一家的好。”

美美嘻嘻一笑,配合孟缺,道:“那就买隔壁那家的吧,我想买个招财猫送给我爸爸,既然你说隔壁的好,那就买隔壁的,买了咱们就走好吗?”

“嗯,好。”孟缺点了点头,故意在那脸色发绿的老板面前得瑟了一下。

那老板拉着张脸,脸色发绿极不好看,那瞪着孟缺的眼神,几乎能把他瞪得怀孕。刚才那番话,老板只不过是想激孟缺多买几件工艺品,谁想到这哥们脾气还真冲,不但不受他激,反而还不买他的货。

这眼看着他们去了别家,这老板心里那个恨啊。咬了咬牙,冲着孟缺的背影“呸”了一声,暗暗骂道:“混蛋!”

买毕招财猫,美美依孟缺之言,抱着购买的东西,直向街头而去。当路过那条人迹罕至的巷子时,发现巷子口已经聚集了好些个人,他们脸上神情紧张嘴里嘀嘀咕咕地不停的在谈论着什么。

所幸他们说的是地方方言,美美听不懂,孟缺却能猜测出个大概。便立即将美美手里拿的、背上背的都接到自己身上,催促道:“快点走吧,凤凰就在省内,如果我们抓紧时间,天黑之前或许还能赶到。”

“哦,好的。”美美极是欢喜,关于凤凰她曾经在旅游杂志上看过,《边城》一书,沈从文将这个地方彻底地宣传出去了。幽幽沱江、古色古香的吊脚楼,这一切都是美美极想亲眼看上一次的。

再往前去,且见着几个警察在一个村民的带领下小跑着往那条巷子而去。而周围的人在警察赶到之后,都显得人心惶惶了起来。

美美大是好奇,道:“他们这是怎么了,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孟缺耸耸肩,道:“不知道,咱别管太多,这种小地方民风彪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快点走吧。”

“哦。”美美虽是好奇,但她很听孟缺的话,孟缺说走那便就走。

不一会儿,两人上了车,孟缺半秒也不多留,车子引擎一发动,立刻就飙驰了出去,直向YZ方向而去。

……

而西街方面,几个警察在村民的带领之下进入了那条巷子,果然是发现了之前有人报警所称的人命案子。

一看现场那个惨状,这不但是人命案子更是桂林开发以来从未有过的巨大血案啊。

一番清点之下,警察发现这里死的人一共有三十三个,而且都是老外。据村民交代,这些老外貌似就是不久前才进入西街的,当时他们下车的时候,还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不想就这么区区片刻,就死了这么多人在这里。

且见着这些死的人,大半手里都持着军刀,死前好像有过战斗,可是究竟是与何人战斗,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些人的死亡之伤,统统是脖子断裂,看得出来下手的人刀法极狠也极准,每一个人脖子上的刀伤几乎都在一个位置,而且下手的轻重也都非常接近。看起来这些人就像是死在同一个人的手上。

可是根据常理,这么多个人又怎们会死在一个人之手呢?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这里可是有着三十三位美国大汉,谁能单挑他们一群,反而还能将他们全部斩杀的?

警察琢磨不透,只能将现场立刻封锁了起来,至于鉴定的事,那得交给法医来处理了。

与此同时,另外六十七名美国骷髅会成员这会儿业已偷偷地开着车子远远溜走了。

之前,他们奉大胡子德鲁哥的命令从其他两个巷子的出口去围堵孟缺。可是他们堵了半天也不见动静,更不见大胡子德鲁打电话过来,两方人员联系之下,就决定一路堵过去看个究竟。

谁想到,他们这一堵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一副触目惊心的场面。大胡子德鲁那些人貌似全都被干掉了,大胡子德鲁那时还尚存着一口气,他蜷缩在地上,肚子上插着一把军刀,即便他已经很努力的在抑制伤口流血,但那军刀之上是有血槽的,鲜血咕噜噜地往外流,根本堵不住。

也不知道他的血已经流了多久了,反正他的脸色看起来就跟白纸一样,就连嘴唇就变成了灰白色。

当德鲁见到自己的人来了,在他生命结束之前,他勉强而吃力地只吐出一句话来:“CALLTHEMAN!”(快打电话叫人)

剩下的这六十七人惊骇得面色全无,半刻也不多留,他们知道发生这么大的血案,等一会儿警察肯定会查来。遂,将大胡子德鲁以及其他同伴们的尸体弃之不管,统统狂奔着就往回走。开上绿皮出租车,在孟缺离开之前,他们就已经离蹿了。

路途中,骷髅会的成员赶紧拨了电话给美国总部,絮絮叨叨地说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美国总部一听,这还了得?区区中国内地,居然还有人敢动美国骷髅会的人?

顿时,总部那边的高层就明确表示,立即增派人手过来,并且还暗送一批军火过来。

“谁敢跟骷髅会斗,就叫谁不得好死!”

(PS:今天这是第三章了哈,晚上若是有空,再来一章,另外受托,推荐朋友一书《风流修仙高手》,再加《三千雷动》。)

第一千〇五十五章 华丽阵容

可实际上,那剩下的六十多人也不清楚大胡子德鲁他们之前遇上了什么事,但看着他们个个死得凄惨,暗以为是跟别的什么势力搞上了并且吃了败仗。琢磨着一定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找来的人,不然的话,其他的势力也不可能无端端地就搞他们骷髅会。

这么一来,骷髅会的人也就从一开始的帮休斯的忙,变成了报自己的仇了,决意要跟孟缺不死不休。

堂堂骷髅会在美国乃是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手遮天的牛.逼存在,他们眼中的自己,那绝对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而孟缺这些中国内地的人,在他们的眼中无异于一群土包子小杂碎。

然而,就是那么一群土包子小杂碎,却把他们这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给干翻了三分之一。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之中,甚至干翻了之后,连鬼影子都找不到。

这让骷髅会的人很是气恼,也隐隐之中,让他们颇有点不寒而栗。因为那些死掉的同伴除了大胡子德鲁之外,其他的人都是被抹脖子死亡的。

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在这内地之中碰上如此彪悍的敌手,实在是让这些远方而来的骷髅会大众有些发怵。强龙毕竟难压地头蛇啊。可是如今高层已经发下话来了,说一定要把凶手给拿住大卸八块。

不然的话,以骷髅会的地位,这事要是传出去,一定会声威大减。

这六十多号人,先是回到了YZ市,在援手还没到达之前,他们再也不敢随意行动了。手中没有枪,腰杆子毕竟也难以挺得笔直。只要等到援手和枪支一到,哼,那个时候方才是骷髅会大发神威的时候。

而孟缺这一边,他带着美美也是先朝YZ市而去。要去凤凰,必须先从桂林回到YZ市,然后再往西北方向直去。

无巧无不巧,就在回YZ市的路上,孟缺由后面追来,刚刚好追上了那十几辆绿皮出租车。

原本绿皮出租车一共二十辆,可是死了三十多个人,人数锐减之下自然也就用不着那么多车了,二十辆减为了十三辆。跑在高速公路上仍然很壮观,不由让孟缺多瞧了他们几眼。

透过车窗玻璃,孟缺能很明显地看到车里坐着的是老外无疑。顿时笑着道:“现在的中国,怎么老外越来越多了,你看这连高速公路上都能看到一个老外车队,居然还是出租车车队。”

美美笑道:“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有老外也不稀奇啊,在美国也是能同样看到很多亚洲人啊。在唐人街更有一街的中国人呢。”

孟缺又看了几眼,奇怪道:“话说老外当乘客也就算了,怎么这些老外连司机都当了?中国何时何地居然有了老外出租车司机?”

其实他早就猜出这些人的来历了,因为在离开桂林的时候,他也曾在街道上见到过其他七辆出租车,虽然是惊鸿一瞥,但他依然是记下了那些车都是湘M开头的。

而碰巧的是这个老外车队所开的车也都是湘M开头的,如此一来嘛,这两者其间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

孟缺觉得这个车队里的老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跟自己所杀的那三十多人是一起的。只不过当着美美的面,他没说穿而已。

美美也望着那些出租车看了几眼,点点头道:“真的好奇怪呢,老外在中国当出租车司机,这真是稀奇。”

孟缺隐隐含着冷笑,又扫了那绿皮出租车几眼,心中狠道:“奶奶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们动谁不好,偏偏动我?怪只怪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既然先前杀了三十多个,那这六十多个也都别想活了!”

杀心一起,车子立即加起速来,几个眨眼间就将十三辆绿皮出租车给超了过去。当着美美的面,孟缺自然不会自己动手。这眼看着就要进入YZ市的地域范围了,在YZ市什么势力最牛.逼?

毫无疑问绝对是英雄联盟。

近来英雄联盟也都闲得够慌的,与其让他们继续闲着,倒不如替他们找点事情来做做。

顿时拿出了手机来,孟缺飞快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瘦鸡,内容如下:“有十三辆出租车正由桂林往YZ市方向而来,车里装的都是老外,此来的目的便是暗杀我,劳烦瘦鸡先生带一队人去尽一尽东道主之宜,好好招待一下他们,万勿客气!”

短信编辑得飞快,并没让美美给发现,发完短信之后,孟缺就将记录给删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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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瘦鸡这边,一接收到短信,他立即腾身站起,身体站得笔直,看着短信里的一行行字,他双目瞪得奇大。看完之后,忍不住嘣出“我擦”二字。大力一拍桌子,骂道:“奶奶个胸,这群吃了豹子胆的人居然敢暗杀孟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其时,路铁军也正在他边上喝茶,听到这话,奇怪问道:“什么事?”

瘦鸡将手机递给路铁军,道:“你看。”

路铁军看了看短信,眉头皱起,道:“这些人还真是活腻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瘦鸡看了路铁军一眼,道:“军哥,眼下你的尖刀小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一起带着你的尖刀小组去解决掉这伙人?有六十多个呢,就算是练手,也够玩的。”

路铁军最近也的确是闲得慌,尖刀小组由他操练了这么久,除了执行了几次特殊任务之外,其余大多时间都是在闲着,每天除了操练就是到处喝喝茶、收收保护费啥的。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能动手的机会,他怎肯放过?

登时就点头应诺了下来,道:“我打个电话,咱立即就动身。”

“好!”瘦鸡是个喜欢讲究排场的人,平时也喜欢拍马屁、狐假虎威。虽然缺点不少,但是优点也还是有的,譬如说他的交际能力强,很多外交关系都是有他洽谈打通的。其他的一些帮会里面的事,他也一并处理得很好。

是以,李大帅非常喜欢用他。如今,在英雄联盟之中,他充当着一个“管家”的角色。若说李大帅是第一把手,那他就是第二把手。

路铁军打完了电话,很快就有七辆卡车停在了英雄酒店的前面。瘦鸡跟着路铁军一走出酒店,瞧这排场,第一时间就惊呆了。

“我的乖乖,居然叫了七车人?军哥,这……杀鸡用不着使牛刀吧?”瘦鸡表面上惊讶着,心里头却欢喜不已。这下子可是能让他好生威风一下了。

路铁军叼着一根烟,抽了几口,道:“七车人算什么?咱英雄联盟现在十几二万的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刚才打电话出去,就只要到了这七车人,其他的人有事出去了,要是其他人也在,起码也得十车人。”

“人是够多了,那这次咱们怎么打?热兵器还是冷兵器?”瘦鸡好奇而期待地问。

路铁军吐了一个烟圈,道:“最近这些人在我的操练之下学会了捕杀术,当然得用冷兵器来练练手,对付六十多个人,要是动用热兵器那多没趣?”

瘦鸡点点头,道:“说得有理,既然人都到了,那咱们就出发吧,我跟警方先打个招呼,让他们不要没事就往南边窜,顺便让他们找个借口把去南边的路给堵一下。”

“嗯。”路铁军也极喜欢跟瘦鸡配合,他主武,瘦鸡主文,文武一结合,那便是驰骋天下,畅通无阻。

瘦鸡的外交手段,那是没得多说的。上了车之后,他就开始跟警方联系,一通电话之后,去往南边的高速路果断地是被暂时封闭了起来,而且是被交警封的。对外宣称路段有问题,需要及时补修,要两个小时之后才能放行。

而南边通往YZ市的高速路段,也被其他市的交警给堵住了,两边不能通车,也就给尖刀小组的人提供了练手的机会了。

孟缺车子开得飞快,早在骷髅会之前一个小时就到达了YZ市。他到YZ市之后,骷髅会的人还在高速路的中段附近呢。

刚一回到YZ市,孟缺就看到瘦鸡和路铁军坐在一辆大卡车里,风.骚无限地刚刚踏上高速路。两方一见面,仅是相视一笑,交换了一个眼色,并没打招呼。也省去了美美的多余疑问。

当看到瘦鸡和路铁军所坐的那辆卡车之后,居然还跟着六辆大卡。军绿色的皮布笼罩着整个车身,别人不知道,孟缺却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些车里必是装着满满的人啊。不由抹了一把汗,暗叹道:“这俩小子,居然调了这么多人,这是要上演‘南京大屠杀’么?”

·····(PS,今天威武了一把,四爆了。嗷嗷··························································)

第一千〇五十六章 毫无悬念的大战

骷髅会十三辆车毫无意识到半点危险地行驶在公路之上,当刚好过了高速公路的中段在快要进入后半段的时候,忽然间他们看到一辆大卡车竟是从反方向开了过来。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人,不由纳闷道:“这中国人都是这么傻的吗?连正行道和反行道都分不清楚?”

公路分左右,有些国家是左为去,右为来。而在中国,则是右为去,左为来。骷髅会的十三辆车往YZ市而去,走的是右边,是很符合交通规则的,按理来说从YZ市出来的车,应该是从左边道路上走的才对,万不可能是右边道路。

嘀咕了一声,这人虽是纳闷,但也没纠结太多,反正马路有这么宽,大不了就让卡车一下各走一边。

方向盘一打转,领头的车立即将车由中心偏向了边上行驶。后面的车则都是跟着它的动作一起向外道偏转了一些,把大部分道路都让给了巨大卡车。

而他们这刚刚一让开,忽然那大卡车后面又杀出了一辆卡车,那辆卡车偏离同行轨迹,一下就杀到了另外一边,与第一两卡车齐肩并走。这么一来,偌大马路完全被这两辆大卡车给封堵住了。

骷髅会的人无路可去,只能将车急刹车停了下来。

“沙~~”

“吱呀~~”

“沙沙~~”

一连串的急刹车声音响起,在高速路上突然这么一手,是很容易撞车的。好在骷髅会开车的这些人技术都还算老道,在没撞上卡车之前,就稳稳地停了下来。十三辆车中陆陆续续地走出六十七人,架势一拉开,明显是发怒了。

骷髅会的这些人先前在桂林吃了大败仗不说,这会儿在马路上居然也能晦气地遇到这么多的蠢蛋,真是气得他们脸都扭曲了。天底下居然还有人是这样开车的?

骷髅会的人气不打一处来,昂首挺胸、怒发冲冠,每个人都带着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更是把之前在桂林受的气,全部撒在了这群不长眼的人的身上。

“shit,怎么开车的?你们会开车吗?”一美国佬指手画脚,张嘴就骂了起来。

为首两辆卡车,第一辆的驾驶舱里坐了貌似有三人,另一辆里面坐了只有一人。虽然两辆卡车之后还有四辆,但从表外看起来充其量总人数不会超过十个。

而相比之下,骷髅会有着六十七号人,自然是不会惧怕这区区十个人的。便在第一个人发话之后,其他的人也随声附和着大喊道:“滚下来,一个个都滚下来。”

稍过须臾,卡车上驾驶舱里的人,依言从车中走了下来。一共四个人,其中有三个壮汉,一个猥琐汉。那三个壮汉肌肉发达,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而那个猥琐汉,长得尖锐猴腮、瘦不拉几的,就如同空有一身排骨似的。

为首的一美国人见到这四人下车,脸色讥讽地骂了一句,道:“fu·ck!泥们是怎么开车的?一个个给老子跪下来磕头认错。”这老外他知道在中国最大的礼节是三跪九叩之礼,古时候觐见皇帝的时候就需要用这般礼节。

从货车中下来的四个看似普普通通的人,有两个是尖刀小组的成员,另外两个一个是路铁军,另一个是瘦鸡。而无疑那个瘦得空有一身排骨的人自然就是瘦鸡了。

听得那个美国人的说话,瘦鸡颇有些听不懂,抓了抓头正想骂人。忽逢路铁军回了一句:“NO,若是不跪又能如何?”

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话一说将出来,瘦鸡对他大是刮目相看。没想到这路铁军居然讲得一口流利英语,平时还真看不出来。

美国人显得很是不悦,拳头一紧,就要跟瘦鸡他们干架了。嘴里叽叽喳喳地又说了一句什么。瘦鸡听不懂,只得问道:“军哥,那厮他说的是什么?”

路铁军笑了一声,道:“他问单挑还是群P。”

瘦鸡嘿嘿笑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群P了。”

路铁军便照着瘦鸡的话用英语翻译了一边,骷髅会的美国人一听,顿时戏谑般地大喜了起来,六十七号人一字排开,气势十分壮观。

这时,美国人又说了一句话。瘦鸡听不懂,再问:“他嘀咕什么呢?”

路铁军微微笑道:“他说让我们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说了群P就群P,不得反悔,只得认命。”

瘦鸡顿时用手势比划了一个“OK”对着美国人显摆了一下,然后美国人脚步一展开,就要围将过来。

瘦鸡脸色一变,连忙喊道:“stop!等一下。”

美国人狞笑一声,以为瘦鸡他们是害怕了。这次竟是以蹩脚的中文说道:“怎么?你们是害怕了么?你们要是真的害怕了,那就乖乖的先给我们跪下来磕头,然后再把车子开回到一边去,我们就原谅你们。”

话声一落,原想着对方或许会依言而行。没想到那瘦不拉几的人忽然伸出了一根中指来,摇了摇,道:“NO,你们做梦。”

骷髅会的美国人闻言大怒,登时大步展开就朝他们四个围了去。而与此同时,瘦鸡快步退到车厢边,用手拍了拍金属车边框,大喊道:“尖刀小组的人都给我下来,有任务要开工了。”

这一番叫喊,猛然车里轰隆隆地响起一大片脚步声。然后不到一分钟,本来还显得有些宽裕的马路忽然就显得促狭了起来。

只见得六辆大卡车陆陆续续前前后后,走下来了竟有不下一百八十个人,人头攒动就像是一个小海洋。而且看那些人,个个膀子大腰腿粗,虎背熊腰蛮大汉,壮得跟野兽一样,貌似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骷髅会的人吓了一跳,前进的脚步顿时就缩了回来,甚至更是向后退却了好几步。

瘦不拉几的瘦鸡笑得很开心,拍了拍手,道:“你们不是说群P吗?可不是我们四个打你们六十七个,而是我们这一百八十多个打你们六十七个。大家伙,给我上!”

第一千〇五十七章 生猛

随着瘦鸡的一声号令,一百八十多号尖刀小组队员嗷嗷叫着如同一群野狼一样,手里军刀一亮,气势勇猛,还未交手,就足以让敌人心寒三分。

骷髅会的六十七号人骇得面色全无,当即是拔腿就跑,连车都来不及开。尖刀小组那一百八十多号人的手里拿着的军刀可不是道具,要是被那刀刺上一下或是划上一刀,那绝对是有得够受的。

先前那名跟路铁军交流的那名美国人这会儿是边跑边咧嘴开骂,喋喋不休道:“可恶的中国人,太狡猾了,他们居然有这么多的人。”

“砰!”

蓦然晴天一声霹雳,一道枪声忽然破空响起。

这道枪响就像是定身咒一样将六十七个骷髅会的美国人木头般地定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这些人本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不起躲得起,无想对方竟然有枪,这下便是想逃也逃不了了。在子弹的威胁下,人的双脚就算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美国佬们很识相,将双手一举高,缓缓地转回了身来。这样一来,尖刀小组的人也就趁机将他们全部给包围了起来。

“嘿嘿,刚才只不过是开玩笑,你们可不要当真,中国好汉?”美国佬嬉皮笑脸,知道自己是踢到铁板了,原来还想着教训他们,没想到却被对方教训了。

眼下对方既有枪,又有人,枪猛人多,无论怎么干也干不过啊。

“哼,什么开玩笑,群P就群P,说过的话哪有随便当玩笑的?”瘦鸡爬上了车顶,双手叉腰威武得不可一世,没好气地说道。

美国佬暗吐苦水,之前在桂林他们就已经糟了一次糕,没想到这在半路又糟一次糕,看来此来中国真是祸不单行、大大的不利啊,以后若要再来,定要先挑个好日子算算卦才行。

可是,说到以后,还有以后吗?今日这个局,还能否安然躲得过去呢?

对此,所有的骷髅会成员心里都没底,他们狠狠地看着卡车顶上威武得不可一世的瘦鸡,几乎所有的骷髅会成员都想将他生吞活剥了,可是碍于他的霪威,又不得当面犯他的虎威。

唯今的权宜之计只能是俯首求和,待过了这劫等到美国的援军以及军火到达,哼,那个时候再来慢慢算这个账也不迟。

“好汉,我们刚才的确是开玩笑的,请你给我们一个面子,实不相瞒我们是美国第一帮会骷髅会的人。骷髅会的大名,你们应该有听说过吧?”一个年纪稍大的美国佬忽地站了出来,他想用骷髅会的名头震慑一下这群人。要知道在美国,“骷髅会”只要跺一跺脚,那偌大美国都要震三震。早在多年之前,骷髅会大名就已经传遍世界了,只要在道上混的人稍微有点资历,应该都会知道这个帮会的存在。

“骷髅会?我管你骷髅会还是狗头会,为什么要给你们面子?你们有什么面子?”瘦鸡趾气高扬一点面子也不给,毫不留情。

那年纪稍大的美国佬脸色一黑,算盘没打准,反被讥讽了一番,不觉心里恨意极浓。又道:“你要是为难我们,那就等于是跟美国骷髅会宣战,你应当要明白这个事情的严重后果!”

“少废话。”瘦鸡不以为然,一点也不在乎什么骷髅会。

这时,路铁军站在一旁抽着烟,往车顶上看了一眼,道:“鸡爷,你不会真连骷髅会都不知道吧?”

瘦鸡眉头一耸,听路铁军的口气,貌似这骷髅会真的很牛似的,便问:“你知道?”

路铁军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个帮会的确能算美国第一,而且是个影响力非常大的帮会。相传美国历史上有三位总统便是出自这个帮会,你觉得牛不牛?”

瘦鸡吸了一口冷气,道:“这帮会里出了三位总统?这么威武?那我们要是干·死了他们,岂不是麻烦很大?”

路铁军摇头道:“那倒不见得,眼下这里是在中国内地,是我们的地盘,干·死了他们只要用一把火烧掉,谁又会知道是我们干的?而且就算骷髅会知道了是我们干的,他们也不见得能搞得赢我们。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总不可能泛洋过海跑到这边来跟我们火拼吧?”

瘦鸡听得一笑,道:“有道理,以英雄联盟现在的规模,谁也不惧了。况且在东南域还有兄弟势力骚年会,这两个大势力一结合起来,只怕全世界都没什么势力是咱的对手。”

路铁军点了点头,抽了一口烟,道:“要干就干吧,这到底是在高速公路上,别耽误太久时间。”

“嗯。”瘦鸡立即一跺脚,踩在车顶上发出轰第一声闷响,陡然高喝道:“兄弟们,给我动手,把这些王八蛋全都给宰了,一个也不要留。”

“嗷嗷~~”

听得号令,一百八十余众尖刀成员舞起军刀就往六十七个美国佬扑了过去。前不久,路铁军教了这些人捕杀之术,平时他们都是用木偶或是木桩来做练习。这下子有了活人当练习,这些人兴奋得就像是饥渴了四五年没碰过女人的猛汉子。

只可惜,狼多肉少,一百八十多个人分六十八个活靶子,这怎么能够分呢?

一时间只见得刀光泛白如片片雪花,嗷嗷叫声当中,美国佬或倒或惨嚎,漆黑的高速地面顿时染了一层鲜艳的殷虹颜色。

前前后后都不够五分钟,激烈的场面就宁静了下来。

瘦鸡站得高,却没看得真切,尖刀组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人头攒动之中,他根本看不到什么。顿时埋怨道:“军哥,你带来的人也太多了,这戏根本就不够看。”

路铁军嘿嘿一笑,道:“放心吧,咱们这下把美国骷髅会得罪了,以后的戏少不了,你只须好生等着看就是了。”

瘦鸡从车顶上跳了起来,但见地面上血流成河,六十七个美国佬在尖刀组的扑杀之下根本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一个个都被捅成了马蜂窝,死相极其惨烈。

蓦然一挥手,道:“把尸体收拾一下,拖到路边去浇点汽油全都给烧了。”

尖刀组的人依命而行,六十七具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浇了汽油一把火瞬间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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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六十七个美国人在死亡之前,其实有几个人还趁机偷偷地给总部打过电话反映情况。只不过,话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就已经被尖刀组的人给干掉了。

这会儿,美国骷髅会的总部。若干元首坐在一起,愤怒地提起此事来。

“剩下的一批人刚才好像又遇到麻烦了,这下子一个人也联系不上,看来应该是全部被灭了。这中国内地,莫非有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是的,刚才从电话中隐约听到,好像是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我方人员多半都葬身了。”

“可恶!查查,去查查,这队人是为了什么原因去的中国内地?”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已经查过了,貌似是为了赚休斯家族一个人情,所以才派了一百号人过去,没想到这次休斯得罪的人竟是这么硬手腕。”

“休斯?哼,这次,他欠我们的人情可欠大了。一百条人命呢,哼,只怕十次百次也还不清!”骷髅会的会长是个四十来岁的壮汉,虎背熊腰,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黑色的纹身,看起来极是生猛,忽地猛一拍桌子,厉喝道:“打电话给休斯,问问,问他的对手到底是谁,一旦查清楚那人身份,我骷髅会必将与他不死不休!”

“另外,再多增派一批人过去。咱们堂堂骷髅会在中国内地受挫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岂不丢人?哼,这个脸,我丢不起!”

第一千〇五十八章 狐假虎威

骷髅会的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由桂林去往YZ市的高速公路上,这事除了英雄联盟的人知道之外,其他的人半个不知。

而孟缺这一边,当天就带着美美去到了古城凤凰,玩得是不亦乐乎。美美家里这方面,因为能收到美美的平安信息,他们也不着急了。事情就交由警察与休斯去做。

警察这方面,早就被瘦鸡打过招呼了,估计即便是他们发现了美美和孟缺在一起,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休斯,此刻与另外两个美国佬正在咖啡厅喝咖啡,他也显得不是很着急。因为在他看来,骷髅会的人既然已经到了YZ市,那么孟缺那家伙绝对是不会命长的了。只要骷髅会将孟缺解决掉,美美就自然会回到他的身边。

是以,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很是悠然自在。

喝着喝着,忽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休斯拿出电话一看,竟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这号码是从美国纽约打来的,这让他感觉颇是奇怪。接听键一点,听筒里立即传来一道洪亮而霸道的声音:“是休斯吗?”(英语)

“是,我是休斯,请问你是谁?”休斯皱着眉头,问着电话里听口气不是很友善的陌生人。

陌生人道:“我这里是骷髅会的总部,我想问你一下,你这次让我们的人过去帮你干掉的对手究竟是什么身份?”

休斯轻轻一笑,道:“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这事么?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我这次让你们的人只不过是来解决一个乡巴佬而已,小事一桩,难道这点小事也会惊动你们总部?照这么看来,我以前是高看你们骷髅会了。”

“注意言辞,小伙子,你要清楚跟你对话的是骷髅会高层,你要是惹得我不开心,不管你家族有何势力,我都会让你死得莫名其妙。懂吗?小子?”陌生人语气一冷,吓得休斯顿时就老实了起来。

“OK,我明白了,先生,说吧,你想知道什么?”休斯无奈地道。

陌生人道:“先说说你的对手是谁,我要知道他的详细资料。”

“我刚才已经说了,他只不过是个中国内地的乡巴佬土包子而已。”休斯不耐地道。

陌生人语气一厉,喝道:“听着休斯,你给我认真点,我这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休斯耸了耸肩,只好道:“他叫孟缺,貌似是YZ市的人,除这之外,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真的不知?”

“真的不知,之前我已经……”说到这里,休斯为了不让自己的话给自己的两个同伴听到,顿时走到了一边去,继续道:“之前我已经让你们的人去解决他了,想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死了,这还有什么需要问的?”

“就是因为你已经让我们的人去解决他了,所以我才打电话问你,你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吗?”陌生人语气很是生气。

休斯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什么?你想让我知道那个土包子是怎么死的吗?哦,天呐,很抱歉,对这我真的很没兴趣。那个乡巴佬死了也就死了,一了百了,何必区区一件小事拿出来小题大做?”

陌生人哼得一声,道:“小子,你给我听着,你口中所谓的土包子乡巴佬,不是个一般的人,做为对手,我希望你能够重视他。”

“重视?凭什么?”休斯对此感到很是可笑。

“凭我们派去内地帮你忙的那一百号人如今全部失去联系了,相信如果猜得没错,他们应该都已经死了。”陌生人语气定定地说道,神情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什么?”休斯闻言大惊,失声道:“你们的人全部都死了?你是说大胡子德鲁他们都死了?”

陌生人哼道:“没错,大胡子德鲁就是最早死的那一批,另外有一批刚才在去往内地YZ市的途中好像也被人干掉了。哼,休斯,这下子,你欠我们的情可不小了,你赶紧跟你的家族合计合计该怎么还我骷髅会的这个人情。哼,若是人情还的不够我们满意,我们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休斯目瞪口呆,拿着电话的他顿时呆若木鸡。站了良久,当听到电话里再无人声,有的只是那嘟嘟嘟的忙音,他才回过神来。先前脸上那种悠然自得的表情再也不复存在,替而代之的是愁闷与苦恼。

他的两个同伴见他模样不对,便好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休斯?”

休斯脸色比死了老爸还难看,扫了两个同伴一眼,也不答话,蓦然一转身匆匆地就从咖啡厅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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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Z市公安局。

经过一番折腾,休斯费了好大功夫才将父亲的好友——国际刑警迈克斯科夫叫到YZ市来了。

在简单的一番交流后,休斯便委托这位国际刑警帮忙去给这里的公安局施加一点压力,以便尽快地将那该死的孟缺给找出来。

现在骷髅会的人已经完全被惹毛了,要是真把骷髅会给逼疯狂了,休斯的家族可能就将遭到灭顶之灾了。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罪魁祸首孟缺该找出来,只要找到了他,冤有头债有主,骷髅会的人便只会把仇恨发泄于他一个人的身上。

而休斯这边找人有功,也算是还了一小部分人情,这样一来,双方彼此之间也不至于会那么尴尬。

在国际刑警迈克斯科夫的陪伴下,休斯与他一起来到了公安局,并且会见了公安局的副局长李昌华。

副局长友好地接待了他们二人,盖因副局长不通英语的的缘故,在双方交谈的时候,有着一个美女警察充当着翻译。

国际刑警来到内地如此地级小市,固然是令得这里蓬荜生辉,可是当副局长一听到这两人的来意之后,便是显得很不耐烦了起来。

“这位国际刑警迈克斯科夫先生说希望我们加把劲,尽快把那位名叫孟缺的人抓捕归案。”美女翻译听完国际刑警迈克斯科夫的话,转译给副局长李昌华听。

副局长两脚翘在桌子上,懒洋洋地道:“加不加把劲是我们的事,关他们国际刑警屁事?这孟缺不就是跟别人女儿好上了么?然后人家女儿又跟着他跑了,你们要搞清楚的是那家人的女儿已经二十岁了,又不是未满十八的未成年少女。成年女人爱跟谁跑就跟谁跑,人家是自由恋爱,这就算要怪,也只能怪她的个人思想问题,我们肯受理已经是很负责了,你们国际刑警要是觉得我们不给力,大可你们派人来自己找,我们省得麻烦。”

在法律上,若是未成年人被拐卖,那的确是犯法的,不管在任何地方,警方必须得受理。可是郭家的美美已经年满二十了,其次她也不是被孟缺拐跑的,在警方深入的了解之下,发现他们俩个根本就是情侣一对。

如今他们这般,只能说是为了自由的爱情而私奔而已。

关于这一条,貌似法律上并没有明文规定该怎么怎么做。警方肯受理,的确是已经算是很负责了。而且,这负责的背后,又颇有些“坏好人”的味道,毕竟此举免不了棒打鸳鸯的嫌疑。

美女翻译迟疑了一下,脸色颇为尴尬,副局长这话明显是很不客气。当着国际刑警的面,这番话要是翻译出来,肯定是会影响双方关系的和谐。

这一迟疑,副局长却是不悦了,扫了美女翻译一眼,道:“给他翻译啊,怎么楞着不说了?一字不差地翻译给他听,他要是不乐意,让他们滚蛋。”

美女翻译讪讪地一点头,只好照做。

话一说将出来,国际刑警和休斯的脸色果然瞬间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尤其是那休斯,他愤愤难平,一拍桌子指着副局长,用英语说了句要投诉他的话。

副局长听不明白,就问美女翻译,道:“他说什么?”

美女翻译道:“他说要投诉您。”

“哟呵,这洋鬼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投诉我?哼,我现在就告你恐吓公务人员,来人啊,给我把这洋鬼子给拿下,关上24小时再说。”副局长一摆手,威风凛凛。

国际刑警迈克斯科夫咬了咬牙,无此也无可奈何,见休斯要被人关禁闭,忙对副局长说了一句话。

副局长手指一动,美女翻译会意道:“他说让局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休斯一马。”

“放个屁!”副局长瞥了休斯一眼,道:“他哪里小了?看起来都像个三十岁的人了,还小?抓走抓走,今天要不治他,我以后怎生服众?”

国际刑警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休斯被中国公安抓了起来,拖走了。公安局里的其他警察,对此也不闻不问,优哉游哉。副局长大人的话,谁敢不从?迈克斯科夫气得哼了几声,灰溜溜地也只好走出了公安局。

待他这一走,副局长拨了个电话给瘦鸡,兴致勃勃地道:“鸡爷,刚才有个叫休斯的美国人带着一个国际刑警来我这里狐假虎威,说是要我们加把劲抓住孟缺,你猜我是怎么给处理的?”

瘦鸡接听电话,大感好奇,道:“副局长大人你是怎么处理的?”

副局长嘿嘿一笑,道:“国际刑警被我赶走了,而那个休斯么,现在已经被我关起来了。这结果,满意否?”

瘦鸡貌似听出了副局长的弦外之音,笑了笑,道:“副局长果然不愧是干局长的料,依我看,正局长之位迟早都是你的。对了,这个月的红包在这两天之内,就会有人给局长你送去,局长你就放心地等着逍遥吧。”

副局长笑得很是灿烂,他很喜欢瘦鸡这个人,因为瘦鸡够聪明,有些话他都不用说出来,瘦鸡就能猜测得到,顿时拍了拍手,道:“好好好,跟你们合作,真是愉快!”

第一千〇五十九章 一条短信

休斯果断地在公安局被关了起来,24小时自是不用多说的,在中国,关不关都是警方一句话的事情。只要随便搞一个此人跟什么什么案件有嫌疑的借口,就能光明正大地将之关上24小时。

尽管休斯的吼大叫着吵着要投诉举报这位副局长,可压根就没人搭理他。副局长也懒得理会,在中国,举报啥的都是浮云,爱举报就举报,他就不信区区一个小老外能翻腾起多大的浪来。

而那位国际刑警在看到休斯被抓之后,他居然也啥都不管地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他此来中国是为了执行任务,帮休斯的忙只不过是顺便而已。

这边的中国警方方才直言明说了,他们不管了,要管让国际刑警自己来办。迈克斯科夫才不会以公谋私来管这等闲事,他之所以会来YZ市完全是因为看在休斯老爹的面子上而已。

眼下休斯被抓,他知道休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且他留下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遂当即就朝香港赶了过去。

直到休斯被关了两个多小时之后,美美的爸爸郭漫道得到消息,这才去公安局将他保释了出来。

休斯对此愤愤不平,执意要到省会去告这里的副局长一状。后来也是经过美美爸爸郭漫道良苦用心的劝说,才将他拦了下来。好说歹说终于将他说服了,打消了告状的念头。

当问起为什么会被关在警察局的事,休斯便将自己所来的原因说了出来。郭漫道一听,又是因为了那个孟缺,心里不由得更厌恨那个姓孟的小子了,“又是因为他,唉,罢了,美美忤逆女,我郭漫道就当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女儿,她要走就让她走,以后我再也懒得管她。”

休斯听到这话,大是不愿意了,用蹩脚的中文劝说道:“伯父,您千万别这么说,美美她是受了孟缺的蛊惑加诱导,所以才会跟他走的,您相信我她一定不是自愿跟他走的,搞不好是被孟缺逼的也说不定呢。”

郭漫道沉思了一下,道:“被逼那倒是不会,这两天美美都有发信息回来,相信她现在很安全。”

休斯可不这么认为,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几条信息说明不了什么,要是美美真的没有事,她为什么不打电话?发信息这种事,谁都可以冒充,天知道现在美美是不是已经被孟缺伤害了?伯父您千万别这么轻易就相信那几条短信。”

郭漫道一听,不由的怀疑了起来,他觉得休斯说的很有道理。为什么美美的电话打不通?反而能发信息?这就说明着美美不方便打电话,或是她已经被控制住了,电话根本不在她的手上,之所以会有信息发回来,只不过是孟缺那厮的障眼法而已。

这么一想,郭漫道原本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心又着急了起来。

“糟了,这可怎么办,如果真是这样,那美美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孟缺那个混蛋,他要是敢伤害美美半根毫毛,我绝对饶不了她。”郭漫道狠狠地道。

休斯煽风点火成功之后,继续道:“我第一眼看那孟缺,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美美在他手上一定不是很安全。所以,眼下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找到他们,把美美从他的魔爪当中解救出来。”

郭漫道点点头,当即就拿出了电话来,给公安局的正局长打了一个电话。他跟公安局的正局长乃是多年前的老同学,关系还算不错,寻找美美的案子能够立下来,也多亏了这正局长的关系。

电话一打过去,郭漫道便是着急地将事情分析了一遍给正局长听。正局长一听郭漫道的话,却是安慰他道:“老郭啊,你放心,这案子既然已经立了下来,我们这边自然会着手去办的,至于那个孟缺,你就更应该放心了。他不是什么坏人,相反的,他还是大好人一个。”

“大好人?就他孟缺那混小子也是个大好人?你没弄错吧?”郭漫道很不置信。

正局长笑了笑,道:“我可没有弄错,更没有胡说,关于此人,这两天我听到了不少传闻,更看到了好几个月以前的一张表扬信,说的就是这个孟缺,他实实在在的是个大好人。依我看啊,你女儿应该是跟他真心相爱的,老郭啊,现在这时代儿女自由恋爱已经成为普遍了,你呀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儿女自有儿女福,管多了反而不好。”

原来,正局长昨日外面出差,恰好在一面墙上无意中发现了好几个月前的一张表扬信。这表扬信么,正是当初英雄联盟的兄弟们弄的,上面写了很多孟缺的好人好事,譬如说扶老奶奶过马路啊、帮少妇修水管啊、帮寡妇修电脑啊等等等等多不胜举。

再往英雄酒店附近一问,哎呀,几乎个个都说孟缺是个大好人,把他夸耀得就跟雷锋在世一样。

原本正局长还有点为郭漫道担心,可由自己的所见所闻,便是瞬间放心了下来。

郭漫道听他这么一讲,心中起伏不定,兀自思忖着那孟缺真的是个大好人?连公安局的正局长都对他评价这么高?真的假的?

休斯不明所以,在一旁等到郭漫道打完了电话,才问:“伯父,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向上面反映一下?”

郭漫道叹了一口气,沉吟了良久,终是摇头道:“算了,这事就别管了,美美她若想走就让她走,她若想回就由她回,我们别操心了。”说罢,双袖一挥大步朝前而走。

休斯扼腕一叹,方才明明已经把郭漫道的愤慨之心激活了,没想到这一通电话居然又熄灭了,看着郭漫道的背影,休斯知道这件事,要靠郭漫道帮忙那个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与其想从郭漫道身上想办法,倒不如自己单方面来想办法。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只有等到骷髅会的第二批人来YZ市,才能找到孟缺了。不过,要是真等到他们来才找到孟缺,那么我欠他们的人情可就真的太多了。”

冥思一想,忽然休斯眉头一振,似是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点子。

顿时赶紧追上了郭漫道,向他说出了自己的办法来。

郭漫道听后表情淡淡,道:“这又何必呢?她若想走,即便是把她骗了回来,也终会走第二次的,与其如此倒不如等她想明白了,就自然会回来了。”

休斯劝说道:“这次骗她回来,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是否安全,伯父你不是也希望她是安全的不是吗?”

郭漫道略一点头。

休斯又道:“等她一回来,我们大可用缓冲的方法让她平静一下,或许等她冷静了就不会再跟孟缺那小子离开了。”

郭漫道看了休斯一眼,但觉他的话也有些道理,便想了想,道:“也罢,就用你这办法先试试看。”

..................................................................

其时,美美正跟着孟缺在凤凰古城游玩。天下古城多得是,如镇远、丽江不胜枚举,但湘西凤凰,则如一个独一无二的安静的湘之处子,宁静的她,有一种特有的湘西风韵。

夜住沱江河畔,到得早上,可趁个大早来到阳台,坐在那竹藤椅子之中,男女相依,躺于椅中,惬意地欣赏那雾色中的沱江叶舟泛泛,品尝那缓慢而恬静的生活节奏。

这日早上,美美跟孟缺便是起了一个大早,正坐在阳台上看沱江两岸的风景。按照前几天的惯例,她会打开手机发一条信息回去给家里报平安,以免让家人担心。

这次,她将手机一开机,便是就到了一封未读短信。

看短信来人,是爸爸郭漫道。

点开短信一看,美美脸色立即紧张了起来。

孟缺道:“怎么了?”

美美将短信给孟缺一看,道:“我妈妈出事了。”

孟缺眉头一皱起,且看短信中写道:“美美,你妈妈昨天晚上外出寻你,不小心被车撞了,现在经过手术,还好没有大碍已经接回家疗养了,你妈妈甚是想你,望你速速回来看她。”

美美咬着嘴唇,反复地看了几眼短信,蓦地双眼一红,哭了起来。孟缺赶紧将她搂住,拍了拍她的背,道:“别哭,没事的,这短信上不是说伯母没有大碍吗,别担心,伯母没事的。”

美美哭了几声,搂着孟缺的脖子,道:“孟缺,咱们回去看看妈妈,好不好?”

孟缺觉得也挺有必要,毕竟出了这样的大事,不回去看看的确不像话。不管美美妈妈如何对待自己,但毕竟她是美美妈妈,自己的未来岳母。既是一家人,就该有一家人和谐的气氛。

“好,咱这就动身,好吗?”

“嗯。”

第一千〇六十章 决斗

因为心里担心着郭妈妈的伤势,孟缺他们连早餐都来得及吃就风风火火往YZ市杀了回去。

从凤凰回到YZ市,正常时间,约莫两个多小时。孟缺只花了四十分钟就回到了YZ市,开回市内,经过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然后径直杀向郭家。

将车停在郭家大门口,孟缺舔了舔嘴唇,微微一笑,道:“你进去吧,我就不去了,代我向伯母问声好。”

美美一咬唇,看着孟缺,道:“一起去不好么?”

孟缺无奈地笑道:“你知道的,你爸爸妈妈并不欢迎我,而且你妈妈现在受了伤,身体虚弱,万一看到了我引发了伤势,那可就不好了。”

美美眼睛红红的,还想再说什么,可想着孟缺的话也颇有些道理,便是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一个人转身向家里去了。

孟缺将椅子放低了一些,躺在座椅上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家庭的关系以及气氛,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和解。

“也许根本就没法和解罢?”

微微苦笑着,孟缺想起了苏雯的爸爸妈妈,相比较起来,苏雯大美女的爸爸妈妈和就好相处多了。她老爸豪气,她妈妈更是平易近人,每次去她的家,孟缺都会显得很轻松。

可是反观美美家,孟缺只能在门外守候着,这便是其间的差别。

“咚咚!”

忽然孟缺车子的车窗玻璃被人敲了两下,然后一个声音悠悠地传进了孟缺耳朵里——“嗨,哥们,我们又见面了。”

孟缺循声一看,见窗外之人居然是休斯。这货西装笔挺,打扮得很是贵气,自己与他一相比,还真有些正牌跟山寨的差别。

顿时将车窗玻璃给放了下来,睨了他一眼,道:“干嘛?我跟你很熟么?”

若这会儿不是在美美的家门口,孟缺看到此人,保证会直接一拳轰飞了他。奶奶的居然敢叫美国的骷髅会来找麻烦!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便是不知道孟某的手段。

“你们这的公安找了你好久也没找到你,今天你终于是出现了。”休斯很显得意,孟缺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他的那个计策。这招守株待兔,不得不说的确是用得很妙。比起YZ市那些公安如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寻找,何止强了千倍万倍?

孟缺眼睛一闭,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唧唧歪歪,老子不喜欢跟老外交谈,没事滚一边去。”

休斯冷笑了一声,道:“既然你喜欢直接的,那我就直接跟你说了,美美是我的,不是你的,你不要妄想得到她。现在连她爸爸和妈妈都指定我才是他们的乘龙快婿,你算老几?你根本连门面都撑不起来。”

孟缺闭目不理,闻言只是哂笑,笑意充满了讥讽。心里道:“亏这货是从自由的国度来的,难道连恋爱自由都不懂?恋爱这事,岂可强行控制?”

休斯又道:“相信你看过美美接到的那条短信吧?嘿嘿,其实是我的计策,美美妈妈并没有被车撞,她现在好好的呢。怎么样?吃惊不吃惊?”

闻言,孟缺眼睛一睁,直直地瞪着他,“你说伯母她没事?”

“当然没事,她若有事,我就不会站在这里跟你废话了。”休斯笑呵呵地道:“亏你还是个中国人,连三十六计都不懂么?哈哈哈……”

孟缺扫了他一眼,嗤声道:“傻.B!”

休斯得意道:“看起来你很不服气的样子?你要是真的不服气,咱们大可来一个男子汉之间的公平决斗,怎么样?”

“决斗?就你?”

“没错,就是我,你敢不敢?”

“我劝你省省吧,我一般不动手,一旦动起手来,只怕打得你满地找牙。”孟缺摆摆手道。

“少吹牛,你们中国人本事没有,吹牛一个比一个厉害。我在美国的时候曾跟一个空手道高手学过两年,哼,你跟我打,满地找牙的应该是你才对。”休斯扬了扬拳头,颇有自信地说道。

孟缺笑了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行,既然你有这个兴趣,那我就陪你玩玩,就今天如何?就这里如何?”

“NO,男人间的决斗是个重要的决斗,怎么能这么草率?我知道这最近有家学校现在正是放寒假的时期,学校里一个人也没有,去学校的操场决斗怎么样?即便是你输了,也没人看到,省得丢脸。”

“行,日子呢?”

“日子就定明天下午3点怎么样?”休斯想了一下,道。

孟缺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道:“3点就3点,到时候失约不来的人就是乌龟王八蛋,可好?”

休斯笑嘻嘻道:“当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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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美美一回到家中,忍不住就哭了起来,手里捧着康乃馨,不停地喊着妈妈。等她将屋子的大门一推开,竟见妈妈和爸爸正坐在沙发上聊天,妈妈好生生的哪里是有发生过车祸的情况?

看到这一幕,她便是知道自己被骗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前一刻她还为了心疼妈妈而哭泣,这一刻是为了家长欺骗自己而哭泣。心里一气愤,手里的康乃馨立即就往旁边丢了去。

郭父一看到美美回来,顿时就严肃地大喊了一声,“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进来?”

美美一擦眼泪,走了进来,咬了咬唇。

郭母却是心疼得紧,看着美美哭得伤心,连忙走了过去,将她抱住,替她擦了擦眼泪,然后问她这几天跑哪里去了云云。

美美却没回答,贝齿紧紧地咬着唇儿半个字也不说出来。

严厉的郭父坐在一旁,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忤逆女,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不知道廉耻为何物?跟男人跑了,这很光荣对不对?”

“我郭家出了你这样的一个女儿,真是丢大人了,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吗?说我养了个好女儿,动不动就跟着野男人跑了。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真是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可你呢,貌似还以此为荣是不是?”

原本郭父骗美美回来,只不过是想看看她是否是真的安全,并不想太过为难于她。毕竟美美是个女孩子,而且也已经长大了,对她太严厉了也不好。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一当见到美美真人,郭父就忍不住想训斥她一顿。或许,这便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

美美哭得更是厉害了起来,以前她或许不敢面对严厉的爸爸反驳什么,可如今她却有这个勇气:“我的确是以此为荣,因为我是跟着我爱的人走的,并不是随便跟着野男人走的。我跟你们介绍过孟缺的,是你们不接受他而已,他哪里不好了?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接受他呢?”

郭母比较心软,连忙劝说美美让她少说几句。可是美美一激动,恁是难以停得下来,又道:“跟着孟缺走,我一点也不后悔,以后我还是要跟着他走,跟在他一起,我觉得很开心。今天早上我一接到短信,是他半句话也不说就载着我回来了,连在早餐都没吃呢。而你们呢,左一个不好右一个不好,他到底哪里不好了?”

“你……”

郭父气得手直发抖,一扬起来,就想甩美美一个巴掌。可巴掌举得高,却落得慢,始终还是没落下来。

重重地哼了一声,他强行拉着美美往书房里去,一拉进房里,他就将门给关了起来,道:“这几天你就乖乖地给我在家里呆着,哪儿也不要去,更不要见那个孟缺,等过完了年,我们就回美国去。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你也不要再见孟缺了。”

美美哭得极是伤心,想要挣扎,却挣不脱爸爸的手心,最终只能被锁在书房当中,任凭敲打房门,爸爸就是不放她出来。

“唉!”郭母始终是心软的,听着美美声嘶力竭的哭泣,她一脸难色地看着郭父,道:“漫道,也许我们不该这么对待美美,现在是自由的年代了,或许我们可以重新正视那个孟缺,我们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别人比我们更清楚吗?她能喜欢上孟缺,这说明他一定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以前可能是我们过于偏见了。而且从来也是一心认为休斯才是女婿的最佳人选,这么先入为主之下,可能隐隐之中对其他的人就有了排斥之心,咱们是不是……”

“够了,别再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等过完了年就回美国去,以后不再回国了。时间一久,美美自然就会把孟缺忘掉的,前半年在美国,她不是也好好的吗?我就不信没了孟缺,她就不活了。”郭父冷冰冰地道。

“唉……”郭母长长一叹,听着书房里的女儿又哭又闹,她的心就如刀割一样,可是郭父却是如此强硬的态度,这实在是让她无可奈何。

再说孟缺,他在美美家外面等了二十来分钟,不见美美出来,便耸了耸肩,发动车子往英雄酒店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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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〇六十一章 华裔商人

孟缺回到酒店,不久后就接到了美美的电话,说她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而且她的妈妈根本就没事。

听到这消息,孟缺犹感苦笑,可怜天下父母心,这美美的爸爸妈妈看来还真是下定决定不让女儿跟在自己在一起了。

对此,孟缺先是安慰她让她不要急躁,后续的事情交给自己就可以了。

美美听闻,颇是忐忑,她是很清楚自己父亲的那副脾气的,便问孟缺:“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爸爸妈妈接受你呢?”

孟缺问道:“你爸爸是个商人,在商人的眼中一般只会接受有价值的人,我就从这一点出发,让他认识到我的价值,这样应该就可以让他重新接受我。”

“可是,该怎么做呢?”美美啜泣道。

孟缺道:“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最近有什么项目要做,而且又需要别人帮忙的呢?”

“这个我不太清楚,好像……我爸爸这次回国的确是因为有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他本来是打算不回国过年的。”美美若有所思地道。

“那你再好好想想,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才回国的?”孟缺追问。

美美沉吟一向,这一想,想了老大半晌,终于她是想起来了,道:“我记起来了,爸爸这次回国是为了找一个老头签一个协议。”

“一个老头?签协议?”

“嗯,我爸爸虽然打通了美国那边的商业路线,但是毕竟根基薄弱,表面上看起来挺风光的,可是实际上是一点也禁不起风吹雨打,这次他回国为的就是找到华裔老大跟他签订合作协议,这样一来,我爸爸的公司才能够借势慢慢发展起来。”

对商业一道,孟缺不甚了解,也就不该问的不多问,只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那你可知道那个老头叫什么名字?”

美美想了想,道:“他好像叫陈……广发,好像。”

“陈广发?”这个名字孟缺倒是没有听说过。

美美又道:“除了他这方面之外,其实另一方面本来也有着一个难题的,可是那个难题已经被我爸爸拜托休斯家族给处理掉了,正是因为休斯的家族帮了我爸爸这个大忙,所以他才对休斯特别好。”

“哦,原来是这样,那休斯家族在美国很厉害么?”孟缺好奇问道。

美美嗯了一声,道:“休斯的家族究竟有多厉害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听我爸爸说休斯的家族在美国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存在,他们家族经营着一个商业帝国,我就知道这么一点,反正他们家很厉害。”

“好吧,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你先在家里好好待着,等着看我的表演吧。”孟缺笑了笑,颇有自信地说道。

电话一挂,孟缺就交代李大帅,让他帮忙寻找一下一个叫“陈广发”华裔商人。

为商一道,也许众所周知的有钱人仅仅是电视、媒体经常评论的那些人。可实际上,特别富有的商人,反而会低调得让别人都不知道。

陈广发便是这样一位低调的人,在国内也许谁也不知道他有多牛.逼,可是真正接触过他的商业圈子的人,才会明白这是一个多么牛.逼的老头。

李大帅跟西南域这边的警方关系都很不错,查起人来,自然要方便得多。任务一交给他,不出三个小时,他就有所收获了。

警方由户口系统整体搜查,输入陈广发三个字,一下子搜出了好几百个同名同姓的人来。当把年龄锁定到八十岁以上之时,也还剩下六七个。

然后,李大帅就将这七个人的住址给抄录了下来,让人按照抄录的地址分开搜索。

直到下午三点,华裔商人陈广发终于被找到了。

这个低调的老头就住在隔壁市里,他既没有住在豪华别墅里,也没有开名车豪驾。反而平常的就像是一个农村老头。

李大帅办事效率很高,效果也很不错。经过跟那老头商量,老头答应若有人来求他关照美国方面的事,他就让其先去找孟缺,让孟缺先答应下来他才会考虑后续的事。

至于李大帅是怎么搞定这老头的,孟缺没啥兴趣,反正只要这老头答应下来了,问题就不大了。等到美美的爸爸去找这老头签协议,老头的一番要求,铁定会让他大吃一惊。也必会让他对孟缺刮目相看。

搞定这事,夜色已浓。孟缺回到花场陪着沈梦盈和璇颖过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他约了美女主播苏雯,打电话告诉她,今天中午去她家里吃饭。

苏雯大美女对此自然是很欢喜,她的爸爸妈妈也早就把孟缺当成半个儿子来看待了。平常时候,总会不停地向苏雯嘀咕:“为什么你们还不结婚啊?”“有空多叫孟缺来家里玩玩啊~”

对此,苏雯总是向孟缺抱怨着,说老爸老妈自从有了女婿之后就不疼女儿了。孟缺听了,则是笑笑。

话说苏雯过了今年就快25岁了,在老一辈的眼中,的确算是剩女了。也怪不得他们会为苏雯着急,不过如今准女婿已经确定了,他们俩老也总算稍微心安了一些。

相比美美的爸爸妈妈,孟缺在苏雯家里,能体会到一种截然不同的温暖。自小就没有品尝过父爱和母爱的孟缺,在苏雯的家里,能稍微得到一些慰藉。有时候他也错觉地把苏雯的爸爸和妈妈真当正自己亲生父亲和亲生母亲,因为这岳父和岳母真的很好。

用过了午餐,孟缺陪伴着苏雯大美女在她的闺房里好好享受了阔别数日的鱼水之欢。一顿午休之后,苏雯忙自己的工作去了,而孟缺则想到了今日自己还有一场决斗要去赴约,便单枪匹马一个人开着车子赶去了昨天约定好的那所小学。

放寒假中的小学学校永远跟没放假的时候是两个极端的对比,没放假时,这里必定是热闹非凡的;而一到放假,偌大学校冷清得不能再冷清,甚至寂寥之中还有一点阴森感。

高大的树木,约有十丈,从下往上看,大有一种高耸入云的感觉。下得车来,穿过树林,孟缺找到了学校里的学生们平时做操时候用的操场,选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距离3点也就只有十来分钟了。可看周围,一点别的动静也没有,这让孟缺很是怀疑休斯那混蛋真的敢来赴约?

第一千〇六十二章 打趴休斯

“不来便是王八蛋!”孟缺摸了摸下巴,躺在石凳之上,对此也没啥期待。

就在他琢磨着等到3点一十,如果还是没有人来,那就算了的时候,一辆玛莎拉蒂呜地一声,从学校的外围冲了进来,直达操场。

孟缺偏转过头,瞄了那辆蓝色的车子一眼,只见那车子一停,侧门一开,从中走出了一个一身白色日本空手道服装的男人。却正是那休斯。

“没想到你居然有胆子敢来?”冷冷地嘲讽了一句,却是休斯先开了口,他捏了捏双拳,手指关节咔嚓作响,饶有兴趣地看着孟缺,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即将被自己狠狠收拾的大沙包。

孟缺没好气地笑了一声,心里道:“这话应该是由我来说还差不多。”表面上却道:“昨天已经说好了不来便是王八蛋,你不来倒是无所谓,我嘛,可当不起这个名头。”

休斯原地跳跃了几下,做了几个标准而正宗的热身运动,轻蔑地看了孟缺一眼,狠狠地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明明知道要输,却还是敢来跟我决斗,不得不说你真的很有体育精神。”

孟缺从石凳上坐了起来,望周围看了一眼,略有些惊奇地道:“就你一个人来?没有带帮手么?”

休斯冷笑了一声,道:“真是笑话,收拾你,还用得着帮手么?”

“也对!”孟缺配合着他回了一句,然后一步步朝操场中心走了去,道:“今儿个你是想怎么个比法?”

休斯热身运动已然做足,纂紧了双拳,道:“国际上的规矩,就算我说了,你这乡巴佬也不会懂,与其这样倒不如不说了。咱们就直接来自由搏击,没有任何规矩,只要把对方打趴在地就算赢。你敢不敢?”

“自由搏击?听起来不错的样子。”孟缺嘿嘿一笑,依然是配合这休斯,笑出一个非常憨厚的模样。

休斯见他的笑,更加地不将他放在眼里,蓦然脸上狠色一现,道:“不过有个前提我要说一下。那就是等一下我要是下重了手把你打伤打残了,这个后果我可不会负责的。”

孟缺颔首道:“没问题,你只管下重手,就算是直接把我打死,那也算我活该,不需要你负责。”

“很好,来吧,让我看看你的中国功夫。”休斯摆好架势,威风凛凛,自豪道:“我师傅曾经说过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功是日本的空手道,你们中国的功夫虽然也算不错,但是花式太多,一点也不中用。”

“是吗?”孟缺对此不予苟同,中国功夫博大精深,乃世界之主流,区区日本空手道又算得了什么?不过,这等道理跟休斯理论根本没必要,孟缺也懒得跟他说太多,只招了招手,示意让他放马过来。

休斯高喝一声,光着脚的他,顿时快速地跑向了孟缺,在靠近孟缺的时候他忽然跳了起来,翻身一个侧踢直向孟缺下巴。

在空手道中,侧踢是最具杀伤力的攻击之一,因为当人腾空跳起翻身侧踢的时候,整个人的力量会集中在那一条腿上。一些修为高的人,一腿之下,碗口粗细的树都会直接被踢断。

休斯这一腿踢来,招式算不得流畅,但好歹也踢成功了一个架势。

但见得他的脚即将踢至,孟缺原地站着一动不动,蓦然挥起一掌,从侧边一巴掌打在了休斯的大腿上,顿时就将他整个人打得飞出了六七米远。

休斯摔了个狗吃屎,模样极其狼狈,鼻孔里都流血了,脸上也擦破了皮。这操场乃是水泥地板,摔那么重的一下,其后果可想而知。

“怎么样?中国功夫花式多不多?”孟缺不予理论,只用实战来说明一切,方才那一巴掌,朴实无华,自始自终连一点虚招都没有。

休斯很不服气,咬了咬牙,用衣服袖子将鼻孔上的血迹擦了干净,又吼了一声,奔跑着就向孟缺冲了过来。

这次他不选择侧踢了,先是一个手刀砍向孟缺的脖子,与此同时左手成拳,打算在手刀失败后就补上一个勾拳。

孟缺笑吟吟地看着他而来,不动则已,一动蓦然又是一个巴掌挥将出来。这个巴掌依然朴实无华,一巴掌拍在休斯的肩膀上,又将之打飞数米远。

休斯再次摔个狗吃屎,本来挺英俊的一张脸,现在的模样估计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怎么样?中国功夫比日本的空手道如何?”孟缺笑眯眯地问道。

休斯勉强地翻了一个身,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恶狠狠地瞪着孟缺,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孟缺道:“这个,你可以称之为‘巴掌道’。”

“巴掌道?”休斯思忖了须臾,而后冲着学校附近的那片林子,大喊了起来:“OUT!”(出来)

“OUT!”(出来)

连喊了两声,忽然自那片林子当中走出了一片黑衣服的人来,黑压压地看其数量,几乎不下百众。

孟缺回头睨了一眼,道:“不是说没带帮手吗?怎么又叫了这么多人来?”

休斯恶狠狠地瞪了孟缺一眼,道:“跟你们愚蠢的中国人说不明白,今天,我要让你死在这里。”

“哦?”孟缺细细打量了那些来人几眼,见黑压压的一众,越来越多,总人数应该不下三百。而他们这些人的服装是清一色的黑,而且黑色衣服上面还有着一个白色的骷髅头标志。

如此,这些人的身份也就不问可知了。

“骷髅会?”

“没错,愚蠢的中国土包子,害怕了吧?哼,这可没有你后悔的余地,就算你害怕,我也不会饶过你的,谁让你敢抢我的女人?”休斯冷笑了起来,笑声之中颇多得意。

那群黑压压的人群越走越近,领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他的额头上蒙着一条红色的头巾,头巾上亦是绣着一个骷髅头。他一看到躺在操场上的休斯那副狼狈的模样,顿时大笑了起来:“(英语)哈哈……这不是咱的老伙计休斯少爷吗?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休斯怒瞪了大汉一眼,大感颜面无存,道:“(英语)少废话,快点给我干掉他。”

黑大汉噙着一丝冷笑,转头看了看孟缺,道:“(英语)这个人就是你的对手?就是他搞定了德鲁的?”

“没错,少废话了凯瑟奇,就是他,快点给我杀了他。”休斯恶狠狠地指着孟缺道。

黑大汉点了点头,忽地手指一动,其属下的人立即分散了开来,将孟缺围成了一个圈。

孟缺脸无惧意,反而笑道:“你们这是打算这么多人对付我一个么?以多敌少,可不是君子所为。”

黑大汉貌似也懂点中文,听了孟缺的话,笑了一声,道:“中国人,照你的意思,你是想叫人来跟我们打团战么?”

孟缺也不否认,道:“虽然我一个人打你们也没问题,但是打扫战场却要麻烦很多,如果你们有胆子的话,可敢让我打个电话叫些人来?”

黑大汉想也不想,手一伸,做了一个请随意的手势。休斯见了大骂了起来,道:“凯瑟奇你这个白痴,还不赶快动手杀了他?还耽误什么时间?”

黑大汉凯瑟奇瞥了休斯一眼,道:“可怜的休斯,你最好给我把嘴巴闭起来,德鲁的事还没找你算账,你就该好好听话一些。”

休斯欲言又止,心里虽然很气愤,但说实在的他还真有些惧怕凯瑟奇这些人。

黑大汉戏谑地看着孟缺,此来中国,他的任务是给骷髅会找回失去的颜面。而若是只杀孟缺一个人,似乎效果不够,只有让孟缺把杀害德鲁的凶手全部叫来,那时再将之统统消灭掉,这才叫大快人心。

看着孟缺拿出手机来,黑大汉警告道:“中国人,我劝你最好不打拨打报警电话,你要是铤而走险,我相信在警察没来之前,你就已经是死尸一具了。”

孟缺笑了笑,道:“这个自然,你且放心。”说着当着他的面拨打了瘦鸡的电话,然后只丢了一句话过去——“瘦鸡,我现在在XX小学的操场,有三百来个骷髅会的杂种在找我麻烦,你带些人过来解决一下。”

电话说完,孟缺收起手机,道:“稍安勿躁,十分钟后,我的帮手就来了。”

黑大汉笑了笑,忽地向一众兄弟做了个手势,喝道:“去车上把枪拿来,等一下他来多少帮手,我们就杀多少,一个也不要留。”

“你……使诈?不是说决斗的么,用枪还能叫决斗?”孟缺故作大怒。

黑大汉奸诈地笑了笑,道:“决斗?我才没那个闲情逸致跟你决斗,而且是谁说用枪就不叫决斗了?我此来中国是为德鲁报仇的,哼,你们这些凶手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我要让你好好地品尝一下得罪骷髅会的后果的滋味。”

(PS:今日补偿一下,昨日有事耽误了,所以今天晚上后续还有两爆。敬请期待!)

第一千〇六十三章 猛龙过江

黑大汉凯瑟奇很是得意嚣张,须臾之后,他的手下就从车里把武器全都拿了过来。但看那些武器,清一色的是M16,还有若干把勃朗宁手枪。

M16给手下的人装备,黑大汉凯瑟奇只挑了把勃朗宁手枪拿在手里,将子弹检查了一遍,然后悠然得意地等待着孟缺的帮手的到来。

对此,孟缺故意显得很是愤怒,而他越是如此,黑大汉凯瑟奇也就越是嚣张。休斯起先很是不爽,但自看到孟缺那副愤怒的表情,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美国人都是这么没种的么?”孟缺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

黑大汉摇了摇手指头,道:“NO,你是中国人,你难道不知道‘兵不厌诈’这个成语的意思吗?”

“你们中国近些年来崇洋媚外,将自己固有的东西丢失得差不多了,原本属于你们的文化只有到了别的国家才会被发扬光大,譬如说日本、韩国,而你们中国的兵法,在我们美国.军事学校是当成教材来使用的,你们自己偏偏没几个人学过,说起来,这是不是一种悲哀?”

孟缺一笑,却没反驳,黑大汉凯瑟奇虽然嚣张,但是他说的话却有一定的道理。

休斯休息了一会儿,总算是能够站得起来了,先前孟缺的那两个巴掌实在是太重了,打得他几乎浑身散架。这会儿一颠一跛地走到凯瑟奇身边,看了看他手的的枪支,道:“借枪给我,让我先把这混蛋给杀了。”

凯瑟奇睨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二话不说就将枪往他身上一丢。

休斯接过枪,哈哈一声笑,指着孟缺,就放起狠话来:“混蛋,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再厉害几下给我看看?看是你的巴掌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孟缺双手举高,一副投降模样,待得休斯慢慢地向自己走近了几步。忽然他闪步跨出,接着猛挥一个巴掌就朝休斯脸上奔了去。

“啪!”

清脆的一个巴掌声响起,休斯才想扣动扳机,却不及这巴掌的速度快,只听得一声响,他的身体已经再次飞了起来,撞在了一旁的人群里。

孟缺笑了笑,道:“是巴掌快,还是子弹快?”

骷髅会的人这时全部把枪头对准了孟缺,黑大汉凯瑟奇皱着眉头扫了孟缺几眼,道:“身手不错嘛,胆子也不小,当着这么多把枪的面,你居然还敢动手?”

说着,黑大汉凯瑟奇两步跳将出去,一伸手就将孟缺的脖子给勒住了,喝道:“信不信我直接勒死你?”

孟缺脸上闪过一抹戏谑色彩,忽地右手抓住凯瑟奇的手肘,左手抓住他的右手中指,瞬间发力之下,竟是轻松反过来将黑大汉凯瑟奇给制住了,道:“这句话应该由我来对你说才对。”

“Lethimgo!”(放开他!)

眼见黑大汉凯瑟奇被制住,三百多骷髅会成员顿时举起机枪,齐声大喝了起来。

孟缺对三百多骷髅会成员的警告置若未闻,左手在凯瑟奇身上搜了一下,拿出了一柄匕首,抵在了凯瑟奇的喉咙上,蓦然脸上杀气一现,悠悠道:“本来我懒得对你们动手,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话一说罢,手中的匕首“挲~~”地一声竟从黑大汉凯瑟奇的脖子上横抹而过。

一道血雾顿时如喷泉一样从黑大汉凯瑟奇的脖子当中喷发了出来。

三百多骷髅会成员见到这一幕,都是惊呆了。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个中国人居然会这么大胆,当着这么多人这么多枪,他还敢做这样大胆的事。

其中一个反应快者,一见到凯瑟奇被抹了脖子,他立刻朝着孟缺就开了一枪。可惜,孟缺早有防备,拉着黑大汉凯瑟奇当挡箭牌往前面一推,尔后身若魅影的他闪身一跳,手里的匕首大开大盍,所过之处血光迸现,下午夕阳的余晖洒落而下,照着红色血光几乎成了一条条异样彩虹。

骷髅会的人虽然人多势众,但是谁也挡不住势如猛虎的孟缺,他走到哪里,哪里就必定死尸一片。几个眨眼过去,偌大操场之上,已然血流成河,死掉的人多达百数。

休斯骇得面色全无,之前他还想着找机会向孟缺报仇,这会儿见到孟缺如此英勇,彪悍得就像是一个地狱魔鬼,实在是太恐怖了。这样级别的对手,根本就不是他能对抗得了的。

不觉后背吓出了一层冷汗,一转过身,就想着此地不宜久留,须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当他的脚还没迈开三步,忽地背后一阵寒风刮来,休斯只觉得自己的脊椎骨一阵冰冷的疼痛,尔后他的全身都丧失了知觉,木愣愣地就直接往地上趴了去。

直至此时,骷髅会的人见着孟缺都如见着鬼怪一样,再无对抗的念头,一个个呼着叫着夹着尾巴连枪都不要了,一撒手就四散逃窜。

“买噶,他不是人,是魔鬼……魔鬼……”

“撒旦魔鬼……撒旦魔鬼……”

骷髅会大众亡命而蹿,当跑出了操场到得外围,忽逢十辆大卡车从学校外面开了进来。这些卡车一辆辆大得跟巨无霸一样,车子一停,立即从里面跳出了无数人来。

那些人个个都是黑头发黄皮肤,一看就知道绝对不会是骷髅会的援兵,而必定是孟缺刚才打电话叫来的帮手。

“哦,我的天,我的上帝!”

如此前有饿狼,后有猛虎,所有的骷髅会成员,也颇为识趣,竟也不逃了。一个个当即双手高举,全部跪倒了下来,一副认败认栽的模样。

当孟缺从后方追来,这些人就跟见了鬼一样,忙向他拜倒:“(英语)饶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孟缺冷冷一声讥笑,也懒得再动手,将带血的匕首一扔,朝远走而来的瘦鸡打了声招呼,尔后兀自走向另一边开上了自己的车子,引擎一发动,先走一步了。

到瘦鸡他们赶到现场,依照孟缺的意思,他吩咐英雄联盟的兄弟们一个也不要留,将这些骷髅会的人全部都给干掉。干完了之后,将所有的尸体集中一处,用烈火焚烧掉,烧完了,就撒在学校周边的草丛里当肥料。

这事做得干净漂亮,一点也没惊动无关的人。

倒是瘦鸡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拣了个手机,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但是挺漂亮,功能也很强大。他便将手机留了下来,没想到没过多久这手机响了起来,瘦鸡颇是好奇,也就随手点了个接听键。

电话接通,对方唧唧呱呱地讲了一大堆瘦鸡听不懂的话。瘦鸡以前在学校也是个不良学生,最烦恼的就是英语,现在就是让他默写“YES”这个单词,他都不不知道是该写“YSE”呢还是“YES”。

听了半天没听懂对方在讲什么,他就骂了一句,道:“你他娘的嘀嘀咕咕说啥呢?”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沉默了。尔后又问了他几个问题。

瘦鸡又骂:“你他娘的说中文好不好?别跟我整鸟语,哥听不懂。”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接着“嘟嘟嘟”地一阵忙音。

瘦鸡“呸”了一声,立将手机电话卡拔了出来,换上了自己的卡,悠哉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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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美国骷髅会总部,好几个头目坐在一起,神色均是严肃。

一个浑身上下刻满了纹身的中年男人忽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道:“(英语)这是怎么一回事?电话怎么会是一个中国人接听的?”

其余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有一人试着拨打了另外几个号码,其结果要么通了是被中国人接听的,要么就是直接打不通。

便有人猜测道:“弄不好这次派去的人又全死光了。”

“Why?”中年男子双目一瞪,喝道:“又全死光了?”

那人战战兢兢地猜测道:“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什么结果了,他们现在电话又是打不通,有几个居然还是被中国人接听了。这跟德鲁死的时候情况差不多,弄不好,他们真的全都死了。”

“shit!中国内地就这么恐怖吗?去一次死光一次?”中年男子双目喷火,愤怒道:“这样一来,我们骷髅会颜面何存?”

其他几个头目私下商量了一下,一人道:“会长,中国人太凶悍,而且中国有句老话叫‘强龙难压地头蛇’,那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要不,我们别跟他们斗了。”

中年男子闻言,怒地猛一拍桌子,叱喝道:“闭嘴,这面子要是不找回来,我们会被全世界的黑.帮笑死!懂么?什么叫强龙难压地头蛇?这次就由我亲自带队过去灭了他们,让你们好好看看什么叫强龙能压地头蛇,哼!”

(PS:这是第三爆哦,稍等一会儿还有一章,可能到一点多,等不及的朋友可留着明天看。)“

第一千〇六十四章 震瞎狗眼

翌日,总算是个消停日了。没了骷髅会这方面的麻烦,孟缺也乐得自在。休斯已经死掉的事,他没告诉美美,也不可能告诉美美,这事对美美来说也许太残酷了,她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但对孟缺来说,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我必犯人。休斯会有这样的下场是他自找的,怪不得任何其他人。

至于饿鬼剑道这方面,这几天孟缺也没少让人打探缺月的下落,可惜缺月这小子上次败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了,想来他也应该是回美国去了吧。要不然,他一个人待在YZ市也难以有什么作为。

另一方面孟缺也让人打探钱文俊的下落,钱文俊那老家伙,上次跟冰燕交上手,最后冰燕没能回饿鬼剑道,想必是被他给抓住了。冰燕落在他的手上,被杀的可能性非常小,因为钱文俊这老家伙是酷爱搞研究工作的,在他的手底下因为研究而丧命的人不计其数,这次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像冰燕这样的高手,他肯定会将冰燕留下用做试验物。

而孟缺恰恰正是担心这一点,一般来说实力越强的人经过异变之后实力也就更加地强大,几乎是成倍数增长的。像冰燕那样的高手,如果也发成异变,那结果有多恐怖甚难想象。

所以,他现在让人高度密切地调查着钱文俊的下落,一旦与消息,将立即向他回报。

对自己有威胁的事物,最好是在其未成形的时候就将之扼杀在摇篮之中。要不然等到它一成形,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孟缺犹记得上次跟大猩猩唐琅碰上钱文俊的事,钱文俊研究出来的实验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有用雷电才能弄死他们。这样一来,假若冰燕成功地被钱文俊也做成了实验人,那么就表示孟缺若不悟出雷之镜是万难打败她的。

可是,雷之镜……是有多么地难以练成啊?

到现在为止,孟缺对雷之镜一点边也没摸到。当初在SY市的时候,王瑞安曾好几次用雷属性攻击过自己,那时隐隐之中貌似有一点点的领悟,但是那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在自己想要去抓住那个感觉的时候,却又无迹可寻。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到最后,孟缺能勉强做到将一丝雷属性吸收在自己的手掌掌心当中。但亦不持久。

对此,只能无可奈何地静待机缘的来临,孟缺也不强求,更不在这个问题上死磕。

……

过了三日,这天下午,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号码乃是个陌生之人。按下了接听键,然后便就听到一个貌似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您是孟缺先生么?”

孟缺听得熟悉,但猜不出是谁,只好应道:“没错,你是谁?”

对方颇有礼貌地答道:“您好,鄙人姓郭,是陈老让我来找您的。”

“陈老?你姓郭?”孟缺一阵纳闷,话一出口,猛然想起了陈广发一事,想必对方口中的陈老便就是陈广发,而他自称姓郭,莫不是美美老爸?怪不得听起来有些熟悉的感觉,原来自己放的长线,已经钓到这条大鱼了。

“是的,陈老让我联系您,看看您对这次与我们公司合作的事宜有什么看法。”郭漫道恭敬地说道。

想来他虽然知道对方也叫孟缺,恐怕万万想不到,此孟缺便是彼孟缺罢?

孟缺微微扬起一个45度角的微笑,几乎可以想象郭漫道见到自己之后的那副惊讶的表情,道:“要谈合作的事情,电话里面谈貌似有点不妥吧?”

郭漫道闻言,赶紧道:“对对,合作这事当然不能电话里谈,所以鄙人早就备好了薄酒,就是不知道孟先生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出来一会?”

孟缺笑了笑,道:“也好,反正今天晚上闲着也是闲着,你准备在哪里招待我?”

郭漫道满是欣喜,听孟缺这话,貌似这次谈合作的事情非常有戏,道:“英雄饭店如何?这家餐厅鄙人认为还比较合本地人的口味。”

“OK,就英雄饭店了。”孟缺很干脆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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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毕,这一次孟缺也懒得收拾打扮,反而回到家里换了一套最便宜的衣服穿上。尽量是把自己打扮得平凡普通一点,这样一来,即便是自己什么都不说,也算是大大地讽刺了郭漫道了。

而郭漫道这一边,他早就与夫人张英莲在英雄酒店的包间等候了。出外谈生意,郭漫道习惯性地会带上夫人张英莲,因为在国外,普遍的生意人出外谈生意也都会带上老婆,这是一种礼貌与态度。他在国外这些年也养成了这个习惯,而且夫人张英莲也是个商道好手,遂,他也喜欢带着她。

至于女儿郭美美,出来之前,郭漫道已经把她给锁好了,依旧是锁在书房里,书房有防盗窗,美美即便是想跳窗出去也没可能。

奇怪的是,前两日美美对此还挺有抱怨,近两日美美反而什么都顺着他们俩了。这让郭漫道很是受用,暗地里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并认为时间再久一点,她就可以完全忘记孟缺了。

包间里,夫妇二人各斟一杯茶,浅浅地饮着。

郭漫道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喝了一口茶后,嘴角忍不住地上扬了起来,道:“这次看来很有戏,想不到这个孟先生还挺好说话的。”

郭母张英莲笑了一声,道:“这还真是巧了,这人居然也叫孟缺,这名字也不大好听啊,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叫相同的名字。”

郭漫道摆了摆手,道:“此孟缺可是非彼孟缺能比的,美美那个同学,哼,区区一个无业游民,整日不思进取,还自满自傲,这样的人难以成得了大事。反观陈老的这个亲戚,就不一样了,年纪轻轻就得到了陈老的重用,日后必定是陈老事业继承人的大辅助手,关于此人,我们这次一定要拉好关系,为日后的更进一步合作打下基础。”

“嗯。”张英莲见着夫君如此开心,也替他高兴。

少时,郭漫道的电话响了起来,看来电人正是孟缺,他赶紧收拾了一下桌面,并示意夫人不要说话,才点下接听键,笑道:“孟先生,您这是已经出来了吗?”

电话里道:“没错,我已经快到英雄饭店的门口了。”

“好好好,孟先生真是神速啊,且不急,我这就出来迎你。”郭漫道说着笑着,对夫人做了个手势,然后就兀自向外走了去。

第一千〇六十五章 妥协

郭漫道来到英雄酒店之外,很快就有一辆宝马缓缓地开了过来。起先看到这辆车,郭漫道的眉头皱了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待车将近,循目望去,果见得一熟悉人儿从车上走了下来,并望他微微一笑。

郭漫道却是笑不出来,睨了那人一眼,权当没有看见,转头再看其他方向,貌似这时也没有其他的车辆来到这英雄酒店。

“郭伯父不是说出来接我的么,怎么看到了我竟当做没看到呢?”孟缺笑脸殷殷地看着郭漫道,悠悠地说道。

郭漫道回头扫了他一眼,满是疑惑,“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你?”

孟缺一颔首,道:“不是我却又是谁?”

“当真是你?”

“没错。”

郭漫道仍然不肯置信,拿出手机来,照着方才的那个电话打了出去。没一会儿,对面的孟缺扬起了手中震动不停的手机,道:“郭伯父,你还不相信么?你若是不信,那便算了,陈老哪里就由你自己去跟他说吧。”说完,孟缺就要转身。

“慢着。”郭漫道赶紧将他喊住。

孟缺回过头来,看着他,道:“怎么?郭伯父还有何见教?”

郭漫道心情复杂,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孟缺居然就是陈老口中要自己去寻找的孟缺,此孟缺就是彼孟缺。

陈老何等人物?这孟缺能被陈老委以重任,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要么是个绝对的人才,要么家世绝对不凡。

上次孟缺自我介绍的时候,一定是虚假地乱说了一通,让本身就有些势利眼的郭漫道一点也看不起他。这会儿得知孟缺前言为虚,郭漫道又拉不下脸来改变态度。

毕竟在一个小辈面前如果态度变化巨大,反而会让小辈看不起。

郭漫道顿了好一会,道:“你跟陈老是什么关系?”

“朋友而已。”孟缺淡淡地答道。

“朋友?他居然会跟你是朋友?”

“他为何不能跟我是朋友?陈老平易近人,与我结成忘年之交,说起来我跟他也算是生意上的朋友。”孟缺语出惊人,这一次连番给郭漫道带来震撼一阵一阵。

郭漫道揉了揉太阳穴,似乎一时半会他很难从这剧烈的惊讶当中回过神来,良久,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孟缺一眼,道:“你居然也会做生意?”

孟缺笑了笑,指了指他身后的英雄酒店,道:“这家英雄餐厅以及旁边的英雄酒店都是我旗下的产业之一,小是小了点,但如今的连锁分店几乎已经蔓延整个西南中国了。”

“什么?这家英雄餐厅是你开的?”郭漫道脸色大变,忽然有了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伯父用不着这么惊讶,对了,这次你约我来,不是为了洽谈合作事宜的么?眼下我想问伯父一句,这个合作还要不要继续?”孟缺笑容一敛,主动进入正题。

郭漫道深吸了一口气,愈发地感觉到自己是被戏耍了,而且是被狠狠地戏耍了。若不是因为这次的合作真的很重要,他几乎都不想见到孟缺这个人了。

反复地看了孟缺几眼,郭漫道眼神之复杂无以复加,按照他的脾气倘若合约不甚重要,他必定会甩袖而走,不会有半点滞留。可是,与陈老合作的事宜是打通美国商业链的重要一环,不可或缺。

他为这个事劳心劳力了大半年,如今前面的事情都已经被搞定了,就欠这么一股东风了。便是,尽管心里万分厌恶孟缺,表面上还是得强自忍受下来。

“进去谈吧。”郭漫道叹息着说了一声,兀自先一步往餐厅里走了去。

孟缺看着他那副复杂的表情,不由暗笑了几声,跟着也进入了餐厅。

当进入包厢,郭母也大吃了一惊,她呆呆地看着孟缺,犹疑了好一会儿,道:“这……难道……”

郭漫道一点头,道:“没错,你之前猜对了,那个孟缺就是这个孟缺,没有第二人。”

孟缺礼貌性地一笑,向郭母问了一声好,然后就择座坐了下来。

不大不小的包间,三个人一桌席,气氛果断地尴尬了起来。郭母一想起上次自己夫妻二人对待孟缺的态度,现在又要有求于人家,心中之忐忑也是无以复加。不觉,话还未说,脸就先给憋红了。

“点菜了么?若是没点,我让他们弄几个特色菜给伯父阿姨尝尝?”孟缺说着,按下了桌面上的服务键。

郭父郭母一话未说,只是看着他,任他而为。

孟缺唤来服务生,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有特色的菜肴每样来了一份,一点也不客气。当点完了菜,孟缺笑着道:“伯父阿姨不用客气,这顿便就由我来请,来到我的餐厅,理应是由我请的,上次让你们破费了,倒是我失礼了。”

郭母也是一阵惊讶,看孟缺的眼神再也跟以往不太一样,如今就跟看外星人一样。她纳闷地将头转向郭漫道,郭漫道则是对她做了一个无奈地表情,苦笑道:“我们都看走眼了,人家可不是无业游民,而是鼎鼎大名的孟老板。”

对此,孟缺也不谦虚,任由他怎么说。

喝了一会儿茶,郭漫道便整理了一下文件,然后从中找了一份合同出来,递向孟缺,道:“孟老板,你看看吧,这就是这次合作的合同书,你看满不满意。”

孟缺接过合同书,正眼也不瞄,直接就将之丢到旁边的一个座位椅上,道:“中国有句老话叫吃不言寝不语,有什么事,我们大可等到吃完了饭再说。要不然,一个聊得不开心,伯父伯母又不给我饭吃,那我可就尴尬了。”

这话暗含讽刺,分明是介意着上次那件事。

郭漫道也明白,却也拿这孟缺无可奈何,毕竟他夫妻俩是要有求与他。

好不容易等到吃饭,郭父郭母一点胃口也没有,反观孟缺却是胃口极好,他一个人兀自吃着,好酒好菜不停口。

瞥见郭父郭母没动筷子,他也不客气,趁着自己胃口好,他将大半的菜都吃了半边。待得吃饱,他才笑了笑,道:“其实呢,合约什么的,随便怎么签我都没什么意见。我的要求就只有一个。”

“什么要求?”郭漫道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等到孟缺开口了。

孟缺擦了擦嘴,道:“我的要求就是,你们不要反对我跟美美在一起。成么?”

闻言,郭漫道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看着孟缺的眼神,隐带怒意。

孟缺权当没看到他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道:“若是伯父你不答应,那我也没办法了,这合约也没得签,你们以后也不用再找陈老了,他不会再见你们的了。”说着,孟缺又要起来,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郭父放在桌子下面的两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心头暴怒,可是表面上又不得发作出来,瞥见孟缺要走,他的脑子里两个念头迅速地作起战斗来。一方是妥协,一方是拒绝。

郭母坐在一旁,沉吟了一下,反而若含深意地笑了一声,轻轻地扯了郭漫道的衣服一下,对他使了个眼色。

就当孟缺打开了包间的门,要出去的时候,郭漫道一拍桌子,道:“慢着。”

孟缺笑着一回头,道:“怎么?伯父有何见教?”

郭漫道嘴角的皮肉冷冷地抽搐了一下,尔后,忿忿地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我就答应你这个要求。”

孟缺灿烂一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道:“我要的就是伯父你这句话,既然你们答应了我的要求,那么这合约的事情就没问题了,改天你们尽管让人将这合约送去给陈老就行了,他必定会签的。”

说完话,孟缺也不多留,大步一迈,果断地走了。

待他这一走,包间里的郭漫道脸色黑得给猪肝一样,愤恨地抓起茶壶就往地上摔了去。忍不住呼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郭母却是笑了笑,道:“你们翁婿俩,可真算是绝配了,你脾气挺大,那孟缺脾气居然也不小,照我看呐,你年轻的时候不也这个样子么?”

郭漫道极是不满,斥道:“胡说八道,什么翁婿?我何时承认他是女婿了?”

郭母摇摇头道:“算了吧,老郭,女儿早就将心丢在这孟缺身上了,而且如今你也看到了这孟缺并非是一介庸人,女儿嫁给他呀,可不见得比嫁给休斯差。”

郭漫道忿忿地沉默着,也不答话。

郭母摇头一笑,道:“说起来,我倒是越看这孟缺越顺眼了。”

“你……”郭漫道大诧异,瞪了夫人一眼,敢情现在全家已经有两票倾向孟缺了,只有他一个人仍站在反面阵地,不由拍了拍桌子,道:“你们母女……哼,我懒得管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第一千〇六十六章 无名城域

第二日,美美终于是得了自由了,父亲不再管她,母亲也不反对她跟孟缺在一起了,甚至私下还跟她说,若有机会让她把孟缺带回来,一起在家里吃个便饭。

美美很是诧异父母俩的态度变化,但她只是单方面的应着,也并不去问其中缘由。这个缘由问题,问爸妈肯定不太合适,只有问孟缺才是最合适的。

一大早,美美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跑外面去了,她今天约了孟缺去水库钓鱼。

9点之时,孟缺已经在相约的地点开着车子等候她了,她一来就钻上了车,一脸笑嘻嘻地看着孟缺,道:“孟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孟缺微微一笑,不待她回答,就直接问道:“是不是你爸爸妈妈不反对我们了?”

美美嘴巴一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啊,果然是你搞得鬼,怪不得爸爸妈妈的态度变化好大,原来真是你让他们变成这样的啊。”说着,又饶有兴趣,问道:“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他们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啊?”

孟缺发动车子,一边行驶一边说道:“我也没用什么特别的办法,想来是你的爸爸妈妈被我的诚心所感动吧。这么好的一个女婿,天底下少有,走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看他们都是明眼人,而且又是商人,肯定会打这个算盘的,也许就是这样他们才不反对我们了。”

“嘻嘻,你胡扯,才不会是这样的呢。也许我妈妈会看在你的诚心的份上接受你,可我的爸爸,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地对你改变看法呢。”美美到底是郭漫道的女儿,对郭漫道的了解,乃是孟缺无法企及的。

孟缺笑了笑,只好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美美一听,捂着嘴巴笑了起来,道:“你好坏啊,这么气我爸爸,怪不得昨天他一回来脸色都绿了。”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这怪谁呢,还不是你爸爸逼我这么做的。”

美美笑道:“以前还从没人敢对我爸爸这样呢,你还是头一个。”

“这样也好,反而能让他对我印象深刻。”孟缺感觉良好地道。

美美笑了一阵,忽又严肃了起来,话还未出口,脸儿先是一红,道:“那个……孟缺,以后……以后咱们要是结婚了,你可不能再这样对我爸爸了,他到底是我爸爸,你可不能总惹他生气。”

孟缺颔首道:“这个是自然的,对待岳父自然有对待岳父的礼数,放心吧,结婚后,我一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爸妈一样。”

“嗯,那就好。”

……

话说二人开着车子,直往水库而行。这水库地处偏位,藏于群山之中。路途须绕行很远的一段路,其时,有些早熟的油菜花已然是开放了。花儿金灿灿的,连绵一片,好似金锦一条,横掠田野。

孟缺开得飞快,美美坐了好几次他的车之后,也稍微能适应这飞快的速度。当赶到水库,只花了一个小时不到。

而一听说美美居然没吃早餐,孟缺立马就张罗着开始钓鱼了。

“我钓条大的鱼来给你做早餐。”上好鱼饵,孟缺就挥舞了一下鱼线,远远地就将鱼饵给抛到水库中心地带去了。

这边的水库明明是画着一个禁止钓鱼、禁止游泳的牌子的,可孟缺视若无物,照钓任然。

美美很欢快地围在他的身边,拉着他说一些有趣的事情,她可没指望孟缺能钓到鱼,早就从车里找到了一些东西吃了起来,边吃边说。

时光荏苒,速如白驹过隙。很快就一个小时过去了,孟缺的鱼钩不知怎么地鱼饵被吃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看见鱼漂动过,不由大奇了起来。

美美笑道:“你呀,想钓鱼,多跟那些白胡子老爷爷学学,让他们教教你才行。就你这技术,我看可不太靠谱。”

孟缺一回头,用能让人怀孕的眼神瞄了美美一眼,道:“胡说,也许这水库根本就没有鱼,就算有,也只是小鱼苗。钓不到就算了,咱换个地方钓。”说着,就站起了身来。

美美好奇道:“换哪个地方啊?”

孟缺神秘一笑,道:“刚才我开车来这里的时候,好像路过一个池塘,那池塘里貌似养了鱼,挺肥的一条条。”

“呀,你这坏蛋……是要偷鱼嘛?”美美嘴上说着,表情上却很期待似的。从小到大,她都是乖乖女,好不容易能有这样的机会做做坏事,自然觉得很是刺激好玩。

“嘘,小声点,谁说了这是偷鱼,明明是用钓竿钓的。”

孟缺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就带着美美往原路杀回。所幸路边那池塘附近,也没有什么居民住所,这便是可以大胆放心地开钓了。

下得车来,孟缺跳进了一个草坑里,甩手就把鱼饵抛进了池塘里。那些在清水当中游来游去的鱼儿,肉眼可见,很快就若干条鲤鱼朝他的鱼饵摆着尾巴游了过来。

美美捂着嘴巴笑了笑,站在马路上替孟缺放风,左看看右看看。忽地目光所向,瞄到了右边的一个小土包的后面有着一条巨型围墙,那围墙就如一条长龙一样伏在山脊之上,从美美所站在角度放眼望去,几乎望不到边。

她大是好奇,指着那道高高的围墙,问孟缺,道:“孟缺,你看那是什么?”

孟缺循声一看,睨了那围墙几眼,道:“那摆明了是堵墙啊,怎么了?”

“那墙好高啊,是用来干什么用的?”美美不解地问道。

孟缺摸了摸下巴,向那远方的高墙仔细地望了几眼,目测那墙得有七八米高,而且这只是初步估算,若是实际高度,搞不好有十米之高也说不定。

“我也不知道,好像上次来这里时,没见过那边有那么一道墙啊。”

“会不会是监狱啊?我听人说,只有监狱的墙才会那么高的。”

“不会,YZ市的监狱位置我知道在哪里,断然不会是在这里。这……”说着,孟缺忽然隐约听到一声异样的嚎叫。那声音似凄惨又似暴戾,隐隐约约,却又震人心魄,由远而来,不知其踪。

“你刚才听到一个怪声没有?”孟缺回头问美美一声。

美美摇了摇头,道:“没听到啊。”

孟缺眉头一皱,过了几秒,又听到一道嚎叫之声隐约传来,比之上次,要显得更为凄厉,从声音听来,貌似是个女人声音。

“你真一点也听不到?”

“听不到啊,这附近有什么声音吗?”美美看了看周围,暗以为孟缺这是在吓她,翘了翘嘴巴,道:“你可别吓唬我。”

孟缺沉下心来,静静地再去感觉,又过几秒,凄厉的声音再次传来,其声悠长而飘渺,细微得几不可闻。饶是自己六识皆比常人敏锐,方才能听到丝毫。美美乃正常之人,听不到也在情理之中。

继续再听了几遍,无一例外的是每隔五六秒,那个声音便要嚎叫一次。声音凄厉之中颇带沉闷,听起来就像是从什么密室当中传出来的一样。

孟缺分辨其方向,朝前方多走了几步,确定那声音应该是来自那堵高墙之后。由此处离那高墙的距离,约莫三千米左右的样子。

白白的高墙,煞是惹眼,墙内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声音,凭空为那不知名的城域增添了几分阴森诡异。

“怎么了,孟缺?”美美见他神色奇怪,连忙问了一句。

孟缺反复朝那无名城域望了几眼,其间试图用龙血感应之力去探测一下,可惜彼此之间的中间距离实在是太远了,龙血感应之力根本鞭长莫及。

听得美美的发问,孟缺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没什么。”

蓦然手上鱼竿一动,却是有一鱼儿上得钩来了。孟缺赶紧将之提起,只见一尾金丝鲤鱼摇摆着尾巴拍打水面,随着鱼线径直飞出,笑道:“看,我钓大大鱼了。”

“哇,是一条金丝鲤鱼诶。”美美欢蹦乱跳,赶紧跑过去,将鱼接了下来,放进一只空水桶当中。

孟缺重新挥钓,目光却是还望着那远远的一堵白墙,心头大生疑惑:“那诡异的声音分明就是来自那堵墙的后面,那里究竟是干什么的?”

心中问题刚刚升起,无名城域里又是一道凄厉嚎叫声悠悠地飘渺传来。

孟缺听得浑身发寒,只觉一股无名杀气充斥在这寰宇之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第一千〇六十七章 活死人城

天气晴朗,百里天空瞧不见半点浮云。金色阳光洒落,照在池塘水面上,粼粼波光荡漾,端得是耀人眼目。

坐在池塘边上的孟缺挥舞着钓竿,几乎把鱼饵送到了鱼的嘴巴边上,这样一来自然是一钓一个准。不一会儿,他带来的那个大水桶就被装满了。

其时,也到了中午。

美美便就依照出门之前妈妈交代的话,向孟缺提议要不要去她家吃个午饭。孟缺脸皮奇厚,自然不会感觉不好意思,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大家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早见晚见都是要见,早和晚和都是要和,与其躲着不见,不如天天厚着脸皮凑上去见。

美美得孟缺答应,很是开心,当即就打电话告诉了她妈妈。然后二人风驰电掣地开着车子就往市里而回,美美问孟缺害不害怕,孟缺说自己一点也不害怕。美美偷偷笑了笑,也舞了舞小拳头为孟缺鼓舞着勇气。

去到家中,碰巧的是郭父没在家,只有郭母一个人在家里。郭母对孟缺很是客气,招待的无微不至,让孟缺大感受宠若惊。也大是有点恍在梦中的感觉,郭母对他的态度可谓是180度的高强大扭转。不过对此,他也没质疑,反正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么?也许郭母的这种态度扭转,正是应了那句古话。

中午的这顿饭吃得挺开心的,三个人挺有一家人的气氛。末了,郭母还不住地招呼孟缺让他以后有空时,可以多过来坐坐吃个饭什么的。孟缺则全部答应了下来。

吃完了饭,孟缺没继续带着美美出去玩了,他心里惦记着那个无名城域里的事情,就像是鞋子里进了沙子,不搞定便不舒服。

便独自一人开着车再次往那个方向狂飙而去,当又回到那个池塘边。孟缺将车随意地停在路边,然后翻过田野,登上荒山一步步地往那无名城域而去。

这次再来,他已经听不到那种诡异的声响了,无名城域里幽幽静静地,城外方圆十里渺无人烟。这个地方,很是有些阴凉甚至阴森的味道。

登上一个高坡,孟缺放眼远望,却是仍旧望不到那城里面有些什么东西。高高的墙,果然不止目测的猜测高度,站在这儿,乍望而去,那堵围墙好似隔绝了这个世界。墙内墙外两重天,墙内不知墙外风光,墙外亦不知墙内沧桑。

“啊~~~~”

蓦然,孟缺方从山坡上跳了下来,就听到那城域当中飘来一道嘶叫。这次彼此距离颇近,孟缺听得真真切切,那声音再也不虚幻再也不飘渺,而是如有实质地让他既听到、又感觉到。

凄冷的声音,携带着一种冰冷残酷的杀气,光是听到这道嘶叫,孟缺就如感觉到了这个冬天并未来临的那场严寒大雪。

“果然有蹊跷!”

加快步伐,孟缺飞快地奔驰在山路上,身影如同鬼魅。当来到那高墙近处,嘶叫之声没了,替而代之的是一种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响。

“叮~~~”

“当~~~”

“哐~~~”

“当~~~”

金属碰撞声像是某种机械运作的声响,往此循环,经久不息。

孟缺心怀纳闷,蓦然双手如有吸盘一样贴住了光滑的高墙外壁,而后如壁虎游墙一样小心翼翼地往上爬了去。

高墙修筑得极是结实,冰冰冷冷,爬到中途,忽听内中一串咳嗽声传了出来。孟缺赶紧停住动作,静静听闻,便是听到两个人笑谈着由远而近,从墙内附近碰巧经过。

待得那两人稍微走过去了一些,孟缺爬到墙顶,欲要上墙,陡然发现那墙顶之上被人用破碎的玻璃插得满满皆是。而且玻璃之间密布铜丝,有几处色泽染黑,无疑这铜丝是带电的。

“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居然搞得这么森严?围墙修得这么高也就算了,墙头居然还倒插着玻璃?倒插着玻璃也就算了,居然还埋了电线?”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间无名城域越是不想让人轻易进来,那就越是说明这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某些秘密。

孟缺闲着也是闲着,便就想着一探个究竟,看这里面到底是搞什么的。还有之前那倒凄厉的嘶叫声又是怎么一回事?

墙头既然不能碰,那么孟缺只好身体浮空,只露出一个头来,望着墙内看了几眼。这一放眼看去,所见之物,立即令他大吃了一惊。

且见得这无名城域甚是宽广,整体面积几乎有五六个足球场那么大,而城内,摆放着数十上百个铁笼子。

这些铁笼子一个叠一个,排成了好几条线。从头看到尾,孟缺不由汗毛倒竖了起来,在一个接一个的铁笼子里面,他见到了好多个模样古怪的人。

说那些“人”是人,估计还算抬举它们了,但见他们一个个须发极长,几乎拖到了地面,而他们的四肢也像乌龟一样弯曲地趴在地上。浑身不住地抖动,脑袋也一下接一下地砸撞在铁笼钢筋之上。

之前所听到的那些“叮叮当当”的响声,竟都是这些“怪物”用脑袋在铁笼钢筋上撞击产生的声音。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孟缺一一数来,数完一排,还有一排,有些空笼子里本来看着没有,但稍过了一会儿那地面的土层松动,竟恁是从土里钻出了一个人来。

“啊~~~”

一道凄厉的吼叫再次从城内波传而出。孟缺就在墙外,这次听得非常真切,这道凄厉的吼叫,并非是这些铁笼子里的任何一个怪物吼出来的。而是应该来自于这城里某个地牢、或者密室里。

当这道凄厉的吼叫声一响起,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人立即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立即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瞧起来与乌龟无一二般。

孟缺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皮肤都是起满了鸡皮疙瘩。对于那些怪物般的人类,他已经算不得陌生了。前不久,他还在中心医院斩杀过几个。

如今看来,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倘若这些人全都被放了出去,天下岂不大乱?

“钱文俊啊钱文俊,居然抓了这么多人来做实验,你可真是个畜生!”

无名城域不是工厂也不是监狱,而是一个秘密研究中心。这家研究中心的幕后老板,不用说,一定是那生化狂人钱文俊。

为了保险起见,孟缺先躲身于墙下,然后将自己的龙血感应之力扩散而开。当龙血感应之力一笼罩整个研究中心,那浓郁而磅礴的能量波动就像是大量的活火山地带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凶猛火山口炙热的气焰蓬勃地爆发开来。整个儿的能量气场,几乎能让任何人不寒而栗。

孟缺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般能量波动,即便是他探测过的钱氏山庄、慕容水寨、王氏山庄也无法与之媲美。这里的能量波动,多得繁密,密得让人头皮发麻。

这里的人要是全部跑了出去,天下大乱是必须的,而且不但是中国遭殃,即便是全世界也难逃厄运。

“钱文俊这厮到底想干什么?他疯了不成?抓这么多人来搞研究,莫不是想控制全世界?”

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个人只要心理发生变态,那必定是非常恐怖的。尤其是一个还精通科学研究的人,这种人无疑是最恐怖的人群之一。

本来孟缺释放龙血感应之力是想探测一下钱文俊是否在此,可惜这城域之中杂乱的波动实在是太多了。无数的波动连成一体,根本无法从中精确地探找单一的某一个。

闭眼冥思,耳中不断闻得城内嗷叫哭喊成片传开,可屡当那道隐晦而凄厉的女声嘶叫波传出来,外面的这些杂乱声音便会立即停止。

它们像是发现了可怕的东西一样,每次都会沉默好一会,才会继续嗷叫。

孟缺呼了一口气,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那个女声杀气恁是厚重,我离她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那杀气如有实质地向我迎面扑来也似。想来那女人应该是钱文俊的终极杀招,不行,这些人绝对不能为他所用。我须得想个办法把这些人都毁了才是。”

这些人若不毁掉,钱文俊将来必定会带领着他们征战四方。届时孟缺想与钱氏为敌,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无管英雄联盟和骚年会发展得有多么强大,总归是不能跟这些刀枪不入的活死人比较得了的。

这些刀枪不入的活死人一个人顶十个甚至百个普通人,一点问题也没有。反观英雄联盟、骚年会的兄弟们就不行了。

所幸这次出来游玩侥幸发现了这个地方,如若无知无觉,待到钱文俊将之发展得再大一些,那时便是再无人可以阻止得了他了。

眼下想毁掉这些活死人,却该用何种方法呢?

火攻?

前番早就试过,这些人根本就不怕火。水攻也不行,这些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且用火跟水动静也太过巨大,若是毁之不掉,难免会打草惊蛇。

“一定要电才行。”孟缺一拍大腿,决议立定。

用电杀人,可在无声无息之间。而且电乃无形之物,即便是杀光了那些活死人,也弄不出什么动静,断然不会打草惊蛇。

困住那些活死人的铁笼,都是导体金属,极易通电。只要想办法把电引到那几排铁笼上去,它们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地扩散而开,只要电量足够,成片杀光亦无问题。

关于电的来源,其实也很方便,这墙头不就是有现成的高压电存在么?

只不过,孟缺有些担心,这电的来路恐怕是城域里自己的发电机所发的电,电量应该不足以电死这么多的活死人。为了保险起见,还须得引进一些外面的高压电才行。

想到这里,孟缺站起身来,放眼远望,恰巧瞧得不远处就有四根电线横穿田野,恰是水库发电站扩散出去的高压线路。

“水库发电站规模不小,若从这方面引电过来,一定足够。”

孟缺笑了笑,打定主意,紧接再想第二个问题——电是有了,可怎么把电引导进去呢?

要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之下就把水给引导进去,这样一来,自己一定不能现身。而自己所做的一切,一定要让外人看来这是一场意外。

如若打草惊蛇了,钱文俊那厮一定会另找地方再搞研究,到那时,自己这方面恐怕就没有像这次这么好运气能发现得了了。

“这里接近水库,阡陌田野之间到处都是水沟、水道,若是用水来当引导者,必定无人觉奇!”孟缺看着身前三米处就有着一道三尺水沟,其间之水,虽不大,却还算湍急。若引导进城,必定会在几小时之内,就将城内地面到处蔓延。

当下,心一定,袖子一撩,立即动作了起来!

第一千〇六十八章 引电

孟缺先是将水道从一个隐秘的地点开了一个小口子引向高墙里面,这里的地势还算平缓,所以他从一边开个口子进去,也算不得难事。

口子破开而来,弄成自然崩塌的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千芒指在墙壁上也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洞,这么一来便就是水到渠成了,浑浊的水急湍地就往墙内流了进去。

孟缺没等在这里看效果,而是立即离开了这里,回到车中飞快地杀回YZ市。寻了一家电线电缆专卖店,买了两捆电线,然后再重新杀回到原来的那个地方。

其时,才下午四点半钟,太阳垂在山头要落不落的样子。天空之上,不知何时飘起了数堆白云,在红色霞光的沾染下,显得五彩缤纷,色颜怡人。

孟缺却没心情来欣赏这下午美好的夕阳美景,这次他没把车停在池塘附近,而是在大老远地地方就停住了,并将车藏在一处草堆后面。

此来做这个事,掩人耳目是必须的,若是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没急着切断高压电线,孟缺先是谨慎地靠近了那座无名城域,来到缺口处,只见得急湍之水比自己走时似乎要更大了一些,而且围墙的缺口也似自己裂得更开了一点。

水渠里的水不停地往围墙里面灌入,源源不断,孟缺嘴角一翘,刚想到围墙顶上偷看一下里面的情况。却忽然听到围墙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咦,这里烂了个洞?水好像是从这里进来的,怪不得整座工厂的地面都湿了一层,原来漏·点在这里,我还以为是谁没关水龙头呢。”

这声音刚停,另有一声音道:“赶紧堵住吧,奶奶的,当初这墙是谁修的,这才多久,就烂了个洞,若是被老板知道,肯定免不了一顿骂。”

“嘿嘿,偷工减料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可被随便对别人提起。”这人声音一低,笑嘻嘻地神秘道:“你知道当初包下这整个工厂建设工程的人是谁么?”

“谁?”

“就是咱队长啊,得了,咱还是少说几句,队长是钱家人,咱是惹不起的。来来来,赶紧把这里给堵住,别今天晚上漏咱们房里去了。”

两人一起搓了点泥巴和石头胡乱地将墙洞补了一下,当见得没水进来,便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等到墙内再无声响,孟缺悄悄地腾空上浮,将脑袋探过围墙,惊鸿般地往里面一瞥,但见得之前黄色的土地,这会儿已经变成灰黑色的了。显然里面的整个场地都吸收了不少的水分。

不过,那些铁笼子并非太过集中,而且里面的地域也过于宽阔,若要一次性地将那些变异人全部消灭,还得多弄些水进去才行。

孟缺落下墙来,再次将那个墙洞打通,用手引导着渠道里的水加速进入墙内。顿时间,那水就如喷泉一样,从墙外往墙内飚射而进。所幸这时,墙内没人看到,若不然,定是要大吃一惊。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孟缺敏感地觉察到又有人将要靠近这边区域,便及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跳到一边躲了起来。

须臾,便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我擦,这墙洞居然又被冲开了,看来这水的威力可不小啊。”

“我听说这后面不远就是水库,这墙这般漏水,时间一长只怕会全部垮掉,要不你出去看一下?”

“我才懒得去呢,这边又没有门可以出去,如果是走正门起码要绕半个小时才能走到这里。算了吧,咱还是再堵一堵吧。”

“这恐怕堵不住吧?刚才都试了一次了,再试一次,免不了又会被冲开的。我们看到了也不管一下,若是队长知道免不了会给我们小鞋穿啊。你试想想,队长可是钱家人,这墙若是出了问题,老板顶多是骂他几句,可我们呢?见到了也不管一下,弄不好也会被老板抓去做实验,你看看那些实验人,现在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擦,要不是老子被逼得没办法,才不会在这里来看守这个鬼地方呢。”

“嘿嘿,说的也有道理,奶奶的,要不是老子们犯了足够枪毙七八回的罪,才不会甘心待在这个破地方呢。”顿了一下,这人抬头一望,道:“要不找个梯子翻墙过去?”

“翻墙可是可以,只不过墙头埋了碎玻璃和电线,不大安全。”

“嘁!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怕不安全?就这么定吧,你去找个梯子来,我翻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行。”

孟缺在墙外面听到这里,赶紧发足狂奔,跃过阡陌田野,藏身进入了一处枯树丛里。

过得少时,果见得那高墙上出现了一个人头,然后那人头出现得越来越多,直到现出了半个身体。他扶在梯子之上,探着身子往外瞧了瞧,皱起眉头道:“奶奶的,果然出事了,这外面的地面崩塌了,灌溉农田的水渠通道被土壤堵住了,这才让水一个劲地往墙内涌。”

墙内帮他扶住梯子的人又搬了把梯子过来,道:“你把这梯子架在外面,直接踩过去,别碰着电线。”

墙头上的人点了一下头,然后将梯子架了出来,道:“你去弄把锄头来,我去外面把水渠搞一下。”

“好的。”

……·······································

远远地,孟缺看着那人从墙内弄出了一把锄头,然后借助梯子从墙上爬了下来,一番折腾,总算是将那被堵住的水渠给疏导通了。并且还把那个墙洞给堵了起来,那人手脚麻利,干起这等事来,却还真是滴水不漏,墙洞烂口被他修补得完好如初。

孟缺没好气地暗骂了一声,细细打量了那人几眼,却是认不出他是谁人。从之前他与墙内人所交流的话来看,他们这些人应该都是犯过重罪的,被钱文俊搭救之后,又因为见不得光,所以才被派到这里来当看守员。

修完墙壁之后,那人撤了回去。

孟缺这才从枯树丛里跳了出来,重新回到那处墙角。又听墙内之人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两人脚步声渐渐远离,显然是走了。

看了墙壁的修补口子一眼,孟缺冷笑了一声,暗道:“你越修,我就越让这口子变大一点,看你怎么修。”

念头一定,围墙外面顿时被他弄垮了一个平方米的塌陷,这处塌陷似极了自然塌陷,若不是有人亲眼看到,一定不会怀疑这是人为的。

地面塌陷了之后,孟缺赶紧又用千芒指将墙壁也戳出一条一米长的裂缝。如此一来,水渠再次被泥土堵住,而水流也被迫地向墙内涌了去。

这次比之上次,其水要大得多,凶猛的多。一米口径的口子,流起水来,就如同一条小溪。

干完这些,孟缺望着西边的天际瞧了瞧,太阳已经落山了。余晖虽仍在,但已不复灿烂。残云猩红,这样的迹象一般是说明明天又是一个大好天气。

所幸,这次之后,没有人再从这里经过了。这也省得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天色慢慢暗沉下来,孟缺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两捆电线,琢磨着也该是自己第二手实施的时候了。

便将电线拆封,两捆接成一条,其中一端剥开绝缘皮,露出触目惊心的铜丝,另一端一样剥开绝缘皮露出铜丝来。

将线牵开,拖至高压电线之下,蓦然孟缺飞身而起,用铜丝弯成一个钩就搭在了高压电线之上。线刚搭上去,火花嗞嗞直冒,强猛的电流吓得孟缺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电,比起王瑞安的电,恐怕要强得多啊。”

算着时间,等到生化城里积了差不多足够的水后,孟缺赶紧将水渠放开,不让水继续往里面流。因为如果水继续往里面流,高压电即便扔入水中,电流也只会往上游走,而不会顺着往墙里去。

当水流一断,孟缺伸出手来先往墙里一探,发觉内中积水有四五个厘米那么深。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这个程度已然是足够通电的了。当即将电线的另一端从墙裂缝里伸了进去,扔进积水里。

电线裸露出来的铜丝一入水中,百米之外的高压电线火花嗞嗞闪得更是疯狂了起来。

其时,天色已暗,高压电线上闪现的异常火花,分外引人注目。

孟缺皱了皱眉头,却是生怕那火花会吸引不速之客过来。

“嗞嗞~~”

“嗞嗞~~”

好在,火花不是不停的闪,只是闪了一会儿就停了。尔后,墙内开始传出一道道凄切而尖厉的吼呼。

“嗷~~~”

“当~~~”

“叮叮~~~”

生化变异人不停地嘶叫,铁笼子也不停地发出碰撞声,城内数百生化人在同一时间嘶吼放声,其势不亚惊雷。在这傍晚时分的荒山野岭响彻开来,不觉带着一丝诡异气氛。

“很好,只要这电不间断,电死他们几分钟就足够了!”孟缺喃喃自语,手中抓着电线,这才几秒钟时间,他就觉得电线发起热来。

··········································································

第一千〇六十九章 七号密室

随着城内的生化人尖声厉吼了起来,城内的保安大队也终于是被惊动了。一时间,城内灯火通明,明明太阳已经落山,已现夜幕的天色,被这城内的强光一照,立如白昼。

“怎么一回事?这些人怎么都跟发了疯一样?”

“啊~~电,队长,这水里有电。”又是一声尖叫,这次叫的人并非是生化人,而是保安当中的一员。听他所说,敢情他是一脚踩进了水里触到电了。

“嗯?水里有电?”

“没错,大家千万别踩进这边的水里,里面有高压电。”触电之人悻悻后怕,肯定地说道。

灿白的灯光照耀下,那些被关在铁笼子里的生化人尖吼着嘶叫着,奋力地捶打拉扯着铁笼的钢筋。这些看守这里的保安看到这一幕幕,不由得心里发寒。

好在保安队队长是个钱氏族人,有他坐镇,众人尚能镇定。他瞧见这一幕,不慌不忙,首先是打量了一下这地面的积水。且见积水有四五个厘米那么深,侵蚀了城里几乎4分之2的土地。那些被关在铁笼子里的生化人恰好被积水沾到,水能导电,铁笼子一个接一个,这会儿所有的生化人便是都在高压电的折磨之中,无怪他们叫得这么凄惨。

“水是从哪来的?”队长看了保安部众人一眼,严肃地喝问道。

众人目目相觑,有人便是猜测道:“会不会是有水龙头没关啊?”

队长借着灯光,瞧了不远处的一处水龙头,并没有开启,滴水不漏,断然不会是自来之水。

又有人道:“会不会是水管爆裂了?”

如今积水面积很是巨大,要猜测水从何来,倒还真是一个难题。

过了一会儿,有一人战战兢兢地道:“这水,应该……应该是从外面而来的。”

众人听他一说,皆看了过来。队长问:“如何从外面而来?”

那人咽了口唾沫,便将之前他与另一人巡逻时经过一处围墙,将所见所做之事说了一遍。

“可是那个洞,我明明已经修补好了,不知道为什么……”

“够了。”队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多说了。围墙出现烂洞,这应该是工程上的问题,深究起来,他这个队长有丢弃不掉的责任。万一老板追究下来,即便他是钱氏族人,也免不了会被重罚。

“那个洞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

“是。”

按那人的方向指示,众人搭上木板,从木板上过去,当来到那处墙下,用手电光一照,果见得那处有着一个烂洞,而且在烂洞的旁边甚至还有一条一米长的裂缝。

现时,裂缝和烂洞虽然已经不流水了,但是从这周边的痕迹来看,整个城里的水必定是从这里流入的。

“哼,田邦,你不是说你修补过么?”

队长大怒,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战战兢兢,道:“我……我的确是有修补过的,这事李涛可以作证,当时他跟我一起发现这情况的,而且还是他帮我拿梯子,我到外面去修补的。”

一人走将出来,正是李涛,点了点头,道:“队长,田邦说的没错,这墙的外面有一条大水沟,其地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塌陷了一大片,然后这墙……这墙可能也受到了影响,所以烂了这几个洞。田邦的确是出去修补过的,当时我们离开的时候这里已经不漏水了。”

“哼,当时你们回去之后,为何不把这情况向我反映?”队长大是不悦,李涛这话明显是在指责这围墙修得不够牢固,是为豆腐渣工程。而这围墙偏偏又是当初钱大队长让人来办的,说这墙不行,自然而然也就等于说他钱大队长办事不力。

田邦脸色一黑,真心是后悔将这些实话给说出来,若是不说,只有天知地知李涛知。就算李涛说将出来,那队长气愤的也将是李涛,与他田邦无碍。

可惜,先前他以为自己修得挺好,可在队长面前邀功一把。没想到墙外的水沟太过霸道,将修补得那么牢靠的沟岸又给冲垮了,而且比之先前更有甚者。

这下恰是邀功不成,倒引仇恨。亦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涛也暗恼这田邦,好端端地干嘛要把这事给说出来,若是不说,不就没这麻烦了?

私底下,两人对视了一眼,田邦满是后悔,李涛满是埋怨。

队长稍微沉吟,忽转向众人,道:“大家分散开来,到处去看看,看一下到底是哪里在漏电。若是不截断这个电流,这些实验人恐怕一个都保不住。快点。”

属下众人听他吩咐,顿时架着木板跳过积水坑洼,四下寻找。

所幸这积水之地,只占整个内城的4分之2的面积,寻找漏电根源,也不是太难。一番查找,却没一人能够找到电源何来。

队长也开始急得发慌了,一方面让人寻找电源,另一方面让人用绳子把靠近干土地附近的铁笼子给拖离积水地。

眼下,很多铁笼子里的实验人已然是一动不动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他们这些保安人员能做的,只能是救一个算一个,救不到的,也只能算他们命歹了。

却说,他们这些人找来找去,有电线经过的地方都经过四五次的盘查,却殊不知电源切入点正是那处围墙裂缝之下。

只不过,孟缺将电线藏得巧妙,插进了泥土之中。夜色苍莽,即便有灯光照耀,若是不仔细,也难以发现那小拇指粗细的电线。更何况,也没人能想到裂缝便是电源之所在。

钱姓队长指挥着人将铁笼子一个个地拖离开来,他自己亦大展神威,当着众人的面飞起了身来,一脚一个将触电铁笼一个接一个的从积水地里踢飞出去。

众人见队长神威大展,也没觉惊讶。自他们跟了钱文俊之后,稀奇之事没少见过。就拿这些生化人来说,若不是被老板以银针封闭了他们身上的大穴,任何一个生化人都是恐怖至极的存在,区区铁笼根本不足以关住他们。

拿钱姓队长的神通跟这些生化人相比,似乎还要显得略逊一筹。

“队长,这周围我们都找遍了也找不到漏电源头,怎么办?”找漏电的人一脸难色地说道。

钱姓队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找不到漏电源头,你就不会切断总闸么?只要总闸一断,无管哪里漏电,不是都止住了吗?”

那人一听,直如一语惊醒梦中人,立马点头跑向了总闸机房。

过不多时,总闸一切断,整个城里乌黑一片,只有数盏手电筒灯在黑夜之中穿梭来去。

守在围墙外面的孟缺,立有所感,也登时将电线抽了出来。其时电线滚烫,外面的绝缘保护皮几乎都要融化掉了。孟缺暗骂了一声那黑心的老板,琢磨着放电这么久,理应电死了不少的生化人吧?

不敢久待,将电线收将起来,放足狂奔,须臾之间,就回到了马路上。一回到车里,他车灯都不打,向着隐约可见的道路缓缓前行。

他走后不久,高墙城域里面发出一道凄厉惊天的尖啸。那声音怨气冲天,刺耳惊人,回荡在生化城里经久不息。

钱姓队长和大票手下齐心合力,也只堪堪救回了二十来个生化人而已。其他的人,未及救出,就已经丧命归西了,只见得四肢僵硬,躺在铁笼子当中死相可怖。

当听得城内传出惊天泣鬼的尖啸怨声,钱姓队长面色紧张地皱起了眉头,赶紧示意大家放下手头工作,喝道:“一起去7号密室。”

电闸重新开启,城内再次亮如白昼。三十多名保安齐刷刷地围向7号密室而去,当密室的门一开,从里面冲出一股吹得人面皮生疼的劲风。

钱姓队长一马当先,抢入那密室之中,然后将灯光开启,指着一处偌大的手术台,道:“把她按住,快。”

众人应命,赶紧跑向了手术台。只见得手术台上捆·绑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全身上下一丝无挂。

众保安都是男人,按照常理,男人看到了没穿衣服的女人,自然会情不自禁地多欣赏几眼。那怕眼神是艺术性的或是邪恶性的。

可这女人,众保安没一个想多看她一眼。所有的人甚至恨不得不想看到她,因为说她是女人,实在是太勉强了。

且见着这女人四肢肌肉健硕,毫无疑问绝对是拥有着爆炸般的强大力量。饶是手术台上有着钢铁镣铐将她铐着,但在她的疯狂挣扎之下,那袖珍型的镣铐实在是有些让人担心它的坚硬度。

“嗷~~”

“嗤~~~”

怪物女人除了四肢肌肉健硕之外,额头上居然还长出了一对犄角,犄角长约两三厘米,向外突出,锋利极然。若是被刺上一下,其后果几不可想象。

“楞什么?还不按住她?”钱姓队长大骂了一声,从一旁拿出注射器和药水。

众保安呆了呆,即便他们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但见到这个怪物,不由还是有几分心惊胆寒。听得催促,大家只得硬着头皮而上将女人的四肢给按定了下来。亦有几个,扯着女人绿色的头发将她的脑袋也勉强固定住。

他们动作娴熟,显然在此之前,也如此这般做过好几次相同的事。

三十多位大男人齐出手,变异女郎勉强是消停了下来,只不过其嘴里呜呜咽咽,叫声刺耳,离她较近的人苦不堪言,听得耳膜都快破裂了。

当此之时,钱姓队长走了过来,拿着注射器照着女人的脖子就扎落了下去。注射器的针头一入皮肤,他迅速地将药水推进女人的身体。

那女人在被药水注射之后,身体一僵,蜥蜴一般的直瞳双眼顿时泛白,浑身几个抽搐,吼叫声终于停了下来……

第一千〇七十章 疯人

翌日,一辆豪车再次光临这间地处偏僻处的“新曙光生产制造工厂”,工厂前方一个放大镜的LOGO已经被用上彩绘,看起来颜色绚烂,颇有品味。

车子开到门前,随后工厂的大铁门缓缓打开,将车子迎了进去。待得铁门重新闭合,刚刚进入工厂的那辆豪车之上也走下个人来。

那人岁过半百,头发之颜色黑白八二开,但乍看起来,黑色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一下得车来,一张长着些许皱纹的老脸带着一抹严肃,向旁边的保安室一招手,立唤来一保安。

“你们队长何在?”

保安道:“队长带着人巡逻去了,老板你且稍等片刻,我这就招呼队长回来。”

这年过半百之人正是这家工厂的老板——钱文俊。昨天晚上入夜不久,他就听说这边发生了大事,却因他昨天晚上有点事,不能及时赶过来,遂在今天天一亮,他就立即动身杀到了这里。

“不必了!”

钱文俊随意丢了一句话,然后大步就朝工厂内中走去。此工厂占地八亩地,周围筑有高墙,分明就像是一座城。向内中走了五十余米,大老远地,钱文俊就看到了无数个铁笼子已然是空了,这些笼子本来每一个笼子里面都关着一个实验人,这下子,笼在人已不见。

地面仍有积水,但已无电。

钱文俊步塌虚空,几步就来到了其中一铁笼边,审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默不作声,脸色却是阴沉得可怕。

不多时,有保安发现了他的到来,便是立马告诉了队长一声。

钱姓队长见得钱文俊突然到来,心中一忐忑,心脏突突直跳。一刻也不敢怠慢,赶紧小跑着走了过去。

待得将近,钱姓队长还未出声问好,那钱文俊就已经厉声喝道:“人呢?”

钱姓队长面有难色,垂着头,“呃”了一声,道:“多半已经死了,少数部分被救了下来,但也是要死不活的样子。”

"啪!"

猛然,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钱文俊狠狠地手起掌落,一个巴掌刚刚落下,另一巴掌又迅速挥起——“啪!”

两个巴掌甩在脸上,钱姓队长躲也不敢躲,闪也不敢闪,只得硬接住。本来就圆滚滚的脸蛋,在接受了两个巴掌的洗礼后,愈发地高肿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钱文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几乎盯得他心中发毛。

钱姓队长惭愧道:“围墙漏水,然后也不知道哪里漏了电,那些改造人都是被电死的。”

“电死的?”钱文俊几乎觉得不可思议,偌大个工厂,漏个水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凑巧地漏了个电?

“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们那些废物办不好事也就算了,你身为钱氏族人,居然连人都看不好?你还有脸么?”

钱姓队长立即跪下了身来,拜首道:“老板,这事实在是发生得太突然了,等到我们发现,这些改造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饶是我奋力救援,也只不过是救下了二三十个。”

“二三十个?”钱文俊怒极反笑,哼声道:“我两百多个试验品居然只留下二三十个?钱飞,你真是办得好事啊。死掉的那些人呢?”

“为了防止这些人死后会产生瘟疫,昨天晚上我已经命人把他们抬到后面荒山之中烧掉了。”

事已成实,无法挽回,钱文俊转眼看了看置放于干燥地面的那些尚还存活着的试验品,且见那些实验人半死不活,似乎奄奄一息也快要死了。顿时道:“剩下这些人明显快撑不住了,你就不会给他们来一剂强心针?”

钱飞道:“已经注射过了,这些人没死,只能算是侥幸,因为所有的铁笼子都是放在一起的,所以他们所有的人的触电时间都是相同的,他们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摆了摆手,钱文俊已经不想计较这些问题,只问道:“事发的根源找到了否?”

钱飞愕然一默,道:“漏水的地方已经找到了,并且刚才我也让人修补了一次,就在前方不远处。”

“那漏电之处呢?”

“这……还没找到。”

“废物,漏水又漏电,怎么会如此巧合,你就没怀疑过是人为的?”

“人为的?这不可能吧,这里的保安都是老板您收留下来的,对您都是忠心耿耿,而且除了这些保安,外人也没谁知道这城里面的事啊,墙修得这么高,即便是住在外边不远的乡村居民也不知道罢。”钱飞一一排除道。

“你说的这些人的确是不会做这种事,但是除了这些人之外的人呢?”钱文俊虚眯着眼睛,提醒道:“或是七号密室那个女人的同伙,或是孟家那位该死的小子,他们都有可疑。”

钱飞一听,大吃一惊,道:“他们?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这个基地?”

钱文俊哼了一声,也不正眼瞅他,一转身就径向7号密室而去,边走边问,“那女人怎么样了?有何异常?”

钱飞赶紧从地上爬起,跟上钱文俊的步伐,道:“昨天晚上她有些反常,情绪很暴躁,最后给她打了镇定剂,她才安静了下来。”

钱文俊略一点头,道:“这次这事,我姑且原谅你,但我也须得警告你,7号房里的这个女人,你必须得给我看紧她。她要是有个闪失,你应当知道后果会如何罢?”

钱飞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一定好生看紧她,不会让她有半点闪失。”

……

孟缺这边,自与郭父达成协议之后,美美恢复了自由身,亦能光明正大地跟他在一起了。这两日来,应该是美美长这么大最开心最幸福的两日了,而且她也相信,以后的日子会跟现在一样,一定幸福到底。

为了弥补这半年来没有陪伴美美,孟缺趁着空闲带着她到处去游山玩水。自己也乐得逍遥,反正爷爷也放了自己的长假。

关于钱文俊那间秘密工厂,孟缺搞了一次破坏之后,就再也没去过那里。现在是敏感时期,去得多了反而不好,万一要是被发现了,钱文俊肯定会毅然地搬走,另起灶炉。

与其如此,倒不如不去管他,再过一段时间再去瞅瞅,看他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又过了些时日,忽有一天的下午,远在苏州的罗威忽然打了个电话给孟缺,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孟缺如坠云里雾里。

“孟缺,你是不是跟我妹妹吵架了?”罗威问了好些问题,但最让孟缺莫名其妙的还是这个。

“怎么可能?这些日子我又不在SH市,也没见过她,怎么会跟她吵架?”孟缺苦笑道。

罗威疑惑道:“那为何最近我在她面前一提起你,她就发火?”

孟缺笑道:“女生在发育阶段就跟更年阶段一样,脾气大一点是正常的。这有什么奇怪的?”

罗威似疑似信,顿了顿,道:“算了算了,你们俩的事情我懒得搀和,只不过另有一事你得管管。”

“什么事?”孟缺好奇问道。

罗威道:“你还记得曾经跟我们赛过车的那个黄头发刺猬头的慕容子夜么?”

“记得,怎么了?”慕容子夜此人,孟缺自然不会忘记。

“他奶奶的,这小子最近总在我家门前晃悠,我打电话让你的人去赶他,他居然还发凶,这不,你的人有三个被他打进了医院。慕容子夜那小子就跟怪物一样,居然刀枪不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这种事?”

“是啊,他已经在我家门口晃悠好几天了,我问我妹妹,她也不肯多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那小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罗威忿忿地说道,听起来,他对那慕容子夜半点好感也没有。

“那贞儿对这事的态度怎么样?”孟缺早就听说过贞儿跟慕容子夜是朋友,但究竟是什么程度的朋友,他就不知道了。做为一个男人,当自己的女人跟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做了朋友,这是非常忌讳的。即便是孟缺,也忍不住会吃点醋、生点气。

罗威也听出了孟缺的言外之意,笑了一声,道:“你就别猜测贞儿的心了,我看的出来她是向着你的。这几日她也被这慕容子夜烦得心慌,这不,连门都不敢出了。慕容子夜那小子就跟疯子一样呆在我家门口,就是不肯走。奶奶的,要不是我腿脚不便,我早拿家伙跟他干上了。”

孟缺听得一笑,道:“你呀就消停点吧,慕容子夜那小子可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这样吧,你先别惊动他,我明天就赶过来,等我到了之后,再处理。”

“嗯,行,那你早点来,要不然,我妹妹怕是要被他逼疯了。”罗威叮嘱道。

“好!”

孟缺挂断电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捏了捏拳头,心中道:“慕容子夜啊慕容子夜,我不找你的麻烦,你倒是主动找上我的麻烦来了,想动我的女人,你可得先掂量一下自己,哼!”

第一千〇七十一章 化解矛盾

接到电话的第二天,孟缺先是赶去了SH市,看望了王雪怡母女之后才转向苏州。其时,才上午11点。

孟缺提前知会了罗威,罗威说在家里大摆宴席替他接风。孟缺赶到苏州,首先是去医院看了那三个受伤的兄弟。

身为骚年会的老大,小弟为自己办事受了伤,理应要来看望一下的。若是不闻不问,只怕会令兄弟们寒心。

赶到医院,孟缺见到了三个受伤的兄弟,其时,病房里还有其他兄弟在陪护着。看到孟缺来,都极为感动。

孟缺看了看他们三人的伤势,受伤的地方大致相同,都是在肋骨附近。有两人断了四根肋骨,另有一人断了三根,且还折了一条腿。

医生给拍照,图片显示那肋骨乃是粉碎性骨折,断裂点缺得太厉害,以后怕是也难以愈合,须得用钛合钢固定住,只是这三人怕是要住好几个月地院了。

孟缺看得颇是气恼,决议要为这三位兄弟报这个仇。交代一番之后,便风风火火赶往了罗贞儿的家,去时,奇怪的是并没发现门口有什么人出现。除了看门的保安之外,再无他人。

这时,罗程等人早已闻讯,已然出来接他。孟缺与其见面,一番寒暄,进得屋去。其时罗威已经可以勉强不用借助拐杖行走了,只是走得极慢,孟缺一来,他便拉着说了好些有关于慕容子夜的事情。

至于罗贞儿,似乎还在生孟缺的气,躲在房里,没出来见他。对此,罗程笑着却是示意孟缺自己去哄她一哄。

孟缺只好上得楼去,好说歹说,终于是将房门给骗开了。

贞儿表面上生他的气,实际上气早就消了。之所以不出来见他,只是拉不下这个面子。孟缺骗她开了门,就钻进了房中,将门反锁了起来。

贞儿气鼓鼓地不说话,呆坐在床上,也不看他。

孟缺笑脸嘻嘻,靠近了过去,推了推她的肩膀,仍无反应。见贞儿小脸微红,忽尔他大着胆子竟是直接将贞儿压在了床上。

“啊~~”

贞儿大叫了一声,两只小手不停地在孟缺胸膛上捶打了起来。

“你这个色狼,赶紧放开我,走开走开……”

“你若是不生我的气,我就放开你。”孟缺脸皮奇厚,才不会被她几声骂就放开手。这会儿,更是极为靠近贞儿,对方的一呼一吸,皆在近前。女儿家特有的幽兰清香也不住地在他鼻尖幽幽萦绕。

贞儿叫得几声,却也不叫了,看着近前的人儿。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有一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想念。上次孟缺与她闹了矛盾,似乎好久都没理她了。

有时候她也害怕孟缺真的会从此以后都不会理她了,所幸这次孟缺来到了她的家里,让她放下了这个担心。

这会儿看到想念的人近在咫尺,贞儿情绪复杂,一时也难以说得出话来。

孟缺定定地看了她几眼,蓦然情不自禁地就向着贞儿的樱桃唇儿深深地吻了下去。被这突然的袭吻,贞儿起初是惊得全身一僵,待过了几秒,似乎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孟缺,索性她将眼睛闭了起来,也慢慢地配合了起来。

一番激吻,小小女儿家面带红潮,发育中的饱满酥.胸一起一伏,煞是诱惑。身在家中,贞儿只穿着睡衣,没有胸.罩的遮掩,那两颗调皮的小葡萄自然而然地也就凸现于睡衣之上。

孟缺瞧见了那两颗小葡萄,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贞儿有所察觉,赶紧将胸口用被子遮盖了起来,臻首一垂,脸色羞得更是红了。

“我的贞儿小姐,你还理不理我?”孟缺笑嘻嘻地问。

贞儿翘着嘴巴,沉默了一会儿,没好气道:“我又没说不理你。”

“那就是还理我咯?”孟缺笑了笑,将她抱了起来,道:“该吃饭了,你赶紧换身衣服,随我一起下去吃饭。”

“哦。”贞儿应了一声,随即指了指门,道:“那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孟缺耸了耸肩,干脆往床上一躺,道:“我就别出去了吧,你直接换吧,反正看看又不会怀孕。”

“你……混蛋,你出不出去?”贞儿臻首一扬,杏目圆瞪了起来。她可不是温柔如水的类型,孟缺若想对她耍流氓,她决计不会妥协的。

“刚才我进来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你妈妈就在外面不远的地方看着的呢,她要是看到我先出去,肯定会以为我们吵架了。等一下吃饭,也就难免会被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我想,你也不希望被问问题吧?”孟缺躺在床上,悠悠地道。

贞儿瞪着眸子,一眨一眨的,也不知道孟缺说的是真是假。照道理来说,等她二十岁之后就得按照父命嫁给这个混蛋,早晚都是他的人,给他看看也的确没啥的。

可是,贞儿到现在毕竟是个处子身,除孟缺之外,以前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这会儿要让她在这个混蛋面前换衣服,那可真有些难以做到。

孟缺戏谑地看着正在矛盾中挣扎的贞儿,忽地用一个枕头将自己的眼睛遮了起来,道:“大不了我把眼睛蒙住,好不好?这样就看不到了,你赶紧换吧。”

贞儿想了想,觉得也只有这样了,这混蛋左右无论自己怎么说也不肯出去,没奈何只能让他赖在这里面。

“枕头可不行,得用这个才行。”

贞儿念头一动,掀起半边被子就将孟缺的上半身给遮盖了起来。这下子严严实实,即便是孟缺长了八只眼,也看不到了。

“先告诉你,不准偷看,你要是偷看,左眼看的我挖你左眼,右眼看的我挖你右眼。听到了没有?”

孟缺连连点头:“听到了,我绝对不偷看。”

得孟缺答应之后,贞儿便从衣柜里面找衣服出来换了。先是内衣、内裤,粉红色的内衣加粉红色的内裤,这永远是她的最爱。

小内裤带点小小的蕾丝花边,看起来既可爱又性.感。内衣是超柔软型的,她喜欢这种类型,虽然穿起来不会像其他硬性胸.罩那么鼓,但会比较舒服。

去年,她穿的尚是B罩,到了下半年,也不知道怎么着B罩突然就变成C罩了。有人说,女孩子的胸部在被男人抚摸之后,会自然变大。但是她也从没被男人摸过啊,甚至连女人也没有。怎么就长得这么快呢?

接着,她又从衣柜里找出了两只白色丝袜,加一套白色长裙子。装备搞定,正准备换上。

睡衣扣子一颗颗地解下,解完了最后一颗,她却始终不敢脱下身来,瞄了瞄孟缺。这货还真如坐怀不乱的君子柳下惠一样,居然一动不动。

贞儿放了些心,忐忐忑忑,总算将睡衣脱了下来,一时春光乍泄,满屋子似乎也顿时明亮了起来。

孟缺在被子里被香气围绕着,蓦然鼻子一痒,忍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啊切”

喷嚏打得奇大,薄薄的被子飞地一下就开了。

贞儿应声转过身来瞥了一眼,陡见孟缺这混蛋竟瞪着两只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白皙酥.胸,不觉“啊~~”地一声尖叫,手上抓着的胸.罩想也不想,立刻向他扔了过去。

其时楼下,罗程、罗威以及贞儿母亲正在等他二人吃饭,一听到贞儿的尖叫声。罗威不怀好意地偷偷地笑了笑,罗程则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摇摇头,一挥手,道:“算了,我们先吃,别等他们了。”

第一千〇七十二章 层浪叠

只因孟缺耍赖皮说好不偷看的,结果还是偷看到了不该看的。便是硬生生地被贞儿给轰出了房间。

待两人下得楼来,罗威看着贞儿红红的脸蛋以及孟缺那副神情尴尬的模样,思想本来就不是很正的他不由自主地便是想歪了。

感慨地叹了叹,目含深意地看了孟缺一眼,其眼神似乎是在说“妹夫,你也太急了,贞儿才18岁,再等个两年就不行么?非要这么快就吃掉她?”(实18岁,虚19)

孟缺苦笑着耸了耸肩,无法解释,也不好解释,只得由他胡思乱想。坐下席来,方见罗父罗母两人神色亦是有异,孟缺便是知道了一定是贞儿之前的那声尖叫让他们误会了。

这可如何是好?

方才贞儿的那一声尖叫,叫得太有暧昧了。也无怪会让人想歪,而且这一下子,在贞儿父母双亲的眼中,孟缺的形象怕是也要改上一改了。免不了要被加上一个“急色”的标签。

只不过,贞儿跟孟缺的婚事早就定下来了,小夫妻之间也无可无不可。二老毕竟都是过来人,对于年轻人的冲动好奇,也多少能够理解一二。

这时,罗程打破气氛的尴尬,挑起了话题,孟缺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与之一边谈论一边吃饭。

饭后,孟缺、贞儿以及罗威三人于宅前花园里散步,说起慕容子夜一事。

孟缺道:“怎地今日没见他出现?”

罗威道:“谁知道呢,这小子神出鬼没的,有时候突然就出现了,也有时候半天看不见人,也正常,你且等着吧,今天绝对还会来的。”

贞儿一直垂着头不说话,也不发表什么意见。

孟缺看了看她,问道:“贞儿,他会如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贞儿本不想提起这不开心的事,可是她又怕孟缺想歪,只好把慕容子夜向她求爱的事说了出来。

罗威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道:“混蛋小子,果然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他那德行也想当贞儿男朋友?做梦都不行。”

孟缺倒是挺觉诧异,试想以慕容子夜的身份地位,他的身边应该是不缺女人的才对。而他能够对贞儿如此痴心,便是看得出来,那厮是动真心了,而且是真的喜欢贞儿。

贞儿怕孟缺想歪,一个劲地解释道:“就这样而已,其他的再没什么了,他的要求我从来没答应他。之前也只是把他当成普通朋友而已,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孟缺笑了下,道:“我当然相信你。”

谈话间,罗威的电话忽地响了起来,他一接听,面色有些难看。当一挂掉电话,给孟缺使了个眼色,道:“说曹操,曹操到,他果然又来了。”

“走,出去看看。”孟缺说着就要走。可当走出几步,瞧见贞儿神色不自在,便提建议道:“贞儿,你还是回房去吧。”

贞儿点点头,欲言又止,转过身去,顿了一会儿,忽然道:“孟缺,你能不要太为难他吗?”

孟缺想了一下,道:“可以。”

贞儿深深望他一眼,道:“谢谢你。”

“不客气,你回房去吧。我保证不伤他性命。”孟缺肯定地道。

“嗯。”贞儿先前便是担心孟缺会杀掉慕容子夜,但如今得到了孟缺的保证,便是放心了。对于慕容子夜,如果他不走极端的话,她还是很乐意跟他做一对普通朋友的,如今他虽然已经走了极端,她却还是不想伤害他。

孟缺答应得干脆,也是实话,并非随意答应的假话借口。本来他对慕容子夜的确是挺气愤的,但听了贞儿对他的描述,孟缺心动恻隐,也觉此人颇是可怜。

身为一个男人,在知道有别的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动心、动情之后,难免会有些气愤、吃醋的情绪。但这个,亦要看情况,如果对方只是单单针对肉.欲,譬如只想与女子一夜.情发生关系,这样的男人必然是可恨的。而如果对方是真爱,并且怀着一颗干净的心,这就不大会受人排斥了。

如果这份爱的心能够得到稍微隐藏的话,或者转化为友情,并且在这男人在不破坏他人感情的前提下,那么即便是这位女人的老公也会乐意接受。

慕容子夜如今虽然走了极端,但他毕竟不是带着那种随便玩玩的心,看得出来他对贞儿是真心的喜欢。

只要这厮能够被打发走,孟缺也不太想为难他。

与罗威一并来到大宅门口,放眼看去,那街道之上有一男人身影在那五米方寸之间来回踱步。其人一头金色刺猬头,正是孟缺许久不曾见过的慕容子夜。

当孟缺这边发现了他,他也恰好发现了孟缺。看到孟缺的到来,他似乎显得很是惊讶,惊讶了少时,似乎又显得挺是愤怒。

孟缺向着他笑了一笑,缓步走了上去。慕容子夜也不退缩,原地站住,定定地看着孟缺,眼神有说不出来的冰冷。

“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孟缺客气地问候道。

慕容子夜冷哼一声,并不回答,扫了他几眼后,便不再看了,反往罗府内中看去,似乎在看贞儿是不是在后面。

孟缺知道他的想法,便道:“别看了,贞儿不会见你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慕容子夜蓦然怒瞪孟缺,喝道:“闭嘴,贞儿小姐她应该是属于我的。”

“呵呵,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你凭什么认为贞儿是属于你的?”孟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近乎癫狂的人儿。

慕容子夜急促地喘着气,道:“只有我能对她最好,天底下没人能比我更喜欢她。”

“哦?”孟缺耸了耸肩,道:“你喜欢她,这固然没错。但是感情可不是单方面的,单方面的喜欢,那叫单相思。假若这全世界的人都像你这般,凭借着单方面的喜欢就说别人属于你,那还不乱了套了?”

“少废话,我警告你,你赶紧离开贞儿小姐,不然的话,我会杀了你。”慕容子夜不太擅长言辞,孟缺的话他无法反驳,只得放出狠话来狠狠警告。

孟缺一声冷笑,道:“要想杀我,你似乎还没这个本事吧,除非你叔祖慕容绝来还差不多。”

慕容子夜浑身发抖,瞪着孟缺,那双目之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罗威也趁着机会冷嘲热讽道:“你小子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妹子早就已经跟孟缺是夫妻关系了,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你还瞎想什么?破坏人家家庭是很不道德的行为,难道你老子没教过你么?”

慕容子夜情绪本来就很不稳定,一听这话,眼珠子几乎就要凸出来了,钢牙紧紧一咬,咯咯作响,嘴中一字字几乎从牙齿中间迸挤出来,道:“你说他……他跟贞儿小姐有夫妻之实?”

听到这消息,慕容子夜的世界几乎都蹦天塌地了。他的女神贞儿小姐,居然已经跟孟缺这混蛋发生过事情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慕容子夜嘶吼地叫着,很不想相信。

罗威冷笑了一声,道:“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是贞儿她哥,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依我看呐,搞不好连肚子都大了。”

罗威说这等话完全是想赶走慕容子夜这小子,以便绝了他的念想。

孟缺在一旁听着,唯有苦笑,他也知道罗威的想法,便是不好出言否认。而,恰恰是他的不否认,才导致罗威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

他本来就怀疑孟缺跟贞儿早就发生过关系了,这会儿见孟缺笑了笑并不否认,他更是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又道:“我妹妹跟孟缺的关系别提有多好了,如今他们连爱情的结晶都有了,你就不要再来瞎掺和了,做为一个人,起码的道德素养你要懂得。”

慕容子夜怒不可遏,撕心裂肺地一声狂吼,双眼之中血丝布满眼珠,面怒狰狞可怖,飞奔着就往孟缺冲了过来。

“混蛋,我要杀了你!”

本来一听到贞儿小姐跟孟缺发生了关系,他的世界就已经崩溃掉了。现在更听到贞儿已经怀了孟缺的孩子,他唯剩的那一点理智也瞬间土崩瓦解,消失得干干净净。

眼下,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杀死孟缺!

他认为只要杀死孟缺,贞儿一定还是需要他的。他可以不介意贞儿已经不是处.女了,他也可以不介意她怀了孟缺的孩子,但是他却非常介意如今有孟缺的存在。

所以,孟缺必须死、一定得死!

一冲近孟缺,慕容子夜疾疾劈出一爪,恰是《擒龙十八手》的经典杀招——“破龙式!”

破龙一式,大巧不工,无有虚招,有的只是那干净凌厉地闪电一击。

孟缺赶紧连退三步,伸手将罗威一推,喝道:“闪开。”

随即弯腰下摆,使出铁板桥功,旋身一舞,避开慕容子夜招式之锋芒,转向他下盘横扫而去。

慕容子夜一击无功,蓦然双手环抱向下,数道无形罡气散发出来,色泽呈蓝,激射四方。孟缺只觉那罡气擦着便疼,碰着就麻,顿时鼓起“蛰龙眠”护体神功。一使出“蛰龙眠”来,他双眼萎靡,似睡未睡,脚步颠颠倒倒,如走醉步。

才走三合,蓦然精神又是一振,虎目一瞪,钱氏绝学三十二身相中的“龙雀相”忽而使出,一肘击中慕容子夜肩胛,将之击退数余丈远。

慕容子夜嗷叫着再次扑来,抢走数步,忽地飞身而起,两只蒲扇般的巨掌如同山岳凶猛地携带着风雷之势呼啸而来。

孟缺只瞧一眼,没看出精妙所在,想也没想,举起双手就承了他一掌。当二人四掌相接,孟缺陡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瞬间压迫而来,心为之一凛,正觉惊疑,却见慕容子夜双掌上缩,竟是蓄势又要拍来。

直到这一会儿,孟缺才看得眼熟,蓦然脱口叫道:“这是层浪叠手法,你居然练成了巨灵降世掌?”

第一千〇七十三章 不癫狂不成活

巨灵降世有三掌,掌法通过高超技巧层浪叠手法连出三击,每一击重过前面一击。至今为止,孟缺见过使用这招的人,也唯有慕容绝以及这慕容子夜而已。

巨灵降世为擒龙十八手的第十七手,招式之难练,几乎百个人中,只有一两个人才能够练成。即便是唐琅,他也未曾练成过这一招。

短短月余时间未见,慕容子夜这厮居然将这招给练成了。孟缺不由甚是惊讶,这一旦被巨灵降世缠上,不接完三掌,是万难逃脱的。

登时,孟缺气灌双臂,蛰龙眠神功催到了极限,浑身上下一个黑色的龟甲立即在虚空当中浮现。

“砰~”

第二掌袭来,重如华山,其势凌云,如有华山绝壁之险峻,更有华山巍峨之雄浑。还没来得反馈这一招带来的感觉,电光火石之间,慕容子夜双手再缩,竟是要拍出第三掌来。

孟缺知道他这第三掌势必是最重的一掌,自己若是不好生对付着,搞不好还会吃个大闷亏。顿时内气鼓足,双手呈横一字上抬起来,使得却正是那钱氏绝学三十二身相当中的“霸王相”。

昔年霸王巨鼎,力拔千钧。若说孟缺所会的招式里面,哪一式的力量最强,那便是只有这一招了。

“砰!”

两人四掌相接,一时间光芒爆射,迷茫朦胧之中,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慕容子夜这第三掌厉害还是孟缺这霸王相坚挺。

蓝色的光芒搀和着黑色光斑,蓝色之光便是慕容子夜的龙血之力的颜色,而黑色光斑则是孟缺护身龟甲的颜色。当两种颜色你争我斗,不死不休地持续了四五个呼吸的时间,旋即,两人忽地齐齐爆退而开。

慕容子夜一个鹞子翻身,身体笔直从容而落地。反看孟缺,退了七个大步,身体微一摇晃。表面上看来无事,但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孟缺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五内已然剧烈翻腾了起来。

方才硬接慕容子夜的第三掌,他明显地感觉到慕容子夜应该是练成这一招还没多久,掌法有些生涩,而且后劲也不是特别强劲。

倘若这三掌由慕容绝发出,孟缺即便使出浑身解数,只怕也要身负重伤了。

站定身型,暗暗地调息了体内横冲直撞的内气,五内慢慢地平复下来。

慕容子夜大是惊讶,看了孟缺几眼,见他居然安然无恙,顿道:“连接我三掌,你居然没事?”

孟缺再次调息一个内周天,等到气息完全平复,才道:“可惜,你这三掌火候貌似还不太够,如果我没猜错,你练成这招应该没多久吧?”

慕容子夜脸色阴晴变幻,孟缺猜得没错,他的确练成这一招没多久。也就是在半个月之前那次机缘巧合他在叔祖慕容绝的教导之下,偶然摸到了巨灵降世的门槛。随后经过三天三夜的摸索,还终于是让他给练成了这一招。

练成当时,惊讶的不止是慕容子夜,连慕容绝也甚为惊讶。他当时感慨道:“果然天赋不错,小小年纪就能练成巨灵降世,以你的资质,恐怕以后也不难练成十八手至尊绝技。”

慕容子夜当时很是激动,心潮澎湃,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慕容绝又道:“此招你好生领悟,如今你使来还尚带生疏,若是加以熟练,此招将成为你的大杀招。”

慕容子夜一直很相信叔祖慕容绝所说的话,所以也一直深信巨灵降世可以灭掉自己的任何敌人。这次对战孟缺,他亦认为这招巨灵降世应该能够灭掉孟缺,可惜,三掌之后,孟缺居然还安然无恙。

“这三掌若由慕容绝使出,我必定是接不住,可你嘛……水平还差了点。”孟缺笑了笑,讥讽道。

慕容子夜大是暴怒,呼喝一声,再次飞身而起,似乎还想用巨灵降世来对付孟缺。这次孟缺可是早就看得分明,一见他飞身而起,自己这边随势而动,忽如灵猴跳来蹿去,忽如清风闪左闪右。来无踪,去无影,慕容子夜双手蓄势,却也无从发掌,急得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同样的招式,使了第一遍,就别使第二遍了,这个道理你叔祖没教过你么?别人吃过你一次亏,还会傻到再吃第二次不成?”孟缺借助灵动的身法,配合三十二身相,在慕容子夜进攻的时候他就闪躲,在慕容子夜停下的时候,他就反向攻击。

慕容子夜情绪越来越暴躁,心绪也极是不稳定,嘴里嘶吼连连,浑如野兽。然而,他越是不冷静、越没有理智,孟缺偷袭也就更易得手。

只见得“常胜将军相”、“朱雀相”、“青龙相”这些身相彼此相连贯通,打得慕容子夜毫无还手之力。

饶是孟缺之前答应过贞儿,不杀这小子。如若不然,早就以千芒指趁机将之斩杀掉了。

慕容子夜被击得倒退迭连,嘴角忍不住地溢出鲜红色的血来。恰此之时,孟缺整个人伏身在地,猛然向前扑撞——“轰”地一声响,“玄武相”将慕容子夜撞得飞出七八十米远,落地时嘴里鲜血喷射如泉。

罗威在旁看着,大咋其舌,不觉呆了。最后看到孟缺击飞了慕容子夜,他猛然回过神来,大肆地拍手鼓掌,喝道:“好好好,打死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混蛋。”

孟缺得胜,却没趁胜追击,而是瞥着慕容子夜说了一句话,道:“慕容子夜,你走吧,希望你以后能够识趣一点,别再来烦扰贞儿了。再次告诉你一声,她是我的女人,永远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的。”

慕容子夜经此一败,无异得奇耻大辱,更在听到孟缺这一番话后,心里既痛又酸,更苦涩。

狠狠抬起头来,远远地瞥着孟缺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慕容子夜滴血的心瞬间紧揪了起来。呼吸骤变三长一短,脸色苍白,瞳孔亦是蓦然凝缩。

他猛然记起父亲慕容山正曾经说过“男儿在世,当活出骨气、傲气及尊严,若这三者灭,则人生毁”。眼下,他被孟缺再次无情地击败,所谓的“骨气、傲气”怕是早就了然无存了。

这个时候,让他再傲,也傲不起来,至于骨气,一个失败者有骨气似乎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最后的尊严,由方才孟缺的那句话,貌似也摇摇欲坠,几不可留了。

“希望我以后识趣点?不要再来烦扰贞儿小姐?”

“她永远不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慕容子夜反复地念叨着这几句话,双手抓在地上,浑然无觉指甲撕烂鲜血横流。蓦然他从身上摸出了一个袖珍型的小瓶子,那瓶子里装着满满地天蓝色的如火焰一般的液体,他浑身颤抖着,抓着瓶子的手颤抖得更是厉害。

看了看瓶子,又看了看孟缺,心中某个决定似乎很难定得下来。

这个瓶子他一直带在身上,作为以防不时之需的。叔祖曾说过,这九号试液到现在为止仍然不是完美型号,还须得再继续研究发展。不完美,就代表着还尚有风险,以前试液只是用老鼠、猴子做过实验,还从未拿人做过实验。

第九号试液在猴子身上,虽然负面反应并不明显,但是换在人身上,可就不能保证了。而且猴子跟人可不太一样,猴子毕竟只是动物,没有人的七情六欲。这第九号试液一旦进入人体,会发生什么变异。至今谁也不知道。

倘若没有被逼到绝境,慕容子夜无论如何也不想走这一步。因为这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可是,眼下的他已经没有多少理智可言了,瞧着孟缺那副盛气凌人的傲气模样,他不由自主地会自惭形秽生出自卑之心。最最令人难过的心情,也莫过于他此刻的心里的感觉了。

鬼使神差的他,忽地右手不停地颤抖着,慢慢递向左手的手腕静脉。

孟缺远远地看着他的动作行为,忽然也发现了他手中所拿着的那个小瓶子。虽然孟缺一直没听说过慕容家族也搞什么科学实验,但是一看到那个小瓶子,他就觉察到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刚想开口说话,陡见慕容子夜大吼了一声,然后他用指甲割破了自己的左手手腕皮肤,将试液瓶子的盖子一打开,强行逼着那蓝色的诡异液体流进了他的静脉之中。

孟缺心子突突一跳,眉头紧皱而起,脱口呼道:“混蛋,别那么做!”

第一千〇七十四章 破月龙枪指

孟缺这么一喊,慕容子夜反而狂声爆笑了起来,仰天而笑,那小小的一瓶子试液被他很快就完全强行逼进了静脉之中。

当试液完全进入了静脉,他立刻将伤口按住,待过了几秒,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居然是自动愈合了起来,速度非常快,肉眼可见。

孟缺跑出了几步,想要阻止他,可惜来不及了。当跑到近前,慕容子夜手里的瓶子已然是空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那瓶子里装的应该是由狻猊之血研究出来的变异试液吧?”孟缺看着慕容子夜手里的空瓶子问道。

慕容子夜颠笑了几声,略有点惊奇,道:“看不出来,你挺有眼力,居然一眼就瞧出这是狻猊之血。”

孟缺叹了一声,道:“你这又是何必?钱氏家族也搞过类似的实验,可惜都不是特别成功,所有注射过这种试液的人,都会出现发狂症状,而你们慕容氏的狻猊之血恐怕也不是那么温顺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慕容子夜表情狰狞着,瞪着孟缺一字字地道:“我不管它有没有副作用,我现在只想杀掉你,只要能杀掉你,我不惜用上任何代价。”

孟缺摇了摇头,只得感慨这慕容子夜完全是疯了,正所谓不入疯魔不成活,慕容子夜便是活生生的写照。当下,赶紧转身给罗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一家人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罗威却瞧不出孟缺眼色的意思,他还以为孟缺是让他过去看热闹,便跛着腿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其时,慕容子夜浑身上下已经开始发生变异,皮肤慢慢地由黄白之色变成了淡蓝色,本来已经被撕裂掉的指甲,亦是完全脱落,然后长出了新的指甲来。新的指甲呈黑色,十分坚厚,指甲之尖锋利极然,散发着幽幽寒光。

就连他头顶那金黄色的刺猬头也瞬间变成了蓝色,满是周围的额头之下,那双冰冷嗜血的双眸闪闪发亮,竟似带着莹绿色的光芒。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慕容子夜癫狂地疯笑着,慢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握了握拳头,感觉着全身上下发生的奇异变化。难看是难看了一些,可是这感觉却非常令人激动。

“这种浑身上下充满力量的感觉,前所未有,真是太棒了”慕容子夜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自己的指甲,他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有这个力量的存在,他能自信打败任何对手。

孟缺谨慎地看着他,不由倒退了几步,恰巧碰上刚好跑过来看戏的罗威,他一把扯住罗威的衣服,小声喝道:“你跑过来干什么?我让你走啊,把你全家人都带走,慕容子夜这小子疯了,很难对付,你们赶紧离开。”

罗威云里雾里,看了看慕容子夜,貌似的确是变化极大,可是如今的他,竟连妹夫孟缺都搞不定么?

被孟缺一推,罗威也只好听从地往家里而去,一边跑他一边回头睨望。变异后的慕容子夜好生奇怪,看起来不像是人,倒像是一只远古奇兽。

蓦然间,慕容子夜浑身一振,随即脚步迈跨而开,只是眨眼间就逼近了孟缺。孟缺立即身如旋风,使出了鼇游步里的旋风步,闪躲开来。

慕容子夜抓不住孟缺,转而疾向罗威抓去,罗威乃伤残人士,还未完全康复,勉强小跑已经是极限了,见他向自己抓来,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还想跑?”慕容子夜追上罗威,一把就抓住他的衣服领子,单手将之举高了起来。

罗威被他抓在手里,却不害怕,反而不停骂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狗.屎,去死!”

慕容子夜脸上表情厌恶,手上锋利的指甲在罗威身上刺了三个浅洞,随即将他远远一扔,喝道:“看在你是贞儿小姐的大哥的份上,我饶你一命。”

扔掉罗威,慕容子夜再次扑向孟缺。身体变异之后的他,无论是实力还是速度,皆发生了质的变化。

这一刻,孟缺亦不能小觑于他。

“他可饶,你不可饶,你必须得死!”

慕容子夜逼近孟缺,爪风如剑,来去纵横之间,风声飒飒,地面上在每一道罡气划过之时皆留下三尺三寸深的裂缝。

孟缺看得心惊,瞥了地面的裂缝一眼,咋舌道:“变异之后居然这么猛?”当下只得避其锋芒。

可慕容子夜盛怒当胸,一点也不想让孟缺多活半秒。擒拿不住,他怒一声,双爪放开,顿时一阵剧烈罡气朝四周疾射开来。罡气一产生,在十米方圆之内立即形成漩涡。

孟缺身在漩涡之中,难以脱身,却看这招颇为眼熟,恰是光头唐琅也曾学会过的“擒龙十八手第十六手——收纵天下”。

收纵天下乃擒拿手之最巅峰招数,此招之下,只要对方身在十米方圆以内,就没有跑得掉的。

如今罡风四处包围,孟缺即便再用旋风步,恐怕也难奏效。

暗呼一声“不妙”,只听慕容子夜狂笑着,飞身而起,巨山般的大掌带着猎猎风声呼啸又猛击而来。

孟缺避无可避,要么硬接,要么硬受。相比之下,硬接还是要比硬受得好。顿时故技重施,再次化出“霸王相”,霸王举鼎式双掌上举,承中慕容子夜巨灵降世第一掌……

“轰~”

与前一次不同,这一次连对掌所发出的声音都不太一样。爆炸般的躁响,极度刺耳地扩散而开。

孟缺原地没动,双脚却是硬生生地陷入了地面两个厘米之深。

要知道这地面可是柏油滚石路,其坚硬度,只怕是四五吨的大卡车也难以将它压坏。可孟缺在承受了慕容子夜这第一掌之后,双脚就这么直接陷下去了。

由此,足可见得慕容子夜变异后的强大威力。

“层浪叠第二掌!”

慕容子夜趁势连连发掌,一点也不给孟缺任何活命的机会。

“轰~”

又是一声炸响,孟缺的双脚再次陷入地面,已达六厘米之深。脚上穿的八哥板鞋裂开了好几片,脚趾头上鲜血迸出,隐隐刺痛。

“层浪叠第三掌,去死吧!”

慕容子夜双掌急速一缩一推,第三掌凶猛而至。若说他第一掌似泰山,第二掌似华山,那么这第三掌便似珠穆朗玛峰山。

孟缺急中生智,眼看着自己若硬接这第三掌,怕是生死无料,赶紧龙血之力汇聚双手,左右两只手同时散发出耀眼的金光来。

“千芒指!”

“咻!!”

“咔嚓~”

千芒指对上巨灵降世第三掌,金光碰上蓝光,丝丝噪声反而变成阵阵闷响。一个是巨重无锋,迫压苍穹;另一个是锋芒巅峰,无物不破。

两者一相遇,刺眼的一阵光芒刚刚散去,陡见孟缺的双脚插入地面已经及到膝盖处了。他浑身一颤,没忍住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吐了出来。

而慕容子夜一个鹞子翻身,从天而落,只倒退了一步,但看双手,手掌之中竟被洞穿了一个洞来,鲜血横流,白骨森森隐约可见。端得是触目惊心。

但此刻的慕容子夜毕竟是经过了变异,双手虽受了伤,但在他一声冷哼之下,那手竟以着疯狂的速度在愈合着。

孟缺艰难地将双脚从道路上拔了出来,恶狠狠地看着慕容子夜。见他一脸狞笑,表情充满了得意。

“怎样?你之前说我水平还不够,现在呢?还够不够?”慕容子夜阴恻恻地问道。

孟缺哼了一声,道:“不走正路,偏走歪门邪道,仍然是不够。”

“你懂个屁,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有力量就没有话语权,有了力量就能支配一切,哼,我现在要你死,你就不能生。”慕容子夜感觉良好,9号试液入体到现在,除了身体表面出现了奇怪的异化现象,体内并无其他异常。他很庆幸自己之前做出了这个选择,如今他既找回了尊严又找回了骨气以及傲气,父亲曾经说的“三者”,如今都已回归自身。

孟缺的双手仍然金光暴涨,冷冷地扫了一眼慕容子夜,道:“之前因为我是答应了贞儿不杀你,才没动真手。如今的你既然已经成了一个怪物,那就怪不得我了。”

“呵呵?你没动真手?原来你居然还让着我么?”慕容子夜完全不信,冷冷嘲讽了一声,道:“你大可不必让我,直接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让我衡量衡量你到底有多厉害。”

孟缺看了自己的双脚一眼,受伤不轻,脚趾处鲜血长流,脚底板因为之前的巨压震得皮开肉绽,咬了咬牙,千芒指变成单指,金光愈发浓郁。

蓦然,速走旋风步,手中金光撕裂空气嗞嗞作响,一逼近慕容子夜,金光千芒指长驱直入,一指刺出如破月龙枪穿破乌云直透皓月……

慕容子夜避之不及,千钧之际双手挡前,却仍不得效。那金色的指气化成龙枪竟是直接穿透了他的双掌,直达胸腔,一指透穿!

“白虎相!”

千芒指刚收敛,孟缺再化白虎相,两招一气呵成,中间无有半点间歇。两拳虎爪迸击慕容子夜双肩,震得他胸腔被贯穿的伤口血喷如注。

慕容子夜其人亦是双脚擦着地面,径直飘滑十数丈!

第一千〇七十五章 狻猊之雾

“果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孟缺看着胸腔被洞穿的慕容子夜依旧稳稳地站立着,不由感慨了一声。

蓦地,慕容子夜伏下了身来,张牙舞爪,隐有几分山林老虎之威。他引颈长叫了几声,忽然自他身边开始,慢慢地有一道道白色烟雾袅袅而生。

这烟雾最开始的时候颇为缓慢,可是越到后面产生的速度也就越快,烟雾的浓稠度也越高。疯狂地扩散开来,很快就将十米方圆给笼罩了进去。

孟缺看得大是疑惑,心道:“慕容家族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绝技?”

细看几眼,又觉不对。忽然联想到慕容家族的狻猊神兽乃是喜好个雾的家伙,这慕容子夜注射了它的血,肯定也会得到一些它的本领以及特长。就像钱氏家族的蚣蝮一样,蚣蝮乃水中霸主,只有到了水中才会显示出它的特有能力。

所幸孟缺在YZ市对付那些蚣蝮生化人时,并不是在水中跟他们斗,而是在陆地之上。蚣蝮离了水,虽然也不可小觑,但到底是比在水中的时候要弱上一些。

狻猊却是不同,狻猊外形像极了狮子,自可称是陆地一霸。在陆地之上便是它发挥的场地,有何特长以及技能自然是能够随意释放。

且看着那白色烟雾慢慢地向自己扩散而来,孟缺赶紧退开,蛰龙眠神功时时保护着自身。

当烟雾越来越浓稠,慕容子夜整个人在白色烟雾之中都看不到了,忽地那烟雾运行的速度快了几十倍,一下就将孟缺笼罩了进去。

身在烟雾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孟缺知道不妙,刚想破开烟雾遁出这里。无想一道劲风忽然自背后袭击而来,所幸孟缺感知敏锐提前将之发现了,将身一矮,故意一个跄踉向前跌了下去。从而躲过了那凶猛地一击。

蓦然哈哈哈哈一阵狂笑自烟雾之中传来,听声音,似乎是由360度全方位传来的。狻猊喜烟雾,在烟雾之中便是它的天下。被笼罩的人目不能视物,它却能轻易地探知到敌人的所在。

孟缺摆好架势,站稳身型,提防着可能从四面八方突然到来的袭击。

果然的是他看不见慕容子夜,慕容子夜却能将他看得清清楚楚,烟雾里,慕容子夜忽然就朝他攻击而来了,待到他有所察觉,慕容子夜再换方向。在烟雾里他不但视力良好,而且速度似乎也有所增加。区区一分钟里,慕容子夜连续攻击了十七次,孟缺成功躲过五次,失败十二次。

孟缺大感棘手,沉默了一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一拍脑门,幡然醒悟道:“我差点忘记了感应力。”

龙血感应之力只要一释放开来,方圆一公里的范围都能被笼罩在内。而在这一公里当中,任何的龙血能量波动,都逃不过龙血感应力的探知。

相比较起来,在烟雾之中,慕容子夜虽然看得见,但孟缺只要释放这个感应之力,也就相当于有了视觉,一点也不比他差。甚至还能择机反攻。

当龙血感应之力一释放,孟缺干脆将双眼闭合了起来,凭借着龙血感应之力,他果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慕容子夜的所在方位。

“嘿嘿~”

轻轻一笑,孟缺暗暗将右手积蓄最强的龙血之力,霎时间金光耀眼,闪闪而动,即便白雾浓郁,那金光照样能晃耀人眼。

“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

慕容子夜讥讽一声,身型一动,又发动了第十八次攻击。他每次攻击都选择从孟缺的背后下手,这次也不例外。身体一飞而出,尖锐的爪子向前突刺,那凛凛的光芒令人心寒。这一下若是能扎中孟缺,绝对能撕裂他的背脊,将他心脏都掏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慕容子夜满心以为自己此招必中。却在及中的那个瞬间,孟缺突然转身那携带着爆闪金光的手指斜刺里冲将出来正对上慕容子夜的尖锐爪子。

“嗾!”

果断地一声脆响,孟缺的金光千芒指,摧枯拉朽一般从慕容子夜的手掌进肩膀出。如以前对付钱豹一样,一举将之右手给直接废了。

慕容子夜后招继来,左手爪子攀上孟缺的肩膀,尖锐的指甲掐着他的皮肉从肩膀一直划到了手臂。

孟缺咬牙凶猛地往前一撞,狠狠地发动了三十六次连踢腿,虽身在烟雾之中,但他的感应之力就像是眼睛,将慕容子夜紧抓不放。

慕容子夜被废了一条手臂,又被孟缺追着连连暴击,口中鲜血狂喷。蓦然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一扬头,从他的口中喷出一道蓝色的气体出来。

孟缺觉得这蓝色烟雾可能有诡异,搞不好是有毒的,立即屏息而退,放他一马。

慕容子夜稍得缓劲,不可置信地盯着孟缺,喝道:“不可能,你怎么看得见我?”

“哼,你看得见我,我为何就看不见你?”孟缺冷笑一句,并不道出玄机。

慕容子夜捂着废掉的右手,脸上肌肉一阵阵地抽搐。事实证明,他自己就算是变异了,还是奈何不了孟缺。这说明自己的基础实力依然还是远远不够。

这变异之后所得到的力量就像是一架高性能的汽车引擎。而如果基础功夫不过硬,那就相当于一辆便宜的奇瑞QQ汽车,即便是将最好的引擎安装上去,它也跑不了多快,一旦快了还有可能车毁人亡。

而要想将这个引擎得到充分的发挥,那就需要一个过硬的基础设施。譬如用法拉利的车身,或者是兰博基尼的车身,如此一来,也就能如虎添翼更加迅猛了。

慕容子夜即便不甘心,也必须得承认这个事实。经过一战,他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琢磨着今日若是还要继续战斗下去,只怕死的那个人必定是自己。

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叔祖在自己的身上投注了很大的希望,倘若自己死了,叔祖他岂不是很失望?

再联想到父亲之仇、叔父之仇如今都尚未报,自己一旦死了,也就无人能替自己报仇了。

念及此处,慕容子夜愈发清醒了起来。收拾败局,一刻也不停留,闪身就向着远处逃遁而去。

孟缺站在高高的围墙上,眼看着慕容子夜逃遁而走,他也不追。慕容子夜能有逃的觉悟,便是说明他还没完全入魔,尚有可救。放他一马,也算是承贞儿之诺。

只不过,慕容子夜没死,贞儿这全家就不能再住在这里了,须得赶紧另找个地方搬家。

若不然,等慕容子夜缓过劲来,必定还会再找到这里。

……

跳下墙来,往宅中而去,途径花园,贞儿早已迎了出来。她面色颇是紧张,一看到孟缺便问:“慕容子夜他人呢?怎么样了?你没杀他吧?”

孟缺知道贞儿虽是女子,但挺讲义气,对待任何朋友都挺是仁义。听她问起,如实答道:“我答应过你的,便自然不会杀他,如今他已经走了。”

贞儿放心地点了点头,转眼却看到孟缺脚上流了鲜血,而且身上衣服业已多处损烂。一着急,眼睛立刻就红了起来,抓着他左看右看,道:“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一点皮外伤,不妨事。”孟缺看了看自己的伤势,所幸自己有着蛰龙眠护体,若是不然,怕是早就该爬不起来该住院了。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快去家里,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贞儿抓着孟缺死活要求他听话。

孟缺心里一暖,叹了一声“她终究在乎的人是我啊”,便跟着她回到了家中。

待伤口清理完毕,被包上了白色纱布。其实孟缺觉得大可不必,以他的体质,这样的小伤,睡一觉起来差不多就会好了。只不过外伤虽轻,内伤却不轻。

内伤么,须得好好调养几天才能完全康复。之前慕容子夜那巨灵三掌确实太猛,差点将孟缺内脏都给震裂了。

贞儿给孟缺包了一层又一层,整个人搞得跟赤脚大仙一样。孟缺没得拒绝的余地,只能接受下来。

随后,在孟缺建议下,贞儿全家都是乘着车子离开了这里,搬回到SH市先住着。

一家人同坐一辆车,风风火火,往SH而去。

第一千〇七十六章 回归水寨

却说慕容子夜这边,他逃遁后自然是往水寨方向而去。变异后的他生命力顽固得跟小强一样,但饶是如此,失血过多也是难以承受。

孟缺先是洞穿了他的胸腔,然后又废了他的右手,他这一路跄跄踉踉、跌跌撞撞,费了比平时多三倍的时间才赶到淀山湖。

来到湖边,他望着水中的倒影,且见自己模样诡异,浑如野兽。他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因为在做出这一步决定之前,他已经算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岸边并没船只停留,百余米远处,有一条小渔船在慢慢地行驶着。慕容子夜拖着废手,蓦然脚步踩踏水面,如燕子抄水一般,轻轻一点一纵,横飞而过,轻巧地就落在了那渔船的船头。

其时,船上有一渔夫,正在修理着某件器具,陡见船上来了一个人,看他模样竟似怪物,不由慌张地尖叫了一声。

慕容子夜冷冷一哼,及时伸出左手来,闪纵过去,一把扣住了渔夫的喉咙。

“叫什么叫?难道我很可怕么?”

渔夫吓得面无人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瑟瑟发抖。

慕容子夜见他这模样,不由地火冒三丈,将之前在苏州所受的气尽数发泄到这渔夫身上,手指一发劲,渔夫立即双目奇瞪,四肢抽搐了起来。

甩手一挥,便将渔夫扔进了湖里,渔夫脖子被扭断一点挣扎的机会也没有,掉入湖中就直接沉了下去。

划着船只径直向湖中心而去,慕容子夜忽地想起叔祖慕容绝曾经说过,身体在注射了试液之后,如果会发生异变,那便是说明心境不稳定。只要情绪稳定下来,恢复平常之心,那么异变的形象也会随之消失。

一想到这里,他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稳下来,不去想孟缺,也不去想罗贞儿。在回到水寨之前,他必须恢复到自己的本来面目,要不然自己的族人可不会轻易让自己进水寨的。而且,一旦叔祖发现自己的异变,也一定会责骂自己的。

十余分钟过去,慕容子夜心无杂念,成功地将心境恢复到了平常状态。走到船头,对着水面看了看自己,当见得本来面目,他微微点了点头。

慢慢到达湖心,经过第一道防线,慕容子夜就站在船头,族人大开绿色通道给他放行。过了防线,水寨在望。慕容子夜失血过多,大脑昏昏沉沉,觉着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遂加快行驶速度,疾疾赶到水寨码头。

进得水寨,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匆匆地回到南寨。不出他的所料,叔祖慕容绝早就回水寨了,一觉察到他回来,立即将他叫住。

“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我不是让你看守着南寨么?”慕容绝从房里出来,在客厅拦住了他。

慕容子夜捂着受伤的手臂,伤口处鲜血不停地滴落在地。

慕容绝一看,吃了一惊,道:“你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说着便抓过慕容子夜的右手,准备给他探脉。

谁想,慕容子夜的右手本来就已经被废了,触之即疼。慕容绝这么一抓,当即疼得慕容子夜痛如钻心,差一点就昏过去了。

“啊~~”

慕容绝一看慕容子夜的手臂,只见从其掌心处有着一道血红色的伤口,然后肩膀后面亦有一个血红色的伤口。看起来他的这条手臂,像是被什么完全洞穿了一样,从手掌直透肩膀。

“怎么搞的?”慕容绝严肃地问了一声。

慕容子夜失血过多,再加上被慕容绝这无心一弄,顿时话也不及回答,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

慕容绝看得出来慕容子夜这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过去了,立即将他扛去了实验室,为他进行输血手术。

当两百CC的血被输进慕容子夜的体内,他的脸色立刻显得红润了起来。昏迷中的他,似乎是在做着什么梦,嘴里喃喃自语,说些什么又呢喃不清。

但从表面上看来,他似乎很愤怒,愤怒的情绪稍微持续了一小会儿。蓦然他的头发、皮肤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连手指甲都出现异化,由白转黑,又由薄转厚,到最后显然变成了兽爪一般的指甲。

“这是……”

慕容绝视之大为震惊,看着慕容子夜完全异化后的模样,显然跟他不久前做实验的那只猴子很有相似。

“啪!”

也不管慕容子夜是昏的还是醒的,慕容绝气得当即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打得慕容子夜的脸颊立刻高肿了起来。

慕容子夜尚在梦中,被人这一打,条件反射立即发动了还击。左手锋利的尖锐之爪,冲着慕容绝就刺了过去。

慕容绝“哼”了一声,反手轻易地就将慕容子夜的左臂给抓住,喝道:“连我,你都要下手了吗?”

被这雷霆一喝,慕容子夜似从梦里惊醒,一看叔祖慕容绝就站在自己边上,而且自己貌似已经进入异化状态了。

“叔祖……”

“啪!”又是一道巴掌声,慕容子夜甩掉慕容子夜的左臂,又给了他一个巴掌,喝道:“谁叫你动我的9号试液的?”

慕容子夜心里难过至极,被这一问,都没胆子回答。叔祖对他的期望,那是如何的高?可他却不争气,偏偏自入歪道。

慕容绝阴着一张脸,严肃问道:“说,到底是谁叫你动我的实验药水的?”

“对不起叔祖。”慕容子夜嘴巴张了张,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这一句对不起。

“别跟我说这没用的废话,说,你手上的伤,是谁弄的?”慕容绝冷冷喝问道。

慕容子夜顿了一下,不敢直视叔祖慕容绝的目光,嗫嚅答道:“是……孟缺。”

“孟缺?”慕容绝道:“你怎么又跟他对上了?那小子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慕容子夜无奈地只好把自己追求罗贞儿的事给说了出来,然后后面的事也一点也没隐瞒。在叔祖慕容绝的面前,他实在是找不到任何说谎的理由,也找不到任何说谎的勇气。

“废物,真没用,枉我对你寄予厚望,你却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慕容绝大是恼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你如今这样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对得起你的叔父?”

慕容子夜眼睛一闭,眼角泪水长流,难以抑制。他自知对不起父亲,也对不起叔父。可是做过的事,再怎么不该,也已经做了,现在想后悔也是无用。毕竟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你用的真是9号试液?”

“是的,前些时候,我偷了一支3号试液,准备用在不时之需,在叔祖你研究出第九号之后,我又偷偷地换了一支九号试液。”

“怪不得当初无缘无故少了一支,原来是被你偷走了。哼,9号,9号……”慕容绝喃喃念叨着,最终长叹了一口气,道:“9号总比3号强,你用了之后感觉如何?”

慕容子夜道:“用了之后,实力在短时间里提升了几乎十几倍,确实很厉害。”

“哼,厉害?既然厉害,你还能被打成这副狼狈模样?”慕容绝嘲讽道。

慕容子夜惭愧一咬牙,败者永远没有话语权,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原因、借口,叔祖怎么说,他就要怎么听着。没得反驳余地。

慕容绝又道:“本来这试液就是一种拔苗助长的方法,其最重要的还是在于基础。基础不扎实,你即便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也无法将之充分发挥。这就好比弓与箭,一张不好的弓,即便用再好的箭也射不了多远。而若有一张好弓再搭上好箭,那么这等于锦上添花,猛虎添翼,哼,经此一败,你可知道你原来的修为有多差了么?”

“知道。”慕容子夜再也不好高骛远,也不再稍微有点成就就沾沾自喜。孟缺给他的这一败,就像是一个烙印,已然是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身上。

古时勾践被灭国,其卧薪尝胆不使自己忘却仇恨。如今慕容子夜经此一败,就算是不卧薪尝胆他也不会忘却仇恨。

“罢了,你既已经注射了9号试液,我也帮不到什么了。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这个试液最忌情绪失常,所以你最好让自己保持一个稳定的情绪,若不然,疯魔是早晚的事,你也见过我的那些实验猴子,它们是怎么样的,也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嗯,侄孙知道。”

“至于你这条手臂……”

“还有得救吗?”慕容子夜迫切地问。

慕容绝淡漠地扫了一眼,道:“没得救了,手中骨头已经尽碎,如何能救?”

慕容子夜脸色颓然,一脸失望道:“那今后我岂不是等于一个废人?”

“哼,现在知道错了?还没学会走,就想学会跑?”慕容绝瞪他一眼,道:“你的手虽然是废了,但并不是说不能换手,只要能找到血型与你一样的人,就能将他的手臂移植给你。慕容家族的人若出了废人,岂不叫人笑话?”

慕容子夜总算放了些心,看了看右手,若是能换,他倒是不用担心自己变废人的事了。

第一千〇七十七章 残图

接下来的几日,孟缺就停留在SH市。一方面他与贞儿合好,也须得花点时间稳固一下感情。另一方面,他曾经也答应过王雪怡,不能像她前夫王瑞安那样好几个月都不出现。必须得每个月抽几天时间回去看她们母女俩。

前三日,孟缺陪罗贞儿,后三日孟缺陪王雪怡。潇潇多日没见“爸爸”了,对孟缺甚是想念,自孟缺去看望王雪怡,她就一直粘着孟缺。

对于这个便宜女儿潇潇,孟缺一直也很喜欢她。她的乖巧可爱,那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如今她真的把孟缺当成亲爸爸了,她的亲生父亲王瑞安却与她形同陌路人。这也怪不得潇潇,她到底是个孩子,要怪只能怪王瑞安平时没对她关心过,这才使潇潇对他没半点感情。

陪伴王雪怡的这三日,孟缺带着她们母女两东游西逛,玩得不亦乐乎。

前两天,一切正常,到第三天,忽有一个奇怪的人找上了门来。这人的到来,让孟缺大感震惊。

他叫裴思旺,是个中美混血儿,年纪三十上下。长相很是猥琐,留着一脸的络腮胡须。

他找上门来是在孟缺带着王雪怡母女俩逛游乐场的时候,孟缺不识得他,他却从千万人中一下子就认出了孟缺,甚至还认得王雪怡和潇潇。

孟缺就问他:“你是什么人?”

那人有着一口流利的汉语,道:“你不用管我是谁,如果仔细算起来,我应当算是你的朋友。你可叫我‘裴思旺’。”

“裴思旺?”孟缺确定自己从来都不认识什么姓裴的,不由对这人谨慎小心提防着。

用龙血感应之力探测这人,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龙血波动。这倒是可以确认这厮是个普通人。

“你找我有何事?”孟缺不喜欢拐弯抹角,特别是对于陌生男人。如果对方是女人,而且是个美女,他倒是愿意多说上几句,可是对方偏偏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猥琐的男人,这便是让他没有任何与之多说几句的欲.望了。遂,直接开门见山,奔向主题。

裴思旺先是笑了笑,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御姐王雪怡的身上转悠了两圈,道:“我这次来找你,对你来说是一件喜事,天大的喜事,你应当要对我客气一点才是。”

孟缺没好气地瞪啊一眼,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喜事?少扯没用的,今天你若说不出一个能让我惊喜的事来,我非揍你不可。”

裴思旺笑道:“孟爷真是好大的脾气。既然孟爷如此心急,那么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喏,这东西给你。”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红色锦盒递给孟缺。

孟缺疑惑地接过盒子,道:“这是什么东西?”

裴思旺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只是代别人将这东西转交给你而已,那人叫我不得偷看里面是什么东西,而且要一定送到你的手上。他还说这东西对你来说是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孟缺将信将疑,将那红色的锦盒一打开,竟见里面躺着一张折得四方的羊皮纸。那羊皮纸很有岁月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古时候的东西,而且那色泽与质地又十分使之眼熟。

才看两眼,孟缺猛然惊醒,这东西不就是藏宝地图么?

这家伙怎么会有这东西?孟家的三张图,目前都在爷爷身上,现在这图出现在这人的手里,难道是说爷爷出什么事了?

孟缺赶紧将这人的抓住,厉声喝道:“到底是个什么人让你把这东西给我的?”

裴思旺被孟缺突然反常的态度给吓了一跳,道:“孟爷何必这么激动,这东西是一个女人让我给你的。而且是个长得非常漂亮的美女。”

“女人?美女?怎么可能呢,藏宝图明明只在爷爷的手上。”

孟缺脸色一变,严肃地瞪着裴思旺,手指之间暗暗发力,将他的肩膀捏得吱吱作响。裴思旺连连叫痛,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孟爷你可要相信我。”

“那女人如今何在?”

“她……她早就走了,十分钟前,她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的。然后她就走了。”裴思旺不敢说假话,顿时全部说了出来。

孟缺将那藏宝图打开,陡见那图上画的是一副陌生的地形,好像并非是爷爷手上那三张藏宝图当中的任何一张。

“滚。”

手一推,将裴思旺丢向一边。孟缺仔细看了看那张藏宝图,确认它的确并非是爷爷手上的那三张任何一张。

爷爷手上的那三张图,他都有见过,甚至还都能画出来。所以他必定不会认错,这张藏宝图如果是真的,那么定是那最后一张下落神秘的残图。

“奇怪,这张图原本会是在谁的手里?”

“为何会突然送到我手里来?”

“爷爷曾怀疑是在K组织当中,如今看来,这倒是越来越奇怪了。”

王雪怡挺觉奇怪,便问孟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孟缺将残图收好,笑了一下,道:“没事,咱继续玩吧。”

表面上他装得无事样,可心里却不停地在想着事情。潇潇好不容易来一次游乐场,玩得非常疯狂,什么东西她都想玩。

有些她一个人不敢的,便要求孟缺陪着她。孟缺也不拒绝,只要潇潇有求,他就必应。

什么坐过山车啊、海盗船啊,开碰碰车啊,玩得倒是挺开心。

王大美女跟在左右,幸福的感觉从她脸上绽放而开,满满的都是笑容。在她看来,孟缺的确是个好男人,他对自己好,对女儿也好。比起那王瑞安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如果以后都能这样,对于她来说,那就是完美人生了。

而且如今她也怀了他的孩子,她希望自己怀的是个男孩子,这样一来加上潇潇就是一男一女,人生无疑更加完美了。

摸着肚子,这才将近一个月,还看不到任何凸起的变化。但王大美女心里甜秘密地,好像肚子里怀的不是孩子,而是自己的全世界。

逛完游乐场,已经快到傍晚了。孟缺开着车子载着王大美女母女俩回到了酒店,吃了晚餐之后,他独自一人来到阳台,打了个电话给爷爷。

这事情必须要先跟爷爷说一说,无论这张图带来的是好事还是坏事,该面对的都是要面对的。

电话一通,爷爷颇是精神,孟缺还没说话,他就已经先打了个招呼,并说他现在在三亚刚刚沐浴桑拿出来。

孟缺汗了一把,便将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情说给了爷爷听。爷爷听了,跟孟缺一样的震惊加担忧,“到底是什么人给你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听裴思旺说,是个女人。”

“女人?这倒是奇怪了,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女人呢?”爷爷沉吟了一下,忽地严肃地提醒道:“缺儿,那人能够随随便便地找到你,这便是说明,你的行踪完全被她掌握着。这乃是非常危险的,那图到底是真是假?”

孟缺在阳台上来回踱步,拿出羊皮纸看了看,道:“看起来应该是真的,从质地和画风来看,跟爷爷你手上的那三张图应该是一样的。”

“如果是真的,那便有两个可能性。其一,真的有好心人要帮我们这个忙;其二,有人想借助我们的手找到那远古宝藏。第一个可能性,微乎其微,第二个可能性,我看嫌疑最大,哼,凭一张藏宝图就想钓走三张,那人真是好打算。”爷爷冷笑了一声道。

关于这个想法,孟缺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到底会是谁在背后操作呢?

“爷爷,那我如今该怎么办?”

“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办,有人既然把图送到你的手里,那你就好好收起来。咱们也不急着去找宝藏,让那人也干着急一把。任何的阴谋都像是水底的暗涌,只要时间足够,早晚它都会浮出水面,我们只需要以逸待劳,等着看就好了。”爷爷到底是个深谋远虑的人,想问题果然比较全面。

“好吧,我听你的。”孟缺将残图收好,挂了电话。

……

夜渐浓,王大美女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身披一件白色的几乎透明的袍子,也不知道是她故意的还是无疑的,那透明的袍子将她妙曼的身段衬托得如仙如雾。丰腴的酥.胸,即便已经生过孩子,但依然平坦光滑的小腹、修长圆润的玉腿,轻轻地踩在房中的地毯上,大有仙女出尘的味道。

此情此景,让孟缺不酒而醉,忽然想到昔年牛郎之所以会偷走织女的衣服,想来他那时候的心情亦如自己现在这般吧?

看到如此诱人尤物,若不心动,还叫男人?

放下手机,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全部除掉,光溜溜地跑进了房里,趁着王大美女没注意,从背后直接将她给搂进了怀里。

“啊~~”王大美女惊得一叫,忽觉男子气息就在自己耳畔急促,香臀之后顶有一物,坚挺如铁,雄赳赳而气昂昂,不觉羞得脸色通红,“你……你快去洗澡啦。”

孟缺笑着含住她的耳垂,道:“洗澡先不急,吃完你先。”

“呀~~你……不要啊~”

第一千〇七十八章 血龙洞

美国,华盛顿。

郊外的隐密处,正是畜生剑道的大都城之所在。此番距离上次祭祀大会,已经有9天之期。

本来在第七天的时候,畜生剑道的首座执事梁叔就想去血龙洞看一下情况。但要去之时,他忽然想到:“假若孙伯南那小子死了,我去了也没用。假若他没死,如今才七天时日,算起来,他只与铁砂差不多同一档次,这个时候出血池也是无用,倒不如再等两天,凑够三三之数。”

便由此念,拖至今天。今天恰好是三三之数,三三得九,九天是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

首座执事梁叔不急也不忙,慢悠悠地向血龙洞而去。

自他在畜生剑道之中当上首座执事之后,这血龙洞就一直由他管理,算算时间,前前后后也大概有十八九年的光景了。

在这些年里,他不乏见过天资绝顶、风.骚无限的存在,可是每当那些形形色色的天才进入到血龙洞之后,不出意外的基本上结果都是一样。

唯有七八年前,畜生道的铁砂,是唯一一个例外。说起铁砂,梁叔不大记得那个时间,倒是对铁砂其人特别的记忆犹新。

那一年貌似正下着大雪,梁叔也如今日这般并没带着多大的希望来到了血龙洞。往常他一来血龙洞,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给死者上一柱香,然后用纱网将死者的尸骨给从血池当中捞处来沥干。

在铁砂之前,畜生剑道有太多的天才人物陨落至此,所以梁叔认为血池就是个杀人池,也一点也不过分。那次,他没带任何希望地拿着纱网往下方一捞。登时就感觉这一次比平常要重一些。不由心头感觉有些奇怪,奋力一猛拉,结果竟拉出了一个完整的人来。

放在寻常时候,人若死在血池当中,其全身血肉必定会被剧毒血水给腐化掉的,万无经过了七天还能幸存的道理。

带着万分的惊奇,梁叔试着探了一下铁砂的鼻息,发现这货居然还没断气。结果他大是兴奋,扛着铁砂立即奔出血龙洞,将这好消息告诉了畜生剑道的宗主异禽老人。

铁砂本来也是个新晋弟子,但是由于他在血池经历了七天的磨练而没死,遂被上头分外重视。异禽老人直接将他收为直系弟子,亲传他功夫。正因为这样,铁砂的辈分也就蹭蹭蹭地往上跳。再由畜生剑道之内,乃是由实力定身份。很快他就成了畜生剑道的大弟子,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一时。

屡屡想起这些回忆,梁叔都会感慨万分。在他的眼里,铁砂前途光明,若是能够保持良好的势头继续这么下去,说不定将来畜生剑道的大位便是当由他来主持。只可惜,天妒英才,铁砂的风光并没持续多久,在数月之前的一次中国行,无声无息地死在了SH市骚年会的手上。

铁砂死后,纵观整个畜生剑道,貌似能够接替其位的人,没有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实力能够特别接近铁砂,即便是号称二弟子、三弟子的,比起铁砂来,亦是差了不知道几个档次。

铁砂的死,不但梁叔感到可惜,即便是异禽老人也怕是挺惋惜的。

“希望,尽早能有人顶替铁砂之位才好,若不然,畜生剑道这么一大剑脉就要落入没有传人的尴尬地步了。”

血龙洞阴暗潮湿,刺鼻的味道到处都有。

梁叔却对这一切已然习惯,漫步而进,一直走到内中血池附近。望平静如泥潭的血池看了一眼,见池中无有半点波纹凌动,不觉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铁砂当初既有着三分天赋,又有着七分幸运,遂才大难不死。而今这孙伯南,即便同样拥有着三分天赋,只怕没他那样的七分幸运罢。”

如往常一样,先寻来一支檀香,点燃插在血池前方的一尊大铜鼎里面。微弱的灯光照耀下,铜鼎发黑,放在这里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岁月。只见得鼎中插满了檀香的根支、落满了檀香的灰烬。

只是由于血龙洞里阴暗潮湿,那些灰烬之上早已长了一层颜色不知道是黑还是绿的青苔。

梁叔将点燃的檀香插进鼎中,站定了一会儿。然后拿起那只捞尸骨的大网,伸入血池当中,横向一扫。

血池立刻波纹荡漾,漫开一圈圈的涟漪,红色的液体艳得妖异,在微弱的灯光下散发着诡谲阴森的味道。且在血水荡漾开来之际,一种森森刺鼻的腥味由血池弥漫开来。

即便是早已习惯了这里一切的梁叔,在闻到这个味道之后,也要稍微屏息起来。这血池里面的血水乃是有毒的,因为它是近千年来所有畜生剑道的前辈的精血汇集而成,亦因为血龙洞里本来就是个毒气氤氲之地,经过多年的积沉、发展,血水里面赫然有着不轻不重的奇毒。

这种毒,中毒人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而且是短期的。曾经梁叔就中过这种毒,那是他刚刚接手管理这血龙洞的时候,一中这毒,他立即感觉浑身上下像是有着千万只蚂蚁在咬一样。

只不过,当时他察觉得早,中毒了之后立即跑出了血龙洞,到外面呼吸了一番新鲜空气,毒性不药而愈。

是以,这是一种即时发作的毒,毒性虽小,但发作速度快,只要一直接触血水,那毒就会一直发作。

由此,便可想象身在血池当中经历七到九天这么久的时间,是一种多么恐怖的磨练?

大网横向一扫,忽然间梁叔感觉网中捞有物体,且物体极重。就跟当初打捞铁砂的那个时候一样,不觉一喜,大力抓住铁网把手,立即将之往上拉来。

“哗!”

一经发力,大网拉着那个沉重的物体陡然破血水而出,落在了地面之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

“居然没有被毒血给腐蚀掉?”

梁叔惊奇地看了“血人”一眼,登时拿来手电筒,将强光往他身上一照。旋即,那“血人”立刻缩成了一团,似乎挺害怕那手电筒的强光一样。

他一缩成团,浑圆得就像是一个巨大篮球。蜷缩之后,一动不动,状之若死。

梁叔笑了笑,拿了根棍子,捅了捅,道:“既然没死,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血人闻言慢慢地将脑袋伸了出来,蓦然一抬头,那双血红色粘液之中一双漆黑的眸子在暗色当中散发出幽紫色的光来。

瞳孔深邃而奇异,看将起来,就像是一口年代久远且没有底的古井。梁叔见他望着自己,便是笑道:“妙哉!快哉!自铁砂之后,畜生剑道终于迎来了第二个入血池浸泡而未死之人,年轻人,自此你就像是一条翻过了龙门的鲤鱼,有朝一日若遇风云,则必化身成龙。”

那双幽紫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没任何感情般地盯着他,一眨也不眨,仿佛那眼神是亘古不暗的夜明珠。只是,那幽紫茫茫的之中那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却赋予了他一种邪恶、凶煞之色。

两人对视良久,梁叔又笑了几声,道:“怎么?才九天不见,你已不认得我了么?”

血人不答一话,仍是死死地盯着他,不知道那双深邃的眼神当中到底藏着怎样的一种想法。

梁叔又道:“比起铁砂来,你无疑要强得多了。当初铁砂在血池当中磨练了七天,在我捞他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若是我稍去得晚一些,他也免不了是一死的结果。而你,如今时过九日,却仍是精神奕奕。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证明了。”

血人还是不答话,眼神一瞬不瞬,先是盯着梁叔的脸面,慢慢地转向了他的脖子。眼神邪光浓郁,隐隐之中有着一丝嗜杀残暴的味道。

梁叔蹲下了身来,用棍子在血人的肩膀上敲了一下,道:“小子,你若还不起来,那我可就不管你了,当初铁砂是被我扛出去的,那是因为他奄奄一息,你既精神奕奕,便别想有这待遇了。起来吧。”

说着,梁叔用棍子挑进血人孙伯南的腋下,试图将他拉起来。然而,却在这突然之间,那血人的喉咙骨碌碌地鼓动了几下,蓦然嘴一张,发出了一声咆哮,它整个人往前一扑,竟是直接将梁叔给按在了地上。梁叔对他没任何防备,被他这突然一扑,自然是轻易得逞。

“你……这个混账,连我也不认得了么?”首座执事梁叔大怒,被血人孙伯南一按在地上,顿时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而来,奋力反抗之下,他竟是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撼动血人的双爪。而且血人身上到处都是毒血,这毒血一沾到他身上,中毒的反应立刻扩散而开。全身直如千万只蚂蚁在撕咬,难受的感觉生不如死。

“孙伯南,你莫是入了魔障了么?混账,你给我醒来!”

梁叔大声一吼,剧烈的声音扩散而开,震得整个血龙洞都摇晃了起来。

趴在他身上的血人孙伯南听得他的吼叫,不但没转醒,反而也朝着他吼了一声。孙伯南的模样与脾性,仿佛变了个人一样,此时的他好像根本就不是个人,而是一只凶残成性的魔兽。

幽紫颜色的双瞳突然陡张起来,瞳孔骤缩,一番长啸之后,血人孙伯南向着梁叔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第一千〇七十九章 九死十全

“嗷~~”

“嗤~”

血人孙伯南在毒血当中浸泡了九天之后,无端端地力大无穷,而且神智不清不楚,整个人杀气十足,那双充满幽紫色的眼睛,似乎只要看到活物,就有无穷的嗜杀意象。

这会儿他一张嘴,锋利的牙齿果断地咬住了梁叔的脖子,梁叔越是挣扎,他咬得越是奋力,直到梁叔没了任何挣扎,他才慢慢地将滴着温热的鲜血的嘴巴脱离了梁叔的喉咙。

血人孙伯南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似乎这种新鲜血液的味道很让他痴迷,在品味了一下味道之后,他又垂下头去在梁叔的脖子上吸了一口。

这举动像极了欧洲的吸血鬼,但他却并非是吸血鬼。这些天来,他浸泡在毒血之中,渴了、饿了均是依靠喝血来补充体力。血池之中的血,乃是毒血,更是漫长岁月积攒下来的血液,血腥味道极浓且不说,而且味道之中还有着浓郁的苦涩味。

那般滋味自然是不能跟这种新鲜人血媲美的,所以在尝到新鲜人血的滋味之后,孙伯南情不自禁的迷恋起这个味道来,多吸了几口之后,梁叔整个人全身的血也就所剩无几了,看起来犹如一具干尸。

血人孙伯南喝饱了血,散漫地坐在地上发着呆,怔怔地看着地上畜生剑道首席执事梁叔的尸体。过了良久,他眼中那幽紫色的光终于是慢慢暗淡了下去。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发呆中的孙伯南忽然猛一摇头,随即,那散发着幽紫色光芒的眼睛转变为黑色,再看一眼地上的尸体,孙伯南惊得一跳而起。

“梁叔?”

“梁叔你怎么在这里?梁叔你怎么了?”

孙伯南乍见死尸,却不知为何故,赶紧先打量了一下四周,却见整个血龙洞里除了自己跟梁叔尸体之外,再也无其他人了,甚至连其他生物都没有。

一检查梁叔的死因,只见他脖子上有一个巨大伤口,像是被什么咬烂的,整个脖子空了一半,梁叔显然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再看他身体的其他部位,只见到处都滴落着鲜血,有些已经凝结成块了。而且借着微弱的灯光,孙伯南还能看清梁叔两只手的手腕上各有着一个手掌印。

“梁叔,是谁杀了你?我为你报仇!”

孙伯南从梁叔身上撕了一块布下来,然后将那布就印在梁叔的手腕上,经过小心翼翼地按力,那只血手掌印完完整整地被拓印了下来。

不管是谁杀了梁叔,只要有着这个手掌印做为证据,那么就一定能够找到凶手。在畜生剑道的地盘上,只要凶手还在,就一定跑不了。

指纹查凶法,这个方法自唐朝的时候就有了,发现者乃为贾公彦。此法由他发明,到至宋代已然成熟,并收录于法医宋慈的《洗冤集录》之中。是一种全世界公认的认凶方法。

拓印了掌纹之后,孙伯南将之摊开看了两眼,忽然却是觉得这掌印好生熟悉。尤其是那手掌之中的生命线、智慧线,此掌乃是断掌,从中一条线纹直接横贯掌心。

孙伯南浑身忽地一震,匆匆伸出自己的左手来,与那布上的拓印对比,其结果令得他骇然一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

“这掌纹居然是我的?”

孙伯南惊慌失措,一退再退,看着梁叔的尸体就跟看着最令自己害怕的东西一样,退着退着,突然“扑通”一声,他一个不防,竟是向后又栽进了那毒血浓稠的血池当中。

……

另一方面,美国洛杉矶。

缺月很无奈地回到了饿鬼剑道的总部,他在YZ市失败之后,并没立刻就走,而是潜伏了很多天,打探了一些消息之后才回到了美国。

在YZ市潜伏的这些日子里,缺月查清楚了大师兄海魂应该是死了,而师妹冰燕则是被钱文俊给抓走了。至于被抓到哪里去了?他曾暗中跟踪过一次,也找到了那个秘密的工厂大城。

当时,他也想过搭救冰燕,可惜那个“新曙光公司生产制造基地”当中钱文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钱文俊也在其内。若是强硬地杀进去,缺月即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没任何胜算。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回美国,将此事亲自向闭关中的师傅回报一下,然后再看师傅是如何决定的。

今日,便是缺月回来的第一天。他回到饿鬼剑道时,其师戊疋老人正在闭关,还差三十七天才能出关。然而,冰燕的命危在旦夕,缺月与她虽无什么交情,更没什么感情,但缺月不是海魂。若是换做海魂,他必定是不会去管冰燕的死活。可是他缺月却有着一种先天性的集体荣誉感,更有一种大家庭的责任感。

亦正因为如此,戊疋老人上次才破例将鬼剑交给了他。

因为一个能够拥有集体荣誉感、大家庭的责任感的人,就代表着拥有着领袖的潜质。海魂只顾私欲,任何人等他都不放在眼里,像这等人自然是不适合当领导人的。

饿鬼剑道这么一大脉的剑道,待戊疋老人归西之后,自然是需要一个优良的具有领袖潜质的人来承位。显然,海魂并不是适合之人,只有像缺月这样人才算适合。

因为心里担忧着冰燕的安危,缺月不顾师傅闭关前的警告,强行进入了闭关厅找到了闭关中的戊疋老人。戊疋老人果然没有过多责备于他,见是他来,反而一笑,问道其来意。

缺月便将这次中国一行的所有经过、所有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再补充道:“大师兄海魂,如果不出所料,他应该是……死了;而冰燕师妹她……她被钱文俊抓了,并关了起来。”

戊疋老人看了看这个自己最看好的弟子,冷冷一笑,道:“海魂刚愎自用,能有如今这结果也算是他的命,至于冰燕,钱文俊抓了她却没杀她?这倒是奇事一件。”

“师傅,如今该怎么办?要不要我重整兵马,再去一次YZ市?”缺月没觉得这次失败是丢脸的事,因为他实在是觉得这次的对手真的很棘手,所以,即便输了也不丢脸。

戊疋老人略一摆手,道:“罢了,连番两次去中国都吃了败仗,难道还不足以引为教训么?即便我让你再带人去第三次,其结果,想必也是一样。”

“这……师傅,若是再去YZ市,在我的带领下,一定不会发生像这次这样的事。”缺月肯定地说道,这次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惨淡的败局,那是因为他跟海魂不合,这才导致力量分散,得不到集中。敌人一抓住机会就逐个击破,让他们根本就没还手之力。

戊疋老人明白缺月的心思,淡淡地道:“你方才已经说了,孟氏余孽实力高强,你已经败过一次在他手上了,若再遇上他,可有胜算?”

缺月细细一想,认真地摇了一下头,道:“孟氏的《虚灵三镜》真的很玄妙,如果再遇到他,我仍然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甚至百分之五十的胜算也没有。”

“那么钱文俊呢?你若遇上他,可有胜算?”戊疋老人再问。

缺月凝思一想,仍是摇头道:“钱文俊我没跟他交过手,但是大师兄曾跟他交手并没占到多大便宜,由此可看得出来,他也是个大高手,若是碰上他,我并没绝对的胜算。”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这一点比海魂要强得多。与其打没有把握的仗,倒不如停下来找时间提高自己的修为,等到自己实力更进一步,没有把握不就变成有把握了么?”戊疋老人双眼微闭,悠悠说道。

“提升修为?”缺月一脸羞愧地道:“实不相瞒,弟子实力于三年之前就没有任何精进了,直到现在也找不到任何突破口,说来惭愧。”

戊疋老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睁开眼来,瞥了他一眼,道:“你精进不得是好事,在一个阶段上停滞三年,这会让你的底子越打越厚,这就像高塔,要想塔修得高,底基必须要好。没有好的底基,便是风一刮,就倒塌了。”

缺月也明白师傅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弟子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关于突破之事,弟子日思夜想也寻不到方法,这方面还请师傅指点迷津。”

戊疋老人双手合于丹田,忽然道:“为师这里,有两法,你可愿学?”

“我愿。”缺月眼神一亮,想也不想,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戊疋老人道:“此两法,不可兼得,你只能从中任选一样。”

缺月点点头,期待师傅的下文。且听戊疋老人继续道:“我这里有神妙功法两册,其一名为《九死玄炁》,乃为瞬间提功之妙法,一旦练成可将自身实力瞬间提高十倍。”

缺月满是激动,心中一颤,惊讶道:“十倍?这是何等概念?若我能练成岂非无敌?”

又听戊疋老人又道:“其二名为《十全炁》,亦为提功增幅之妙法,只不过此法比不得《九死玄炁》,只能增幅一倍,并且时间也有限制,只有三分钟。你愿意学哪个?”

缺月听得仔细,忽然问道:“《九死玄炁》一旦练成,可将自身实力提高十倍,那么这个提升的实力是否也会有时间限制?”

“有,这个看个人体质而定,有的能持续一个小时,有的只能持续半个小时。”戊疋老人实话实说。

缺月想来想去,无论怎么都觉得《九死玄炁》要比《十全炁》要好得多,正想说自己挑选《九死玄炁》,忽听戊疋老人怪笑了一声,道:“有个前提,我先给你说上一说。若练《十全炁》则无须代价,只需刻苦努力便可;若修《九死玄炁》则需要耗费寿命为代价来修炼,悟性高者练此功,也不乏成功过的。咱饿鬼剑道的先祖之中就有人曾练成过此功,当初这位先祖仅耗费了三十年寿命。”

“三十年?”缺月大惊。

戊疋老人点点头,道:“此功,你大师兄海魂也偷练过,只不过他练得比较差劲,只到第一层而已。”

“连大师兄也练过?”

“还记得当初你与他的决斗否?”戊疋老人问道。

缺月自然不会忘记当年那事,那次决斗可是在他的脸上留了那么长的一道疤,他怎能轻易忘记?“弟子当然记得。”

“本来海魂的实力并不如你,那次他便是借助《九死玄炁》妙法,才将你打败的。”戊疋老人一语道破玄机。

缺月大彻大悟,这才知道当初大师兄为何出现了异常变化,当初他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这会儿听师傅说来,他愈发觉得的确如此。

“那大师兄海魂费了多少寿命来练《九死玄炁》的?”缺月觉得如果大师兄海魂折损的寿命不多,那么自己也可以试着一练,照师傅说来,自己的悟性在海魂之上,海魂都能练成第一层,自己未尝不可练成第二层,甚至第三层。

戊疋老人叹了一口气,道:“海魂费了多少寿命,老夫不甚知晓,只不过大约算来,应该不下三十年,而且《九死玄炁》这功法,每次施展亦会折寿十五年。你觉得你承担得起这个代价么?”

缺月闻言惊出了一身冷汗,《九死玄炁》每次施展会折寿十五年的寿命,这样的功法也太恐怖了,即便它有着神奇功效,但那每次施展都会折损的十五年寿命也够吓人的了。

“怎样?想明白没,选那一个?”戊疋老人问道。

缺月犹疑再三,忽地决心一定,道:“我选《十全炁》。”

第一千〇八十章 十全炁

“《九死玄炁》和《十全炁》本出一脉,先有九死后有十全,曾经有人觉得《九死玄炁》的副作用太可怕了,所以就从《九死玄炁》里面创出了《十全炁》,虽然威力被大大的削减了,但却没有副作用,对此,你有何看法?”戊疋老人问道。

缺月颇觉遗憾地说道:“虽然《九死玄炁》的效果很是诱人,但是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要是花了代价还练不成,那就等于在自杀。与其如此,倒不如刻苦努力地修炼《十全炁》,虽然《十全炁》练成之后只能提升一倍的功力,而且只能持续3分钟。但这三分钟若是利用的好,解决任何事情都足够了。”

戊疋老人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没错,修炼一道,最可怕之处便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海魂那小子就是逞强之心太重了,所以才一步步地踏上了不归之路。你能懂得这一点,为师也算能放心了。”说完,从衣服袖子里甩出一本古色古香的黑色封面书来,书飞旋而去,堪堪落在缺月面前,方方正正。

缺月向地面瞥了一眼,只看那书外观整洁而简单,封面上只有三个小纂字竖列其上。笔走龙蛇,端得是苍劲有力,正是“十全炁”三个字。

内心激动了一番,翻开书本第一页,便是图文并茂,图之记载正是人体经脉之走向,而文字部分讲解的便是运功、行功之法门。

戊疋老人又道:“此功法看似容易,练来难,本来只是残本,经为师多年研究及添补才完成这么一套。许是为师能力有限,所以即便是添补了后半段,也只能使这功法提升一倍功力而已,若是前人所留的完整版,估计提升三四倍亦是有可能的。”

缺月将书本从中间翻开,果见后面部分是新的,无论是纸张还是图画均跟前面的风格都不甚一样,顿时也才明悟过来,知道师傅以前为何不将此功法传授出来,原来以前并没将它补全。不由感慨道:“师傅之才天纵之,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师傅您才能补齐这套功法啊。”

戊疋老人淡淡一笑,摆手道:“你不必奉承为师,为师为了补齐这套功法,也没少请教你天剑道的天机师伯,说到‘天纵’二字,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堪当之。”

“天机老人?”缺月一惊,要知道K组织当中最为神秘的剑道便就是天剑道,而天剑道的领袖宗主便就是天机老人。这位名义上的师伯,缺月从小到大,也只见过他一面而已。此人真正算得上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对于此人,缺月印象不大,只知道他是一个古怪的高人。当听到师傅为了补齐这套功法,而没少请教于他,便是不觉吃了一惊。

“且不说你天机师伯了,你既已选择《十全炁》那就干脆留在为师这里好生修炼吧。有为师的指点,你练此法必定事半功倍。”戊疋老人闭目而道。

缺月叩首谢拜,能留在师傅的闭关室闭关,自己恐怕是第一个得到如此待遇的人。缺月受宠若惊,感激涕零,三拜之后,立即按照书本上的图文修炼了起来。

……

SH市。

自从将慕容子夜赶跑了之后,孟缺终于迎来了一个真正的悠闲假期。这段日子里,他将时间平均分配给自己的所有女人,在陪伴这些女人的时候,他尽量使她们每一个人都保持开开心心的,让她们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柔情各有,雨露均占,孟缺也忙得不轻。除了怀孕的沈梦盈之外,苏雯大美女、郭美美小甜心、璇颖贴心宝、王雪怡大御姐,这四个女人都是需要每日柔情温存的。有时候气氛好的情况下,每天欢好七八次也是难以避免的。

这样一直连续了将近一个月,孟缺即便身强体壮,也不由得感觉微有肾亏症状。

但付出和收获无疑都是成正比的,所有女人在受到了满足地温柔之后,都是情不自禁地爱孟缺爱入了骨子里。而且,混血儿璇颖也成功地怀上了身孕。

这是她自己期盼已久了的心愿,如今梦想成真,别提她有多欢乐了。只不过嘛,她这一怀孕,日子一久,肚子必定是会逐渐大起来。而肚子一大,便是谁也瞒不住了。

到时候要是继续生活在花场,肯定会被沈梦盈发现的。纸到底是包不住火的,为了不让沈梦盈胡思乱想,孟缺觉得最好是找个时间探一探她的反应。如果沈梦盈反应不排斥的话,那么就最好在她知道真相之前就把一切告诉她。

可是,要怎么去探她的反应呢?

这无疑是个艰难而浩大的工程,孟缺感觉任重而道远。虽然难做,但又不得不做,做完了沈梦盈的工作,还要做郭美美、苏雯、王雪怡的工作,本来一个就够有困难的了,做完一个还有三个,孟缺不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撇开这个暂不谈,且先说说怀孕一事。

说起怀孕,这些天里孟缺陪伴任何女人,都是没有附加任何安全措施的。跟她们在一起,只要气氛良好,好好地欢爱一次是免不了的。

而一个周期结束,怀孕的只有璇颖一个人。美美才回来不久,她没怀上,也在情理之中;可苏雯呢?孟缺记得自己陪她的时候,有好几次,每天都是连续欢爱超过十二次的。

在这样高频率的欢爱之下,居然还没怀孕,倒是奇事了。

王雪怡么,早就怀孕了,所以她趁着这才刚刚怀孕,索要也十分频繁,算得上是如同饥狼饿虎。女人怀孕只要达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么就必须得禁止房事了,为保胎儿安全,直至孕妇分娩这整段期间也最好不要房事。

孟缺也能体会王雪怡的心情,所以在陪伴她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辛勤地就像是一头老黄牛,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一字不苟地耕着雪怡大御姐这块肥美的土地。

就是这般,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孟缺才第一次出现了微肾亏的症状。还好美美如今年纪尚轻,欲.望不是很强,若待以后她身体再发育成熟一点,其饥渴程度,肯定不亚于王雪怡大御姐的。到那个时候,孟缺要以一敌众,可怜这副单薄的身体,要怎么支撑得住呢?

月底三十,便就是除夕之夜了。

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临近过年,孟缺感慨非常之多。

然而,也正是因为要过年了,所以在二十九号那天,他变得特别地纠结。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向他要求除夕那天夜晚陪伴自己,孟缺听了,一个也没答应。实在是自己分身乏术,一个人要应付这么多的女人,谈何容易啊。

幸好29号,爷爷终于从外面回来了。孟缺便拉着爷爷诉苦,爷爷听了他的苦闷,老奸巨猾地笑了笑,道:“你小子艳福不浅,还嘀嘀咕咕向我抱怨,你可别告诉我,你不喜欢美女。”

孟缺没法否认,只得点头,道:“我承认我喜欢美女,可是,美女多了,我也难以应付啊。”

爷爷嘿嘿一笑,道:“这有何难?想让女人得到满足,这事你找你晃爷爷,让他帮个忙也就行了。”

“晃爷爷居然精通这方面?”孟缺大是惊奇。

爷爷捋了一把短短的胡须,眉头一挑,道:“想当年你爷爷可是号称‘少妇杀手’,凭借的是什么?除了英俊潇洒的外表之外,床上功夫也不是盖的,当然了,这份功劳,也有你晃爷爷的份。”

“真的假的?”孟缺半疑半信,爷爷的话,总是有吹牛皮的嫌疑。他说他自己英俊潇洒,孟缺从小到大从没看出来过。

爷爷高深地笑道:“当然是真的,你爷爷我还会骗你么?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你晃爷爷有个特别的研究,你若是用了,夜战百女,也不是问题。”

“这么厉害?”孟缺听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就去找晃爷爷。可是,一当想起明日就要过年了,头又大了起来,道:“可是爷爷,明天过年,我的所有女人都要求跟我一起过,你看这问题该怎么破?”

爷爷孟有才双手一背,悠然一抬头,道:“这破事还用琢磨这么久?把她们都带花场来不就可以了?”

“这……这也行?”孟缺不敢想象,如果把她们都叫到花场来,那该是有多么“热闹”?

爷爷却一吹胡子,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尽管叫,有问题我帮你搞定。”

第一千〇八十一章 忐忑

“……”

孟缺对爷爷可没有多少自信,若听爷爷的话,把所有的女人都叫来,到时候场面一乱,怕是爷爷大发神威也难以镇压得下来。到那个时候,孟缺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思来想去,唯一的解决办法,孟缺觉得还是应该跟各个女人商量一下。首先,可以先试试她们的反应,若是反应良好,都能互相接受,那么再把她们全部请来,倒也无妨。

想到这里,不再跟爷爷扯淡了。爷爷说的话,除了晃爷爷手里的那个“男人必备品”有价值之外,其他的都不大靠谱。

兀自回到了花场的房间,见沈梦盈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孟缺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抓着她的手,陪着她看。

所看电视,乃是韩剧,虽然孟缺个人觉得挺是乏味脑残,但沈梦盈却看得津津有味,有时候还止不住嘻嘻哈哈地捧腹大笑。

当看完一集,迎来广告时间。沈梦盈饶有兴趣地看了孟缺一眼,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孟缺扭头看着她,道:“没事,就是陪你看看电视。”

“胡说,平时你对这些韩剧都是不屑一顾的,今日会静下心来陪我看,肯定是有事。”沈梦盈眯着丹凤眼,笑眯眯地看着孟缺,一副算无遗策的模样。

孟缺笑着摇了摇头,道:“怪不得璇颖自从看了你的小说之后,也开始会揣测人心了,你呀,有什么事还真瞒不住你。”

沈梦盈笑了笑,轻轻地抚摸着肚子,道:“这叫观察入微,心理学上说,从细节上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任何内心活动,我还没学到家,所以呢,现在只能猜测一二。”

“好厉害的样子。”孟缺凑到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道:“那你能不能猜测得出来我有什么事呢?”

沈梦盈眨了眨眼,认真地看了孟缺几眼,忽地悠悠叹道:“你肯定是有事情想要告诉我吧?而且这事情一定跟我有关是不是?“

“这……”聪明的女人永远是世界上最难搞定的一种动物,孟缺这还一句话都没说,梦盈就已经猜到这么多了。这愈发让他难以说得下去了,想说的话一到嗓子口,不由自主地又咽了下去。

“刚才那一集电视的剧情你还记得吗?”沈梦盈忽然问道。

孟缺点点头,道:“记得一些。”

“那你记得那一段呢?”沈梦盈问。

孟缺想了一下,道:“小三跟正房吵架的那一段。”

沈梦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孟缺,认真地从他脸上捕捉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当孟缺一说完,她轻轻笑道:“那么你想跟我说的事,是不是也是这样呢?跟小三有关?”

孟缺闻言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梦盈,且看她笑面如花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怎么样的。表面上是在笑,心里头是否是在滴血?

看着孟缺不说话,沈梦盈叹了一口气,好似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跟我说璇颖的事吧?其实我早就知道她跟你的关系了,只不过我故意装作不知道而已。”

“……”孟缺说不出话,呆呆地看着她。

只听她继续说道:“璇颖是个好女孩,我也挺喜欢她的,虽然跟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是挺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我也见惯了这样的事,也知道迟早有一天在我的身上也会发生这种事,好在,我男人的另一个女人不是我讨厌的人,这些天来,璇颖一直在照顾我,她对我的好,我看得出来并非是虚情假意,她是真心真意地对我好。而我呢,也不能以怨报德,所以,我就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并且,她也怀了你的孩子了,不是吗?我现在就是不想接受她,也得接受她了,你说对不对?”沈梦盈笑眯眯地说道。

孟缺大奇,脱口而道:“你怎么知道?”

沈梦盈老谋深算地得意一笑,道:“这还不简单?前两个月璇颖还来了月经,偏偏这个月就不来了,我可是记得她的月经期是在月中的15号左右,一般持续四天,这个月既然已经停了,那就说明她怀孕了,不然女人不可能无端端地不来月经的。”

孟缺汗了一把,不由感慨梦盈这家伙还真是观察入微啊。连这等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话说,近几个月来,璇颖为了照顾好沈梦盈,一直是跟她住在一起的。两人共用一个房间,一个浴室厕所。这到了璇颖月经期,肯定会在厕所里留下证据的。而梦盈恰好留心注意了一下,这个月厕所里干干净净,没有半条用过的卫生巾的痕迹,这便是说明璇颖这个月根本就没来月经。

女人有时候月经不调,偶然停一两个月的情况也不少见。但这多半是发生在环境改变,或者身体病变、虚弱等情况。

璇颖来到花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在花场伙食也一直很不错,这便说明那些影响月经到来的原因基本上都可以排除,剩下的,只有一个猜测,那便是——她怀孕了。

要知道沈梦盈可是个作家来着,既写言情,也涉及一些悬疑推理,她能发现这些蛛丝马迹,并猜测到这些东西,也不愧是个作家。

孟缺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沈梦盈都知道了,他也就只有承认了。

所幸沈梦盈对璇颖并不排斥,甚至还很喜欢她。孟缺很想再说,除了璇颖之外,还有其他几个。但话到口中,屡屡出不了口。

沈梦盈看他表情,沉吟了一下,丹凤眼微微弯起,道:“莫非除了璇颖,还有其他别的女人?”

孟缺讪讪一笑,道:“要是有,你觉得怎么样?”

沈梦盈莫测高深地笑了一下,道:“带过来给我看看先,要是给我的第一感觉不讨厌,我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这么大度?”孟缺很惊疑。

沈梦盈道:“我早就看穿你们这些男人了,可怜我们女人命苦啊。不过,世界都是这样,我也怪不得谁了。与其不答应你,而你偏偏又要在外面偷吃,倒不如大度一点,接纳你的其他女人,这样一来,大家还能和和气气。比起前者,不是更好么?”

孟缺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梦盈,女人当中能有她这种想法的,可谓是一万个之中也难挑出一个啊。人生在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你有别的女人,我不反对,只不过有个前提你可得答应我。”沈梦盈严肃地说道。

“什么前提?”孟缺问。

沈梦盈道:“那就是你以后也必须每个月抽出一定的时间来陪我以及我们的孩子,一定不可以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了,知道没?你要是喜新厌旧,我可是会向爷爷告状的。”

孟缺迭连点头答应了下来。

沈梦盈又问:“那你干脆告诉我吧,你到底有几个女人,现在?”

孟缺怔怔地看着她,良久良久,摸着她的手,感觉着她的脉搏跳动的频率十分正常,并非起伏剧烈,遂才肯定她这是真大度,并非是假意大度。舒了一口气,才道:“加上你,应该是5个吧。”

“哇,5个?竟然……有5个?”沈梦盈瞪大了眼睛,表情怪异地盯着孟缺。

孟缺心里嘀咕了一声,看着沈大美女的表情,怀疑道:“莫非这家伙刚才真是在假装么?这会儿说爆发就爆发,演技也太好了吧?”

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沈梦盈忽然小声地凑到孟缺耳边,道:“那个……以后要是同时应付5个女人,你吃得消吗?”

“……”孟缺差点被她吓死,拍了拍胸口,这问题他也担心着,不过爷爷说晃爷爷有办法,只要自己找到晃爷爷,应该是没问题的。爷爷说晃爷爷的秘方使用了之后,能够夜战百女,如今自己只有区区五女,应该不在话下。

“你曾经跟我……那个的时候,一个晚上最多可以15次,要是5个女人在一起的话,15乘以5,也就是75次。哇,想起来好欢乐啊,75次,几乎可以从晚上直接做到第二天早上了。如果慢的话,几乎都到中午了。”沈梦盈唯恐天下不乱地笑了起来。

孟缺彻底被她打败,对于宅女来说,还真是无法用常理来推测她们。特别是那些当作家的宅女,一个个绝对都是稀有动物。

平常女人碰上这事,绝对是会火冒三丈,一哭二闹三上吊那还算是轻微的,严重的,其后果根本无法想象。

有谁会想沈梦盈这样,不但不吵不闹,反而还幸灾乐祸地偷笑。

孟缺既感觉宽慰,又感觉蛋疼,反正这一刻的心头有如万头草泥马呼啸着狂奔而过。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搞定了一个了。沈梦盈既然不排斥,那么就等于成功了一步,后续还有美美、苏雯、雪怡三个。至于璇颖,孟缺从不担心她,以为她是所有女人当中真正最大度的;而贞儿么,她还小,如今刚刚跟孟缺和好,想来还是不要扯上她,让她在家里陪陪家里人过年也挺好。

“唉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得继续努力。”孟缺摸了摸额头,感觉压力山大。

第一千〇八十二章 居然和平

这天下午,孟缺试探性地跟其他几个女人提了相似的话题,然而能够像沈梦盈一样这么大度的,却只有王雪怡一个而已。

她的要求跟沈梦盈一样,虽然是不反对,但语气之中难免颇多幽怨。

至于美美么,孟缺才一提起这话题,她就立刻敏感地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然后就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孟缺为了不让她哭,只好哄着她,说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

而苏雯大美女,这位主播小御姐几乎是柔弱的美美的极端面,孟缺才随便一提,她就提前警告道:“你要是敢在外面沾花惹草,小心我切掉你的根。”

“……”

孟缺听到这句话,就已然知道苏雯的态度了,当即也哄着她,心里却是淡淡发愁。

当知道了这几个女人的态度,孟缺就琢磨出了一套解决方案——明天过年,就先把沈梦盈母女俩请过来,既然她不反对,那就让她也来花场住着,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至于美美和苏雯,只能另抽时间去陪伴她们了。

决定了之后,孟缺就先杀到了SH市,将沈梦盈母女俩接到了YZ市的花场。爷爷这两天为了过年的年货忙得不亦乐乎,当看到孟缺带了个王氏家族的女人回来,更是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暗地里跟孟缺提过好几次,说:“孟氏加王氏,你们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天赋很好。”

孟缺极端尴尬,当初跟这几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曾说过会怎么怎么对她们好,可如今,自己弄出了这么一大个大家庭,说起来自己的良心上很是有些过不去。

领着王雪怡一进门,首先见到的当然是爷爷了。王雪怡礼貌地喊了一声“爷爷好”,而潇潇则摸了摸脑袋,看着白胡子的老爷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王雪怡笑了笑,摸了摸潇潇的小脑袋,小声提醒道:“潇潇叫太爷爷。”

潇潇点了点头,乖巧地喊了一声“太爷爷好!”

爷爷听得一笑,只见这潇潇长得眉清目秀,端得是一个美人胚子,如今乍得这么大一个曾孙女,他亦是喜得嘴都合不上。

带着王雪怡母女俩进屋,依次再见到的是沈梦盈、璇颖,孟缺一一给她们相互介绍了一番。奇怪的是,这三个女人居然看起来相处得真的很是融洽。一番招呼,王雪怡作为这些女人当中年纪最大者,其心也似最宽,拉着潇潇到沈梦盈和璇颖的面前,介绍道:“潇潇,以后这个是二妈,这个是三妈,你可要记得哦。”

潇潇倒是乖巧得很,一点也不排斥多几个妈,张嘴闭嘴叫得很是甜。

沈梦盈和璇颖对王雪怡颇感陌生,但多了潇潇这个小家伙,无疑瞬间就把彼此的距离给拉近了。

可爱的潇潇,无疑是人见人爱的那一种。这下子,大家都多了一个便宜女儿,在关系上,便是亲密无间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起初孟缺还以为这三个女人汇聚到一起,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在旁边陪伴着,以备她们闹起来的时候,自己出面做个调停什么的。

哪知道,她们由起初的陌生,越聊越欢乐了起来。到最后,孟缺反倒像个局外人,站在旁边听她们谈话,根本插不进半句。

他也知趣,索性离开了房间,随她们自己聊去。来到外面,还没闲够十秒钟,爷爷拉着他去到了厨房,要他帮忙张罗一下今天晚上的晚餐。

孟缺只能听话地留在厨房帮忙,爷爷开心极了,瞥了孟缺一眼,道:“昨天我的话说的没错吧,对付女人,你小子的水平还差那么一点。她们的心思可不是那么好猜测的。”

孟缺看着得意中的爷爷,忍不住一泼冷水纳闷地道:“爷爷你当年好像只是‘少妇杀手’吧?泡其他类型的,可没听说有什么骄人战绩。”

爷爷一听,立马眼睛一瞪,胡子一吹,道:“胡说八道,你一身本事是谁教的?我要是只对少妇有经验,能教出你这么优秀的孙子?哼,事实胜于雄辩,你看今日她们三个女人汇聚一起之后,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和矛盾吗?”

“这倒没有。”孟缺一边洗菜一边答道。

爷爷捋了一把胡子,道:“这不就是么?我早就猜到这一幕了,所以才让你把所有女人都叫过来。除了这三个之外,不是还有苏雯跟美美么?你怎么不叫她们过来?”

孟缺耸了耸肩,道:“这可太冒险了。”接着便把之前美美和苏雯的反应态度跟爷爷提了一下。

爷爷听了一笑,道:“其实,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你若把她们都请来了,她们的自己心中自然都会有一个比较。璇颖跟梦盈心态很好,肯死心地跟着你,如今这雪怡,我看也是一样。这样一来,美美和苏雯只要也来到这里,经过跟她们三个的彼此认识和了解,逐渐也会被她们给同化。”

“真的会这样么?”孟缺可不大相信。

爷爷笑道:“她们会认为别的女人肯接受这样的事,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呢?只要她们有了这个想法,那就等于她们已经接受了。”

孟缺还是有些拿捏不定,忽然问道:“爷爷既然经验这么丰富,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你说过奶奶的事情?以爷爷当年鼎鼎大名的‘少妇杀手’之名,应该很多女人都败在你的手里,想来我至少也会有八九个奶奶吧,可是为什么我从小就没见过一个?”

一说起奶奶,爷爷的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悠长地叹了一声,脸上表情有着说不出的深沉与沉重。

只见爷爷微微一摆手,道:“你年纪还太小,有的事情未必能够明白,这事不说也罢,说起来只有徒惹伤怀。”

“……”孟缺翻了个白眼,自己如今都已经二十了,还年纪太小?既然爷爷不肯说,那也不便再问了。

两爷孙沉默了一会儿,孟缺抓了抓痒,忽从身上摸出了那最后一张残图出来,看了几眼,递给爷爷,道:“爷爷,这东西给你吧,你拼凑起来看看。如今四图在手,如果这张是真的,那么远古宝藏便是属于我们的了。”

爷爷回头一看,将残图接过,稍微看了一眼,道:“这图真是别人送的?”

孟缺点点头,这图来得太容易了,容易得让他自己都不怎么敢相信。前面三张图,哪一张不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哪一张不是冒着生命危险找来的?偏偏这最后一张,是别人送上门来的,在巨大的落差之下,难免会让人怀疑它的真实度。

爷爷也不着急拿其他三张图来合拼,直接将之塞进了怀里,道:“这事且不着急,天知道会不会是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以一张残图钓我们手里的三张残图,我们慢慢等着,等到阴谋者狐狸尾巴藏不住的时候,不用我们去查,他们都会自动告诉我们真相的。”

孟缺点了点头,老谋深算的爷爷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饭还要多,听爷爷的一定没错。

“这些天你外出的时候,没发现有人跟踪你吧?”爷爷忽然严肃地问道。

孟缺很肯定地说道:“没人跟踪我,一般回来的时候,我都会故意在外面绕一大个圈,而且我还有感应之力,如果有人跟踪我,一定逃不过我感应。”

“嗯,这样就好,现在花场里生活了这么多人,这里一定需要高度保密。一旦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我的这些孙媳妇难免会有危险。”

“对了,爷爷,睚眦呢?最近怎么没看到它?”孟缺忽然想起自家的那只神兽来。

爷爷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道:“说起睚眦,挺怪的,你不问,我还差点忘记跟你提了。三天前它出现了一些异变,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赶了回来。”

“异变?”孟缺大觉惊奇,道:“什么异变?”

爷爷面色严肃,沉吟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勾了勾手指,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一千〇八十三章 四图合一

花场最后面的一间房,是爷爷的房,爷爷的房下,还有着一个隐秘的地下室。跟着爷爷从通道里走了进去,顿时就感觉一股热气从里面冒了出来。那感觉就好像让人瞬间从冬季来到了夏季一样,而且是盛夏季节。

地下室中还没两灯,就已经有着一束红光充满了整个房室,照得如同外界一样明亮。只不过,那红色妖异的光摇晃在四周的墙壁上,不禁会让人联想到正在翻腾的鲜红色的血液。

孟缺奇怪地往四下看了看,当看到一个巨大的箱子摆放在这地下室的最中央的地方,而这整个地下室里的红光好像也正是从那个箱子当中发出来的,指着那箱子,不由问道:“爷爷,难道睚眦它……”

“没错,它就在箱子里。”爷爷沉声应道。一边说,一边走近了那个箱子,然后慢慢地将盖子打开,叹了一口气,道:“你来看吧,它如今变成了这个模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孟缺带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过去。对于睚眦,在他的心里可是将它也当成家人一般来看待的,倘若它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无疑会很是伤心的。走近了箱子,但见里面红光最盛,几近刺眼,而红光底处,却是卷缩着一个篮球大小的物体。

那物体浑圆,浑身上下包裹着一层如同蚕丝一般的白色物质,一层覆盖一层。

孟缺大觉惊奇,他知道睚眦应该就在那白色的物质里面,伸手就想去摸一下。手刚伸出,却被爷爷打了一下,并被呼住:“你干嘛?你没感觉到这里面的温度吗?还敢摸?手不想要了?”

说着,爷爷拿出了一个高温温度计,这温度计在空气当中显示是50度,但只要一靠近那箱子,其红色线条就会迅速升高。

60度!

70度!

80度!

90度!

100度……

高温温度计的极限是500度,当接近箱子口的时候,已经是170度了。孟缺看得咋舌,幸好爷爷刚才阻止得早,要不然自己贸然摸上去,必定是会受伤的。

高温温度计愈发向里,当快要靠近那个白色物体的时候,突然红线上升到了顶部,整个温度计砰地一声竟是碎裂了开来。

“卧槽,温度这么高?里面居然高过了五百度?”孟缺流了一把冷汗。

爷爷笑了一声,道:“知道厉害了吧?中心地带我估计甚至超过了一千度。虽然我们孟氏有火之境,对火之高温的忍耐比常人要强几十倍,但你若是贸然碰上这等高温,手怕是也会像这条温度计一样,直接化掉。”

“睚眦不会有事吧?它怎么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孟缺疑惑地问道。

爷爷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大前天,它首先是全身发热,精神萎靡不振。然后我就立刻带着它回到了YZ市,找到了你的晃爷爷一起研究了一下。可惜,我跟他都没查出什么问题,到了晚上,它身体的高温已经不能触碰了,我就把它放在这个箱子里。结果到了第二天,就成现在这副模样了,只不过第二天的时候,那白色的物质还没这么浓稠。”

“会不会是得什么病了?”孟缺怀疑道。按理说龙之子应该是不会随便生病的吧?可是,凡事都有万一,而恰恰凡事怕的也正是这个万一。

爷爷摇头否定道:“应该不会,睚眦其实有这个状况,从上次美国回来就一直有了。三天前才特别异常而已。”

“上次从美国回来?哪一次?”

“就是你被异禽老人抓走的那一次,我带着睚眦杀去了畜生剑道的总部,然后碰见了它的兄弟——饕餮,结果它们两个打起来了。那一次睚眦重伤而归,自那次后,它时不时的就会浑身发烫。只不过以前是只偶尔发作一下,发作的时间也并不长,我也就没太在意,直到三天前……”爷爷叹了一声,道:“那饕餮似乎正处于成熟期的,睚眦伤了它,它也伤了睚眦,但睚眦毕竟还是幼年期,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打架留下的后遗症,或者饕餮是不是带有毒性……这都不好说。”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该帮帮它?”孟缺指着睚眦,很是担心地说道。

“唉!”爷爷叹了一声,喃喃道:“谈何容易?睚眦是龙子,我们只是区区凡人,只怕帮不了它,只能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万一……万一睚眦要是出了事,那可怎么办?”孟缺忧心道,要知道其他三大家族和K组织都是拥有神兽的,假若孟氏的睚眦出了事,那以后还怎么跟其他势力抗衡?人家只要一放出神兽,孟氏这边只有逃跑的份。

“可是,咱们一介凡人,怎么帮得了龙之一族呢?”爷爷也照样担心,睚眦的存在是一大战力,有了这个战力的存在,孟氏才有翻身的机会。若是没有了它,孟氏想要翻身,只怕要等孟缺多生些儿子,强大了整体实力才行。不过,那也只几十年后的事了,到那个时候,其他势力恐怕也发展得更好了。

孟缺想了一下,忽然提醒道:“爷爷,不如,我们试着拼凑四张藏宝图,看看那个宝藏的地址到底在哪里,搞不好,在那个远古秘洞当中会有解救睚眦的办法也说不定。”

爷爷捋了捋胡须,叹了一口气,在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之下,貌似也只能用这个办法试试看了。死马当活马医,总比没得医好。

便即从楼上床底下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个锦盒出来,那锦盒里面方方正正地躺着三张藏宝残图。爷爷在地下室外面招呼了一声,孟缺跟着走了上去,来到上面的房间,只见爷爷将三张图摆放在桌上凑成了半壁江山。

接着爷爷伸手入怀,将那最后一张藏宝残图给拿了出来。孟缺看得心情有些激动,当四张图纸合在一起,爷爷再用一杯水平均倒下。顿时,那四张图纸瞬间整齐地变了颜色。

孟缺看得眼睛一眨不眨,激动地拉着爷爷的袖子,道:“爷爷,最后一张图也变色了,好像是真的。”

爷爷也同样激动,只不过他面上没显露出特别的表情,但白色的胡子却是忍不住地颤抖了几下。

四张藏宝图记载的东西各异,孟氏先祖制作的那一张残图是暗器机关图;慕容先祖制作的那一张残图是入口大门开启图以及准备需求图;钱氏先祖制作的那一张残图是地下迷宫图;至于这最后一张残图便就是王氏先祖制作的宝藏所在地之坐标图了。

由序列号来排列,王氏残图排一号,孟氏残图排二号,慕容氏残图排三号,钱氏残图排四号。四图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张,都是无用的存在。

四张图在被水浸泡之后,纸上的文字愈发地显得清晰了起来。二、三、四号图,孟缺和爷爷早就见过了,也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最近才得到的“一号藏宝残图”之上。

当杯子里倒出来的水完全被一号藏宝残图吸收了之后,果然,它上面也显露出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文字来。

藏宝图的制作方法很是特殊,只有经水浸泡,才能显示出真正的内容。而只要经过一次水泡,它的文字就会长时间地显露一些出来。即便水分完全干了,也会有一些痕迹。

所以孟缺和爷爷第一眼看到一号残图之后,见上面一点痕迹也没有,便是怀疑它可能是假的。

如今再看它也跟着起了变化,才知道之前得到这张图的人,压根就没参透其中秘密。所以,也正可能因为这样,他才会冒险做这个大胆的尝试,欲用一张图来钓三张图。

孟缺跟爷爷能发现还原真图的方法也纯属偶然,如果没有那次偶然,想必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认为只有得到了四张图,拼凑在一起就能看出藏宝地址在什么地方。

实则,这个想法是大错特错的。

待得图的脉络一丝一毫地慢慢地显出了轮廓,爷爷只看了一眼,就情不自禁地呼声道:“原来是这里,这个地方我认得。”

“爷爷你认得?”孟缺大为惊讶。

爷爷兴奋了起来,苍老的脸上神采奕奕,眼神之中似有闪着光芒,一指图上地形脉络,道:“看,这就是昆仑山脉。”

“昆仑山脉?”

“没错,在不知道真图以前,我认为图纸上的障眼法就是真的地图,所以就将广大河山的地形脉络都记到了脑子里。这条昆仑山脉,我记忆尤深,必定不会记错,一定是这里。”爷爷兴奋且自豪地说道。

一边说着,他还怕孟缺不肯相信,便从房间的书架上找来了一本中国地理地图册,将书一翻开,找到了西昆仑山脉的图纸,拿过来一对照,果然是跟一号藏宝图上面所画的一模一样。

“看吧,我说得没错吧?”

孟缺对照着两张图,一号图纸画得要更为详细一点,而且宝藏入口处的地址坐标也有详细的文字记载。看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道:“没错,的确是这个地方。昆仑山脉!”

第一千〇八十四章 昆仑龙脉

昆仑之所在,于不周山也。在上古时候,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发动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后火神祝融得胜,水神共工败后撞倒不周山,使天庭塌了大半。再来后,女娲炼石补青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霪水……最终,五彩石成,苍天得补,四极正,霪水固,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

古之不周山,便是现在所谓的“帕米尔高原”。又称“葱岭”。古代的丝绸之路便是从这里经过,地处中亚东南部、中国的西端,横跨塔吉克斯坦、中国和阿富汗。是亚洲多个主要山脉的汇集处,平均海拔4000米-7700米。主要居民为塔吉克族。

这里不止有着昆仑山脉,也是好几大山脉的交集之地。除昆仑山脉之外,还有喜马拉雅山脉、喀喇昆仑山脉,天山山脉,兴都库什山脉,连昆仑山脉在内一共五大山脉。

群山逶迤连绵,高低起伏森寒险峻,雪峰群立耸入云天。号称亚洲大陆地区的屋脊。

其中昆仑山脉全长2500公里,平均海拔在5500~6000之间。横贯新疆、西藏,延伸至青海境内。从上古时候起,这个地方就被人称为“龙脉之祖”。

在古代神话小说记载当中,此山当中居住着西之王母。王母人头豹身,常年始终有两只青鸟侍奉左右,为道教正神,专门接引女之修仙者。

孟缺大致地看了一下有关于昆仑山的介绍,吸了一口气,看着爷爷,道:“爷爷,咱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本来,若是孟缺不提,爷爷孟有才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他认为睚眦乃龙子,就算有什么问题,它也都会自己解决。可是如今看情况,貌似并不太乐观,为了以防万一,此番昆仑之行,似乎也是必要之举。

“虽然这么快就去找宝藏很是有点冒险,但是以现在这情况来看,也必须得去看看了。”爷爷叹息了一声,无奈地说道。

孟缺当然也是希望睚眦会安然无事,说不定过几天,它就自动好了也说不定。但也有可能情况会变得越来越严重,与其放任不管,倒不如为它做点什么。再说了,那个宝藏之地,反正早晚都是要去的,如今只不过也是稍微提前了一点而已。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要去开宝藏,我们两个人可不够,你得把大猩猩和唐琅叫回来,我们四个人一起行动。璇颖就留在家里保护梦盈和雪怡,只有这样才稍微保险一点。”爷爷严肃地说道:“至于什么时候动身,当然是越快越好,这样吧,你尽快联系大猩猩他们,让他们火速赶回来,然后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先把进入远古秘藏的准备工作做好,需要些什么东西,必须先买齐。有必要的话,多备一份,反正有备无患。”

“嗯。”孟缺应了一声,忍不住地笑了一下,大猩猩和唐琅去日本貌似也将近一个月了,想来也应该是玩够了。明日便是过年了,叫他们回来,也刚刚好。

跟爷爷说完话,孟缺就拿起手机联系起大猩猩来,随便跟他说了几句,他爽快地答应了立即就去查查机票,如果有票今天晚上就能回来。

挂了电话,继续跟爷爷去厨房张罗晚餐,今日沈梦盈第一次到来,也勉强能算是客人。招待之礼,不能废也。

到得晚上,一家人围起一桌,吃了个团圆饭,好不热闹。如今关系已经挑清了,相处得反而不尴尬了。王雪怡、沈梦盈、璇颖三女之间的感情,貌似经过这一个下午的唠嗑愈发变得亲近了,看起来就如亲姐妹一样。

孟缺对此颇觉欣慰,不免也期待着美美和苏雯两人如果也能像她们这样和平相处,那该多好啊。可惜,要想她们两个也如这三女一样大度,恐怕没那么简单。

当天夜里,孟缺断然决定,新搬个床进沈梦盈的房间,把自己原来的房间让给了潇潇睡。而他自己则和三女同房同寝。

三女本来好生尴尬,不太乐意,但拗不过孟缺的厚脸皮,只好答应了他。两床相连,格外宽阔,两张床本来都是双人大床,这一联合起来,其宽度躺六个人也没问题。

这一夜,孟缺睡得格外香甜。并没有对任何一人使坏,也没偷吃任何人的豆腐,睡觉中的他显得特别的规矩。

一夜无话。

次日醒来,已是三十除夕。

这一日的YZ市到处都极是热闹,大街上红红火火地到处都贩卖着年货,马路上车水马龙,又是到了堵车的高.潮期了。

大猩猩和唐琅回来得果然迅速,在孟缺他们刚起床吃了早餐不久,他二人就风风火火地竟是骑着单车杀了回来。

孟缺见了他们,忍不住笑道:“你们倒是挺有效率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猩猩郁闷地摇了摇头,道:“其实早就该到达了,奶奶的,马路上那个车堵得太是厉害,半个小时才开出十多米。最后没办法了,我和光头只好下车,然后从自行车店里搞了两辆单车,就这么杀回来了。要是道路不堵,我们早就可以到达了。”

招待两人进屋,当一看到屋里竟有三个女人同在,大猩猩和唐琅皆是惊呆了。看了看孟缺,孟缺叹了一口气地点了一下头,道:“不用怀疑,这都是真的,大家相处得都很愉快。”

大猩猩不禁对孟缺竖起了个大拇指,小声道:“泡妞能达到这个境界,真是非我等能比肩也,这也太牛了,用的是什么招,有空私下教教我?”

唐琅也来起哄,道:“传说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动物,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居然能把她们驾驭得这么好,真是不可思议。”

孟缺耸了耸肩,道:“这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她们都大度而已。”

王雪怡在旁边听了,笑着看了大猩猩和唐琅一眼,佯愠道:“光头是叫唐琅是吧?是谁告诉你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动物啊?还有你从哪听说女人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光头唐琅方才的话也说得挺小声的,不想这王雪怡耳朵居然是这么的尖,不觉讪讪一笑,摸了摸光头,道:“开玩笑,开玩笑而已,王大美女可别在意。”

王雪怡怀抱着潇潇,饶有兴趣地说道:“我听说孟缺说,当初你们俩追求过我的堂妹王雪清?虽然她现在死了,但是我还有几个堂妹哦,你们俩都单身的吧,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唐琅浑身一抖,一听“王雪清”三个字,脑子里立即就回想起曾经在SY市见到的那个心高气傲的胖女人,不由跟大猩猩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摇头道:“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还是自己找吧。”

找对象这等事,还是自己亲力亲为比较好。经人介绍,虽然也不错,但是总归是要顾着中介人的面子,有时候并不满意对方,而对方却满意自己,若出现这样的情况就不好处理了。

况且大猩猩和唐琅现在自由自在,优哉游哉好不痛快。这次日本长游一个月,什么样的特色美女没玩过?比起结婚,那根本就弱爆了,一点也不会比现在悠闲。

花场,在大猩猩和唐琅到来之后,也就有八个人了。一个上午,大家都没闲着,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什么张灯结彩啊、什么全花场大扫除啊,大家忙得是不亦乐乎。

到中午的时候,孟缺离花场而去,应美美的约,去她家里吃中饭。晚上么,便应苏雯的约,去她家里吃晚饭。

去美美家里的时候,那两个老外也在。那个男的貌似叫布朗,女的叫索拉。少了休斯之后,这俩个美国人对孟缺要显得客气多了。

孟缺明知而故问,稍微一聊起来,就问休斯那家伙去哪里了。

布朗耸了耸肩说休斯那混蛋总是神入鬼没,鬼知道他现在去哪里了。索拉则说也许过些天,休斯那家伙就会自动出现了。

美美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休斯现在的情况。为布朗和索拉翻译了一番之后,她接口说道:“说来也真奇怪,休斯那家伙一失踪,真的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了,连电话也打不通,他家里人也联系不上他呢,昨天晚上他爸爸还打电话给我爸爸问休斯的情况。”

孟缺表面上一派疑惑,其实心里却偷偷一笑,道:“你们若能联系得上休斯,那便叫怪事了,他如今已经去往阴间阎罗殿报道了,阴间跟阳间可没有通电话的。”

美美家的午餐做得很是丰盛,兼合中西两大特点。当然了,美美的爸爸这次也在。虽然他很看不惯孟缺,但是自他妥协了之后,也就不得不接纳孟缺。这个中午,他的脸色一直没好看过。

然而孟缺看着他不开心的样子,自己反而很是开心。

吃完午餐,稍微陪了美美一会儿,孟缺就起身告辞了。赶往苏雯的家里,好在美美这边有两个老外客人在,美美也不会觉得烦闷,也没强拉着孟缺吃晚餐,孟缺只说有事要做,她便很大度地放他走了。

当去到苏雯的家里,苏雯的爸妈欢喜得很,拉着孟缺刚好赶上贴对联的时候,这个任务便交给了他。搞三搞四,搞来搞去,一直忙活到四点半,他家的事情才完全搞完。

没办法,两个老人家思想上虽然挺开放,但习惯上却很传统,除夕之日,要小小地祭贡一番。这么一忙完,刚好将近到了吃晚餐的时间。

这么好的日子,孟缺知道苏雯的老爸今天晚上免不了要和自己大拼一场酒的,是以,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开餐之前,桌上两瓶茅台果然已经开盖。当孟缺怀着忐忑的心情一上桌坐下,苏雯老爸就豪气地推过去一瓶,笑道:“孟缺,我好久都没跟你喝过酒了,来来来,今天大好日子,咱先对吹半瓶。”

“……”

孟缺抹了把汗,这老丈人喝酒向来喜欢用整瓶吹的,看着老丈人豪气冲天的模样,不觉连连苦笑,只好由着他,一把抓起瓶子,仰头就喝了起来……

第一千〇八十五章 死亡山谷

在苏雯家里一直耗到了晚上八点,六点来钟的时候,老丈人就被喝趴了。后续的时间,孟缺便是留下来陪伴苏雯。苏雯的想法也跟美美一样,想留孟缺下来,但是孟缺却寻了借口说自己有事,一定要回去处理一下。

苏雯是个很理性的女人,她不会胡乱撒娇强硬地勉强孟缺干什么。孟缺既然说有事,她便是体谅地让他走了。

八点钟回去,到花场的时候九点钟。从市里回去的路程本来没有多远,但是孟缺为了防止自己被人跟踪,便在市区周围绕了好几大圈,才从一条小路杀了回去。

除夕之夜,九点还不算晚。中晚餐的时候,孟缺并没有海吃海喝,而是留了大半肚子回来准备跟大家一起吃宵夜的。

大猩猩早就摆好了烧烤台,五花八门的烧烤物摆在架子上满满的,奇香扑鼻。爷爷也颇是兴致勃勃,跟孟缺等年轻人在一起,吃喝玩乐不亦乐乎。

当玩到10点多钟,沈梦盈、璇颖、王雪怡三女都是孕妇,孕妇比较嗜睡,便就要求要去睡觉了。而也正在这个时候,爷爷拉着孟缺、唐琅、大猩猩三人走到了偏院,一挥手,道:“咱们也该出发了。”

孟缺大是一惊,道:“大年夜出发?”

大猩猩眉头一挑,笑道:“这叫出其不意,谁会料到我们会在大年夜就出发呢?对不对?”

孟缺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唐琅,看来爷爷早就跟他们两人商量好了,想了一下,觉得这话也颇有道理。便主动上了驾驶位,载着三人,风一般地向山下飚去。

途中,孟缺问是不是连飞机票都订好了,爷爷居然说没有订,要直接开车去昆仑山。孟缺便就埋怨从这里去往昆仑山,这得多远的距离啊?开车以极限速度,怕是也要一天的时间。

爷爷则道:“上次把最后一半残图交给你的那个人实在是太神秘了,如今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飞机那种交通工具,实在是太惹眼了,搞不好在机场就有他们的眼线,而且也会暴漏我们的航班终点位置,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开车过去。”

听得此话,孟缺没再多说什么了,疯狂加速,一路向西!

因是夜晚开车,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个人轮流来开,每个人开四个钟,以便保持每个人都有足够的精神力。

向西而去的道路,没有沿海地区那么拥堵,三人开车都开得极猛,狂飚起来就像是一道狂风。有时候过高速收费站的时候,收费人员只听到几声响,等到凝神去看,连鬼影子都没有了。

从YZ市到昆仑山,直线距离是三千多公里。实际上,他们专挑高速公路,一个省接一个省地横跨过去,弯弯绕绕,起码得多一倍左右的距离,也就是五六千米左右。

晚上十点出的发,三人不停地轮流换班,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汽车跨上了青藏高原。

乍上高原,大家都有一点点的不太适应。这上面的温度也太低了,跟YZ市几乎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更似一下子从春季又进入到了隆冬季节。而且,氧气之稀薄,的确跟中国南部地区差别很大。平时若没什么剧烈运动,倒也不会有什么察觉。但若是稍微运动一下,就会微微感觉头晕。

孟缺有着龟息大法倒是没任何压力,刚上高原,他就将龟息大法的吐纳方法教给了大家。龟息大法虽然未必人人都学得会,但吐纳之功,却是可以给任何人修炼的,即便是平常人也可以修炼。

道路上偶尔起风的时候飞沙走石,茫茫大地有时候半点看不到丁点人影。像这样的西部,倘若是一个人开着车经过这茫茫荒野无人区,恐怕心慌害怕是难免的事。

又行驶了半个多钟,满身尘泥车子开进了一个稍微有点现代化的市区。经过打听,竟是到了一个叫“格尔木”的地方。

这地方是个副地级市,总人口差不多三十来万,在这西部地区算是大地方了。进入市区,四人先是下车买了一些大袄披上。坐在车里有空调,自然是不觉寒冷,可是一当下车,那两条腿就跟打摆子一样会不停地抖动。

一当穿上大袄,冰寒的感觉立即减弱了一些。在这本地买的羊毛大袄果然保暖效果很好,绝非山寨货可比。

找了个餐厅吃了个饭,回到车中,大猩猩问爷爷还有多久才能达到地图上标志的那个地点。

爷爷拿着地图,反复地看了看,皱着眉头严肃地道:“还有不短的距离呢,要到这个点去,车恐怕开不过去了,得步行才可以。”

“步行?那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爷爷你指给我看看。”大猩猩也凑到地图上去瞄了瞄。

爷爷指了个红色的地点,道:“喏,就是这里。”

大猩猩顺着爷爷的手指,看着那红色的标注点,再看了一下地图旁边的备注,一看那几行字,忽地打了个寒颤,道:“卧槽,死亡山谷?这里居然号称死亡山谷,有没有这么恐怖?”

那陵格勒山谷,被称“死亡山谷”又称“地狱之门”。这个地方,一直以来都披挂着浓厚的神秘色彩。而且关于这个地方,还有一个诡异的传说。

相传在昆仑山生活的牧羊人宁愿让牛羊因没有肥草吃而饿死在戈壁滩上,也不敢让其进入昆仑山那个牧草繁茂、古老而沉寂的深谷。这个谷地即是死亡谷,谷里四处布满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猎人的钢枪及荒丘孤坟,向世人传递着一股阴森慑人的死亡气息。

1983年有一群青海省阿拉尔牧场的马因贪吃谷中的肥草而误入死亡谷。一位牧民冒险进入谷地寻马。几天过去后,人没有出现,而马群却出现了。后来他的尸体在一座小山上被发现。衣服破碎,光着双脚,怒目圆睁,嘴巴张大,猎枪还握在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让人不解的是,他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或被袭击的痕迹。

这起惨祸发生不久后,在附近工作的地质队也遭到了死亡谷的袭击。那是1983年7月,外面正是酷热难当的时候,死亡谷附近却突然下起了暴风雪。一声雷吼伴随着暴风雪突如其来,炊事员当场晕倒过去。根据炊事员回忆,他当时一听到雷响,顿时感到全身麻木,两眼发黑,接着就丧失了意识。第二天队员们出外工作时,惊诧地发现原来的黄土已变成黑土,如同灰烬,动植物已全部被“击毙”。

地质队迅速组织起来考察谷地。考察后发现该地区的磁异常极为明显,而且分布范围很广,越深入谷地,磁异常值越高。在电磁效应作用下,云层中的电荷受谷地的磁场作用,导致云层放电,使这里成为多雷区。



20世纪90年代,新疆地质局科学考察队为了揭开那棱格勒峡谷之谜,冒着夏季被雷击的危险,闯入该峡谷进行调查,适逢那棱格勒河附近的青海省阿拉尔牧场的马从牧场里溜出来,马群在寻找草料的途中不知不觉进入了绿草如茵的那棱格勒峡谷。牧主跟着马群的足迹追寻,好不容易在第7天发现了马群,但是察觉自己已来到那棱格勒河的谷地时,不由得一阵战栗。这时,他见到马群向峡谷深处逃去。为了找回马群,他已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了。正当他要追赶马群的时候,恰巧遇上了科考队。科考队员警告他说,夏天进入这个峡谷实在太危险,劝他尽快离开这里。牧主告诉科考队,自己正追赶着马群,出于无奈不得不往里闯。说完后,牧主又匆匆向峡谷深处追去。

科考队继续进行调查,几天后,他们注意到那个牧主的马再次在附近出现,只是没见到理应在一起的牧主。科考队为了看个究竟,循着马的足迹前行,结果在不远处发现牧主仰面朝天的尸体,脸已经完全发黑了。另外,不知为何他是以托着枪准备射击的姿势倒下的。

科考队决定弄清楚他究竟遇到了什么。几天后,科考队员除了在他的尸体附近发现架着的帐篷,说明他曾在此逗留外,一无所获。

蓝天飘着白云,河水潺潺细流,四周盛开着鲜艳的花朵。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科考队队长、气象学家沙普尔.坎基开始赞美这好天气,然而话音未落,天空就突然变脸,身边响起了震撼大地的雷鸣声。与此同时,夹着沙尘的暴风雨迎面袭来。

坎基队长见此情景马上喊:“尽快卸下无线电的天线,危险!”这时只见在峡谷深处洼地上的厨师长王力辰倒了下去,大家匆忙跑过去,看到老王已被烤成黢黑状。科考队员们马上采取应急治疗措施,好不容易使老王苏醒过来。据他说,自己正拿着铁勺炒菜之时开始打雷,刚觉得有些意外,头顶上就响起了轰鸣声,感觉离自己很近。在那一瞬间闪光像一把利剑砍来,手上的炒勺飞出去了,接着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雨过去之后,科考队展开巡视,发现河边凌乱地躺着被烧焦的马的尸体。后经询问气象台得知:这次异常天气仅发生在那棱格勒河中游的谷地,上游和下游连一滴雨也没下。

……

总之,这个地方在本地人的描述中是个死亡之地,更有人说哪里是联通地狱的地方,有野鬼游魂的存在。还有很多人,根本不乐意提起这个地方。

孟缺等人从没来过这里,亦是第一次听到关于死亡山谷的这些传说。至于鬼神之谈,他们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但是有些异常现象却不得不必须提防一下。

这天下午,四人没急着去死亡山谷,而是找了很多本地人研究了一下地形地势,最终确认了进入道路之后,才选择第二天一大早进去。

第一千〇八十六章 沧海桑田

所定的路线,果然是不能够开车前行的,只能步行入谷。往死亡山谷而去,路途偶尔也会碰到一些本地人,或是路人或是牧人。

他们见到孟缺四人装备齐全地往死亡山谷而去,多半的都认为他们是来科研考察的。因为这些年来,来这里探险探秘的科学队伍并不少。

今天天气还不错,是个大晴天。但山里却很冷,抬头望着那皑皑白雪裹得严严实实地高山,据本地人说,在山里行走最好少说话,就算说也不能大声说,因为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有可能引起雪崩。

而且这的里雪听说常年四季都会有,就算是夏天也,不会完全化去。如今恰好是冬天,多亏了这边的地势还算平缓,并没有大雪封山。在西藏那边,这个月份,山里是无法通行的。

路上,又偶遇一个年轻牧人,他放养着五头牦牛。看起来,他约莫是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大袄,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张脸通红如血,这正是高原人的显著特征。因为双方距离比较近,爷爷在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拿出了新买的地图向这年轻的牧人问了一下路向。

年轻牧人普通话不是很流利,说起中文来结结巴巴的,听说几人要去往死亡山谷游玩,他的脸上表情立即惊讶了起来。而且出于好心,他还拉着爷爷的袖子,道:“老先生,那个地方很危险,你们最好不要去。”

爷爷颇是好奇,昆仑死亡谷的传说从昨天来,一路上大家都听说过不少。但传说始终是传说,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会儿见到这年轻牧人似乎对那死亡山谷极是忌惮,便问道:“那个地方为什么很危险?”

年轻牧人很朴实,听得爷爷发问,他一脸叹息地说道:“我一家人都生活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山沟里。我听我爸爸说,我爷爷当年就是因为进入了死亡山谷所以才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哦?你爷爷去了死亡山谷是没回来么?”

“是的,他没能回来,他是因为找牛才进入了死亡山谷。那时候我还小,我只记得爷爷被抬回来的时候一脸乌黑,死得很惨。我们这里的人,没任何一个敢去死亡山谷的。那个地方有鬼怪,你们最好也不要去。”年轻牧人认真而严肃地说道。

爷爷笑了笑,却不以为然,指着地图上用笔圈起来的点,道:“年轻人,危险不危险是其次,你先告诉我这个地方是不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吧。”

年轻牧人看了几眼,知道劝不动这四个人,只好点头道:“是的,你们往前再走九百米左右的距离就会见到一个岔路,然后往岔路的左边那条一直走就行了。”

“行,谢谢你了,年轻人。”爷爷拍了拍年轻牧人的肩膀,然后带着孟缺三人继续赶路。

年轻牧人叹息地看着四人背影渐行渐远,摇着头悠悠一叹,喃喃道:“去年9月份来了一拨人,也是去死亡山谷,结果就再也没回来过,他们四个这次去,恐怕也回不来了。可怜的人啊,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明知道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死亡山谷那么危险,为什么偏偏一个个都想着进去找死呢?”

……

继续前行,四人冒着刮得呼呼响的寒风,走得不急不缓。依照年轻牧人的话,往前行了九百多米,果然是见到了一个岔道。由岔道往左进入,是一个如被斧头劈开的口子谷一样,寒风更大,刮在脸上,就如刀割一样。

今日虽是晴天,但在这大山之中的顶上,依然是布满了黑白两色的云。太阳之光从云层之中照射下来,就像是长了脚一样。

抬头望云,能觉着它们离地面极近,而且也极为干净,仿佛伸手就能抓到。这般情景,倒真是应了李白的那首《夜宿山寺》意境——“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此地非是百尺高楼,但却胜过百尺楼,在这样的高度,若是到了夜晚,恐怕星星也会显得特别地亮大吧?伸手而摘,倒的确像是能够摘着。至于“恐惊天上人”,孟缺四人才不怕惊到天山人,只怕惊了这峡谷两边高山上的积雪。若是崩落下来,四个人绝对是要被砸成雪人。

但,他们依然是边走边聊天。只不过,说话声音较小。

大猩猩一直在纠结方才那个年轻牧人的好心警告,便问着爷爷:“爷爷你这次准备得到底够不够啊,听说死亡山谷里动不动就会打雷,这个我们该如何破?”

爷爷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道:“若是碰到打雷,电死活该。”

大猩猩触到了霉头,一看爷爷脸色,立即伸了伸舌头,不敢再多问了。孟缺和唐琅则忍不住地在一边偷笑。

大猩猩猛一回过头来瞪了孟缺、唐琅一眼,偶然间,却看到了左边山壁上的雪壤之中居然长着一朵奇异的花。

那花开得好不灿烂,竟是五颜六色,更怪得是光有花而无叶,花下一根独立枝干,细细长长,中有环节,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花。

大猩猩好奇一指,道:“那花开得好生灿烂,却是什么花?”

大伙儿依言而望,却皆不认得。大猩猩看得手痒,一伸手就跳了起来将那花给摘了下来。

爷爷看着他的动作,一见他伸手便喝了句“别动!”,却是警告无有动作快。大猩猩早已经将那花连根带枝直接从雪壤里扯了出来。

大猩猩将花抓在手里,嗅了一下,笑道:“爷爷,你莫是要告诉我这花有毒?”

爷爷将他脑袋一拍,道:“你这二货,在雪山里不要手痒乱扯东西,这是常识不懂么?”

大猩猩讪讪一笑,道:“没事,这花挺香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若是有种子弄点回去,大规模种植倒也养眼。”

爷爷却没理会他,只给众人使了个眼色,就喊了一声“跑”。

孟缺三人初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感觉天上好像下雪了,这才抬头向上望了望。这一望,可不得了了,敢情刚才大猩猩扯掉了那侏奇花而牵动连锁效应造成了雪崩。摘花的那处,早就塌落了,只不过动静不大。

但下方的小动静,很容易就能带动上方的大动静。

一看到雪白色的铺盖满世界地铺压而来,三人惊出了一阵冷汗,当即撒腿就跑,端得是比鸵鸟还快。

“赶紧地,这雪崩会引发连锁效应,蔓延极长,速度都给放快点。跑慢了,就等着被冰冻,到了夏天再出来。”爷爷快跑在前,满怀怒气地指挥道。

大猩猩知道这完全是自己惹了祸,手里纂着的奇花,再也不看一眼了,索性就丢往一边。

当四人一口气跑出了好几里,慢慢地动静才小了起来。回头瞄了瞄来时路,不约而同地都叹了一口气。如今雪崩封路,原路是不能走了,回来之时,免不了要另辟蹊径。

“呼~~”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走在前面的爷爷忽然拿着地图停了下来。一会儿看看地图,一会儿看看前路,眉头皱得极深。

孟缺走到爷爷身边,看了一眼图纸,问道:“爷爷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爷爷拿住一号藏宝图,对照新买的地图,吸了一口凉气,道:“不对,这两张图前面的路线地形还一样,可是到了这里完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孟缺凑近仔细一看,乍看之下,藏宝图虽然比较细致,但大致上两张图别无二样。方才一路走来的路线,两张图上描述的一模一样,可是到了这里,却的确是不太一样了。

藏宝图上面显示这里是一块沼泽地,而且也应该向右边的方向有一条通道的。去往宝藏入口的地方就是顺着那条通道行二十公里左右,就会到达一个地图上标注为“锁龙潭”的地方。

如今这里既没沼泽地,也没右边的通道,完全给人一种走错了路的感觉。

唐琅也凑了过来,看了几眼,想了一下,道:“这藏宝图是上千年以前留下来的,沧海桑田、地质变迁,原有的路消失了也不稀奇,而且来这里的时候,咱们不是听本地人说过吗?如今是冬天,还算好,如果是到了夏天,就会到处都是沼泽地。”

原来这边区域里的土壤水分非常重,几乎相当于一个地下水库。一到冬天,那些水就凝固成冰,使得沼泽变为陆地,可作通行。可是一到夏天,当土壤里的冰融化成了水,那么这里的很多片区域就会变成沼泽地。

爷爷思忖了一下,觉得有些道理,点了点头,道:“本来打算能保留多少龙血之力就保留多少以备后用。如今看来,是必须要耗费一些的了。既然本来该有的路没有了,那咱们就御空而行罢!”

说罢,他一马当先,第一个飞腾了起来,照着地图所标识的路线如仙鹤一般,一飘即逝。孟缺三人也不怠慢,跟在爷爷之后,亦是飞腾而起,紧随其后。

第一千〇八十七章 奇异之事

其时已经将近中午了,四人从大清早6点就出发,到得11点钟,以他们的速度可想而知这已经是走了多远的路了。

向着地图上标注的路线而去,果然是没有错。因为他们飞驰在空,有时候就会见到下方会有着一条狭长的峡谷。只不过峡谷并没多长,有的只有几十米,有的十几米,更有的甚至只有几米。至于宽度,约莫在一两米左右,算不得宽。

到中午时,他们已然是快要进入到死亡山谷的中心地带了。这边的环境果然是非常恶劣,空气当中有着一种浓郁地怪味道。幸好现在是冬季,冬季冰雪丰富,吸收、掩藏了不少的气味,若是到了夏天,这等气味绝对是堪比甲烷的存在。

飞在空中,似乎离天更近,被风吹得飞速行走的流云好像就在头顶之上。只不过,早晨的时候,浮云白的占多数,这时却是黑云占了大部分。而且,有的地方隆隆闷响,显然的确是有打雷的迹象。

据了解,这里面貌似磁场非常强大,有些在外界不可能的事,在这里反而能够演变成为可能。

“隆隆~~”

听到闷雷之声,爷爷飞行的速度慢了下来,他看了看天色,然后又看了看地面,忽地一指地面一处二十都米长的峡谷,道:“看情况要下雨了,大家进去躲一躲,这里一下雨,就乱打雷,不想被雷打死,就动作快点。”

孟缺三人完全听令于爷爷的指挥,爷爷说干嘛,他们就干嘛。依照爷爷的吩咐,他们在峡谷的顶上用防水帆布搭了七八米长的盖头,然后下方插了几根横杆,横杆上面又铺了一层绝缘布。

爷爷招呼三人就坐在那布上,静候暴雨的来临。

孟缺一看这设备,顿时笑道:“爷爷你早就有这准备,莫非藏宝图上的前提准备中有提到过这些?不过在古代,貌似也没有绝缘布啊?”

爷爷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地道:“在古代自然是没有绝缘布的,藏宝图上要求的前提准备是带牛皮防雨,然后以瓷器防下路水。因为这里一旦下起暴雨来,地面绝对是水流成溪,若是直接站在地上,也难免会被电死。瓷器可防电,所以那上面要求带瓷器。你爷爷我自然没那么傻,带瓷器得多重?带这绝缘布既轻,效果又好。”

棚子才搭好没多久,忽然“轰”地一声炸响,闷雷变成响雷,暴雨一触即发。雨势如爷爷所料一样,要么就不下,要么就必是暴雨。淅淅沥沥砸在头顶两尺防水帆布上,就跟石头砸在上面一样,钪钪作响。

不一会儿,地下峡谷里就积攒了一层水。看其深度,淹没鞋子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好在他们是用横杆贯穿左右两壁,吊在半空,再加上有绝缘布的存在,防电为题是完全不用担心了。

雨下了一会儿,似乎还携带着冰豆子,这下子砸在防水帆布上面也就更加地响了。

四人叹息着各自猜测这雨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忽然间,峡谷里传来了一声高喝,然后四人不约而同地看到似有千军万马从前面不远的地方杀将出来,一个个牛高马大的人凶猛地如同野兽一样持着大刀或者长枪就往孟缺这边杀来。

千军万马如同潮水,奔流而进,其势无匹。

大猩猩看得不妙,蓦地浑身金光一闪,挥出一手就一招“如来法印”拍了出去。当金光大印脱手而出,冲着那些奔跑着杀来的野蛮士兵撞去,当两者相近,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金光手印好像从他们身体当中直接穿透过去了一样。

唐琅也未及多想,一站起身来就使出了大招——“收纵天下”,欲将这伙队伍的前锋部队先行消灭。当他双手一舞,强劲的罡气四散而出,扩展八面,瞬间就将十米方圆内的野蛮士兵给囊括住了。

“收!”

但听唐琅再喝一声,罡气回拢而合,却也是从那些人的身上穿透而过,根本伤他们不着。

大家皆觉惊奇,更觉诡异。正无计可施之际,爷爷喝了一声,道:“停手,别忙活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

孟缺三人还没弄懂爷爷的意思,便瞧得这支大部队的前锋已经冲到了他们近前,然后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竟是直接从他们身上穿透了过去。孟缺本来也蓄好了千芒指,还没动手,就看到了这些人原来好些个是没有脚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说他们是鬼。因为老人们常说鬼是没有脚的,而且这些鬼都是虚无的存在,也正因为这样,才能穿透真人的身体。

大猩猩很是震惊,纳闷间,一匹白马从他身上横跨了过去,虽然他知道这都是不存在的,但还是忍不住做了一个抵挡的动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这个时候,孟缺也明白了起来,拍手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自然界磁场记录影像。”

“磁场记录影像?”大猩猩不明思议。

“对。”孟缺解释道:“正因为这里磁场效应很强,所以会将古代的时候的某些场面在特殊场合的情况下记录了起来。然后在若干年以后,再碰到了同样的特殊情况,又会再次重放出来。就跟现在的录影一样。”

“这么神奇?”大猩猩大觉不可思议,看着这些大部队,后续的士兵貌似并没有再持刀枪了,而是拿着锄头、铲子之类的东西,看样子是要去挖掘什么。便问爷爷,“快看,他们都拿着锄头和铲子,是要挖掘什么么?”

爷爷对此也不太清楚,摇头道:“昆仑山脉一直被古人信奉为华夏龙脉,古时候这里的战争可不鲜少,鬼才知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唐琅沉默了一下,提议道:“要不,我们跟去看看,弄不好他们也是来找宝藏的也说不定呢?”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皆觉得很有这样的可能性。想当初四大家族的祖先从远古宝藏之中得到了神力,不可能不会被外人所眼红。而后来也肯定会有人找到过这个地方,并且,也从中带出了某些东西。

这就譬如说K组织的人,K组织并非是四大家族中的任何一族,然而K组织当中却也拥有来自远古遗藏的神兽,而且畜生剑道、饿鬼剑道都有一只,若不出所料传说当中的天剑道应该也有一只。

至于K组织当中的其他三大剑道,有没有那就是未知之数了。其他三大剑道当初是怎么败落的?另外三把奇剑是怎么消失的,这些都是未知神秘之事。

爷爷看了一下情况,心里想跟去看看的欲望也确是很强烈,但现在外面可下着暴雨,而且狂雷乱飞,若是被雷砸中,那是必死无疑。可是,若不跟去看看,万一这些人真的是去挖掘远古遗藏的,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容易有这样的一个机会,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纠结间,孟缺似是看出了爷爷的心事,便主动请缨道:“要不,你们都在这里等着吧,我一个人去看看?我虽然没悟出雷之镜,但是现在连高压电都伤不了我,想来雷电于我也没有什么威胁。”

唐琅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你去,的确可以。”

大猩猩也赞同,道:“我们几个被雷一打就死,你既然连高压电都不怕,想来连雷电也不会怕,去吧,好生看看这些人到底在干些什么。”

“嗯。”孟缺一点头,就要出发。脚步才一动,却被爷爷拉住,爷爷二话不说,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块小绝缘布给他,道:“拿着,披在身上,以防万一。”

孟缺接过布,直接披在头上,然后凌空飞去,追着这群“阴兵”风风火火往前路而去。

才往前面行了不远,陡见另外一面也有着一伙人在,这边的士兵一看到那些人,赫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咆哮着二话不说直接就扑杀而上。很快,两方人马就完全战到了一起。

战斗进入白热化,血流成河,死伤者一片片倒下。

这一战无疑是死伤惨重的,后续来到这里的这拨兵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当付出了极惨重的代价消灭了对方之后,这边仅剩一百多个人了。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盔甲,威武霸气的大胡子,他领着头。虽然他的身上挨了两刀,但照样坚挺,就跟没事人一样。歼灭了所有敌人之后,他领着仅剩的那一百多人,继续向前而行,在他的手里似乎也拿着一张图纸。

只可惜,那图纸上画着什么,孟缺看不出来。毕竟这些人都是虚幻的。跟在这些人的身边,孟缺也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即便知道他们都是假的,也不免时时提防着。

“轰~”

天空狂雷乱舞,紫电如蛇,随着某某时一声炸响,狂飞疾走。或怒插入地,或奔走千里。电光很是绚烂,色彩迷人,可惜,孟缺知道这是死亡之光,活人一旦触之,则必死无疑。

自己此番前来,也确是冒了大险。虽说自己不怕高压电,但区区高压电能和雷电相比么?一般的雷电能达到10亿瓦以上的强劲电流,而看这高山上的雷电,如此劲爆,怕是称得上超级雷电。超级雷电的至少能达到千亿瓦,甚至万亿瓦的高强度电。

在这等强度之下,区区高压电,就好比电池里的电一样,根本微不足道。而孟缺之所以冒这个险,却是因为他也怀疑这些人可能跟宝藏有什么关系。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自然是宁可逮错,不可放过。

大胡子头领带领着百余号士兵终于来到一处高坡地,大胡子看了看手中的地图,他呼吸显得很是急促,表情既激动也紧张。忽地一指前方四尺处的地方,就向众人喝道:“这里,挖!”

百余士兵应命,立即围了上来,分工有序,照着指定的地点就开挖起来。

第一千〇八十八章 秘穴寻龙

孟缺落在一旁,也尽量选择了一个安全地地方躲了起来。天空狂雷乱舞,紫电疾射,横冲直撞,若是不小心掂量着,免不了要成为一个短命鬼。

且见着这支队伍分工有序地照着大胡子指定的地点开挖了起来,才挖了一会儿,就有人喊道:“千夫长,这下面有巨石封路。”

原来那身穿盔甲的大胡子居然是名千夫长,闻言,他想也不想,道:“砸碎它,不管有什么挡路,你们都统统砸碎。”

“……是。”士兵面有难色,但是军令如山,不得不从。那封路巨石似乎像是面积极大的一块大理石,大理石的坚硬度众所周知,要想将这么大、这么厚的一块大理石砸碎,其难度可想而知。

但这些人也未有半点犹疑,千夫长一发话,他们不做也得做。遂,叮叮当当的声音连绵不绝。

这一挖,挖了许久,士兵们集体开凿似乎也颇有成效,良久之后,一士兵高呼了起来,喜道:“通了,挖通了。”

千夫长一把冲了过来,瞧见被凿穿的巨大大理石的中间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这洞也不知道有多深多宽大,但一见到这洞,他也大喜了起来。脸上神色一激动,喝道:“极度开凿,把这洞口扩大再扩大。”

士兵应命,继续奋力开凿。这会儿已经凿穿了洞,扩大起来就简单多了。不一会儿,那洞口似乎就被扩展得有两尺来宽。

可惜,孟缺只能看到虚影,所以也猜测不出那个洞到底有多大,但看着士兵们的动作以及修凿的宽度,大致猜测有两尺左右的宽度。

洞一成,千夫长激动难耐,立即让士兵们把手中的锄头扔掉,然后拍成列队一起进入到那个黑洞中去。

这一次,士兵有些犹疑了。那黑洞似乎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但还没等他们犹豫太久,千夫长怒得拔出了刀来,大声喝道:“楞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进去?谁要是敢违抗军令,我就当场斩了他。”

说着,朴刀高高扬起,对着列队第一人。

排在第一名的士兵,咬了咬牙,他们逆来顺受惯了,虽然人数众多,但也没有胆子去推翻千夫长的地位,所以只能受他霪威压迫。不得以,只能找来绳子,在外面打上一个桩,然后一个个抓着绳子就往黑洞当中降落了下去。

不一会儿,百余人全部进入到了黑洞当中。千夫长守在外面,向里面呼唤了几声,得知进去的人都安然无恙,遂才自己也吊在绳子之上,慢慢地降落下去。

当千夫长一下洞,孟缺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隐隐约约只有些许奇怪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过了十余秒,他认为可能再无其他什么动静准备回程的时候,忽然一旁的小山峰后面窜出来了六个人影。

那六人皆是黑衣蒙面,当来到此处,其中一人从怀里拿出了一包东西。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他一扯开,就往黑洞里面撒。一时只见得白色粉末纷纷扬扬,须臾之后,黑洞当中传来哀嚎连片。

守在外面的六人嘿嘿一声冷笑,其中一人道:“这些蠢货,全然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幸苦一番,倒是便宜我们了。”

其他五人闻言,连连发笑。笑容诡异而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因为距离够近,孟缺看着他们的模糊的影子,似乎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把剑。六把剑样式各异,斜背在六人背后。

少时,一人探首往黑洞里听了听,然后道:“应该全部都死光了,我们也下去吧?”

其他五人一颔首,旋即一个个也吊在绳子上顺着凿开的黑洞溜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孟缺不觉吸了口冷气,琢磨道:“这六人各背一把剑,莫不是当初K组织的六大先祖?”

一念及此,他觉得极有可能。站在原地,继续等待,还想过一会儿可能还会出现一些情况。却无料,天空大风一吹,方才的狂风暴雨居然说停就停。

天空雷电仍在继续,但比起先前却要微弱得多了。抬头望天,但见乌云散尽,只有偶尔白云淡淡残留余空。乍看起来,便是如同古时青楼里舞女水袖丝绦,轻轻盈盈。

孟缺这才敢将头顶的绝缘布给拿开,然后跳到外面来,双脚踩着酥软的白雪,只听见脚下吱吱作响。不由觉疑,伸手入雪里摸索一二,竟拿出数条白骨来。

这些白骨已经腐朽,被孟缺一拿出来,稍微一用力,就成了粉末。看得出来,这是人体的大腿骨。除此之外,在周边一些地方,孟缺还发现了牛骨头。

幸好这是在冬季,若是在夏季,整个山头的景象一定格外触目惊心。

“怎么样?看到什么东西了吗?”这时,身后脚步声传来,原来是爷爷、大猩猩、唐琅三人跟了过来。这会儿既然雨停了,也没打雷了,他们自然不用再躲了。

孟缺就将刚才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大猩猩一听,很认同孟缺最后的那个猜测,道:“那六个家伙一定是K组织的创始人,正因为他们也进入过远古遗藏,所以,他们也拥有上古神兽。”

唐琅却不这么想,颇是怀疑道:“根据藏宝图上面的说明,远古遗藏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得去的,他们是从中途打洞进去,虽然绕过了第一关,但是迷宫这一关呢?暗器这一关呢?区区六个人,能成功到达最后的几率几乎为零。”

爷爷沉默了一下,道:“方才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人,四大家族联合封闭远古遗藏是在他们成名之后。当初四大家族的人刚刚从这远古遗藏当中出来,并没有及时将之封闭,而是直接离去了。等到日后他们想起了这个地方绝对不能轻易被外人发现,遂才联合设计了一套防御系统。倘若这些人是在防御系统还没造成之前就进入了,那是极有可能会轻易到达最后一关的。”

“这……如果真是这样,就算远古遗藏当中有东西,也该是被那六个人完全取走了吧?”孟缺担忧的道。

如果东西真被刚才那六个人给取走了,那么现在的远古遗藏当中应该是空的了,就算进去了,也没意义。

爷爷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沉声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倘若他们真是在防御系统未建成之前就进去了,四大家族的祖先也应当知道的。后续,四大家族的祖先之所以还要建造这套防御系统,这便是说明里面仍有着他们没拿走的东西。”

唐琅也点了点头,道:“没错,也有可能是这六个人得到了力量之后,也在当时的世上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从而被四大家族的先祖知道了,这才让他们觉得该将这里封闭起来。如果远古遗藏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四大家族的先祖何必费这么大功夫搞出这些名堂呢?”

孟缺听得有理,沉默了一下,提议道:“既然当时他们能借助盗洞下去,我们何不顺着他们的原路下去呢?说不定,这里是条捷径?”

另三人听此提议,皆觉可以尝试一下。便按照孟缺的提示,找到了昔年那伙军队开凿挖土的地方。经过将地面的积雪乱石扫空,果然是能看到一块巨大的大理石平铺在地面。那大理石的中央烂了一个箩筐大小的洞,只不过,如今那洞已经被泥土堵满了,且上面长着绿黑色的苔藓。

大猩猩最为心急,见着洞口被泥土塞满,扬起手掌就想劈落下去。爷爷刚好在他旁边,见他动作,极忙将他拉住,喝道:“你干什么?”

大猩猩道:“这洞既然堵了,当然是打通它啊!”

爷爷瞪了他一眼,道:“这洞挖得如此之大,你认为当年四大家族的祖先都是瞎子么?他们发现了这里,一定会动过手脚,你这小子先前害得大家差点被雪崩淹没,这会儿老实着点给我一边站着,别多手多脚,要知道进入远古遗藏可不是可玩笑的,一个不好,就会使所有人都丧命归西。”

大猩猩吐了吐舌头,讪讪一笑,听话地退到了一边。这回的确不是能乱开玩笑的,一个不好,自己送了命不说,还会连累其他三人。

爷爷训斥了大猩猩一顿,然后从身上拿出了一把匕首来,先让大家都退开,然后他独自一人,猫着身子,蹲在洞口旁边,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将洞口表面的泥土给一层层地刮开。

孟缺三人看得眼睛一眨不眨,静默无声,过得须臾,只听爷爷一声冷笑,然后他手中的匕首在泥层当中刮到了一个金属物质。

“叮叮!”

爷爷用匕首将那金属物质敲了两下,发出两声脆响,又瞪了大猩猩一眼,道:“小子,看到没,刚才你若一掌下去,你的手这会儿绝对是废了。”

大猩猩吞了一口唾沫,身上冷汗不禁直冒,见那金属之物,竟是一颗颗锋利至极的如同莲花苞一样的暗器,其色乌黑,若所料不错,应该是淬有剧毒。方才,若无爷爷阻止,大猩猩这一掌劈下,金属物可能伤不了他什么,但这这剧毒一旦入体,恐怕扁鹊在世,也难妙手回春。

不觉心怀侥幸,心跳却是更疾了。

第一千〇八十九章 远古遗藏

“这该怎么办?这机关如何破?”大猩猩讪讪地好奇问道。

爷爷皱着眉头,直接说了声“走”,然后边走边道:“藏宝图上没有破解这个机关的方法,我们还是走正门比较好。”

大猩猩却不死心,道:“我们何不试试强硬地把这机关砸开?当初K组织的六个人是从这里进去的,弄不好这里真是捷径也说不定。我们何必要舍近而趋远?”

爷爷没好气地转过身来在大猩猩的脑袋上敲了一粟,道:“你个混小子懂个屁,这机关是孟氏先祖装上的,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破解得了吗?若是这么容易,K组织的人早就把这里当成集市,来过好几次了。”

大猩猩想了想,觉得爷爷说的话,似乎比较有道理。便不再多话了,摸了摸脑袋,爷爷下手可真黑,竟是直接敲了个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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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宝藏入口,其实离这里并没多远,也就几十米的距离而已。上千年未有人至此,藏宝图上面所画的图与现实的地形根本不太一样。

宝藏入口早就被大量的积雪给掩藏在下面了,而且附近的山峰也似在以往的岁月里有过崩塌的迹象。所以,当孟缺四人扫开了大量的积雪之后,还须得将地面的泥土和沙石一层一层地扫除干净。

泥土沙石和积雪的堆积,恐怕其高度不下十米,孟缺四人挖到下面,也费了好几个小时。直到下午4点半的时候,心急的大猩猩首先挖到了一扇巨大的青铜门的一个边角。

他兴奋极了,用铲子在门上敲了几下,道:“到了,到底了,门就在这里。”

其他三人看了看,果见得长满了绿色花纹的青铜大门露出了一个角。登时皆大加一不把力,一起向下加速挖掘,不一时,整扇门就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其门,长约两米,宽也是两米,方方正正地躺在地上。与一般的门不一样,一般的门是立的,这门却是倒的。就跟地下密室一样,须得开门往下走。

门上龙飞凤舞,却是一副技艺精湛的图画,而图画上的龙和凤居然是能够活动的,能向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移动,就跟如今的拼图一样。虽经千年时久,但这青铜大门却没完全腐朽,只在表面上长了一层绿色的铜锈,门上的细节物什却是依然能够自由活动。

“这几个是什么字?”大猩猩瞧了图画半天,目光左移,发现门的左边角上有几个大字存在,那字是为铜铸,霸气十足,可惜他瞧了半天,却是字能认识他,他不认识字。

爷爷笑了一声,指着那字,道:“这字是先秦时候的小纂,由李斯整理的一种通行书体。你这家伙平时不爱学习,这到了关键时刻,就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了罢?”

大猩猩不以为然,笑道:“爷爷你认得不就可以了,同一个队伍,不需要人人都像你这么强大。”

爷爷却不受他吹捧,笑容一敛,沉声道:“这四个字,唤作‘夔龙图文’,余下的小字,便是说欲打开此门,须得将本来的图换成另外一副图,期间不得有任何细节出错,一旦出错,门内将暗器齐发,并同时释放出有毒气体。而且,此门也不得强行破坏,一旦破坏,后果更甚。”

孟缺道:“我们有全图在手,解开这一劫,自是不费吹灰之力。爷爷,把图拿出来看看,看一下到底该换成怎么样的一种图纹。”

爷爷伸手入怀,拿出了四张残图来,从中挑出3号图来,又从地上抓了把雪,融化成水,将整张3号残浸湿,然后图上所记录的东西格外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3号图为慕容氏家族的祖先所作,图上有图两副,第一幅便是原图,也就是铜门上如今所成的这副图,被称“夔龙戏凤图”,而第二幅图应该就是所谓了“夔龙飞天图”。

第一张图里,有龙也有凤。第二张图里有龙无凤,只不过龙的身边多了些许云彩。古时候的龙,比较简单,不似如今这般精致复杂。看图上的介绍,竟是将凤拆开化作云彩,方能成就第二幅图。

“想不到古人智慧如斯高绝,区区一扇门就给做得如此精密。”爷爷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称赞道。

唐琅笑了一声不以为然,他只是大略地瞧了藏宝图一眼,当瞧得第一张有龙有凤,第二张有龙无凤,便早就猜出了变化之理,道:“也没看出有多高的难度啊,这图,不就是将凤拆开化作云彩不就成了么?”

爷爷将图递给他,道:“光头小子,你猜得倒是不错,可是你也太低估了慕容氏先祖的智慧了。”

光头唐琅接过藏宝图看了看,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先前他还对此颇带不屑,可是当看清楚图解之后,便是瞬间改变了态度,啧啧叹道:“这慕容氏的先祖真是妖孽般的人物,居然想出这等奇物?连变化的路数也不能错,一旦错了半步,也会触动机关。真是太变态了。”

“何止是变态?”爷爷指着那条夔龙,又道:“你再看这龙,前后两条乍看起来别无诧异,但你仔细看看它的脚和尾巴。”

光头唐琅顺着爷爷的指点一路看去,果然其间有着微妙的变化,虽然极小,但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粗心者若是忽略了这一点,必定是会死得很难看的。

“咦,这第二张夔龙图,我怎么觉得似曾相识?”爷爷看着图,忽然想起什么来。

孟缺也盯着藏宝图上的第二张图看了看,这图,他不止看过一次。以前看时,可能也会有点此类的感觉,但是一般性地会忽略掉,没有太过在意。这次听爷爷提起,他也愈发觉得藏宝图上的第二张夔龙图好像很眼熟。

“缺儿,我给你的那个‘夔龙玉坠’你可带在身上?”爷爷忽然问道。

“在身上。”此玉坠据说是能找到自己亲生母亲的唯一信物,孟缺自然是天天随身携带,不曾落下。当即就将玉坠拿了出来,递给爷爷。

爷爷接过玲珑精致的透明玉坠放在藏宝图的第二张图的旁边,对比认证,居然……居然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随着爷爷这惊讶一呼,孟缺三人也围过来看了看。当看到夔龙玉坠与《夔龙飞天图》竟然是一模一样,一时皆噤若寒蝉,四人八只眼都充满了浓郁地疑惑。

“这玉坠是从何而来的?”须臾后,唐琅好奇问道。

爷爷眉头深锁道:“此玉坠乃是缺儿小时候被送回来的时候随身携带的,想必是他母亲留给他的。”

唐琅想了一下,道:“这第3号藏宝残图是慕容氏先祖所作,想必也只有他自己族人才知道这张图里的内容,而这块‘夔龙玉坠’居然跟宝藏开启图一模一样,这难道说明孟缺母亲是慕容家族的人?”

爷爷吸了一口气,道:“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大猩猩歪着头,道:“这可不一定,慕容氏家族既然有图了,又何必搞出一块‘夔龙玉坠’呢?弄不好,是其他家族的人得知了慕容氏残图的秘密,所以才做了这块玉坠。”

爷爷看了大猩猩一眼,点点头,道:“这个可能性,也不可否认。”

孟缺一直在沉默着,起初他见“夔龙玉坠”跟“夔龙飞天图”一模一样,也是猜到了自己母亲或许是慕容家族的人。可是刚刚大猩猩那番话,却像是盆冷水一样,将丝可能性的火苗瞬间扑灭。

这会儿,母亲是谁这件事更加地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爷爷想了想,将夔龙玉坠递还给孟缺,道:“把东西收好,虽然我们不能以此去证实什么,但是这总归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以此当信物,日后若是有缘,你必能见到她。”

孟缺心情沉重地将夔龙玉坠收好,扫了一眼青铜大门,这会儿他愈发想知道这远古秘藏当中到底有什么惊天大秘密。

“爷爷,我们开始吧,事不宜迟,睚眦还在等着我们呢。”

爷爷抬头看了眼天色,本来他是想打算明天再进洞的。因为进入远古秘藏可不是儿戏,里面既有迷宫也到处布满了暗器,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丧命其中。可听孟缺之言,想到睚眦现在生死未卜,不由也焦急了起来。

“也罢,进就进吧,反正洞内也是一片漆黑,白天跟黑夜也没什么区别。”爷爷将3号图方方正正地摆在地上,一伸手,支开大家,道:“你们让开,由我来开启这第一关。”

孟缺、大猩猩、唐琅依言退开一旁,且见着爷爷小心翼翼地按照图纸所讲的步骤一步步慢慢地将青铜大门上的凤凰拆解了起来......

(PS:今日有三爆,此为第一更稍后六七点钟有第二更,十点左右第三更,各位请耐心等候。)

第一千〇九十章 阴阳八门

“凤作云来,龙抬头,夔龙飞天,竞自由。昂吟九霄,霸气在;回龙翘首,闹清秋……”

这便是藏宝图上第二张夔龙图图边的文字解说,意思较为简单,区区几句话就将其中变化全部描述了出来。第二张夔龙图之下,还有着一步步的细致移动步骤。

爷爷小心翼翼地按照藏宝图上的指示,忙活了几乎一个小时,方才将那条凤给完全拆解了下来。没有了凤的图纹,只见得夔龙昂头嘶吼,似是踩破青云登上了九霄绝顶。

之前的《夔龙戏凤图》若说有灵性,那么现在这幅《夔龙飞天图》便是有无匹地霸气。

爷爷没往将夔龙的足和尾巴也稍作了改动,反正按照藏宝图的指示,丝毫不差。当忙完最后一步,精神高度集中的爷爷,即便是在这昆仑死亡谷当中饱受着寒风的吹拂,也不禁流了一额头的汗。

“完成了么?”

《夔龙飞天图》一成,孟缺三人忍不住地围拢了过来。

爷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呼了一口气,道:“总算是完成了。”

话刚落,大青铜门陡然发出“吱”地一声,然后中间部位开始现出了一条裂缝,裂缝慢慢地越来越明显,而大青铜门的门页则向着内中缓缓地开敞。

门这一开启,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来,人还未进,就有一股腐朽之气从里面冲了出来。味道带有一股浓厚的泥土气,其中更还掺杂着一缕朽木腐败的沉酸味。

爷爷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二话不说,将包袱扯了过来,打开了拉链,道:“拿手电筒和防毒面具,一起下去。”

三人闻言,一起将自身所背的包袱放落了下来,从中拿出了手电筒和防毒面具。包袱里的每样东西都准备了两个,当即都拿出了一套来,往身上装备了起来。

防毒面具多备了几个,因为这东西是消耗品,每一个最多只能坚持半个小时。当四人全部装备好,爷爷走在前面,道:“我在前开路,大猩猩第二掩护,唐琅第三,缺儿善后。”

“好!”三人应了一声,跟着爷爷的步伐,缓缓地接连进入了地下通道。

……

往地下而去,是一条极长的青石板阶梯。阶梯长不知多长,宽仅有一米,左右两边的石壁布满了大大小小不等的黑洞。大黑洞有篮球大小,小黑洞有鹌鹑蛋大小。密密麻麻,至于它们的作用且不用说,大家都知道那黑洞当中应该是布有机关暗器,一旦有人触发了机关,那黑洞当中就会喷射出东西来。或是毒箭或是毒气等等。

洞内很温热,跟普通的岩洞一样,冬暖夏凉是它们的特性。亦正因为如此,道路很干燥,并没有结冰,也并没有长青苔什么的。

爷爷走得很慢,一步九疑,每次落脚,他都要反复掂量能不能踩。遂,一行队伍走得很慢,才进入十来米,爷爷又道:“别站得太近,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最好保持到三米左右,这样不近不远,有问题也好及时后退。”

三人依言而行。

黝黑的古道,越往里走,温度越高,走着走着,孟缺三人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把外面穿的大袄给脱了下来。爷爷很坚挺,依然穿着大袄走在前面,即便汗流得如雨一样。

“咦,这怎么越走越窄了?”孟缺走在最后面,用手电之光照了照上下左右,忽地发现头顶上的空间慢慢地低了下来。他清楚地记得刚入洞的时候,阶梯与顶上的高度约在两米左右,而这走着走着,顶上几乎快擦到头皮了。

入口通道赫然是个直角梯形,入口虽广,可越到下面,就越为狭窄。

爷爷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却没有什么疑问,听到孟缺提起,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道:“别那么多话,小心看路,别乱碰两边的墙壁。”

又走了一程,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气温越来越热,即便只穿着单件衣服,也会让人感觉炎热。

而直角梯形的道路,似乎也走到了尽头。爷爷在前面停了下来,只见阶梯的尽头有着一个半米方圆的洞,似如狗洞,其大小,只能通一人前行。

爷爷趴了下来,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但见狗洞当中光滑细腻,似是大理石筑成,洞里没有黑洞,看起来很是安全。便稍一沉吟,将身上的包袱取了下来扔在洞口,然后他只身向内中爬了过去。

过得须臾,爷爷用手电筒在洞的另一端向回照了照,喊道:“你们把东西先丢过来,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过来,这边很宽敞。”

大猩猩排在第二位,当即亦将背上包裹取了下来,连同爷爷的包裹,一起往洞里扔了过去。随后孟缺和唐琅也先将包裹丢给大猩猩,一起先扔了过去。

接着,三人一起入洞。

孟缺走在最后面,时不时地会探听一下后面有没有人跟来,当进入狗洞之后,他感觉着这洞的狭窄,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不自在。或许这种狭窄的感觉,本身就不会让人有多么舒服。而且这乃是在巨山底下,万一要是洞塌了下来,那可就死得够窝囊了。

好在,大理石质地的洞,并没想象当中那么脆弱。孟缺最后一个从狗洞里爬了出来,一站起身,用手电照了照周围,果见得这空间很是宽敞。大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来,先把这个洞给堵死,若有人偷偷地跟来,哼,让他无功而返。”爷爷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石墩子,将之推到了狗洞之口。狗洞半米方圆,被这石墩子一堵,完全是不能通行了。有这么个石墩子存在,正是应了一句古话,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内中,貌似是个地下广场,离顶上高度,约有二十余米,宽敞度,起码有一百个平方。而这地面,闪闪发光,一颗一颗,一片鲜红,好像用来铺地的竟是传说当中的药玉琉璃石。

“哇,这么多琉璃石,而且看材质还挺通透的,这要是挖出去卖,可值大钱了。”唐琅是个识货人,蹲下身来随意看了一下,便知道这些琉璃石非常值钱。

大猩猩眉头一挑,一听说这琉璃石很值钱,眼睛里似乎闪了闪光,道:“大概能值多少钱?”

唐琅摸了摸光头,道:“琉璃石本就很值钱,而且只有在明代以前才有,看这般质地如此通透,怕是都有四品以上的质地。随便拿去一颗,少说也值几百万人民币。”

“一颗就值几百万?卧槽,这里铺了一地,若是全卷走,岂不世界首富?”大猩猩惊讶而兴奋地说道。

爷爷冷笑了一声,忽然泼冷水道:“这里的琉璃石,你敢挖一颗,保你死无葬身之地。”一边说,一边指着地下。孟缺三人顺指而看,貌似这地面这层琉璃石之下有一层液体在滚动。

大猩猩惊了一跳,道:“这下面是什么?暗河么?”

爷爷冷笑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许是暗河,也许是火山岩浆。当年钱氏家族的先祖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把那层液体给封在了琉璃石的下面,你若贪心不足,必会死无葬身之地。”

大猩猩咋了咋舌,却是再也不敢打琉璃石的主意了,心里头琢磨道:“现在不能拿,临走的时候取上几颗,应该无妨罢?”

不待多留,爷爷率先又向前而去,走了几十米,见前方竖有八道门。门仍是青铜而铸,只不过不同于入口的那一扇,这些门,都无甚图案,门上的中间分别写着一个字。八道门,从左至右依次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

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这在道家阴阳学说当中,称作八卦。八八六十四,又称“伏羲八卦”。

现在这八条大门竖在前面,却是该推开哪一扇呢?

孟缺三人的目光皆投向了爷爷,只见爷爷拿着4号藏宝残图,边走边看,当走到了“乾门”之前,他向孟缺问道:“缺儿,你可知道这门后是什么?”

孟缺不假思索道:“莫非已经到了迷宫环节了么?”

爷爷笑了一声,颔首道:“没错,这门后面正是迷宫。眼前,虽然只有八条门,但双八之数,乃六十四也。在不看地图的前提下,你可猜得出该走哪一条?”说着,又看了大猩猩和唐琅一眼,道:“你们两个也可猜上一猜。”

四大家族各有特点,单从这远古秘藏当中的防御系统的布置就可见一斑。爷爷此番,不但是想考考孟缺,更是想让他们这几个年轻人多学一些东西。孟氏的崛起,任重而道远,年轻的后起之辈,必须知己知彼,方能长胜不败。

钱氏家族善于布局,孟缺曾去过钱氏山庄。钱氏山庄乃由九宫图洛之数演化出九九八十一般变化。比起眼前这八门六十四般变化,还要多出十七变。只不过,钱氏山庄的亭道迷宫是露天的,而这里的迷宫却是深埋在地底下的。

在钱氏山庄的亭道迷宫里若是迷了路,大可向天上飞走,虽然冒险,总不至于被困死于迷宫之中。而这里却不同了,一旦走错,完全就是死路一条了。

孟缺走到八门之前,想从青铜大门的质地上面看出端倪。却无料这八条门一模一样,除了中央文字各异之外,其余没有任何差别。

道家阴阳之中,乾为天、坎为水、艮为山、震为雷、巽为风、离为火、坤为地、兑为泽。

若由这八属性之中选一路为生路……孟缺思忖再三,忽尔答道:“我猜‘坎门’。”

(PS:不好意思,晚了点哦,后续真的还有哦,三章一章都不会少。)

第一千〇九十一章 鱼骨毒箭

爷爷点了一下头,看向大猩猩,道:“你呢?”

大猩猩不解思索道:“爷爷你站在‘乾门’前面这么久,想必这‘乾门’就是生门。”

爷爷微微一笑,赞不点评,又向唐琅看去,道:“你呢?”

唐琅双手抱胸,沉思一想,道:“我也猜‘坎门’。”

爷爷似乎略有惊奇,一指孟缺和唐琅,道:“你们为何会选择‘坎门’?”

孟缺和唐琅不约而同地回答道:“坎为水,水生万物,所以坎门则是生门。”

爷爷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你们俩都猜得很对,基本上这么猜是没错的。水可生万物,自然可称‘生门’,可是若真的如此,岂非人人都猜得中?钱氏家族的先人设计出来的东西,可没这么简单。”

孟缺和唐琅起初还以为自己是猜对了,可听到爷爷的后半句话,显然还是错了。

“哪到底那一道门才是生门?”孟缺问道。

爷爷笑了笑,拍了大猩猩的肩膀一下,道:“这次大猩猩走了狗.屎运却是猜了个正着,生门,正是‘乾门’。”

“乾门?为何会是乾门?”唐琅百思不得其解。

爷爷含笑道:“乾代表着天,‘乾门’即‘天门’,我们现在所在何处?”

“昆仑山啊.”三人齐道。

爷爷点点头道:“没错,昆仑在古代乃是仙山,乃为西王母所居之地。西王母引新仙入界,得获新生,则亦可称‘乾门’为‘生门’,而‘坎门’本来的确是‘生门’,但地下之水是为‘冥’,若朝冥去,只怕通向了阎罗殿。呵呵,不走天门?走何门?”

三人听这么一说,顿时都恍然大悟了起来。

爷爷哂笑一声,不再多留,往乾门一近,伸手轻推。沉闷地一声响,其门大开,黑黝黝的通道之中,竟自动亮起了灯来。

“嘿,里面居然还有灯?”大猩猩大觉奇怪。

爷爷面色不佳,看了看那灯,道:“觉得奇怪么?有灯可不是件好事。”

“为什么?”大猩猩更加地奇怪了。

爷爷严肃道:“这灯叫‘长明灯’,灯芯含有白磷,在没有氧气的情况下它是不会亮的,你们瞧瞧那灯里面的油,依然还是满满的,这就说明,这里面氧气不足,而且毒气很重。呼吸放慢点,防毒面具省着点用。”

长明灯在很早以前是宫廷用灯,有个习俗就是一经点燃,就不可熄灭,直到油尽自行熄灭才可。后来,在古代的一些皇室贵族人的墓穴也会放置这些灯,意在死人和墓穴都能像生前那么辉煌。

长明灯也并不是灵异小说写的那样,永久不会熄灭,而是在墓穴当中,一般氧气很稀薄,甚至没有氧气。所以这灯是不会亮的,但当被人挖开了墓穴进入了氧气,那么这些长明灯上的含有白磷的灯芯就会遇氧自动燃烧起来。正因为这样,才会让盗墓人看到长明灯永久不灭的假象,其实灯是在他们挖开墓穴之后才亮的。

爷爷没急着进入通道,思前想后,又跑到“狗洞”口,将那个大石墩给搬离开来。大猩猩看得一笑,道:“爷爷你这忙前忙后,搬过来又搬过去,不是没事找事么?”

爷爷瞪他一眼,道:“你懂什么?这里面氧气不足,若是不输点新鲜空气进来,我们四个怕是就算有龟息大法护身,也终会缺氧而死。”

大猩猩又道:“那要是真有人偷偷跟来了怎么办?”

爷爷兀自从包里拿出了一包药粉,对着狗洞口均匀地洒了下去。笑道:“有着东西,也就不怕人来了。”

“那是什么?”大猩猩问道。

“毒药。”爷爷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了。

……

进入乾门通道,地面石板有四色——青、红、白、黑。纵横交错,凑成诡异图纹。

爷爷拿着藏宝地图看了一眼,依然走在最前面,道:“跟着我,踩黑色地板,千万别踩别的地板。”

“哦。”孟缺三人应了一声,跟着爷爷一跳一跳踩着黑色地板徐徐前进。

这一路来,貌似每个地方都设有机关暗器。无论是入口大门、第一条通道,还是这里面八门的通道,都被布满了机关。

孟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脱口而出道:“当年孟氏先祖在每个地方都设计了机关暗器,这是否是说明孟氏先祖也就知道其他三大家族所做布置的开启之法呢?会不会就因为这个,而其他三大家族不服,或者都害怕孟氏一族单独再回到这里,所以才联合起来对付孟氏家族的呢?”

爷爷轻“嗯”了一声,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是人都有私心。即便当年的孟氏先祖并不知道其他三家族所做布置的开启之法,不免也会被其他三大家族的人以小人之心猜测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怪只怪孟氏先祖付出得太多了。”

……

四人继续前行,浑然不知此刻远古遗藏的外面已经堆积了好些个黑衣人了。这些黑衣人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教人看不出半点身份痕迹。月光下,细数人数,竟有二十七个之多。

为首一个,中等身材,他一直没说话,只是在比划着手势,而其他六人则看着他的手势,不停地点着头。

待他将某个任务讲解完毕,忽地伏下地来,耳朵贴着地面倾听了一会儿,蓦地伸手向青铜大门内里一指,轻喝道:“GO!”

其余二十六人立即向通道里走了去,一个个脚步轻盈,动作敏捷,行步之间没发出半点声响。

走在最前一人,冲进半途,见地上有一堆黑漆漆的物体,踢出一脚,踢中那物,却觉轻轻盈盈。正是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脱下来的棉衣大袄。这人一脚力道颇足,将三件棉衣大袄踢得飞向了墙壁,突然通道里只听得“叮”地一声响。

旋即“咻咻咻”地,两边石壁当中同时射出千万只箭来。箭只有小拇指大小,形状似鱼骨,乌黑发亮,显然淬有剧毒。走前最前面的几个人,未及反应过来,被这毒箭射成了马蜂窝。

后面的人赶紧退去,停歇了半晌,方才听到通道里安静了下来。

中等身材的领头人,眼睁睁地见到通道里所发生的事,想搭救前面那几人,却是无能为力。这会儿将所有存活的人拉到近前,阴恻恻地沉声说道:“你们这些废物,我早说了不要乱碰里面的任何地方,你们耳朵都长在哪里?”

方才一劫,二十七人队伍死了三个,剩二十四人。另二十三人听得领头人的话,点了点头,不敢有半点反驳。

领头人忿忿地扬着手,道:“我再说一次,你们中间若是还有谁敢乱来,哼,不待暗器将之杀死,我亦会亲自斩杀之,听到没有?”

二十三人齐一点头,应了声“是”。声音奇小,响在这黑夜之中,比风的呼啸还要轻柔。

“GO!”领头人轻哼了一声,再次挥手,这次却是他自己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速度疾若奔马。一闪即灭,手携微型聚光,只照方寸地,一照一进,转眼就已进百米之深。

在其身后,二十三人有样学样,每个人都带着微型手电,静步悄悄,宛若幽灵……

第一千〇九十二章 短兵相接

却说孟缺一行,继续往远古秘藏里面而去,越往里走温度越高。爷爷也终于忍不住将棉衣给脱了下来,轻轻地放置在地面上。

大猩猩见了,不由一笑道:“还以为爷爷你怕冷呢,没想到你也禁不住这炎热的高温。”

爷爷冷笑了一声,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道:“你懂什么?这密藏之中越往里走温度也就越高,我如今才脱下棉袄,顿感凉爽百倍,而你们呢?这会儿怕是热得够爽了吧?”

“这……”还真别说,大猩猩三人早早地就将棉袄给脱了,虽然先前凉快了一阵,可是这会儿,那种凉爽的感觉早就不再了。

爷爷得意道:“古人早就说过‘春捂秋冻’,你们一早就把棉衣给脱了,到了后面便是无衣可脱了。我却不同,先前我未脱,这会儿一脱下棉衣,立即舒爽百倍。”

“好狡猾的老头。”大猩猩暗骂了一声,脸上却是憋屈着道:“爷爷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们?”

爷爷义正言辞地道:“有些东西需要自己经历了之后才会深刻地认识和明白的,我若只是空口跟你们说说,你们自然会当成无所谓的东西。像现在这样,即便不用我多说,你们也会记下这个诀窍,不是么?”

大猩猩知道自己理论不过爷爷,索性也不说了,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莫不是要靠近地心了吧?”

爷爷也擦了把汗,看着地图上的标注,他叹了一口气,道:“别着急,我们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呢,往前还须得走上一半这么长的路程,才能到达终点。至于终点是不是地心,那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孟缺主持善后工作,走在最后面的他,每行走一百步,都会将自身的龙血感应力以最大范围的宽度扩张开来。这样一来可以探知危险,二来也有利于发现一些特殊的情况。

这会儿,他又将龙血感应之力扩散开来。感应之力以自身为圆心向四面八方360度全角度扩展蔓延,笼罩五百米方圆。

若密道当中没有墙壁阻挡,孟缺将感应之力扩展一千米也无问题。只可惜,墙壁太过敦厚,想扩展到一千米,难度极大。遂,干脆将距离缩短一半,只在五百方圆之内搜索。

搜着搜着,忽然孟缺的脚步停了下来,并且还向前面三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大猩猩看得正着,问道:“怎么了?有何情况?”

孟缺转过身,朝身的密道看了看,道:“好像后面有人跟来了,我探测到有二十多股龙血之力的能量波动飞快地在朝我们靠近。”

爷爷微微点了一下头,道:“狐狸的尾巴终于收不住了,果然上次送图给你的那个人没安什么好心。他们的跟踪手段还真高超,居然能跟踪我们到这里来,而一点也没被我们发现。哼,可惜的是,他们也太低估我们了。”

说着,爷爷给孟缺三使了个眼色,道:“把墙壁上的路灯都给我熄了,然后我们埋伏起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通道当中到处都是暗器,我们大可借助孟氏先祖留下来的暗器杰作杀死他们。”

孟缺一听,十分赞同,他也早就想动手了。见得爷爷如此的义愤填膺,顿时四人一起动手,把密道里的灯给灭了一大段。

然后在一个三岔口,爷爷招呼大家埋伏了起来,躲在侧面两条通道的后面,守株待兔。

等不多时,黑暗的密道里,果然有猎猎地风声作响,显然真是有人跟来了。不过,那些人在发现密道里灯熄灭了之后,好像都不太敢继续向前而行了。

紧张而诡异的气氛如期而至,整个密道之中安安静静,除了偶尔油灯燃烧的嗞嗞声,就再无其他的什么声音了。

两波人,隔着一段黑暗的密道,无论哪一方都没任何动静。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十多分钟,两方人马一方是保持着谨慎态度,另一方则是敌不动我不动。安静而诡异的气氛,使得每个在密道中的人的心情都有点轻微忐忑。

又过了十余分钟后,孟缺这边,爷爷、大猩猩、唐琅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孟缺,其眼神含话,似在问他敌人究竟是来了还是没来。

孟缺读懂了三人眼神里的意思,点了点头,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就在黑暗密道的前面。

爷爷点了点头,他相信孟缺的探测能力,遂,竖指嘘声,让大家都不要发出任何声响,继续等待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孟缺这边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对方似乎也能反向感觉得到他们一样,居然僵持了半个多小时,都没半点前进的动作。

在黑暗的前端,二十四道黑影在长明灯的照耀下,影子微微摇晃拉长。他们一动也不动,乍看起来犹如木雕一样。

时隔半钟,他们这边的人也疑惑了起来,不知道领头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停顿下来而不前进。忽有一人轻轻地拍了一下领头人的肩膀,比划了一个手势,似在问道:“为何不继续前进了?”

领头人眼神沉着而冷静,亦是竖指嘘声,以手势比划道:“前面好像有问题,在没把握之前,万勿轻举妄动。”

余下的人在看到他的手势之后,也不敢发表任何意见,只能听领头人的号令继续在这里等待着。

时间再次流逝,又是半个小时过去。直到这会儿,双方僵持已经一个小时〇八分钟了。

孟缺这边因为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所以依旧是敌不动我动。而黑衣人这边,他们仅仅是猜测黑暗的密道有问题而已。

在经过了长达一个小时地等待,黑衣人中的领头人似乎也没了继续等待了耐心。忽尔手一挥,示意队伍中的一人先上前去打探一下前路是否安全。

被派命的那人,一点犹豫也没有,身体一飘,就往前面去了。

他们这队人,似乎也早就看出了这密道中的四色砖块暗有玄机,所以也不敢乱踩。是以在领头人的带领下,每个人都是使出神通漂浮在半空之中,顺着空气滑行而走。

被派命之人手持聚光灯,去得极快。他可没领头人那般谨慎,在这里干等了一个多小时,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去势极快地他,几个眨眼间,就穿过了黑暗的密道段,但见前方有着一个三岔口,而三岔口里有灯在闪烁,他也未多检验,立即折返回身,回到了队伍跟前。

“怎么样?前面情况如何?”领头人谨慎严肃地问道。

那人耸了耸肩,道:“前面根本没一点情况,黑暗密道段只有三十多米长,再向前一点是个三岔口。”

“前面是个三岔口?”领头人忽然犹疑了起来,嘴里喃喃念道:“难道他们是故布疑阵,故意在三岔口之前熄灭了密道里的灯,想借此吓唬我们?”

探路者点了点头,道:“显然是这样,眼下我们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他们肯定早就往前去了。而穿过这段黑暗区,前面又是三岔口,我们没能跟上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往哪一边走的,这可如何是好?”

“哼,想知道他们的去想,这还不简单?”领头人忽地从身上拿出了一台巴掌大小的仪器,托在手中,道:“只要有这个在,他们便跑不掉。”

探路人看了那仪器一眼,惊喜道:“的确,只要有这东西在手,他们的确是跑不掉。”

领头人冷笑了一声,道:“他们从外面进来,鞋子上必然是会粘上一些东西的,而这台仪器连指纹都能扫得出来,偌大脚印更加地就没问题了。”说着,他将仪器的开关打开,往地面一扫,又笑了一下,道:“大家落地吧,只要踩在黑色的石块上就没事。能省点能量,咱们尽量省一点。搞不好在后面有场恶战也说不定。”

“是。”众人应了一声,然后依旧是在领头人的带领下继续往前而行。

行约十余米,恰好是在黑暗密道的中段,忽然叮叮当当地一连串响声从密道当中由远至近靠近而来。

二十余个黑衣人大是惊异,齐刷刷地用手里的光往那声音发出点照了去,竟见是一颗拇指大小的圆滚滚的石头从前方滚来。

这石头看似平凡,可是黑衣人中的领头人一看到这个石头,脸色立即大变了起来,登时高喝了一声“退”,立即闪身而动。

石头那么小一颗,自然是杀不了人的,但是偏偏那颗石头是从远处一路滚过来的。这密道里布有四色砖块,石头一路滚来,碰到了各种各样的砖,这显然是已经触动了机关了。

领头人警觉性极高,一发现石头,就立即喊了一声退。大家在他的提醒之下,还好逃得及时。才刚一转身,密道之中就“咻咻”“飒飒”,无数东西从墙壁的两面射了出来。并且道路当中的四色砖块,青白两色也都陷落了下去,留下黑黝黝的一个个深洞……

第一千〇九十三章 天蓝之剑

“速度加快,后队变前队,快快快!”领头人赶紧催促着,又听到密道当中连续穿来了几道叮叮当当的响声。这次的响声,不是单独一声,而是一连串的响声,或响起在地面,或响起在两边的墙壁。

石头一触发机关,密道当中万箭齐发。鱼骨毒箭不断飙射,细密得就跟松针一样。黑衣人中的领头人作为善后,忽而从背后抽出了一把湛蓝色汪汪如蓝天一般颜色的长剑来。

只见剑在他手,轻轻一抖,然后无数的暗器跟蓝色的长剑撞在了一起,火花四溅,尤为刺眼。领头人剑舞得虽慢,但蓝色的长剑竟似被舞成了一个剑幕,这层剑幕就像是盾牌一样,所到之处,暗器皆被其挡了下来。

“叮……”

“当……”

……

金属碰撞之声响之连绵,一直持续二十余秒,声音方才停顿。二十四名黑衣人退回到了有光的原地,依旧保持一动不动。

而孟缺这边,他以千芒指,从拐角的墙壁上小心翼翼地取了几块砖头下来扳成碎块,分给大家,拼命地往暗道里面扔。这会儿听到密道里没了声音,遂也停了下来。爷爷静听了一会儿,看向孟缺,问道:“缺儿,你探测一下,看看刚才死了几个。”

孟缺一点头,将感应之力扩散而出,眉头一皱,道:“来的这些人果然都是些高手,刚才那么一折腾,居然一个也没死。”

“一个也没死?”大猩猩和唐琅亦吃惊了起来。

孟缺叹道:“之前我感应他们是二十四股能量波动,而如今依然是二十四股能量波动,这就说明他们一个也没死。”

爷爷捋了一把胡须,道:“这样居然也没能杀死一个,所来之人的确都是高手。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们进入这密道时,明明已经把门给关了,他们居然也跟得上来。这是何原因?”

迷宫分八门,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每一扇门除了门中间的字符标志之外,就再无别同。四人当初进入迷宫的时候,并没忘记将门给重新闭合起来。

而后续这些进来的人,手上也没有藏宝图,为何也能够追踪得这么远呢?

大猩猩吸了一口气,道:“莫非我们当中有奸细?”

爷爷一听,忍不住将他脑袋敲了一下,道:“胡说八道,咱们自家人何来奸细?依我猜测,他们手中一定有某种仪器能够跟踪到我们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这就跟狗的鼻子一样,只要我们经过的地方,他们都能找到。”

大猩猩摸了摸脑袋,纳闷道:“那我们该怎么甩掉他们?要不要直接冲出去跟他们干一场?反正有我们四人联手,还怕有干不掉的敌人么?”

爷爷瞪了大猩猩一眼,道:“混小子,就知道对着干,眼下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若是强自出去跟他们对干,运气好,我们能顺利干掉他们;运气不好,要干掉他们,我们也得付出很大代价。眼下终点还没走到,前面有什么危险也还不知道,何必要跟他们对着干?”

“可是,让他们这么跟着,始终不是办法呀。”大猩猩担忧道。

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现今既然已经知道了后面有人跟来,若是不想点办法解决掉他们,后续难免会成大患。

孟缺想了一下,道:“要不,爷爷你跟大猩猩先往前面而去,我跟唐琅在这里守着,多耗他们一些时间。”

“不妥。”爷爷严肃道:“这迷宫千变万化,只要走错一步,那就步步皆错,我们若先走,你们后续恐怕跟不上来。”

孟缺笑着安慰道:“这个爷爷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的记忆力,难道您还不知道么?方才我已经把迷宫残图全都给记下来了。你们先走吧,后续我们一定能跟得上。”

爷爷想了一下,琢磨着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下,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便点了点头,道:“也罢,那我们就在迷宫尽头等你们,小心着点。”

“嗯。”孟缺应了一声,就开始往密道回杀而去。唐琅跟在后面,亦随之行动。

爷爷才走出两步,忽然回头看了大猩猩一眼,道:“你小子就跟一只猴子一样,一点也安静不下来。还是你跟着孟缺,光头小子跟我走。”

大猩猩没好气地憋着一张脸,道:“我……我像猴子?”

爷爷白了他一眼,道:“猩猩跟猴子能有多大区别么?”说完,对唐琅一招手,兀自朝前而去。

光头唐琅幸灾乐祸地哂笑一声,只好折返身来跟着爷爷而去,在跟大猩猩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嘻嘻哈哈地小声地嘀咕了一声,道:“堂堂大猩猩要降级成猴子了么?改日有空,来动物园看你。”

“去死。”大猩猩咬了咬牙,忽地趁唐琅不注意,蹿起一脚,踢中他的屁股,一招得势后赶紧跟着孟缺冲进了密道之中。

唐琅哎哟一哼,捂着屁股痛得跳出三丈,反身想报仇,却是慢了一步。回头看去,密道里哪里还有大猩猩的影子,忿忿一声骂,只得先记下这个仇。

……

却说孟缺往前而去,来到黑暗密道段之前,冲着对面大声喊道:“不知足下等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话喊出,声音奇大,响彻在密道之中有如闷雷一样。孟缺喊完了话,对面却听不到任何回答。密道里依然安安静静的,仿佛除了空气就只有那游离在阴阳两界边缘之间的虚无阴魂而已。

气氛,再度诡异了起来。

孟缺冷笑了一声,又道:“足下等人都已经被发觉了,还有继续躲藏的必要么?明人不做暗事,有种的,请出来回话。”

此问一出,稍过须臾,密道黑暗段的另一端,终于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阁下好敏锐的洞察力,我等跟得这么小心,居然还是被阁下发现了。真是令人佩服。”

孟缺笑了一声,故意虚张声势吓唬对方地道:“这有何难,我不但知道你们跟来了,更知道你们如今有二十四人。是也不是?”

黑暗的对面,黑衣蒙面人当中的领头人乍听这么一句话,大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赶紧向周围空间的上下左右看了看,还以为这里有摄像头什么的呢。可在观察了一遍之后,什么也没发现,便是奇道:“阁下真是好算计,居然留了这么多手防御手段。”

这些黑衣人刚进密藏的地下通道,仅因为有一人踢飞了三件衣服,触发了机关,害死了三个。后来,他们这些人从“狗洞”里爬了过去,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因为没怎么注意,便是在“狗洞”出口的地上不小心粘上了地上的一些粉末。

那些粉末均匀地铺得满地都是,所以他们也就没太过注意,认为这粉末应该是本来就有的。

可没想到地上的那些粉末,乃是些硫酸粉,硫酸粉粘到身上与汗融合,立即腐蚀起皮肤来。所幸,前两者反应够快,但硫酸与汗融合还是在前两者的身上烧伤了不小面积的几块皮肤。

穿过“狗洞”,他们费了好大功夫才查到孟缺等人是从“乾门”进去了,可是才追到半途,居然就被对方发现了。

本来黑衣人还想着一直这么跟下去,一直跟到终点,然后趁前面四人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发难,将他们全杀死,然后将远古遗藏里面的东西全部给带走。可惜,天不遂人愿。前面那四人毕竟不是等闲之辈,还没等到这边算计他们,他们倒是反过头来算计这边了。

……

孟缺听着对面说着话,他自己手上却没停着,从口袋拿出手套戴了起来,从墙壁上拣了些毒箭。跟大猩猩使了个眼色,小声道:“想不想打一架?”

大猩猩搓了搓手,却是巴不得跟来人打一架,当即脑袋点得跟和尚敲木鱼一样。

“好,那咱们再送他们吃点‘鱼骨毒箭’!”孟缺听声辨位,早就探知到了说话者所在的方位了。他知道对方能在二十多人的队伍当中说得上话,自然是领头的存在。古语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遂,手里抓的鱼骨毒箭尽数向着说话人扔射了去。

嘴上为了引开对方的注意力,忽地喝道:“天堂由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偏自选来投,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孟缺算计得好,可对方也并非是泛泛之辈。当听到破风之声,黑衣人这边,早就做出了防备。领头人手里的蓝光长剑再次舞成剑幕,不但将飞来之鱼骨毒箭全部给挡了下来,更使用巧力将鱼骨毒箭全部给反弹了回去。

“好手法!”

孟缺感知非常,光听声音,他就知道鱼骨毒箭被反击了回来。当即,将大猩猩拉到身前,道:“看你表演了。”

大猩猩袖子一撸,早就在等这个机会了。当即浑身上下金光大闪,右手鼓风而动,蓦地一个巨型佛掌印怒拍而出,整个密道随即“轰轰……”连响,猛烈地掌印之风刮得地面地板竟也脱落,全部飞射而出,纷纷扬扬、翻翻滚滚皆被巨力挟持往黑衣人方向怒涌而去……

第一千〇九十四章 斗法

“再退!”黑衣人中的领头人又喊了一声,随即剑描虚形画出龙象之影。在黑暗密道之中那股巨力袭来之际,他的嘴里一声叱喝,那龙象之影立即疯狂地向前奔冲而去。

“轰!”

一声炸响于密道之中扩散而开,两道巨力相互冲击造成一股十分恐怖的能量波。随着刺耳的声音响起,密道之中摇摇晃晃,顶上的天花板不时会有石板跌落。

同时,密道黑暗段之中暗器也被完全触发,鱼骨毒箭发射如雨,叮叮当当,密集非常。

孟缺看了一下,赶紧将大猩猩拦住,道:“你的佛掌印太霸道了,再来几发,这密道估计都要塌了,这里不适合战斗,我们还是尽量拖延他们,减少战斗。”

大猩猩意犹未尽,若非孟缺拉住他,他还想着直接冲过去跟那些人近身开战呢。这会儿听孟缺这么一说,他只好收手。好奇道:“你觉着对方是些什么人?”

孟缺沉吟着道:“猜不出来,只不过,我感觉到了那二十多个人中,有三个人的能量波动非常强,另有一个能量波动非常隐晦,刚才对面说话的那位,就是能量波动非常隐晦的那个人,若所料不错,他的实力只会在我之上,而不会在我之下。”

“实力在你之上?”大猩猩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可很少听到孟缺说这样的话。问道:“那另外三个实力强的人呢?大概是什么档次?”

孟缺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就能量波动而言,那三个人都是与你在伯仲之间。”

“三个跟我在伯仲之间的人?”大猩猩也谨慎了起来。若说对方之中只有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实力的人,那么这场仗还可以打上一打,可是对方之中居然有三个人的实力跟自己在伯仲之间,而且还有一人比孟缺还厉害,这仗不但没得打,就算打起来,连10%的胜率都没有。

大猩猩终于甘心地同意尽量拖延,尽量不战。

却忽然听到黑暗的密道对面又传话过来:“好霸道的掌印,阁下应当就是传说当中的大猩猩罢?”

闻言,大猩猩颇觉惊讶,冷笑道:“你居然认识我?”

那声音笑了笑,道:“你们一共进来了4个人,除了那老头的身份我不太清楚之外,你们三个,我却是一清二楚。实力最强者,名孟缺,乃孟氏家族之余孽。实力次者,名徐星,乃盗用钱氏三杰之首钱战之血培养出来的第二类龙血传人;实力排列第三者,名唐琅,外号“光头”,他的经历与大猩猩你差不多,也是依靠盗用了慕容氏族人的本命龙血才成为了第二类龙血传人。呵呵,像你们这样的乌合之众,理应早早地就被消灭了才对,未曾想到你们非但没被消灭,反而运气极佳地连续找到了三张残图。这次多亏了你们带路,要不然,我们这一辈子估计都找不到这里来。”

大猩猩抓了抓耳朵,嘀咕道:“这些混蛋,居然把我们的资料查得这么清楚,到底是什么来头?”

孟缺想了一下,忽地扬声道:“阁下等人,莫非就是K组织天剑道的人吧?”

此言一处,大猩猩先是一惊,一望孟缺,疑道:“天剑道的人?”

黑暗密道的对面稍稍一顿,那声音也似惊奇,笑道:“居然被你猜出来了,真是令人好奇,敢问你是如何猜出来的?”

一听到对方承认了自己是天剑道的人,孟缺额头深深皱起了几道纹路,故作冷笑道:“阁下队伍中,皆是高手,而且听刚才阁下出招的风声,应当是使剑之人。而四大家族之中,从来都没有用剑好手,因此你们必定不会是钱氏、慕容氏、王氏三族之人。

至于K组织的六大剑道,其中修罗道、人道、地狱道已经败落,畜生剑道和饿鬼剑道的人我也都有会过,像铁砂、海魂等人,比起阁下来,还要稍逊一筹。由此,我便猜测你们极有可能是天剑道的人。因为也只有天剑道才会拥有这么多高手。”

“啪啪!”

只听对方有人抚掌,然后那人悠悠赞道:“好细致的分析,听起来,你对K组织的6大剑道也蛮有了解的。而且,你居然还认得海魂跟铁砂?”

海魂和铁砂在K组织当中,也算是年轻一辈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了。一个是新鬼剑手,一个是新妖剑手,和天剑道的新圣剑手合称“新一代三剑客”。在K组织当中,只要提起他二人名字,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是,很可惜,孟缺要带给对方那人一个不幸的消息,道:“海魂跟铁砂我不但认识,而且,他二人现在也都不在这个世界之上了。”

“哦?难道他们都死在了你的手上?”对面那人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淡淡地问道。

孟缺应道;“没错,听你的口气,似乎一点也看不起他们,既有着如此傲气,莫非你就是传说当中天剑道的传人-----‘新圣剑手青莽’?”

对面那人冷哼了一声,道:“海魂、铁砂那两个废物,我当然看不起他们。他们与我齐名,对我真是一个天大的侮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没错,我就是青莽。”

青莽,天剑道之传人,从小就被宗门视为绝顶天才的存在。自成名起到现在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天剑道的天机老人几乎把宗门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了他来打理。比起海魂跟铁砂,他的名气无疑要更大。

只不过多年来,他一直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存在。其踪迹飘忽不定,就算是天剑道的人,也并非是每一个人都知道他的下落。

在当初冰狐的描述中,她只说此人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关于其他,她便一概不知了。她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面,那时青莽才9岁。但他也正是在9岁那年,技压群雄在“六剑争霸”的那场比斗之中取得了魁首。排“新三剑客”第一位。

那一年,海魂17岁,铁砂16岁。

也难怪青莽会如此地傲气一点也瞧不起海魂跟铁砂。他自己在9岁那年,就曾打败过这二人,如今更是视这二人如同尘土瓦砾一般。

当听到海魂跟铁砂都是死于孟缺之手,他自然也就觉得没什么可惊讶的。

“姓孟的,我们做个交易如何?”青莽忽然提道。

“交易?什么交易?”孟缺问。

青莽道:“我们来到这里,无非都是为了寻宝。且问一句,你们想得到什么宝物?”

孟缺冷笑了一声,这次自己这队人进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可以帮助睚眦恢复健康的方法的,其次才是看看这远古秘藏当中到底有什么,还有那个世代传说这里面有一个千古绝密,这次前来也想将之解开看看。

一听青莽问起目的,孟缺自然不会如实相告,道:“这个似乎我不需要告诉你吧?”

青莽笑道:“远古秘藏之中机关重重,而且迷宫之中千变万化,稍有出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们此来只有四人,就算有藏宝图指引,也不一定就能顺利地走到最后。我建议我们暂时化干戈为玉帛,一起行动可好?”

孟缺一哼,道:“你想得倒美,只不过这仅仅是做梦而已,想跟我们合作,门都没有。”

“阁下太过武断了吧?你真认为你们有了四张藏宝图就能顺利走到最后?”青莽冷喝道:“我实话告诉你,远古遗藏之中本有龙蛋九颗,昔年四大家族各取一颗走了。数年后K组织亦取走了四颗,如今洞里还剩有最后一颗,按照时间来算,那最后一颗如今也应当已经孵化了。那神兽生于天地间,活于地心自然里,乃无主之畜,从没接触过人类的它,残暴疯狂是必然的,你们若是碰上它,哼,绝对是十死无生。”

孟缺浑身一震,这个事情他可从没听说过。远古秘藏之中居然一共有龙蛋九颗?昔年四大家族各取一颗,K组织一次性居然也带走了四颗。若说饿鬼剑道、畜生剑道各有一颗,那么天剑道便是有两颗龙蛋。

大猩猩也相当震惊,小声地忽然向孟缺问道:“如果那厮说的是真的,那么这远古秘藏当中的最后一颗龙蛋孵化出来的应该是什么?”

孟缺算了算,道:“我们有‘睚眦’,慕容氏有‘狻猊’,钱氏有‘蚣蝮’,王氏有‘狴犴’,畜生剑道有‘饕餮’,饿鬼剑道有‘貔貅’,听璇颖曾经说过,貌似天剑道有只‘赑屃’,至于另外一只,如果是‘嘲风’,那么这洞所剩的就是‘麒麟’,而如果天剑道的另外一只是‘麒麟’,那么这里面的这只就是‘嘲风’。”

在神兽榜里,麒麟排第一,乃是九兽之老大,嘲风排第六,位于蚣蝮之后。(龙之九子向来有争议,看书别太较真,古书当中的描述版本多种多样,本书便采取这种模式,希望不要有人再议论此事了。)

说起九兽之战斗力,若要细论,恐怕谁也不知道到底哪一只更厉害。但麒麟一兽,古之传闻中龙头牛身,霸气无匹,天生就怀龙威蟒劲,但凡过处,山崩地裂海啸潮飞。如果这远古秘藏当中所剩下的那一只是麒麟,那爷爷他们……

一念及此,孟缺不由地担心了起来。想给爷爷打电话通知一下,拿出手机一看,却是一点信号也没有。

不觉心急如焚!

第一千〇九十五章 最后一只神兽

还没待孟缺想出办法来通知爷爷,黑暗密道的对面青莽已经提醒道:“也许你还不知道这秘藏里面所剩下的那只神兽是哪一只吧?”

“我告诉你吧,当年K组织进入这里的时候本来是想把龙蛋全部都带走的。可是最大的那颗蛋被包裹在岩浆里,根本拿不出来,那颗蛋在序列中排第一位,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猜到了是什么了吧?”

“果然是麒麟!”孟缺面色更加地难看了,刚才只是猜测,这下子得到了证实,不由心更急了。

麒麟如果真的已经被孵化出来了,那么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时间的成长,它肯定是处于成熟期。而且,也会像一般猛兽一样,只要见到有人踏进了它的地盘,它绝对是会一个也不放过的。这是兽类的天性。

见到孟缺脸色难看,大猩猩也知道他的担心着什么,小声问道:“这下该怎么办?爷爷跟唐琅不知道这事,万一他们要是遇上了麒麟,那……”话没待完全说出,孟缺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赶紧去追爷爷他们,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叫他们不要再往前去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堵住这些天剑道的人。”

大猩猩一脸难色,道:“我倒是也想去把消息告诉他们,可是我不认得路啊。迷宫里面千变万化,一步走错,步步错。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记性啊。”

孟缺想了一下,觉得也对,自己的记性好是天赋,并非每个人都如自己这样,随便看看就能完全记忆下来。

大猩猩忽地建议道:“要不你去找爷爷他们?我一个人在这里堵着?”

“你一个人?”将大猩猩一个人留在这里,孟缺可不太放心,毕竟对方可是天剑道的青莽,而且除了青莽之外还另有三个跟大猩猩的实力在伯仲之间的人,再除此之外,还有二十众,大猩猩生性莽撞,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跟对面打起来。

大猩猩似乎看出了孟缺的担忧,没好气道:“难道你不放心我?对方青莽虽然名气大,帮手也多,但是这可是在密道之中,密道就这么点宽。我站在这里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放心吧,他们只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就将密道砸塌,让他们白瞪眼。”

孟缺想了想,貌似也只能这么做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好吧,那你好生保重,记得千万别跟他们交手。”孟缺拍着大猩猩的肩膀说道。

大猩猩点点头,道:“没问题,你尽管去,赶紧去,早去一秒,早多一分保险。”

“嗯。”孟缺应了一声,退开几步,一转身如风一般向前飙驰而去。迷宫密道的走法,他完全记在了脑子里,这会儿速度全开,提到最高档位,也顾不上保存实力,直接是御空而飞。

……

孟缺轻轻而去,并没发出半点声响。遂,青莽等众也并不知道他已经走了。

青莽继续说道:“有麒麟镇守着远古秘藏,你们根本无法从中得到任何东西。只有选择跟我们合作,或许才勉强能从中拿到一些东西。至于能拿到什么,就要看各自的运气了。我们此来,第一要任是取回六大剑道当年遗失在这古洞中的三把奇剑,除此之外的其他宝物,咱们各凭本事而得,如何?”

大猩猩两手叉腰,淡淡不屑道:“谁稀罕跟你们合作?我郑重地告诉你们,这洞里的所有宝物我们都要了,包括你们K组织遗失在这里面的那三把奇剑,我们也笑纳了。至于你们,识趣地赶紧滚出去,不然,你们二十多个人都得见阎罗王。”

“哼,阁下好大的口气,依阁下的意思,是没得任何商量的余地咯?”青莽冷冷地问道。

大猩猩哼道:“屁话,自然是没商量的余地。”

“好,这么说来,我们之间到底还须一战。”青莽阴冷冷地说着,忽地,在话刚一说完之际,他步伐如风一般向前纵去。手里湛蓝色的长剑,挥出了一条银龙,银龙笔直朝前,形成一条几近刺眼的直线。

黑暗的密道瞬间变得光亮起来,青莽剑法再变,剑花飞舞,幻成一条彩凤。彩凤合龙,并驾齐驱,顿时黑暗密道里也就更亮了起来。

“龙凤呈祥!”

随着青莽的一声尖啸,银白色的龙凤结合一体,顿时间威力大增,密道的左右两壁被凤凰的双翅扫过如被空气刀刮裂了一样,现出深深的凹痕。一路所向,其势不减,直奔大猩猩而去。

大猩猩听到破风声来,知道对方是想硬攻了。琢磨着孟缺才刚走,自己若是挡不住青莽他们,那可有些挂不住脸。登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次浑身金光直冒,右掌三次蓄劲,喝得一声,巨掌拍出,一道金光闪闪的巨型手印如山岳一样轰隆隆地迎击向前。

这一击佛掌印有崩山裂石之威力,所过之处,墙壁、天花板、地面直接爆裂了开来。密道当中再次摇晃了起来,大猩猩的头顶上泥土层刷刷地往下掉,滚滚黄尘被巨力携带,轰隆隆地迎上了银白色的龙凤。

“嗞嗞~~”

“嘭!”

两股能量再次撞击,威力比上次还要巨大。本就满面疮痍的密道在这第二股巨力的摧残之下,受到爆裂之威的地方石壁直接破裂,密道顶上的石块哗啦啦地往下垂落了下来。

——密道果断塌陷了。

大猩猩看这情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扬起手来,直接向着头顶位置连续拍出三掌。发掌之后,他立即撤身后退,躲回到三叉道口。

自密道一塌陷,里面又重新归于安静。明亮的长明灯一晃一晃,将大猩猩直立的身影照耀得模模糊糊,不太真切。

大猩猩只图一时手快,击崩了十余米的地段,这会儿天剑道的人想要过来,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即便找来工具开挖,恐怕也得挖上大半天。

可是问题是双向的,天剑道的人虽然进不来了,但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了。而且密道一封,氧气就无法再往里面进来,时间稍微一久,里面的人还不都得缺氧而亡?

“这可如何是好?”大猩猩又有些后悔了起来。可是方才那种情况,击垮密道也是唯一的办法,要不然对方二十多人,一旦冲了过来,自己一人绝对是没办法可以阻挡的。

这下子密道塌陷了,安全倒是安全了。可大猩猩却是寸步也不敢多行了,三叉路口就在眼前,他虽然知道爷爷和孟缺他们是往那边走的,可是往这进去,三分六,六分十二,后面的道路越来越多。

在没有地图指引的情况下,最保险的办法就是站在原地等候孟缺他们,哪儿也不要去。

“唉!”

大猩猩叹息了一声,看着孟缺离去的那条明亮的通道,不由地悠悠道:“希望你们可以早点回来,这密道道路被封,他们若是不挖开,我们就有可能会被憋死,而他们要是挖开,免不了又要一战。奶奶的,太可恶了。”

……

却说孟缺这边,他一路飞驰,按照脑子里的记忆半秒也未耽误。当去得上千米,他才开始敢发声呼喊爷爷。

一边喊一边追,持续了十余分钟,居然没得半点回应。

最里面的密道长明灯并没有燃起,所以密道里面是黑乎乎的。孟缺能明显地感觉到里面氧气缺乏,长时间奔走的他,隐隐地亦会感觉到脑袋缺氧带来的晕眩感。当即立即催动龟息大法,调息了两个周天,不适的感觉始才散去。

“爷爷……”

“爷爷……”

孟缺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路,自己的记性好得连清明上河图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区区迷宫路线自然更是不会错的。

可是如果自己没走错路,为何追了这么久都没见爷爷他们的踪迹呢?

爷爷他们去哪了?莫非他们走得奇快,已经到了迷宫尽头了?又或者他们是走错了?

“不对,爷爷手里有藏宝图,理应是不会走错的。”

心里十分着急着孟缺,一面担心着爷爷他们的安危,另一面也担心着大猩猩那边的安危。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在密道之中隐隐听到闷雷之声,而且地面也微微出现了摇晃。

这根本就是在说明大猩猩跟天剑道的人交上手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大猩猩有没有受伤,情况到底怎么样?

心烦意乱的孟缺脑子急得都快炸开了,想着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叫上大猩猩一起走。至于天剑道那些人,也懒得管他们,反正远古秘藏之中有麒麟镇守,他们就算进来,也不见得能捞到什么好处。

“爷爷……”

“爷爷你们在哪里?”

追了二十余分钟,孟缺以极限速度在奔驰,计算着自己如果是直线距离奔跑,起码也跑过有一百多公里了。这密道到底有多长?弯弯绕绕看起来没完没了,若非脑子里深记着过关口诀,看着这条条通道都一模一样的密道,十有八九的会认为迷路了在原地打转。

“爷爷,唐琅……你们在哪里?”

第一千〇九十六章 煠龙潭

孟缺焦急地呼唤着,仍是得不到半点回答。这密道当中也不知道忽然怎么一回事,越靠近里面,仿佛就越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存在。这种威压,让孟缺感觉到就好像是在被人窥视着一样。而且身处威压之中,龙血感应之力释放开来,只能蔓延出四五米的距离就立即被反弹而回。

这反常的情况愈发让孟缺感到担心!

擦了一把汗,密道里的高温貌似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热到了一种非常恐怖的程度。密道的两边墙壁,也在这高温之下,裂开了很多蜘蛛网一般的裂纹。

孟缺停下步来,喘了几口气,又是大喊了几声。在这般情况之下,他也顾不得太多了,也不管天剑道那些人会不会听到,他扯起嗓子,声音蕴含龙血之力,大肆叫喊。其声一出,便如晴天之霹雳,震耳欲聋,在密道当中荡起串串回响。

三声叫罢,蓦然,孟缺听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远处密道的黑暗之中波传而来。声音很微弱,隐隐约约,若不是这密道当中一片死寂,这等声音很轻易会被人忽略掉。

孟缺心中一动,迅速地向前继续狂飙,当再次前进五百米。那“咚咚咚”的声音稍微变强了一些,声音三长三短,赫然就是国际通用的求救信号。

“这是SOS!”

SOS乃国际通用的求救信号,用声音频率表达,即是三长三短,不断循环。前方通道里,只有爷爷和唐琅两个人存在,这会儿既发出了SOS,那么自然是说明他们遇到麻烦了。

孟缺紧咬牙关,风驰电掣,再往前狂奔五百余米,那声音更加地清晰了起来。心里稍稍得有安慰,这声音没有停止,便是说明爷爷和唐琅暂时还没事。

“爷爷,唐琅,是不是你们?”

话声一喊,密道当中无有回答,有的仅是那咚咚咚的三长三短的SOS频率信号。

到得这个地段,密道当中的温度已经高得难以想象。若非是龙血后裔,只怕早就被这般高温给烫死了。且看密道上下左右四面,似乎微微发红。孟缺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体,用手在黑色的地板上摸了一下,“呲”地一声,拇指指腹瞬间被烫起一个血泡。

孟缺闪电般地缩回手,吹了吹手,看着拇指上的血泡,表面那一层皮肤已经被烫得发黑成焦了。不由啧叹一声,喃喃道:“这里面也忒热了点罢,就算是身怀龙血的人,在这里面只怕也撑不过几个小时。”

“爷爷,唐琅,你们在哪里?”孟缺起身,再次喊了一句。

这次喊话完毕,忽然密道当中闪出一道黑影来,那黑影飞快而来,直奔孟缺近前。孟缺看得分明,在为看出敌我关系之前,他谨慎地提防着来人。

当那黑影到了近前,借着手电之光一照,却见是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者。此人却不是爷爷,又是谁人?

“爷爷你……”

孟缺刚想问话,才道出三个字,嘴巴就被爷爷捂了起来。不觉大是疑惑,陡见爷爷竖指嘘声,猛然凑到他耳边,小声地骂道:“混蛋小子,你就不会小点声?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喊声差点害死我跟唐琅?”

“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孟缺好奇地问了一句,忽又想起有件事要告诉爷爷,便道;“对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们。”

爷爷板着一张脸,神色极不好看,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这远古秘藏当中还有一只神兽!”爷孙俩忽然不约而同地一齐说出了这话。

此话一出,孟缺呆呆地看着爷爷,爷爷也吃惊地看着孟缺。

“你怎么知道?”爷孙俩又是异口同声地互相发问。

孟缺便先将自己刚才所经历的情况全部给爷爷简略地说了一下,爷爷听完,忿忿地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天剑道的人跟来了,哼,先是饿鬼剑道后是畜生剑道,这次终于轮到天剑道了。大猩猩一个人守在后面,真不会有事么?”

对次,孟缺也不是太敢保证,摇摇头道:“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大猩猩若不守在后面,天剑道那些人必定是要跟上来的,他们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我们无论走哪边他们都找得到,我走之前已经交代了大猩猩不要跟他们正面交锋,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罢。”

“但愿吧,这样也好,他们二十多人若是跟了过来,情况无疑会变得更加麻烦。”爷爷喃喃叹道。

孟缺好奇地看了看前方,道:“爷爷,你怎么知道这洞里还有一只神兽?莫非你已经见过它了?还有唐琅呢?他去哪里了?”

“哼,何止是见过,那家伙体形格外庞大,龙头牛身,赫然就是龙之九子中的老大——麒麟,好在它在睡眠当中,如若不然,我跟唐琅那小子绝对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爷爷心有余悸地说道,一边说,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也不知道是被这里面的高温热出来的,还是因为刚才所受到的惊吓所出的冷汗。

“它在哪里?”孟缺心子扑通普通狂跳了起来,麒麟圣兽,只曾听过未曾见过。这下听到它就在这里,不由地有些兴奋,同时还有些担忧。

“在前面一千米处,那是一处岩浆潭,温度奇高,麒麟就窝在里面,而在前面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处偏室,奇怪的是那里面极端寒冷。唐琅那小子早就受不了这里面的高温了,所以现在正待在那处寒室里面。”爷爷沉声说道。

“一冷一热,还真是绝妙造化。爷爷,带我到前面去看一下吧。”孟缺很想去看一下前面的情况,这次若是能有机会夺宝,那就夺,若无机会,只能拼个全身而退了。

自古为财死之人,为食亡之鸟,皆作笑柄。这次四人若被这宝藏给害死,那也算得上是个大笑话了。

爷爷一脸严肃,再次让孟缺不要大声说话,并且所有动作都要小心翼翼地,不得有半点大意,然后一招手,轻轻道:“跟我来!”

第一千〇九十七章 寒月炎龙

蹑手蹑脚地跟着爷爷前行了三百余米,果见密道的左侧有着一个酷似天然的洞窟。洞窟的入口像极了远古猛兽张开的巨嘴,且倒挂下来有两根石钟乳,便似猛兽獠牙。

洞窟外面一片火红,地面、密道两侧的石壁也被烧得滚烫。可看那洞窟里面,却是还有冰凌存在。

孟缺赶紧冲进洞窟,见唐琅那厮光着膀子靠着结冰的石壁正在纳凉。他见到唐琅唐琅也正好看到他,唐琅嘿了一声,小声道;“你也来了?莫非那些尾巴已经被解决掉了?”

“可没那么简单呢。”孟缺耸了耸肩,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长时间地在高温蒸烤当中折磨,这下子突然进入了冰冷的空间,那滋味甭提多爽快。

“大猩猩呢?他怎么没来?”唐琅向后看了一眼,没看到大猩猩的人影,便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孟缺也坐了下来,靠着结冰的石壁,将自己之前的经历简略地又说了一遍。唐琅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也无妨,大猩猩那厮别看他个性冲动,实际上他也是个有谋略的人,天剑道的那些人应该奈何不了他的。”

“但愿吧。”孟缺将自己的背完完全全地贴在冰壁上,顿了一下,抬起头来,开始仔细地打量起这间冰窟来。

且见着这冰窟不怎么大,也就五米的直径,呈椭圆形。冰窟的顶上悬挂了很多冰凌,垂挂下来有如一把把锋利的宝剑。而冰窟的四壁,则是洁白一片,表面上结了很厚的一层冰。冰窟地面的中心位置,有着一幅图案。

图案很诡异,斜边上画有一人,躬马持剑。下方亦有一人,搭箭射鸟;右上方还有一人端坐井边,向井中眺望;最上方却有两人,那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在一道怪门之前,一个在怪门之后。

总得来说,这应该是四幅图的结合图。

孟缺看了半天,摸了摸下巴,始终难猜出这四张图是什么意思。唐琅看了他一眼,笑道:“别看了,那张怪图,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玩意。”

爷爷忽然走了过来,道:“想知道这图是什么意思?我来告诉你们罢。”

“爷爷你认得?莫非藏宝图上有提到过?”孟缺好奇道。

“没有。”爷爷皱着眉头,小小声地说道:“你们看这里,这人躬身持剑,理应是古代六国之相——苏秦,这个式子,在很多武功当中亦有流传,号曰‘苏秦背剑’。”

“苏秦背剑?”唐琅、孟缺异口同声呼了一声,脸上都是挂着浓浓地疑惑。

爷爷点了一下头,道:“是的,这个招式,我熟得很,错不了。”

苏秦,战国时期著名纵横家,与张仪齐名。相传为鬼谷子的徒弟,其人一生最大成就乃是联合山东六国齐力抗秦,吓得强大之西秦十五年不敢出函谷关。后人敬仰其成就,遂创出了一招武功式子,便称“苏秦背剑”,取纵横捭阖之意。

“那最下方这幅图呢?什么意思?”唐琅歪着脑袋看了看,道:“像是有人在射鸟,那鸟长得真邪乎,莫非是‘后羿射日图’?”

爷爷一笑,道:“既对也不对。”

“何以既对又不对?”唐琅不明所以。

爷爷指着那人物图,道:“你看着人,他的头上长的是什么?”

“角啊。”唐琅答道。

爷爷道:“古书中有提到过后羿是长角的人么?”

“这倒没有。”唐琅摸了摸光头,似乎无论是电视还是书籍都没提过后羿是长角的人。《山海经》中提到后羿是“有穷国”的第六任国君,后被家臣‘寒浞’所杀,仅仅是个射术精湛的普通人而已。

爷爷呼了一口气,道:“这并非是‘后羿射日图’,而是‘夜叉射月图’,他射的不是鸟,而是上古玉蟾。”

“夜叉?”唐琅、孟缺又是同时一惊。

“这个图很少见,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在一本古书当中见过而已。”爷爷解释道。

“那左边这幅图呢?”唐琅指着有个人坐在井边的那张图,问道。

爷爷看了看,摇头道:“这图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坐在井边,莫非是坐井观天?”

孟缺指着最上面那幅图,也问道:“最上面那幅图呢?爷爷你可认得?”

“不认得。”爷爷果断地说道。

孟缺摸了摸下巴,喃喃念道:“一幅‘苏秦背剑’;一幅‘夜叉射月图’,另有两幅不认得的奇画,这会不会是在预示或者说明着什么呢?”

爷爷皱着眉头,叹了一声,道:“这当下,先别管这些杂事了,我们须得想办法,或是直接往回路而去,或是冒险进炎龙窟去看个究竟,看能不能取得什么宝物。毕竟时间不等人,若是那麒麟醒来,怕是我们三人都没命离开这里。”

唐琅点了一下头,道:“那麒麟体形十分巨大,比起睚眦来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就跟一只成年大象差不多,方才我跟爷爷进去,还好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它,若不然,小命绝对已经玩完了。”

麒麟无主之兽,且又过了这么多年了。如果现今它还在幼年之期,或许还能轻易被降服,可惜它现在已经成年,甚至已经壮年,若再想降服它,只怕今日来到这远古秘藏里的所有人都联起手来,都搞不定它。

毕竟传说中的麒麟,可是但凡过处皆是山崩地裂海啸潮飞的。

这么恐怖的一头猛兽盘踞在此,想在它的眼皮底下拿东西?想想就觉得可能性不高。

一方面,孟缺也不想冒险;可是另一方面,如果不冒险,他又觉得不太甘心。自己大老远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进入到这里,若是什么也没拿就空手而去,也太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了。

“爷爷,要不,我一个人进炎龙窟看看?”孟缺忽然提议道。

爷爷皱着眉头,沉声摇头道:“不可,要去,就大家一起去,多少能有个照应。你一个人去,我着实不太放心。”

“可是……”孟缺担心着若是去了炎龙窟遇到了问题,他可不想爷爷会有什么危险。

“别可是了,眼下就两个选择,一是大家一起走,尽快离开这里;二是我们三个冒险一起进去看看,如果有能拿的宝物,就趁机拿走。当然了,若是那头麒麟苏醒,我们三个都有可能葬身其中。”爷爷心潮澎湃地说道,这是一种赌博,而且是豪赌。以宝物赌三个人的性命。

此来远古秘藏,首要做的事是找找看有没有能够治疗睚眦的东西或者办法。若是什么都没找到,那么睚眦康复就无望了。睚眦康复不了,孟氏就无法崛起。

是以,这次赌博,搭上的代价也不算太大。冒险之举,也颇有点破釜沉舟的味道。

想来想去,孟缺还是比较倾向于第二种选择,遂,看了唐琅一眼,想问问他有什么看法。

唐琅见孟缺看过来,耸了耸肩,道:“别看我,我无所谓,你们若是想冒险,我当然是奉陪到底。”

孟缺拍了下他的肩膀,重重一点头,随后又看向爷爷。

爷爷叹了一声。道:“我老了,兴复孟氏的事以后都要靠你,岁月寒风催人老,就算我长命百岁,也帮不了你多少年了。冒不冒险,这次由你来说。”

爷爷的这番话,无异于一副千斤重担,压得孟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以前无论有什么事情都由爷爷指挥,自己压力要小得多。如今爷爷将抉择权交给了自己,不但让自己一时难以适应,更有点茫然胆怯。

胆怯,并非是自己怕死,而是怕连累了爷爷跟唐琅。

唐琅忽地也一手搭上了孟缺的肩膀,道:“冒不冒险一句话,说吧,别再耽误时间了。再继续耽误下去,我担心大猩猩那个二货可能会出状况。”

闻言,孟缺咬了咬牙,心道:“对啊,大猩猩如今一个人的对抗天剑道二十多个人,我若再不做出选择,他一个人压力极大。”

一看爷爷和唐琅两人脸上的那副决然,孟缺忽然决心一定,道:“走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来都来了,若不带点东西走,岂非亏大了?”

唐琅慨然一笑,道:“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爷爷却是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在达成一致意见之后,他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闪身便就出了冰窟。孟缺紧随其后,出了冰窟回头一看,见石壁上隐约刻着两个字。这两字虽也是小纂,但他却认得出来,乃是“寒月”二字。

“前有‘炎龙窟’,后有‘寒月洞’,这一热一寒两大极端,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孟缺充满疑惑。

再往前走一点,地面之上竟有着森森白骨。细数之下,共有三具。因为年代久远,而且这里面的温度也较高,这三个死人身上的衣服、毛发等物,早就化为虚无了,而且骨头也是颜色漆黑,随便一碰,便就化成了粉末。

却看这三人的死相有些奇怪,好像是自相残杀而死的————其中一人一剑刺中了另一人的胸口,还有一人从背后偷袭前面一人。按理说,这般状况,应是死两人而已,不晓得为什么那个偷袭者也死在了这里。

三人手中各持一剑,剑的模样很是奇特。一把为白色,一把为红色,最后一把为紫色。

看到这三把模样各异且奇怪的剑,孟缺忽然想到了什么,示意让爷爷和唐琅停了下来,指着那三具骷髅,道:“这三具骷髅,看样子像是昔年K组织六大剑道之中陨落的人道、地狱道、修罗道的三位祖师,这三大剑道的败落之秘事,连璇颖都不知道,原来他们都死在了这里。”

第一千〇九十八章 三柄神剑

爷爷和唐琅倒是早就发现过这三具骷髅了,只不过在与麒麟相比之下这三具骷髅实在是显得微不足道,是以并没正视过它们。如今再次看来,似乎孟缺说得也的确很有道理。

K组织当中本有六大剑道,也不知道为何,在很久以前就陨落了其中三道,这事就算是K组织当中的人,也不一定每个人都知道。

但,孟缺曾听璇颖说过K组织有着六把神剑,这六把剑都是用天外飞石一炉锻造。六把剑模样各异,各有特点,迄今为止,孟缺也只见过两把而已。一把是鬼剑,另一把是妖剑。

在第一眼看都这三把剑的时候,孟缺就有所怀疑了。

“这三人自相残杀,肯定是为了争夺什么,哼,K组织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这种地方居然也出现了窝里反的事。”爷爷冷冷地哼了一声,只扫了一眼,便不愿再看它们了。

唐琅对三具骷髅也极是不屑,耸了耸肩,道:“走吧,别管那么多了,这三人不得好死连骨头都化了,也算是活该如此。”、

孟缺舔了舔嘴唇,一指那三把模样各异的剑,道:“这三具骷髅我们可以不管,但这三把剑可是奇物,每一柄都有削铁如泥、吹毛的短之锋利,如此宝物若是丢在这里不要,待天剑道那些人取走了可就不妙了。”

“削铁如泥、吹毛得断?这么厉害?”唐琅有点心动,他是使刀之人,刀法跟剑法差别其实不是很大。他的大夏龙雀虽是精钢铸造,但是比起神兵来自然是要逊色一些。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当初在SH市跟铁砂交手的那一幕,那次铁砂身怀妖剑,大夏龙雀与之一战,残缺破烂得就跟两块废铁一样,最后还是他又花了重金才叫铁匠给修补好的。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三柄跟鬼剑、妖剑齐名的神剑摆在眼前,他自然会想要一柄。

“既是宝物,那便一人一把,刚好分完。”唐琅说着,一伸手就将那柄白色的剑从骷髅手中抢了过来。白色长剑一入手,那具握剑的骷髅立即化成了粉末,嗖嗖然落了一地。

这边密道也许是因为温度太高的缘故,密道里安插的机关,也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已经失去了效果。骷髅之会落在地面,没惊地半点波澜。

唐琅取了第一把,孟缺跟着也取了一把,随即捡起第三把扔给了爷爷。爷爷也不客气,反手将剑接住,却因为剑的温度奇高,抓入手中就有如握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连忙将袖子拉长,将剑柄给包住。

唐琅惊喜地笑了笑,看着手中红色如血的长剑,此剑中心镂空,一枚骷髅纹饰深深地印在剑尖的边上,散发着凛凛黑光。其剑柄处,刻有两字,字为小纂苍劲有力——“修罗”。

“我这把是修罗剑.”唐琅看着那勉强还能认识的两个字念了一声。

爷爷手中的剑颜色为紫,这把剑模样最怪,与其说它是剑,倒不如说它是叉,因为它的剑尖的确是分成了三道叉。其剑柄上同样刻有两个字————“地狱”。

孟缺再看自己手中这把白色的剑,这是一把中等长度的剑,比起爷爷和唐琅的剑来要短上三分之一。它的形状就像是一条蛇,弯弯曲曲,荡起很多小弧度。乍一看有点像金庸老爷子笔下所描述的金蛇剑,只不过剑尖的位置并非是蛇头,这便表示它并非是金蛇剑。

这剑的剑头是一种菱形剑头,有点像三菱军刺。所以,从这般形状来看,此剑注定是一把勇往直前,专刺要害的剑。只可惜短了点。

“人?”孟缺看着剑柄上的字,念了一声。这剑的剑柄只有一个字,那便是“人”字。

爷爷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没错了,当年K组织陨落的正好是地狱道、人道、修罗道。这三把剑,刚好证明了一切。”

“走吧,抓紧时间去前面看看,麒麟圣兽若是苏醒,我们可就没任何机会了。”

“嗯。”孟缺和唐琅轻轻地应了一声,跟在爷爷背后,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继续前行。

……

却说大猩猩这边,自他将密道击垮了之后,他一个人站在封闭的密道里,前又走不出去,退又退不得。刚开始,他还耐得这寂寞、忍得住牢骚。可时间稍微一久,站在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半个鬼影子的安静密道里,他确实觉得有些闲闷、发慌了起来。

坍塌的另一边密道,也没有再继续传来任何声音。天剑道那些混蛋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干什么,也许,他们已经走了;也许他们正在想办法挖通坍塌的密道;更也许,他们已经舒舒服服地在雪山上吃着烤肉正在守株待兔。

回头看着背后黑黝黝的密道,距离孟缺离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爷爷,更不知道爷爷他们有没有遇到危险。

大猩猩试探性地往前面走了走,当又走到一个岔路口,他果断地停了下来。从这往后的路,他可不知道该选哪一条,这迷宫的变数浩繁诡异,一旦踏错一步,后续则步步皆错。

“孟缺……唐琅……”

对着每一个通道口,大猩猩都喊了一声,企图能从这静得如同死寂般的密道之中得到一些回应,哪怕只有一丁点声音也好。

很可惜,他喊出的声音有如泥牛入海,一点反应也没有,除了偶尔会荡起来的回音“嗡嗡嗡”地发响,再无其他。

“可恶,这怎么办?密道塌陷了,这里面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就算他们三个如今都还活着,往后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大猩猩原地来回踱步,心情焦急得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坐以待毙总不是个好办法,眼下孟缺他们还不知道密道已经塌陷了,但大猩猩却是知道。不知道的人可以不着急,而知道的人,怎能不急?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我得想个办法让这里面通氧气才行。”大猩猩一面说着,一面匆匆地跑回到密道塌陷的地方,往上头看了看,但见石头、泥土堆得满满的,蔓延了好长。

像这样的情况,想挖通密道,一个人肯定办不到,就算天剑道的二十四人,也不一定能够轻易办到。但是,横着挖不行,能不能竖着挖呢?从这里往地面而去,会不会更容易一些?

“也不知道这里离地面究竟有多远。”大猩猩摸了摸鼻子,往上边看了看,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向上挖实在是太难了。唯一且简单一点的办法,就是把塌陷的道路重新挖通。

挖通的规模不需要太大,那怕只通一个狗洞大小的洞,只要能进入氧气,那就算OK了。

一念及此,大猩猩跳到土壤上去,将脑袋伏在泥土上静静地倾听了一下,确定对面没有任何声音,遂才开始发掌,将塌陷的泥土拍得紧凑一些,免得等下挖到中途,一不小心就塌陷下来了。

……

另一边,天剑道的二十四人,的确是已经退出远古秘藏了。密道塌陷了,他们也没打算挖通密道继续跟上去。而是选择了一个轻松且简单更实惠的做法————守株待兔。

他们知道无论孟缺几人在密道里有没有拿到宝物,一定会从原路出来。到那个时候,孟缺几人满身疲惫,而他们这些人以逸待劳,且以多敌少,胜算几乎是百分之一百。无论孟缺等人得到了什么宝物,那时抢过来,既省事又方便,而且还省去了一趟危险旅程,何乐而不为?

“大师兄,我们真的不进去了?”天剑道有几个人还是有点不甘心,琢磨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向青莽问道。

青莽坐在一块岩石下面,他们也学着孟缺他们的样,头顶上撑着一块大帆布做为防雨之用。所幸这死亡山谷已然是安静下来了,就像是一个已经熟睡的娃儿,睡得很安静,除了淡淡的风声。

夜很美,天上月亮很圆很大,几乎伸手就能摘到。

青莽瞥了说话的问一眼,淡淡地说道:“你想进去么?你若是想进去,大可进去,我不阻拦你。”

那人咬了咬牙,道:“师傅曾说过务必要让我们找回那三把剑,如果那几个人不把剑带出来,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若不带出来,我们就自己去拿,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问?”青莽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那人摇了摇头,叹道:“你想得太简单了,这远古秘藏之中有麒麟镇守,想进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若是那几个人把麒麟惹怒了,那这洞肯定是不会再存在了,到时候……到时候那三把剑我们也就那不回了。”

“呵呵。”青莽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讥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在乎那三把剑?六剑之中,天剑为尊。就算找回那三把剑,也仅仅是装饰品而已,无甚用处。”

“六把剑都是一样的,从来就没有天剑为尊之说,你太刚愎自用了。”那人颇是不满地埋怨了一句。

青莽听了这话,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冷冷富含杀气的眼神一瞪,一字字道:“费贝诺,你要知道除了你之外,还从来没人敢用这样的口吻跟我说话。这次我原谅你,下次……哼,你就没这么走运了。”

费贝诺乃是天剑道的第二大弟子,为人敦厚老实,在他的心目中天机老人就是神。而天机老人的话,便是神令,必须得执行。这好些年来,他一直矜矜业业,也颇为天机老人看重。是以,方才青莽才看着师傅的面上饶了他一命,若是其他的人敢这样直接在言语上顶撞青莽,怕是早就被一剑刺出透明窟窿了。

“以逸待劳固然好,但我还是认为不太妥当。”费贝诺叹气地说道。他压根就从没看起过孟缺四人,并认为他们四人只是泛泛之辈,解决他们根本不用这样。

青莽看也不看他,一挥手,道:“不要再废话了,你若有你的打算,大可肆意去做,我绝不阻拦你。”

费贝诺忿忿地也瞪他一眼,然后朝其他二十二位同门喝道:“我们临行前,师傅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要我们务必要把三把神剑带回宗门,现在,我便下去取回神剑,你们有谁愿意一同前往?”

二十二名大众,其实平常与费贝诺相处得比较久,大师兄青莽虽然威名极盛,但毕竟极少与宗门里的人有接触。一些生分与不服,总是存在的。即便有些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那么想的。

这会儿,大家见到费贝诺居然鼓起了勇气,第一个站出来跟青莽唱起对台戏来,不少人起哄地选择愿意跟他一起进洞去。

青莽也不阻拦,他知道费贝诺这家伙的为人,费贝诺并非是故意要挑战他的威严,而是仅仅想完成天机老人交代的任务而已。便干脆将两眼一闭,不闻不问,随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费贝诺召集了六个愿意跟他一起进洞的同门,随即将手灯一开,顺着远古秘藏的入口,如风一般七人陆续飙射了进去……

第一千〇九十九章 黑暗中的大猩猩

进入密道,费贝诺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同行的六人跟在他身后,在稍微距离地面远了一些之后,这六人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所交谈的话题,自然是对青莽的不满。

有一人便赞了一声费贝诺的胆量,道:“二师兄,我们还是比较服你,青莽那厮恃才傲物,向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您这次大杀他的威风,确实让人心里痛快。”

其他几人也起哄道:“没错,他仗着师傅看重他就一味地专权跋扈,死亡山谷可危险着呢,比起这远古秘藏来,这里面反而要显得安全一些,真不知道他打得什么烂算盘。”

费贝诺将他们的话一一听在耳里,待众人说罢,他才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不要这么说青莽,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打算而已。实际上他的做法并不错,只不过,他太过自信了一些而已。”

另外几人却是不予苟同,纷纷道:“他何止是自信,根本就是恃才傲物,就像是古时候骄傲的常胜将军,像他这样迟早会出事。”

“是啊,这些年来也不知道青莽那家伙在干些什么,这次他一回来师傅就让他做领头人,说起来,我真替二师兄你感到不值。”

“……”

六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青莽贬得一文不值。然而,费贝诺却并非是一个容易受人影响的人,他本性执着敦厚,在任何看法上,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听六位师弟说完,他接着道:“青莽的实力是值得肯定的,师傅让他做领头人,我没有什么不服,反而我觉得他很合适。”

“二师兄,你怎么净帮着他说话呀?”五师弟有些纳闷地说道。

费贝诺微笑道:“我并非是帮他说话,我只不过是说实话而已。而且我也没有刻意地想挑战他的威严。青莽的做法其实很对,守株待兔确实是个最好的办法。但是我却认为那些人不一定会把三柄神剑都给带出来,所以呢,为了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我们只有亲自走一躺,才会保险一些。”

其余六人听费贝诺这么说,皆是摇了摇头,也不多说了。本以为说一些青莽的坏话可以引起二师兄费贝诺的共鸣从而大家一起同仇敌忾,没想到二师兄居然如此正直。

“反正我就是看那青莽不爽。”五师弟忿忿不平地说了最后一句。

费贝诺沉默了一下,话音一转,又道:“其实我们人多势众,本来直接杀过去也大无不可。对方只有四个人而已,要是一早我们就跟上他们然后发动一战,我们大可押着他们要求他们带我们入秘藏,何必要搞得像现在这么麻烦。”

“现在密道塌陷了,要想进去,还得把塌陷的部分挖通才行。”

一边说话,七人一边从狗洞里直穿了过去,再次打开黑暗大殿的“乾之门”,灯光晃晃,七人却是轻车熟路走得极快。少时之后,便是来到了塌陷地段。

费贝诺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做了个手势,拔出了自己的剑来,道:“开挖吧。”

“好。”其余六人也没闲着,跟着他也一起将长剑拔了出来,开始挖掘。七人齐动手,挖掘的速度非常之快。宝剑之利,破泥土如切豆腐一样,挖起来很是容易。

这挖着挖着,另一端也在同样挖掘的大猩猩突然停了下来。大猩猩手上没工具,徒手挖掘自然没什么声响,而费贝诺这边七人一起用剑开挖,难免会发出一些声响,有时候长剑刺在石块上面,那声音尤甚。

大猩猩在安静的空间待久了,对声音极是敏感,手上动作才一停下,都不用将耳朵贴在泥土上,他就听到了对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不由甩了甩手上的泥土,怪道:“对面好像也有人在挖密道,是谁呢?天剑道的人那么久都没什么动作,应该不会是他们吧?而若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田鼠?”

摇了摇头,大猩猩打断了自己丰富的联想。他知道这死亡山谷绝对不会有神马田鼠,如果真的有鼠,那也应该是神鼠,在这种地方都能存活,除非是成仙了。

“也罢,既然你们动手了,我也懒得再挖了,且等着你们慢慢挖。”大猩猩念叨了一声,挖了好一会的他干脆就躺在泥土上休息了起来。

才休息几分钟,外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大猩猩知道对面的人就要将坍塌密道给挖通了,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跑到三叉路口躲了起来。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密道里果然传来了人的说话声,坍塌地段真的是被挖通了。

“二师兄,这边也有被挖掘的痕迹,好像刚才也有人在这边挖!”有人发现了大猩猩的挖掘痕迹,不由提了出来。

费贝诺看了几眼,笑了一声,道:“挖是挖了,只不过挖得并不深,可见他们是知难而退了。”

“既然他们已经想挖通密道出去,可见他们是已经宝物得手了,我们还要继续进去吗?”五师弟问道。

费贝诺摇头道:“他们想挖通密道,不一定是已经宝物得手了,又或许他们已经得到了其他的宝物,但那三柄神剑并没带出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进去看看比较好。”

其余六人只好听他命令,当来到三叉路口,费贝诺也从身上拿出了一个探测仪,往地上一照,顿时就照出了几个鞋脚印来。这让他很轻易地就发现了孟缺他们的去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这个通道口脚印十分杂乱,可见他们在这里滞留了一番,而密道前面,亦有脚印,可见这条是通往最后圣境的正确道路,走,跟上我的步伐,不要落队。另外,瑞德、奥巴斯,你们两个留在这岔道口守着,只要有人出来,格杀勿论。”

“OK。”有两人立即停顿了脚步,就守在三岔路处。

密道被挖通,不一会儿,里面的长寿灯便是全部都亮了起来。里面一片通明,也无须再用手电照明。

躲在另一边通道里的大猩猩也不由得大大地呼吸了几口不算太新鲜的空气,憋得发红的脸色终于是缓和了许多。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再听到三叉路口还有两个人在交谈着什么。

大猩猩摸了摸鼻子,很为自己这个明智的选择而感到自豪。之前,他就知道那些人很有可能会顺着孟缺他们走过的道路一路追过去,所以为了不跟他们碰面,他选择了躲在另外一条通道里面,而且是身体悬空飘过去的,地面上并没留下半只脚印。

忽然他想着刚才进去了也不知道多少个人,这些人要是找到了孟缺他们,免不了是有一战的,而孟缺他们人又少,而且还在劣境之中待了这么久,两方相遇肯定不妙。

登时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心中生出一计来。喃喃道:“他们跟着孟缺的足迹走,我为何不能悄悄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哼,等他们找到孟缺、唐琅他们,我就突然从后面杀出,让他们首位难顾,必遭大败。哈哈。”

一念及此,他十分激动。忍不住地笑出了两声。

守着三岔路口的两个天剑道门人可不是聋子,自然听得到他的两声笑,登时就有一人喝道:“是谁在笑?”

密道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另一个天剑道门人也喝了一声,道:“谁在鬼鬼祟祟的?”

大猩猩决议已定,也不再继续躲藏,很干脆地从通道里面走了出来,冷笑道:“是你老子我。”

守卫的二人乍见大猩猩一个人从密道里走了出来,立即拔出剑来,指着他。同时提防大猩猩的后面,以防其他人的突袭。

在他们打量大猩猩背后的时候,大猩猩也在打量他们的背后,当确认了守卫在此的只有两个人,大猩猩狞笑一声,忽然整个人匍匐下地,四肢恰到好处地落在黑色地板之上,模样像极了乌龟。

守卫二人不知其中玄妙,忍不住嘲笑了起来:“哈哈,知道敌不过我们,所以行五体投地大礼么?若要行礼,你得再磕几个响头才对。”

大猩猩也不答话,脑袋微微一晃,蓦然双腿一蹬,他整个人就犹如火箭一般向前冲撞了过去。这诡异一冲,角度极怪。守卫二人万无料到大猩猩此举并非是行礼而是进攻,是以被攻了一个措手不及。

“叮~”

“当……”

“砰!”

大猩猩飞窜了过去,双手朝中间一斩,砍在守卫二人的手腕上,使得他们手中的长剑相互撞到了一起。然后大猩猩再继续往前扑去,一双铁掌照着两人的胸膛一口气连续发出了七掌。

“砰!”

“砰!”

“砰!”

“砰!”

“砰!”

“砰!”

“砰!”

每一掌都携带着千钧巨力,大猩猩咬着牙齿发掌,只想打得这两人连他们的老妈都不认识他们。

玄武相冲劲十足,化成掌力,自然亦如山岳一般。七重掌连击之下,两位守卫人员被震得肝胆碎裂。但身为龙血传人,他们却没那么容易死掉。

大猩猩也知道这些人不太好对付,所以一动手就使出了全力,没留半点余劲。玄武相一用完,立即化掌为爪改成“青龙相”,往斜45度角一去,精准地扣住了两人的脖子,大力扭转之下,只听“咔嚓”“咔嚓”两声响,那两人颈骨断裂,嘴里溢出暗红色的血来。

“哼,口不择言,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大猩猩将他们的尸体远远一甩,却也没觉的他们有多厉害。不由有些怀疑之前孟缺说的话是真是假,殊不知这两人只是天剑道里面的小小角色而已。干掉了这两人,他不敢迟疑,立即照着正确道路一路跟了上去。

好在,从岔道进入之后,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线要走,大猩猩没歇一口气,风风火火赶追上去,总算是追上了那几个人。当听得说话声就在自己前面十多米处,大猩猩立即放慢了速度,悄悄地跟在后面,脚步轻轻,就跟野猫一样。

第一千〇一百章 麒麟圣兽

大猩猩的动作放得很轻,跟了很长一段,也没被察觉。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反正绕来绕去,偶尔呈圆形绕,偶尔呈方形绕,好几次大猩猩都怀疑那几个家伙是走错了路。

“奶奶的,你们走错也就算了,害得老子也跟错了。这迷宫有八八六十四般变化,一步错即步步错,但愿你们走狗.屎运气走得是对的道路。”

大猩猩心里骂了一句,越往里走,越觉温度炽热。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每一个动作都需要小心翼翼的,他恨不得一口气将身上的衣服裤子全脱掉,一件也不留。哦,不,起码留一条内裤。

又过两道弯,忽然他隐约听到前面那些人说起话来。大猩猩与他们彼此之间虽然距离隔了几十米远,但是由于密道里十分安静,即便是隔了这么长的距离,声音还是能够波传过来让他听到。

只听有一人忽然着急地说道:“各位请跟我加快速度,这里面温度太高,这机器有点扛不住了。若是在机器烧坏之前我们还没找到他们,那我们可就要无功而返了。”

这些人颇是狡猾,每次转弯的时候,他们都会用剑在墙壁上划上一道痕迹标明去向。这样做的目的便是做为后手,以便在找错了方向之后,还能顺着原路走回来。

大猩猩自然也发现了他们的这个做法,只可惜,剑在墙壁上刻下的痕迹太深。他无法轻易抹去,要不然早就搞破坏除掉那些痕迹了。

“跟上,别掉队,速度快点,机器就快撑不住了。”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那队人果然加快了脚步。他们并没有御空而行,也很聪明的知道在这般不是很妙的情况下,能保留多少龙血之力就尽量保留多少龙血之力。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加快,大猩猩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掠去如风。

……

再说孟缺这边,他跟爷爷和唐琅却是走得很慢,三百多米的距离,走了相当于走三万米距离那么久的时间。走到距离炎龙窟还剩三十米的时候,爷爷停下步来,指着前面露出半个火红色洞口的地方对孟缺压低了声音说道:“看到没,那里就是炎龙窟。”

孟缺顺着爷爷所指看了去,只见越靠近炎龙窟的地方,也就越显得鲜红。特别是那个洞窟之口,乍看起来就犹如一只远古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高温的密道,如似流着岩浆的墙壁,这里面的一切都散发着诡异且危险的味道。

唐琅忽然担心地说道:“我们等一下进去,若是那麒麟……醒了,该怎么办?联手杀之?”

爷爷冷笑了一声,道:“成熟期的麒麟岂是你想杀就能杀的?即便我们三人联手,也不见得能胜得过它。”

唐琅掂量着手中的修罗剑,道:“不是说这三把剑是削铁如泥的神剑吗?我们三人联手,再加上这三把剑,应该能搞得定一头畜生吧?”

“哼,那得看麒麟给不给你这个机会了,它若温顺,根本就不需要你动手;它若凶残,别说我们三人联手,就算是三十个人联手,也敌不过它。你要知道咱们这是在地底下,它一旦发起威来,山崩地裂,这地洞百分百会全部塌陷下来,到时候,看你怎么跑。”爷爷毫不客气地泼冷水道。

唐琅黯然地叹了一声,爷爷的话瞬间打击得他一点想法都没了。孟缺笑了一声,却是听出了爷爷的言外之意。爷爷的意思就是大家一起小心翼翼地进去,莫要惊动麒麟。

虽然不知道神兽有没有冬眠的习惯,但只要它不醒,那就一切好说。

距离越来越近,从三十米渐渐靠近,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二十六……

密道依然宁静得就像是荒郊野外的乱葬岗,在乱葬岗上也许偶尔还有老鸦凄凉的鸣叫,而在这里,却是连爱钻洞的老鼠都没一只。

十米、九米、八米、七米、六米、五米、四米、三米、两米……当近到一米距离,炎龙窟已经有大半面积可以映入眼帘。

入眼处,里面地面竟是松松软软是一种浮动的液体,但见颜色鲜红起起伏伏,赫然就是纯正的火山岩浆呀。看似安静的岩浆偶尔也会如趵突泉一样突然跳出一股鲜红色的岩浆泉来。只不过幅度不大,所以声音也很是微弱。

孟缺三人就站的炎龙窟的门口,爷爷和唐琅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了,但他们脸上此刻的表情仍然充满着震撼。孟缺的目光缓缓上移,看到了一道八丈长的矮墙,矮墙之上有着九个莲花台。

莲花台也是浮在岩浆之上,随着岩浆的波动一起一伏,波来荡去。从末尾看到第一个,蓦然,孟缺瞳孔骤缩,浑身猛然一震。视线中,火红色的光芒的笼罩下,一头身型庞大的巨兽正窝在第一座莲花台上瞪着灯笼般的大眼睛。

在孟缺看到它的时候,它也正好看到孟缺三人。灯笼般的大眼,燃着熊熊火光,那副身躯绝对可以跟大象媲美。龙的头,牛的身,浑身上下布满了鳞片。

《山海经》中有对龙的描述,说道:“龙者,好色,喜于物交。”意思便是,龙是十分好色且喜欢跟任何物种交配的异类。与猴交,生嘲风;与熊交,生貔貅;与狮交,生狻猊;与虎交,生狴犴……与牛交,则生麒麟。

眼下,炎龙窟里那只巨兽,长着龙的头颅,牛的身型。却不是麒麟是什么?龙之九子的老大,睚眦的大哥。

“糟糕!”

孟缺暗呼了一声,浑身一抖,额头、脊背冷汗狂出,也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被吓出来的。且见巨兽麒麟窝在莲台之上,一动不动,脑袋上金色的毛发无风自动,好不威风。两根触须左右摇摆,赫大鼻孔一呼一吸之间,亦有着熊熊烈焰出没。

这麒麟跟电视上的特技做出来的麒麟一点也不像,电视里的特技做出来的麒麟虽然漂亮,但是威严凶煞却不够。而这只实物版的麒麟,虽然一动不动,但仍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种王者霸气、凶煞炎气。

孟缺知道不妙,抓住爷爷和唐琅的衣袖就想把他们二人甩到后面去,由自己挡住麒麟,让他们二人先逃。才伸出手,爷爷竟反将他拿住,轻轻地说道:“镇定点,它还没醒,别惊动它,前面的路貌似还有很长,我们悄悄地闪过去。”

“没……没醒?”孟缺惊呆了,那麒麟明明睁着大眼睛,爷爷居然说它还没醒?

爷爷似乎看出了孟缺的疑惑,蹩着眉头没好气地道:“难道你不知道神兽睡觉是睁着眼睛的么?睚眦也是这样的。”

“……”孟缺只觉心中有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自己吓得冷汗直流,敢情麒麟那货竟然还在睡眠当中。

这也无怪孟缺不知道,睚眦除了出世的那段时间跟着他,其他时间都跟着爷爷。至于它有什么习性,小时候的肯定不算,它小时候喜欢吃鸡排,现在可不一定会喜欢。所以,孟缺差不多一概不知道。

“走,闪过去,记住一路往前,不要停。”

爷爷一马当先第一个进入了炎龙窟,当着麒麟圣兽的面,如流星一样一闪而过,笔直地向内中更深处飞了去。唐琅紧随其后,跟第二个,步伐轻盈兼有《巨灵神功》的灵巧,去之如燕,脚步三点水,身法极其俊逸。

孟缺走第三个,直接御空而行,动身前,脚步在门口一蹬,借反震之力如荡秋千一样,瞬间就追上了唐琅。三人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幸运的果然没惊醒麒麟,顺利地从它眼皮底下溜了过去。

进入炎龙窟,若说外面的温度已经让人无法忍受了,那么这里面便是如同十八层地狱油锅一样,高温的折磨几乎让人感觉皮肤都快如雪糕一样化掉了。

爷爷拿着藏宝图擦了一把汗,低头瞥了一眼,心情很是兴奋,嘴角上一抽一颤,已然是形于色上。唐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显然是为了能够成功从麒麟的眼皮底下溜过来,很是感到侥幸。如果不出所料,他现在的心脏起伏频率必是到达了他少年时期第一次向女孩子告白的那种程度。

所以,他每走几步,都要回头扫一眼,生怕麒麟偷偷地从后面跟了过来。

见他这模样,孟缺却是笑不出来,从这里往后面去貌似还有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而这里面也被称之为“险中之险”。钱氏家族的先祖在造迷宫残图的时候,有附加过一句旁外话,那便是——“凡我钱氏子孙,若无十分把握,千万不要轻易进入最后一关‘险中之险’,切记切记!”

钱氏先祖的警告很是严肃,只可惜这次进来的并非是他们钱氏子孙!

传说中这远古秘藏当中藏有天下第一奇宝!亦怀有天下第一奇秘!

千年来,从未有人解开过这个远古之秘,也从未有人取出过远古之宝。今日孟氏后人得缘聚齐四大残图,再次入得洞来,可否有缘取走奇宝?

(却问后事如何,且容下章分晓!)

第10101章 不祥之兆

天剑道五个人提速狂奔,费贝诺手里的机器虽然时常都会因为高温而失灵,但总算在关键的时候还是能够稍微复原一下。越到后面,他们五个人也越是心慌,因为越往里走,也就越是炎热,教人恨不得脱个精光以图凉快。

费贝诺也算是稍微学了点乖,在没有碰到岔路口的时候,他就把机器关掉,在遇到岔路口的时候再开启。这样一来,也就勉强为那本就寿命不是很坚挺的机器又稍微延长了一些时间。

“二师兄,机器还顶得住吗?”跟在费贝诺身后的四人,颇有些担忧地问道。他们本来觉得跟着别人的脚印一直走下去不会需要太久的时间就能走到终点,可是没想到这一连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了都还没有看到头。心里难免有些发虚,可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若是半途而废,又显得可惜。是以,四人的心情都很是复杂。

费贝诺严肃地走在前面,速度极快,听到师弟们的问话,他看了一眼手里的机器,如果离鼻子比较近,机器已经会散发一种臭臭的味道了。好在这是美国生产的高级货,并非随便一折腾就会罢工。

前行百余米,又遇到一个岔口,费贝诺将机器打开,调整了好久,才勉强看出地面的脚印。登时立即又把机器给关了,呼了一口气,心里默念着机器可不要在这关键的时候坏掉呀。

横目一扫岔路,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共七间道。费贝诺喜道:“密道最开始是从一分成三,然后三扩成六,六分出九。到了九之数,又重回到二,二分四,四化八……现在既然有七条岔道,这便说明,这已经是最后的一段路了。”

身后四人闻言,立即欣喜了起来,道:“真的吗,二师兄?”

费贝诺边忖边道:“照道理应该是这样的,听师傅说过这里面的密道有八八六十四般变化。现在已经变到七之数了,继续走下去,我相信很快就会到达终点了。”

身后四人原本挺欣喜若狂的,可是当听到费贝诺只说是“应该”,便又垂头丧气了起来。有一人叹息着说道:“七之数有什么,之前我们还走过九之数的呢。”

另一人也附和道:“就是啊,九之数,八之数,我们早就走过了,现在七之数也不奇特啊。”

费贝诺不予理会,反正他就是这么认为的。之前一路走来,他有过好好地观察那些岔路,并在心里大约地都记录了一边,现在回想起那些数目的变化之规律,愈发地相信这应该是最后一段路了。

一语不言地沉默着继续往前,当又行了二十来分钟,果然岔路口出现了八条岔道。

费贝诺这才真正的兴奋了起来,道:“看,八之数,这的确是最后一段了,七转八,在前面是没有这样的规律的。”

身后四人,似疑似信,却没表现得太过激动兴奋,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二师兄,你先看看机器还能用么?”

费贝诺忙将机器打开,前几次机器都能顺利打开,虽然需要重新调整一番,但好在能够勉强使用。这次他一打开,屏幕居然是黑色的。忙将它关掉,再次打开,却仍是黑色的。

“机器坏了吧?这里面温度这么高,我猜测已经靠近地心了,再好的机器也敌不过这等高温,唉,我们这次是白跑一趟。”五师弟埋怨地说道。

费贝诺很不甘心,这都已经走到最后了,若机器真坏了,那可真是坑爹啊。几个小时幸苦不说,还浪费了一腔热血。

不觉用手重重地拍了机器几下,奇怪的是,重拍之下非但没将它直接拍坏,反而还真给拍正常了。眼看着屏幕一亮,费贝诺赶紧拿着它去扫描前面的八条道路,一番努力之下,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给他找到了道路。

那台机器也在刚找到道路的若干秒之后,永久地黑了屏幕。费贝诺来到道路口,用剑在墙壁上划了一道口子作为记号,然后将手里的坏机器远远扔掉,叹了口气,道:“我相信这是最后一段路,走吧,如果这段路走到最后还是看不到终点,那咱们就打道回府。”

跟在他身后的四人听到他这句话,也总算松了口气。他们着实后悔跟着跑这一趟,若是什么都没找到,非但白受了累,出去了之后还免不了会被其他同门取笑。好在,二师兄并非是顽固派,一听他说若是看不到终点就打道回府,所有人都暗叫“阿弥陀佛”。

大猩猩跟在他们后面,也捏了一把汗,暗地里骂了好几声,骂到最后,所幸那几人不知道走什么运,居然找到了正确路线。虽然大猩猩也不确定这是最后一段路,但只要再继续走下去,那起码也多一分希望不是?

静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继续向前而去,又走了二十来分钟,前面五人终于停了下来。其中一人忽然兴奋地叫道:“这里果然是终点,我们到了。”

这声音刚落,另一声音又起:“哇,这里有个冰窟,里面好凉爽,这洞里面还有好几个奇怪图案,你们都进来看看,顺便凉爽一下。”

“寒月窟?真是好奇怪的存在,这里面这么热,这里头却是这么冰寒,怪哉怪哉。”

“……”

大猩猩这次只离他们只有七八米的距离,躲在石壁后面,听到他们的这些谈话,他搓了搓手,心里羡慕嫉妒恨。

“奶奶的,这样的地方居然会有冰窟?这些人脑袋出问题了吧?”大猩猩不相信这样炎热的洞里居然会有冰窟,不满地腹诽了一句。但心里却也向往凉爽的感觉,他在这里头实在是受够了炎热了。

如果现在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去南极洲附近的大海游一圈,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

“走走走,这个洞里什么都没有,想来只是留给过路人休息之用的,前面还有路,我们继续走。”费贝诺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他几人也随声应了一声,然后密道里脚步声陆陆续续迭连不休。

才听到他们走了十几步,忽然又有一人惊讶地呼道:“看,这里有三具骷髅。”

费贝诺惊疑了一下,亦道:“没错,的确是三具骷髅,这三具骷髅留在这里年月已久,死了应该很多年了。”

“他们的骨头都化成粉末了,咦,二师兄你看,这具骷髅的手上还有一只戒指。”说着,从骷髅手上取下那枚戒指来。入手奇烫,那人怪叫了一声,差点让戒指掉在了地上。

费贝诺眼疾手快,伸出衣袖,将之包住,接到眼前细细瞄了几眼,瞳孔不由猛地一缩,忽然脱口呼道:“这……这是炎玉指环!!”

关于这指环,他绝对不会认错,因为他师傅天机老人的手上也有着这么一枚指环。相传这叫宗主指环,师傅曾经说过,六大剑道都传有宗主指环。其中天剑道、修罗道、饿鬼道用的都是炎玉材质,而人道、畜生道、地狱道用的都是黄金材质。

“炎玉指环?这岂不是说明这……这是修罗剑道的先祖前辈?”

“可是,另外两具骷髅的手指上怎么没看到宗主指环呢?”

费贝诺严肃地扫了地面几眼,道:“这是炎玉指环绝对不会错,而另外两具骷髅没有宗主指环,不代表他们不是人道和地狱道的先祖前辈,因为人剑道、地狱剑道和畜生剑道的宗主指环是用黄金材质锻造的,这里面温度这么高,而且又过了这么多年,黄金物体想来也该早就融化了吧。”

其余四位天剑道门人扫了地面一眼,只见地面被高温烘烤得颜色呈红,温度奇高,即便大家都穿着军靴,这才从寒月窟里出来没一分钟就闻到鞋子被烤臭了。不由都点了点头,道:“说得有道理,温度这么高,黄金怕是早就化了。”

“可是,剑呢?如果这是三位先祖先辈,他们的剑应该也在这里的啊?”五师弟忽然说到了重点。

费贝诺将手里的戒指尽量吹冷,然后握在手心,腾身站了起来,对着三具骷髅三鞠躬,而后对着四位师弟,道:“三柄神剑,极有可能已经被姓孟的取走了,走,我们找他们去!”

其他四人义愤填膺,满腔怒火,也跟着三鞠躬,然后齐声道:“好,那厮狗胆真大,居然真的敢动我们六大剑道的东西,哼,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走!找他们去!”

说罢,五人风风火火往前冲了去。大猩猩浑身冒汗地从后面紧追而上,当来到寒月窟,他随便瞄了一眼,然后一脚跨了进去,顿觉里面寒气逼人,热了半天的他被一股寒气冲上半边身体,端得是透心凉心飞扬。

“卧槽,还真是怪了,这里头居然还真有这样的地方?”走进洞窟,但见地面中心有着四幅奇画。端详半天都瞧不出什么名堂,刚想坐下稍微休息一下下,忽然寒月窟外面的密道当中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吼声,那吼声惊天动地,响彻之际,整个远古密道都颤抖了起来。

大猩猩连忙扶住墙壁,稳住身型,脸色大变,茫然道:“这……这是什么情况?”

第一千一百〇二章 麒麟苏醒

“嗷~~~”

地面摇晃不定,大猩猩扶着墙壁就如刚坐完过山车一样,都快找不到北了。密道里传来那一声声振聋发聩的吼声,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入了听闻者的心脏之中。

大猩猩不及扶墙,赶紧缩回手来,将耳朵给捂住,随即他便看到密道当中五条人影发足狂奔从寒月窟的外面经过,如风一样。而在那五条人影的后面,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宛如大日金乌突破了云层,普照乾坤,其光刺眼,烧得外面如一个大熔炉一样。

熊熊烈火之中,蓦然一头巨大的身影在烈火携带之中狂奔猛走,四只蹄子跺在地面,大地摇晃,密道几欲坍塌。

“吼~~”

嗷吼之声,正是那只巨大奇兽发出的声音,它从寒月窟的门前经过,大猩猩只是惊鸿一瞥,也看不出它到底是嘲风还是麒麟。

但可以肯定的是,方才那五个蠢货肯定是惊动了它,并且还惹怒了它,所以这会儿这头奇兽正追着他们要索他们的命。

“混蛋,一个个都是瞎子么?连神兽也敢惹,这下你们不用我动手,就要死翘翘了。”

大猩猩也极是小心谨慎,当即赶紧躲到侧面,身靠冰墙,以墙做掩护,以便不让那只巨兽发现自己。

同时,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琢磨着也不知道刚才那神兽有没有看到自己,若是它发现了自己的存在,等一下干掉了那五个人岂不是就要反过头来干掉自己?

一想到这里,大猩猩觉得此地不可久留。可是转念一想孟缺他们,又极是担忧。

这里可是有神兽在镇守,孟缺他们人呢?去哪里了?莫非也被神兽给吃了?或者被神兽弄死了?

他们到底现在怎么样呢?

心里头充满了无数的疑问,可惜的是这些疑问,眼下没有任何人能替大猩猩解答。

小心翼翼地来到寒月窟的门口,身子还没出去,就已经感觉到一股热气迎面扑来。显然这下子外面的温度比刚才要更加地热了,其温度应该是可以媲美岩浆了吧。

据科学调查,岩浆的温度有900到一千三不等。孟氏一族或许不会惧怕这高温,大猩猩可是颇有忌惮。

纠结了好一会,在想到孟缺他们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之后,大猩猩虎躯一震,一咬牙,带着黄继光炸碉堡……啊呸呸呸,不对,应该是董存瑞炸碉堡的勇气,菊花一紧,风风火火就冲了出去。

冲出寒月窟,一大股热气迎面冲来,大猩猩的头发烧了一大半。但他也顾不得太多,忍着严酷高温,向前狂冲三百米。又来到一个洞窟之前。

火热的洞窟张得奇大,就像是一只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嘴。门口之上石乳垂挂,正似猛兽的獠牙。在洞窟的左边石壁上,有三字刻于其上——“炎龙窟”。

故不得多打量几眼,生怕那只浑身冒火的巨兽会随时回来,大猩猩闪身纵入洞窟之内。一进去,见得里面左右边有着一道矮墙,矮墙上下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火热岩浆。在矮墙上,浮有九个莲台,莲台兼紫青红黄蓝红橙七色,色彩夺目。

洞窟并非是迷宫终点,向内而去,貌似还有着不短的一段距离。之前有着天剑道的五个人带路,大猩猩可以直接跟着他们走。这会儿带路人没有了,只能靠自己的运气去找孟缺他们。

“爷爷、孟缺、光头,你们三个最好不要有事啊。”

大猩猩勇往直前,身体浮空,如一道流星一样,顺着前路飙射了去。洞窟里面没有灯,但是火红色的岩浆已然是把道路给照得俨如白昼了。

行动间,密道里又传来几声嗷吼,连洞窟这边也跟着摇晃了几下。大猩猩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但还并未死心,依旧往前狂飞。

所幸这一路而去,没有岔路,弯弯绕绕虽然挺远,但只要顺着路走理应不会错。大猩猩并不知道孟缺他们还是不是活着,也许死了,也许就在前方。这里面到处都是岩浆,若是死了,尸体沉落下去,半点渣滓都不会浮上来。不过,大猩猩自然是倾向于第二种猜测,他坚信孟缺他们没有死,一定是在前方某个地方。

黄天不负苦心人,他连续狂奔二十来分钟,心情焦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他忽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他停下所有动作,仔细一听,隐隐约约的声音仍旧有继续传来。是人的说话声,不会有错。而且还不止一两个。

大猩猩沉默了几秒,蓦然欣喜若狂了起来,顿时极限狂奔,往前杀出三十米,那声音愈发地清晰了。当听得那声音有几分耳熟,他激动得几乎落泪。

继续再往前去,转过一个大弯,果然,三条人影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混蛋……你们果然还活着!”大猩猩激动得浑身发抖,看着三个依然健全的人儿,冲上去,一人拍了一下。

“大猩猩?”孟缺三人也大吃一惊,楞楞地看着这突然出先的大猩猩。就跟看到新大陆一样。

“你怎么进来了?”爷爷奇怪地问了一句:“莫非你也拥有跟孟缺一样的记性,也将迷宫走法全部都给记忆下来了?”

“你小子不是在外面看门吗?怎么跑进来干什么?”唐琅也问了一句。

孟缺看着他,也忍不住问了一句,道:“刚才那吼叫之声应该是麒麟发出来的吧?难道是你把它惊醒了?它没攻击你吗?”

听到三人喋喋不休的问题,大猩猩憋得脸色红成了猴子屁股,想要回答,却也不知道该先回答谁,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咽了一口唾沫,缓了几口气,干脆从最开头将自己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几分钟后,他一说完,道:“就是这样了,原来那头神兽就是传说当中的麒麟,奶奶的,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五个家伙怕是活不成了,唉唉,麒麟杀了他们肯定会再回到炎龙窟,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出去呀?”

爷爷叹了一口气,道:“时运不济啊,若想出去,除非等到它再次睡熟。”

大猩猩忽然好奇地问道:“你们拿到宝物了吗?传说当中的终极宝物是什么?终极秘密又是什么?”

孟缺苦笑了一声,指着前面的两条岔路,道:“迷宫地图的指引只到这里,后续的就再也没有了。我们在这里已经徘徊好久了,不知道到底该走哪一条路。”

“迷宫地图的指引只到这里?没有后续了?怎么可能呢?”大猩猩一脸不信。

爷爷将藏宝图很干脆地扔给了他,道:“你自己看看吧。”

大猩猩用手指着路线一条条地看了下去,看到末尾,似乎还真是到了这里就没有了。图上所画,从炎龙窟进来之后往这边直线走就可以到达圣龙殿。一点也没标注这里另外一条道路的信息,到底哪一条才是正确的路,只怕只有当年设计迷宫的钱氏先祖才知道。

“混蛋,连藏宝图都是骗人的玩意,这远古遗藏里面到底有没有宝物啊?”大猩猩忍不住发牢骚地说道,大家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跑到这里面来,若是只为了一个骗局,那可就太可恨了。

爷爷摇头道:“藏宝图并非是骗人的玩意,远古遗藏当中必定是有宝物的,有一个终极之宝,更有一个终极之秘,这些话同出于四大家族的祖先之口,万万是假不了的。只不过藏宝图出了这个事情,只能说明一件事而已。”

“说明什么?”孟缺三人不解地看着爷爷。

爷爷叹道:“说明四大家族的先祖都怀有私心,而且尤其是钱氏先祖跟孟氏先祖的私心最重。”

“何以见得?”孟缺问。

爷爷指着那两条岔路,说道:“如果不出所料,这两条岔路一定机关重重,虽然里面温度奇高,一般的暗器早就坏掉了,但以孟氏先祖的智慧,肯定是布置了最厉害的暗器。然而,暗器残图上也没说半点有关于这最后一个环节的任何东西。其次,两条道路摆在这里,修筑建造的人是钱氏先祖,也许当年钱氏与孟氏私下合谋想两家独吞宝藏。而后来钱氏变心,伙同其他两大家族一同灭孟,铲除了孟氏之后,那便只有他钱氏子孙才能走到最后一关的圣龙殿去。”

“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当然了,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但是我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爷爷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自己的一只鞋子,道:“至于对不对,先实验一下看看。”

说完,将鞋子随便往两洞的其中一洞扔了去。

只见得鞋子一被扔进去,到得中途就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一样,随即洞上流下一团炽热的岩浆,鞋子瞬间就被淹没了下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得佩服起爷爷的先见之明来。

爷爷往那洞里眺望了几眼,道:“刚才鞋子扔到中途进不去了,好像被什么挡住了,如果不出所料,前面应该被什么东西结成了一张肉眼难见的网,只要有东西沾到它,上面就会滚落岩浆。这便是孟氏先祖的私心,这一路过去,也不知道他弄了多少这样的网,其他的家族后人若来到这里,决计料不到会有这一着,而咱们孟氏后裔则可化身火之镜,轻轻松松地就能透过网到达终点圣龙殿。只可惜,两条道路,不知道该选哪一条。”

大猩猩摸了一下烧得只剩一半的头发,纳闷道:“这岂不是说明我跟光头只能到这里,不能再继续进去了?”

爷爷点点头,道:“是的,你们无法进去。”

唐琅颇觉有些遗憾,但是只要孟缺和爷爷能进去,总算还是好的。

孟缺想了一下,道:“既然火之镜可以自由出入,那么爷爷咱们不如每人走一条,先试探一下看看?”

第一千一百〇三章 火之镜

爷爷想了好一下,又听外面传来了几道吼叫声。眼看这一时半会儿麒麟圣兽是不会消停的,出去便是找死。而若是长久待在这里也是无聊,还不如冒个小险进去探探路,兴许这路若不长,还有可能到达传说当中的圣龙殿呢。

“进去看看也可以,不过有几点要注意我要先跟你提一下。”爷爷郑重地说道。

孟缺道:“你说吧,爷爷。”

爷爷道:“这里面氧气稀薄,毒气很盛,即便有着龟息大法勉强支撑,我们也撑不了太久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进去尽量不要走太远,量力而为,不要太过逞强。毕竟我们还要留着小命出去的。”

“嗯,我会的。”孟缺现在还感觉良好,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照这个状态再撑四五个小时,理应也不会有事。

爷爷点了一下头,然后将身上的包袱取了下来交给唐琅拿着,指着左边那条通道,道:“我走这条,你自己小心,我先行一步。”说完,他双手重合,捏了个印决,然后浑身就化成了一团火,飘飘然就溜进了那个洞里。

在火之镜的状态下,果然能够来去自如不受半点阻滞。

孟缺见了,也赶紧将自己的包袱取了下来,交给大猩猩,也捏了个印决化成成火,迅速地闪入了右边通道。

大猩猩见了,唯有一肚子的羡慕嫉妒恨,忍不住道:“孟氏这个技能真不错,既能化身成水,又能化身成火,唉,我是没法学会了,我以后有了儿子或是女儿一定要跟孟缺这厮联姻,这样我的后代一定很牛.逼。”

唐琅听了,笑道:“就你这基因,生出来的儿子恐怕更加猥.琐,至于你要是生女儿,嗯,那得看看她妈长啥样,孟缺的老婆可都是大美人儿,他的后代必是高富帅加白富美,你这边压力可不小。”

闻言,大猩猩果断地瞪了唐琅一眼,道:“扯犊子,一边凉快去,哥的基因怎么了?哥的基因再差也比你好,就你这德行,生个儿子绝对天生是光头,是个当和尚的料。”

唐琅没所谓地笑了笑,道:“子孙自有子孙福,他爱当和尚就当和尚呗,我才不管那么多。”

大猩猩听他这么说,大失趣味,也不跟他继续斗嘴了,伸出手来竖起一根鄙视的中指来表示自己对他极度鄙视。

……

却说远古秘藏之外,本来青莽等人开挖了一个安全的洞穴,扎了帐篷正准备休息,可没想到才一躺下,整个大地突然间就颤抖了起来,就跟地震一样。

青莽警觉地跳了起来,联合所有的师兄弟拉开警戒线,守住了远古秘藏的出口。却没见得有任何人出来,只听到洞穴当中传出了几道振聋发聩的猛兽吼叫声。

昆仑山脉死亡山谷,其时已经凌晨五六点了,东方泛亮,飘染着一抹鱼肚白。高山周围黑暗仍在,但白雪光亮可映,仅是昏暗,但更添诡异。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吼叫声。所有天剑道的人都疑惑而吃惊了起来,目光全部对准着远古秘藏的入口大洞。

“大师兄,这声音不正常啊,不是一般的猛兽,难道……难道那头畜生真的没死?”天剑道的一位门人惊讶地问道。

青莽点了一下头,道:“麒麟圣兽岂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当年它虽然被包裹在岩浆之中,但麒麟有水火之分,若是水麒麟,那么它必死无疑;而若是火麒麟,它不但不会死,反而会加速成长。”

“可惜啊,当年六大剑道的先祖没能取出这麒麟圣兽的蛋,要不然它现在就为我们所用了。”在感受到麒麟吼叫的震撼,很多人不免发出了可惜的声音。

“麒麟乃九大神兽之首,想必也应该是最厉害的一只,这真是可惜了。”

“……”

青莽听得师弟们一连串的可惜之言,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区区麒麟,你们如此看重作甚?九大神兽各有特点,并非麒麟最强,而且也没有任何典籍可以证明这一点。我们天剑道有嘲风和赑屃,不一定就胜不了麒麟,就拿嘲风来说,指不定比麒麟更强呢。”

“真的么?”天剑门人听得青莽的话,却不是很相信。天剑道的那两只神兽可才孵化没几年呢,才是幼年期。就拿赑屃来说,现在的它只有成年海龟那么大。而且表面上它温顺而可爱,怎么看也不像是攻击力凶猛神兽。

至于嘲风,就外形来讲,它的确看起来很凶猛。长了一身金黄色的长毛,獠牙尖长,目前体形有藏獒那么大,拿它来比较麒麟,恐怕还是有点虚。

青莽扫了一圈大家那副不是很相信的表情,也懒得多加解释,伏下身来,将耳朵贴在地面,静静倾听。却是听到“通通”的响声,听其节奏,像是脚步声。而那脚步声每响起一次,这地面都要为之震颤一次。

不由的在青莽的心里也忍不住震撼了一把:“这头畜生果然是到了壮年期了,光是奔走就能带起如此大的动静,若它发起威来,这山恐怕都要全部塌陷掉。看来师傅猜测的一点也不错啊。”

“嗷~~”

吼声从模糊到清晰,一阵一阵地从洞里面传了出来,有时还带有强烈的回音。外面的人,听到最后,都要将耳朵捂住,生怕这疯狂的刺耳叫声会将耳膜震破。

“这畜生听起来很暴躁的样子,看来是有人惹到它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二师兄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啊?”天剑道的门人不由担心了起来。

青莽一言不发,继续盯着洞口,听着动静。沉默了好一会儿,当听到里面的声音距离外面越来越近,青莽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从地上腾身而起,反手就将背后那把湛蓝色的长剑给拔了出来,道:“你们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说完,也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他纵身就跳入了入口大门。

第一千一百〇四章 九死一生

原本还是昏暗的洞府,忽然一下红光冲天,照得整个远古秘藏似若火烧,就像是《西游记》中描述的火焰山一样。

青莽仗剑直走,去势极快,当来到入口阶梯的最后一阶,他听到了一声完完整整的麒麟怒吼声,那声音惊天动地,密道之中石屑、泥土纷纷飞扬,墙也为只晃,地也为之摇。

声音从“狗洞”里传了出来,就像是用喇叭将分贝肆意扩大了一样,青莽被震得浑身一晃,脑袋里嗡嗡作响,五内翻腾不止,一种恶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好厉害的畜生,光是吼叫声就这么威力惊人,若是被它缠上,必然是九死一生。”

蹲下身来,朝着“狗洞”里看了看,红光闪动,但并没人语。青莽知道麒麟圣兽还没到达里面的大殿,遂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狗洞”来到了另一端的大殿。

大殿的八道门,七道如常,“乾”字门被敞开着,大殿里一片鲜艳的红色霞光充斥着整个内殿,尤以“乾”字门之内中更为甚之。

动静的声音完全来自“乾”字门之内,听着里面的声音,由远而近,貌似已经很快就要到达这边了。慢慢地,青莽听到了几道人的呼声。那呼声听起来颇觉熟悉,这让他不由地狠狠地皱紧了眉头,手中抓着湛蓝色的长剑,脚步才向前面移了两步,却在想了一下之后又退了回来。

看得出来,即便是青莽,也不敢随意招惹那只成熟期的麒麟。虽然他从刚才的声音当中听出了被麒麟追击的人正是费贝诺一行,但一想着麒麟圣兽就在他们后面,便不由地让他犹豫了起来。

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若是救,就等于要冒一次险,这个险而且还不小,严重的话或许还有可能会危及生命;若是不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费贝诺他们都死在麒麟的爪下?虽然就算自己不救,也没人知道自己是见死不救,但费贝诺一行若是都死了,那就少了一份情报。毕竟费贝诺一行人进去了那么久,而且还引出了麒麟,应该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再三思忖了一番,青莽脸色一沉,脚步坚定地往前跨了一步。然后步履疾飞,几个闪跳就来到了“乾”字门的边上。瞥眼看着内中,当听到里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人的呼声也越来越清晰,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眨也不眨,冲着里面忽然喊道:“费贝诺,是不是你们?”

关键时刻,必须要确认好,不然万一救了敌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在,青莽的听力还是不错的,被麒麟所追的人正是费贝诺一行。费贝诺原本五个人一起进入了炎龙窟,他们根本没意识到传说中当年没被带走的麒麟圣兽就在炎龙窟里,而且还长得这么大了。

几号人叽叽喳喳地闲聊了几句,蓦然有人一转头就发现了炎龙窟里左侧矮墙上有着一只巨兽匍匐在一座莲花台上,浑身冒着鲜红色的火焰,锋利的獠牙就像是两把精工巧作的弯刀,而它的那两只如灯笼般的大眼睛,正好死死的盯着费贝诺五人。

怎奈,这五个人包括费贝诺在内,都不知道神兽睡觉是睁着眼睛的。有一人在发现麒麟后,忍不住地就惊叫了一声,他这一叫,沉睡中的麒麟立刻惊醒,瞬间就从那朵硕大的莲花台上跳了起来,对着他们就咆哮了一声。

“嗷~~”随着那一声吼叫的响起,整个炎龙窟里温度骤然升高,地面原本还算平静的岩浆池,突然一道道炙热的岩浆如喷泉一样往上射了出来。

五人登时骇得差点尿裤子,想也没想,拔腿就狂奔。他们这一开跑,麒麟自然是猛追而上,追不过五百米,五个人中就有两人被麒麟追上给一口咬死了。

另外三人实力稍高,再兼之他们利用密道里的暗器,勉勉强强地减慢了麒麟的速度。但尽管如此,情况还是很不乐观。麒麟根本就是刀枪不入的怪物,密道里的暗器根本伤不了它,只是在暗器万箭齐发的时候那种密集的声势,却是能稍微起到一些震慑作用。

费贝诺奔跑在最前头,他知道自己这一行,终究是一个人也活不了的。因为就算逃出了密道,外面还有一个大殿,还有一个百来米长的“狗洞”,“狗洞”的大小只能容一个人经过,三人齐跑出去,为了活命恐怕会争先恐后抢着走,而恰恰这样反而一个也走不掉。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愿意坦然地接受死亡。因为麒麟杀人的模样实在是太恐怖了,费贝诺三人曾亲眼看到那头火麒麟将两个同门一口咬成了碎渣。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便是为了这个信念,三人亡命而奔,就在绝望之际,忽然密道尽头的大殿里,貌似传来了一道喊声。

急切慌乱之间,费贝诺三人谁也没听清楚那声音刚才说的是什么,便也回喊了一句:“是谁在外面?”

此话一出,外面那声音又呼了一声,道:“是不是费贝诺?”

费贝诺听到对方呼出自己的名字,且声音是那么的熟悉,登时心里欢喜了起来,兴奋道:“是大师兄,是大师兄,他来救我们了,他来救我们了……”

另外两人也是一喜,高兴道:“大师兄来了,咱们有救了,以大师兄的实力,对付这麒麟一定没问题。”

“对对对,以大师兄的实力一定没问题的?”五师弟坚信地说道。

这会儿生死悬于一线之间,他们也忘记了自己进洞的时候还对青莽有着满怀的偏见,一口口地赞美着,一点也不觉得脸红。

“大师兄,是我们,快点搭救我们……”

“传说当中的麒麟并没有死,九师弟和八师弟已经被麒麟杀了,大师兄你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啊!”

三人一边说一边走,转眼就要到达密道尽头的大殿了。青莽就守在密道外面,眼看着他们三人由远而近疾步奔来。在他们之后,一道鲜红色的巨大身影,显露着狰狞的恶态,血盆大嘴大肆张开,浑身上下火焰烧腾,光是瞧它那副样子,就足以让人震撼三分。

青莽眉头紧锁,看着麒麟那庞大的身躯,以及那威猛凶悍的姿态,他自忖对付它起来极度的悬。虽然他天生就有着高人一等的自傲,但是自傲并不等于盲目的自满,而是在有自知之明的前提下,一种自信的升华。

湛蓝色的长剑微微一抖,剑尖在空气当中嗡嗡鸣响。青莽忽然眼睛一眨不眨,一个念头瞬间在脑海当中产声,蓦然喝道:“跑快点,慢了可就救不了你们了。”

三人闻言,立刻咬紧了牙齿,身体中的潜能全部激发。之前,他们本就已经用尽全力在跑了,这会儿潜能被激发,费贝诺一马当先快身后两人一步,匆匆往密道出口而来。

三人中,费贝诺实力最强,潜力也最高,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彼此之间的差距自然是显得比较明显。

“好!”

青莽喝了一声,眼见着费贝诺就要靠近密道门口,他闪步一冲,一把抓住了费贝诺的衣服,提着他猛地向后扔了去。

另外两人见青莽杀了进来喜出望外,狂奔而上,正欲也让青莽大师兄将自己丢出去,却没曾想到,当二人刚一靠近青莽大师兄,青莽大师兄的确也伸出了双手,但他并非是出爪,而是出掌。

关键时刻,两人始料未及,竟是被视为“救命稻草”的大师兄青莽一掌击中胸膛,前进的脚步被这凶猛的掌力一震,这两人的身影顿如水中的游船一样唰地一声就向后飘了去。

青莽出掌完毕,立即跳出密道,旋即一拍石门,只听“轰隆”一声,“乾”字密道的大门已然被封闭了起来。

被青莽暗算的两人,瞬间经历大喜大悲,一时间脑中空白,心中杂乱如麻。而身后的火麒麟,却在这时已经扑了上来,携带着火焰的血盆大嘴,猛然一张,一口一个,两人连惨叫都未及发出,已然血溅当场……

费贝诺楞在密道外面,眼睁睁地瞧见了方才那不可置信的一幕,正要质问青莽为何要这么做。身体却已经被青莽一推一带,向“狗洞”而去。

“青莽,你干什么?”费贝诺气愤当胸,忍不住喝了一句。

青莽一脸严肃,抓着他来到“狗洞”,强硬地将他推进了进去,小声喝道:“你如果不想死,就少废话,出去这里再说。”

费贝诺愤怒难平,还想再说,却听到密道里又传来了几声麒麟的吼叫,他不禁浑身一颤,只得老老实实地顺着“狗洞”爬了出去。

青莽紧随其后,一点时间也没耽误。他二人一同钻到“狗洞”之中,只听到大殿里空响了几声吼叫声后,忽然似乎瞬间又沉寂了下来。

二人仍是不敢大意,立即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了“狗洞”,然后顺着阶梯,直接御空而行飘飞直上。一出得“远古秘藏”,费贝诺神经紧绷了好几个小时的身体终于瞬间疲惫了下来,一倒在地上全身力气似乎被抽得一干二净。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当一瞧得青莽从密道里出来,费贝诺大吼了一声,撑起身体就朝他扑了过去……

第一千一百〇五章 浮光掠影

“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连自己同门也杀,你还是人吗?”费贝诺抓着青莽的衣襟,几乎咆啸般地吼道。

青莽面无表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一挥手就将他推得远远的,道:“费贝诺,你胡说八道什么?”

费贝诺两只眼睛充满了血丝,忿忿地瞪着青莽,并用手指着他,道:“你还敢狡辩么?你杀了五师弟和六师弟,我亲眼看到了,你真不是个人!”

青莽冷笑了一声,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杀了他们的,杀他们的明明是圣兽麒麟,而非我青莽,我先警告你一声,你若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费贝诺被怒气冲昏了头,一时间也顾不了太多,叫道:“若不是你把他们推进去,他们怎么会被麒麟杀死?你是肇事者,罪魁祸首就是你。”

“哼,无知之辈,我原以为你这家伙只是迂腐了一些,但还不算是个傻子,但现在我推翻这个结论,你这厮不但迂腐,而且根本就是一个傻.逼。”青莽半点面子也不给,冷冷地说道。

“你说什么?”费贝诺被骂得一文不值,盛怒当胸,一拔出剑来,就准备跟青莽动真格的了。

其余的天剑道的人看着这莫名其妙的情况,也搞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费贝诺的话中听来,貌似老五老六的死应该跟大师兄青莽有关。

青莽也不再看他,冷冷地直接问道:“方才我若不下去搭救你们,你觉得你们三人可有活命的机会?”

被这么一问,费贝诺忽然间,脑子也清醒了一些,实话实说道:“你若不来,我们三人也许都已经死了。”

“哼,这不就得了?方才麒麟追得那么凶,我若不弃掉他们两个,麒麟岂肯放过我们?保帅若不弃车,必死无疑。这点肤浅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可真是让我太失望了。”青莽讽刺地道。

费贝诺一时哑然,起初他很是气愤,可是听青莽这么一说,又觉得很有道理。方才那种情况,若是不“弃车保帅”,麒麟肯定一路追到底。以麒麟之威,在老五老六的眼中或许认为大师兄青莽可以敌得过麒麟,可费贝诺可不这么认为。

费贝诺清楚的知道麒麟的恐怖,即便大师兄的实力同样很恐怖,但是比起这头成熟期的麒麟来,还是逊了几筹。而且当时大家且在地下,麒麟若是震塌密道,所有人便都是活不成了。

也许,大师兄青莽的这个做法的确是唯一可行的最好的做法了。

可即便如此,费贝诺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老五老六可是同门师弟啊,青莽跟他们没什么交情大可不用多说,费贝诺却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无异于兄弟,眼看着兄弟死在自己的眼前,那种感觉,也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像青莽这样的人,也许永远也不会懂得。

一阵沉默,青莽看到费贝诺冷静了一些,忽然问道:“你们进去,有何发现?都说来听听。”

费贝诺扫了他一眼,顿了顿,公事为公事,私事为私事,一向以工作为重的他,不会轻易被私人情绪影响公事。听到青莽问起,他也毫不隐瞒的将自己等人进去的所有经过都说了出来。

众人一听,皆觉得神奇诡异。特别是密道里的“寒月窟”和“炎龙窟”。这两个洞窟,一冷一热,两个极端,却偏偏能一起存在。再听到那三具骷髅极有可能是修罗剑道、人剑道、地狱剑道的前辈先祖,众人都忍不住地浮想起更里面的事情来了。

费贝诺说着,将那枚机缘巧合之下拣到的“炎玉戒指”拿了出来,扔给了青莽,道:“你看,这就是我拣到的戒指。”

青莽接过戒指,依旧感觉它是烫烫的,仔细审视了几眼,他点了点头,定定道:“没错,这的确是炎玉戒指,跟师傅手里的那枚一模一样,那三具骷髅应该是其他三大剑道的前辈先祖无疑了。”

“只可惜,那三具骷髅还在,剑已经不在了。”费贝诺叹了一口气说道。

青莽冷笑道:“人剑、地狱剑、修罗剑都是吹毛得断的绝世神兵,任何人碰到这样的宝物,都不会轻易地将之遗弃的,如不出所料,那三把剑一定是被姓孟的小子带走了。”

“哼,我不信,那炎龙窟里有麒麟镇守,他们根本无路可去,而且除了炎龙窟之外,另外一头根本已经没路了,他们要是朝炎龙窟里去了,一定是已经见阎罗王了。”费贝诺暗自这么认为。

青莽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兀自走向一边,坐回了他早就搭好了的帐篷里面,淡淡道:“你先前不是说老十七和老十八不知道什么原因死在了第一个岔路口吗?”

“没错。当时我们被麒麟追着,我只是大略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两人嘴角有血,显然是被人杀害了。”费贝诺道。

青莽笑了笑,道:“你们往前路去了,反而还好好的,他们镇守着岔路口,反而已经死了,你难道不觉得事有蹊跷吗?呵呵,说句不好听的,你压根就跟错了路线了。”

“这不可能!”费贝诺肯定地道:“我是跟着他们的脚印走的,绝对不会有错,而且就算是错的,也不可能一直错到那么后面去了。而且我还记下了迷宫的变化规律,我觉得我们一定没有跟错。”

“迷宫千变万化,又岂是你轻易能看出规律的?你可别忘记了他们手里有藏宝图呢,只要有图在手,他们能任意穿梭各条通道,甚至一直引诱你们通往死路,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你最后机器不是坏了么?所以最后那一段路,谁也不能证明他们进去过,指不定,他们早就改变路线了,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青莽若有所思地猜测道。

费贝诺原本很肯定自己的认为,可是经过青莽的这一分析,他又忽然动摇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我跟错路线了?”

费贝诺摇了摇头,有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假若事实真的如此,那他这次跟踪就完全是一个笑话了,而且笑话也就算了,还搭上了六条师弟的性命。

“这就是你冲动的结果,你当初若听我言,跟你下去的人,也就不用送死了,这一切后果,须得你一个人承担。他们的死,你才是罪魁祸首,费贝诺!”青莽冷言冷语地说了一声,随即钻进了帐篷,兀自休息了起来。

费贝诺惭愧的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嘴里喃喃自语道:“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确不该带他们下去……我不该……”

其他的一些天剑道的门人,听完青莽跟费贝诺,也大致地了解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情况。这时,有人过来安慰费贝诺。

“二师兄,你也别太自责了,生死有命,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你也是为了任务着想而已,别想太多了。”

费贝诺听着安慰,摇摇头道:“不,这个结果是惨重的,这个责任我必须承担,等回去之后我会向师傅请罪的。哼,如果孟氏那几个人真的还没死,我一定要他们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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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归巢,再也没发出半点声音。这样的结果反倒让人不敢置信。

孟缺这边,他化身火之镜,顺着熔岩通道小心翼翼地以最快的速度向内中而行。这通道越往里面越显得狭小,最开始的部分,有大概两米高、一米五宽的样子,到得现在,仅有一米高一米宽的大小。

而且不出爷爷所料,这里面布满了那种奇怪却又危险的网。也不知道那布网的东西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居然能够不惧怕高温。而且经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效果依旧。由此可见,当初孟氏先祖的智慧是多么地不可小瞧啊。

这么小的空间,一般的龙血传人,的确是很难进得来。他们若想进来,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那些网,全都给破除掉。一面凌空飞翔,一面耗力破网,要到终点圣龙殿去,这得需要耗费的龙血能量是不可想象的。

前行两百余米,陡然间,孟缺瞧到前方不再是红光耀眼,而是充斥着一团柔和的白色荧光。那光就漂浮在火红色的岩浆上面,飘飘荡荡,就像是浮云,又像是蒲公英。变化多端,白云苍狗,透过那白色的柔和之光,隐隐可见其后面似是有着什么,竟在散发着闪闪的锐茫。

孟缺将身一停,放眼仔细瞧去,朦朦胧胧看得不是很真切,但那闪闪的锐茫若隐若现,却从未消失过。这不禁让孟缺好奇了起来:“那究竟是什么?莫非那后面就是圣龙殿?”

(PS:凌晨两点半,终于码完两章。明天下午赶飞机去福州,大家等幸苦了,看完早点睡觉吧。至于我这次去台湾何事,很多人很好奇,便交代一下吧,此去台湾乃是年会,届时有莫言、琼瑶一起。玩新浪微博的朋友们,可以关注一下我,然后到时候有照片啥的。)

第一千一百〇六章 冰封大殿

圣龙殿,传说当中拥有上古秘宝以及一个所有龙血后裔都趋之若鹜地想知道的不世绝密。

看到朦胧的白光,孟缺稍稍犹豫了一会儿,随即便向它靠近了过去。越靠近白光,他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四周的温度好像骤然一冷,前后一线,进一步如冰雪世界,退一步便是火海深渊。

低头看了一眼下方,只见这里的地下,并非是火红色的岩浆,而是一种深黑色的如石头一样的地面。白色朦胧的雾气就笼罩在这秘洞的尽头,眼看只有一步之遥。孟缺由巨型火球化成人形,小心翼翼地对着那白色迷雾一挥手,风随手摆,偌大的秘洞口顿时迷雾散去,现出一个别一样的天地出来。

孟缺看得惊讶,一个筋斗便是翻了进去。进到其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觉得里面温度奇低,比死亡山谷里还要冷十倍不止。就像是一个封藏了千年的冰窖,之前他在炎龙窟了饱受高温煎熬,这下子骤然趋冷,浑身上下的毛孔全部凝缩了起来。

放目四望,只见这里竟是一个十丈方圆的大殿。只不过,由于里面实在是太冷了,所以到处都是冰霜,放眼看去,到处都是惨白的霜雪。地面上更是被冰冻了三五尺之厚,里面看不出半点名堂。

“这里难道不是圣龙殿?”

孟缺带着一股子疑惑,在没看出半点名堂之后,就没再多待,立即从原路而回,准备看看爷爷那边是什么情况。自己这边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冰封大殿,想来爷爷那边的终点是圣龙殿无疑了。

当顺着原路回到大猩猩他们所在的地方,孟缺看到爷爷居然早就出来了,正和大猩猩、唐琅在一起。

“爷爷,你是不是已经找到圣龙殿了?”孟缺张口就问了一句。

爷爷摇了一下头,道:“我走的那边是条死路,向前三百多米就没路了,里面的暗网一层接一层,十分危险。你那边怎样?”

孟缺便将自己所遇到的情况说了出来,道:“就只有那个冰封大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莫非,那个传说根本就是骗人的玩意?”大猩猩猜测道。

爷爷脸色严肃地思忖了一下,道:“这个传说断然不会只是骗人的玩意,因为这个传说不止是存在于孟氏家族,在其他三大家族之内亦是同样存在。四大家族的祖先断断不会胡乱开这种玩笑,只不过,他们都说此中有宝,而偏偏当年他们却没将宝物取走,从这便可看得出来,那宝物并非轻易就能取得。而是需要某种条件,或是某种机缘。”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两条路的终点为何都没有传说当中的圣龙殿呢?”唐琅不解地问道。

爷爷捋了一把胡须,忽地目光瞥向孟缺,道:“缺儿,你说你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冰封大殿?”

“嗯,那大殿顶多也就十丈方圆的样子,没多宽,比‘寒月窟’稍微大了那么一点,但是比‘寒月窟’要冷得多。”孟缺不假思索地描述着。

大猩猩和唐琅听到里面很冰凉,早就被热得连内裤都不想穿的他们两个的眼睛里几乎冒出了光彩,只可惜,这道路上有神秘巨网阻路,搞得他们没办法进去。听得里面凉爽,只能空瞪着眼睛羡慕嫉妒恨。

“比‘寒月窟’要大一点?”爷爷喃喃念叨着,忽然一抬头,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可还记得‘寒月窟’里的那四幅图?”

“记得。”孟缺和唐琅一起点头说了一声。

大猩猩是后面跟上来的,稍微回忆了一下,他也想起了那个“寒月窟”里好像确实有几幅乱七八糟的图画存在,而且是被刻画在地上。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他没心思仔细看而已。

爷爷又道:“寒月窟里的那四幅图的存在必定不会是没有半点意义的,也许它们的存在,是在说明着什么,或许它们的存在就是打开圣龙殿的钥匙,只不过它们是个谜,需要我们来解开它。”

“是么?”孟缺可从没想到这方面来,摸了摸下巴,道:“第一幅图,是‘夜叉射月图’;第二幅是‘苏秦背剑图’;第三幅是‘坐井观天图’;第四幅是‘一门两世图’。这些图意思模糊,不明思意,好像根本就不会藏有玄机啊?”

唐琅也想了一下,颔首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寒月窟里的四幅图就算真的暗示着什么,也不应该是圣龙殿啊。”

爷爷虚眯着眼睛,忽地一拍孟缺的肩膀,道:“走,带我进去看看,我倒要看看那个冰封大殿到底是不是暗藏玄机。”

“好。”爷爷毕竟眼力要比较毒辣,那冰封大殿孟缺自己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或许爷爷能够看得出来。

顿时再化火之镜,领走在前,带着爷爷穿过了炎热的岩浆通道,来到了冰封大殿的入口处。

爷爷落下身来,瞧见脚下踩得漆黑色的如石块一样的东西,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怪哉怪哉,这里面当真是奇妙绝伦,一方冷一方热,就跟冰火两重天也似。”

孟缺指着白色迷雾的后面,道:“就是里面了,这里没有机关,我刚才很顺利的就进去了。”

爷爷闻言,一脚跨了进去。从炎热进入冰寒,两种极端的感觉,让人浑身的皮肤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爷爷将冰封大殿看了一遍之后,啧啧称奇道:“果然奇妙,这里虽然到处都结满了冰,但就这般大小被称为殿,倒是一点也不过分。难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圣龙殿?”

“这就是圣龙殿?”孟缺忍不住苦笑了两声,道:“这里光徒四壁,什么都没有,要真是圣龙殿,那我们这次可真的是白走了。”

爷爷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来摇了摇,道:“非也非也,表面上看到的并非是全部,你看这地面,结的冰起码有三五尺之厚,而周边四壁,指不定也有着这般厚度,倘若这雪冰雪全部化掉,你猜会是怎么样的一般情景?”

孟缺两眼一亮,心中暗暗佩服果然还是爷爷比较老道,看事情总能看得比一般人要深一些。

“不如,我们爷孙俩联手以火之镜将这些冰雪全部化掉如何?”爷爷提议道。

孟缺点点头,正有此意,一听爷爷的话,他立即双手成印,火之镜再次开启……

爷孙俩联手使用火之镜,使得冰封大殿里头的温度瞬间升高了起来。大殿顶上的冰雪融化的最快,才短短几秒钟后,就开始不住地往下面滴水。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冰雪经过了很长久的时间才形成的,想要将之融化,自然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好在,这里面比岩浆密道里面要好得多。起码里面有着还算充足的氧气,孟缺跟爷爷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休息够了就再继续烧。待到地上冰水累积到了一定的深度,孟缺运用水之镜法,以龙血之力将这些冰雪之水包裹起来,携带着穿个过重重密网,送出去给大猩猩和唐琅二人爽快一下。

虽然这只是杯水车薪,但也聊胜于无。

持续了个把小时左右,慢慢的冰封大殿的顶上果然被烧出了一个洞来。那洞是由冰雪化开而形成的,里面似是有着一抹耀眼的金色物什。

当看到那物,孟缺停了下来,双脚落地,指着顶上那抹金色,道:“爷爷,你看那是什么?”

爷爷也停了下来,顶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仔细看了一眼,道:“那……好像有字!”

“有字?”

“嗯,继续烧,看看到底写着什么。”爷爷飞身而上,看了一眼,很确定地说道。

孟缺兴奋了起来,这一个多小时的坚持到底是没有白费,当确定了有字,他干脆使出火之镜的绝学——“六合离火”,对着冰洞周围大烧特烧,霎时间,冰水成块融化,刷拉拉的滴落下来,如下了一场大暴雨。

那一抹金色物什,越来越宽,越来越长,密密麻麻的字,终于清晰地显露了出来。爷爷在一旁看着,这时赶紧喝住了孟缺,道:“够了够了,小心点,别把这字给烧毁了。”

孟缺这才停了下来,同样飞身而上,却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全是先秦时候的小纂文体。大把的文字,他只能认识其中略略几个而已,便从左边开始,听爷爷悠悠念了起来……

第一千一百〇七章 卧龙手札

浩浩荡荡的一大段文字,貌似是讲述某个人的生平事迹,孟缺看不懂文字,干脆就站在一旁听爷爷念。从头至尾,他一一听来,却也觉得这些文字讲述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价值。反倒这像是赞颂词,说那人的一生怎么怎么伟大什么的。

通篇长词名为《卧龙手札》,孟缺听了大半,大觉失味,也没心思再继续听下去了。便跑到一旁,再以火之镜融化其他的地方。

又过少时,爷爷忽然念起了有关于这冰封大殿的一些东西来。孟缺立即停了下来,继续再听。只听爷爷悠悠念道:“吾将巨龙埋葬,却见其腹肿胀,才知道它竟身怀六甲。便以刀剖开之,取出九只蛋来。说来也怪,那蛋一离巨龙身体,落地自化莲花台,随即就将蛋包裹其内。巨龙身体死后第一天无恙,到得第二天竟化成炽热岩浆。吾痛心疾首,巨龙之死,与吾大有关联,只可惜吾命老矣,无力再挽狂澜,便将昔日‘虚陀罗之门’留下,望后人有缘能进入此者,能续我心愿,拯救另一世界,吾先躬谢之!”

至此,那段话已然念完。孟缺抬头看着爷爷,问道:“‘虚陀罗之门’?是什么东西?还有他说的另一世界又是怎么回事?”

爷爷也百思不得其解,当即落下身来,一捻胡须,道:“这段文字的意思,大致是说此人应该是用那‘虚陀罗之门’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然后又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而且当初有条巨龙,也就是睚眦、麒麟它们的母亲居然是因为他而死,那个时候,这人年纪业已大了,想办一些事情,已然是有心无力。所以留下了虚陀罗之门和九个龙蛋。”

“九个龙蛋倒是的确存在,可是虚陀罗之门呢?”孟缺环扫大殿数圈,只见得皑皑冰雪,无见任何门的影子。

爷爷捋了捋苍白的胡子,道:“虚陀罗之门肯定在这个大殿里,咱们找找看,再将四周的冰雪多融化一些。”

“好。”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有这样一步步来了。但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孟缺跟爷爷在冰封大殿里倒还算安逸,可大猩猩和唐琅却是饱受折磨了。

为了能让他们两个也能好受一些,孟缺道:“爷爷,不如我去将密道里那些暗器网全部都给摧毁掉?这样一来,让大猩猩和唐琅他们也进来,人多一点,寻找起来也快,再者他们在外面也怕是受不了了吧。”

爷爷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密道的暗器网若是破除掉,日后别人就格外容易进来了,但,若不破除掉,大猩猩和唐琅那两小子恐怕的确是撑不了多久了。也罢,你去试试吧,若是能够将网除掉,便除掉吧。”

“嗯。”孟缺手持人之剑,立即纵入那岩浆密道之中,当寻到第一道网,他凭空劈出一道剑气。剑气刷拉拉地飞射而出,机关暗网却是无动于衷,好像一点也不受损坏。

这让孟缺大感惊奇,人之剑可是K组织的六大神物,削铁如泥、吹毛得断,如今怎地连一张破网都砍不烂?莫非是多年的高温,将这剑给毁了?

不由用手摸了一下剑刃,想试探一下它的锋利度,无想,手指才一靠近,皮肤就火辣辣地一阵疼,然后鲜红刺眼的血液就从破裂的皮肤当中流了出来。

“挺锋利啊,难道这网跟这剑一样是用天外飞石制造的?”

一般的方法砍之不断,孟缺还有别的办法。顿时将龙血之力距离在人之剑上,只见得原本泛着白光的人之剑瞬间变成了金黄颜色。这正是孟缺将龙血之力转化成了千芒指劲释放到人之剑上。

千芒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这会儿再加上削铁如泥、吹毛的断的人之剑,想必应该是没问题了罢?

“喝!”

再次划出一剑,金色的剑气飞射而出,从原先的同一个角度,同一个地方,只听“刷啦”一声,随即“嘣嘣嘣”,那整张网瞬间全部崩碎,密道顶上在暗器网破碎之后,依然会有岩浆流下。

孟缺小心翼翼,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着第一张网成功被除,微微一笑,继续蓄好千芒指劲层层递进,步步破除。

从洞尾杀到洞前,两三百米的距离,孟缺使上了吃奶的劲,在耗费了百分之八十的龙血之力后,终于破除了最后一张网。

大猩猩和唐琅在炎洞当中早就被烤得像是非洲难民,乍看到孟缺不是以火之镜出现而是偌大个人直接从岩浆密道当中走了出来,皆是大惊。

“怎么样?里面到底是不是圣龙殿?”大猩猩最为心急,也最为关注圣龙殿的事,也不及惊讶,张口就问了一句。

孟缺缓了几口气,将人之剑一收,一挥手,道:“走吧,一起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起进去?不是说里面有暗器,我们无法进去吗?”唐琅怪道。

孟缺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剑,道:“暗器网已经被破除了,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里面是冰雪世界,你们可以进去爽一下。”

一听孟缺这么说,大猩猩和唐琅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争先恐后地就往密道中冲了去。当穿过白色的迷雾,进入到冰封大殿当中。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袭来,二人在岩浆密道当中被炽热的高温蒸了许久,这会儿干脆躺在地上的冰水里面。

“这里果然爽多了。”唐琅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全身上下几乎冒出了白烟。用冰水泡了半天,顺便将光头也洗了几遍洗得发亮。

孟缺也坐了下来休息,方才破除岩浆密道里的暗器网,他耗费了几乎百分之九十的龙血能量,这会儿自然是要休息一下补充一下能量。

大猩猩较为眼尖,一见来就看到了大殿顶上的那一长条文字,便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孟缺看了一眼,淡淡一笑,道:“根据上面所说,这里很有可能就是传说当中的圣龙殿!”

“这……真是圣龙殿?”大猩猩满面震惊。

孟缺点点头,应声道:“是的,那上面的文字便是介绍这里的。”

第一千一百〇八章 地下石碑

“那上面具体写的是什么?”大猩猩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虽看得到字,却是不认得字。

孟缺便简略地将大殿顶上的《卧龙手札》讲给了大猩猩和唐琅二人听,他二人听后,唐琅顿时精神了起来,“这么说来,这里果真就是圣龙殿了,怪不得外面那么诡异,温度高得出奇,原来竟是巨龙的尸体所化。《卧龙手札》里还说到了一扇“虚陀罗之门”,应该也在这里面吧?”

“不知道,爷爷和我也是这么猜测的,所以把你们叫进来一方面也是加快动作,把这些冰雪都处理掉,看看那东西是不是就在这里头。”

“那咱们就开始搞吧,越早把那东西给找到,就越早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面我实在是不想久待了。”大猩猩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姿一变,化成“白虎相”,两爪向前递出,前后交替地疯抓了起来,地面积雪纷纷扬扬,很快就被他挖出一个大坑来。

唐琅见状,也不闲着,舞起修罗剑甩起一片剑光,剑光起出,地面的积雪飞舞得更是厉害,其状比大猩猩那边显然要盛大得多。

“嘿嘿,你的爪子貌似不太够用啊。”唐琅看着大猩猩得意地笑了一声,剑光挥得更疾更猛,一时间纷纷冰雪飞落如鹅毛,就像是东北地区十二月下的暴雪一样。大猩猩那边小小飞雪跟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哼。”大猩猩瞪了唐琅一眼,明显是不太服气。顿时白虎相换成青龙相,两击龙爪手愤怒地拍在地上,大地微微动摇,坚固的冰雪地面瞬间满布蜘蛛网一般的裂纹。再随着他一拳震下,那些裂纹纷纷爆裂,碎烂的冰雪同样以盛大的声势飞射开来。

唐琅见了,仍是得意,剑招变幻,化为“纵龙式”。纵龙式意在先放后收,放即是将龙血暴力如渔网一样先撒开,以让敌人大意,然后在敌人未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收网,这便是达到了这招的最终目的。

将这招以剑的形式释放出来,剑气便是如网一样广阔地撒开了下去,再由收的那一招换成了出拳一击,那样造成的效果,便是如大爆炸、大开花一样。其声势,再次超过了大猩猩的“青龙相”。

“嘿嘿,这把剑到底是好用,比起你那爪子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呢。”唐琅调戏道。

大猩猩哼了一声,先前孟缺三人拣了三把剑均分了。可惜当时他没赶上,即便是赶上了,他也并非是用剑之人,得了剑也没用。这会儿看着唐琅那着修罗剑在炫耀,他真是恨不得一口咬死唐琅。

而唐琅越见大猩猩生气,也就越是得意,反手将背后的大夏龙雀扔了出来,道:“有了这把剑,大夏龙雀也就多余了,看你挺可怜的,就送给你吧。”

“去!”大猩猩不屑地一挥手,将唐琅扔来的双刀丢向一边。干脆不再理他,转向另一个方向继续开挖。

如此四人联手之下,冰封大殿里的冰雪,很快就被消融掉了三分之一。随着冰雪越来越少越来越薄,隐隐的,有很多被埋藏在冰雪之下的东西业已显出了隐约的轮廓来。

这也让得四人少走了一些冤枉路,这会儿,只须照着冰雪之下的模糊的影子直接开挖就好,不必每一处都把它挖开消融。不久,孟缺烧开了一块巨大坚冰,冰下竟是有着一块很大的石碑。

石碑宽有两米,长有三米,乍看起来就像是一道石门。而它的本质,仅仅只是一块石碑,跟大殿顶上的《卧龙手札》一样,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爷爷擦了擦老花眼镜,早就站到了石碑面前,从右边竖着的第一行开始,将石碑上的文字一一念了出来。文字的大概内容差不多就是说有关于那道虚陀罗之门的细节上的事,这上面讲述了要取出那道门,必须要付出一个代价。其代价就是必须要按照《卧龙手札》当中说的那样,要帮这圣龙殿的主人完成一件心事。而所得到的报酬,便是一件神秘礼物,该礼物会在执行者完成任务之后自动出现。

文中描述那件神秘礼物,说是很诱人的礼物,几乎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能够抗拒。文章最后,有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印,印上面光滑而平整。印下有几行小字标注道:“若肯应下承诺,便将指纹印在此处,纹印收纳,奇门遁出。”

“神秘礼物?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神秘礼物?这上面什么都不说,万一根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我们干嘛要替他卖命?”大猩猩颇有点忿忿地说道。

唐琅想了一下,道:“印一下指纹就会出现奇门,真的有这么神奇?在古代就有这种高科技么?呵呵,我就不信印了指纹之后不帮他做事,他就会拿我怎样!”说着就伸出手来,想去一探究竟。

爷爷连忙将之拉住,严肃道:“慢着,这事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要是这么简单的话,前人早就已经做了。你可别忘了,当初四大家族的先祖是来过这里的。”

唐琅缩回手来,皱了皱眉头,他始终也不会相信按了手印就能怎么样?就算自己不帮圣龙殿的主人办事,难道他还能从阎罗殿里跳到人间来找自己不成?

孟缺看着爷爷严肃的表情,问道:“这上面说,门就在这块大石头的下面,需要按手印才能取出那门。咱们到底要不要?”

爷爷沉默着,一时也难回答。

大猩猩抓耳挠腮道:“会不会那道所谓的门是通往外面的密道呢?如果这里面算是一个世界,到了外面不就是另一个世界么?所以‘寒月窟’里的地板上的‘一门两世图’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门的里面和外面。也许,这石碑的存在,根本就是圣龙殿的主人想试探一下我们的心而已,古代的人不都是喜欢搞这一套么?”

唐琅向来都喜欢跟大猩猩唱对台戏,可是这一次听他这么一说,却是极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大猩猩说得没错,这个可能性的确不小。”

孟缺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们这次来这里的目的,首要的是找治疗睚眦的办法,现在既然找不到什么办法,若是还没任何所得,岂非白跑了一躺?这石碑依我看,也没有什么玄机,就算有,也只不过是故弄玄虚,他既然叫按手印,那我就按一个试试!”

说罢,孟缺几步走到众人前头,一伸手就将大拇指按上了那个方块区域。

说来也奇怪,本来那苍老而古朴的大石碑沉重而死寂,却在孟缺的大拇指按下之后,它竟隐隐地震动了起来。

震动由微而重,慢慢地频率越来越高。孟缺见这奇怪之状,就想将手缩回来,可就在想缩手的瞬间,那石碑的方块区域里涌出一大股绝强的吸力,恁是将孟缺的手指吸在上面,扯也扯不掉。

爷爷、大猩猩、唐琅三人看出不对劲,便过来帮孟缺,无料,忽然一下那块巨大石碑由中间爆发出了一道极其刺眼的白光,白光一闪,孟缺“啊”地一声大叫,只觉自己整个人好像被千万只大手拉扯住了一样,猛地往白光当中一拽……

第一千一百〇九章 虚陀罗之门

白光一闪一灭只不过眨眼的瞬间,孟缺的叫声只响到一半,白光灭了,他整个人也不见了。爷爷伸手本想拉住孟缺,可惜速度根本就不及那白光吸人的速度。

手指一弯,抓住的只是空气。

这一幕的发生,让剩下的三人都震呆了,唐琅一脸骇然道:“原来这石碑就是所谓的‘虚陀罗之门’!”

石碑上的文字明明白白的说了,如果肯接受“合约”,那么就能利用“虚陀罗之门”穿梭到另一个世界帮圣龙殿的主人做一件事情。等到做完这个事情之后,方才能够再回到这个世界。

大猩猩之前猜测这洞里算是一个世界,而洞外又是另外一个世界。就是因为他的这个猜测,从而引发了孟缺、唐琅两人的共鸣。在孟缺实验之下,万万没想到,所谓的“虚陀罗之门”就是这块看似古朴无用的石碑。

“爷爷,怎么办?孟缺去哪里了?”大猩猩也急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狂将自己的拇指往孟缺按过的地方又按了下去。怎奈,石碑把孟缺吸进去之后,似乎成了真正没用的石碑了,任凭大猩猩如何点击,它就是不再上演之前发生过的那一幕。

爷爷眉头紧紧一皱,一把推开大猩猩,他亲自将自己的手指往石头上按了几下,却结果与大猩猩实验的时候一个样,并没任何特别反应。

唐琅严肃地思忖了一下,道:“恐怕这石碑上说的东西都是真的,也许在这石碑之后真的存在着有另外一个世界,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可这下该怎么办?我们就任凭孟缺被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吗?”大猩猩着急道。

唐琅无奈地叹气道:“石碑上说一旦结下了契约,那就得必须按照契约上的条件去履行承诺,只要孟缺能够帮圣龙殿的主人完成他昔年的心愿,我想孟缺一定会被再次送回来的。”

沉默着的爷爷忽然忿忿地一掌按在石碑上,道:“石碑上虽然有这样说过,可是至于是什么任务,要帮他完成一件什么样的事,却是一点也没交代,孟缺的处境很不容乐观!”

“不如我们把这石碑破开看看,也许石碑一烂,孟缺就能被送回来也说不定?”大猩猩猜测道。

闻言,爷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少出这等馊主意,方才就是你说洞里洞外两世界,这才让孟缺遇到了这等事,倘若石碑一烂,孟缺永远不能回来了,你负得起这个责?”

被爷爷这么一说,大猩猩悻悻地退到了一旁,这想法确实是冲动了一点。怪只怪他太担心孟缺而已,自认识孟缺以来,他打心底里将孟缺当成好兄弟,正因为有孟缺的存在,所以才有他今天的成就。倘若孟缺真的就这么一去,再也不会来了,他简直无法想象以后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做?

疑难之际,爷爷镇定地道:“等,我相信孟缺一定会再出现的。”

“嗯。”

眼下,唯一的办法也只有等了,如果始终等不到他出现,那么最后的做法,也许会像大猩猩说的那样将石碑打烂看看。

说罢,三人就地而坐,三个人,六只眼睛都是死死的盯着那块大石碑……

却说孟缺这一边,其实这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千万只手拖着抓着,然后往黑暗里一直扯一直扯。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约莫十来分钟,最终四周光线一白,一屡金色的眼光笔直照射而来。十分炫目刺眼,孟缺条件反射地将眼睛一闭。随即鼻子里传来清香怡人的空气,那种清香充满着芳草的味道以及野花的芬芳。

待得眼睛稍微适应了这个光线,孟缺勉强地将眼皮睁开,却见一处茂密的森林近在眼前。而自己的身侧是一排很长很密的青色茅草丛,四周绿油油的,到处都充满了勃然生机。

这让他极是纳闷了起来,自己刚才不是在远古秘藏里面吗?怎么突然之间到这么一个鬼地方来了呢?

爷爷呢?大猩猩呢?唐琅呢?他们三个人为什么没来?

这是做梦吗?

这到底是哪里?

仅仅是一瞬之间,孟缺的脑子里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忽然掐了自己一把,听人说如果是在做梦掐自己是不会痛的。

“哎呀。”孟缺痛得一叫,会痛,这便表示不是在做梦。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世界,可是如果这真是现实世界,又是哪里呢?

近处的草地是那么的绿、那么的茂盛,远处的高山树木是那么的高,那么的粗壮,貌似21世纪的中国,没有哪里有这么好的绿化效果吧?

自己明明是在昆仑山脉的死亡山谷之中的远古秘藏里面,只不过在那块神秘的石碑上按了一下,然后那石碑的中央闪出了一道白光,接着自己就到这里了。

“莫非那石碑上讲的是真的?在我们存在的那个世界之外,还有着另外一个世界?奶奶的,这么说来,难道我已经穿越了?”

穿越,一个一般只存在于电视剧或者小说当中才会发生的事。没想到这下子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孟缺想都不敢想。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石碑上说,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要帮圣龙殿的主人完成一件心愿,到底是什么心愿呢?”

“是不是完成了他的心愿,就可以把我送回到原来的世界当中去?”

“怎么我才按了个手印,就到了这里来了呢?难道那块石碑就是所谓的‘虚陀罗之门’?”

孟缺的心里此刻仿佛有着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思忖中,忽然听到茅草丛之后响起哗啦啦地一连串的水响声。然后,一道娇脆的声音冷冷地叱喝道:“是谁?”

“咦?这里居然还有人?有人那就好办了。”孟缺听到女子叫声,赶紧跳上前去,将青青的茅草丛拨开,入眼处,只见是一个小湖泊,水不知何深,但很清澈。

湖泊的表面荡起涟漪一圈接一圈,目光顺着涟漪的中心远远一瞄去,蓦然一下,孟缺两眼一瞪大,眼珠子几乎掉了出来,“我草”二字,忍不住脱口而出。

在他惊讶的同时,那湖泊里面,一名几乎一丝不挂的银色长发女子,急忙忙地双手捂住了前胸,“啊!”地一声狂叫了起来————“色狼啊!”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亚木一族

听到女人娇脆的喊声,孟缺干脆将眼睛瞪得更大,看得更专注。只见那女人身材婀娜多姿,肌肤胜雪,长发如瀑。凤睫带紫,面含微霞,瑶鼻高耸而精致,看起来,很明显非是国女,拥有这般身材且如此相貌的女人,国女之中恐怕找不出几人来。

尤其是那女人的头发,最为特色,其长度已然及腰,甚至更是垂到了香臀。粘过水之后,发如银锦,几乎是贴着柔滑的后背轻轻地拍打在那挺巧的香臀之上。

孟缺见过的女人不少,即便是极品女人,也不乏少见。可是如此女一般,明显带着异域风情与特色的女人,倒还是第一次碰见。不觉眼睛眨都不眨,看得痴了。

那女人穿的本来就少,泡过水之后,无异于透明的存在。这会儿她的一双玉手虽然是挡住了胸前那两团饱满的美玉花蕾,但是柳腰之下,玉腿之间呢?

薄薄的春衫欲盖弥彰,愈发让她显得诱惑蜜致。

“你还看?”那女人脾气似乎不小,见得孟缺眼睛一眨不眨,她的心里几乎恨不得将孟缺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孟缺这才收回目光,喃喃念叨了一句:“看看怕什么,看看又不会怀孕。”

猛一回头,忽见身后的树林、草丛当中冲出了十数个人来。这些人均是身披白衫,脸带面罩,手里或拿弓箭或持短剑,分明不带善意。

当孟缺发现她们的时候,她们正要冲到近前来。尽管她们伪装的很好,但孟缺依然看得出来这几个人都是女人来着,而且其中还有好几个身材还不错。

便是笑了一声,明知故问道:“各位姐姐有话好说,你们有事么?如有事,先把武器放下,咱们慢慢谈就好。”

对付女人,他想来不屑于动手,此番自然也是一样,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

十几个蒙面女人一声也不吭,忽地只听湖里的那个银色长发女狠狠地喊了一声——“杀了他。”

旋即,这十几个蒙面女人就各扬武器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朝孟缺攻击了过去。数道弓被拉成了满月,弓箭刷刷刷地就射了出去,孟缺看得心惊,顿时运起浑身所有的龙血之力,晃动身体连续几闪,躲过了锋利的羽箭。

然而,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体内本来还剩有几成龙血之力,这会儿在闪避了之后,龙血之力几乎用尽。虚灵步纵是想跨,也再也跨不出来了。

恰在这时,六个蒙面女,手持断剑嘿地一声,就扑了上来,六人将孟缺围成一周,锋利发寒的断剑对准着孟缺身体的各大要害,要他不敢妄动分毫。

孟缺龙血之力运也运不出,一时反应稍慢,竟被她们给制住了。

“给我杀了他,顺便把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湖里的女人,也不知道何时,竟披了一件紫色的长衫,整个人儿显得亭亭玉立,悠悠地从湖岸边走了上来。

这一刻的她,杏眼圆瞪,面罩寒霜,尽管长得一张妩媚之脸,但无论怎么看均是让人觉得她不是那种温柔典雅的那种,而是高傲女王的那种。

孟缺听到紫衣女子放出这等狠话,心里一怒,张嘴就想骂人。奶奶的,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鬼地方也就算了,这会儿居然还要被当做YIN贼给挂了?

立时狠狠地瞪了紫衣女人几眼,心里非常记恨于她,恨不得直接就在这野外将她推到在地撩开紫色长裙大战三百回合,让她怀孕三百遍。哼!

“动手,别楞着!先挖眼睛。”紫衣女人又喊了一声。

那六个蒙面女人一得令,其中一人持着短剑就朝孟缺眼睛探了过去。就在这时,忽然一种奇怪的号角声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

号角声雄浑而古朴,一阵接一阵,犹似九重天外传来。

一听到这号角声,那紫衣女人愤恨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安静了下来,蓦然一挥手,示意让那十几个女人不要动,然后静听了一下,忽然她竟也顾不得孟缺,直接是一转头快速地朝一条小路从一边的林子里冲了进去,走前匆匆扔下一句话来:“先把他给绑了,现在族里响起了紧急号角,说明有急事,我先走了,你们看好他,给我把他带到‘天幽洞’去关起来,等族里的事情搞定了之后再收拾他。”

“是。”十几个女人再得令,只得缓下了手上的动作。立即弄来了一条绳子,不待孟缺做出任何反抗动作,她们已经手脚麻利地将他给绑起来了。看样子,平时她们也没少干这种事。

“喂,你们绑我干什么?这只是个误会,你们放开我……”孟缺张嘴扬头,大喊大叫,硬得暂时不行,只能稍微服一下软跟这些美女调解一下,不要闹出不必要的误会来,那可就不妙了。

可惜,他这边怜香惜玉,这十几个蒙面女郎却不懂风月柔情,孟缺说的话才叫出一半,一蒙面女子就不耐烦地拿出一团布来,塞到了他的嘴巴里,直接把他最后的一点点话语权益也给没收了。

并且还抓着他的背,猛地一推,道:“走,快走,给我老实点,若不老实,有你好看的。”

孟缺只能先服软妥协下来,暗中默默积蓄龙血之力。看着已然远走的紫衣少女的背影,心里难免忿忿。

好歹哥也是21世纪的现代人好么?就算穿越了,也应该很流逼才对,怎么会如此悲催?

怪只怪,在穿越之前,自己体内的龙血之力耗费得太多了。既使用了六合离火,又用了很多次千芒指,想要将状态完全回复过来,起码要几个小时才行。

被十数余蒙面女,推着跟在紫衣女人身后,一步一步走进了茂密的大森林当中。孟缺就像是被绑架的唐僧,一脸苦逼的模样。

走着走着,大地轰隆隆忽然猛地一阵震动摇晃了起来。随后,一大群马蹄声,啼咚啼咚,亦是由远靠近,似向前方不远的一个村庄杀了过去……

(PS:这几天都在台湾,明天要举办两岸作者交流峰会,届时莫言、琼瑶也将到场,所以白天我是没什么时间的,因为要开会,这几天所有的作者都一样。望各位体谅。)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圣龙殿之主

森林极端的茂密,地面上绿油油的草乍看起来就像是一片绿色海洋。孟缺被捆得像个粽子,嘴巴也被堵了起来。那十几个蒙面女人压着他,进入森林五十余米,忽地透过层层树影见到三十多米外的大道上飙过十余飞骑。

一看到那些人,这些蒙面女人立即谨慎地蹲下了身来,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孟缺被压着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此刻,孟缺很干脆地将双眼一闭,默默地调息内气,欲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将龙血之力恢复过来。

十余飞骑飞奔而过,带起扬尘滚滚,蒙面女人这才站了起来,然后一挥手,领头的一个道:“走快点,把他先关到‘天幽洞’去。”

“是。”看押孟缺的几个女人应了一声,蓦地很干脆地将他的四肢给抬了起来,竟是呈大字举着走。

孟缺再也没反抗过半点,任凭她们随意弄,他也不做出半点反应。默查体内,但见龙血能量一点一点的自丹田之中产生,起初如涓涓细流一丝一抹。随即,在丹田底部被灌溉了一层之后,涓涓细流这才稍微大了一些,有如幽幽长溪。

自身体被晃爷爷改造过之后,受伤恢复能力和龙血能量恢复能力,都比以前快了不少。这才一会儿,孟缺就感觉自己体内的龙血之力已经恢复到一成了。

拥有一成的龙血之力,按理说对付起这几个女人来,应该是没什么压力的。但孟缺没敢随意冒这个险,继续任她们施为,而自己则暗中默默也继续催生龙血之力。

只要体内的龙血之力恢复到三成左右,那样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匆匆于森林中行走着,前行了百余米左右,突然斜刺里冲出来了一个脸上画着白色文耀的壮汉。那壮汉将裤子一提,敢情方才他竟在这里方便。一看到孟缺这行人出现,他两眼一瞪,蹲在草丛之中,手指伸进嘴里,吹出了一声极响的口哨。

看押孟缺的那十几个女人被突然冲出来的壮汉吓了一跳,一看到他吹起了口哨。蒙面女人当中的领头那女人将身一掠,扬起长剑就攻向了那名壮汉。

“杀掉他。”

随领头女人的一声喝喊,另外几位女人也跟了上去。壮汉被她们包围,咆哮着从草地上拖起一把大刀,舞得嚯嚯作响。斗了几个回合,到底寡不敌众,大汉终是不敌,被领头的女人抢身一近,横着一剑就割破了喉咙。

然而,壮汉没死之前吹响了口哨。口哨之声传播出去,须臾之间再次引响了暴躁的马蹄声。

当听到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往回赶来,领头的蒙面女人脸色一面,脚步瞬间加快了起来,一挥手,道:“快,再快点,他们已经跟上来了。”

孟缺闭着双眼,听着如雷般的马蹄声响,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女人是什么人?那些骑马的大汉又是什么人?

疑问不待解开,但觉抬着自己飞奔的四个女人动作加疾,他依旧没睁开眼来,内中调息循环周天,一遍又一遍。

不多时,他觉察到自己被抬着上山,而身后的马蹄声连绵不绝如狂潮一样凶猛奔近。双方距离越拉越近,然后又过了一会儿,孟缺感觉自己像是突然飞了起来,没飞多久,便重重落在地上。

“先将他丢这里,不要管他,我们回村里看看。”

“是。”

十余个女人,转身便是去了。

孟缺果断地被摔得浑身骨头几乎都散了架,忽觉背上冰凉一片,几近刺骨。打了一个哆嗦,睁开眼来,见自己是被扔到一个山洞之中,地面冰冰凉凉积满了一层水。

此洞没有多深,内中宽,入口小,看起来赫然是个天然的牢房。洞内呈椭圆状,高三米左右,宽约莫是七八十个平方而已。在洞的中央,竖有一石像。

石像看起来挺有岁月的痕迹,它的浑身上下布满了青苔,似是一儒生石像。一手负背,另一手捧着书本,保持着一种凝目阅读的姿势。

孟缺才看了两眼,忽然脑袋里嗡嗡一响,竟传来了一个声音——“有缘人,你终于来到这里了,老夫等待你,可有多时了。”

“谁?谁在说话?”孟缺费了好大的劲,将嘴巴里的棉布吐了出来,望着四周好奇地喊了一声。

那声音又道:“你竟连我也不认识么?”

“你到底是谁?给我出来。”孟缺见不得神秘人装神弄鬼,便大喊了一声。

那声音道:“你这后生倒也有趣,与我签了契约,却不认得我是谁。你这般,真叫我好生为难。”

“是你?”孟缺立即醒悟过来,冲口叫道:“你是圣龙殿的主人?”

“圣龙殿的主人?呵呵,也罢,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那声音平平淡淡地说道。

“混蛋,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孟缺莫名其妙地被传送到了这个世界,又莫名其妙的差点被一群女人给弄死,一肚子火气正好没地方发泄,一听到这神秘声音竟就是圣龙殿的主人,他也不管对方身份如何,一点也不客气地就骂了起来。

“圣龙碑上不是有说明么?你既然肯签契约,那便当作你读懂了契约。签了契约,你就得帮我完成一件事情,只要完成事情,我自然会送你回去。”那声音悠悠地说着,语气一副淡然。

“混蛋,你给我出来。”孟缺大喊一声,倒是看看这圣龙殿的主人到底长啥模样。他既能说话,莫非还存活于这世上?

话喊不久,洞里忽然浮出了一个朦朦胧胧的虚影,那虚影亦如石像一样。一身儒衫,手捧一书,一副书生气、文质彬彬的样子。

一看到他,孟缺大惊失色,冲口道:“你……就是圣龙殿主人?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人一笑,娓娓答道:“这只不过是我残留下来的一道精神能量而已,你不必害怕。”

“我才不怕你,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孟缺撇了撇嘴道,对于此人,他真的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

那人将手里的书本合上,仰头道:“我传你到这里来,自然是要你兑现诺言,帮我完成一个心愿。只要完成心愿,我自然会送你回去,甚至还会送你一件珍贵异宝。”

“嘁,什么异宝不异宝的我不稀罕,喂,那个契约能取消吗?”

时至如今,孟缺已经不在乎什么异宝不异宝的了,他心里只担心着爷爷、唐琅、大猩猩三个人。自己这边虽然是穿越了,但是有惊无险。可爷爷那边,他们三个人存在于一个没有食物、没有出路的地方,时间一久,恐怕情况会非常不妙。毕竟天剑道的一大群人守在远古秘藏的出口,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虚影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道:“很遗憾,契约乃我生前所定,以我如今能量之体,没办法将之取消。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你完成诺言,帮我完成心愿,届时你自然会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

孟缺听着已然是发火了,喝道:“混蛋,你知不知道我还有同伴在圣龙殿里,我若不回去,他们怎么办?他们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容乐观,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送我回去?”

“很遗憾,真的没有。”虚影依旧是摇了摇头,道:“兑现诺言是你回去唯一的机会,你若不肯兑现诺言,那注定终将老死在这里。而还有一件事,我得向你说明一下,那便是你在这边的时间并不会跟你原来的时间同步。你在这里待七天,也只不过是相当于你原来所在的世界七十分钟而已。如果你肯尽心尽力地为我办事,如不出意外,七天时间应该足矣办到了。”

“七十分钟相当于这里的七天?当真?”孟缺默默一算,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不用急了。只要这圣龙殿的主人的要求不是很算刁难,一般来说七天的确是可以完成他的心愿。

“老夫何必骗你?”虚影淡淡一说,蓦然一转身,光影越来越淡。

孟缺见他这像是要消失的样子,急忙向他喊道:“慢,事情可以商量,你的心愿可以先说来听听。”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千古夔龙

虚影听到孟缺的挽留,淡化的速度微微一滞,缓缓转过了身来。也不多废话,直接进入正题,道:“昔年我年轻的时候,曾偶获一块巨大的天外陨石,这陨石有极其神妙之作用,能穿梭时空,到达一个完全与地球世界相异的另外一个世界。而在这个世界当中,有一个氏族,唤为‘亚木族’,此族因为一直有神物庇护,所以一直以来几乎是这个世界统治的存在。

而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恰恰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因为邂逅‘亚木族’的神物,我得到了一种异于常人的力量。后来也爱上了亚木族的族长之女,成为亚木族的外来婿。那一段时间,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谓是风光无限。

只可惜,人类永远是一种不会满足于现状的动物。我恰是如此……”

孟缺听他一一道来,得知原来世间第一个拥有龙血之力的人便是这位圣龙殿的主人。而他的龙血之力的来源,便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亚木族的神物——夔龙,然后不小心喝了几口夔龙的血,从那以后,他就拥有了一种破坏性极强的强大力量。

初时,因为他迷恋于那种力量,所以一时选择了待在这个地方。并和亚木族的族长之女结了婚,还生了子。

那一段时间,他说是他生命当中最难忘也最辉煌的日子。只可惜,因为一次好奇心,他便是在心里造成了一个永久性的遗憾事。

那件事,说来也是因为“传送石”。圣龙殿的主人初来这块大陆,觉得到处新鲜,自然是肯留下来,享受这里的一切。可是,自他在这里待了好些年以后,熟悉了一切,便就觉得腻了。又想找出传送石来试一下,看看是否能够再传送到一个更棒的世界里去。享受新一轮的精彩。

他认为反正自己有传送石在手,来去自由根本是不用多说的。即便传送不妙,立即再回到这里,也就行了。

无想,这一去,便就是他后悔终身的事。

当他再一次利用传送石进行传送,去到的世界,不是别的世界,正是地球上的世界。也就等于回到了那个生他养他的本土世界。

本土世界虽非陌生新世界,但对于得到了强大力量的他来说,无疑也是一个值得纵横驰骋一番的世界。便在本土世界逗留了数月,偶然一天,他忽然想起了异世界的老婆和子女来。

本土世界无亲无故的他在异世界生活十数年,与妻子儿女感情甚好,这许久不见,自然十分想念。

便再次拿出传送石来,想回到那个待过十几年的异世界的亲人身边去,可是,天总不遂人愿,他像往常一样再次启动传送石,居然发现传送石不能用了。

他用尽了任何办法,做尽了任何实验,都不能让传送石再次有效。见不到亲人的他,便长期生活在思念的痛苦之中,日子一天复一天,直到过了六十年。有一天,他再次启动传送石,忽然那石头又变得有效起来。

经过传送,他的确是又回到了自己曾经生活过十几年的异世界,可是他却遗憾的发现。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个世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大事。他的老婆已然在一次外族入侵战中,不幸身亡。就连子女,也没能逃过厄运。

盛怒之下的他,为了给妻子儿女报仇,亲自驾驭神物夔龙,连挑异世界的三大势力。然而,这个世界的几大强力势力早就暗中结盟,一番对抗之下。

他最终没能为妻子儿女报仇,而且非但没能报仇,反倒令自己受了重伤,神物夔龙也受伤极重。

在英雄末路之刻,他带着夔龙再次触动传送石。奇怪的是传送石这次又能用了,他便与夔龙在传送石的巨大吸力之中,穿越到了本土世界当中去了,穿越之前,他耗尽自己所有的力量留下了一道残影能量。

这段故事很长很长,孟缺听来,总觉有一股心酸味道。不由叹了一声:“这由是何必,幸福降临之时,就该好好握住珍惜,你为何要放弃呢?这一弃,便是一生了。”

虚影也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当我回到这个世界,夔龙因为伤得太重,便就死在了昆仑山脉的死亡山谷之中,而它临死之前,产蛋九颗。我便建了地下密库,将龙蛋藏在其中。传送石回到这个世界,果然又是不能用,按照规律,想必是又过六十年,才能再次使用。可是岁月催人老,吾已再也等不起一个甲子的时光了。无奈之下,只得再铸‘圣龙殿’,将遗憾之事概括成‘卧龙手札’记录于圣龙殿大殿之中,希望后代有缘之人能够到得圣龙殿,然后替我完成未了之心愿,只要心愿一满,我也算能九泉瞑目了。”

孟缺听完他的话,也大概地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委了。说起来,这圣龙殿的主人也算是个可怜之人。

“那你的心愿,莫非就是想要我替你报仇?”孟缺猜测道。

虚影忽然浑身一阵颤抖,狠狠点头道:“没错,老夫之仇虽然距今已经年月极长,但那三大势力的后人却还在,他们灭我全家,这个仇怎能不报?”

孟缺摸了摸下巴,一副为难的模样,道:“当年你有夔龙相助,也未能灭掉那三大势力,如今我单枪匹马,又如何能帮你呢?这根本无异于螳臂当车,无济于事啊。”

“哼,当年我太过心急,公然挑战三大势力,若是当时我逐个击破,大仇早已得报。如今你虽无夔龙相助,但我看得出来,你应该受了那九个龙蛋之福,拥有着跟我当年一样的力量罢?以你之力,我相信你能够办到。”圣龙殿的主人,肯定地说道。

孟缺摇了摇头,可没那个自信,貌似这个世界的各大势力都拥有着各自的神物,若然孤身一人单枪匹马的去逞强,完全是找死对节奏,叹道:“你说的未免太简单了罢?”

圣龙殿的主人,眉头忽然一缩,目光凝聚,发着闪亮的光,似乎想了好久,他容颜舒展,似是做了一个很难的决定。道:“那我就先把本来该在你兑现承诺之后才会发给你的礼物提前发给你,有了那个东西,哼,你一定没问题。”

孟缺听得惊奇,到底是何物能让他如此自信?

“是个什么东西?”

“你把这石像搬开,东西就在这下面。”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巨汉

孟缺半信半疑,刚要动手,突听外面响起一串杂乱的脚步声。随着这个脚步声的响起,那道漂浮在半空当中的虚影立即消失得干干净净。

不及动作,又听长长地一声马嘶,再接着,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响起。并且声音越来越近,由洞口直逼洞内。

孟缺侧着身子,循着声音一看,竟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不久之前自己在湖边撞破在洗澡的银色长发美女。

只见她跄跄踉踉,扶着洞口的石壁走了几步,一跤摔到。她才出现,一串马蹄声也立即响起在洞口,接着又是一声马嘶,然后两个脚步声落地。叮叮当当,金属碰撞,从声音听来,像是一位身披铠甲之人。

孟缺乍见那银色长发美女受伤之后的狼狈模样,也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态,竟是有点幸灾乐祸。忍不住笑了一声:“美女,咱们又见面了。”

银色长发美女起先,并没发现孟缺在洞里,直到听到孟缺说了这声话,她才注意到那个杀千刀的偷看自己洗澡的YIN贼正是被五花大绑地捆着躺在地上。

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的她,见到孟缺,气不打一处来,手一挥,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一把乌黑色的短刀来。目光狠狠地瞪着孟缺,迈着艰难的步子,徐徐向他靠近,俨然是想要一刀解决他的性命。

其时,孟缺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三成的龙血之力了。有着这个程度的龙血能量,他可以无须惧怕任何人了。所以,瞧到银色长发美女杀气勃勃朝自己走来,他不但不惧,反而又是一笑:“首先说明,之前我并非是有意偷看你洗澡,哦……不,我根本就没偷看你洗澡,只不过是适逢其会突然撞见了而已,再说了,看看又不会怀孕,你也不必把我看成有血海深仇的敌人一样吧?”

银色长发美女可顾不得那么多,在她的眼里,无论孟缺怎么解释,她就是认定他是YIN贼。眼下自己被强敌追杀,眼看走投无路,在这临死之前,若能把这个用眼睛侮辱过自己的男人杀了,也算可以一雪清白。

念及至此,银色长发美女扶着石壁继续往内中走去,然而没走几步,又是一跤摔到。

孟缺借着从洞口照射进来的微弱之光,看到银色长发美女的右腿好似中了一刀,鲜血汨汨长流,也难怪她连路都走不好。

“当!”

突然间,一柄巴掌大的钢刀突兀狠狠地拍在了洞口的石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响。旋即一个牛高马大的身影来到洞口,洞内光线完全被他遮掩,瞬间全部黑暗了下来。

“哈哈哈……”那高大的身影一声狞笑,一弯腰身,果断地就从洞口钻了进来,长刀拖在地面,撩出丝丝火花,逐步逼近银色长发美女:“还想逃?现在无路可逃了吧?哼,你若是从了本大爷我,我倒是可以让你更加畅快地享受柔情。”

银色长发美女被这巨汉给骇得亡魂皆冒,一看到巨汉进来,她也顾不得杀孟缺了,当即赶紧缩到了墙角去,双手持着短刀保持着一种自卫的姿势。

那巨汉却是一点也没把银色长发美女的防卫给看在眼里,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还要挣扎?你知不知道老子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听话的女人,我给你一个机会,我数三声,你若是肯把手里的刀给丢了,我就纳你为妾,以后跟着我,你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而若你不肯丢掉手里的刀,哼,那我就一刀砍死你。”

银色长发美女一脸怒意,狠狠地瞪着巨汉,叱喝道:“杀啊,有种你就一刀杀了我。”

巨汉再次狞笑一声,伸出猩红色的舌头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没那么简单,即便我将你杀了,我还是会享受一下你那年轻而美丽的躯体。”

“畜生……”银色长发美女杏目圆睁,气得浑身发抖。死也不是,不死也不是,反正左右都逃不过一番侮辱。绝望间,她死死地咬住粉色的红唇,已然是咬出了血来,却是浑然不自觉。

孟缺看她那可怜的模样,一时心中不忍,便道:“美女,帮我解开绳子,我助你一臂之力。”

巨汉原本就没发现孟缺,因为孟缺躺在洞中心的石像后面,这会儿听到孟缺说话,他猛一扭头发现了原来这洞里面的地面上居然还躺着一个被绳子五花大绑的男人。

听到孟缺的话,他忍之不住地哈哈狂笑了起来,将长刀一挥,指向孟缺,道:“就你还助她一臂之力?你自己连泥菩萨都不如,还想着英雄救美?真是太可笑了。”

“是么?”孟缺不以为然。

巨汉一声冷哼,蓦然继续逼近银色长发美女,他先将手里的长刀丢在一边,然后又将身上穿的盔甲给脱了下来。一边脱一边说道:“听着小子,英雄救美并非人人都可以做的,因为那是英雄才可以做的,可惜你并非是英雄。不过,既然这么有缘你也在这里,那我干脆就让你免费看一场春.宫大戏,如何?哈哈哈……”

“禽兽!”孟缺摇了摇头,忿忿地骂了一句。

巨汉却听若未闻,这会儿上身的衣服已然脱光,双手一活动,狞笑着就准备朝银色长发美女扑去。

孟缺又向着那美女道:“美女,把刀扔过来,借我一用可好?”

美女仍是理也不理他,听了他的话,同样是闻若未闻。

孟缺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就在巨汉将要付出行动的那一刻,他忽然从地上一滚而出。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旋即双臂一振,全身上下的绳索噌噌噌噌,全部爆裂开来,断成了一堆碎渣。

巨汉、银色长发美女皆惊讶、震撼地不由望向了孟缺,霎时间,只见孟缺双拳前冲,身子微弓,狂飙而来,似若疯牛。使的正是一招“疯牛相”。

巨汉一时无查,兼之孟缺速度太快,他根本无法躲防,被孟缺结结实实地双拳撞在身上。

“砰”地一声巨响,他偌大的身体狠狠地被撞到了洞里的石壁上,脑袋跟石壁接触,磕得鲜血直流眼冒金星。

仅是这一撞,那巨汉竟是再也爬不起身来,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浑如死人。

银色长发美女嘴巴一张,惊讶得几乎能吞下一颗鸡蛋。望着孟缺的眼神,复杂无比。还没待她出声,孟缺已然是很干脆地向洞口走了去。

“你不用那么惊讶地看着我,之前我两次叫你帮我解开绳子,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相不相信我而已。可惜,事实证明你并不相信我。”说着,孟缺满是遗憾地背对着她挥了挥手,道:“再跟你澄清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洗澡。虽然我一度被你误会,但好在我向来不喜欢跟女人计较什么,尤其是美女。再见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至宝

孟缺习惯性地喜欢在美女面前耍个帅,留下一个流逼而轰骚的背影。可才走出山洞没几步,他一拍脑门,喃喃道:“差点忘记,石像下面有东西还没取出来。”

一想到这个,只得在银色长发美女复杂的目光之中再次回到了山洞里。然后就当着银色长发美女的面,一掌就将那石像给劈开,一看地面,竟是有着一个金色的大盘子。

盘子上面画着阴阳两仪图,光滑而平整。用手一扣,扣不下来,才知道这东西就像是机关一样,乃是镶在地面岩石当中的。

这样的机关算不得复杂,孟缺想也没想,直接伸出两只手的食指,插住阴阳两仪的黑白两洞,然后将它旋转了一圈。

只听“咔嚓”一声。

阴阳黑白双鱼果然是缓缓向两边退开,露出了一个洞来。洞里闪闪发光,一颗如火焰一般的红色珠子悬浮在小小的洞里。它只有鸟蛋大小,色泽为紫,但外面闪烁的光芒却是火一般的鲜红。

也不知道这是啥珠子,到底有啥用。孟缺想也没想,一手收了,丢进口袋之中。

银色长发美女看了几眼,忽然一脸震惊地脱口呼道:“龙元魄?”

孟缺本想转身就走,听到美女的呼声,他慢慢回过了头来,“龙元魄?你说这是龙元魄?”

“这里怎么会有龙元魄?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龙元魄?”美女也顾不上回答,一脸惊诧地反将自己心中的疑问一口气问了出来。

“这关你什么事?”孟缺对她的印象可不是很好,所以也不想告诉她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撇了撇嘴,问道:“我且问你,你知道这东西有何用么?”说着,将龙元魄拿了出来在手中把玩。

美女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着,目光定定地看着龙元魄,眼神当中充满着尊敬与惊奇,道:“龙元魄是我们亚木族的圣物,是上一代神兽夔龙留下来的。夔龙神兽每过一百年,体内就会产生一颗龙元魄,这些龙元魄是夔龙的血液以及力量的融合。一个普通人只要吃了它,就能立刻得到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知道我们亚木族失传的龙元魄在这里?”

孟缺听得若有所思,终了,暗暗一笑,道:“原来这么小小的一颗东西有着这样神奇的功效,怪不得圣龙殿的主人将它送我的时候有着一副肉痛的表情。想来,这应该就是四大家族世代相传的天下第一秘宝了。”

有着这个秘宝做为契约补偿,总得算来,也还算合得来。就是不知道这颗小小的珠子是不是真如传说中一样那么厉害。

“你到底是谁?回答我,你为什么知道这里有龙元魄?”银色长发美女再次追问,一边问一边从地上挣扎地站了起来。

孟缺却爱理不理,一转身,果断往外去了。

银色长发美女脚步跄踉赶紧跟着他而去,边追边道:“你不能走,龙元魄是我们亚木族的圣物,我们亚木族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契灵人’了,就是因为很久以前的一位‘契灵人’神秘消失,而且他也没留下任何后代,所以我们亚木族到处被欺,到现在几乎都快被灭族了。我求你,能把龙元魄还给我吗?”

孟缺很干脆地将龙元魄塞进口袋当中,头也不回,淡淡地道:“这关我什么事?你不是要杀我的么?现在却求我,岂非可笑?”

“抱歉,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你……我真的认为你是在偷看我……洗澡,所以……对不起,很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莽撞,龙元魄你能还我吗?它关系着我们亚木族的存亡大计,我们不能没有它!”银色长发美女一改往常高傲姿态,低声下气地求道。看起来,这珠子对她似乎真的挺重要。

但,孟缺可不会大发善心的见她想要就直接给她,这珠子可是自己拿命换来的报酬。而且自己对这个世界完全陌生,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还得替圣龙殿的主人完成心愿。这任务任重而道远,这龙元魄铁定是用得着的,万万不可在这种时候,因为心软送了给别人。

“别多说了,这东西是别人送给我的,我很需要它,不能把它给你。”

“别人送给你的?是谁送的?”银色长发美女一脸惊恐。

这颗珠子已经失传很多年了,怎么会是别人送给他的呢?

孟缺很干脆地一伸手,指着洞里的那具儒生大石像,耸了耸肩,随口道:“就是他咯,这颗是他给我的,你若想要,再问他要吧。”

这话交代完,也不再多说。孟缺闪出山洞,身形一纵,如苍鹰搏兔一般,长啸着就从高山上飞掠了下去……

其时,山脚下方恰有五骑飞奔而来。五骑之中,还带有一兽,像狗又不是狗,体形高约丈二,像一头幼年黄牛,头顶上长着尖尖的一根直角。角为褐色,长约半尺。

见到孟缺从山上下来,那兽呜呜直叫,五骑在它的叫唤声中,嘶吟着停了下来。孟缺也打量来者五人,见他们五人皆穿着暗金色的盔甲,且脸上都有着一道奇怪的白色纹耀。神态威严,杀气腾腾。

一见那白色纹耀,孟缺就知道这五个人铁定是跟先前那伙人是一起的,因为先前那伙人的脸上也是有着那种纹耀。

奇怪的独角兽,呜呜不止。五骑听着它的叫唤,仿佛听得懂它的意思。须臾,左手第一人口哨一吹,五骑同时奔出,齐向孟缺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山顶上的山洞口,银色长发美女也追了出来。她的腿上有伤,难以跟上孟缺的速度,这会儿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体力难支,双脚一软,身子一歪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好看到了孟缺被五骑围杀的一幕。

且见着五骑扬尘,气势若似奔雷,五条大汉皮鞭抽马,右手之中大刀冷光晃晃,扬着舞着,嘴里嗷傲直叫。

银色长发美女咬了咬唇,只觉孟缺以一敌五,有点不妙。他若是败了、死了,龙元魄被那五个外族人抢走了,可就不得了了。龙元魄乃亚木族之至宝,亚木族的情况本来就不妙,若是失去龙元魄,必当灭族。

当下也顾不得自己腿上的伤,将上身的衣服,撕下一块布条来将腿上的伤口扎住,然后咬着牙齿,拼命地往山下赶去。欲助孟缺一臂之力。

却在这时,目光当中,那身影显得稍微有点单薄的孟缺,居然不退反进,竟见他双腿大步迈开朝着五骑对冲了过去。

银色长发美女大惊失色,两手不由地纂紧了拳头,心里道:“他疯了吗?这根本就是找死。”

然而,孟缺冲到半途,双手一抖,出人意料的居然手掌上冒出森森火焰来。大火高燃,火星子炸裂而开,五匹奔马冲到近前被这火焰一吓,扬起前蹄,惊慌起来。

“喝!”

孟缺继续往前冲,蓦然带火的双拳跟在山洞当中如出一辙一般,往前一推,使的正是那一式“疯牛相”。疯牛撞向奔马,左冲右突,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五骑全被撞翻,飞出七八米之外。

银色长发美女不由脚步一停,再次惊呆,心中忍不住道:“好……好厉害!”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预言

五骑被撞翻,无论是马还是马上的人,浑身上下都燃起了熊熊大火。马匹狂嘶猛叫,迈开疯步,顿时四散奔开。而那五个大汉亦是嗷叫着在地上翻来滚去,孟缺看也不看一眼,蓦然目光右转,看向西北方位。

但见那处浓烟滚滚直上云霄,半空当中黑色燃滓纷纷扬扬如异域飘雪一般。

西北处,两山地角相连,有一凹谷,浓烟起处正是谷中。只不过,由孟缺这处往西北望,有遮眼,内中情况瞧不得大概。

只是隐约听到有人喊叫之声,以及奔马踏蹄之声。

孟缺知道那山谷之中居住的正是亚木族残部,昔年亚木一族在此大陆之上如同庞然大物,独霸半壁。可自从数百年前亚木族外来婿“契灵人”以及神兽夔龙神秘消失之后,族内再无出现新的“契灵人”。

至此,亚木族的霸主地位一落千丈,就连大陆上的一些小势力也是敢心怀觊觎。在最后一位契灵人消失的第二年,亚木族十万之众,就迅速缩减到两三万。

又过数百年至今时,族内之人已经不足百数。

饶是近十数年来,亚木一族行事低调隐姓埋名,却仍是逃不过一些野心外族的追杀。今日这次,显然是规模最为庞大的一次。

孟缺看了几眼,几步奔出,回手一抄,将奔跑中的一匹奔马的缰绳给拽住,随即翻身上马,袖子一挥,马儿身上的火焰瞬间熄灭。

“驾!”

没有了火烧之痛,马儿也镇静了一些,听从孟缺指挥,直往山上而去。

银色长发美女看得呆呆的,莹润粉红的小嘴如同僵硬一般张着,表情惊讶,如同木雕。

孟缺骑马靠近了她,也不说话,只是突然弯下了身来,手往美女的腰间一搂,轻松地就将她搂上了马。

美女这才醒神,只觉自己被孟缺搂在怀中,强烈的男子气息近在耳畔。这般奇怪的感觉,让她顿时心跳加速,呼吸阻滞,脸色不由自主地火热了起来。嘴唇颤抖了好几下,才吭出声来:“你……你干什么?”

孟缺调转马头,一指西北山谷处,道:“那里可是你们亚木族的居地?”

“是。”美女顺指一看,亦见山谷当中浓烟滚滚,人物嚎叫、马匹踢踏,其声尖锐,刺透人心。她一咬唇,果然是紧张了起来,“着火了,那些混蛋,果然是要将我们斩尽杀绝吗?”

孟缺一言不发,只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顿时马儿前蹄高扬,猛地下踏,“蹄通蹄通”地如风一般狂奔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美女咬着牙,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起这问题。因为在她看来,孟缺的身份实在是太神秘了。不但身手高强,而且还知道亚木族失传数百年的神物所在。这难免让她忍不住猜想孟缺的身份。

“你叫什么名字?”孟缺不答反问,目光向前,脸色一派严肃。

“我……我叫迪娜。”银色长发美女咬着红唇,羞涩垂首,轻轻地回道。

孟缺点了一下头,道:“你不必问我是谁,反正我的到来,是为了拯救你们亚木族,你只须选择相信我便可。”

“哦!”迪娜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何缘故,在见识到孟缺的身手以及奇异招数之后,她在心里不由自主地对他改变了看法,甚至望他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变得尊敬了起来。对孟缺所说的话,自然也不会丝毫怀疑。

“那些外来者都是些什么人?”孟缺继续拍马狂飙,边跑边问。

一提起这话题,迪娜咬咬牙,恨道:“他们都是‘望月族’的,这一族世代都干着马贼的勾当,这许多年来,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偷袭攻击我们了,这一次是规模最大,也是最残忍的一次!”说到这里,迪娜双拳紧握,脸上现出一抹浓厚的恨意。

孟缺又问:“我听说,在数百年前,这块大陆上的三大势力联合攻打你们亚木族,当时,这望月族可在其中?”

“没有,望月族只是一个小族而已。世代都干着卑劣的勾当,在这块大陆上,他们连前十都排不上。”

“哦?那你可知道数百年前联合攻击你们亚木族,并且杀死你们契灵人后代的三大势力是哪三大势力?”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迪娜很惊奇,孟缺的模样和装束,好像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任何一族的人。然而,他却似乎知道很多有关于亚木族以往的事迹。

“你只管告诉我,其他的别问。”

“哦。”

听他这么说,迪娜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道:“我记得祭祀师说过,好像是‘千隐’、‘赤贺’、‘白木’三族,现在这三大势力已经完全是这个世界的大霸主了。昔日亚木族的领域全部被他们瓜分,甚至其中的‘千隐族’如今比昔日的亚木族还要强大。”

“唔!”

孟缺应了一声,其时,驰马已到山谷口。一按迪娜肩膀,道:“你就在马上待着,我进去救你的族人。”

“我也要去。”迪娜一挺胸膛,饱满的稣胸涨鼓鼓的,愤愤地道:“他们杀我族人毁我家园,我一定要报仇。”

孟缺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拍,道:“你就好生在马上待着吧,杀人报仇这事,不是女人该干的。”

话一说完,孟缺腾身而起,双脚落在马背上借力一蹬,即如离弦之箭,直接射入云空,一个鹞子翻身,去即十数丈,一落一起,再落再起,已然将迪娜甩远,进入了山谷深处。

迪娜呆呆地望着孟缺消失的方向,眉头深锁低沉,嘴里喃喃念道:“难道祭祀师的那个预言是真的?‘亚木消失之际,族里将出现最后一位‘契灵人’,这位‘契灵人’骑黑马而来,将拯救亚木一族,重振亚木昔日光辉!’这……真的是真的吗?”

低头瞥所骑之马,此马本是白马,在被火烧之后,洁白的毛发黑了大半,算起来说它是黑马也还勉强过得去。

只不过,那人将会拯救亚木一族,重振亚木昔日光辉?真的能行?

天色转黑,乌云滚滚,山谷之中浓烟仍在直冒,且有更烈之势。马蹄之声未停,人之惨叫声亦在持续。

迪娜咬着唇儿,蓦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呼了声“爹爹”,两腿一夹马腹,终于还是没听孟缺的话,径直朝山谷当中奔了去……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大开杀戒

其时,山谷当中烟雾弥漫,人影甚是杂乱。有四十余骑冲杀在烟雾之中,纵横驰骋,所过之处,血流成河,死尸遍地。

死尸当中,不乏老人、幼小。孟缺纵入谷里,见到这一幕,心中大怒,骂了一声“畜生”,左冲右突,拔出人之剑,步走旋风,所过之处,剑气纵横,擦着就死碰着就伤。

转眼间,死在他手上的便有十余骑。人之剑削铁如泥、杀人不沾血,即便连斩十余骑,也仍是雪白洁净。鲜红色的血液每每沾上剑身,都会顺着蛇形剑槽滑落到剑尖,落落在地。

山谷里突然之间杀出孟缺这么一尊杀神,很快就引起了所有望月族人的注意。谷内一时号角声响,同时口哨之声也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须臾片刻,几乎有四十余骑将孟缺包围。为首一骑,那马高头壮腿,一看便知是千里之驹。马上之人,脸上同样有着一道奇怪纹耀。此汉身高八尺,强壮如山,坐于马上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感。手握撼山血斧,威猛之中平添狰狞。

望见孟缺一路杀来,所向无敌,他一举斧头指着孟缺,大声喝道:“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要与我望月族做对?”之前他见过孟缺的身手,是以说话也不敢肆无忌惮,质问之中客气三分。生怕此人背后有着强大势力支撑,在这个世界,杀人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势力。

三年之前,便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例子,有一小势力氏族,名唤“古竹族”。此族之人彪悍凶猛,近于土著,向来蛮狠霸道,无论是谁都不给半分面子。

而就在三年之前,古竹族肆无忌惮地得罪了魔龙大陆的三大势力之一的千隐一族,结果不出三天,这古竹一族就被灭得干干净净,没留下半个活口,彻底于这大陆上除名。

此件事后,也发生过一些小例子,或是有不自量力的小势力得罪了三大势力,或是得罪了一些稍大势力,其结果都是不得好死。

种种血的案例不但给了那些不自量力的小势力一个狠狠的教训,亦给了其他的氏族一个严重的警告。

是以,这位巨汉在见到孟缺的身手以及奇怪的模样打扮之后,便是怀疑他背后的势力可能会不简单,遂才语气多了三分客气。

然而,孟缺忽然想起,亚木一族昔年被三大势力联手攻击,不也正跟孟氏当年一模一样吗?

孟氏一族本来也是最为辉煌强大的一族,可是后来被三大家族暗中勾结,联手突袭,强大的孟氏一夜败落,族人几乎死绝。千余年来,也只唯留孟缺这一条根脉而已。

当年孟氏被灭门的那时,想必景象亦如今日这般,无论老弱、幼小皆在无情的杀戮之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念及此,孟缺怒不可遏,二话不说,旋风步突然使将出来,手中人之剑为旋风之芒。疯转起来,就如电锯一样。群马围之,几乎瞬间,数匹大马头首落地,鲜血如泉般喷涌出来,尸体倒躺在地。

马上之人,不得不急忙跳将下来。

马队为首之人,见得孟缺出手,蓦地大喝一声,从马上飞扑而下。手中血斧从半空斩落,其势惊人,血色红芒瞬间蔓延,似天都被撕裂。

“来得好。”

孟缺看得真切,忽地脚步顿下,手中金茫淡淡隐现,微微冷笑,道:“正好再次实验一下这剑的威力如何。”

迎着猩红刺眼的血斧,银蛇般的人之剑横撩而上,其剑锋边沿淡淡金色覆盖,所过之处,空气飒飒作响。

“咻!”

只听一声刺耳厉响,孟缺步若游蝶,如风般从巨汉身边掠过。银白色人之剑贴着猩红色的血斧摩擦而过,火光刺眼,火星子如流星雨般爆绽开来。

“当啷!”

“砰!”

两声连响,第一声,血斧断裂了一半;第二声,那位持血斧的巨汉,脑袋如球一般骨碌碌地从血喷如泉的脖子上飞落而下,滚进了茫茫火海之中。

“哈哈……好剑。”

孟缺大笑一声,睨着银蛇般的短剑,叹声道:“如此好剑,却叫什么‘人之剑’,这名字太差了,既是白色,跟传说当中的‘承影’却有几分相似,干脆改名叫‘追影’好了!”

所谓承影,乃上古时期的一把精致名剑。传说,这把剑几近透明,也是白色,有剑身无剑柄,铸造于周朝,与含光剑、宵练剑并称殷天子三剑。相传出炉时,“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后有由春秋时卫国藏剑名家孔周收藏。

此短剑与承影虽有差别,但某些方面也挺有相似,便借之一个影字,再添一个“追”字,合为“追影剑。”

……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追影剑杀掉了为首的大汉,其余人等,果然是慌乱了起来。为首大汉,名唤“大摩蛮”,力大无穷,乃是望月族里的第二号勇士。然而,竟在与敌交锋的第一个回合当中,就脑袋搬家了。

这时,大多数的人虽觉惊骇,但是念在己方人多势众,大家联起手来,也不会怕他。

“杀!”

头号巨汉一死,立即有第二个人充当领头人。在他指挥之下,众骑联合围攻,一时手起刀落,白光耀眼。

孟缺被围在中心,脸色变也不变,忽地将追影剑以龙血之力驾驭之,围绕着周身旋转了起来。倘若是别的剑,或许不太好驾驭,因为别的剑一般长有三尺三寸,而这柄追影剑,只是一把短剑,仅有一般长剑的三分之二而已,而且分量极轻,驾驭起来自然也就会比一般的剑要容易得多。

只见孟缺“去”地一声,指挥着追影剑加速旋转,然后挥动手指,以龙血之力为索,牵控着追影剑如旋风一样护在自己的周身。

追影剑削铁如泥,在孟缺运气驾驭之下,就相当于形成了一个保护圈。围攻之人,三百六十度一片白光齐刷刷地怒砍而下,却在追影剑的守护中,咔嚓咔嚓地碎了一地,竟是全部被削毁。

四十余骑惊得目瞪口呆,还没待他们彻底反应过来。孟缺继续驾驭着追影剑,将守护的范围扩大一倍,一片横扫。几乎眨眼的瞬间,四十余骑顿时全部爆成了血水。

孟缺也是一惊,没想到这剑的威力居然如此强悍,手一招,将剑抓回手中。但觉入手冰凉,洁白如雪,滴血也不沾。

蓦然,忍不住大笑一声,仰天喝道:“好,好一把追影剑。”

第一千一百〇七章 黄金甲士

山谷中的村庄,越烧越烈,浓烟如雾,几乎完全将山谷笼罩其中。亚木族人的最后居地便是在这一把无情的烈火之中化成了乌有,地面血流成河,死尸遍地。哀叫的乌鸦扑扇着翅膀,在天空当中徘徊不定。迪娜策马入谷,见得此状,浑身一震,几乎落下马来。

“爹爹……”

心有所念,脸色苍白的迪娜来不及为死去的族人忧伤,继续策马往山谷内中而去。才冲入朦胧的烟雾之中,忽地烟雾里一个黑影向她窜了来。

出于本能反应,迪娜调转马头就往那黑影撞去。却忽逢风声乍响,那道黑影乘风踏雾,一个犀利的鹞子翻身,蹿过茫茫白雾,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她的身后。且,有一双大手还毫不客气地搂在了她的腰身之上。

“怎么不听我的话?你进来干什么?”

迪娜本想挣扎反击,可听得这话,所有的动作立即停顿了下来。一转头,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柔和的线条、温柔的微笑,却不是先她一步进入山谷的孟缺又是谁?

“是……是你?”迪娜呆了呆,蓦然回过神来,道:“爹爹,我要去救我爹爹。”

“你爹爹?”孟缺接过缰绳,道:“你爹爹在哪里?”

“前面,左拐,一直向里走,这一届的亚木族族长就是我爹爹。”迪娜焦急地说道。

孟缺立即策马往迪娜指挥的方向奔冲而去,穿过一幕浓烟,竟是来到一片清明区域。此区域里无烟无雾,只座落着数座房屋,火势虽然烧得很猛,但暂时还未蔓延全部。

正值此间,又有一阵萧萧马鸣从斜刺里传响出来。接着马蹄扬尘,如带追虹,六骑黄金甲士浑身上下闪闪发光,一套武装甚是华贵。见他们从一坡下赶来,似乎每一匹马的后面都栓有一根绳索。

绳索的末尾,则是捆着一个人。六骑飞飚,后面被捆的人,也就被强行拖着在地上滑行。

一时间,惨痛哀叫之声连绵起伏不绝于耳。

迪娜貌似听声音听得耳熟,神情再度紧张了起来,探首望了望,当看清其中某一骑后面所栓的人之后,她唇儿紧咬,忍不住地脱口就大喊了一声“爹爹”。

“你爹是哪一个?”孟缺皱着眉头瞄了那六骑黄金甲士一眼,问道。

“那个!”迪娜着急的伸出手来,径直地指向一个被拖在马臀后面的半百老人,“那个就是我爹爹!”

那被捆·绑着拖了也不知道多远的半百老者,此刻颓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迪娜瞧得那老者没了声音,已然是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好,且看我救他出来。”

还没待迪娜挣扎着起身,孟缺一手搭住她的肩膀,随即单脚踩上马背,借力一弹,指出金芒如一仙鹤探出鹤喙正要去擒抓猎物。

六骑之中,站在最中间的那骑黄金甲士,戴着一个有着弯月标志的金灿灿头盔。他一见到孟缺由半空之中扑抓而来,不由冷冷一哼,不躲也不闪。

他身边的五骑却在听到他的哼声之后,就如受到了他的指示一样,突然就朝孟缺围攻了上去。

对此,孟缺怡然无惧,追影剑再次抛将出来,以龙血之力驾驭之,驱之向前破出航道。追影剑立即化成一道白光,本就是如蛇身一般的剑身,在被龙血之力驾驭之后,就如真蛇一样在半空当中活了起来。

五骑围杀上来,居然一个个身手也不弱。先有四个人呈阵形站开,后有一个身居中位,所站阵形正是“五行阵”。

阵形一成,陡见那五人均然是舞起了一把金色巨弓,墨黑色的雕翎箭迅速搭上,弓拉满月,朝准孟缺,“咻”地一声,五箭齐发封锁住他全身的各大死脉。

迪娜看得心子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之前她因为太过担心爹爹的情况,所以也没仔细注意那六个黄金甲士。这会儿见其中五人拔出了弓箭向孟缺攻击,她这才记起一件重要的事来,连忙提醒道:“小心,他们是望月族的‘黄金精骑’,每个人都有百步穿杨的能力,快躲开。”

此话喊出,孟缺的招式还没什么变化,头戴弯月头盔的男人却是冷笑了一声。眼神之中充满了鄙夷,似乎他的笑是在笑迪娜的无知。要知道由满弓射出去的雕翎箭,几乎算得上是这个世界上的最快速度了。

如果目标是在百步之外,运气好、身手敏捷的人或许尚可躲过。可是如今孟缺身在半空,而且是在百步之内,更无处借力,想躲过这五支黑色淬毒雕翎箭怕非是易事。

“小心啊!”迪娜挣扎着下了马,她早先失血过多,身体已无多少力气,这会儿腿上的痛一阵阵连绵不绝地由中枢神经传导过来,痛得她几乎不能移动半步。

“飞鱼相!”

却听孟缺那边,忽然一喝,随即他的整个人双手叉腰,如游翔水中的鱼儿一样,在半空当中不停地反转起来。

那五支黑色雕翎箭齐齐射到,均是擦着他的衣服掠了过去。

迪娜看得一呆再呆,小小的玉手紧紧地纂着拳头,看着半空当中那位神秘的男人,就如看着一个奇谜一样……

一躲过五枝黑色雕翎箭,孟缺身相又变,由“飞鱼“化成“白虎”。嗷地一声猛叫,猛虎气势立即由空中释放开来,王者威压,尊者霸气瞬间降临。锋利的虎爪,破风而下,顺带着追影剑穿梭左右,仅是区区眨眼间,五骑黄金甲士身体上立即现出累累伤痕。

紧接着,他“白虎相”再换“撞钟罗汉相”。

“轰!”

“轰!”

“轰!”

“轰!”

“轰!”

黄金甲士虽个个备具百步穿杨之能,但近战能力却弱,孟缺欺得近去,双拳有如撞钟之柱,每撞一下皆会飞走一人。

五下之后,那五骑连人带马全部被击飞,而且落地之后就再也没爬起来过!

唯一剩下的那一骑,脸色瞬间大变了起来,望着手下全部战败,他居然没一点畏惧的意思。狠狠的一瞪孟缺,手一拍马鞍,即如狂龙出海一样,亲自挺起一杆金色莲花枪如轻风般从高头大马之上飘掠而下……

“何方小辈,胆敢放肆!”

对方有枪,孟缺亦有“枪”。

眼见对方金色莲花枪撕裂空气而来,孟缺面色不改,右手一挥,食中二指金色发亮,逼伸向前推进,势若奔雷,使的恰是千芒指里的“破月龙枪式”。

“嚓!”

两枪相抗,只闻脆响爆起,孟缺整个人有如一道光,霎那间从金色甲士的身体中央横穿了过去。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预言之人

迪娜赶紧骑马跑了过去,将马屁股后面拖绑之人,全部解开了绳索。其中一人,还真的就是她爹爹。

“爹爹,爹爹,你怎么样了?”迪娜两眼通红,将地上半百之老者,扶起半边身体,却见他早就已经双目紧闭,没了任何知觉。担心间,用手指往鼻尖一探,所幸呼吸虽为微弱,但幸还尚在。

孟缺将追影剑一收,也走了过来,道:“怎么样?令尊没事吧?”

迪娜检查了她爹爹的全身,发现除了背部有些皮肉摩擦之伤外,也没受什么严重的伤。总算心安了一些,点点头,道:“谢谢你,我爹爹没事。”

“没事就好。”

孟缺将其他五个人也从绳索的束缚下解救了下来,只可惜,这五个人中并非每一个人都如迪娜她爹那么命硬。四人皆死,只剩下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脸上画满了黑色条文,头带锦鸡羽毛的老女人。

一探她的鼻息,发现还有一丝热气尚存。孟缺立即点了她身上的几处大脉,以龙血之力将之推拿,须臾,这女人一声咳嗽,勉强从昏迷当中悠悠醒转过来。

“迪娜,你这位族人醒了。”孟缺将老女人扶起,唤了一声迪娜。

迪娜将爹爹安置好,走了过来,果见老女人睁开了眼睛。

“祭祀大人,你没事吧,我们族里的小孩子呢,是不是都已经被护送走了?”除了爹爹之外,迪娜的家庭成员当中,还有一个五岁的弟弟。如今父亲尚幸没事,她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位只有五岁的弟弟了。

听迪娜的话,孟缺摸了摸下巴,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脸上画满了黑色条纹,头戴锦鸡羽毛的老女人竟是亚木一族的祭祀。

祭祀睁着浑浊的眼睛,看了迪娜很久,却并没说话,当将视线转到孟缺身上,她就如发现了很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

迪娜见她眼色,赶紧向她解释道:“祭祀大人,这位是……这位是我们亚木族的朋友,刚才就是他把你们救下来的。”她不知道孟缺的面子,遂只能这么介绍解释。

祭祀仍不说话,将孟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蓦然,她的嘴里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念叨着一些什么东西。只见浑身一抖,再看孟缺时,她的眼神竟有些畏惧起来。

一把拉过迪娜的手,道:“定格的世界将发生改变,预言之人终将扭转乾坤,迪娜……记住我说过的话——‘亚木消失之际,族里将出现最后一位契灵人,这位契灵人骑黑马而来,将拯救亚木一族,重振亚木昔日之光辉’,你记住,一定要记住。”

“嗯,我会记住的。”迪娜点点头,将祭祀搂在怀里。还想听她再说些什么,可是她说完以上那段话,忽然浑身一颤,四肢伸得笔直僵硬,浑浊的眼睛瞬间变得白如明纸。脑袋一歪,显然是死了。

“祭祀,祭祀大人……”

迪娜连唤了两声,得不到回答,再探她鼻息,才知道她已然驾鹤西去了。

便将她放落在地,又逐个再去看其他的人有没有死。她现在极想知道自己的弟弟到底是生还是死,才检查到第二个人。孟缺就叹了一口气,道:“别看了,除了你爹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死了。”

迪娜眼睛红红的,玉手纂成拳头,狠狠的在地上锤了两拳。再次回到父亲身边,等待了须臾,孟缺亦为她父亲推拿行血了一遍。

很快,受伤不算太重的她的父亲,终于悠悠转醒过来。迪娜喜极而泣,又因为担心着生死未知的弟弟,将父亲扶起半边身子,问道:“爹爹,弟弟呢,他是不是已经被安全地护送离开了?你有见过他吗?”

这位年过半百的亚木族现任族长初醒来,理智尚不是很清楚,睁开眼来,入眼第一人是迪娜,这让他觉得自己是否是产生了错觉。当再看到孟缺的时候,只觉他造型怪异,穿着更是怪异,一联想到之前望月族那些凶残之人所干在凶残之事,他不由骇得浑身发抖了起来。

迪娜连忙安慰起父亲来,连续几遍,族长终于情绪稳定了下来。静默了几秒钟,忽地哑然一泣,眼角眼泪止不住地长流下来。

“爹爹,怎么了?”

族长痛心疾首,泣然许久,道:“我没用,我真没用,连自己的家人、族人都保护不了,我对不起祖先对不起所有人啊……”

迪娜听族长这么一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乌青,嘴角微微一阵颤抖,喃喃道:“爹爹,难道说弟弟他……”

族长泣然顿首,一把抓住迪娜的手,道:“你弟弟死了,全族的小孩子都死了,一个也没被护送离开,望月族的黄金精骑追上了我们,根本跑不掉,年轻一辈都死在了他们的弓箭之下……”

“你快走,你快走啊,不要管我了,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你走后,找个偏远地方隐居下来,以后再也不要提起‘亚木’二字,切记切记!”族长灰心丧气,扯过女儿的手臂,一个劲地推她离开。

迪娜摇了摇头,抓住族长父亲的手,此刻的她得丧弟之痛,却又不得鼓起几分坚强来,道:“我不走,我们都不用走了,我们亚木族的希望出现了,我们一定会向祭祀说的那样,一定会重振亚木族昔日之光辉的。爹爹,我相信这个预言。”

“预言?”族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大祭祀的预言已经出现过好几年了,可惜从来都没兑现过。如今我们亚木族死得只剩你我,何来最后一位契灵人?迪娜,你走吧,去大陆的南部,更姓换名,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不要再坚持我早年那些愚蠢的想法了。”

“不,爹爹,预言中的最后一位契灵人已经出现了,就是他。”迪娜为使父亲相信,手指着孟缺,以及孟缺身边的一匹“黑马”,道:“大祭祀说过‘亚木消失之际,族里将出现最后一位契灵人,这位契灵人将骑黑马而来,将拯救亚木一族,重振亚木昔日之光辉。’爹爹你还记得吗?今日望月一族疯狂屠杀我们亚木一族,算起来不就是‘亚木即将消失之际’吗?而且,他骑的……也……也是黑的呀。”

说最后一句话,迪娜没几分底气。毕竟孟缺骑来的马,是被火熏黑的,并非自然黑。但其实,她也仅仅是猜测而已。当看到父亲绝望,她很是不忍心,便只有将未知的猜测当作事实,来安慰一下绝望的老父亲。

“亚木消失之际?骑黑马而来?不,这些都只是祭祀的猜测而已,而且他并非是我们族里的人。契灵人怎么样也不会是他,迪娜,你不要再傻了。听爹的话,赶紧走吧。”族长心已经死了,想要安慰他,可没那么容易。迪娜的话,果然没起到什么效果,反而让他更多地叹了几口气。

“他……他拿到了‘龙元魄’,我相信他一定是预言中的‘最后一位契灵人’。”迪娜犹豫了一下,终将龙元魄的事情说了出来。

果然,一听“龙元魄”三个字,本来早就已经灰心丧气濒临绝望的老族长突然两眼奇睁,一眨不眨地盯着迪娜,“你……你说什么?龙元魄?”

“是的,爹爹,他找到了我们亚木族失传数百年的龙元魄,是我亲眼看到的。”

族长很是激动,立即伸出手来,向孟缺道:“给我,给我看看……”

孟缺便将龙元魄拿了出来,只见它闪闪发光,珠子为紫色,紫得就像是一颗熟透了的葡萄。而它的表面确始终燃着一层绚烂鲜红的火焰般的光彩。

族长看了两眼,浑身一颤,两只手都伸了出来,道:“紫体、红焰……果然……果然是龙元魄……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孟缺却没将珠子给他,反而将龙元魄往口袋里一丢,给收藏了起来。道:“抱歉,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我不会把他给任何人。哪怕仅仅是看看也不行。”

这东西可是关系着孟氏一族的生死存亡,万一把龙元魄给他看看,他趁机一口吞了,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族长大感失望,第一次好生打量起孟缺来,“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找得到我们亚木族失踪数百年的至尊遗宝?”

“我是什么人,你就别管了,我现在只问你们一句话,且看你们愿不愿意配合我。”孟缺淡淡地道。

“什么话?”迪娜好奇地问道。

孟缺道:“我是受人所托过来帮助你们亚木一族的,昔年不是有三大势力围攻你们亚木族所以才让你们从大陆第一位败落到如同丧家之犬的么?我这次来,主要的任务就是消灭那三大势力,只因为我对你们这个世界并不熟悉,所以需要你们的配合指点,怎么样?愿意否?”

迪娜对此自然是愿意的,如今亚木一族几乎死光,她的心里恨不得将欺负过亚木一族的人全部杀死。听到孟缺讲完,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然而,老族长却冷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足下好大的口气,消灭三大势力?这等狂妄之语你竟也说得出口,就不怕闪了舌头么?你可知道如今世界,这三大势力代表着什么么?”

“鼎足三霸主而已,我并非不知.”孟缺淡淡回道。

“哼,你既知道,还敢如此狂妄?别人一族人,最少也有万数,可你,单枪匹马,怎能敌得过万数之众?”族长质问道。

孟缺微有不悦,道:“这个就不劳操心了,我自有我的办法。”

一个21世纪的人跟这个世界如同土著一般的人讲大道理估计是讲不通的。遂,孟缺也不多讲。

这时间,亚木族的所有房屋已经全部燃烧起来了,烟雾四处飘荡。闻之咳嗽不断,孟缺二话不说,一把就将老族长扛了起来,放到马背上,道:“走吧,你们家园已毁,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眼下,将是血债血偿报仇的时刻来临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西北望射天狼

这个世界夜来临得很慢,天上的云朵是粉红色的。大地苍莽,一片生机,站高而俯瞰,就如来到了14世纪美国南部的亚马逊平原。

找来两匹马,孟缺带着迪娜骑着一匹,老族长则个人独骑一匹。日落山谷的房屋尽数烧毁,谷内浓烟滚滚。那些惨死在望月族的尖刀之下的无辜亚木族众也来不及掩埋就被烈火漫及。

迪娜和老族长皆是哭了一路,来到山谷口,回首眺望。本就是粉红色的天空,几乎被烧成了如熟透了的柿子一样的鲜红。老族长抹干眼泪,引颈朝天,唱出一首古老而晦涩的歌谣。

他这边一唱起,迪娜也跟着他唱了起来。歌谣古老晦涩,音调低沉而平缓,才听几句,孟缺就突然觉得心酸不已。待迪娜和老族长唱完这一曲,孟缺不由长长一叹,问道:“这是什么歌曲?”

迪娜也擦干了眼泪,道:“这是我们亚木族的族歌,也是送别的歌曲。”

望着西方的天际,孟缺想起爷爷和大猩猩、唐琅三人来。不及感慨,只有再次催促道:“走吧,现在并非是悲伤的时候,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只有拿敌人的头颅来祭奠他们西去的亡魂。”

老族长一直怀疑孟缺的身份,可当听到他的这一句话,似乎是引起了共鸣。拳头一握,大声喝道:“对,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要化悲伤为力量,要拿敌人的头颅来祭奠他们惨死的亡魂。”

迪娜点了点头,却是有点疑虑,看了父亲几眼,又看了孟缺几眼,忽地问道:“我们真的要去找敌人报仇吗?就我们三个人吗?”

“是的,我们三个,足够了。”孟缺没多少时间可以耗,即便真要以一人之力独自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那也是要硬着头皮上的。因为,爷爷和大猩猩、唐琅他们三个人可还在远古秘藏当中等着自己呢。

老族长突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豪气,仰天一声狂笑,道:“我亚木昆如今已是年过半百,早就活够了,老天留我这条贱命存活下来,冥冥之中便是在指点我要我为所有死去的族人报仇,不管敌人多么强大,此番我总算拼掉这条老命,也要多宰几个敌人以泄心头之恨。”

孟缺一笑,道:“好,不愧是族长,好魄力,就让我们三人行,直奔敌人老巢。”

老族长决意已定,已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心中无惧,自然豪气冲天而起。望着孟缺,也是一笑,随即拍马纵出,当先而去,道:“年轻人,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是我也挺欣赏你的豪气。不管你帮助我们亚木族有什么目的,只要你真帮我们报这个仇,我亚木昆同样记你一个人情。”

孟缺紧随其后,悠悠一笑,也不答话。有些东西说了不如不说,老族长既然是这么认为的,那就随他这么认为好了,反正这样也省了一些麻烦。

“驾!”

两骑扬尘,飞驰在夕阳余霞之中,金色残阳之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一路纵西而去,越陌度阡,跨谷入田,穿过一片绿色海洋一般的平地草原。老族长一脸刚毅,两眼之中透露着尖刀般的锐芒,心怀仇恨的他,仿佛瞬间回到了年轻时候。

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心有搏天之志,也曾想过以自己之力带领正个亚木族重新崛起,独占魔龙大陆的第一霸主之位。只可惜,天始终是不随人愿,他早年的一些努力没并有使颓败的亚木族逐步兴起。反而那些逆来顺受惯了的族民们反感他的兴盛之举。

这让心有搏天之志的他大觉挫败,只是一晃,便就几十年过去。如今他已经年岁半百,却在这样的年纪,再度唤起了昔日搏天之壮志。

热血为之沸,气也为之腾,策马纵驰之中,又唱起一首歌来。

此歌与前一首大不相同,歌曲只有几个调子,往此反复却十分动听激扬。孟缺听得心潮澎湃,不由再度向迪娜问道:“这又是什么歌?”

迪娜望着意气风发的老爹,笑了一声,道:“这是我们族里欢迎战士凯旋归来的歌,叫‘青春赞歌’。”

“青春赞歌?”孟缺念了一遍,笑道:“好一个青春赞歌。”

话罢,学着老族长的调子,也随着他高唱了起来。

迪娜偷偷看了孟缺几眼,芳心猛跳,听着强而有力且有磁性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她不由得也全身热血沸腾了起来。心念一动,也跟着唱了起来。

一曲终罢,三人来到平原西部,一眼望去,见有一个小型马场围在草原的中央,里面关着不下百匹战马。

老族长仍是一马当先,当离马场越来越近,他一挥手拔出了背后所背的弓箭,喝道:“年轻人,这里就是望月族马贼的基地,你若真想为我们亚木族报仇,就随我杀将进去。”

孟缺一笑,高声道:“有何惧哉?”

老族长亦是笑了笑,嘴里忽然吹起一声嘹亮的口哨,随即策马从左边狂掠而去。中途弯弓搭箭,动作犀利无比一气呵成,一箭百步射出,穿云破日,咻地一声直中马场中的一匹白马。

那白马中了一箭,长嘶狂跳,在马场当中立即造成了骚乱。其他的马匹受了惊吓,一时全部冲破围栏,四面奔走。

老族长接着再从箭筒里拿出三支羽箭,弯弓再搭,弓拉满月,弹指射出。

“咻”

“咻”

“咻”

三箭齐出,再度穿云破诶,三匹骏马中箭即倒。连嘶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孟缺看得一惊,不由拍手赞道:“好箭法。”

迪娜点点头道:“我爹爹年轻的时候是亚木族的第一号勇士,箭法之精准,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当时就连望月族的黄金精骑都惧他三分,只可惜,我们亚木族自他之后,就再也没出过神箭手了。”

“好,既然如此,我们分两翼进发。灭掉这望月一族。”

孟缺豪言一罢,白色的追影剑从袖子里面飘飞了出来,围在身体周围穿来纵去。就如同一只保护主人安全的灵兽一样。

迪娜看得惊奇,她早前就见过孟缺用这把小剑斩杀过数十个望月族的马贼。这会儿近距离见到那把白色的小剑,只见它弯如银蛇,剑尖呈四角菱形,造型模样十分古怪,断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剑。

又见它就那么凭空飞舞在空气当中,都不要用手操纵,顿时奇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御剑术吗?”

“御剑术?你居然也知道御剑术?”孟缺也是惊奇。

迪娜点了点头,道:“我曾经听族里的老人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片大陆上有那么一群人,精通剑道,擅长御剑之术。能够单单凭借力量驾驭宝剑,取敌人人头于百步之外。只不过这些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仅仅是传说当中提到的人物。我没想到这御剑之术还真的存在呢。”

孟缺笑而不语,他这可不是御剑术,龙血之力虽可驾驭之,但可不能像神话小说当中那样,能御剑杀敌于百步之外。

蓦然间,天空上一片黑云掠过,接着带来一阵飓风。

迪娜抬头一看,立刻惊慌了起来,喊道:“有雕……白背雕!”

孟缺也抬头一看,但见巨雕盘旋在头顶,那巨雕起码有黄牛大小,翅膀张开,怕是有十丈之长。每一次掠过头顶,地面上要黑掉一片,还真如一片可移动的黑云。

那巨雕扑扇着翅膀,带起狂风阵阵。犀利的眸子散发着凛凛寒光,它的目标显然是孟缺和迪娜。

“这是白背雕,是望月族的守护神兽,年轻人你要小心它!”

老族长高声一喝,弯弓搭箭,一箭穿云射出。“咻!”,羽箭直中白背雕,但它中了一箭就跟挠痒一样,非但没被射落,反而被彻底激怒了。长鸣了一声,鹰爪一勾,散发着寒芒的尖厉喙角,如锥子一样,笔直地换过目标直奔老族长而去。

“爹爹……小心啊。”

迪娜担心地叫喊了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老族长凭借精湛的骑术,闪左而躲右,忽地穿入乱马之中,企图摆脱白背雕的追击。然而白背雕实在是太巨大了,翅膀随便一张,就追到了老族长的头顶。无论他如何闪躲,始终逃不出那一对巨大翅膀的黑影笼罩。

孟缺看出不妙,这时,一拍迪娜的肩膀,道:“别担心,这只恶鸟,我来宰掉它。”

话一说完,他凭空飞将而起,手中金光一闪,追影剑如被磁石吸附精准地就落入了他的手中。旋即白色的追影剑被金色弥漫,随手一扔,如一道流星,划破天际,射进了白背雕巨大身躯……

金色之光一入巨雕身体,它的飞翔速度立即阻滞减慢,旋即哀鸣长唳,飞翔的高度锐减下来,扑扇数下,竟是直坠地面。

孟缺立即从马上跳落下来,飞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纵上巨雕背上,一手掐住它的颈部,铁拳不住落下……

老族长骇得面无人色,本来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躲过这灭顶之灾,可突然瞧到巨雕掉落在地,且更有一人在它的背上对它疯狂击打。他老眼一瞪,心中充满惊疑,当一看清那人面目,冷汗都流了出来:“是……是那年轻人,这家伙恁是强大,望月族的守护神兽居然……居然在他手下全无还手之力!不可思议,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六道连珠

马场一片混乱,上百匹战马受惊之后四散奔逃,乱如秋之落叶。这时,望月族里响起了一道号角之声,随着第一声号角声响起,第二声、第三声接连起伏地连响起来。

不多时,上百飞骑策马扬尘而至。

孟缺与老族长亚木昆站在一处,亚木昆神情严肃,即便这一刻他置生死于度外,在见到对方有着上百人数之后,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年轻人,看到没有,对方可是有着上百之众,你怕否?”老族长睨了孟缺一眼,问话的同时,亦在为自己鼓劲。

孟缺刚刚宰掉望月族的守护神兽——白背雕,此刻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鲜血,乍看起来就有如一个刚从地狱当中走出来的恶魔修罗。

听到亚木昆的话,孟缺笑道:“如果怕,我就不会来了,既然来了,自然不会怕。”

“哈哈……好,年轻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凭你这句话,老夫欣赏你。”亚木昆大笑一声,笑罢之后,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眼神传导之意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迪娜脸色一红,她自然是自己父亲的意思。如今亚木一族凋零殆尽,一个男壮丁也没留下。想要留下后代,就必须招纳外族女婿。而在亚木昆看来,这孟缺无疑是一个最好的人选。

“年轻人,你如何称呼?”

“姓孟,名缺,族长你尽管叫我名字便可。”

“孟缺?盈则亏,满则溢,取缺为名,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名字。”老族长赞了一声,道:“以后你可有何打算?有没有想过留下来?”

“没有,我此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个承诺而已,只要承诺一完成,我就将离开这里。”孟缺实话实说。

老族长也不劝留,再次深深地看了女儿迪娜一眼,丢了一个深意的微笑给她。迪娜似乎看懂了父亲的意思,这时策马走了上来,怯生生地道:“孟……孟公子,你能留下来吗?”

孟缺回头微微一笑,道:“恐怕不能,因为我回去还有要事要做,不能在这边耽误的。”

迪娜咬了咬唇,轻轻地道:“如果你肯留下来,我……我可以嫁给你的。”

“……这个……”

孟缺楞了楞,迪娜这丫头确实长得美,且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身材修长,皮肤细白,这样的女人要是带到现代21世纪去,那绝对是万人迷的存在。要说对她不心动,那必然是假的。即便像孟缺这种碰过无数女人的男人,也忍不住不对这样的一只尤物动心。

特别是在她说出“我可以嫁给你的”这句话的时候,孟缺的心脏突突狂跳,呼吸差点也停止了下来。

可但一转头看到了老族长那深奥的微笑,孟缺苦笑一声,也很快便释然了。

他也不是个傻子,何尝不知道迪娜愿意嫁人,只不过是遵从老族长的意思而已。以女人来留住一个男人,这办法固然是好。但孟缺确实不是一个能单为美色而留下来的人,他还有爷爷、兄弟要去搭救。

……

望月族的人马越来越近,上百号人的队伍呈两翼扩散而开,将孟缺三人团团围在其中。

老族长亚木昆粗略地点了一下望月族的人数,道:“差不多就这个数了,望月族也只不过是个小族而已,这些应当是他们所有的族人了。”

说完话,老族长弯弓搭箭,三支羽箭犀利地被架上了犀角弓,笑道:“年轻人,我俩比一比如何?昔日我乃亚木族第一号勇士,如今虽已年过半百,但仍却宝刀未老,便由迪娜默念一百之数,看看你我谁杀得多,如何?”

孟缺听得热血激昂,拍手道:“好建议,比就比,只不过既然比了,那就该有彩头,赢了可有什么好处否?”

老族长豪爽一笑,道:“你若赢了,我即将迪娜赐你为妻,而我若赢了,你便须入赘我亚木一族如何?”

孟缺无奈一摇头,暗叹着这老族长可真会打算盘。若真是如此决定,那么无论输赢,自己都摆脱不了亚木一族女婿的身份了。

若是赢了,可能在名声上稍微好听一些。但同样是做为女婿,一旦亚木一族后续再出什么事,孟缺便就不可能置之不理了。

“老族长,咱们还是换一个彩头如何?”

“换彩头?莫非你觉得迪娜不好?”老族长眉头皱起,隐约有些不开心。

孟缺摇头道:“并非是迪娜不好,相反的我认为她非常好。但恰恰因为她很好,所以我们不能拿她来当彩头。若是将她拿来做彩头,这岂非等于不尊重她么?”

迪娜本来也隐有些不悦,可在听到孟缺这话之后,立即喜笑颜开。在这个世界当中,男尊女卑是固有的传统。迪娜活了这么大,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尊重女人。以前在亚木族中,拿女人来当彩头的事也不少见,迪娜早已司空见惯,可如今被孟缺这么一说,她不但心里暖洋洋的,更是喜滋滋的。

心里乐道:“原来他并不是不喜欢我,只是尊重我而已。”

老族长也微笑了一下,道:“好,那咱们就换一个彩头。你若赢了,我即送我们亚木族的神典——《驯兽之法》传授给你;而你若输了,则须为我女儿迪娜找到一个信得过的男人托付终身,如何?”

孟缺一听,顿了一下。这新彩头的第一条倒是挺吸引人的,所谓《驯兽之法》难道是一种专门驯兽神秘法门?如若学会了,是否可以驯服任何兽类?

而这第二条么,帮迪娜找一个信得过的男人托付终身?嘿嘿,这老头绕来绕去,暗地里的意思还是想让孟缺来当亚木族的女婿。因为孟缺新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认识几个人,何来什么信得过的?如此这般绕来绕去,无非就是想把女儿托付给孟缺。

孟缺是个明白人,一想到亚木族如今只剩下迪娜和老族长两个人,若等老族长一归西,那么迪娜便就一个人孤单地活在这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无情世界,如此一想来,出于善良的本心,他便是一点也放心不下。

“好,这彩头不错,我应下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年轻人你既答应,可就要遵守诺言才行。”老族长认真地看着他道。

孟缺笑了笑,道:“我自然会遵守承诺的,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老族长你的箭法虽然神妙,但我也不见得会输给你。”

“好志气,我就等着你来赢我。”老族长挺了挺腰板,强自忍受着背后的疼痛,其实他的后背已经流血很久了,却因衣服是黑色的,将血液遮盖了过去,没让孟缺和迪娜看出来。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决意要将自己的生命燃烧在复仇的过程当中。

一待孟缺应诺,他抬头望了一眼西之余霞,心中悠悠叹道:“我虽不知你是什么人,但经过这短暂的接触,我相信凭我的眼力还不会看错。小子,迪娜就托付给你了,这一战,我纵是拼着死,也不会让你赢我的。”

一念方罢,老族长搭箭拉弓,一次性上了六支箭。一边拉弓,一边大声说道:“年轻人,为了感谢你为我们亚木族报仇,我再送你一礼。我这六箭连射的功夫,从来没传授任何人,今日便传授给你,你且看我手法。”

为让孟缺看清他的手法,他将双手举得甚高,六箭一搭上弓,拉成满月。

“虅”地一声响,六箭齐齐射出,排成一线。

上百骑望月族马贼狂奔而来,刷刷刷刷刷刷,突然其中六骑马嘶人倒,本来整齐的队伍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孟缺不禁一拍手,道:“好箭法,好一个六道连珠箭。”

“再来!”老族长策马驰飞,抽箭、拉弓,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半点阻滞。仿佛他真的回到了青春岁月、仿佛他真的还是当年那个亚木族的第一号勇士。

迪娜看得激动得热泪盈眶,孟缺也微笑着跟在老族长的身后,为他保驾护航,同时也认真地看着他的手法,学习他的六道连珠箭。

忽然间,孟缺脑袋当中闪过一个画面,他想起了自己在远古秘藏当中的“寒月窟”里所看到的那几幅图画。其中有一幅不就是射箭的图么?

好像叫“夜叉射月图”来着。

那图到底是什么意思?跟什么有关系?图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隐隐间,孟缺觉得这六道连珠箭可能后续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好处,登时注意力再度更加地集中了起来。认真地看着老族长弯弓搭箭的手法,同时,他自己也一边驾驭着追影剑游走四周,神来杀神,魔来杀魔。

二人这一配合,冲入群骑当中,势不可挡。迪娜小心翼翼地跟在二人之后,前方有两人分担压力,她倒是没多少危险。

就在这时,望月族里古怪的号角声再度响了起来。天空上又飘来了几朵面积恐怖的黑云。

迪娜仰头一看,花容立即惨变,失声道:“白背雕……居然还有三只。”

“嗯?”

孟缺和老族长也抬头看了一眼,果看到天上黑云压顶,正飞着三只体积庞大的白背雕。这三只雕比起刚才被孟缺打死的那一只,还要大得多。

老族长狠狠地道:“怪不得近来望月族这些马贼越来越嚣张了,原来他们族里居然已经有了三只白背雕。哼,只怪我亚木族神兽失踪了数百年,倘若夔龙仍在,就凭他们?给我们舔·脚趾都不够。”

三只巨雕扑扇着大翅膀,刮起一阵阵强风。

望月族的人识相的暂且先行退了开去,让这白背雕来打先锋。三只巨雕齐来相攻,挂起飓风阵阵,吹得马而都几乎站立不稳。

老族长先前有受过伤,这会儿受到飓风影响,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孟缺赶紧来到他身后,将他扶住,伸手一摸他的背,但觉热热的粘粘的,缩回来一看,竟见满是鲜血。

刚欲说话,老族长立即将孟缺拉住,小小声地在他耳畔道:“我这只是小伤,勿要让迪娜知道,她若知道必然担心我。”

孟缺只好什么都不说。

巨雕再次联合刮风而至,马儿吓得掉头就走。孟缺哼了一声,一脚踩在马背上,瞬间弹跳而起,追影剑咻地一声飞射了出来。人如天虹,弧射天上三雕!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望月契灵人

“唳!”

孟缺飞上天空,驾驭着追影剑纵横所向,势不可挡。追影剑削铁如泥,连钢铁都视同等闲,何况这血肉之躯的白背雕?

剑来剑往,屡屡过处,均带虚影条条。很快,一只离孟缺最近的大雕,从双足开始,竟是寸寸碎断,接着羽毛纷飞一片片掉落飘洒,就如同下了一场大雪。

那巨雕哀叫了一声,巨大的身体在被追影剑一剑贯穿了腑脏之后,翅膀无力地垂落了下来,身体直线飙落,砸到草原地面。

此举,引起了望月族全族之人的注意。几乎所有的人都惊骇了起来,要知道白背雕乃是所有雕类当中最凶猛的一类。当年望月族的前辈好不容易才驯服了一只母雕,过了数百年,才悄悄地培育出了另外三只。

有了四只白背雕后,望月族的野心也日益扩大。颓败的亚木族,便就是他们野心计划当中的第一步。当灭掉亚木族,他们就会开始逐步向东南进发,一步步蚕食各方势力的土地,当将自身势力积蓄到一定程度,那时率军北上,便可与三大霸主势力逐鹿中原。

望月族的全族之人都深深地相信,只要有四只白背雕的存在,他们一定拥有问鼎霸主的资格。因为四只白背雕的战斗力叠加起来,纵算是三大霸主之一的白木一族的“白额飞虎”也不见得能轻易胜之。

筹备了多年的野心计划,今日才刚刚实施,却没想到,突然之间居然有三个不长眼的人杀到了望月族的总部来了。

以三个人敌数百之众,无疑是螳臂当车自找死路。

然而,最初的时候所有的望月族人都是这么想的。但当看到白背雕又掉落了一只,他们原本自信的心,瞬间暗淡了下来。

“怎么可能……那是什么人,居然……居然连白背雕都……奈何不了他?”

“不可能,四只白背雕已经被他干掉了两只……混蛋……”

“飘在他身边的那道白气是什么?剑吗?这人居然会御剑术?难道是传说当中的剑仙一族?”

“好像的确是一把剑,也好像的确他会御剑术,这人……到底跟我们望月族有何仇恨?”

群人念念叨叨猜测不定,忽地有人喊道:“快去叫契灵人和祭祀过来。”

每一个族里都会祭祀的存在,至于契灵人,这就不太见得了。所谓契灵人,乃是驯服了神兽之后,能与神兽缔结契约的人。这种人,各种的要求都是极高,不但要实力够强,而且还要真正的与神兽有缘才行。

如是无缘,即便打败了高级神兽,也不见得能收服之。

而一旦能将神兽收服,那就说明冥冥之中此人与神兽有缘分,二者缔结了契约之后,神兽即为守护神兽,人则称“契灵人”。

数百年来,亚木一族虽然也曾出过实力不弱的人,可惜却没出过与任何神兽有缘分的人。

上古时期,亚木一族的先祖与夔龙有缘,便驯服了夔龙,并与之缔结了契约。正是凭借着夔龙之威,亚木一族崛起得非常快,有如平地一声惊雷,几乎以春之野草般的速度,很快就高高屹立在这块偌大的魔龙大陆之上。

只是到了后来,夔龙与最后一位契灵人神秘消失,自此以后,再也无人能成为契灵人。亚木一族这才一落千丈,从最高的地位滑落到最低的地位。

望月族的人这边刚一喊,随后就有两人骑着一黑一白的马从后方的营寨当中飚冲了出来。

其中骑白马的人,头上戴着几支羽毛,脸上也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这便不用说,就知道这人一定是祭祀。与亚木族不同的是,这位祭祀是男的,且还算年轻,大约在三十上下。手里持着一根枯木杖,杖上有铜环,奔走中,铜环碰撞发出丁玲丁玲的声音。

另一匹黑马的身上,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人,那人的脸上有着一道白色纹耀,这是望月族的标志图纹。唯一与众不同的是,此人一身银白色的铠甲,看起来威风无比,背后背有一把弓,弓色纯黑,也不知是用何材料锻造而成。

这二人来到阵脚处,见半空当中,两只白背雕跟一个神秘人战成了一团。且地面上还有两只白背雕已然是一动也不动了,不知生死。

那位四十来岁的人勃然大怒,一将背后的弓拿了下来,搭上一箭就望半空当中的孟缺射了去。

其时,亚木族的老族长亚木昆早就发现了这一幕,在银甲人射箭的同时,他也飞快地搭箭拉弓射出一箭。

两人同射一箭,相对的方向,不同的目标。箭到了中途,“噌”地一声,居然相撞到了一起。金属的箭头火花直冒,旋即两箭齐折掉落。

这一幕,再度让所有人惊讶了起来。那银甲人可是望月族的尊贵契灵人,其射术是整个望月族当中最好的,无人能出其右。可如今,居然有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同样以箭挡住了他的一箭。

这无疑是一个挑衅!也是一个耳光。

银甲人目光猛然一转,盯上了亚木昆,脸上露出一个狞笑的表情,吆喝了一声,长弓在马屁股上拍打了一下,冲阵而出,再搭一箭,却不是射孟缺,而是射向亚木昆。

亚木昆宝刀未老,同样策马而出,弯弓搭箭,“咻”“咻”……

两人对射四箭,三箭互撞,另一箭,双双落空。

银甲人眼中闪过一屡精芒,吃惊地望了亚木昆一眼,高声道:“昔日亚木一族的神射手,果然名不虚传。传闻你有六道连珠之绝技,今日有幸与你交手,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亚木昆其实是在勉强战斗,早前他望月族的黄金精骑给抓住,栓在马后拖了很远,身上各处都受了不少的伤。能以五十多岁的身体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如今的他就如强弩之末,本不应该逞强。可是却接到了对方族内的契灵人的邀战。契灵人,在某种程度上,是比一族族长还崇高的存在。

既然对方肯邀战,这便说明对方将自己提升到了同等级的程度。

亚木昆极重荣誉,断不肯落下负面话柄在敌人之手。冷冷一哼,继续策马而飞驰,六支羽箭刷拉拉地从箭筒里抽了出来,搭箭而瞄准,在马而一个急速转弯时,他五指一放,六箭齐刷刷地连射了出去……

另一边,望月族的契灵人手搭四箭,同样是瞄准了亚木昆,在亚木昆射出六箭的同时,他亦射出四箭。

四箭与六箭交集,噌噌噌,数声连响。六道连珠箭虽然绝妙,但是力道似乎不太够,有两箭在接触到望月族契灵人的箭后,竟是轻易地被震弹开来,然后羽箭继续前行。一个不妙,亚木昆的所骑战马连中两箭。

亚木昆身体向前一倾,直线般地栽落下去。

迪娜见得心儿提到了嗓子眼里,失声喊了“爹爹”二字。

望月族的契灵人趁胜追击,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这等机会,又搭四箭,狞笑道:“英雄迟暮,你已经老了,如今已然不是你的世代,六道连珠不过如此!”

话一说完,四箭齐发而出。

“不要……”迪娜肝胆俱裂地痛喊一声,却是无力救援。

恰此之时,天空之上忽然飘下一道疾光。接着又掠下一道黑影,疾光奔走在前,咻地一声,撕裂空气,以横向姿态叮叮叮叮,连挡四支羽箭,之后飞绕了一圈,闪电般地回到了那道随后跟去的黑影周围。

黑影一跃,近了亚木昆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看了一下伤势,好在不算致命。但也差不多去了半条命了。

黑影即是孟缺,他将亚木昆放在一边,拣过他手里的犀角弓,又从地上拣起六支羽箭。大喝声道:“方才是谁说六道连珠不过如此?”

望月契灵人眉头皱得极深,瞪了瞪孟缺,答道:“是我。”

孟缺循声一望,见他也持着一弓,便道:“那你便再尝尝六道连珠的滋味如何?”

“阁下何人,貌似并非是亚木族人?”望月契灵人先是疑惑地问了一句。

孟缺一挥手,道:“我是什么人,不用你管,反正此来就是为了消灭你们望月全族。现在我要与你比箭,敢不敢接战,全凭你的胆量。”

这般话,完全是在激对方。倘若对方不接,那便说明是没胆量。

望月契灵人是何等身份,在这众多族人面前,他自然丢不起这个脸,冷冷笑了一声,道:“比就比,我还会怕你不成?我望月族的大好男儿,别的不说,就射箭一技,乃是全大陆第一的存在。会怕你这毛头小儿?开什么玩笑?”

“那便来吧。”孟缺就在原地站着,弯弓搭箭连上六支。这是他第一次射六支箭,也是第一次射箭。之前他虽有见过亚木昆老爹的射箭手法,但这等技巧,并非是光看看就能完全领会得了的。如此强行而上,比的只能是运气和悟性了。

“看箭!”

望月契灵人策马疾走,围着孟缺绕圈子,当绕过半圈,四支羽箭逐一射出,并非是齐射。孟缺也看准机会,六支箭紧紧抓在手指之中,将弓拉成满月,于望月契灵人射箭的同时,亦向之前方射了出去。

望月契灵人骑马疾走,乃有惯性,孟缺射他前方,他自然会撞到箭头上去。而孟缺这边一动不动,也等于是个死靶子。

迪娜骑在马上,瞧着这一幕,心跳几乎停止,肺里也几乎窒息。此一战,孟缺若死,则亚木全亡;孟缺若不死,亚木怕是也难以再存。

绝望间,她闭上了眼睛,希望能有远古之神来保佑一下古老的亚木一族。

“叮叮~~”

“啊~”

“砰~~”

闭眼中,迪娜清楚地听到一人痛叫声,兼倒地之声。不由浑身一阵颤抖,眼睛猛地一睁开,看到的却是……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黑面祭祀

四支羽箭射在孟缺的身上,就像是射中了岩石,完全不能进入半分,只在他身上一弹,就掉落了下来。而另一边,孟缺的六支羽箭有两支,正射中了望月契灵人的胸膛。

方才那一声痛叫,正是望月契灵人发出来的,一中箭,他立即从马上栽落了下来,浑身一抽搐,即时毙命。

孟缺一举得胜,不但赢得了气势,更是震慑了所有的望月族人。堂堂望月契灵人在跟他交手的一个回合就被搞定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好……好!”迪娜呆了半晌,这才醒悟过来,手一拍,欢呼地叫了起来。

望月族的那位祭祀,忽然支开了众人,走上一处高地。他手里的枯木杖举向天空,嘴里喃喃地念起不知名的经文来。

望月族的所有族人见祭祀出手,一个个举起手来,整齐地发出吼喊之声。增威造势,声浪如万岳坍塌,震人心魄。

祭祀念完一段咒语,枯木杖一指,一团火球飞快地喷射了出来,追向孟缺。

迪娜看得面色一变,立即提醒道:“小心,所有氏族的祭祀都精通驾驭自然能量的能力,不能跟他远程战,只能想办法凑近他。”

经迪娜这一提醒,还未待孟缺有所动作,望月族的人就已经在祭祀的前方围成了一个保护圈。

孟缺笑了笑,兀自念道:“居然能驾驭自然能量?这岂非跟王氏家族的特点一样?”

见那火球袭来,孟缺明明听到了迪娜的提醒,却仍旧是不躲不闪。花脸祭祀眼看着敌人将灭于自己手下,不觉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笑容。

却在这时,孟缺忽然伸出手来,化掌成爪,对着那团火球就迎了过去。

祭祀见了,冷哼道:“不自量力,自找死路。”

这般火球,乃是取死人身上的磷粉再添加其他的一些材料制成的幽冥鬼火,一旦沾到人身上就会立即蔓延开来。即便用水去浇,一时半会也不见得会熄灭。

遂,祭祀见着孟缺此举,自然是免不了冷冷嘲笑一番。

然而孟缺却将祭祀的嘲笑置若未闻,当火球飞进他的手里,他的确是感觉到一种异于普通火焰的灼热以及怪异。

但孟氏一族的火之镜,乃驭火上善之法门。天下任何火焰,皆可驾驭之。这般幽冥鬼火虽然怪异,但也可被驾驭为己所用。

“收!”

轻轻一喝,孟缺五爪屈抓,缩成拳头。那团偌大的火球“呲”地一声,便就熄灭在他的手心之中。

这一幕,不但是祭祀,望月族的所有人甚至连迪娜在内,都惊得说不出话来。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那位黑脸祭祀,他嘴里再次念起咒语来,枯木杖连挥三次,即有三道火焰飞了出来。

孟缺伸手再抓,屡试不爽,幽冥鬼火完全伤他不着。

祭祀额头上冒了一把冷汗,摇动枯木杖,咒语一换,忽然召唤来一阵飓风,那飓风如刀一样旋转着由天而降。

孟缺大笑了一声,立即飘身退开。而那风随着祭祀的指引,也是随他而去。孟缺立即使出鼇游步里的“旋风步”来,专挑望月族人扎堆的地方跑去。

他的速度极快,屡屡杀入阵中,望月族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不待孟缺出手,那阵飓风便已经吹来,锋利的风刃,瞬间肢解了十数人。鲜血纷飞,如下了一场血雨。

祭祀赶紧停了下来,再次催动另一套口诀,蓦然天上黑云堆积。闷雷暗响,雷霆之威狂躁起来,天地万物皆是瞬间沉寂。

“居然还能驾驭雷电?”

孟缺对此大感兴趣,虚灵三镜他已经悟出了两镜,唯有第三镜的雷之镜一直都悟不出来。见到天上,银雷暗舞,如同毒蛇吐信,隐隐生惧的同时,也颇有些期待。

“他能召唤下来的雷,必定及不上自然天雷,威力一定有限。我能否试着吸收一下这雷电,看看能否突破雷之镜?”

念及此处,孟缺干脆纵上了一处高地,全身龙血之力集于丹田,护住心脉。抬头望天,俨然一副巍然不惧的模样。

“雷之神啊,请赐予我力量,惩罚这个对您不敬的人吧。”黑面祭祀仰天一喊,枯木杖朝天一举,“咔嚓”一声,一道Z字闪电,果然瞬间击下。

银色的电弧既像是毒蛇,又像是树根,由九霄云天击落下来,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孟缺的身上。

“轰!”

被雷击中,孟缺全身上下都冒出了浓烟,甚至衣服上还燃起了火焰。

屹立之身体,亦颓然倒退了几步,躺在了地上。

迪娜芳心一阵抽搐,失声喊道:“孟缺……”一拍马臀,就欲奔冲过去。

黑面祭祀,这次终于得逞,哈哈一笑,一挥枯木杖,高喊道:“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我要拿他的人头祭奠望月契灵人。”

“吼!”

“吼!”

上百族人,齐声呐喊,兴奋不已。迪娜策马驰骋,逐近孟缺,却被一排望月族人拦了下来。

那黑面祭祀细细打量迪娜一番,见她皮肤细腻而白皙,身材玲珑有致,端得是一诱人尤物,舔了舔嘴唇,道:“给我将她活捉,今晚送入我的房间去。”

“吼!”

“吼!”

望月族所有之人,一时间声势到达顶点。虽然此番死了一个契灵人,但好在,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有人去拿孟缺的“尸体”,才近得他身,忽然被他伸出一只手来将脚给抓住。那人大吓一跳,几乎尿了裤子。“诈尸”二字才出口,陡觉浑身上下窜来一道强劲电流,强电入脑,他瞬间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竟直接被电死了过去。

接着,孟缺身上的火焰瞬间熄灭,他两腿一抬,一个犀利的鲤鱼打挺便从地上跳站了起来。右手抓住追影剑,白色的剑身突然笼罩了一层淡淡地紫雾,若是细看,还可看到有着丝丝银弧游走其间,那显然是电流的特征。

“啊……他没死……他居然没死……”

“祭祀大人,他活了,他又活过来了……”

“……”

望月族乱成了一团,看到孟缺,就如看到鬼怪。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被雷打死的人,居然还能再重新站起来的。

迪娜也吓到了,且见着孟缺脸上乌黑,头发根根竖起,好在那双眸子依然清澈,如同新疆的塔里木河。这个造型虽然奇特,但是那双眸子,却是清楚地告诉了迪娜,孟缺还尚未死,依旧还好好的。

这才不由掩嘴笑了起来。

孟缺嘴里冒着烟,蓦然举剑朝天,那银白色的电弧更加疯狂地扭动了起来,嗞嗞的声音摄人心魄。他自己看了一眼剑上的动静,喃喃念道:“这就是雷电的力量么?”

横眼一扫那位手持枯木杖的祭祀,低喝一声,放步疾走,一剑当胸,冲杀进入敌阵。雷电力量嗞嗞响动,这一去所向披靡,敢有抵挡者,一触到雷电,立即浑身疲软两眼发黑,更有甚者,直接口吐白沫。

孟缺冲破两道防线,终于来到黑面祭祀的身边,舞起追影剑,毫不留情地照着他的胸口就扎了下去。黑面祭祀舞动枯木杖本来还想使用另外一个咒语,可惜咒语还没念出口,自己的胸膛就被一把白色的短剑给穿透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黑面祭祀不可置信地看着孟缺,临死之前,心有不甘地问出这个疑问。

孟缺攀着他的肩膀,微微一笑,拔出剑来,道:“我是地球人!”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幌金绳

望月族自那位祭祀以及契灵人都死了之后,可谓是军心完全溃散,剩下的人再也没有半点反抗之心。也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忽然大叫了一声,拔腿就逃。

孟缺初得雷属性,大觉快哉。他的身体早就不怕雷电了,更能像蓄电池一样将承受的雷电完全吸收积蓄下来,引为己用。他此般虽然很靠近雷之镜,但离雷之镜还差那么小小的一层纸的距离。突破,则三镜全开;未破,则水中花镜中月,看似近,实则远。

但无论怎么说,这总算是尝到了雷属性的甜头。

雷属性果然是攻击力最强的一脉属性,所有的人,一旦碰触沾染,就会立即被高压电给电昏或者直接电死。

用雷属性来当冲锋力量,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是必须的。

“一个也不许逃!”

孟缺施展旋风步,追影剑围在周身飞速旋转,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巨型的齿轮。齿轮一转动,就相当于一把高速电锯。所过之处,地面沙石横飞,即便是大块岩石也会立即被破成粉末。

一些没来得及逃远的人,被齿轮追上,飒飒飒飒,追影剑高速转动立即将其碎尸万段。

如此来去纵横,只是几个眨眼间,望月族的人就死了大半之数。

迪娜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自己这一刻的心情了,来到父亲身边,恰逢父亲悠悠转醒。

亚木昆醒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迪娜……我居然还没死么?”

“嗯,爹爹,你还好好的呢。”迪娜欢心一笑,爹爹经过她帮忙上了药,这会儿脸色好看得多了。

“孟缺那小子呢?他没事吧?”亚木昆勉强地挣扎起身,坐了起来。

迪娜“嗯”了一声,一指正东风向的那一屡旋风,道:“他好厉害,他不但学会了爹爹你的六道连珠箭,更是将望月族的契灵人和祭祀都杀了。”

“什么?望月族的契灵人和祭祀?都杀了?就他一个人?”亚木昆完全不可置信。望月契灵人的实力他是知道的,那可算得上整个大陆上数一数二的箭手,怎么可能被一个刚刚学会六道连珠箭的人给杀掉了呢?

“是真的,他的六道连珠箭跟爹爹你施展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力量更强,看他射箭,隐约中我仿佛看到了爹爹你年轻时候的身姿。”迪娜微笑着道。

亚木昆唯有苦笑,看了女儿一眼,喃喃叹道:“莫非这小子真是我们亚木族祭祀预言当中的那个人?”

迪娜点点头,道:“很有可能是这样,我也相信是这样。”

亚木昆吸了一口气,颓丧的表情终于也露出了一丝喜色,道:“但愿吧,如果真是如此,我们亚木一族或许还真的有可能重新兴起。”

迪娜满是疑惑,道:“可是,我们族人已经……已经差不多都死完了,整个亚木族只剩下爹爹你和我了,这还能复兴吗?”

“为何不能?”亚木昆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瞧着女儿脸上的那份天真无邪,笑道:“我若把你嫁给他,不就可以了,亚木一族有你们继续香火,还怕不会重新壮大?”

迪娜听着这话,俏面立即染上了两朵桃花。臻首一垂,脸上几乎能滴得出血来,嗔怪道:“爹爹,你莫要乱说。”

亚木昆哈哈哈一笑,道:“女大不中留,你到底是要嫁出去的,我看这孟缺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迪娜表面上虽是羞涩,可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事实上她也十分中意孟缺这个男人。只是……不知道孟缺是不是也中意自己呢?

只见得孟缺以横扫千军之势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望月族数百之人,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被他完全斩尽杀绝。

当停下旋风步,他的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唯独那把追影剑依然皎白如雪,玲珑剔透,不沾半点尘埃。

“好了,望月族已灭,下一步,便是赤贺、白木、千隐这三族,族长你还顶得住否?”孟缺折返身来,见老族长已经醒了,便问了一声。

老族长心情十分激动,即便伤势不轻,也没露出半点颓态。在女儿的搀扶下,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激动的点了点头,道:“我亚木昆若是再年轻二十岁便就好了,若是那样,我就可以持上我的犀角弓,与你一起上阵杀敌。唉,如今,我年过半百,再加上怪病缠身,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真叫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人生最遗憾之事,莫过于此。”

孟缺出言安慰道:“族长莫要妄自菲薄,之前我瞧您的箭法依然犀利无双,区区五十岁算不得老,在我们那里只能算壮年而已。心若有雄志,九十又何妨?”

听孟缺这话,族长亚木昆的胡子颤抖了几下,似乎是勾起了他心底的某种共鸣。哈哈哈一声长笑,仰天道:“好一个‘心若有雄志,九十又何妨’,年轻人,这话说得好。”

“而且,族长你只不过是因为受了伤,才影响了发挥,倘若伤好,一定更加神勇。”孟缺诚恳地说道。

老族长又笑了几声,道:“好,你这年轻人果然合我胃口。先前我与你打赌,我承认我输了。这是答应给你的彩头,还请你收下。”说着,从胸口处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以及一根金色的锁链,递给了孟缺。

孟缺接下这东西,疑惑道:“这是什么?”

族长道:“这便是驯兽用的两种必备之物,瓶子里装的是一种能够让兽类暂时迷失心智的药粉,而那绳子叫幌金绳,是在兽类被迷失了心智之后,穿它们鼻子之用。任何兽类都存有兽性,而只要将它们的鼻子穿上锁链,它们就不敢造次了。我们亚木族这两种东西做得最好,而且也只有我们亚木族的先祖才能成功制成。到我们这一代,根本做不出这东西,望月族几次三番地袭击我们亚木族,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这两样东西。”

“这……这么说来这两样东西恁的珍贵,我可不敢收了。”孟缺连忙回递过去。

族长却是一摆手,道:“亚木族的规矩,送出去的东西绝对不会再要回。你若硬要将这些东西还我,那就等于看不起我亚木昆。”

“呃……”

无奈,孟缺只能收下这两样宝物。

随后,孟缺生怕族长会将他女儿迪娜托付给自己,赶紧转移话题,道:“下一步,我们该灭哪一族?”

老族长慢慢地站起身来,一指西北方向的一处密林山脉,道:“想灭赤贺、白木、千隐这三族,光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即便我知道你实力很强,但是这三大家族历年来都处于结盟状态,无论我们攻击哪一方,他们都会立即放然烽火,然后其他两大家族就会立即前来救援。所以,想要动这三大家族,你必须要找一个帮手。”

“帮手?什么帮手?莫非你们亚木族还有什么高手在那山脉当中隐居?”孟缺看了看,猜测道。

老族长摇了摇头,道:“亚木族的人除了我跟迪娜之外,都死光了,哪还有什么高手。而且那条山脉里面,没有半个人隐居在内。”

“既然没人,那又何来帮手?”孟缺一头雾水。

迪娜于一旁忽然掩嘴笑了起来,道:“我爹爹的意思是让你去降服一头神兽,只要你有神兽相助,就能有机会打败那三大家族。”

“神兽?那山脉当中有很多神兽么?”孟缺万分惊奇。如果那山脉当中到处都是神兽,那可真了不得了,以后若有机会,自己带十只八只回去,还嫌对付不了钱氏、王氏、慕容氏以及K组织?

“在远古时期,那里头的确是有很多神兽的。包括我们亚木族的夔龙,当初就是那座山脉当中的王兽。这数百年下来,也很少有人去过那里,里面有什么厉害的兽,谁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神兽一定有。只不过难以遇到罢了。”迪娜认认真真地答道。

族长接口道:“想抓神兽,估计是不可能了,这么多年来,里面即便有神兽,也都是壮年期了,而且神兽不比一般猛兽,它们会群居在一起。如果单独碰上一头,或许运气好还能有点机会,若是遇到一群,即便你有翅膀,它们也会追上咬死你。”

“那怎么办?”迪娜替孟缺担心了起来。

族长叹了一口气,道:“忽略神兽,取猛兽即可。像望月族的白背雕这种档次的猛兽,其实实力也不弱了。”

“白背雕?”孟缺摸了摸下巴,他个人觉得望月族的那几只白背雕实在是太弱了。自己才随便一出手就将它们全杀掉了,若是自己费个九牛二虎之力也弄个这样的废物猛兽,那还不如干脆不要。

念及此处,他忽然想到自己的那个世界当中的远古秘藏当中不是有一头神兽么?哦,不,应该是圣兽。麒麟乃九子之老大,名字超神入圣,若是能将它驯服,何愁干不成大事?

便道:“你们听过麒麟么?”

“麒麟?龙子之首?据说长着龙首牛身,力大无穷,麒麟有水火之分,说水麒麟至,山洪暴发,海啸齐飞;火麒麟至,火山喷薄,地晃山摇。这类神兽只存在于传说当中,我们只听过,未曾见过。”族长喃喃地说道。

孟缺点点头,又问:“那你们还听过‘虚陀罗之门’没有?”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霸血团伙

“虚陀罗之门?”听到这个词,亚木昆的脸色明显凝重了起来,再三盯了孟缺几眼,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从哪听说的?”

孟缺觉得也无须多瞒他们,便实话实话道:“实不相瞒,我本非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算是你们末代契灵人请过来的帮手,而我正是通过虚陀罗之门才来到你们这里的。”

“末代契灵人?”亚木昆和迪娜都吃了一惊,而后迪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说起来应该是这样,他来的是时候,我……我刚好在后山……然后他就突然出现了,一点征兆也没有。”

那时候迪娜正在湖中洗澡,恰好被孟缺撞破,方才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当看到父亲那副严肃的表情,她强行将嘴里的话给咽了回去。亚木族的女孩子可是不能随便让男人看到清白身子的,一旦让男人见了,那么就只有两个必选的选择题。一是嫁给这男子,二是杀掉这男子。

无论哪一个选择,对于现在的迪娜来说,都显得有些沉重。她可是任何准备都没做好,虽然孟缺的确很中她的意。

方才自己要是一语道破,父亲亚木昆也绝对会拉着孟缺要留他做女婿。

“罢了,不管你是从哪来的,今日你为我们除掉了望月一族,你便是我们的恩人。对于恩人,老夫我也不对你隐瞒,虚陀罗之门我的确知道。”亚木昆一脸严肃地说道。

“真的吗?那扇门如今在哪里?能否告诉我?”孟缺想回去之心,十万火急。恨不得立即弄来虚陀罗之门,然后杀回现实世界。虽然这个世界也挺是有趣,但是爷爷他们可是还在等这自己呢。

俗话说人老精人老灵,亚木昆站直了腰板,笑了一声,道:“你既是末代契灵人请过来的帮手,那么自然得在帮我们帮彻底之后,我才能将虚陀罗之门的所在点告诉你。在此之前,你也请稍安勿躁。”

孟缺眉头一蹩,心里骂道:“这老狐狸,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我是通过虚陀罗之门过来的了。”亚木昆如今不告诉自己虚陀罗之门的所在点,明显是怕自己一得到那扇门就会立即穿越回现代社会。

瞧了瞧迪娜那副不好意思的神态,孟缺耸了耸肩膀,也作释然了。

“行,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必然会帮你们搞定一切的。只不过我只有七天的时间,老族长,还请你安排好时间,我实在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孟缺认真地说道。

亚木昆点点头,道:“没问题,我们亚木族如今已经是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只要有契灵兽相助,我们随时可以去找白木、千隐、赤贺三大家族的麻烦。”

“好,我这就去抓一头神兽出来。”拎着幌金绳以及那一瓶子药水,孟缺跃跃欲试。在自己那个世界,谁人敢抓神兽啊,就远古秘藏里头的那头圣手麒麟,谁见着不跑?如今在这个世界,自己居然要干这种事,真不知道这药水跟这绳子对麒麟有没有效果。如果有效果的话,等自己办完了亚木族的事,将这两样东西都带回去。

嘿嘿,只要能将麒麟降服,那还不横扫四方?

“昆老爹你们带路吧,既然要抓契灵兽,那就干脆抓最猛的契灵兽,一般般的我可看不上,特别是白背雕那种档次的,你们直接忽略就好。”孟缺唤来自己的马匹,那匹马黑不溜秋,明明是匹白马,如今却黑得连它老妈都不认识了。

亚木昆和迪娜也各自上了一匹马,由亚木昆带路。径向西北那条茂密的山脉而去,驰骋中,亚木昆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代,策马驰飞,好不意气风发。

西北密林山脉,山路崎岖,马匹是不能上山的。遂三个人下马,步行上山。亚木昆身上有伤,行走不得。孟缺就干脆将他背了起来,依然健步如飞。迪娜跟在后面,须得用跑的,才能勉强跟上节奏。

“想要抓最凶猛的契灵兽,须得进入到山脉的最深处才行。山脉外围只是一些猛兽而已,但即便是猛兽,也不可小觑,年轻人你须得小心才是。”亚木昆伏在孟缺背上提醒道。

孟缺毫不在意,笑道:“没关系,区区猛兽,就算来一群也奈何不得我。”

挺进二十多里地,路途见不到什么猛兽,即便有也是小角色而已,孟缺果断看不上。越向里面走,道路越是崎岖狭窄,走着走着,甚至已经没有了道路,完全是在密林当中乱折腾。瞧准某一方向,斩荆棘破乱藤,径直而去。

行过三十里地,陡见不远处有篝火燃起,袅袅烟雾如似丝绦,轻轻扬扬地直上云霄。篝火旁侧,偶尔传来粗犷的欢声笑语。

“有人。”亚木昆很是警惕,拍了拍孟缺的肩膀,让他停了下来。

“会是些什么人?”孟缺好奇问道。

亚木昆想了一下,道:“敢到这种地方来的,一定是那些贩卖猛兽商贩,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猎取猛兽无异于刀口舔血,依我看还是不要招惹他们得好,绕过去罢。”

“怪不得走了这么远,也没碰到什么猛兽。”孟缺没听亚木昆的建议,竟径直向那堆篝火燃烧的地方走了过去。

“喂,小子,不要招惹他们,他们不好惹。”亚木昆见孟缺不听自己建议,立即出言喝止。

孟缺却耸了耸肩,道:“昆老爹你放心吧,没事,如果他们真是猎兽人,那他们肯定知道真正的神兽在哪里,我们直接问他们不是更方便直接么,这样也能少走一些弯路。”

迪娜怯生生地跟在后面,却是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亚木昆连连叹了几口气,见孟缺念头坚定,也不再多说什么了。默然下来,算是同意。

孟缺便背着他,靠近了篝火地。一靠近过去,果然见到七八条大汉坐在地上,正在烤肉,且边说边笑。

见到孟缺三人到来,所有人都怔了一下,然后有五个人警惕地站起身来,分散站开,呈包围之势。

孟缺笑了一声,面色不改,道:“各位真是好兴致,竟在这种地方搞烧烤,感觉一定很不错。请问,你们可知道哪里有神兽可猎?”

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贼眉鼠眼,盯了孟缺几眼,嘲讽道:“我道是来了什么人,原来是一个愣头青加一个老不死的,哟,还有个美女。”说到美女,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往迪娜身上瞄了去。

迪娜显然有些害怕,她虽然可以勇敢,但她知道有男人在的场合,女人最好显得柔弱一点,这样比较讨喜,这是她妈妈告诉她的。

便紧紧地跟在孟缺的身后,垂着脑袋,看起来怯生生就如同一头迷失在野外的小羊羔。

“喂,问你们话呢,别答非所问。”孟缺将亚木昆放了下来,没好气地问道。

那名贼眉鼠眼的男子冷笑了一声,眉头一挑,道:“你这小子真是惹人讨厌,身上穿的服装怪异也就罢了,连发型都这么怪,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

亚木昆打量了几人一眼,当看到几人衣服上面的一种统一纹饰,立即扯了扯孟缺,小声道:“这些人果然不好惹,都是霸血佣兵团的人,你看他们衣服上的纹饰。”

“霸血佣兵团?很厉害么?”孟缺不以为然,瞥了他们身上的服装一眼,果然有着统一的一种纹饰。

亚木昆小声道:“在佣兵势力当中,霸血佣兵团绝对是三甲之内的存在,你说厉不厉害?”说着,走出几步,一拱手,扬声道:“各位,在下乃亚木族族长亚木昆,无意惊扰各位,告辞了。”说完,给孟缺使了个眼色示意走人。

孟缺叹了一口气,见他如此忌惮,也只好依着他。毕竟多一方敌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哪知,才走出几步,霸血佣兵团的几人就将他们的去路给挡住了。

贼眉鼠眼的那男人嘿嘿一笑,道:“亚木族?听说这个族不是已经灭绝了吗?你们三人到这魔龙山脉来有何目的?”

亚木昆并不隐瞒,抱拳道:“是为了寻找新的契灵兽。”

“哦?新的契灵兽?这还不简单?”贼眉鼠眼的人忽然从身边拿出一只铁笼子,笼子里面关了一头白色的老鼠,这老鼠个头很大,耳朵极长,乍看起来更像兔子。他将笼子扬了扬,道:“想找契灵兽,我送只给你。”

亚木昆见了,脸色微微一沉,摇头道:“阁下莫要开这等玩笑。”

贼眉鼠眼的人哈哈一笑,将笼子一扔,道:“你们听到没有,过气了的亚木族居然还想找契灵兽,哈哈哈。”

其他人闻之,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人一忽然道:“听说亚木族最近在跟望月族开战,也怪不得要找新的契灵兽,应该是被望月族打得喘不过气了吧?”

亚木昆脸色一冷,忽地哼了一声甩袖即走。孟缺也是不悦,将他背起,绕过围堵的几人,再走。

然而,那几人摆明了不肯放他们离去,追上几步又将他们挡了下来。

“方才我们送你契灵兽,作为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送点东西给我们?”

这次不待亚木昆说话,孟缺淡淡道:“你们想要什么?”

贼眉鼠眼的男人伸手一指迪娜,道:“在这深山里面可不安全,你们带着她是个负担,不如把她送给我们,我们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迪娜一听,俏脸上亦是浮现寒霜,只不过碍于有孟缺在,她没并有发怒。妈妈说过,在喜欢的男生面前,女子得保持温柔。

“迪娜。”孟缺忽然唤迪娜一声,道:“我现在想为你们亚木族再多招一个敌人,你们怕不怕?”

“不怕。”迪娜芳心一颤,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好。”孟缺立时将亚木昆放了下来,然后身影一闪,只听一声脆亮的巴掌声突然响起。

尔后,那贼眉鼠眼的男人捂着脸登时大叫了起来。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烈火神枪

“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孟缺扇完他一个巴掌,左手又给他抽了一下,然后退到一边,道:“给你们一个机会,我数三声,你们要是能从我眼前消失,我就放了你们。”

之前他不愿来狠的,那是因为不想给亚木族增加太多的敌人。要不然,到时候自己离开了这个世界,亚木族成了众矢之,仅凭昆老爹跟迪娜两人,可顶不住。

这下子,却是不出手不行了,这些人不吃点教训,很明显不会学乖的。

“畜……畜生敢……敢打我?”贼眉鼠眼的男人两边脸各受一巴掌,整个脑袋浮肿了起来,连喘着粗气,捂着脸,退到一边,狠狠地指着孟缺喝道:“兄弟们,给我弄死他。”

不得不说,这伙佣兵团的人很团结。经贼眉鼠眼的男人一喊,其他几个男人全部都围了上来。其中一名年纪最大的人,原本在烤肉,这会儿板着一张脸扫了孟缺几眼,道:“阁下好大的口气,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竟敢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真是太给我面子了。”

孟缺闻声,便知道此人应该是这几个人中的领导者。其年纪在四十上下,脖子上挂着一排兽骨项链,脸上以油彩画着几到纹路,加之皮肤黝黑,整个人看起来浑似怪兽。

“你要清楚是你的人拦住了我的路不让我走,并非是我故意要跟你们闹冲突。”孟缺怡然不惧。

亚木昆早在一旁扼腕叹息了,他早叫孟缺绕开这些人,不要跟他们起冲突,这下好了,对方人多势众,一闹起冲突来,己方明显陷于不利之境地。

相对而言,迪娜倒是显得比她老爹镇定。

“吾观阁下这般打扮,莫非是南方蛮子?听说哪里的蛮子不受教化,与野人无异,其形貌特点与阁下十分相似,不知是也不是?”中年男人手里抓着一支长矛,似笑非笑地讽刺了一句。

八条大汉将孟缺三人围成了个圈,密不透风。所有的人都拿起了武器,三人使长矛,五人持长刀,这般阵势,很明显孟缺只要胆敢说一句不中听的话,那么回复给他的就是一矛或是一刀。

孟缺正要说话,亚木昆却急急将他拉住,扬声道:“还望各位给我个面子,亚木族与霸血佣兵团向来为善,千万不要因为一件小事而坏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去,你个老不死的,你有什么面子可给的?”贼眉鼠眼的男人心里很不服气,登时以刀背将亚木昆推着后退了几步,哼声道:“你们亚木族早就如同丧家之犬,说起来我还想起一件事来了,传闻你们亚木族制作的迷迭香是全大陆最好的,你若是肯拿出几瓶来送给我们,这事倒是还有商量的余地。”

“这……”

贼眉鼠眼的人口气显然大了,亚木族的迷迭香是祖传的,早已经所剩不多。之前亚木昆交给孟缺的那一瓶已经是最后一瓶了,然而这家伙一开口就说送几瓶给他们,这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实不相瞒,亚木族的迷迭香早已失传,到我们这一代已然没有了。”亚木昆叹了叹,摇了摇头。最后一瓶万万不可送出去,若是送出去了,那么神兽就没办法捕捉了。捕捉不到神兽,亚木族的复兴,也就没什么看头了。

“既然没有,那还废什么话?”贼眉鼠眼的人手起刀落,向着亚木昆就劈了去。他心里有怨恨,瞧着亚木昆最是好欺,想也不想就下了狠手。

“退!”

孟缺一声大喝,两手抄起亚木昆和迪娜,施展旋风步,顿时在方圆两米内制造了强大的漩涡劲流。飓风一起,八人不由自主地让出了一条道路来。而孟缺趁此之机,携带着亚木昆和迪娜冲了出去,停在七八丈外。

“机会已经给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孟缺冷冷地哼了一声,独自走出了几步,手指一动,那柄袖珍型的追影剑立即从身上飘飞了出来,游走在身边,如同活物一般。

亚木昆看得担心,不由呼道:“不要小看他们,霸血佣兵团没有一个是弱者。”

说话间,贼眉鼠眼的人联合其他四个使刀人已经挥舞着长刀向孟缺砍来。长刀舞动,一柄柄皆闪现火红颜色。

孟缺微觉惊诧,指挥着追影剑与他们手里的长刀撞在一起,但觉他们每一个人都力道十足,一刀之力足有千钧。

怪不得之前亚木昆好几次都强行站出来不让自己冲动,原来这霸血佣兵团的人果然是有几把刷子的。

“再来。”孟缺指挥着追影剑再次击撞而去,这次只听“叮”“叮”“叮”“叮”“叮”五声脆响,扑杀而来的五人手里的长刀皆是从中而断。

“嗯?有古怪。”贼眉鼠眼的人觉出古怪,立即招呼其他四个退了下来。然后另外三个手持长矛者,枪走游龙,呼啸着长刺而至,普通的长矛在他们运劲之后,矛头亦闪现火红颜色。

“断!”孟缺御剑迎击,追影剑疾斩上去,叮叮又是两声,断了两条长矛。但剩有一条并未断,且愈来愈凶狠,如毒蛇一样追击而来。

“嗯,这长矛不一般。”

追影剑再次撞击上去,只擦出一道火花来,却斩不断此矛。

“一转式!”

持此奇矛的人正是霸血佣兵团队伍的领头者,只听他大喝一声,手里的整条长矛都成了火红的颜色,舞动起来,如用一条真龙在他身边舞动。

追影剑在孟缺的指挥下试图扎进其中,无想,才一靠近就被弹飞了去。

亚木昆老爹看得神情极是紧张,突然提醒道:“小心啊,此人很不简单,所用枪法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霸血佣兵团的必杀绝学——烈火神枪五转六折式。”

“老头,眼力不错,竟认得此枪法。”中年人说了一声,枪法愈疾,蓦然枪头一挑,如有一头凶猛野兽扑跳而出,撞向孟缺。

孟缺施展“蛰龙眠神功”,周身八面立刻笼罩一层黑色龟甲,同时双手交叉护在前胸。当这头猛兽撞击而来,孟缺双脚擦着地面,滑出十三四米,方才停住。

收回双手,只见衣服袖子已然烂了两道口子。

“好凌厉的枪法。”

孟缺才赞了一声,那中年男人再来第二枪,“二转式!”

长矛一刺,飞出一匹红色巨狼。

孟缺连退几步,手指金光一亮,发出一指,金光撞上红色巨狼,两道气流于空中爆裂开来,顿时地动山摇。

“阁下好手段,怪不得敢如此嚣张,再接我第三枪。”

说着,枪头再动,竟飞出一头花斑大豹来。

孟缺故技重施再次施展千芒指与之对上,千芒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果然收有奇效,但凡金光所过之处,任何物什都将化为乌有。

“连吃你三枪,现在也该轮到我了。”

对方三枪出完,孟缺趁机近身上去,三十二身相施展开来。缠着对方打。

“龙雀相!”

三十二身相尤善近战,中年男人枪法虽强,但于近处却收效不大。孟缺招式一展开,他立即被逼得手忙脚乱。

“霸王相!”

“常胜将军相!”

“青龙相!”

……

身相连施,拳拳到肉,中年男人长矛脱手,身形倒飞而出,吃完最后一记青龙相,只听他的肋骨爆出四响,然后哼都没哼出声,就倒在了地上,也不知生死。

其他几人见队长败了,顿时围攻上来。孟缺立即化拳为爪,施展“擒龙十八手”,几招之下,将剩余七人全部擒在手里,一脚一个,全部踢树上挂了起来。

亚木昆老爹看得心惊肉跳,直到最后一幕,他那颗悬着的心方才落定下来。抓着女儿的手,他苍老而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道:“这……这小子实力太……太惊人了。”

迪娜早就见识过孟缺的厉害了,所以也并不觉得太过惊讶,笑了一声,道:“毕竟他是预言中的那个人呢,如果太弱,怎么可能拯救得了我们亚木族呢?”

“说得也是。”亚木昆老爹点了点头,然后拣起一把地上的刀,跛着腿来到那位不知死活的中年男人身边,二话不说,一刀就照着他脖子砍了下去。

手起刀落,鲜血溅得他满身都是。

孟缺见他如此杀伐果断,惊得一愣,不久前这老头还在跟对方说好话呢,这才一转眼,竟下手如此狠辣。

“年轻人,要动手就彻底点,不干不净只会为自己招来祸端。”亚木昆老爹斩完中年男人,将刀丢给孟缺,指了指树上挂着的七人,道:“除非把他们都给杀了,不然霸血佣兵团铁定会跟咱们耗到底。”

“好。”孟缺点了一下头,暗暗叹道:“亚木昆老爹不愧是一族之长,族长该有的魄力和果断他都具备,只可惜英雄老矣。”

斩完七人,顺便将他们的食物全部给搜刮了去,三人继续进山。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神兽后代

此去山里,猛兽越来越多。天上有飞的,地上有跑的。天空之上,以白背雕最为常见,而且越往深处,那白背雕的个头也就越是大个,有时候飞过一两只,有时候更是飞过一大群。

每当见到成群的猛兽出没,亚木昆老爹都会拉着孟缺和迪娜躲避起来。虽然孟缺几次坦言说没事,但他还是觉着小心方为大妙。

孟缺只有听他的,迪娜也出奇地非常听话,跟孟缺刚认识她的时候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这一点,孟缺也挺觉惊奇,有时候偷偷看她几眼,她很快就会发现,然后脸色一红,便是垂下头去,躲在她老爹身后。

孟缺愈发觉得有趣,背着亚木昆,以眼神调戏过她好几次。每次都以她垂着头躲在老爹身后而告终。

很快,时间到了下午,天色渐渐暗淡。三人于密林当中停了下来,亚木昆老爹建议采集树木就地扎桩围成一圈,就在这里过一夜。

孟缺想着他是伤员,也就顺着他,然后砍伐了一些树木,按照亚木昆老爹的指示,将树木呈圆形扎了一个圈,然后中间铺满树叶,三人吃了一些东西后,就于木桩圈里休息。

亚木昆老爹失血过多,身体疲乏,很快就睡过去了。

孟缺惦记着爷爷等人,双手枕在脑袋下面,仰望着天空,久久也睡不着。

迪娜躺在亚木昆老爹的边上,辗转反侧,似乎也没有睡着。

从孟缺这个方向看去,迪娜一袭紫色外衫,银色的头发如瀑布一样倾洒在地面。光线微暗,但她身体已然成熟的那种曲线,却是丝毫不受影响,依然展现得淋漓尽致。

软腰扶柳,香臀至脚跟的这段距离最是诱人,无可否认,她拥有着一双能令任何男人都舍生忘死的美腿,在紫色长裙的遮掩下,腿部的曲线蜿蜒而柔美。

孟缺犹记得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拨开草丛的那一霎那,那一眼的惊艳,恐怕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罢。

只不过那时的迪娜就像是一头小母老虎,凶巴巴的,跟如今这副娇滴滴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反正也睡不着,孟缺忽地拈起一片树叶,照着迪娜的后背就扔了过去。迪娜本就没睡着,经孟缺这一弄,她便转过了身来。

黑白分明的大眸子水灵灵的,紫色的睫毛轻轻地眨动着,奇怪地看着孟缺,眼神似在询问有什么事吗?

孟缺眨了一下眼睛,释放出一个自认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手指向外一指,然后静步悄悄地出了木桩圈。

迪娜心中微有忐忑,愣了好一下,也跟了出去。

其时,太阳落山,西边天际就像是燃起了火一样,烧得通红。从林间往西边看,透过层层暗绿,红霞就像是刚刚绽放的初春之花。

这个世界的天空,清澈无比,空气亦是新鲜无比。孟缺伸了一个懒腰,如果不是惦记着爷爷,他可真有点想留在这个世界。

“你怎么不睡觉?”迪娜跟了出来,咬了咬嘴唇,为了打破沉默,找出一个话题来。

孟缺笑了笑,道:“我可不是伤员呢,而且这还早得很,我不是很习惯早睡,你不也一样么?”

“我不是不习惯早睡,只不过我……”迪娜眼睛微微失神,显然是又想起亚木族的那些族人来。

亚木族被灭,她堂堂族长之女,身份高高在上,瞬间沦落成流离失所的平民,这种落差先且不说。单是平日熟悉的族人,如今全都不在了,仅是想象,就足以令人心酸。

“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吧,反正望月族也被我们灭了,你的族人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孟缺毫无避讳,来到迪娜身边,很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迪娜浑身一颤,赶紧闪躲到一边去,欲言又止,脸色殷红,刻意跟孟缺保持一定的距离。

“怎么?貌似你很怕我?”孟缺奇怪地问道,想当初刚见面那会,迪娜小姐可是很彪悍的呢。

迪娜摇摇头,道:“妈妈说女孩子没出嫁之前,不能跟男人有肢体接触的。”

“……”

孟缺愈发觉得有趣,这还是当初那个要挖人眼睛的迪娜嘛?

“你妈妈应该也是个有趣的人吧?”

“是的,我妈妈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女人,只可惜她走得早,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迪娜玩弄着外衫的袂角,垂着脑袋说道。

“有妈妈的孩子,都是幸福的。”孟缺若有所思感慨地说道。

“你妈妈呢?”迪娜问。

“不知道,我没见过,我连我爸也没见过。”孟缺自嘲地笑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我有一个好爷爷。”

“你爷爷现在是在你原来的那个世界吗?”迪娜很好奇。

“是的。”

“你原来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啊,比这里要脏一点,人呢要多一点,不过,无论是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强者为王,弱者永远是没有话语权的,弱小就会被挨打,这是千古不变的自然法则。”孟缺简单地描述道。

“这样啊,那你还不如留在我们这个世界呢。”迪娜想象了一下,瞬间觉得孟缺原来生活的世界一定没有自己这个世界好。

“我也想留在这里啊,可是我必须要回去的。因为我爷爷还有两个兄弟还在等我,我可不能弃他们不顾,而且另一个世界还有好多人都在等着我回去呢。”

“譬如呢?你的未婚妻吗?”迪娜试探性地问道。

孟缺看她一眼,也不隐瞒,点头道:“没错,好几个呢,而且有几个还怀孕了,我必须回去当爹。”

迪娜一听,果断地怔了片刻,然后苦涩地笑了笑,道:“原来你们那个世界也是一个男人可以娶很多老婆的呀。”

孟缺也笑了笑,并不解释。

蓦然,山林间传来一声悠长的吼叫,林间的叶子嗖嗖抖落,吼叫之声时远时近,远时如钟鼓唱吟,近时如雷响在耳。

孟缺一惊,立即纵上一棵大树树尖,循声望了望,密林成片,没有阳光映照,绿成阴黑,漫漫如一片沧海,放眼而去看不到任何东西。

落下地来,嘀咕道:“这是什么叫声,这么奇特?”

迪娜想了一下,神色严肃,道:“这个声音跟传说中的黄金狮子很相似。”

“黄金狮子?很厉害么?”孟缺摸了摸下巴,颇觉好奇。

迪娜点了一下头,道:“黄金狮子据传也含有远古龙之血脉,也有传闻说是狻猊的后代,很厉害的。”

“狻猊的后代?”狻猊孟缺可是见识过的,慕容家族的水寨当中就养了一头,犹记得当初自己夜侵慕容水寨,以龙血感应之力去逗那头狻猊,结果它吼了两声,整个湖里的鱼都吓得翻腾了起来。

狻猊若是成年,必然是头很猛的神兽,作为它的后代,黄金狮子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们说现在的魔龙山脉,很难找到神兽,或者根本就没有神兽踪影了,不如我们就抓这头黄金狮子当契灵兽怎么样?”孟缺心念一起,兴奋地征询道。

“啊?抓黄金狮子当契灵兽?”迪娜吓了一跳,黄金狮子可是狻猊的后代,凶猛程度远非白背雕、独角兽这类猛兽可比,百余年前,魔龙大陆也曾有人想抓捕黄金狮子,曾派出一个族的力量,结果那一族人全被黄金狮子给反灭了,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打黄金狮子的主意。甚至连大陆最强的三大势力,也未必敢动黄金狮子。

孟缺这家伙,动不动就说抓黄金狮子当契灵兽,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

“嘿嘿,看你这表情,我就知道你很满意,那就这么定了,咱就抓它了。”孟缺笑了一声,二话不说抓起迪娜的手,拉着她就往深山里去。

迪娜早就惊呆了,当孟缺抓着她跑了起来,她这才醒过神来,道:“须告诉爹爹一声。”

二人回到木桩圈,竟见亚木昆老爹还在睡觉,且鼾声如雷。方才黄金狮子叫那么大声,居然也没将他惊醒。孟缺不由对他万分佩服,五体投地。

“你爹爹既然没醒,那就不要吵醒他了,他受伤不轻,多休息有利于恢复,咱们俩去就行了。反正‘迷迭香’和‘幌金绳’都在我手上,你只要教我方法,一定可以抓到那头黄金狮子。”孟缺对此很是自信。

迪娜紧张无比,根本茫然无措。现在日落西山,已是傍晚,太阳一落山,黑暗便来得极快。在这个时间入深山,且还是想捕抓黄金狮子,这……这摆明了有些太过冒险。

“吼!”

林见又传来了几声吼叫,依然是时远时近。

孟缺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黄金狮子长啥模样了,也不管迪娜是否在犹豫,拉着她就往山林深入而去。

“快走,若是让它给跑了,可就可惜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黄金狮子

迪娜彻底凌乱了,在这个世界向来只有一听到黄金狮子之名撒腿就跑的人,何曾出过像孟缺这样明知道黄金狮子很凶猛,反而趋之若鹜,还生怕它跑了的怪胎……

“你真要去抓黄金狮子?”

“嗯,狻猊后代,万万不能错过。你说如果我们捕抓成功,黄金狮子能不能强过千隐、白木、赤贺这三大家族的契灵兽?”孟缺问。

迪娜一阵沉默,喃喃道:“千隐、白木、赤贺这三大家族的契灵兽分别是虎蛟、撼地神牛、火蝎。数百年过去,这三大奇兽亦是不复存在了,所留后代虽然也极是强悍,但应该比不过黄金狮子。”

“比不过就好,要的就是这句话。”孟缺在这边的时间可不是很多,仅有七天时间而已。今天已经过去了大半,也就是说还剩六天。

这里的七天时间相当于地球上的七十分钟,爷爷他们等待七十分钟应该是没问题的,若是等得太久,只怕会出状况。怕就怕在爷爷他们会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且不说会不会跟麒麟碰上,就算没碰上麒麟,估计他们也会不顾一切地跟天剑道的那些人死磕。

这是孟缺最不愿想象的结果,所以,他必须得抓紧时间。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见过真正的狻猊。所以,区区黄金狮子你根本不用害怕。”为了稳住迪娜的心,孟缺故意如此说道。

“你见过狻猊?”

“嗯,货真价实的狻猊,说起来,我见过的那头狻猊还是你们亚木族昔年夔龙的后代。”

“啊?夔龙的后代,在什么地方?”

“在我们的那个世界,这事说来有点话长,我只能说我的的确确是见过真狻猊。”

孟缺的确是见过狻猊,但并未真正跟狻猊起冲突,在他的印象里,虽然知道狻猊很猛,但却没一个大概的概念。

如果他知道当初狻猊逃出慕容水寨,最后是慕容绝拼着性命,差一点就死在狻猊手上才将它抓了回去,或许就不会小看狻猊的后代黄金狮子了。

迪娜像是吃了一颗镇心丸,孟缺的话果然有效。黄金狮子虽猛,但始终是不及神兽狻猊的。迪娜认为孟缺既见过真狻猊,那么捕捉这黄金狮子,自然不在话下。

心念一定,也不在迟疑。其时,山林震荡,成群的猛兽跟潮水一样在林间奔走,带起轻微地一阵地震。

兽潮很快就蔓延到了孟缺二人所在地方,孟缺为怕这些猛兽祸及到亚木昆老爹,特在兽潮到临之前,砍劈了一道阻击线,并放了一把火。有了火的阻挡,这些猛兽自然会选择其他路线逃跑。

而孟缺带着迪娜则是爬上了一颗足有四五人合抱才能围住的大树,站在枝丫上。

迪娜看着兽潮,说道:“这些猛兽肯定是被黄金狮子驱赶出来的,黄金狮子是山林霸主,每当它去到一个地方,那地方的原本居住的猛兽都会被迫逼走。”

“呵呵,好嚣张的黄金狮子,我喜欢。”孟缺舔了舔嘴唇,心中更加确定要抓住这头黄金狮子。

“迷迭香和幌金绳你需要准备好,没有这两样东西,我们是没办法抓它的。而且就算有,也需要万分小心才行。”迪娜好心提醒道。

孟缺点点头,摸了摸口袋里的迷迭香以及幌金绳,都还在呢。

“走吧,野兽走下面,我们走上面。”不想长时间等待,孟缺也不招呼,直接揽起迪娜的柳腰,带着她就在树尖上飞驰了起来。

他以龙血之力为支撑,在树尖上漫步开来,就如同绝世武林高手轻功水上飘、草上飞一般。即便带着一个人,也毫不受滞,亦显轻松。

“好厉害,你果然跟昔年我们亚木族的那位惊才绝艳的契灵人一样,拥有那种神奇的力量。”迪娜看着兽潮就在自己脚底下奔走而过,而自己被孟缺带着在树尖上如漫步一样飞掠,也忘记了妈妈曾经说过的女子未出嫁之前是不能跟男人肢体接触的。这一刻,心里只有惊奇。

孟缺也不相瞒,道:“其实这叫龙血之力,也拜你们当年契灵兽夔龙所赐,正是因为我的祖先喝过它的血,才得到了它的力量。”

迪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果然是这样啊,在我们族里的确是有这样的一种传说,可是也并非所有的契灵兽的血都能使人类增强力量,夔龙是龙的后代,它的血很纯净,比较容易跟人类相合,能得到它的力量,真是莫大的幸运。”

“血液不纯就不能增强人类的力量?难怪你们亚木族里没有出现第二个末代契灵人那样的高手。”

“嗯,血液精纯的契灵兽很难找的,现在整个魔龙大陆都难找到一只。这一切也都怪人类的贪欲,唉!”迪娜叹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还有一个办法,也能让一个普通人迅速得到像你这样的强大力量。”

“什么办法?”

“你得到的那颗‘龙元魄’呢?夔龙每隔百年才产生一颗‘龙元魄’,这东西丝毫不比它的血的力量差,甚至更强,普通人只要吞食一颗,就能瞬间得到强大的力量。”

孟缺“哦”了一声,暗中摸了一下口袋里那颗鸡蛋大小的“龙元魄”。他可是知道迪娜这小妞眼巴巴地早就盯上了这颗珠子,也不知道迪娜的态度改变是不是为了想得到这颗珠子。

想当初,她可是那么凶巴巴的呢,而且在山洞里面,她死活不给孟缺解开绳子。这让孟缺恨了她好长一段时间,不过,好在孟缺大爷不记仇,特别对于美女,那是更不会记仇了。

譬如,就拿钱小诗为例,钱小诗设计骗孟缺入瓮,然后伙同其他钱氏族人坑杀孟缺。孟缺最后也没记恨她。

“不过,一整颗龙元魄的力量太强了,一般人是承受不住这个力量的。普通人如果整颗吞下,会爆体而亡的。”迪娜想了一下,补充道:“我听我爹爹以前说过,他说龙元魄这东西,需要慢补,也就是一点点地吞食。这样即能全面吸收它的能量,也不会因为承受不住而爆体身亡。”

“那你想不想要得到力量?”孟缺开玩笑般地试探问道。

迪娜先是摇了一下头,然后又是点了一下头,认真地答道:“我想,虽然我是女孩子,但就像你说的,无论在哪个世界,没有力量就没有发言权,甚至连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都做不到,所以,我想。”

孟缺点了点头,从迪娜的眼神里他看得出来,这妞并非是那种城府极深的人。此刻她的眼神很干净、很单纯,所说的话是脑袋里一种纯粹的想法。诚实的人是可敬的,孟缺也很喜欢诚实的人。

“等抓到黄金狮子,龙元魄我分你一点,这东西我也需要用,所以不能整颗都还给你们亚木族。”

“真的吗?”虽然不是得到一整颗,但听到孟缺肯让出一部分,迪娜仍是很高兴。

“嗯,这东西本来就属于你们族的,虽然你们末代契灵人把它当作报酬送给了我,但我觉得我不能独吞,好东西得跟好朋友一起分享。”孟缺真诚地说道。

迪娜很欢喜,重重地一点头,道:“谢谢你。”

“谢就不用了,你只要不继续把我当yin贼那就谢天谢地了。”孟缺开玩笑地打趣道。

迪娜一听,脸色立即红了起来,这不由让她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幕。当时她可是在洗澡呢,这家伙不声不响地就拨开了草丛,还……还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一想到这里,迪娜恨不得找个地洞立即钻进去躲起来。

若是照她以前的脾气,更恨不得直接杀了孟缺。但这一刻,她只记得——“妈妈说过,在中意的男人面前一定不能暴躁。”

遂,她垂下头。孟缺也看不出她究竟是啥情绪。

脚底下,兽潮由密集渐渐稀疏起来,愈往后面猛兽愈发见少。这显然是很靠近黄金狮子了。

迪娜忽然道:“咱们下去吧,黄金狮子目力很好,要是被它先发现了我们,会一口把我们吞下去的。”

“好。”孟缺也极吃惊,经迪娜提醒,赶紧落下地去。小心翼翼牵着迪娜继续向前进发,其时天色已黑。森林里愈加黑暗,好在天上繁星点点,明月如镜,多多少少能映出些光亮。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出手

兽潮声音渐渐远去,周遭密林进入一种冷寂状态。月光如霜,照得大地一片冰冷。

迪娜的心跳不由加起速来,时刻关注着四面八方的动静,神经紧绷,脸上漫开一种极其严肃的神色。

相对而言,孟缺要显得镇定得多,林间本无路,他们每走一步都需要开荆斩棘,进度并不快。但那道奇怪的吼声,却已然近在耳侧,显然黄金狮子离他们不远了。

“吼!”

声音不再是若远若近,而是响如炸雷,振聋发聩。

“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一个人过去先看看。”

孟缺拍着迪娜的肩膀,话一说完,都没待迪娜有所反应,他就已经一个人向前而去。

迪娜欲言又止,只得听他的话,停留下来。

一边走孟缺一边将龙血感应之力释放开来,龙血感应之力只对身怀龙血的人或者动物有效。如果黄金狮子真的是狻猊的后代,那么它的体内必定也会有着一些龙血力量。

将探测范围一丈一丈地扩散增广,到得将近三百多米的时候,孟缺脚步一停,两眼陡然发出亮光来。

“果然有反应。”

龙血感应之力探测到三百多米之外,果然有着一具雄浑的能量在波动。这团能量毫不加遮掩,磅礴的力量就如同一尊蓄势待发的火山,随时会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好厉害,不愧是狻猊的后代。”

孟缺转过头去,向迪娜笑了一下,示意她好生照顾好自己。

迪娜点了一下头,然后也做了一个特别的手势,孟缺虽看不懂,但从她的眼神里却是猜测得出她应该也是叫自己小心一些。

手指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也不管迪娜看不看得懂,孟缺闪身疾走,几个眨眼就消失在密林之中。

三百米的距离可不算远,都不到一里地。越是靠近过去,狮吼之声越是炸响如雷,孟缺耳朵嗡嗡作响,早就耳鸣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了太多,脚下速度加快。冲锋向前,纵上一棵百年大树,藏进树干茂密的枝丫树叶之中。

透过树林密叶遮掩,黑漆漆的林中,一道巨型金光在慢慢地走动着。

看到这道巨型金光,孟缺浑身兴奋地颤抖了起来。巨型金光不是它物,正是那传说中的黄金狮子。

此刻,他离黄金狮子不到三十米的距离,透过密树枝丫,隐约能窥得全狮。

但见黄金狮子体长三丈余,身高约莫两丈,守在一潭冷泉旁边来回踱步,俨然像是一座会移动的小山。(注:丈的长度,约莫是3.3米.)

“体形如此巨大,比狻猊可是大多了呢。”

这头黄金狮子,比起慕容水寨养的那头狻猊,几乎大了二三十倍。它浑身毛发纯金色,没带丝毫杂色,由此可看得出来血统应该比较纯正。

锋利的爪子呈银白色,头上的鬃毛如一棵千万年的大棕树一样,须发凌乱而威武。

它守着那眼泉水,不停的来回踱步,也不知道是在那里干什么。但孟缺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顿时摸黑偷偷地靠近了过去。

迷迭香和幌金绳分左右手早就准备好了,一边靠近过去,一边掩藏自己的气息,尽量不让它发现自己的存在。

“嗷!”

黄金狮子仰头对着天上的冷月一声长吼,剧烈地声音震得大地都轻微地颤抖了起来,密林树木更是摇摇晃晃,一些岁数较老的树木直接被震成几断。里间落叶纷飞,这个世界本为春季,可如今却与秋季无异。

孟缺不得不及时停下来,以双手将耳朵给堵住,距离如此之近,再不采取一些措施,耳朵可就要聋了。

黄金狮子吼完一声,垂下头来,望了地上那口泉水几眼,伏下了上半身,伸出了猩红色的舌头舔喝起水来。

“好机会。”

孟缺看准时机,赶紧从林中杀了出来,身如离弦之箭,飙射而至,直接纵上了黄金狮子的身。

黄金狮子体长三丈,也就是约十米,高两丈,也就是六米多。

在一尊高六米、长十多米的巨型生物面前,孟缺看起来就好比一只跳骚,实在是不太起眼。

纵上黄金狮子的背,即便在对比之下他显得很小,但黄金狮子还是发现了他的存在。猛地一回过头来,就是一道狂吼。血盆大口张开,粗暴的吼声如狂雷。

孟缺早就有所防备,利用龙血之力在耳朵附近构成了一个保护膜罩,剧烈音波刺激而来,保护膜罩能卸掉约莫百分之八十的效果。

黄金狮子弹跳而起,身子一阵狂抖,皮肤上的金色毛发根根竖起,如针尖一样。

孟缺顺着它的脊背,一直冲到了狮子头的位置,死活抓住它脑袋上的鬃毛,就是不放。

“哈哈,抓住你了,还不束手就擒?”孟缺大笑一声,准备打开左手迷迭香的瓶子,释放迷迭香来控制它。

黄金狮子又蹦又跳,吼声不断,围绕着那一眼泉水发了疯般地转来转去,无数次抖动身体,可就是甩不下头上的那位不速之客。

“嗷!”

黄金狮子冲向密林,仗着它自己皮肉坚实,不断地跟周围的树木摩擦,同时还不断地在地上翻滚。

孟缺紧紧抓住它的皮毛,死活不放。蛰龙眠神功施展开来,也任凭它乱冲乱撞。

一路向北而去,黄金狮子所过之处,树木折断,地上尘土飞扬。

迪娜这边,乍听到黄金狮子发了疯般的吼叫,心儿一紧,不由忖道:“孟缺这家伙还真是敢打黄金狮子的主意呢,太疯狂了。这会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黄金狮子的叫声好暴躁。”

她想跟上去一看究竟,但又怕祸及自己,她可不像孟缺拥有龙血之力。一旦被黄金狮子发现,绝对是必死无疑。

渐渐,黄金狮子的吼叫声远远而去。隐隐约约,直如钟鼓唱鸣。

孟缺全身上下衣衫尽裂,烂得无以复加,尽管有着蛰龙眠护体,体表还是受了严重的擦伤。

发狂后的黄金狮子,一怒之下带着他跑出了十数里地,来到了魔龙山脉的最深处。一路上黄金狮子又吼又叫,山脉本来有很多强横的猛兽出没,可是一听到它的吼叫声,纷纷退避三舍,不敢直缨其锋。

站在狮子背上,颠簸力度极强。没有半下是安稳的,在这段过程当中,孟缺也不知道扯掉了多少狮子毛。暗中,他也直呼侥幸,若非自己练了蛰龙眠护体神功,只怕早就被黄金狮子给折腾死了。

“跑啊,你尽管跑,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孟缺咬紧牙齿,早已做好跟黄金狮子死磕的觉悟了。

黄金狮子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还未死,狂躁得无以复加。跑着跑着,它的身上忽然弥漫了一层紫色气雾。

那气雾当蔓延了它的整个身体,一种诡异的嗞嗞,响彻在孟缺的耳畔。

突然之间,孟缺只觉得浑身一颤,差点脱力从狮子身上掉落了下去。自己的身体,好似在一瞬之间有着十万伏高压电冲了进来,头发被迫根根倒竖而起,脑袋变得跟刺猬一样。

“居然有电,果然遗传了狻猊的神通啊!”

吃了一亏,孟缺默运虚灵三镜功法,将黄金狮子身上的雷电全部吸收引为己用。他的身体在很久以前就曾接受过雷电洗礼,早就不惧怕雷电了。

如今更是能引雷电为己用,自身就好比是一尊蓄电池,这样的状态离雷之镜很近,但并非是雷之镜。仅仅只隔着一层纸的距离,破之,则三镜全通;没破,则如水中花、镜中月,看似近,实则还尚远。

“好强的雷电,也好,你多释放一些,看我能不能借助你这雷电一举突破雷之镜。”

黄金狮子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但还是不能把头上这位不速之客给干掉。即便释放出了雷电神通,还是奈何他不得。它几乎要崩溃了。

继续北上,奔出五十多里地。

孟缺见它精力旺盛,恐怕一时半会还不会向自己臣服,登时,眉头一瞪,挥起一拳就打在黄金狮子的脑袋上。

“我好心收服你,你却不识好歹,好,古有武松打虎,今有我孟缺揍狮。你既不听话,干脆我就把你打个半死,然后再收服你。”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暴力降服

孟缺施展暴力,一拳接一拳,拳拳到肉。拳劲凶猛,足可开碑裂石。好在这黄金狮子皮糙肉厚,若不然,早就被打得脑浆迸裂了。

“嗷!”

黄金狮子忽然停了下来,大吼一声之后,喉咙里不住地闷响。身上紫光银电如毒蛇一样飞舞不停,孟缺大肆吸收,体内储存的雷电,也将快要到达饱和的程度了。

“嘿,停下来了,这是准备向我臣服了么?”孟缺喘了一口气,听着黄金狮子喉咙里的闷响,笑了一声。

黄金狮子静静站着不动,猛然一下,它翻身而下,四肢朝上,背身朝下,径直从高空坠下。

它强甩孟缺恁是甩不掉,这会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跟他拼命相斗了。

孟缺洞彻了它的想法,蛰龙眠施展到最强程度,一边抓着狮子毛,一边依旧使劲地出拳猛打。

“还不老实。”

一拳接一拳,黄金狮子实则被他打得头昏脑胀,当身体从高空坠落,大地一阵摇晃,如似地震一般。孟缺被它一压,顿时五内狂番,躁血涌动,差点吐出血来。

它接着左滚一圈右滚一圈,但凡见到巨石、大树,都会猛撞过去,为了能甩掉孟缺,它亦做好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觉悟了。

“好畜生,还来?”

孟缺又被它携带着撞上一块巨石,在一番猛撞之下,巨石破碎,孟缺身上的衣服裤子更加地破烂。皮肤上划痕无数,血丝线触目惊心。

这也好在是他,若是换了别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孟缺拥有蛰龙眠神功,几近金刚不坏。另外,他也不惧雷电。

除他外,任何人在黄金狮子的这般折腾下,不死也将去掉半条命。

“来啊,有种你再来。”

孟缺出拳越来越狠,即便黄金狮子皮糙肉厚,经常被打的那处地方也出现了皮毛破裂,迸出血来。

连续十拳轰下,黄金狮子呜咽一声吼,狂霸躁气不再,四肢伏在地上,剧烈地喘着气,竟不再动了。

得此消停,孟缺又补了一拳,刚准备释放亚木族特制的迷迭香,但转念一想这头黄金狮子虽然凶猛异常,但自己处处克它,似乎也用不着这瓶珍贵的迷迭香吧?

与其把这瓶药水用在黄金狮子的身上,倒不如带回自己那个世界,远古秘藏里面可是有着一头麒麟圣兽呢。假如迷迭香同样也对它有效,嘿嘿,这样似乎得到的价值会更大。

一想到这里,孟缺将迷迭香给收了起来。直接持着幌金绳,顺着黄金狮子的脑袋滑落地面,准备给它穿上鼻子。

亚木昆老爹说过,幌金绳亦是奇物,只要穿过兽鼻,就能令它臣服听话。无论多么暴躁、野性难驯的兽,都不例外。

“嗷!”

见到孟缺从自己身上下来,黄金狮子一下字就振作了起来,猛地跳将起来,大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就想一口将孟缺给吞掉。

“哼,还敢放肆?”

孟缺倾尽全身所蓄积的雷电于右手拳头之上,蓦然一拳狠狠击出,银白色的雷电幻化成一头巨型睚眦,扑向黄金狮子,强劲的高压电流吓得它直接败退而走。完全不敢直缨其锋。

“不许逃。”

黄金狮子是大个头,大个头有大个头的好处,但也有大个头的坏处。好处是可以欺负弱小,其坏处是一旦碰着比自己更厉害的,庞大的身躯便成了鸡肋,跑也跑不掉。

孟缺纵身而起,一把拽住黄金狮子的尾巴,然后一步步向上攀爬,又重新回到它的颈部位置。抓住鬃毛,继续出拳殴打。

“嗷!”

黄金狮子哭一般地嚎叫,想它堂堂山林王者,如今竟沦落这般田地,可真是颜面丧尽,大大丢脸。

黄金狮子族本来并不生活在这片区域,乃是在魔龙山脉的最深处,距离此处,尚有数百里之遥。

这头黄金狮子还在成熟期,并非壮年。传说壮年的黄金狮子,体长可达三十米,个头可高达十米。那绝对称得上是一座可移动的山岳。

狮群里的规矩,倘若是雄狮,那么在过了幼年阶段之后,就会被驱逐出去,到外界去历练。待到它成熟之后,可回狮族挑战首领,若胜,则成新首领;若败,则永远不准回族。

这次,这头狮子便是被驱逐出来历练的。不想,刚来魔龙山脉西南边的第一天,它就遇上了孟缺。

孟缺处处不惧它,俨然是它的命中克星。这一番折腾,时间很快进入了凌晨深夜。

黄金狮子妥协了,它知道自己对付不了这个可恶的人类。这人类不但不惧雷电,而且还可以吸收雷电为己用。用雷电攻击他,根本就等于为他提供反击能量。

无可奈何,黄金狮子大气喘喘地伏趴在地,一动也不动。

“哼,你若再想来刚才那样,我的拳头必定会越来越重,所以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孟缺再次从它头部滑落下来,手里幌金绳一挥,就要去穿它的鼻子。

黄金狮子怒眼一瞪,浑身紫光浮现,银电疾走,巨爪微微移动,恨不能拍死眼前这个人类。

但孟缺警觉性极高,一看它动爪子,立刻扬起一拳,警告道:“还敢轻举妄动,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黄金狮子倒也极通灵性,似乎听得懂孟缺的话。被他这一吓,果断不敢轻举妄动了。

孟缺看准它鼻子里的那个洞,眼疾手快,将幌金绳当成针一般照着那个洞,一穿而过,然后迅速将绳子打了一个结。

黄金狮子鼻子被穿,尾巴疯狂地拍地,在地上砸出数米巨坑。浑身上下毫毛根根竖起,如似针毡。

孟缺狠狠一扯绳子,让它放肆不得,道:“放心,我不会害你性命,只不过是想请你出任亚木族的契灵兽。你若是帮我打下这片世界,将来会有无数的人膜拜于你,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莫要不识好歹。”

任何兽类,鼻子被穿,都会立即老实下来。黄金狮子被孟缺狠狠地扯了一下鼻子,痛得呜咽一嚎,只得乖乖站在一旁,再也不敢放肆了。

“嗯,这才像话。你乖乖的,我也必会待你好。”

跳上狮子头,孟缺坐在它的头顶,幌金绳一摇,喝道:“走吧,契灵兽归位,咱们也该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契灵兽归位

迪娜爬上了一棵大树,站在最高的枝头,向着西北望眺望。

其时,凌晨黑夜,天上月光星辰虽然极为明亮,但是却照不破密林中的夜幕。放眼望去,只见层林如海,暗浪滔滔,一望无际辽阔无垠。

密林里已经许久听不到黄金狮子的吼叫声了,迪娜不由地担心孟缺是不是出事了。

孟缺这位天外来客,可是他们亚木族现在唯一的希望呢,若是就此陨落,那么亚木族注定将在这个世界永远消失。亚木二字,将成历史,亦将会被整个魔龙大陆的人给忘记。

“你可不要有事啊,唉,为什么一定要去抓黄金狮子呢?那实在是太冒险了,倒不如就像爹爹说的,抓一头猛兽就行了。白背雕其实也并不是很差劲啊,望月族的三头白背雕一出世,绝对是可以在大陆上占据一个席位的。”迪娜满面愁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怪只怪你自己太厉害了,所以才看不起白背雕。”

时已月过中天,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远方依旧安静如常,这不得不让迪娜眉头越锁越紧,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你真的不要有事啊……”

喃喃念叨了一声,忽然她所站的大树一阵摇晃,她差点从树上掉了下去。

低头一看,借着明亮的月光,她竟见到林子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头金色的大家伙。那家伙用巨爪拍击着树干,连大地都摇晃了起来。

“啊!”

迪娜到底是禁受不住这猛烈的摇晃,脚下一滑就从树上掉落了下来。

途中,她只看到一只巨大的爪子,以及浑身都是金色毛发的巨大怪物躯体。心知,这必是那头黄金狮子,它杀了孟缺,这会儿要来杀自己了。

“也罢,既是黄金狮子,我必是逃不过此劫了。”

黄金狮子的凶名整个大陆人都闻之丧胆,曾经有人倾一族之力都没能擒住一头黄金狮子,到头来,还反被那黄金狮子给全部给横向扑杀了。

迪娜乃女子一枚,自然更不是这黄金狮子的对手,遂,两眼一闭作好了死的觉悟。

身体飘飞而下,忽然腰间伸来一支有力的臂膀,紧接着她的身子貌似被人横手一抄,给直接搂进了怀里。

迪娜吓了一大跳,还未睁眼,就已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心脏扑通扑通忽地狂跳起来,随着眼睛一睁开,朦胧光线处,果然那个熟悉的人儿就近在自己的眼前。

“啊,你……是你……”她几乎做梦都不敢相信。

这人正是孟缺,他本来骑着黄金狮子狂赶猛赶地往回走,却在一处山坡上无意间发现了迪娜站在一棵大树上面。

夜色浓郁,本来也难以发现得了她,但她头上已经身上有金属首饰,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莹莹光芒。孟缺自然就一眼认出来了,当认出她来,立即命令黄金狮子静步悄悄地靠近过去,不发出任何声响。

黄金狮子倒也真是听话,且隐匿踪迹的手段也不错,身躯虽然庞大,但认真起来,就像是一头矫捷的山猫。密林从中来去自如,速度如风。很快就来到了迪娜所站的那棵大树之下。

为了给迪娜一个惊喜,孟缺特命黄金狮子把她给请下来。其本意是想利用黄金狮子吓唬她一下,无想这头苯狮子,直接对着大树拍了两抓,把迪娜大美女给从树上震了下来。

看着迪娜跌落,孟缺立即上演英雄救美,虽然他此刻衣衫褴褛,特别是裤子全烂,身后一片荒芜,脊背、屁股全暴露在空气当中,但这依然不妨碍他英雄救美。

伸手一抄,就将迪娜大美女给搂进了怀里。

“你……你竟然没事?”迪娜呆了,如坠云里梦里。

孟缺点了点头,语气深沉而忧郁地答道:“嗯,我当然不会有事的。”

迪娜小心脏扑通扑通,久久才回过神来,却见自己被孟缺这货抱得紧紧的,而孟缺浑身上下等同裸光,那生猛的男子气息浓郁而实在,近在眼前。

小迪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着男人光着的身体,不由“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旋即往下方一看,孟缺裤子全无,大半屁股露在空气当中,虽然光线挺是黑暗,但这并不妨碍那曲线的暴露。

“啊!”又是一声尖叫,迪娜完全慌神了。

再往下看去,咦,这脚踩的不是平地,而是毛茸茸的……天……这这分明就是在那头巨型的黄金狮子的脑袋上啊。

“啊!!!”

迪娜吓呆了,又是尖叫一声,亡魂也散。

天啊!

神啊!

这金色的毛茸茸的,不正是那头黄金狮子吗?

现在自己居然就站在狮子脑袋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迪娜心里发毛,吓得从孟缺身上挣脱了下来,站也不是,跳也不是,吓得快哭了。

“黄金狮子啊,怎么办啊……”

孟缺哈哈一阵大笑,牵过她的手,强行按住她的肩膀,道:“不用怕,这狮子挺听话的,现在已经顺从我了。”

“什么?黄金狮子……顺从你了?”迪娜嘴巴一张,几乎吞得下一颗大鸡蛋。

“嗯,没错。”孟缺手抓幌金绳,为了证实自己所说,他一抖绳子,喝道:“大狮子,继续往前走。”

话落,黄金狮子果然听话地迈动脚步,往前方而去。

迪娜呆了呆,心里感觉挺复杂的,既有余悸又有兴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巴依旧张得大大的,怔了好久好久。

当再一次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看了孟缺一眼,只见这会儿月光照射的角度恰好完全映照在孟缺身上。

那蓬松的头发、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渣,再加上那褴褛的神装。根本就等同没穿啊。

“啊!!!”迪娜再再次尖叫了起来。

“喂,别叫了行吗?我又没非礼你,叫这么大声,就不怕你爹误会啊?”

“你没穿衣服。”

“我……我衣服都烂了,没衣服可穿啊。”

“不要碰我,妈妈说女孩子没出嫁之前不能跟男子有肢体接触的。”

“……”

为了不让迪娜大美女继续尖叫,孟缺只得学习原始人类,摘了几根树藤编织成一条草裙,套在腰上,勉为其难地遮住了羞涩的地方。

唉唉,男人嘛,其实不穿也没所谓。只不过顾及着迪娜小姐的感受,他也只能如此了。

“喂喂,你笑什么?”孟缺刚穿上草裙,迪娜就忍不住在一旁偷笑了起来。孟缺这一问,她笑得更是前俯后仰。

“你再笑我就不穿了,反正凉快。”孟缺头一抬,死猪不怕开水烫。

迪娜笑得肚子痛,忍了好久,才强忍下来,摆了摆手,道:“好,我不笑了……咯咯……”

“还笑?”孟缺趁她不注意,走近过去,一手拍打在迪娜美女的丰满的翘臀上。

“啊!”迪娜一惊,叫了起来,赶紧捂着屁股退到一边。脸色一红,火辣辣的,幽怨地瞪了孟缺一眼,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孟缺见她如此神情,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不过好再她是不再笑了。

迪娜羞涩地咬了咬唇,跟孟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坐了下来。孟缺则持幌金绳,指挥着黄金狮子行走路线。

一时,气氛貌似有点尴尬。怪就怪孟缺拍上美女屁股的那一巴掌。

此时一回味,孟缺摸着下巴上的胡渣,暗暗忖道:“其实挺有弹性的。”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老狐狸

骑着黄金狮子回到暂时扎营的地方,其时天已经蒙蒙亮,亚木昆老爹也还在深度睡眠当中。

借着站在黄金狮子脑袋上的高度,孟缺和迪娜能清楚地看到木桩圈里的亚木昆老爹。

迪娜想喊他一声,结果被孟缺拦住了,孟缺神秘地笑了一下,然后拉着迪娜就从黄金狮子的脑袋上跳了下去,然后就躲在木桩后面。

经过孟缺的示意,黄金狮子突然仰头朝天大吼了一声。其声如万钟齐撞,震得山也摇、地也晃,周围的大树落叶纷纷。

迪娜目光幽怨,顿时明白了孟缺的用意,但现在明白已然是晚了。

亚木昆老爹果断地吓了一大跳,差点尿了裤子,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到木桩外面,一头巨大的黄金狮子正探着脑袋在窥视着他,他浑身一震。

“这……这是黄金狮子……天呐。”他眼力不浅,一眼就看出这头巨兽来历,登时脊背之上,毫毛根根竖起。

亡魂也冒,立马翻身纵起,动作一气呵成地急忙从另一边的木桩狭缝里钻了出去,毫无半点阻滞,一点也不像个有伤之人。

一逃出木桩圈,亚木昆老爹边走边叫救命,然而奇怪的,那只黄金狮子却并没追他而去。

没跑出多远,他就听到一阵笑声于身后传来,然后迪娜和孟缺两人一起从木桩圈的另一边走了出来。

孟缺带着一脸坏笑,迪娜则不太好意思地低垂着头,似乎也是忍着笑意。只不过,不知道她是在笑亚木昆老爹,还是在笑孟缺。毕竟孟缺可是穿着一条原始草裙呢。

“你们……”

亚木昆老爹惊呆了,那头巨大的黄金狮子可就在孟缺和迪娜的身后呢,而孟缺和迪娜却像是一点察觉也没有,而且那头黄金狮子却也意外地竟然没攻击他们。

“后面!”亚木昆老爹指着黄金狮子,颤抖的声音提醒了一声。

孟缺哈哈一笑,笑出了声来,向后看了一眼,表情仍无变化,迪娜亦是一派轻松。

“此乃黄金狮子,莫非昆老爹你不认识?”

亚木昆老爹浑身再次一震,他岂会不认识?亚木族里有凶兽全书,他在七八岁时,就已经认得整个魔龙大陆绝大部分的灵兽了。

不觉苍白的胡子颤了颤,两眼瞪大,扫了扫黄金狮子,又扫了扫孟缺,语气颤抖着冲口道:“难道……难道……你……你将它降服了?”

黄金狮子传说乃神兽狻猊的后代,体内怀有龙之血脉。数百年前,曾亦有人偶然得知了一头黄金狮子的窝点,然后领一族的人去捕捉黄金狮子,其结果是很凄惨的。一族之人没有一个生还,全都反被黄金狮子给灭了,成口下之食。

自那以后,黄金狮子迅速晋升成为整个魔龙大陆最危险级别的灵兽之一,堪于神兽比肩。

可是,这么凶猛残忍的一头灵兽,就……就这样被降服了吗?

怎么可能?

亚木昆老爹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又摇了摇头,他确定自己没有老眼昏花,亦没有是在做梦。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画面,孟缺跟迪娜是真的,黄金狮子也是真的。

“没错,昆老爹,这头黄金狮子愿意做我们的契灵兽,你觉得如何?黄金狮子比白背雕应该要强一些吧?”孟缺示出手中的幌金绳,果然另一端是系在黄金狮子的鼻子上的。

亚木昆老爹吸了一口凉气,亚木一族自末代契灵人失踪了之后,几百年来再也没人能够捕捉到如此凶猛的灵兽了。这头黄金狮子,看体形应该还在成熟期,但即便是成熟期,那也根本不是白背雕可以媲美的。

白背雕虽然也不差,但是跟黄金狮子比起来,那简直是流萤比皓月。十只白背雕加起来,都不会是一只黄金狮子的对手。

黄金狮子在魔龙山脉里,称得上是山林之王,它所到之处,万兽避让。其实力,乃是众所周知的强。

听得孟缺问,亚木昆老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不住地点点头,道:“强……比白背雕……不,尊贵的黄金狮子岂可是白背雕可以比的,天啊,简直不可置信,你居然抓了一头黄金狮子。”

再次打量孟缺,且见他浑身衣衫褴褛,裤子早烂成了几块了,这会儿穿着一条草裙勉强遮丑。模样甚是滑稽,教人一见就想发笑,但亚木昆老爹此刻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亚木昆老爹心里惊叹了一阵,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扔给了孟缺。平复了一下心情,他亦仰天一笑,再次感觉到如果自己能够年轻二三十岁那该多好。

天啊,濒临灭绝的亚木一族,到了最后关头,得上天赐下如此一个“契灵人”来。他不止一举消灭了望月族一整个族,更是降服了魔龙大陆凶名赫赫的黄金狮子。

这要是自己年轻再二三十岁,说不得要跟着这位天纵之才的天赐契灵人大干一番。

大笑一止,又忍不住回想起那些死去的族人。一时悲从中来,无法抑制,转笑为哭,老泪纵横。

迪娜赶紧过去将老爹扶住,问他怎么了。

亚木昆老爹恨得咬牙切齿道:“全怪望月族的那群畜生,不然我们一族的人还都好好的,若是他们也知道了我们一族得天降契灵人,更得了黄金狮子这么一头凶名赫赫的灵兽,大家必定会很开心的。可惜,现在的一切以及以后将要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不到了。”

迪娜闻言,也是心生喟叹,可是她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执着于过去是没有用的,缅怀伤心亦是无用。

死去的人,终成一杯黄土,淹没在岁月长河,默默无息。

活着的人,则须着死去的人的心愿,努力将之实现。只有这样,才能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爹,望月族已经被灭了,我们的仇也得报了。整个族人在活着的时候,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让亚木族重新在魔龙大陆骄傲绽放,重拾先辈们的那种辉煌,让我们族人不用再过颠沛流离、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的生活了。现在我们有了契灵人,也有了契灵兽,第一步已经走完,我们该走第二步了。只有将目的达到,死去的族人才能安息九泉。”迪娜语重心长地说道。

亚木昆老爹重重一点头,抓着迪娜的手,道:“说得不错,女儿,第一步确实已经走完了。如今既然已经得到了契灵兽,而且是一头这么强力的契灵兽,第二步确实该走了。”

孟缺早就迫不及待了,虽然此刻天还没大亮,他也一夜未睡,但是他可一点也不困。只要一想到爷爷、唐琅、大猩猩三人还在圣龙殿等待自己,他就归心似箭,精神抖擞,恨不得立即带着黄金狮子去踏平千隐、白木、赤贺三大家族。

“在另外一个世界,与我敌对的也是三个家族,在这个世界,与我敌对的仍然是三个家族。嘿嘿,果然是无巧不成书,且看我先剿灭这个世界的三大家族,然后一回去就剿灭那边世界的三大家族。孟氏,亦将和亚木族一样,将重新踏足金字塔塔尖那一层。”

“昆老爹,不如我们此刻就出发如何?”孟缺提议道。

亚木昆老爹热血激昂,似乎也忘记了腿上的伤痛,走到孟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拉着迪娜的手,放在了孟缺的手心当中,义正严词地道:“孟缺,请答应老夫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孟缺眨了眨眼。

亚木昆老爹郑重道:“你先答应老夫。”

“这……”孟缺知道这亚木昆老爹看似老实,实则是个很是狡猾的老狐狸,能够当得上一族之长的人,又岂会是庸者?不由狐疑了一阵,不肯轻易答应,问道:“好歹,你也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吧,你不说,我怎知道能不能答应?或者,我又怎么会知道能不能办到?”

“你必须答应老夫我。”亚木昆老爹却是眉头一皱,语气十分坚定,不容孟缺有半点拒绝。

“这个……”孟缺愈发觉得亚木昆老爹这个请求不太妙,顿时眼睛看左看右,就是不给确定答案。

亚木昆老爹见他这副模样,忽然声音一冷,道:“你若是不答应我,我就不告诉你虚陀罗之门在哪里,这样一来,你便是一辈子也回不去另外那个世界了。”

“卧槽!”孟缺忍不住脱口惊了一句,这老狐狸确实是毒,这样的损招也想得出来!

“昆老爹,你可得讲信用,你当初可是答应我的,只要我帮你灭掉了千隐、白木、赤贺三大家族,你就会告诉我虚陀罗之门在哪里的,怎么这下又变卦了?”孟缺心里仿佛有千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既想骂人,可是当着迪娜的面,又不好意思骂。

亚木昆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一横横到底,脑袋一偏,道:“现在老夫改变主意了,需要再多加一个条件,答不答应随你,你若不答应,我亚木族也无须你搭救,但你也别想回去。”

“……”孟缺看着这顽固的老头,差点没忍住手痒要给他一拳。

迪娜沉默了一阵,咬了咬唇,这时也站了出来为孟缺说好话道:“爹,你不是答应过孟缺的吗?咱们亚木族人最讲信用,您身为族长可不能这样食言啊。”

“闭嘴,你懂什么?”亚木昆对女儿一点也不客气,转头即严厉地呵斥了一声。

迪娜被他这一说,垂下头去,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孟缺在心里骂了这老头几乎千百次,最终,因为心里记挂着爷爷、大猩猩、唐琅他们三人,他也只有妥协下来,叹了口气,果断认栽,道:“行,昆老爹你说吧,啥要求?”

亚木昆得孟缺答应,顿时一改严肃表情,和蔼可亲地笑了起来。尽管他的笑容让孟缺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但依然很灿烂。

再次,他将迪娜的另一只手也抓了过来,然后一起放在孟缺的手心当中,严肃而认真地一字字道:“我要你做我女婿。”

“女……女婿?”孟缺惊呆了,一看迪娜,她亦惊得“啊”了一声,然后赶紧缩回了手去,脸色羞得跟刚刚成熟的鲜嫩苹果一样。

无想,亚木昆老爹却是态度坚硬,又重新将迪娜的手抓了回来塞到孟缺手心,认真地道:“老夫就是要你做我女儿的夫婿。”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羞涩的迪娜

“这……这不好吧,昆老爹,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终有一天我是要回去的,我……我要是娶了迪娜,可不能保证给她幸福。”孟缺虽然内心里面很喜欢亚木昆老爹这个请求,但是出于良心,他还是觉得不该毁了迪娜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她若真成了自己的女人,那么到时候自己回去了那个世界,她一个人留在这边,岂不是成了活寡妇?

与其得到这个女人,不如祝她幸福。不可否认迪娜很美,身材也非常好,尤其是腰,软细如柳。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更让她像是一个从画卷当中走出来的仙女一样,这样的女人孟缺做梦都想要。

可是,本着良心,他又不能要。

迪娜也有些排斥,她尽管对孟缺很有好感,但是昨天晚上孟缺可是已经告诉她了,他在另外一个世界已经有女人了,而且似乎还不止一个。

眼下,父亲的如此决断,真是让她苦笑不得。然而,自己心里对此的感觉却有些怪怪的,既有些想半推半就地答应,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排斥。

一时,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表达什么。就那么愣愣地杵在原地,任凭老爹抓着自己的手放在孟缺的手心当中,紧紧握着。

“我知道你是要回去的,同时我也知道你一定是有重要的事需要赶着回去做,是也不是?”亚木昆神木如电,似笑非笑问道。

孟缺惊讶地看他一眼,点点头,道:“没错,确是如此。”

亚木昆老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道:“你回去,我不拦你,但是我这个请求,你必须得答应。”

“这……为什么一定要选我?”孟缺不太明白,尽管知道自己终回回去,他还是要选自己当女婿,这到底是啥心态?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他这样做可是有点不负责啊。

亚木昆老爹瞥了女儿一眼,但见她银发飞舞,面若桃花,这一刻端得是美艳不可方物。从小瞧着女儿长大,他太清楚女儿的性格了。

若按照以往女儿的个性,面对这种情况,一定会大发牢骚,同时向自己抱怨。而眼下,女儿既没发牢骚,也没向自己抱怨。这弦外之音响得是什么曲,便是不言而喻了。

身为一族之长,亚木昆老爹自然是个聪明人,瞧破了女儿的心思,他更加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因为,除了你之外,整个魔龙大陆没有第二个人能够配得上我家迪娜了。”亚木昆老爹很确定地说道。

孟缺大咽了一口唾沫,感觉有些受宠若惊,道:“实在是谬赞了,我可是担当不起。”

“怎么?你看不上我家迪娜?”亚木昆老爹声音一冷,表情也严厉了起来。

“不不,迪娜是个好姑娘,我挺喜欢她的。可是,昆老爹我真的是要回去的,假若迪娜跟了我,我回去之后,舍她一人在这里,这不是害了她吗?”孟缺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亚木昆老爹哼了一声,道:“你大可带着她一起走。”

孟缺眼睛陡然一亮,跟看怪物一样看着亚木昆老爹,这……居然肯让人把自己女儿带走?这么大方?果断地中国好岳父啊!

“昆老爹,我若带走了迪娜,那您……”

“你们只须给我留下一堆外孙即可。”亚木昆老爹的答案很直接,也很实在。

“……”

孟缺讪讪一笑,本身脸皮厚倒是没什么,看向迪娜,她脸红得却是厉害了,好几次抬起头来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卯足了劲也终究没说出口来。孟缺知道,这妮子应该又是想起她妈妈说过什么名言真理了。

“难道这个世界的妹子,都是这么呆萌呆萌的?”

孟缺面色为难,道:“昆老爹,这还是不行啊,留一堆外孙,这要花很长时间,我急着要回去救人呢。”

“哼,你们大可先回去,等迪娜怀孕之后,再回来亦无不可。”亚木昆老爹很自然地如是说。

“……我想说一下,那……那虚陀罗之门,并非是想开就能开的。”

“谁说不是想开就开?我就知道有一个方法,能让它想开就开。”亚木昆老爹语出惊人,突然爆出一奇秘来。

孟缺浑身一震,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能想开就开?什么方法?”

“这方法我暂且不告诉你,但我可以先告诉你,这方法是末代契灵人留下的。我们族里虽无人试过,但是可信度绝对是百分之百,你只须答应我的条件,到了日后,我自然会告诉你。”亚木昆老爹毅然说道。

但看亚木昆老爹说得那么肯定,虽然没人试过,但若真是末代契灵人留下来的方法,有效度估计不会低。再者,若不答应这老头,顽固的他必然是真不会将虚陀罗之门的所在点告诉自己。

一番沉思,孟缺猛一抬头,道:“好,我答应你!”

既然虚陀罗之门能想开就开,那还顾忌个屁?这样一来,就算有再多的女人也不怕了,到时候,可以把自己所有的女人都带到这边来,还有爷爷、大猩猩、唐琅,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组建一个王国都可以啊。

“迪娜,你愿意否?”亚木昆老爹得孟缺答应,高兴非常,转头亦问了迪娜一句。

迪娜垂着头,心中本来就已经乱成一团麻的她,突然被这么一问,心中的湖池波澜登时变成大海狂潮,震得她脑袋空白,震得她失神失念。

“迪娜?”亚木昆老爹又唤了一声。

“啊?”迪娜回过神来,看了爹一下,又不自觉地看了孟缺一眼,目光一接触到孟缺,没到一秒,几乎连人都没看清,便赶紧退却了下来。头再次垂了下去。

“我问你愿不愿意,你倒是说句话啊?亚木族的女儿想来都是敢爱敢恨的个性,你莫要学外族女子扭扭捏捏,这样可就不像亚木族传人了。”亚木昆老爹给她鼓气加油。

迪娜咬了咬唇,很想冲口答应,但迎着孟缺那火辣辣的目光,忽然思绪乱飞,又想起了他当初从草丛里爬出来恰好看到了自己在池塘里洗澡那一幕……然后又突然想到不久之前,他在黄金狮子的头上,趁自己不注意打了自己屁股一下……

这个混蛋,其实挺可恶的,但是……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恶……哎呀……

迪娜急乱得几乎要哭了。

还没待她静下心来说话,亚木昆老爹早就等不急了,一捻胡须,直接替她做出选择,道:“你既不说话,那我便当你是默认了,为父决定,从今日起便将你许配给孟缺。按照我们亚木族的规矩,也是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合法夫妻。”

亚木昆老爹效率极高,仅是一句话,就把另一个世界要办的结婚证啊、结婚酒席啥啥啥的都给省略了。

这样的快捷方式,孟缺既觉新奇,也觉挺好,省了不少麻烦。

“以后,你们须得好好在一起,尽快给我多生一些外孙,亚木族的未来,就看你们俩的了。哈哈哈……”亚木昆老爹一话说完,甚是开心,将孟缺和迪娜一拉近,他转身就找食物去了。

迪娜欲哭无泪,亚木族的规矩确实如此,只要父亲一句话,当女儿的不嫁也得嫁。只要父亲宣布了二人成为夫妻之后,那便的确是真正的夫妻了。传统一向如此,简单而直接,后人不准也不得为逆。

抬头看了孟缺一眼,好了,现在什么担忧都没用了,父亲一句话,她嫁都已经嫁了。

孟缺看起来也很是欢喜,笑了一阵,然后挺认真地盯着迪娜使劲看,看得迪娜浑身发毛。

“媳妇,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迪娜差点晕倒过去,这货叫媳妇也叫得太理所当然了。

“媳妇,咱去吃点东西吧,等下还要赶路呢。”

“……”迪娜彻底凌乱。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契灵血约

烧烤了一些肉食,吃完之后,三人便上路了。

黄金狮子太过惹眼,那么庞大的体型以及那金光闪闪的毛发,就是傻子多看几眼也认得出这是传说当中排得上号的大凶兽。

三人接下来的目标乃是消灭千隐、白木、赤贺三大家族,为了能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隐藏秘密武器是必须的。

代步,可骑马。

三人每人都有一匹,黄金狮子跟在后面,目标实在太大。才出了魔龙山脉来到外界,偶尔一些打猎的路人,一看到黄金狮子的那颗硕大的脑袋,登时吓得浑身发抖,撒腿便跑,更有甚者吓得腿都软了,但他们的求生欲十分强烈,就是用双手爬,也爬得挺快。赶紧找地方躲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孟缺苦笑不得,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昆老爹,这黄金狮子目标太大,我们须得想个办法把它隐藏起来才行。不然,绝对会打草惊蛇的。”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称得上是亚木昆逢大劫之后,最高兴的一天。衰败的亚木族得到了强而有力的传说凶兽黄金狮子,更得孟缺这么一个天纵之才的外来女婿。从出山开始,他红光满面,身上的伤似乎也因为心情的愉悦而好了大半。

听到孟缺的话,他点了点头,道:“贤婿所言不差,黄金狮子毕竟是传说中的凶兽,凶名太盛,一旦泄漏了风声,必定会打草惊蛇。”

被亚木昆老爹喊成“贤婿”,孟缺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只要转头一看迪娜,那种怪怪的感觉立即烟消云散了。

“在我们这个世界,契灵人跟契灵兽之间的关系是很密切的,我记得契灵兽好像能以一种寄生的方式与契灵人合为一体,贤婿若能与黄金狮子合二为一,这样就不会打草惊蛇了。”亚木昆一面回忆一面说道。

“与契灵兽合二而一?”孟缺吓了一跳,这岂非是合体?黄金狮子这么大一只,若是跟人合二为一,那会变成啥样?狮身人面?或者是狮面人身?这简直太恐怖了。

“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除此之外,别无二法。”亚木昆老爹很肯定地说道。

“……”

孟缺大吐苦水,道:“黄金狮子这么大,我若是与它合二为一,那岂不是更加地会惹人注目?”

“错,贤婿此言差矣,所谓契灵兽与契灵人合二为一,只是契灵人在身上某处开辟一个独立的空间,然后让契灵兽寄存在里面。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曾听族内长老说过,很久以前我们亚木族的一位契灵人曾将夔龙寄存在手心之中。

这是一种很隐秘、很神奇的法门。一般来说只有契灵人才会知道,我即便听说了,但也仅此而已,具体该怎么操作,还须你自己去领悟。”亚木昆老爹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寄存在手心里,原来是这样?”孟缺松了一口大气,这样他倒是可以放心了。如果真能将契灵兽寄存在手心里,而且还可以随时随地突然将它释放出来,这绝对是个大招啊。

“若是契灵兽可以,那么睚眦行不行呢?”

忍不住越想越远,当听到黄金狮子低声发吼,孟缺这才回到现实中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到底该怎么把这么一大头黄金狮子给塞到手心里去呢?

巴掌这么小,黄金狮子这么大,根本不成比例啊。

“贤婿降服黄金狮子时,是否曾以鲜血点过它的鼻子?”亚木昆问。

“没有,为什么要以鲜血点它的鼻子?”孟缺不解。

亚木昆一惊,道:“你居然没用鲜血点它的鼻子?”

“没有。”

“任何通灵的兽,鼻子都是最高贵的部位之所在,契灵人只要以鲜血点在契灵兽的鼻子上,以鲜血盟誓,从此契灵人与契灵兽便可结成血约,彼此相互扶持,同荣共辱。”亚木昆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孟缺恍然大悟,回头一看黄金狮子。只见它忿忿地瞪着亚木昆,极通灵性的它,就像是听懂了亚木昆的话,不由对他充满敌视。

“大狮子,你休得以那种冷漠的眼神瞪视我身边的人,小心我收拾你。”孟缺扬起了拳头,毫不客气地就给黄金狮子来了声警告。

黄金狮子被他打怕过,不敢触犯他的虎威,灯笼般的大眼睛眨啊眨,垂下头来,乖乖跟着走。

“昆老爹既说,以鲜血点鼻子,就可缔结‘血约’,那咱们就来缔结一下吧。”

孟缺突然飞身而起,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拉着幌金绳直接蹿上高手,咬破一根手指头皮,挤出鲜血,然后飞快地在黄金狮子的鼻子上点了一下。

突然之间,黄金狮子的身上爆发出一层辉煌的金光,那层金光通过孟缺的手指,很快也将他给包裹了起来,金光闪耀中,就好比两轮金乌。

亚木昆老爹看得激动,提醒道:“贤婿,按照咱们亚木族的规矩,缔结血约之时,你须得说‘血约缔结,唯我是从’八个字。”

孟缺依言喝道:“血约缔结,唯我是从。”

旋即,金光慢慢地消散,黄金狮子虽然很不情愿,但慑于孟缺的yin威,它不想缔结血约也得缔结。这下子被孟缺以鲜血点了鼻子,更还宣布了血约条款,它无力反驳,只能黯然接受。

以鲜血点鼻,便是血约缔结,而缔结之时附加的话,则可称之为血约条款。当血约一旦生效,其条款则双方都必须遵从。方才孟缺说“血约缔结,唯我是从”,这很明显黄金狮子以后要唯他是从了,与奴仆无异。

“嘿,别垂头丧气的,你好歹是凶名赫赫的黄金狮子,虽然当了我的契灵兽,但也并非是什么丢脸的事,将来我若统一整个魔龙大陆,那你便是第一功臣,到时候,你们黄金狮子一族也可光宗耀祖,尽享荣耀了。”孟缺向心情有些失落的黄金狮子安慰了一句。

黄金狮子心情低沉地嗷了一声,瞥了孟缺一眼,想了想,觉得他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试想黄金狮子是多么凶残的存在,可是自己在这个人类的面前连半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这足以说明这个人类是个超级变态的存在。跟着这样的一个人,说不定将来还真能成就一番大事。

黄金狮子极通灵性,这么一番思量之后,仰天又是长吼了一声,然后抖了抖身上的绒毛。心情似乎瞬间好转。

见它如此,孟缺向亚木昆老爹问道:“血约既然已经缔结,那么幌金绳也不用再套它的鼻子了吧?”

亚木昆老爹笑着点头道:“是的,的确不用再套了。”

旋即,孟缺就把幌金绳从黄金狮子的鼻子上取了下来,喃喃笑道:“怪不得用幌金绳一套它的鼻子,它就不敢放肆了,神兽的鼻子果然很奇怪。”

幌金绳被摘掉,黄金狮子立即昂起头来,威风凛凛。由于缔结了血约,它也不敢放肆,依旧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孟缺的后面。

“血约是缔结完成了,可是该怎么把它收到手心里去呢?”孟缺喃喃自语。

亚木昆老爹突然勒住了马匹,停了下来,道:“我想起一件事,贤婿你且看看我背上有何物。”说着,他将上衣全部脱了下来,光着膀子,昂首挺胸。

孟缺依言看了他的后背一眼,突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贤婿你可看到什么?”亚木昆老爹问道。

“看到了。”孟缺不可置信地点了一下头。

“我背上此物,乃是上代族内祭祀在我上任族长之位的时候刻上来的,你可瞧得出是什么?”亚木昆老爹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刻着什么,这东西当初刻的时候,祭祀大人让他要保密,不能随意给别人看到。他一直谨记着祭祀的警告,所以连自己也不曾知道背后刻的到底是什么。

孟缺长呼了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亚木昆老爹的后背。刻在昆老爹背上的那物,他可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曾经在寒月窟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一次。

“夜叉射月图。”

“夜叉射月图?”亚木昆老爹一脸疑惑,沉吟了一下,道:“当初老祭祀将此图刻在我背上,说是以后若是逢新的契灵人出现,可予之观看,并说此图对契灵人大有帮助。”

孟缺点了点头,心里道:“寒月窟里的那四幅奇怪的图,果然不是虚设,每一幅图都是有着特别意义的。那‘一门两世图’,说的应该就是虚陀罗之门,只要穿过门,便可到达另一个世界。而这‘夜叉射月图’既然跟契灵人有关,难道……”

仔细地观察“夜叉射月图”,但见夜叉狰狞凶残,头上长有两只角,獠牙凶现,张臂开弓,怒射天上玉盘。

“这图为什么会对契灵人大有帮助?”

百思不得其解间,迪娜忽地眼睛一亮,道:“爹爹,你背上的这幅图,乍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字。”

“何字?”亚木昆老爹奇怪问道。

孟缺听闻,也重新观察了一番,然后突有所感,脱口便道:“战字。”

“战字。”迪娜几乎与孟缺同时开口,如此默契,使得两人不由相视一望。结果迪娜自然没有孟缺那么厚脸皮,果断地垂下头去。

“战?”亚木昆老爹也百思不得其解。

孟缺若有所思,忽地想起小时候经常看的那些灵异鬼片,特别有一部《倩女幽魂》他最是记忆犹深。不觉鬼使神差地以指间的血在手掌心里写下一个战字,隐隐看去,真跟那幅图很是相似。

然后忽然一回身,将掌对着黄金狮子,大喊一声“收”。

结果,突然之间,狂风大作,黄金狮子仰天怒吼一声,庞大的体型瞬间骤缩,仅仅是眨眼的须臾,它便化成一道金光,钻进了孟缺的手掌心里。

这一幕,亚木昆老爹、迪娜看得真正切切,全都惊得呆住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横天落日

黄金狮子收于手心,化成了一个神奇的烙印。这个烙印的形状自然就是黄金狮子的模样,装牙舞爪,甚是凶猛,威风凛凛的一个表情被定格在手掌心里。合拢手来,手掌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仅仅是多了这么一个印记而已。

“好神奇。”

孟缺做梦也没想到,方才他只是突然心念一动,没想到还真的收有奇效。那么一只巨大的黄金狮子,就这么直接而果断地被收进了手心当中。

“贤婿,你是如何领悟的?”亚木昆老爹一脸惊骇,苍老而布满皱纹的老脸上表情几番变幻。他自己背上的图,乃是年轻时候被刻上去的,这几十年过去,他自己从不曾知道刻的是什么,如今仅给孟缺看了一眼,他就能悟出其中奥妙,这不得不让他倍觉不可思议。

当年老祭祀刻上这幅图的时候,曾说这是属于契灵人的东西,对契灵人有着莫大的用处。如今看来,这话果然不假。甚至,连祭祀的预言都是真的。

“亚木消失之际,族里将出现最后一位契灵人,这位契灵人骑黑马而来,将拯救亚木一族,重振亚木昔日之光辉。”

这是祭祀的原话,预言跟现实虽有一点点的差别,但大致是对的。

亚木昆老爹惊讶之余,不由地瞥了孟缺坐骑一眼,那本是匹白马,嫩是被染成了一匹黑马。但黑马就是黑马,他已然认定孟缺就是祭祀大人预言中所说的那个人。

“我也只是适逢其会,胡乱闯中的而已。”孟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倘若说出这是从电影里学来的,估计更要惊呆亚木昆父母俩。

“不可思议,难道这一切都是天命注定?”亚木昆老爹双眸当中闪动着无法掩饰的激动,点点头,喃喃道:“此次出山,千隐、白木、赤贺三族,必然要遭殃了,昔日之仇,我们这就要他们付出代价。”

迪娜家族荣誉之心也极重,见父亲如此激动,她打心底也甚是开心。不由多看了孟缺几眼。

“媳妇,昆老爹,你们放心,咱们这就去找他们算账。”孟缺语不惊人死不休,媳妇二字叫得越来越顺溜了。

迪娜脸色瞬间一红,臻首低垂,还是很不习惯,赶紧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昆老爹,此去最近的是哪一大家族?谁最近,咱就灭谁,逐个击破,相信问题不大。”孟缺纵身上马,豪气干云道。

“好。”

亚木昆老爹也激情四溢,眼下活是三人,死也是三人,无须顾忌太多。正是可以不顾一切,放手大干的时候。一勒缰绳,遥指东南方向,道:“离这最近的,自然要属白木一族,三大家族当中,白木最弱,我们就拿他们开刀。”

“好,就拿他们开刀。”孟缺马鞭一抽,一马当先而出。随即回首喊道:“昆老爹、迪娜跟上我。”

……

清晨,太阳初升。暖暖的光斜射地平线,望东南方向而去,一马平川。途有连绵密林成片,亦有清澈溪流若干条。

策马过处,白鹿饮水呦呦而鸣,陡然惊起,窜头闪没。

天有飞鸟成群,亦有大雁或成一字或成人字振翅而过。蓝蓝的天,干净洁皙;碧色流水,清澈见底。

三骑绝尘,迎着朝阳,身影越拉越长。

越陌度阡,疾行三十里,放眼放去,一条金色大江横跨绿野,滔滔滚滚宽十余丈,浩浩荡荡,向动而去,也不知道其所长。

便如天堑,横斩大陆,将地域强分东西。

粼粼金光,极尽闪耀。孟缺瞧得惊奇,问道:“昆老爹,为何那河水是金色的?莫非是太阳之光所映?”

“非也非也,”亚木昆老爹捻了一把胡须,喟然道:“此河名唤‘落日河’,相传上古时期,天上有两个太阳,后来神龙逐日一口吞掉了一颗太阳,神龙身死坠落这片荒域,然后就化成了这条河,正因神龙肚中有轮日,是以,此河便称为‘落日河’。”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河里的水是金灿灿的。”策马近河前,孟缺跳到喝边,抄起河中水,淅沥如金丝。

“这附近百里区域相传被是沙漠地带,但由神龙吞日坠落此处,化成了这条河,然后绿色生机由这里开始,向四方八面扩展千里。算起来,此河也是我们魔龙大陆的母亲河。”亚木昆老爹很是自豪地说道,神龙吞日,这段传说是每个魔龙大陆人心中的骄傲。

“河水可喝否?”

“自然能喝,落日河的水,出名了的甘甜。”迪娜也插了一句嘴。

孟缺即蹲下身来,捧起一手碗水,一饮而尽。

金色喝水入喉,清凉甘润,就如水中掺杂着蜂蜜。除了清甜,还有着芳草的清香,怡人心神。

“好水。”

想着自己好几天都没洗过澡了,孟缺干脆扑通一声,跳入了水中。洗完全身,如金利跃龙门,一个筋斗翻身上岸。

乱蓬蓬的头发已然柔顺许多,原本乌黑的脸,也白净了起来。

迪娜看得芳心一跳,暗道:“这家伙,原来长得也挺是英俊。”

“昆老爹,此去白木城,还有多远?”回到马上,孟缺问了一声。

亚木昆骑着马,徐徐走到木桥头上,道:“从魔龙山脉至白木城,大约有八十六里远的距离,咱们既已到了落日河那便说明已经过了三分之二了。此去,还有二十多里吧。”

“这么说来,很快就将到达了。”孟缺也有着隐隐的兴奋,早点灭完三大家族,他就可回到原来的世界去,对于回去,他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跨河大桥由三根巨木搭成,每一根巨木都三人合抱大小。三根这么大的树倒在河面,竖跨成桥,端得是令人震惊不已。

过得桥去,另一头的地形渐生变化。由平原变为丘陵,又行七八里,可见矮山连绵。山间多生云雾,迷蒙间,苍天如纸,群山点墨。好似画在人间,又似人在画中。

孟缺疾驰在最前面,归去之心强烈,一时也没顾及到迪娜和亚木昆老爹。

亚木昆老爹毕竟是受伤之人,受伤人不宜长途跋涉,何况骑马?

迪娜颇有孝心,一方面她也不好意思跟孟缺靠得太近,另一方面她也担心爹爹会突然支持不住。

跑着跑着,亚木昆老爹果然状态不佳了起来。自出山开始,他一路红光满面,欣喜极然。可经过这大半天的长途跋涉,体力巨损,腿上的伤也出现了复发的情况,鲜血顺着裤脚汨汨流下。

迪娜就在他身边,忽而见到地上有一滴一滴地鲜血线纹,循迹一看,不正是从老爹裤脚上流下来的么?

不由吓了一跳,叫了一声,“爹爹,你怎么了?”

亚木昆老爹面色苍白,但却依然洋溢着微笑,道:“无妨,何须大惊小怪?”

“可是爹爹你的腿流血了。”迪娜很焦急地靠近了过去,很想为父亲做点什么,可是处理伤口这种事,她只懂一点皮毛,如今二次复发更是不易处理。

“区区流血,何足道哉?想当年,我与你族叔两人进入魔龙山脉,跟独角兽磨耗三天三夜,独角兽以独角撞在我的胸膛,断了三根肋骨,更是划开了一道巴掌宽的口子,我还不是好好地。如今这只是皮外伤,小事而已。”亚木昆老爹提气振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威武,硬是不承认自己有事。

迪娜眼睛一红,忽然就流下了泪来,道:“爹爹,你那时候年轻,身强体壮的自然是没事,可是如今,你年纪大了,可不能再像年轻时候那么硬扛了。”

“胡说,”亚木昆老爹瞪她一眼,道:“你爹我才半百之龄,老什么老?孟缺不是说过吗,我这年纪,尚是壮年,如何能称老?”

“可是你真的受伤了啊。”迪娜忍不住泣出泪来。

“休得管我,继续赶路要紧。”亚木昆老爹一咬牙,继续强忍着。

这时,孟缺听到了说话声,回过头来,见迪娜哭得眼睛红红的,顿时飞奔而至。

“怎么了?”

“孟缺,我爹的伤复发了,你看,都流了一路的血了。”迪娜哭着道。

“啊?昆老爹您快下马,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孟缺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只因为自己惦记着早点回去,竟是忽略了昆老爹的伤,真是该死,如今昆老爹可算是自己的岳父呢。

“休听迪娜胡言,我没事。可以继续赶路。”昆老爹不服老,也依旧强撑硬扛。

孟缺看了他的腿一眼,忽然在他的伤口上拍了一下,痛得亚木昆老爹顿时叫了起来。

“伤口都裂了,还说没事,照这样下去,你必定会失血过多而亡。”

不由分说,将亚木昆老爹从马上扶了下来。孟缺手脚麻利地将他伤口处的裤子撕开了一个口子,一看伤口血流不止,本来已经结巴的地方又重新裂开了,端得是触目惊心。

赶紧从路边的一条小溪里弄来了清水,将他伤口清洗了一遍,然后就近寻到了一些“大蓟草”,这种植物孟缺记得是有止血效果的。好在野地里很是多见,便采了一些以石头磨烂,予敷在伤口上。

亚木昆老爹痛得脸色惨百如纸,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放弃顽抗,露出了虚弱的一面。

“唉,看来我还真是老了,这么点小伤,竟把我折腾成这样。”

孟缺一笑,道:“昆老爹可不算老,只不过,你这伤确实不轻。好在没伤在动脉,若是再偏一点,可就难办了。”

“孟缺,这可怎么办?我爹伤没好,我们还要去白木城吗?”迪娜眼睛红红的,银色的长发垂在胸口位置,精致的小脸尚挂着两缕泪痕,忧忧不定的眼神幽幽闪闪地看着孟缺。

“唉。”孟缺半分时间也不想耽误,可是亚木昆老爹这伤,确实是禁不起折腾。

“无妨,决议已定,为何要因我而改变?咱们继续启程吧,此地里白木城已经不远了呢,一想到要跟他们开战,我这把老骨头一点也闲不住。”

亚木昆老爹借孟缺一把力,伤口敷药了之后,强行站了起来,一拍孟缺肩膀,道:“好女婿,想不到你除了实力惊人之外,连医疗手段也如此高明,我这会儿感觉好多了。”

孟缺不由苦笑,大蓟草仅仅只能止血而已,伤口的疼痛,还需要其他药物辅助才行。亚木昆老爹说出此话来,明显是在逞强。

迪娜很是担心,泪眼汪汪地一直看着孟缺,期望他能为父亲多着想一些。

孟缺拍了拍她的头,抚摸了一下她那银色而柔顺的及腰长发,道:“迪娜,我们必须继续赶路,昆老爹这伤,光是这点草药是处理不好的,须得去白木城找大夫治疗才行。”

“可是白木城是白木族的地盘啊,他们要是知道我们是亚木一族的人,肯定会对我们不利的……”迪娜接口就说出了问题来。

孟缺打断了她,道:“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吗?”

这是她认识孟缺以来,孟缺最认真、最严肃的一次跟她说话,她沉默了一下,咬着嘴唇看着孟缺那深邃的眼神,终于点了一下头。

孟缺将亚木昆老爹扶上马去,与他同坐一骑,以手帮他按住伤口,挥动马鞭,继续朝东南方向去……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白木城

丘陵地带多弯路,道路也不比平原,有点凹凸不平。

亚木昆老爹的伤口由孟缺按着,倒是没再流血了,“大蓟草”的止血效果还是很值得称著的。前行的速度比之先前,自然要缓慢了一些。

到下午两点左右,三人出现在一处高坡上,借着正强盛的太阳光,大老远可见到一座朦胧的巨城座落在两边矮山的中间,矮山呈人字脉,巨城便是在山脉的直角位置。

“终于到了,昆老爹,那就是白木城么?不愧是一方霸主,地盘果然好大。”

孟缺不由赞了一声,白木城比起望月族的据点,那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根本没法比。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啊,实力强者,可建一城,霸占一方;实力弱者,则退居山林,只守一隅。

亚木昆老爹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些,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疲惫,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地还是有几分紧张,道:“没错,这就是白木城,里面生活的大部分是白木一族的族人。”

迪娜也很是紧张,己方才三人,白木一族可是拥有着一个巨城的战斗力,在数量差距如此悬殊,孟缺这家伙还说打就打,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即便她很相信他的实力,这会儿也不由得有些担心。

“唳……”

谈话间,高空当中飞过一朵“流云”,大地瞬间黑了一片。

三人抬头而望,见是一只大鸟,浑身满是乌黑色的羽毛,体形十分巨大,飞在空中,俨然是一朵巨型云朵,遮天蔽日。

“好大一只鸟。”

“那是青鳞鹰。”迪娜一口就道出了那巨鸟的来历。

“青鳞鹰?比白背雕何如?”孟缺舔了舔嘴唇,看着那巨鸟的大腿,倒是有点想品尝一下这只巨鹰的肉是何滋味。

迪娜皱着眉头,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是浓郁了起来,道:“青鳞鹰可不是白背雕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这是一头很凶猛的大鸟,白木城何时居然有人收服了这么大一只青鳞鹰了。”

“这么说来很厉害咯?”

“自然厉害,当初我们亚木族要是有这么一只青鳞鹰,那望月族根本不敢打我们半点主意。”迪娜很肯定地说道。

“这样么?”孟缺却是不以为然,那么肥的一只大鸟能厉害到哪里去?

“贤婿,如今天色已值下午,若要发动剿灭行动,估计时间不够吧?”亚木昆老爹神色很是严肃,来之前他虽然也豪气干云,但是眼下毕竟已经到了目的地,动手和不动手皆在一念之间。

这可是大战,动不动就会丢掉性命的。

亚木昆老爹如今已经年过半百,对于自己,死不死亡他并没多少恐慌,只念着女儿,这么大年轻的,若是跟着自己一起陨落在复仇的道路上,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金色阳光,刚过中天,两点时分说早也不早,说晚也不晚,假若白木一族的人很棘手,恐怕一个下午真会搞不定。孟缺摸了摸下巴,看了左手掌里的那朵黄金狮子印记,道:“应该没什么问题,来都来了,总不能等明天再行动吧?”

亚木昆老爹沉吟了一下,看了女儿一眼,女儿今年才十九岁。族未灭时,她如公主般高贵,经受了大起大落之后,还要让她犯这等险,身为人父他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孟缺看出了亚木昆老爹的担忧,揽过一旁的迪娜,道:“昆老爹放心,迪娜我会好好保护她的,有我在,她绝对不会有事。”

亚木昆老爹笑了一下,点点头道:“我相信你,祭祀大人曾经说过,他说最后一位契灵人将会带领亚木一族重现辉煌。如今,迪娜是亚木一族最后的传人,她若是有事,不就是说明祭祀的预言就不灵了吗?呵呵,祭祀大人的预言从来都没错过,这次,我也相信。”

迪娜斜着头看了得意的孟缺一眼,赶紧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来,道:“谁要让你保护了,我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的。”

“媳妇,话可不能这么说,有男人在,怎能让女人上战场?”孟缺不由分说,再一次搭上了她的肩膀。

“……”

迪娜没他脸皮厚,当着爹爹的面,只能暂时依着他。

“走吧,进城吧,下午的时间可没有多少呢。”

……

白木城相当于一个国家般的存在,外人出入排查很是严格。一般来说城内是不欢迎外客的,而外客想要入城,须得在上午进,下午必须出。

这是为防出奸细所定的规矩,除白木一族之外,其他两大家族也均是如此。

亚木昆老爹以前可从没进过城,对于这些小细节自然也不知道,三人来到城门口,立即就被拦了下来。

城门就如一只庞大猛兽在嘴巴,大大地张开着。

在门的两侧,有十六个虎背熊腰的甲士成列站好,一个个全副武装。孟缺三人到来,立即被十六人围在中间,审问了起来。

“你们是何人?”

“进城有何目的?”

“这女人生得倒是漂亮,只不过一头白发,却是奇怪,你们是什么族的?”

“还有这小子,模样恁是怪异,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我们这个区域里的人。”

……

面对十六人每人一问,孟缺很自觉地闭起了嘴来。在来之前,亚木昆老爹已经跟孟缺说好了,让其尽量不要开口,一切由他说。

“各位白木族的官爷,还请通融一下,老汉腿脚受了伤,只是想进城找大夫包扎一下,并如他想,不知可否?”亚木昆老爹腿上伤处明显,再加之一脸病容,说起如此诚恳的话来,端得是动人三人。一边说,一边还拿出一个钱袋来。里面装着闪亮亮的珍贵玛瑙,亚木昆老爹为了这第一战能够成功,可是不惜下血本了。

十六位守卫没特别注意亚木昆的伤,倒是全被他手中那一袋子珍贵的珍珠玛瑙给吸引住了。

一个守卫长眼疾手快,趁着还没别其他人发现,赶紧将那一袋子珍贵的珍珠玛瑙给塞进了兜里。笑了一声,道:“你这老头,倒是挺会做人,看你年纪如此老迈,受了伤确实不易,行,咱们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这就让你过去,去吧。”

守卫长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今天值班完后,这一袋子赃物大家均分。其他人这才都满意地笑了一声,然后各自回到岗位,任亚木昆老爹进城。

“诶,老头,你受伤,且让这女孩扶你进去便可,至于这个小子,便不用进去了。你也知道,我们有难处,你们进去得太多,难免惹人闲话。”守卫长看了孟缺一眼,也不知道是他看孟缺不爽,还是职业操守突然生效。伸手就将他拦住,就是不让进。

“这……”亚木昆老爹为难了,这次孟缺可是主力啊,孟缺不进去,那还如何发动复仇行动?

这里是城外,如果在这里就搞起了冲突,势必会让白木族的高层有所防备。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射敌先射马。他们此来意在一举端了白木族的老巢,干掉他们的中心首脑。

只要白木族高层全部一死,那么整个白木族也就土崩瓦解了。

“官爷,这乃是老汉儿子,还请通融一下啊。”亚木昆老爹极力请求道。

守卫长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情,道:“反正只能容两人进去,要不然这小子随你进去,把女的留下。”

“这……”

亚木昆老爹极是愤恨,但又不得发作,只得隐忍。

孟缺却瞧这守卫长极是不爽,往城楼上一看,城楼上虽然也有很多兵士在站岗,但是距离比较分散,也没几个特别注意下方。

顿时,他杀心一气,一不做二不休,追影剑从袖子里突然就飞了出来,直接捅进了守卫长的胸膛。然后还没等守卫长反应过来,他催动龙血之力驾驭着追影剑横扫一圈,其余十五人猝不及防,也全都被追影剑从胸口贯穿而过。

没待他们尸体一一倒下,孟缺旋风步施展开来,全部将他们放在城门口靠墙而立。

追影剑杀伤性极强,而且在孟缺刻意指挥之下,稳准狠发挥到了极致。结束这十六人的性命,半点杂声都没发出。

亚木昆老爹惊得大眼一瞪,生怕城内有人会看到这里,赶紧拉着迪娜往前走,挡住城内的视线。临走时,他还不舍自己那一袋子珍珠玛瑙,从守卫长尸体的身上掏了出来,塞回了自己口袋里。

孟缺搞定了一切,大摇大摆地跟着亚木昆老爹进了城去。

其时,亚木昆老爹早就渗出了一层汗来,低声赞道:“好个厉害的女婿,做起事来,还真是滴水不漏,早知如此,就不用跟他们废那么多口舌了。”

孟缺笑道:“有时候暴力更实用,他们既然都是白木族的人,又何须对他们客气?当初他们围杀亚木族先辈的时候,可也没心慈手软过。”

“对,说得极是。”亚木昆老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契灵人本来可以代代相传,当年就是因为白木、赤贺、千隐三族联手,围杀了我们亚木族五分之四的人,更是灭了末代契灵人的全家,这才使我们流离失所,好几代人都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对付他们,一定不能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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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震撼出手

白木城果然很大,中间一条主街道,得有二十多米宽。街道两边,房屋鳞次栉比,一排一排蔓延而开,得有上万余米。

这样的一座城,即便是放在中国古代,也能算是大城了。

主街道一条笔直,约千米处,竖着一根高旗,旗面颜色为黑,上面以金丝线纹着一头凶猛霸气的蛮牛。那蛮牛头长两只直角,锋利无比,前半身更是长满了尖锐的刺。

高旗耸入云天,黑色的旗面迎风左右招摇,好不霸气。

“旗上那头牛,就是白木族的契灵兽撼地神牛么?”孟缺一眼就发现了那头牛,不由多看了几眼。

亚木昆老爹也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明显很是紧张,从进城来开始,一直都在左瞻右顾,生怕被人给盯上。

“没错,那就是撼地神牛,初代的撼地神牛被夔龙重伤,早就死了几百年了,如今它的后代也不知道成长到什么程度了。”

“走吧,先不急着动手,咱们找个医馆将大夫给昆老爹处理一下伤势。”

白木城中,极少有客栈,因为此城一般是不会容城外人在里面过夜的。亚木昆老爹到底也是个老江湖,他就利用他那一袋子的珍贵玛瑙,买通了一个城内的住户,将马匹暂寄他家,喂食草料。

然后更在这个住户儿子的带领下,找到了医馆。

大夫到底是大夫,手法之专业以及用药之老练,非是一般非专业人员可以比拟的。

亚木昆老爹腿上的伤,大夫仅看了一眼,就果断拿出一把短刀,然后火上消毒,将他腿上那块腐肉直接给割了去。

动手之前,亚木昆老爹吃过一种魔龙大陆独有的镇痛果,痛到是不痛,只不过瞧着那血肉分离的画面,实在是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好在这伤不算深,而且地方也比较巧妙,若是再偏一点,即便是神仙在世,也无法救得了你。”

大夫说着话,拿出一个葫芦来,将盖子打开,然后从中倒出一种青色的如糖浆一般的液体,覆盖在亚木昆老爹的伤口上。

那绿色的浆一覆盖上去,亚木昆老爹疼得直翻白眼。

迪娜站在一旁却是松了一口气,忽然问道:“大夫,您用的这可是‘双生草浆’?”

大夫上完了药,诧异地看了迪娜一眼,道:“没错,小丫头你居然认得?”

“嗯,”迪娜点了一下头,道:“‘双生草浆’可是很珍贵的呢,我小时候见过一次,没想到大夫您这里居然也有。”

大夫笑了笑,脸上有着几分自豪,道:“双生草在我们白木城算不得珍贵,城后漫山遍野到处都是。”

迪娜惊讶了一番,也不得不感慨这白木城确实是亚木族无法比拟的。这几百年下来,彼此之间各方面的差距实在是拉得太大了。

伤口经过双生草浆的处理,起初那一下子虽然很痛,但是稍微过了一会儿,亚木昆老爹脸上的痛容就逐渐消散而开了。笑了一声,道:“双生草浆果然是个好东西。”

孟缺见此物如此神奇,登时就向大夫买了几瓶。钱是亚木昆老爹出的,买了药之后,出医馆在附近的店铺里买了几套衣服。孟缺只穿着亚木昆老爹的外套实在是不太像话,颇有些深山野人的味道。

回到暂时的住处,孟缺建议亚木昆老爹就在住处休息,无须跟着一起去了。但亚木昆老爹坚持要去,也只得由着他。

动手之前,须问清情况,便向房主的儿子请教。房主的儿子,不算大,才十一二岁,挺憨厚的一娃。

从他的口里,孟缺三人知道了白木一族的集中居住点。在白木城里,白木一族是贵族,贵族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贵族住内城,内城由一道小河瓜分。河外则是外城,河内则是内城。相对来说,外城还是比较杂的,有时候也会有些外来人,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以及关系能在外城留宿。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小孩子的父亲才肯接纳孟缺三人。对外城的居民来说,有时候他们甚至很欢迎这些外来人员,因为每次有外来人,注定他们就会多一份额外收入。而且还能狮子大开口,外来人员一般都不会讨价还价。

而内城,那是一个极为森严的地方,出入口都有精英卫士把守,高处更有弓箭手,其森严度,就算外城本地人平时都不敢太靠近那个地方。

在房主儿子的描述里,内城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无论任何人,只要擅自超过那条分界河就会被立即斩杀掉。

亦因如此,分界河的存在就像是一条引爆地雷的导火索一样,没任何人胆敢靠近。

问完了大概的问题,三人出了门,径直地由大陆直走,来到了那竿高耸入云的大旗下面。

大气迎风飘飘,哗啦啦地作响。

分界河只不过丈许来宽,但是河外百米内,没任何建筑,所有人都将之视作雷池外线。

孟缺三人来到大旗底下,吸引了一大堆人的视线。他们惊讶地看着这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所谈所说之事,莫过于:“诶,你们看这三个人这是想死么?居然那么靠近分界河。”

“啧啧,三个人看起来好面生,想来应该是外来人员,谁过去警告一下,让他们别太靠近?”

“去去去,谁爱去谁去,那可是分界河,看到内城的弓箭手没?他只要一个不爽,就会直接放箭,谁不怕死谁去。”

“对,上个月,有一两岁孩子没家长看管,擅自过了河,然后直接被射死了,那些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一个个都是冷血动物。我看啊,大家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就是,看看戏就可以了,别乱管闲事。”

……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而且周围很快就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亚木昆老爹本就紧张,这下子见到自己三人成了焦点,不由慌了起来,道:“贤婿,眼下我们太引人注目,还是先走开一下为妙。”

迪娜也很是紧张,毕竟以三人之力想把整个白木城给翻过来,这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即便她很相信孟缺。但在结果未出来之前,任谁都会有几分忐忑。

孟缺回头看了一下围观的人群,人数虽多,可是并无武装人员,也就不担心了,笑道:“如今咱们已在内城门口,进了第一关,也无需忌惮什么了。昆老爹和迪娜你们俩且在这里看着,我这就掀翻白木内城。”

话一落音,孟缺突然冲天而起,横手一掌斩断了高耸入云的白木族旗,然后扛着半截白木族旗向着内城城楼上的一位精英卫士就奋力扔了过去。

“哗啦啦!”

断裂的半截白木族旗得有百米来长,孟缺奋力扔将下去,棋子尖头锋利如矛,风声撕裂嚯嚯作响。

城楼上的人早就被孟缺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又见得他斩断白木族旗,更把大半截朝城楼上扔来,那位首当其冲的精英卫士吓得两腿一抖,跟进躲了开去。

白木族旗飞射而下,“夺”地一声,射中城头石壁,竟是入石三分。坚硬的石墙果断地出现了裂纹。

所有精英卫士都吓了一跳,立时反应过来,知道半空当中那个奇人是敌非友。当即弯弓搭箭,羽箭在某一人指挥之下,一并齐射而出。

“咻……”

一时间,羽箭如雨,从城墙头射出,天空密密麻麻全是羽箭身影,有如蝗虫大灾,密布天穹。

孟缺大喝一声,双手合在一处,身体平伏了起来,整个人就跟一只乌龟一样,然后身体外层浮现出一道黑色的透明龟甲。待那些羽箭刺来,均是射入不进,当啷反弹落下。

亚木昆老爹看得心惊肉跳,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好小子,这是何神通,竟然如此了得?”

迪娜也是很惊讶,但是不比亚木昆老爹,她早就见过孟缺在攻入望月族时大展神威,当时也是用了这样的一招。

羽箭纷纷不停,一阵接一阵,孟缺抵挡了两阵,怒哼一声,旋身疾转了起来。双手齐出,将射来的一把羽箭全部抓在手里。

然后向断旗下方的亚木昆喊道:“昆老爹,借你犀角弓一用。”

亚木昆激动万分,嗓子里一阵干燥,一时说不出话来,猛一颔首,摘下背后随身携带的犀角弓,照着天上就扔了去。

孟缺飞脚一抄,将犀角弓接过,六支羽箭搭弓引弦,拉成满月。手指一放,六箭齐射,也不知道是六箭速度到达了极致还是经过孟缺的特意控制,羽箭飞到中途,燃起火来,红通通地有如血箭一般。

亚木昆双手一拍,干涩的嗓子哼出声来,喝道:“六道连珠,是六道连珠,这小子果然学会了我的六道连珠箭。”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六箭毙六人,只要是瞄准的目标,无一能够逃掉。

第二次搭箭,孟缺尝试九箭齐发,九支羽箭全搭弦上,又一次拉成了满月。

断旗下,亚木昆老爹干枯的双眼一瞪,老脸上一阵抽搐,失声道:“九支箭,这小子,竟想超越我,用九道连珠?”

九道连珠并非历史上没有,只不过太遥远了。传说中,魔龙大陆曾有神箭骑士就能九箭连发,而且箭不虚发,每发必定中敌。

当年亚木昆老爹为亚木族年轻一代对弓箭悟性最高者,二十四岁时,即能做到六箭齐发。二十七岁时,箭术已经超越老族长,六道连珠成了他的标志。

回想当年,雄姿英发,何等威风。如今孟缺这小子,似乎比他年轻时,更要威风、更要嚣张。

才学会六道连珠没多久,就想尝试九道连珠。

“咻……”

“咻……”

“咻……”

……

弦成满月,箭能穿云,当手指放开,九箭划弧线呼啦啦往下射去。箭到中途,如前一次般,又燃起火来,火红耀眼。

城楼上,好几名精英卫士吓了一跳,欲想躲避,却是不能。那箭实在太快,才见射来,不到眨眼的功夫已到近前。

无出意外,九人倒下,无一生还。

在孟缺对付弓箭手时,城楼下守门的那些重甲精英卫士则看出了亚木昆父母乃是和孟缺是一伙的,顿时持着刀、矛,就奔他们而去。

“爹,有敌人来了。”迪娜眼尖,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妙。扶着亚木昆老爹跑开了一短距离,她拔出自己的短刀来,守在前方。

重甲兵士来得很快,一个个虎背熊腰,看起来就跟座小山似的。迪娜跟他们比起来,根本就不禁看。

他们一个个满身盔甲,装备精良,且又是能征善战之辈,迪娜也知厉害,额头上不由渗出了汗水来。

心里暗暗想道:“三个人,果然还是有些不够啊。”

就在这时孟缺再一次弯弓搭箭,九箭连射,越射越顺手。忽而箭尖朝向下放,放指而出,“咻……”九支箭射穿九人盔甲,直接从头颅刺下,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迪娜一惊,抬头看了一眼。

正逢孟缺冲着她一脸憨笑:“媳妇,你好生待着,杀人这种事,可不能让女人出手。”

“……”迪娜无语,心里却十分踏实。

亚木昆心情很是激动,壮志磅礴,拉回迪娜,道:“乖女儿,孟缺这小子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为父也早就说过,这整个魔龙大陆除了他,没人配得上你。如今一看,我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交给他吧。当初末代契灵人未完成的事,就让他来完成吧。”

“嗯。”迪娜应了一声,扶着老爹,抬头观战。

城楼上兵士一排排地倒下,被孟缺杀得落花流水,无人能与之匹敌。渐渐的,那些精英兵士也知道了孟缺的厉害,一个个夹着尾巴就冲下城楼,向内中退了去。

孟缺趁胜追击,一挥手,高喝道:“昆老爹、迪娜,咱们杀进城去,走。”

“好,老夫这就来。”亚木昆老爹激动极了,腿上上了药之后,似乎痊愈了一般,走动起来很是利索。

迪娜本是扶着他的,但他走得飞快,变成了他拖着迪娜在走。

迪娜赶紧小跑着继续扶着父亲。

当孟缺站上中心城楼,迪娜和亚木昆老爹也从下方的城门口走了进来。

内城没外城大,但比外城要豪华精致百倍。鳞次栉比的房屋流光溢彩,房子都是木的,但木材比较奇特,所以都散发着金色光芒。

孟缺大是奇怪,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种木材,便问道:“昆老爹,这是何种木?为何发金光?”

亚木昆老爹也惊叹了一声,道:“这是落日金丝楠木,是因为长期吸收落日河里的水,所以它全身都是金色的。此木材十分珍贵,木质上佳,这白木族好生奢侈,竟用来造房屋,而且这么多。”

金丝楠木,孟缺听说过,在自己那个世界便是一种很值钱的木种。这个世界这种落日金丝楠木,显然要更加珍贵,浑身金色的树,在自己原来那个世界,可是没有的呢。

“白木族如此奢侈,干脆咱们一把火把这内城全烧掉如何?”孟缺笑着提议。

想公园206年,楚霸王项羽挥军杀进咸阳,烧了连绵三百里富丽堂皇的阿房宫,大火烧了三个月。《阿房宫赋》中有称道:“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初读这片课文,孟缺觉得虽是可惜,但霸王确实霸气。如今这白木内城之富丽堂皇度应该也不下于昔之阿房宫,若是烧了,必也壮观。

亚木昆老爹听这建议,兴奋得就如顽童一般,一拍手,道:“好提议,烧它一片焦土,看他们还如何立足。”

正要动手,天空上忽然飘来一朵黑云。遮天蔽日,地面瞬间进入了黑夜。

抬头一看,一只巨鸟振翅翱翔,正在当头顶上盘旋。两只锋利的爪子散发着乌黑的寒光,忽地高度一低,就要朝孟缺抓来。

“小心啊,那是青鳞鹰.”迪娜失声大喊,脸色瞬间白了。

天上那只巨鸟,正是他们来之前看到的那只青鳞鹰。

相传,这种鹰乃蛟跟鹏鸟所生的后代,所以它的浑身上下,都长着黑色的鳞片。几乎刀枪不入,而且那两只爪子,都含千钧巨力,一爪之下,大山也会崩塌。

亚木昆老爹也吓了一跳,嘶哑的声音大喊:“小心,那畜生很是凶猛。”

“凶猛又如何?”

孟缺忽然左手一抬,手心当中光芒瞬间暴涨,陡喝道:“黄金狮子,你给我出来。”

“嗷!”

惊天动地的一声长啸,孟缺手掌心的光芒闪耀得就像是天上金乌大日。一匹雄壮而庞大的身影从耀眼光芒当中冲撞出来,大吼一声,就扑向了天上的青鳞鹰。

这头巨兽,正是黄金狮子。比起青鳞鹰来,它无疑更要凶猛。

整个魔龙大陆上,它是排得上号的凶兽,无人不谈之变色。

这番,一从孟缺掌心里飞扑出来,两只巨大爪子刚好扑中青鳞鹰的两条腿。

它在魔龙山脉被孟缺收服,孟缺处处克它,让它的威风根本无处施展。这会儿难得有机会可以摆弄一下凶相,也能趁机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一扑中青鳞鹰便是对它又抓又咬。

两头巨兽在空中短兵交接,鸣吼之声此起彼伏,震得山也摇,地也晃。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凶兽之威

青鳞鹰扑扇着百米多长巨大的翅膀,一见着突然杀出了这么一尊凶兽,吓得亡魂也冒,振着翅膀就想飞走。

可是黄金狮子岂是这么容易摆脱得掉的?

黄金狮子爪子锋利且长,一抓中青鳞鹰的腿,将它那黑色的鳞片直接给撕烂了。鳞片落下,锋利的爪子刺进血肉之中,鲜血淋漓。

青鳞鹰哀鸣不断,终于从高空当中慢慢地落了下来,无力飞翔。

“嗷!”

两头巨兽扑落而下,周遭房屋倒的倒、塌的塌,白木族的人有许多也被牵连了进去。

青鳞鹰眼看跑不掉了也做亡命一击,猛地一回过身去,以尖锐的喙角去啄黄金狮子的眼睛。

黄金狮子浑身一抖,根根毛发瞬间竖起。它原本就体形十分巨大,这会儿毛发竖起,就跟一座山峰一样。血盆大嘴一张开,朝着那青鳞鹰的喙角就咬了过去。

“唳!”

青鳞鹰哀叫了一声,整只脑袋都被黄金狮子给咬进了嘴里。只听“咯嘣”一声骨头脆响,鲜血四溅,黑色的羽毛如雨一样纷纷扬扬落得满城皆是。

“嗷~”

仰天一声长啸,黄金狮子仿佛意犹未尽,又是一嘴撕下了青鳞鹰的一条腿,一边吃着一边向孟缺走去。

孟缺站在高处,对此结果非常满意。这黄金狮子果然不愧是狻猊后代,凶猛程度足以令世人骇然。

迪娜和亚木昆老爹则站在一起,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巨兽战斗的一幕幕。直到末了,方才缓过神来。

“好一头黄金狮子,果然如传说当中描述的一样,太凶残了。”亚木昆老爹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的老脸上写满了激动兴奋。

迪娜嫣然一笑,道:“爹爹,有孟缺加黄金狮子,今天白木一族在劫难逃了。”

“哈哈,这是必然的,只不过,黄金狮子这么凶悍,孟缺这小子居然也能将它降服,真是不可思议。”亚木昆老爹由女儿搀扶着,这一刻,他仿佛不是来复仇的,而是来看戏的。而且这戏,还能看得赏心悦目。

“对了,迪娜,你别闲着,去放火,把这偌大白木内城全都给烧了。”亚木昆一回头,想起这事,立即催促迪娜。

“好。”迪娜应了一声,展开敏捷的身姿,窜到一旁的屋角边,以手中匕首在金属上划出火星子,连续几下,那落日金丝楠木就迅速地燃烧了起来。

内城里的人,这会儿注意力几乎都在黄金狮子的身上,谁也没留意到迪娜在一旁放火。

黄金狮子到底名头太大,乃是整个大陆凶名赫赫的存在。大陆上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传过有关黄金狮子的消息了。

没想到今日这白木内城当中,突然就杀出了这么一只。

那么庞大的体形,高约七米,体长约十米,俨然就是一座可移动的小山。

它一出现,就把内城里的天空尊王——青鳞鹰给干掉了,而且还是一口咬死,这实在是太凶残了。

注意黄金狮子的同时,大部分的人也留意到了站在城楼上的那个神秘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造型古怪,跟魔龙大陆的普通男子不一样,他留着一头短发,而身上的服装却是白木城里货色。

他究竟跟白木族有何怨仇,为何要突然发难?

黄金狮子方才好像由他释放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凶名遍布整个魔龙大陆的黄金狮子居然也甘受人驱使?

谜!

谜!

谜!

重重迷雾笼罩在白木族人的心头,让他们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太诡异了。

就在这时,内城最中心处,传来鼓声阵阵。

“咚咚咚……”

鼓声如暴雨,淅沥哗啦,响个不停。初时,声如闷雷;少时,如狂雷。

白木族人向来都比较团结,这会儿整个内城的人全部武装而动。陡听有人呼道:“少主驾到!”

一声末,一根金属羽箭从千米之外“咻”地一声,直射向城头上的孟缺。

孟缺感知释放,对危险的警觉性特别之高。一觉察到杀气,头也不回,直接伸出两根指头,往空气当中一夹。

“飒~”

那支金属羽箭尽管被他夹住,箭头仍是向前滑了半寸。接触到了他的耳垂,箭尖锋利,一触到耳垂,立即滴出血来。

羽箭入手极轻,但实打实的是金属质地,尾部翎毛五光十色,也不知是用什么珍贵的禽类羽毛所制。

循着羽箭射来的方向看去,一头巨大的黄牛顺着中心大道,顶着双角,地塌山摇地走了出来。

那头巨大的黄牛,体形比黄金狮子略小,同样如同一座小山。

地面晃晃荡荡,有如地震。

亚木昆老爹见多识广,一眼认出这头巨牛是撼地神牛的后代。赶紧拉着迪娜向后退去,同时也向孟缺提醒道:“贤婿,那头浑身长着尖刺的巨牛,便是撼地神牛的后代。没想到这牛的血统如此纯正,一点也不输于它的先辈。你须小心。”

孟缺点了一下头,舞起犀角弓,将金属羽箭搭弓引弦,远远瞄中一位骑着黑马跟在巨牛身侧的身穿华服青年人。

此箭,方才就是这年轻人所射。

臂力之强,令孟缺都震惊。

弓拉满月,放指射出。

“咻!”

羽箭迅雷不及掩耳,疾射千米。那华服青年面色一改,微微动容,箭能射千米,所须臂力十分惊人。整个白木城中,能射千米远的人,不超过三人。

没想到这位不速之客,亦有如此强劲的臂力。

羽箭一来,他闪身一让,金属箭尖与他擦身而过,射在地面,荡出千缕花火。青石板路坚硬无比,也恁是被破石入三分。

华服青年很是恼火,马鞭一挥,追上巨牛,高声一喝,道:“撼地神牛,给我杀掉城楼上那人。”

浑身土黄颜色且带着尖刺的撼地神牛一得命令,急冲的脚步更加迅速。当它冲到将近城楼,另一边的一条街道,黄金狮子啃着青鳞鹰的另一条腿正好漫步过来。

当两头体形相近的巨兽,四目相对,彼此都停下了脚步来。

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四周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城楼上,孟缺也不插手,也是高声一喊:“黄金狮子,你们一族享有赫赫凶名,眼下正是证明实力的时候,给我干掉这头老黄牛。”

“嗷”

黄金狮子斜眼瞪了孟缺一眼,打心里还是有些看他不舒服。但又不得不屈服于他的yin威,同为猛兽,它可认得出这头老黄牛并非一般的牛。

全身尖刺,头上更有两根锋利的刺角。这头牛,远非方才那只青鳞鹰可比,乃劲敌一头。

撼地神牛静静地站了一下,然后右前蹄开始在地上轻轻地活动。碗口大的鼻子,竟喷出缕缕黑气来。

亚木昆老爹惊得冷汗直流,觉得还是不够安全,立即拉着迪娜又往后走开了百余米。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狮子斗神牛

其时,内城当中的所有人几乎都涌了出来,如潮水一般,不下万数。

亚木昆老爹捏了一把汗,道:“白木族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居然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若非有孟缺在,我们亚木族做梦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迪娜也点了点头,“白木族最初八百众,这些年来确实发展得够快。”

白木族跟亚木族,都有一个木字,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两族是有些关系的。当初亚木族盛极一时的时候,白木族才区区八百众,后来暗中勾结赤贺、千隐两族,突袭亚木族。白木更是担当内应,说起来,当初三大家族合力攻打亚木族,罪过最大的便是这白木族。

可如今,亚木日渐凋零,在遭受了望月之劫后,整个族更是只剩下两个人了。反观白木族,何等兴盛,竟发展到了万人之数。此消彼长之下,亚木昆老爹又惊又气。眉毛瞪起,两眼之中满是愤恨。

内城大道上,浑身长满尖刺的撼地神牛蓄势待发。所有的白木族人,也都在旁观战,他们都认出了黄金狮子的身份。

黄金狮子是传说当中凶名赫赫的凶兽,堪与神兽比肩,此番却随城楼上那位神秘年轻人突然杀入了白木内城。

其中诡谲之因由,让人无从揣度。碍于黄金狮子在侧,他们只有等两头神兽分出胜负,然后再去收拾那个城楼上的年轻人以及成楼下那对双目充满敌视目光的一老一少两父女。

两头巨兽都极是凶猛,而且体型都是巨大,它们一战斗起来,毕竟是惊天动地的。其余等人若是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必定会惨死在它们争斗的锋芒之下。

谁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大家都在等待。等待两头巨兽分出胜负。

“黄金狮子都出现了,真是不可思议,这种凶兽,几百年前,曾有人倾一族之力都没能抓捕一只,而这年轻人却能将之降服,太诡异了。”

“这……撼地神牛对上黄金狮子,不太妙啊。”一位年纪颇上年纪的老者神色严肃地喃喃说道。

“族老,照你的意思,莫非撼地神牛不是黄金狮子的对手?”旁边一位年轻人,好奇地问道。

族老一点头,道;“黄金狮子凶名赫赫,威震整个魔龙大陆,其体内还流着上古龙血,乃狻猊后代。咱们白木族的撼地神牛虽然也极强,但论血统还是要差那么几分。”

“血统?撼地神牛所向披靡,就算血统没黄金狮子尊贵,实力也必不会比它弱,我相信神牛。”年轻人坚定自己的想法。

族老叹了一声,道:“但愿如此吧,这头黄金狮子浑身毛发纯正,血统精纯,好在尚是成熟期,若是成年狮子,那就更不妙了。”

年轻人不以为然道:“族老你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数百年来,撼地神牛威震整个大陆,名气不见得比黄金狮子低,而且我们白木族是公认的一方霸主。族老你且看着,撼地神牛,必会给你震撼。”

族老苦笑一声,却也不答了,看了那年轻人一眼,心里叹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也太小瞧黄金狮子了。”

“哞”

正说间,撼地神牛前面双腿凌空蹦起,整个身子如箭一般向前冲撞了去,怒首低垂,那两根乌黑锋利的刺角对准黄金狮子的胸膛怒扎而去。

黄金狮子避其锋芒,后退了好几步,似乎也颇为忌惮撼地神牛那一身尖刺和那一对乌黑色的刺角。

“砰”

黄金狮子巨大的体形并不笨拙,相反的还很灵活,在撼地神牛撞来之刻,它闪跳而开。撼地神牛直撞而去,直接把足有六米厚的城墙给撞住了一个大窟窿来。

“好一头蛮牛,果然厉害。”孟缺不由赞了一声,目光一转看向黄金狮子,面对如此强敌,他倒要看看这狮子如何应对。

只见黄金狮子在原地打着圆圈徘徊,似乎是在想破敌之策。

撼地神牛一撞不中,二撞继来。

“哞”

“嗷”

黄金狮子发起怒来,金色的毛发怒炸而开,整个脑袋瞬间庞大了两倍不止。

它怒起来了,黄金狮子乃山林王者,称霸魔龙山脉一方已经几千年了。何曾有猛兽敢向它们一族挑衅?

王者当有王者的霸气、脾气,不得受人半点挑衅质疑。

一声巨吼,盖过撼地神牛,振聋发聩,距离稍近着耳膜都刺痛。

旋即,中心大道上,出现了烟雾来,同时黄金狮子身上紫光迸现,银色的电弧一丝丝地游走,如似毒蛇。

这一幕,让万人皆惊。

烟雾以及雷电,这是狻猊绝学,狻猊喜烟雾,怒则有雷霆之威。这黄金狮子果然是它的后代,不但遗传了龙之血脉,更是连狻猊的两大绝学都给完整地遗传了下来。

烟雾蔓延得很快,从黄金狮子身边开始,滚滚向四方扩散。浑白色的烟雾,有着檀香味道,十分浓郁。

撼地神牛才冲出几步,强行止步,它意识到了不妙,冲出的脚步慢慢又退了回来。

“嗷”

这一刻,轮到黄金狮子发威了,它不发威则已,一发威,撼地神牛便没机会了。

只见得它血盆大口仰天而张,锋利的獠牙散发着凛凛寒芒。烟雾扩散越来越快,渐渐地来到了撼地神牛的身边,要将它整个都给笼罩进去。

撼地神牛一退再退,不让烟雾将自己笼罩。它知道这烟雾可以让自己失去视觉,在烟雾中,黄金狮子是无敌的。

“哞”

蓦地,撼地神牛身上浮现一层土黄光彩,然后前踢猛地一踏,震得地面青石板纷纷飞射开来。一道数米深的沟壑在它面前出现,且延伸向前爆裂而开。

撼地神牛,之所以名字有“撼地”二字,其实就是取其力量磅礴之意。力量之威足能撼地、摧山。

“嗷”

黄金狮子陡然飞身而起,向前一扑,然后那浓郁的烟雾也随着它向前跃进了一大截。撼地神牛瞬间被笼罩其中。

这一刻,外界的所有人都看不清烟雾里到底是何种境况。只能清楚的感觉到地在摇晃,两头猛兽的吼声在耳边刺响。

“爹爹,两兽争斗,谁会胜?”迪娜看得心惊胆战,双手捏成拳头,眼睛一下也舍不得眨。

亚木昆神情凝重,想了一下,道:“难说,黄金狮子虽是凶名赫赫的存在,但撼地神牛也不是平庸之辈,且这头撼地神牛是壮年期,而黄金狮子是成熟期。两者谁胜谁负,难说得紧。”

烟雾全面扩散,城楼上的孟缺也渐渐被烟雾弥漫掩身其中,本来他跟其他人一样,碍于浓雾遮掩,什么都看不清。

可是当雾气接触到他的时候,他左手手心当中金色的光华一闪一闪,然后眸子像是受了影响,也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眼前浓雾,在一瞬间好像变得虚无一样,毫不受阻,一览八方。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斩神牛

看手上的金色光点,战字浮现,那金色光点正是黄金狮子的残留力量。这便是契灵人与契灵兽之间的默契共享,也正是因为这默契共享,孟缺才能无视这雾气。

只见得倒塌的房屋边上,黄金狮子左冲右突,不断地骚扰撼地神牛。

撼地神牛在烟雾中,视线受阻,根本无法确定黄金狮子的方位。而且黄金狮子奔走的速度又特别之快,它便是更加地确定不了了。

时不时,黄金狮子就会从它的身后偷袭它一下。撼地神牛上半身满是尖刺,锋利无比。只要将头低垂下去,就相当于一只大刺猬。

它的唯一弱点,就是身后,前半身有尖刺,后半身可没有尖刺。这也正是黄金狮子袭击的重点,每次偷袭,黄金狮子的大爪子猛拍而去,均会带下一块大血肉。

撼地神牛即便及时反应过来,也稍晚一步,连续被偷袭了五六次之后,它的后半身已经露出森森白骨,鲜血流了一地。

受伤后的撼地神牛眸子赤红,鼻子里喷出来的气息愈加的黑暗。蓦然原地蹦踏,跟发了疯一样。两根黑色的巨角插进地面,一扬而起,青石板地面顿时裂开七八条巨缝。

黄金狮子一个没站稳,打了个趔趄,撼地神牛许是也听到了动静,循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腾身一纵就猛撞了过去。

“嗷”

这一撞,撞得极准,黄金狮子及时扑出双爪挡住撼地神牛的两根前角,爪子在抵挡中被刺破皮肤,鲜血汨汨而出。

然后,孟缺便看到,两只兽斗到了一起。黄金狮子抓着撼地神牛的头角,死劲地往地上按。而撼地神牛,则凶猛地踏蹄往前冲。

纠缠一起,难分难舍,一时竟不相伯仲。

“成熟期的黄金狮子果然经验还是不够,这头撼地神牛经验丰富,照这样斗下去,黄金狮子虽然稳胜,但是也会受不轻的伤。”

孟缺心中一念,登时从城楼上跳跃下来。以龙血之力驱动着追影剑,趁两兽相斗之际,从撼地神牛的后大腿处,直接刺进了它的腹中。

然后追影剑在它肚子里一阵翻腾,破肠而出,带起一缕喷泉一样的血花。

“千芒指。”

为能斩杀撼地神牛于瞬息之间,孟缺后招继上,千芒指劲照着撼地神牛的太阳穴就射了去。

“轰”

黄金狮子将撼地神牛甩开一边,它再也爬不起来了。肚子开裂,一堆的肠子流了出来,不动则已,一动流得更多。

“哞”哀声一叫,它的眼睛里充满了灰败之色。

黄金狮子却不罢休,它堂堂尊贵的黄金狮子居然在撼地神牛的手上受伤了,这实在是太伤威风了。登时扑近了去,咬着撼地神牛的内脏强行往外拖。

烟雾渐渐散去,中心一条街,全被鲜血所染红。

上万人都惊呆了,眼看着浓雾散去,中心大街上躺着一具庞大的巨兽尸体。

那具尸体,并非是年幼的黄金狮子,而是壮年期的撼地神牛。它后半身皮肉尽烂,腑脏流了一地,眼下已经死得非常彻底、非常凄惨。

白木族人重甲护卫这时全部涌了出来,如潮水一样向孟缺围去。

孟缺一点也不惊慌,收起追影剑,向着黄金狮子打了个响指。然后黄金狮子就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样,仰天一声大吼,横冲直撞,见人就杀。

撼地神牛一死,黄金狮子杀白木一族的人,就跟切菜一样,直接碾压而上。每冲到一个方向,皆会死一片的人。

约莫杀了上千人后,白木族里的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忽然高声说道:“少年人,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们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对我白木族如此下狠手?”

孟缺道:“你们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何须再问我?”

这位族老冷冷一笑,眼光中充斥着一丝狡黠,说话的同时,暗中给两名神箭手做了个手势,然后回道:“少年人,为何不把话说清楚一些?冤有头债有主,倘若真是我白木族有负于你,老夫定还你个公道。”

“何为公道?”孟缺反问。

狡猾的族老,道:“公道自在人心,可填不平、可屈不白冤。”

“倘若真有公道在,丧尽天良的人、出卖盟友的人,又该当如何?”孟缺字字铿锵。

狡猾的族老斜眼睛扫了一下两位神箭手的效率,然后继续吸引孟缺的注意力,答道:“丧尽天良之人、出卖盟友之人,一是悌孝不存、二是仁义不在,这样的人理当灭之。”

“好,好一个理当灭之,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孟缺狂笑一声,然后笑容迅速收敛,死死地瞪着那族老,喝问道:“你们可还记得亚木族否?”

这话声音奇大,有如狂雷炸响,整个内城之人,无一不听在耳里。

登时,几乎所有的人面色都是大变。异口同声重复了“亚木”二字,然后那族老重新打量孟缺,道:“你是亚木族人?”

孟缺双手抱胸,道:“是。”

狡猾的族老,再看迪娜和亚木昆老爹,当他注意到迪娜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发,顿时不住地点头,道:“没错,白发女人,只有亚木族的女人才会有那样白如雪花一样的发色。”

“适才你说悌孝不存、仁义不在的人理当灭之,你们白木族当年私通千隐、赤贺两大家族围杀亚木族,也是将万人大族亚木部落屠杀得只剩下几百个,我今天此来,目的,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谈话同时,一侧的房屋腾腾地燃起火来,火越烧越大,这才一会儿已经蔓延到了楼顶。向后方的房子飘了去。

孟缺咄咄逼人,显然是一个来复仇的亚木后裔。

族老震惊不已,忙喊道:“叫祭祀、族长来处理这个年轻人。”

几人得令去了。

孟缺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天色马上就要黑了,抓紧时间。身形爆冲即出,“黄金狮子,跟我比划一番如何?看谁杀得多。”

“嗷”

黄金狮子张口就应下站来,四只大爪子一迈动,抢在孟缺之前就一马当先追人杀去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笑里藏刀

动手宜早不宜迟,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在白木族的地盘上打持久战绝非明智之举。

黄金狮子顺着中心大道一路杀将进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孟缺则化身火之镜,追杀侧面一些敌人,火之镜他用得愈发纯熟。对方人数众多,一旦沾染上这个火苗,就会立即燃遍全身。然后一传二,二传四。

身上着火的人越来越多,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随着这些身上着火的人四散奔逃,周围又有很多房子被烧了起来。

初时,火光星星点点,不一会儿,就逐渐显露出了燎原之势。

“哈哈哈哈……苍天有眼,我亚木一族昔日血仇今日终于可以得报了。”亚木昆老爹激动得热泪盈眶,昔日亚木族遭三族联手攻击,几近覆灭,从头号霸主一夜之间变成了最落魄、最虚弱的族落。

也是因为当年三族联手偷袭亚木族,制造了“因”,后来才产生了一系列的“果”。

亚木族颠沛流离,世代不停地迁移,变换住所。最后回到祖地,虽得了几年安定,但最终还是被望月族给无情地破坏了。

而今,亚木仅剩的两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得天降契灵人,又得黄金狮子契灵兽。干了以前他们从不敢做也从不敢想的疯狂事儿。

今日,他们不但干了这件疯狂事,更是成功了。

看着白木族人成片地陨落,亚木昆老爹喜极而泣,望天痛哭。

此刻,唯一能深刻体会亚木昆老爹心情的,只有迪娜了。迪娜也是亚木族人,从小就对亚木族的历史了如指掌,这些年来,也拜“因”之所赐,吃了不少的苦。

如今大仇得报,不止是亚木昆老爹,连她也十分激动,暗地里,默默地向那些死去的村民祷告着,与九泉之下的他们分享这一刻激动人心的胜利喜悦。

“动手。”白木族的白发族老一边奔逃而走,一边长呼出声。

待他一声罢,两位身手敏捷的神箭手飞快地弯弓搭箭一左一右向孟缺分别射出两箭。

孟缺用完火之镜,才现出身来,就听到那白发族老早已经安排了射手在等自己。一时大怒,虎瞪着眼睛,冲着他就追杀了去。

白木族的族老,吓得面无人色,继续呼道:“拦住他,挡住他,杀了他……”

两位射手追着孟缺放箭,孟缺则追着白发族老击杀。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有将对方位高权重的人给干掉,这样才能彻底震慑对方军心。

孟缺越追越近,白发族老毕竟是个老头,脚步如何能有他快。距离一拉近,族老面色一改,堆起一脸笑,道:“少年人,亚木族与白木族甚有渊源,你当真要如此对待我们白木族吗?”

孟缺不怒反笑,道:“渊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渊源?若珍惜渊源情分,当初你们白木族就不该出卖亚木族,现在说渊源,岂非显得太无耻了?”

白发族老急道:“不,当初若非我们白木族出手阻拦,亚木族根本不可能有活口。少年人,你要明白这一点,算起来,我们白木族予你们亚木族有大恩。”

“大恩?这么说来,我岂不是要感谢你们?”孟缺阴恻恻发笑。

白发族老一点头,道:“没错,你若说感谢,我们白木族必然是受得起的。当初若无我们阻拦,你们亚木族根本不可能留有一个活口。”

说话间,白发族老手中偷偷地动作着,在话刚说完的瞬间,他回手放出一道暗箭。箭从袖子里面放了出来,隐现黑色毫光。

孟缺追得甚急,一点也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一招。只见黑色毫光击中他的身体,然后他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砰”

身体倒地,发出一声闷响。

白发族老跑出几步,回头一看,连忙收住脚步。眼神阴寒,冷冷地一笑,抖了抖袖子里的箭筒,悠悠道:“袖中乾坤,淬有见血封喉之剧毒,年轻人,你经验太浅薄了。”

两位弓箭手,这时也跟了上来。

白发族老瞪他们二人一眼,道:“饭桶,你二人箭法如此不堪,竟也能加入神箭队,待此间事了,你二人须得外出磨练三年,才可归城。”

两位弓箭手羞愧地垂下了头,他们二人箭法本身的确不错,奈何孟缺身法太快,这才连续射也射不中。被族老如此一说,二人相互一望,默然不语。

“族老,那头黄金狮子杀红眼了,现在根本没人阻止得了它,这该怎么办?”有人满脸是血,匆匆跑到族老身边,急急问道。

族老大老远一望,那头体形庞大的黄金狮子掀屋踏房,走到哪里破坏到哪里,无论建筑还是人,都无一能幸免。

他狠狠地一哼,道:“早让你们去请祭祀大人和族长来,他们人呢?待祭祀和族长联手出击,相信这头未成年的黄金狮子逃不出我们手心。”

“回族老,城楼底下还有两个人,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女,我们要不要杀了他们?”又有人问。

族老眼中闪过一抹无情的杀机,颔首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以前灭亚木族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除根,这才酿成今天这个祸事,如今我们已经吃了一次教训,万万不能让这种情况再次出现。给我杀了那两个人。”

“是。”两名弓箭手得示意,立即转身向城门口而去。

便在这时,倒在地上的孟缺忽然冲天而起,右手手指缝里夹着一道乌黑的毫光,挥手一扔,射进一名弓箭手的后背。

那名弓箭手果然见血即封喉,倒在地上就死了。

旋即,孟缺如苍鹰捕兔,双臂一张向下落来,两脚踩中另一名弓箭手的肩膀,夹住他的脑袋,旋身一扭。这名弓箭手亦即时毙命。

落下地来,狠狠瞪着那名无情狠心狡猾的族老,“方才还说渊源,才转眼时间,一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又从你口中说出来,你说我该相信你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你……”

白发族老额头上汗出如豆,目光扫遍孟缺全身,见不到有半点伤痕。转过眼去,看附近的一名弓箭手,但见他的背后插着一根乌黑色的针芒。登时,前因后果他统统都明白了。

“区区袖里箭这种东西也想伤我?想得太简单了吧。”孟缺以前也缴获过一只袖里箭,但是后来没用了,就扔在酒店当中。这东西对付普通人尚可,对付高手,便嫌太弱了点。

“少年人你要知道如今白木、赤贺、千隐三族联盟,为魔龙大陆头号霸主,你这样对待我们白木族,赤贺、千隐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眼下你若是即刻退去,我发誓可保你们后顾无忧,而且你们以后也可居住在这白木城里,如何?”白发族老向后倒着走,一脸紧张的表情,生怕孟缺对自己痛下杀手。

孟缺脸上浮现着一抹浓郁的笑,尽管这笑看起来很阳光,但看在白发族老的眼里,却是森寒得有如十二月里的寒冰皓雪。

“纵算以前白木族对不起你们,我们可以补偿,你们可以提任何要求,只要我们办得到……”族老花言巧语说尽各种好话,就是试图孟缺能放过他,另一目的也在拖延时间,只要祭祀和族长一到,便可收拾得了这少年人了。

“好,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孟缺忽然一点头,意外地答应了下来。

族老一喜,袖中箭再次准备,他就不信一次杀不死,第二死还杀不死。表面上转移孟缺注意力,笑道:“少年人,有什么要求你说,只要我们能……能……”

话说到一半,突然六米外的少年人如鬼魅一样就冲到了他的眼前,然后一把古怪的短剑径直次刺进了他的心口部位。

“少年人你……你不是……不是说有……有要求吗?为何……为何要杀我?”族老嘴角溢出血来,一脸不甘,他袖中箭刚刚才准备好。而且这少年人明明说有要求的,怎么突然就大下杀手了?

“得了吧,你的话能让人相信?”孟缺冷冷说了一句,然后拉起他的右手,将袖子亮开,有一袖箭,黑芒针刚好上了膛可随时发射。原来,他早就看破了这族老的伎俩了。

“这是什么?还想再来?那好,就让你自己尝尝这个味道。”说着强硬地将他袖中箭对着他自己,发射了出去。

同时,将他一甩而开,丢下一句话来,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光你们白木族所有的人,半个也不放过。”

孟缺杀气凛凛地回扫一眼,补充道:“这是你说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也该吸收你这个经验教训,你说是也不是?”

族老被黑芒针刺中,见血封喉,临死前听到孟缺这话,脸上漫开无尽的后悔……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斩草除根

“住手!”

一根全金属材质一的羽箭再次向着孟缺偷袭而来,同时还带着一声洪亮的喝声。

孟缺闪电般地回身一转,五指擒抓,直接将那支金属羽箭给抓在了手里。

“又是你?”皱眉一瞥,射箭偷袭者不是别人,正是白木族的少主、金属羽箭的主人。这种金属羽箭是他的标志,只有他才会使用如此质地的箭矢。

其时,白木族的少主离孟缺只有二十米的距离。按道理,以他万步穿杨的箭法,在这么近的距离发箭,孟缺该是必死才是。可是,令人惊讶的一幕,赫然出现,孟缺非但未死,反而还抓住了那支箭矢。

要知道,这支箭是白木族少主含怒射出的一箭,意在搭救白发族老。箭矢之威,比寻常射出的箭要更加地厉害。

然而,即便如此,也竟被孟缺给抓住了。

“怎么可能?”

白木族的少主揉了一下眼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睁眼再次看去,那支特殊金属质地的羽箭仍然是被稳稳地抓在孟缺的手中。

“从背后偷袭,难道是你们白木族的优良传统吗?”孟缺冷笑了一声,回手抄起犀角弓,然后又从地上拣了一把箭矢,十道连珠,犀角弓被拉成满月,根根箭矢都散发着杀气凛凛的寒芒。

“你若是躲得开我这一击,我便饶你一条狗命。”

白木族的少主脸上惊讶神色一敛,哂笑道:“真个是好大的口气,来罢,我便尝你这一击。”

弓与箭,白木族少主自七岁时开始便开始着手训练,到如今,已经浸Yin此道十七年。他自信对弓箭之了解,当是天下无双,无人能出己之右。

这神秘外来人当着他的面竟敢夸下如此海口,自然是令他不由嗤笑,笑对方班门弄斧。

孟缺弓拉满月,放指脱弦。

“咻……”

“咻……”

“咻……”

十箭连发,封锁了白木族少主各大躲闪方位。

白木族的少主骑着黑马,哂笑不绝,但他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在说话之间,目光紧紧地盯着孟缺的手指,当看到他的手指一动。他立即拍动跨下黑马,向左侧直接倒向地面。

这匹黑马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战马,与白木族少主出生入死好些个年头了,彼此之间,颇有默契。白木族少主一挥动缰绳,黑马立即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歪身即向地面倒去。

这无疑是躲避箭矢最好的办法,流矢可封锁四面八方,但却不能直射地面。这也是白木族少主多年来的经验,他并不怀疑孟缺的实力,也更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以及经验。

黑马歪身倒在地上,溅起一阵黄尘。白木族少主将腿脚从马腹之下迅速抽出,搭在马儿脖子之上。

流矢咻咻咻地从他头顶上过去,果然是一支也没射中他。

才想发笑,陡见孟缺腾身跳起,手中弓拉满月,早已经又射出来了一支。

这一支,速度最快,凌厉凶猛。

白木族少组避无可避,翻身欲滚,那支羽箭已经径直插进他的胸口,余力不减,更是射进地面入石三分。

“你……使诈。”

白木族少主双眸瞪大,浑身痉挛立时抽搐起来。

“我如何使诈了?”孟缺冷笑,步步走近过来。

白木族少主胸口奇痛,痛得让他浑身瞬间麻木没了知觉,就连脑袋也迅速昏沉了起来,眼睛黑白交替地变换色彩,即将要涣散眼神,魂归西天。

临死前,他不甘地吐出一句话来:“你……说一击……却两击……”

孟缺呵呵一笑,将犀角弓背在背后,走到他的身边,手握住那支金属羽箭。道:“十道连珠,当然是射十支箭了,之前我只射了九支,如何能算使诈?怪只怪你太肤浅,不识得这招的高妙。”

“何……高妙?”白木族少主吐出一口血来,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孟缺握紧金属羽箭,道:“这叫黄蜂尾后针,出其不意之箭。”话说完,将金属羽箭从他胸口拔出。白木族少主嘴角溢血连连,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旋即眼神全面涣散,已然死了。

“嗷”

这时,黄金狮子回头过来对着孟缺吼了一声。它高傲地大步向前而走,在它走过的地方,地面堆满了尸体。这一声吼,正是它在向孟缺示威。

适才孟缺说了,要与它比一比看谁杀得多。这一下,明显是它得胜了。

孟缺笑了笑,赶着追杀那些逃跑的人群,掠身经过两个死亡的弓箭手身边的时候,顺手抄起了他们腰间的箭筒。

然后犀角弓重新开张,或一箭一个,或一箭两个。

犀角弓是把良弓,为亚木族祖传之弓,孟缺越用越顺手,也越用越精准。渐渐的,或能一箭三个,或能一箭四个,有时候凑巧,甚至还能一箭八个。

一番追杀之下,斜边巷子,死了一巷子的人,堆满了尸体,就如海洋一样。

黄金狮子看得分明,心中不服,大叫一声,加快脚步又向前冲了去,见人就扑。

一人一兽杀得兴起,迪娜也不甘落后,到处放火,使得内城里很快就燃起了一条街的大火。

亚木昆老爹更是给力,也不知道从哪里拣来了一把刀,专门找地上的死人补刀。每补一个,就笑一声。

迪娜看得苦笑不止,道:“爹,你这是何必,他们已经死了呢。”

亚木昆老爹堆起一脸热烈的笑,道:“丫头,你这就不懂了吧,老爹我腿脚暂时不便,无法跟孟缺一样上阵突杀。所以,只得来补刀杀敌。嘿嘿,指不定这些人还残留着一口气呢,每人补一刀,我放心。而且还大有成就感,你便不要拦我了。”

“……”

迪娜无语,她可没老爹这么变态,摇了摇头,拿着一支火把,继续找房子烧去了。

孟缺再从另外一条分道杀将进去,陡逢,内中中心的一个大祭坛上,忽然出现了两个人来。

那两个人穿着两色服装,一黑一白。乍看起来浑似地狱的勾魂使者黑白无常,还没待他们出手。孟缺啊啊大叫,跳上侧面的房顶,专冲着他二人就杀了过去。

他看得出来,这两人能站在堂堂亚木族的祭坛上,不是族长便是祭祀。而今两人同时出现,那便肯定是族长和祭祀了。

这两个人是白木族的最高领头人,只要杀掉他们,白木族也就算是废了。

“两个老匹夫,拿命来。”孟缺奔冲上去,刚要跃上祭坛,黑衣服人浑身一动,发出108声爆响,然后迎了过来,重拳横挥,虎虎生风。

“外家高手?”

孟缺嗤笑一声,对他毫不客气,三十二身相,一相接一相。

三十二身相,身法怪异,攻击诡谲。黑衣服人看似威风凛凛,但在孟缺的进攻之下,完全没半点还手之力。

“千芒指!”

占尽优势,孟缺不给他半点机会,必杀千芒施展出来,一指洞穿了对方喉咙。推着黑衣人尸体,十步狂冲。再杀向白衣人。

白衣人忽然伸出一把羽扇,当空一挥,吹来一道飓风。

孟缺衣衫猎猎作响,步伐不由停了下来。

白衣人羽扇再挥,祭坛当中一池子的泉水忽然冲将出来,形成巨大的水柱朝孟缺撞去。

“居然还会驾驭水?”

略微诧异,孟缺五指成爪,见得巨大水柱如猛龙出海一样向自己撞来,他镇定自若地泰然处之。

巨大水柱冲撞近他身边,水柱头忽然就在他手掌心里停顿了下来。然后反而被他反吸利用,水柱形成水球,越搓越大。

白衣人惊得面无人色,赶紧转身就要离去。

孟缺斩草除根,毫不心软,手中把玩的巨大水球朝前一送。

“砰”

水球爆破而开,化成冰雨点点,激射八方。

白衣人没跑出几布,浑身上下,衣衫密密麻麻地到处都出现了孔洞。而且,不止他的衣服,就连浑身上下的皮肤,也出现了血色点。

“给我死!”

孟缺没追过去,而是朝他一喝。声音落罢,白衣人身体僵硬,笔直向前扑倒在地。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赤贺城

黑衣人和白衣人,正是白木族的族长和祭祀。孟缺举手投足之间,就轻易地将他二人给干掉了。

其时,暮色垂天,整片大地被渲染了一层浓郁的灰暗。流云涌动,变化龙蛇,或灰或黑,其形怪异。就仿佛一头恶兽张牙舞爪,露出了它最狰狞的一面。

白木内城火光熊熊,大火绚烂妖娆,与灰黑色的苍天形成鲜明对比。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有一半边天,更是渐渐地被映得发红,宛如夕阳黄昏,余霞残留。

孟缺没再动手了,剩下的那些小鱼小虾,他全都交给了黄金狮子去处理。这头魔龙大陆凶名赫赫的猛兽,倒是一点也没负他所望,内城当中的白木族族人,它一个也没放过,全部斩杀殆尽。

迪娜放火放得很欢乐,亚木昆老爹补刀更是补得很欢腾。他一个接一个的死人,都补上一刀,乐此不疲,补一刀,笑一声,就像是一个典型的精神分裂者。

直到整个内城焚成了一片火海,孟缺和迪娜、亚木昆老爹三人才出得城去。

其时,外城里死寂沉沉,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所有的房屋都房门禁闭着,看样子,居民们应该是躲藏起来了,生怕受到牵连。

孟缺吐了一口气,觉得灭掉白木族也太简单了,杀他们就跟杀小鸡一样,根本没任何挑战性。

“昆老爹,你口中的三大霸主家族,貌似有些名不副实吧,这白木族也太弱了。就算我不出手,单是黄金狮子就能灭掉他们整个族。”

“哈哈哈……并非是白木族太弱,而是贤婿你太强了。天纵之才,堪与神人比肩。”亚木昆老爹极是开心,这一趟,他补刀补得很是痛快,虽然杀的都是死人,但感觉起来,就好像都是他杀的。

迪娜远远地回头看了一眼火海般的内城,心里默默地念道:“亚木族的族人亲戚们,你们看到了吗?我们亚木族将要重新崛起了。”

“昆老爹,下一个灭谁?”孟缺兴奋极了,恨不得一口气把剩下的千隐、赤贺两族全都给干掉,这样的话,他就能尽快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了。

虽然这个世界的七天等于原来世界的七十分钟,但是看着日出日落,孟缺还是由些忍不住地担心。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下一个,自然是赤贺城,从这往正南方向去,只有六十里路。”亚木昆老爹也很迫切,在见识到女婿孟缺的威武以及黄金狮子的霸道之后,他觉得,就算是一口气灭剩下两大家族,也并非不行。

“我们干脆星夜兼程杀过去如何,夜里杀人,更加方便。而且现在过去,保证他们一点准备也没有。”孟缺建议。

亚木昆老爹点点头道:“有道理,当年末代契灵人就是因为心太急了,在三大家族还没分开的时候就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一挑三,吃了大亏。如今我们逐个击破,一定可以办到当年末代契灵人办不到的事。”

……

夜色浓郁,三人干脆弃了马,骑上了黄金狮子。

黄金狮子体形庞大,奔跑起来的速度,就像是一道金色闪电。

六十里的距离,若是骑马,则需要好几个小时,而以黄金狮子当脚力,将近一个小时就赶到了。

其时,月儿浮空,漫天繁星闪耀眨眼,天空特别干净。星星闪亮得就像是伸手就能摘到。

赤贺城,也是座落在以山脉为护的一块平原地上。规模比白木城稍微大那么一点,夜中火光熊熊,倒是并非城中着火,而是围城上篝火炉特别熊亮,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火城。

“昆老爹,赤贺一族,契灵兽是什么?”

“火蝎,剧毒之物。比起撼地神牛来,绝对要阴毒,贤婿你万万要小心。此物虽不及撼地神牛刚猛,但是阴险得紧,当年末代契灵人就是不小心吃了火蝎的亏。”

“黄金狮子,你可怕火蝎否?”孟缺摸了摸狮子头,向黄金狮子问道。

“嗷”

黄金狮子很不满的吼了一声,高傲得不可一世,显然是不愿孟缺拿它跟火蝎这等生物相提并论。

孟缺也似听懂了它的意思,笑道:“看起来黄金狮子不怕,那火蝎就交给它对付了。”

临近城边,孟缺三人下地步行而走,黄金狮子重新收回掌中。

赤贺城城门甚高,入城的大门已经关闭掉了,门外也没有卫士把守。城楼上偶尔有一队巡逻队走过,比起白木城,这里的守卫反倒显得宽松一些。

“孟缺,打头战交给你了。”亚木昆老爹一点也不客气了,很直接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干脆看起戏来。

迪娜也不操心,反正她对孟缺有着绝对信心。

孟缺应了一声,这次也不再小心翼翼,很干脆地就飞上了城楼,正好碰上一队巡逻兵。

巡逻兵乍见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城楼上,登时喝道:“什么人?”喝声中,一行队伍全面散开来。

“自己人。”孟缺随意回了一句。

“可有令牌否?”巡逻兵又问。

“有。”

“拿出来看看。”

“这里。”孟缺伸出左手,竖起右掌,手心里金光陡然一现,一头凶猛的庞然大物,哗然一声就蹦跳出来。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幽夜战歌

“嗷”

黄金狮子奔冲出来,巨大如山般的身体撞进巡逻队伍当中,就像是突然天塌了下来,那一队巡逻人员,直接被压死。

正欲下楼去开城门迎亚木昆老爹和迪娜,陡听城内响鼓重鸣,一阵一阵,犹如炸雷。

“咚……”

“咚……”

“咚……”

响鼓重敲,一下比一下猛烈,声音亦是一下比一下刺耳。鼓声才响起来,然后城内四周又响起号角之声。

号角的声音古朴而悠远地响起来,就像是远古神明在呼唤。庄重而严肃。

火把一根根地亮照起来,同时城内还出现了大量的夜光石。众多光明齐然骤现,顿时将整个赤贺城照得跟白昼也似。

孟缺才从城楼上跳了下去,放眼四看,竟见得这城内早就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这些人大致分成两派,因为所有的人服装基本是两种色调,银白加暗红。身穿暗红色服装者,居左侧;身穿银白色服装者,居右侧。

除人外,左侧的人群当中还有一只体形巨大五彩斑斓的蝎子,那蝎子一条乌蓝色的尾巴垂钓在脊背上,缓缓地挥动着。人群就在它的身后,它就像是被众星捧月一样顶在最中间、最前面。

右侧,也是一样,亦有着一头猛兽。此猛兽似虎又不是虎,说它是虎,它的确是有老虎的大致体形。四足撑地,箩筐一样大的脑袋,眼睛里闪烁着暗青色的妖光。倘若它全身上下覆盖一层毛发,那的确是与虎无异了,可是偏偏它浑身光溜溜的,没有半根毛。

非但如此,它的表层皮肤还有着密密麻麻的网纹,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孟缺能清晰地看到,那根本就是一种跟蜥蜴一样的鳞皮。

“咚……”

鼓声在继续,号角之声,也吹到了波澜壮阔之时。

霎时间,天际之上风云变色,俨然是酝酿了一场剧烈的暴风雨。

“嗷”

黄金狮子从城墙上跳了下来,站在孟缺的身边,威风凛凛。它的到来,为这本来就严肃的对立局势更添紧张。

火蝎、似虎不是虎的巨兽,以及黄金狮子,呈鼎足之势。

城内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却又偏生安静得诡异,除了火焰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声音。场内几乎落针可闻。

“哈哈哈,好一个年轻人,好一只黄金狮子,我原以为白木城的事,只是有人开玩笑而已,没想到果然是真的。”暗红色军团这边,一位头带金冠的中年男人抬高了声音,看向右边,道:“千隐兄,如今事实就在眼前,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银白色军团当中,同样一位头戴金冠者的中年男人点了一下头,道:“文涛兄,你的情报果然准确,倘若真由他逐一击破,我们的处境还真有点不妙。”

“哈哈哈,而今,我们两大家族汇集一处,那般担心便是不须存在了。白木族灭则灭矣,白木一亡,天下便是赤贺、千隐的天下,只要灭了这少年人,从此咱们两族东西各占一方,永结盟好。”赤贺文涛大笑着道。

孟缺早就猜出了一些端倪来,一听这二人的对话,便是更加地确认了自己所猜。眉头一皱,暗道:“原来赤贺通知了千隐,早就在此埋下重兵,正是守株待兔在等待我的到来。赤贺一族消息如此灵通,当真是了不起。”

身穿银白色服装一脉,为千隐一族。

如此一来,那只似虎又不是虎的猛兽,应该就是传说当中的虎蛟了。

“都来了,也好,省得我要一个个去找。”

孟缺定了定神,摸了摸黄金狮子的鬃毛,道:“大狮子,如今看来你要以一敌二了,敢上阵否?”

“嗷”

黄金狮子浑身一抖,身上紫光浮现,银色雷电嗞嗞作响。从它身边开始,浓郁的雾气非常快速地扩散了出来。

它也知道,两族联手对自己这一边有着不小的压力。是以,这一出手,就拿出最强的绝学来。

城门外,冷冷清清,几片枯叶随风舞荡,顺着平整的地面越飞越远。

迪娜疑惑地看着赤贺城高高的城楼,却望不到孟缺。

亚木昆老爹,依然留着那把拣来的大刀,这会儿用自己的衣服袖子擦了又擦,让它闪亮得跟镜子一样。

“咦,爹爹,城中突然好亮啊,还有号角声跟鼓声,孟缺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亚木昆老爹淡淡地向赤贺城看了一眼,强烈的信心让他并不担心孟缺的安危,摇头道:“你放心,孟缺不会有事。”

“可是,他为什么还不打开城门呢?”迪娜不由有些担心。孟缺进城可是有一段时间了呢,照理早就应该按照原计划打开城门来迎接她二人了。

亚木昆老爹又看了一眼赤贺城,忽将手里的刀放了下来,似乎也注意到这的确是个问题。

孟缺在干嘛?

为什么还不开城门?

难道在城里遇上事了?

以他的身手,照理说,不应该会有什么麻烦啊。

为什么不出来?

良久,亚木昆忽然两眼一瞪,脸上露出一种惊慌神色来,道:“不好。”

“怎么了,老爹,你发现什么了吗?”迪娜忙问,生怕真的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亚木昆老爹道:“迪娜,你听到号角声了吗?”

“嗯,听到了。”迪娜早就听到了,但没听出这号角声有什么不妥。

亚木昆老爹沉声道:“这号角声,是千隐族的,城内此刻不但有赤贺族的鼓声,还有千隐族的号角。坏了,他们两大家族联手了。”

“啊?”迪娜吓了一跳,银色的长发抖动,饱满的胸脯一起一伏,脸色紧张起来:“爹爹,那我们该怎么办?”

“迪娜,这个给你。”亚木昆老爹伸手入怀,掏出一个乌漆麻黑的“蛋”来,交给了迪娜。

迪娜接过这东西,并不陌生,看了老爹一眼,“爹爹,这……”

“城门没开,我们进不去,这是我们唯一能帮孟缺的了,快。”亚木昆老爹催促道。

“好。”

迪娜应了一声,拿起那个蛋,凑到粉红色的娇嫩唇边,悠悠吹出气来,立即奏起一段曲来。

这乌漆麻黑的“蛋”,其实不是蛋,是一只古埙,属亚木族祖传圣物。

魔龙大陆每一个古老的种族,都有自己专门的战歌。赤贺族的战歌是鼓声,千隐族的战歌是号角声,而亚木族的战歌,则是埙声。

战歌一响,契灵人和契灵兽将都会得到一份神秘的力量。

埙声慢慢响起,一丝丝的金色光芒,呈丝线状慢悠悠地在天际游走起来……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无敌存在

时间渐渐临近深夜,赤贺城的城门依旧没被放开,而城内人的喊杀声、兽的咆哮声,声声震耳,连大地都为之震动。

月光下,银白色的月光照着迪娜银白色的头发,轻轻垂荡在腰际。她不断地吹着手中的埙,饱满而高耸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越随着时间悄然的流走,她发现自己就会越担心起孟缺来。

亚木昆老爹也坐不住了,以刀当拐杖,撑地站了起来。

“都好几个时辰了,孟缺还没出来,情况不妙啊。”

兀自喃喃地念叨了一声,可惜,他却无能力去帮忙一把。

“迪娜你继续,不要停停下,城内响起的声音颇为杂乱,眼下孟缺应该还没事,我这就去打开城门,就算打不过赤贺、千隐联手,也好让孟缺有个路可以逃。”

说着,亚木昆老爹就拎着刀冲到了城门边。

赤贺城的围墙,是用火烧岩筑成,特别之坚固,城门乃用青铜筑成,又高又大。门上刻画着一只庞大的蝎子,锋利的尾钩呈三角状,光是看着,就足以令人胆寒三分。

亚木昆老爹将单刀插进大门中间的缝隙,然后慢慢地向上顶去,当感觉到后面有东西,就拿刀当锯子,一拉一伸地切割起来。

照一般大门的构造,门后会有两条巨方当作门闩,只要打开门闩,就能轻轻松松地推开门。

亚木昆老爹经验丰富,一下手就抓准了重点。

单刀一切一割,速度很是缓慢。刀太锋利了,切割起来,很不见优势。

略想了一下,亚木昆老爹抽出刀来,在青铜大门上又劈又砍,直到将单刀砍出许多缺口来。

这样之后,他再一次将刀伸进大门的缝隙,再次拉伸切割。单刀有了缺口之后,跟锯子无异,切割起来果然要方便得多,慢慢地向上而去,亚木昆老爹能清楚地感觉到进度在一点点的增加。

“很好,只要锯断两根门闩,应该就能打开大门。”

……

赤贺城内,烟消雾漫,声音乱响不绝于耳。

“啊……”

一人猛地一声吼叫,从一堆尸体当中爬了出来,浑身是血。疯狂地杀戮让他眼睛都红了起来,体力、龙血之力都在消耗着。

为能成功坚持到最后,他手持短剑,专门击杀那些身穿暗红长衫、银白长衫的兵士。

他,正是孟缺。

先前,他擒贼先贼王,一出手就对准赤贺族、千隐族的两位族长。放手搏杀之时,自然有大批地人过来围杀他,而他则使出火之镜来,一番轰杀,死了好几百人。

火是无形之物,且温度奇高,碰着一个烧一个。从城门口一路杀到百米外,地面上尸体遍布,最后一下,孟缺更是一举斩杀一堆的人,杀了人之后,他从尸体当中爬了出来。宛如一尊来自地狱的修罗杀神。

黄金狮子那边,它受了不轻的伤。以一敌二,即便它凶名赫赫也是有些难以支撑。虎蛟动作极快,且攻击力亦强。火蝎浑身剧毒,又有尾巴毒针,摇晃间,黄金狮子更是不敢对它大意。

顾此而失彼,首尾不能兼顾,自然处于尴尬境地。

孟缺杀了一圈,看出了黄金狮子的尴尬,飞鱼相冲到黄金狮子身边,猴王相扑中闪动中的凶恶虎蛟。

蛰龙眠神功大展,孟缺竟是直接跟虎蛟上演了肉搏战。

一缠上它,直接就来了几道重拳。

黄金狮子吃了一惊,看出这画面有些似曾相识,当初孟缺收拾它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一招。眼下这一招用在虎蛟身上,它大有幸灾乐祸感。

虎蛟也甚是惊讶,这个凡人扑冲过来,直接是将它从后面勒住。看来真的是要跟它拼肉搏、比力气。

虎蛟个头不算太大,但力气,那可是出了名的大。就整个魔龙大陆而言,单论力气,撼地神牛第一,这是大家公认的,而虎蛟,若是它称第三,那就没人敢称第二了。

是以,它对这不自量力的凡人的举动很是感到可笑。蹦跳地冲到一边,直接以后背向一堵石墙撞了去。

孟缺凶性大发,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几拳看它不痛不痒,干脆以追影剑在虎蛟的背后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大肆地喝起它的血来。

开杀了半天,他早就渴了,这会儿也不挑剔,在虎蛟身上划出口子后,就拼命地吸喝它的血。

虎蛟原本想撞死他,可是在察觉到了背后的异状之后,它亦惊了起来。

即便它是一头凶兽,也不由想道:“这个可恶的人类,怎么比凶兽还要凶?居然喝我的血。”

孟缺喝得很快,就像是好几天没喝水了一样,死劲地吸喝,虎蛟不由两眼发昏,身体有些摇摇晃晃了起来。

“让你凶,让你凶……”

待一喝饱,孟缺持着追影剑在虎蛟身上一阵乱扎,扎得满是窟窿。

堂堂凶兽虎蛟,在他手下根本没有半点还手之力。这一幕,惊呆了黄金狮子,也惊呆了其他所有在场的人。

黄金狮子暗暗庆幸,当初如果孟缺不是想收服自己,估计也会拿出短剑来这么扎自己罢?想到这里,浑身一阵寒凉。

连扎数十刀,凶兽虎蛟,几乎成了一团肉泥,血肉模糊。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黄金狮子,你真没用,连这两个废物你都解决不了,看来比起狻猊,你还真是差太远了。”

孟缺很不满意地盯着黄金狮子说了一声,缓了一口气,擦了擦嘴角上的鲜血。

“嗷”

黄金狮子也很是不满,它在凶兽界的身份,乃是高高在上的。孟缺这样说它,它当然很不满。

大吼了一声之后,它狂奔起来,口中吐出一股浓雾来,然后一巴掌就掀翻了地面上的火蝎。从正面扑去,后爪按住它的尾巴针,前爪搭在它的肚子上,奋力一撕,直接将它撕成了两半。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幽怨的迪娜

当两大家族的契灵兽全部丧命,这场战斗差不多也看到结尾了。

亚木昆老爹拼死拼活地,也不顾腿上的伤,使劲扛着刀在门缝里切割着。连续不停,倒也黄天不负苦心人,偌大两条门闩恁是被他给锯断了。

“当啷”

门闩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亚木昆老爹累得喘个不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迪娜生怕父亲会有什么意外,连忙走了过来,将他从地上扶起。

“爹爹,怎么样了?”

“好了,门闩被我锯开了。你且将门推开,进去看看,若能看到孟缺,且叫他从这边逃出来。”亚木昆老爹疲惫地说道,锯断两条门闩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这大铜门后的两条门闩,真的很厚,锯断它们非是易事。好在都锯断了,时间耗了挺久,但愿孟缺不要有事才好。

其时,赤贺城里,逐渐安静了下来。

战鼓声没了,号角声也没了,猛兽的吼叫声更是再没听到过。

城内安静得很是诡异,诡异得让人心慌气短。迪娜真的很害怕孟缺会有什么意外,万一他真有意外,那自己……自己则成寡妇了。

根据魔龙大陆的规矩,女人一旦出嫁,是不能再嫁二夫的。孟缺若有意外,她只能一辈子当寡妇。

而且这还算是小事,更重要的是,亚木族将永无出头之日,也将于迪娜这一代,彻底消失于魔龙大陆上。

“开门吧,无论是什么结果,我们都要接受。”亚木昆老爹声音很沉重,在锯断门闩之前,他早就有了豁出老命的觉悟了。

孟缺为亚木族唯一的希望,若是孟缺都没了,那亚木族还有个屁的希望?早死晚死都是死,他宁愿死在敌人的砍刀下,也不愿郁郁终老躲藏中。

“嗡”

大铜门缓缓被推开,发出沉闷地响声。

城内光线大亮,随着铜门被推开,一道银白色的光线如银月一样直射出来,在地上映成一个直角三角形。

迪娜咬着嘴唇,心里颇是忐忑,在不觉间,小虎牙早就将唇儿给咬破了,却还没一点察觉。

铜门大开,忽然,一憧黑影临近门前,将所有的光线瞬间遮挡,门内门外都黑暗了起来。

迪娜心子一跳,蓦然决意一定,奋力将大铜门给推开了来。

“嗡”

长长地嗡鸣一声,一道漆黑的人影拎着两捆物什跨至门边。

“嘿,迪娜,你怎知道我要出来?”

神秘的黑影脚步一停,望了迪娜一眼,突然说出一句令迪娜心震的话。

这个声音既熟悉,又温暖,恰似二月春风。

“孟缺?”迪娜声音一颤,不是太敢确认。

黑影人,自然就是孟缺,他笑了一声,忽地将手里那两捆物什扔将出来,道:“昆老爹,这两人交给你处理。”

那两捆物什被扔将出来,纷纷哎哟一声,借着皎白的月光,这才让迪娜和昆老爹发现,原来这是两个人。

两个人衣着各异,一人穿着暗红色衣服,另一人穿着银白色衣服,他们二人的脑袋上都戴着一顶金冠,在月亮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甚是漂亮。

“孟……孟缺,你没事?”昆老爹很惊讶,赤贺城里可是有着两大家族联手呢。他不但看起来没什么事,而且还捕抓了两个俘虏。

“我当然没事。”孟缺耸了耸肩,表示很轻松。

解决两大家族联手,他确实没感觉到什么压力。不知道是这两大家族太弱了,还是根本是自己太强了。

昔年亚木族的末代契灵人以一敌三,最终落败,估计那时候,他未必会有孟缺这样的力量。再者,当初夔龙是身怀六甲的,孕者自然力量受限。这才导致堂堂夔龙,也终败在撼地神牛、火蝎、虎蛟这三尊凶兽的先辈手上。

当初孟缺来到这个世界,跟亚木族末代契灵人对话。末代契灵人说七天足够他灭掉三大家族了,从这话里可看出,似乎末代契灵人也认为三大家族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如此一来,或许他当年之所以会落败,可能另有隐情吧。只是那事已经过去了太多年,期间缘由已经是不可考了。

“这两人是谁?”

知道了孟缺没事,心情转变最快地便是迪娜了。走到孟缺身边,指着那两个戴金冠的人,奇怪问道。

“一个是赤贺族的族长,另一个是千隐族的族长,本来我想把他们的祭祀也抓出来的,但我两只手不够用,就将那两个祭祀扔给黄金狮子让它带出来。可是黄金狮子是个大大的败家子,两只爪子一踩,就把那两个祭祀给踩扁了。”孟缺回头抱怨了一声,黄金狮子也低着脑袋,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听到孟缺的说话,黄金狮子很不服气地嗷了两声,以示抗议。

迪娜掩嘴一笑,月光下的她,一时显得风情万种。身材凹凸有致,就如一朵月下奇昙。

有道是昙花一现,只为韦陀。迪娜盛开的如此娇艳,为的当然是孟缺。

“嘿,媳妇,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入洞房,把该办的事给办了?”孟缺笑脸嘻嘻,一手搭在迪娜的肩膀上。

迪娜赶紧止住笑,推开了孟缺的乌漆麻黑的手,啐道:“谁要跟你入洞房,你找黄金狮子去。”说完,又是掩嘴笑了起来。

孟缺看得心动不已,瞧着迪娜长长银发垂在腰际,曲线妙曼,引人垂涎。忍之不住,一手拍在她的臀儿上。

“啊!”

迪娜轻轻地惊呼了一声,不敢惊动到老爹,咬着嘴唇,狠狠地瞪了孟缺一眼,眼神满是幽怨。

孟缺则哈哈一笑,继续攀上她的肩膀,向昆老爹道:“老爹,让你久等了,这两人就交给你处置。”

亚木昆老爹早就激动得老泪纵横,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从亚木族败落开始到现在,期间这段时间,久得几乎就快令人忘记以前那段辉煌的历史了。

在那段漫长岁月里,白木、赤贺、千隐三族三足鼎立,各占一方。不可一世,嚣张无限。与此同时,亚木族躲躲藏藏,过着跟过街老鼠一样的生活。

直到今天,破而后立。一败再败,败得几乎就要灭亡的亚木族,居然报了几百年来,所有亚木族人前辈都无法报的仇。

两天之内,连挑三大家族,并将之全部打败。这种辉煌战绩,放在以前,他们做梦都不敢想。

亚木昆老爹喜极而泣,哭得很是奔放、激动。

良久,他兴步冲冲地跑到城门口,将他那柄残缺的单刀拣了起来,风风火火杀到那两名族长面前。

那两位族长,手脚皆被孟缺所废,眼下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瞧着亚木昆拎着砍刀杀气腾腾地朝自己走来,他们俩极忙说好话劝止,请求亚木昆放他们一条生路。

亚木昆冷冷一笑,道:“你们是族长,我也是族长,告诉你们,我是亚木族先任族长亚木昆。当年你们三大家族怎么对我们亚木族的,今日我们亚木族也定当十倍偿还你们,看刀。”

说罢,毫不留情,手起刀落,一颗人头落地,骨碌碌地滚地而去。手起再刀落,又一颗人头在绝望之中落地如球一样滚到一边。

孟缺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天上的月亮,一时心情大好。三大家族已灭,他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这前前后后,只用了将近三天的时间。

原来的世界与这个时间的时间比是七个小时等于这里的七天,而如今自己只用了三天,是不是也就是说,自己原来那个世界只过了半个小时而已?

“才半个小时,爷爷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心里默念了一句,然后转向亚木昆老爹,道:“昆老爹,如今大仇已报,天亮后,可否带我去寻那虚陀罗之门。”

亚木昆老爹欢喜得很,一点头,满口答应道:“没问题,天亮就带你去找那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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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邪恶地笑了

这一夜,三人在荒野中度过。黄金狮子躺在地上,三人就靠着它的身体,睡在毛茸茸的金色毛发当中,甚是温暖。

赤贺城流了一城的血,自然不适合当落脚点。

赤贺族和千隐族本来打得好算盘,可没想到反过来便宜了孟缺。孟缺一出手就把他们两大家族联盟的防线给击垮了,更是杀光全部的人,半个没留。

从三大霸主家族的灭亡时起,亚木族也算是重新登上了最为辉煌的霸主宝座。在这个世界当中,无人能与之抗衡。

躺在黄金狮子温暖的毛发当中,亚木昆老爹和迪娜早早地就睡着了,这两天来他们经历了太多,不止身体疲惫,心更累。

尤其是亚木昆老爹,他身为一族之长,要承受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孟缺睡在黄金狮子的耳朵边,很久,都没有睡着。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其实跟地球上也没什么区别。北斗七星仍然存在,北极星也仍是那么闪亮。

只不过这里的天空比较干净,就像是一面镜子,而那些星星则是倒映在镜子上的光亮。

黄金狮子也没睡着,跟三个人类躺在一起睡觉,它感觉很是怪怪的,好像没有半点王者的威严,反倒像是一个保姆。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铜铃一样,偶尔斜睨过去,瞄孟缺一两眼。

这个人类,在它的眼中是个另类,也是个非常可怕的存在。

似乎谁也不是他的对手,撼地神牛被他一刀捅死、虎蛟直接被他吸死,他发起威来,好像连传说当中的神兽,也不过如此。

很多时候,这头年轻的黄金狮子总在想:“族里的老狮子总说人类是脆弱的,尼玛,总是骗我,人类分明是很恐怖的。”

“怎么?大狮子你也不睡?莫非是想家了不成?”

孟缺忽然发现黄金狮子睁着大眼睛正看着自己,不由笑了一声。

黄金狮子看着他就讨厌,眼睛一闭,理也不理他。

孟缺笑得更是开心,摸了摸狮子的大耳朵,道:“怎么?还记仇不成?记仇的狮子可不是好狮子,一点也没王者气度。”

黄金狮子好像真能听得懂人话,眼睛又睁了开来,貌似是幽怨地白了孟缺一眼。

“放心吧,等我稳定下来,不会约束你太久的,到时候你想走想留,尽管去。只是,魔龙山脉才多大的地方?你纵算回去,也只不过是条山脉之主,而跟着我,却能成为整片大陆的霸主,孰好孰坏你应当看得清楚罢?”孟缺玩弄着它的毛发,悠悠地说道。

黄金狮子自然看得清楚,好与坏它早就有判别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任由被孟缺带着走出魔龙山脉。

它此番从山脉深处出来,本身就是需要接受历练的,只有当历练完成,才能回到族落里去。那时候有两个结果,一是挑战老首领,胜则成为新首领,败则永离族落;二是,直接远走,去一个新的地方开拓疆域。

黄金狮子族落现任首领,乃是只非常威武霸气的狮子。刚成年就当上了首领,而到如今,才近壮年。即便到时候历练回去,只怕也斗不过它。

所以,这头狮子的唯一可选择的道路便是另寻一处地界开拓出属于自己的疆域。

“喂,不知道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孟缺忽然开玩笑问了一声。

黄金狮子嘴上的胡须一咧,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出来,一副凶相,狠狠瞪着孟缺。显然是在强烈地抗议着,它这么雄壮、这么威武,怎么可能是头母狮子?

孟缺其实也知道它是头公狮子,只不过是打趣而已,笑了笑,道:“行了,就算你是公的。听说你们黄金狮子一族,公狮子没成年之前会被赶出去,而到历练完成之后才能回去。你若是回去打不赢老首领,该作何打算?”

黄金狮子仍旧不理孟缺,胡须抖啊抖,索性将眼睛也闭了起来。

“假若到时候你没能打赢老首领,会不会有母狮子跟着你走?”孟缺兴趣很浓地又问。

黄金狮子毛茸茸的大耳朵摇了摇,不理他,坚决不理他。

“要不,等我下次回来这个世界,我帮你回魔龙山脉抢母狮子如何?到时候,你且说你要几头,要多少,我给你抢多少,怎么样?”孟缺双手枕在脑袋后面,摇着腿说道。

黄金狮子闻言,睁开了半只眼睛,扫了扫孟缺,似乎觉得这个提议很是不错。良久,一道奇怪而陌生的声音忽然从孟缺的脑海里响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孟缺诧然一惊,差点弹身而起,先是警惕地向四周扫望了一下,在没发现有任何陌生人后,惊讶地看了黄金狮子一眼,不可思议道:“是你……在跟我说话?”

黄金狮子懒洋洋地毛茸茸的大耳朵摇了摇,耷拉着铜铃大眼,又一道声音传到孟缺脑海里:“废话,不是我又是谁?”

“你们凶兽居然也能说话?”孟缺大奇,完全弄不清楚这其中奥妙。

黄金狮子睨着他,就跟看白痴一样,道:“兽类本身不会说话,因为压根和你们语言不通,但是契灵契约一旦签成,契灵兽跟契灵人之间就有了一种特殊的关系,正是以为这层关系,你才能听到我的意念声音。”

“原来是这样,那之前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孟缺饶有兴趣问道。

黄金狮子懒洋洋道:“我压根就不想理你。”

“……”

孟缺笑了一声,眼中闪过狡黠的光,道:“看来我刚才说的话应该是打动你了,是也不是?”

黄金狮子不懂得害羞,只懂得直接,道:“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如果你肯好好听话,我的话自然就是真的。”孟缺道。

“那要是不听呢?”黄金狮子翻着白眼。

孟缺笑道:“如果不听我的话,那我就把你阉掉,然后用绳子栓好,绑在家门口,当看门兽。”

“……”黄金狮子龇了龇牙,想发狠,但又明白自己奈何不了这个比凶兽还猛的人类。只得作罢。

孟缺哈哈一笑,摸着它的大耳朵,道:“你放心,你要是听话,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在我那个世界,我认识一头狻猊,若是能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也未尝不可。”

“狻猊?”黄金狮子突然两眼瞪大,来了精神,“你说是狻猊?”

“没错,狻猊,跟你有着一样血统的神兽。”

“那好,你要是能为我介绍一头狻猊,我甘愿当你的契灵兽。”黄金狮子很激动道。

孟缺点点头,高深地笑了笑,道:“行,一言为定。”

只不过嘛,那个世界的那头狻猊,也不知道是公还是母,若是公的。那么……哈哈,孟缺也不多说,笑容忽然就邪恶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坟墓群

日出东方,红霞万丈。当晨曦里的第一缕光照到孟缺身上的时候,他还在梦中。

昨晚他跟黄金狮子聊了很久,最后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好几天的时间以来,他也没怎么休息过了,这一觉睡得极沉。

当迪娜和亚木昆老爹醒来了,他还未醒。

黄金狮子也没动,似乎它谨记着昨天晚上跟孟缺的那个约定,这才老老实实地继续趴着,让孟缺躺在它的耳朵边。

迪娜想去叫醒孟缺,亚木昆老爹却阻止了他,道:“别叫他,让他多睡睡,他也累得不轻。”

“嗯。”迪娜应了一声,伸了一个懒腰,霞光中,她身材曲线毕露,银色的长发飘动着就如春季里新抽出来的柳叶枝儿。

亚木昆老爹腿上的伤好得多了,活动了一下身体,心情从未有过地好。打败三大霸主家族,从今天起,他就要想着怎么张罗自己的亚木族重登霸主之位。

这是一件很严肃,也很荣耀的事。祖先们达到的辉煌,如今,他们也达到了。

这一切,都多亏了孟缺这个年轻人。

“真是不可思议,堂堂魔龙大陆上凶名赫赫的黄金狮子竟在他手里如此温顺,唉,祭祀的预言说得可真准,分毫不差。”亚木昆老爹满腑感慨地说道。

“爹爹,现在三大家族已经被灭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迪娜对未来很有憧憬,一时好奇地问向老爹。

亚木昆满含深意地笑了一声,道:“亚木族如今只剩我们三人,孟缺是外来婿,既当了你的夫君,你们的任务当然是生娃娃了。总不能让咱们霸主家族只有咱三个人吧?眼下强大叶脉才是关键的紧急之事。”

“爹爹!”迪娜一声娇嗔,跺了跺脚,很是生气。

“我……我还没做好成亲的准备呢。”

“准备?要什么准备?”亚木昆老爹拍着迪娜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想当年我娶你娘的时候,谁有准备?连我都没半点准备,当时甚至跟你娘都不是很熟悉。只是你爷爷的一句话,我便是说成亲就成亲了。这不,才有了你。”

“那为什么你当初不多生几个,现在如此……如此重任只落在我一个人头上,真是教人家好难为情。”迪娜羞红了脸,趁着孟缺没醒,她可以跟老爹议论议论了。

亚木昆老爹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当初我不想多生几个吗?只不过你也了解当初我们亚木族的处境。时不时就会遭到外族入侵,过得很不稳定,有时候碰上收获不利的情况,我们更会整个族人都饿肚子。实在是养不起啊,这才只生了你一个。”

“可是……人家……人家真的没做好心里准备。”迪娜背过身去,又跺了跺脚。

“胡说,我都给你们俩完成仪式了,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如今你二人便是合法夫妻,还需要什么准备?”亚木昆老爹吹胡子瞪眼睛,严肃地教育道。

迪娜气鼓鼓的,虽然她不否认自己对孟缺挺有好感,但是……但是这实在是太仓促了。两人才认识几天呀,前前后后加起来,过了今天才算是三天整呢。

认识三天就要嫁给他,这也太便宜他了。

“女儿啊,孟缺为人不错,是个英雄,你须得珍惜才是。万万不好使什么小性子。”亚木昆老爹语气转柔,语重心长地说道。

迪娜不说话,盯着睡梦中的孟缺,也不知道这一刻她在想什么。

不过多久,孟缺转醒了。阳光大亮,照得他觉着刺眼,睁开眼来,见到亚木昆老爹和迪娜正在烤肉。

打了声招呼,走过去吃了点现成的烤肉。

亚木昆老爹道:“休息得可好?”

“嗯,睡得挺香,没想到黄金狮子当枕头还挺舒服的。”孟缺伸了个懒腰说道。

黄金狮子在他身后,听了这话,低声咆哮,恨不得一爪子拍扁他。

孟缺甩了一条野兽腿过去,黄金狮子张口就接住,然后屁颠屁颠地就走开了。

“昆老爹,今天带我去找虚陀罗之门吧,我回另外一个世界有急事,越早回去越好。”

“行,吃完东西,咱就启程。”

待吃完东西,将火种用沙土掩上。三人爬上黄金狮子的背,亚木昆老爹道:“虚陀罗之门是块石门,在我们亚木族第一祖地当中。此去约有一百二十里的路程,也不算太远。只不过那地方一片荒芜,要找出那块石门来,须得花费一些时间。”

孟缺激动地点了点头,看样子亚木昆老爹还真是知道虚陀罗之门的下落。

摸了摸黄金狮子毛茸茸的大耳朵,道:“辛巴,跑快点,一百二十里在我们那个世界若是开车,顶多半个小时就能赶到了。你莫要比汽车还差劲,那可就丢你们黄金狮子族的脸了。”

“辛巴”是孟缺给黄金狮子新起的名字,昨天晚上一人一兽聊了很久。最后孟缺想起自己那个世界有部动画片叫《狮子王》里面的主角就叫“辛巴”,然后就干脆给黄金狮子套用了这个名字。

这样叫起来比较顺口,虽然黄金狮子很不喜欢这个名字,但依然还是得勉强接受。

身高七米、体长十米,黄金狮子跑动起来的速度绝对不会比一辆跑车慢。只不过魔龙大陆地域复杂,丘陵、山地、沙石区域甚多,甚至还有沼泽的存在。

黄金狮子翻山越岭,走丘陵、跑山地,过沙石、跨沼泽,赶到亚木昆老爹所说的地方,最快也用了两个多时辰。

到得目的地,只见这是一片荒芜区域。茅草杂生,草长得比树还高,在一些草丛当中,隐隐可以见到一些破败腐朽的建筑遗迹。

遗迹很宽,整个破败的区域不比白木、赤贺小。只可惜腐败得太不像样子了,根本无法让人光看这遗迹就能联想到昔日它的辉煌。

亚木昆老爹触景生情,来到残迹地点,俯身就拜倒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头九下,向亚木族远在九泉之下的祖先们诉说起各种各样的事来。

迪娜和孟缺也不敢光看着,也跟着过去,跪了下来,同叩首。

拜完之后,亚木昆老爹真起身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来吧,跟我来,虚陀罗之门,就在遗迹后面的坟墓群里。”

迪娜和孟缺跟去,穿过遗迹,果见到茅草杂生的后山纵横罗列到处都是坟茔。这些坟上因为撒了一些特殊的东西,所以并没有长草长树。一眼望去,极为壮观,同时也极是震撼人心。

如此大的密度,当初究竟死了多少人?

亚木昆老爹跪下身来,又是几拜,然后泣然朝天喊道:“亚木族先祖们,后裔亚木昆回祖地来看你们了。后生不孝,数百年之后,才能给先祖们报仇雪恨,如今白木、赤贺、千隐三族都已经被灭,先祖们,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一番话,喊得甚是洪亮,掺情带感,荡气回肠。

孟缺亦不禁心为之殇,情为之恙,跟着再拜。

叩首毕,亚木昆老爹带着二人走进坟墓群,在一堆最大的坟墓前停了下来。指着坟茔,道:“虚陀罗之门,就在这里头。”

“在坟墓里?”孟缺和迪娜都很惊讶。

“没错,这石门,我们也并不知道有何作用,但是末代契灵人对它视若珍宝。后来族败,这块石头太大,我们也带不走,就将它埋在了这里。挖吧,将它挖出来即可。”亚木昆老爹将他的单刀递给了孟缺,自己说完话,走到一边去,看着坟墓群怔怔出起神来。

孟缺接过刀,不再二话,爷爷他们在等着自己。只要挖出虚陀罗之门,自己则可立即回去。

刀一翻,插进土里,一铲一铲地挖掘起来……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血门虚陀罗

坟墓挖进五尺三,单刀刺入地下,有叮叮声。孟缺大喜,不敢再用刀挖,生怕将虚陀罗之门给破坏了。连忙改用双手,挖掘了起来。

挖下去也挺是快速,很快就露出了一个角来。是虚陀罗之门无疑,那种石料以及上面刻着的种种,孟缺死都不会忘记。

只不过,这块虚陀罗之门跟另一个世界那块虚陀罗之门不太一样,颜色不太一样。这块门是红色的。也不知道它本身的颜色就是红的,还是根本就是被鲜血染红的。

长三米,宽两米。除颜色外,其他方面并无任何不相同之处。

加快手上的动作,很快就将整块石门给挖了出来。还好,这块石碑保存得很完整,并没有断裂、缺角的情况。

“好了,很感谢你们,亚木昆老爹、迪娜,这门挖了出来,我也就要回去了。”

孟缺突然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一些,有虚陀罗之门在此,自己离爷爷他们也仅有一门之隔而已,只要穿过去,就可以立即回到爷爷身边。

迪娜没说话,瞧了孟缺几眼,然后走开了几步。眺望远方的风景去了。

亚木昆老爹心情也有些复杂,既像是没从之前的悲伤中恢复过来,亦像是舍不得贤婿离开,道:“你这就要走了么?不多留几天?”

孟缺苦笑道:“虽然我也很舍不得这里,来这里几天,我感觉我自己非常喜欢这个世界,但是在这扇门的另一面,有着我的爷爷还有两个兄弟在等着我回去,我若不回去,他们肯定会有危险的,所以,我不能在这边留得太久。”

“这样吗?”亚木昆老爹喃喃启口,尔后望了迪娜一眼,瞧她的模样,不又长长一声叹息。正所谓知女莫若父,迪娜此刻表现出来的种种,又岂可瞒的过他的眼睛?

便道:“你回去也可以,但请把迪娜也带去。”

“嗯,我带她一起回去。”孟缺赞同这个提议,来异世界一次,还可以带个漂亮媳妇回去。只一幕让爷爷他们看到,肯定会连下巴都惊掉。

可是,话才出口。一旁的迪娜,又跑开了几步,背对着孟缺,道:“你要走,你就走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这……”孟缺愕然,他实在有点搞不懂这个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吧,自己好像非常能了解她,可又有的时候,自己又像是对她根本一点也不了解。

可能异世界的女孩子都是如此的怪异吧,比起原世界的那些女生终究是有一些差别。

“迪娜,不得使小性子,如今孟缺是你夫君,他走,你自然得跟着走。”亚木昆老爹出言严厉地训斥道。

迪娜就是不依,头也不回,也不吭声。但是肩头微微耸动,显然这一刻情绪波动也是极大。

“迪娜,你真不跟我走?”孟缺亲自问道。

“要走你自己走,我不去。”迪娜回了一声,声音有点不对劲,隐约带有一点点的哭腔。

孟缺这才明了这女孩子的心思,道:“放心吧,在另一个世界我虽然也有其他女人,但是我绝对不会厚此薄彼,绝对是对每一个女人都一样。请你相信我。”

迪娜摇摇头,道:“我不去,你自己回去吧。以后来不来随便你,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叹了一口气,孟缺看向亚木昆老爹。亚木昆老爹也有点愤然,当初说得好好的,怎么迪娜这一下子就变卦了。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转过身来。

原来迪娜早就哭得满脸泪水。

“女儿,你……当初不是说好的吗?你为何要临时变卦?”亚木昆老爹于心不忍,其实他也舍不得女儿离去。

但是他也知道女儿的心思,孟缺虽来这个世界没几天,但是女儿的心,只怕是早就被他给带走了。

假若孟缺一去不回,那么迪娜岂不是要在这个世界空守一辈子?

孟缺此去,会不会回来,这且当另话来说。如今亚木族大仇得报,亚木昆也不奢求其他的一些东西,只希望自己的这个女儿能够得到幸福。

既她喜欢孟缺,不若干脆跟他离去。

“我不走,我也不能走,我若走了,爹爹你怎么办啊?”迪娜情绪不再掩藏,将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

她的确是不能走,亚木昆老爹如今年纪已大,而且还独自一人,倘若自己走了,这个世界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岂不可怜?

身为人女,孝道使然,迪娜不能不顾及爹爹。

亚木昆老爹得听迪娜心声,心情亦沉重异常,亦有淡淡心酸。

孟缺见情况,干脆提议道:“不若昆老爹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三人若是一起走,那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同去那个世界,将来亦可同回这个世界,岂不一举两得?

亚木昆老爹却摇了摇头,一瞬间,他仿佛又苍老了几岁。下颚上的胡须随着轻风摆动,就像是柳叶的絮,飞扬轻舞,沾染着淡淡的哀愁。

“我不能走,我的根就在此,还能去哪?人过五十知天命,若是前半生,或许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但我已到下半生,如今再走,已经是不合适了。”

这话说得沉重,迪娜忍不住痛哭流涕。

孟缺道:“为何要分前半生和后半生?此去,一来一回,我相信也不用花太多的时间,到时候咱们一起回来,不就好了吗?”

亚木昆老爹依旧摇头,沉声道:“不行的,孟缺。我是亚木族的族长,我不能走,这个世界亚木族的所有英灵都在天上看着我呢,我肩膀上的任务担子颇重,可不能弃掉担子,去享受悠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的使命在这个世界,不在你们那个世界,所以,我不走,也不能走。”

昆老爹不走,迪娜则放心不下。迪娜不走,孟缺也有点放心不下。

且看着一老一少两父女相拥而泣,孟缺一时心情也颇是沉重。

陡听迪娜回过身来,泪眼怔怔地看着他,道:“孟缺,你一个人回去吧,如果你将来想起这里,可以再回来。我要在这里陪伴爹爹,我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

“嗯。”孟缺也理解,亚木昆老爹的性格其实跟爷爷孟有才有几分相似,都是顽固派。只要他们认定的事情,别人无论怎么从旁分析,他们就是不会听进去半点。

留亚木昆老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孟缺也放心不下,迪娜若留下来,起码有个照应。

“那你们等着我,我过去办完了事,就回来找你们。”孟缺站在虚陀罗门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能再说些什么。

亚木昆老爹看着迪娜,道:“女儿,你真不跟他走?”

迪娜点了点头,强忍住了泪水,显得特别的坚强。勉强一笑,眼睛红红的,分外惹人怜。

“辛巴”

孟缺唤了黄金狮子一声,道:“我要离开一下这个世界,我走后,昆老爹和迪娜的安全便由你来负责,听到了,倘若他们父女少了半根毫毛,我回来时不但不给你找母狮子,更会拔光你的毛,听到没?”

黄金狮子趴在一边,往这边瞪了好久了,听到孟缺这么一说,果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传声道:“去去去,你要去就去,这对父女关我屁事,我才不管呢。”

孟缺听了,怒火三丈,撩起袖子,就要过来开打。

黄金狮子连忙起身,退了几步,大尾巴金灿灿地摇了摇,传声道:“别……别动手,只是开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孟缺瞪它一眼,它毛茸茸的大耳朵摇了摇,显得很无奈的样子。接着道:“契灵合约已经签订,我自然是不会擅自离开的,倒是你,须得速去速回才是。”

“这个我自然知道。”孟缺答了一声,重新回到虚陀罗之门的边上。

不再犹豫,按照《卧龙手札》上提示的方法,将手指咬破挤出一些血来,然后照着虚陀罗之门的方块区域就按了下去。

顿时间,整块虚陀罗之门光华大闪。有一股绝强的吸力,从门中产生。

孟缺趁着没完全被吸走,赶紧补充一句话道:“昆老爹,迪娜看好这扇门,我到时候回来,须得用它。迪娜,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迪娜起初不肯看他,这会儿听到他的话,赶紧跑了过来,怔怔地看着他,早已是泪含满眼,“孟缺,你一定要回来。”

“咻!”

光华一闪一灭,孟缺整个人就如空气当中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了。

迪娜追到虚陀罗之门边上,伸手抓了抓孟缺刚才所站的地方的空气。孟缺什么也没留下,就连空气当中也没有他半点的味道。

唯有虚陀罗之门的方块区域,有着一块血指印。

迪娜蹲下身来,看着那指印,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一滴一滴,如似珍珠,喃喃哽咽道:“孟缺,你一定要回来。”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严重之事

圣龙殿。

孟有才焦急地围在虚陀罗门边走来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了。大猩猩和唐琅两个人坐在一边,用手顶着下巴,两个人四只眼,定定地盯着虚陀罗之门。

孟缺从这里消失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若是回不来,他们三人可就要冲到外面去跟那些天剑道的人干架了。

大猩猩最为心急,之前他骂了半天,骂得嗓子都哑了。这会儿休息了一下,又站将起来,对着那《卧龙手札》继续骂,骂圣龙殿的主人啥啥啥的,顺便问候了他家里的全部女性。

唐琅对此似乎也绝望了,这个世界奇怪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孟缺被一块大石头吸走,这便是奇怪之中的奇怪。

也不知道到底孟缺能不能再回来,根据他的猜测,只怕回来的几率并不大。因为以孟缺的心思,若能回来,只怕早就已经回来了,何用等到现在。

“不如,我们出去吧?困在这里早晚都是个死,与其如此,不如出去杀个痛快。孟缺只怕……”

唐琅忧心忡忡。

爷爷孟有才停下步来,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道:“胡说八道,孟缺必定会回来,且再等等。这块石头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们才等了半个钟头,就如此下结论,未免太武断仓促?”

“可是……”唐琅其实早就在心里分析了半天,根据《卧龙手札》上的记录,这虚陀罗之门需要六十年,才能一开。同样的道理,孟缺被吸了进去,只怕要等六十年之后才能回来。

“没有可是,孟缺一定会出来,不要在说了。”爷爷很生气,一挥衣袖,来回走动的速度更疾了。

唐琅摇了摇头,干脆躺了下来。

大猩猩骂得嗓子再次哑了,从边角弄了块冰充当水喝,然后一屁股坐上了虚陀罗之门。捏了捏嗓子,准备休息一下再来开骂。

似乎他觉得,这样多骂一骂,就能把孟缺给骂回来。

屁股才坐稳虚陀罗之门,突然间,一股巨力从下方涌来,将大猩猩整个儿冲上了七八米高,一头撞到了殿顶。

“卧槽……石头有古怪。”

大猩猩尖叫了一声,捂着屁股,翻了个筋斗,落了下来。

只见得虚陀罗之门,忽然间光华大闪。一道人影呈漩涡状慢慢地越来越清晰。

唐琅立刻从地上弹跳了起来,跟爷爷、大猩猩站在同一线,定定地看着那块大虚陀罗之门。

“咻”

人影越来越清晰,陡然飞出一道白光,然后一人如箭般从虚陀罗之门里跳了出来。

唐琅、大猩猩以及爷爷孟有才,见这道身影服装怪异,跟孟缺的打扮完全不一样,立即站开三角阵形,欲要发招击毙对方。

大猩猩怨气最重,二话不说,一见到这古怪的身影,就认为他应该是圣龙殿主人的亲戚,然后一式飞鱼相冲击上去。身相变换,组合身相大发其威。

“打死你。”

大猩猩逼近对方,先是一招“疯牛相”,想撞飞对方。可对方身手矫捷,在他撞来之际,早已闪避。

他再次追上,改用“常胜将军相”,继合“龙雀相”。

无料,对方在半空当中,忽然也使出奇怪的身相来。二人单以身相交触,电光火石之间,交手十三招。

爷爷最为眼尖,看出了对方的招数来路,喝道:“也是大金刚神力。”

唐琅凝着眼,沉声道:“这人好强,在某些身相招式之上,竟比大猩猩还要娴熟。”

“砰”

最后一招,半空中的两人,同使一招“青龙相”,然后两道人影纷纷向后倒退开来。

人影落定,四双眼睛,三双盯着神秘人,一双盯着大猩猩三人。

待将彼此看清楚,大猩猩赶紧收手兴奋地脱口叫道:“是……是孟缺。”

神秘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半个小时之前,被虚陀罗之门带走的孟缺。如今,他换了一身衣服,竟没让爷爷三人给认出来。

“大猩猩,怎地我一回来,你就向我动手,而且还如此之狠。这是为何?”孟缺大惑不解,方才还好自己反应比较快,若不然,肯定被大猩猩狠揍一顿。

大猩猩和唐琅兴奋地相视一笑,然后两个人冲到孟缺身边,一把将他抬了起来,然后往上丢了去。落下来,再丢。

如此连续了好几次,孟缺头都晕了,连忙喝止他们。

“你这厮,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我们差点都认为你不能回了。”唐琅怨道。他还真认为孟缺不能回来了,即便能回来,也要等六十年后。

孟缺苦笑了一番,这事可是说来话长了。

这个世界虽然只过去了半个小时,但在那个世界却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多了,也太离奇精彩了。

孟缺什么都没说,迪娜、亚木昆老爹、黄金狮子,这些异世界的所遇,他准备待以后有空再来说。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看向爷爷,他老人家沉默着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点了点头。

“爷爷。”孟缺喊了一声,惭愧道:“对不起了,孙儿让你担心了。”

爷爷摆了摆手,道:“无妨,没事便是好的。你被虚陀罗之门吸走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大猩猩和唐琅对此也十分好奇,亦起哄道:“是啊,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去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孟缺笑了笑,道:“我去了一个很是奇特的地方,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总之,我被虚陀罗之门吸进去之后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这些事,说来话长,现在我就不说了。但是我要说的是,我这番收获极大。”

大猩猩和唐琅对望一眼,孟缺越不说,他们俩就越像是心里有猫爪子在挠一样。好奇得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孟缺坐下来,将神秘旅程完完全全地讲一遍。

只不过,孟缺才笑了两声,神色又凝重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爷爷问道:“缺儿,你在想何事?”

孟缺勉强一笑,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来。

异世界的时间跟这个世界不是同步的,异世界的三天等于这个世界的三十分钟。照这么一算,这个世界过一天,也就是24个小时。一整天就是一千四百四十分钟,对比异世界,也就是过去了一百四十四天。

这样的比率实在是太恐怖了,也怪不得当初亚木族的末代契灵人才回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异世界就遭逢大乱。

这边世界,随便过个几天,异世界就过了好几年了。

现在,自己回到了这个世界,还需要做的事绝非一两天就能完成。完不成,就注定自己不能回异世界找迪娜。

这可如何是好?

这事拖几个月,那就相当于他们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

等到自己再回到异世界去,只怕迪娜和亚木昆老爹早就成为了岁月长河里的黄泥土砂了。

一想到这里,孟缺心情瞬间低落到了极点。

“不行,我要再回去一次。”

说着,孟缺再次将自己手指挤出了点血来,就要去虚陀罗之门再进行穿越。

大猩猩和唐琅连忙将他拉住,道:“你疯了,才回来又要走?这虚陀罗之门可不太正常,万一你不能回来,我们怎么办?”

孟缺心里惦记着迪娜和昆老爹,推开大猩猩和唐琅,道:“不行,我一定要回去一次,说不得要把他们一起带到这边来才行。”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长天皓月图

“缺儿。”爷爷忽然喊了一声,走了过来,“到底有何事?”

孟缺心里着急,被爷爷问起,他只能简略地将自己在异世界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下,然后道:“迪娜和昆老爹都在等我呢,我们两个世界的时间差隔太远了,要是我几个月后才回去,指不定他们都已经老死了,我一定要把他们带过来才行。”

爷爷立马拦住他,道:“慢着,这不对。”

“有何不对?”孟缺问。

爷爷道:“你说这圣龙殿的主人是他们的末代契灵人,而他们的末代契灵人又死了近千年了。你试想想看,四大家族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概也是上千年以前。”孟缺突然也觉得奇怪了。

“没错,他们末代契灵人是千年前死的,然后我们这边的千年前正是四大家族雄起的年代。过了千余年,到你这一代,其实跟他们差不了多少的。有时候我们过得慢,他们过得快;更有时候,他们过得慢,我们过得快。这种时间比不是固定的,应该也是变化的。”

孟缺摸了摸脑袋,感觉自己有些头大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照爷爷这么一说,两个世界的时间,确实出现了大问题了。

假如真的照这边的十分钟对比异世界的十天,那为什么他们末代契灵人才死去了近千年?而这边世界,远古秘藏也是上千年前的存在。

算起来,这边世界过得还要快一点。

“这种异度空间的时间,没人能够说得清楚。只能说你这次过去度过了三天,而这边只度过了三十分钟这是个异数。实际上,两边的世界应该是同步的,甚至我们这边过得更快才对。”唐琅严肃地想了想,也如此说道。

孟缺凌乱了,唐琅跟爷爷说的都挺有道理,可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大猩猩忽然闲得没事干,将那块巨大的虚陀罗之门给翻了过来,乍一看,竟见上面还有两幅图,大叫道;“你们看,这里有图。”

孟缺三人皆惊,走过去一看,果然如此。虚陀罗之门的背面真的是有两幅图,一幅是坐井观天图,他们并不陌生,早在寒月窟里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

另一幅图,是长天皓月图。这幅图却是陌生,乃第一次见。

“这图有何意思,为什么坐井观天图这里也有?”

唐琅百思不得其解,越来越觉得这块大石头有诡异。

只见图的旁边仍有文字,孟缺三人都不大看得懂,唯有爷爷才能认得出来。

待爷爷将文字一一解读,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上面的两幅画,竟有着控制时间之妙。

爷爷大喜,道:“看到了吗?‘坐井观天图’,这图指的是井外花谢花开,井内唯有青天一块;大概的意思是外面时间飞快,井内时间才须臾。这也正是你在那边三天,而这边只过了三十分钟的情况。而另一幅‘长天皓月图’,画的是明月,可听过一首词否?‘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婵娟也就是月亮,千里共月,想必是两世界同步的意思。”

“真是这样吗?”孟缺也跟着大喜起来。想不到虚陀罗之门还有这个功能,竟可以扭转时间变化。

“一定如此,”爷爷一指那两幅图的下方,都有着一个小型的方块区域。道:“这里便是选择点,只要你选择‘长天皓月图’,那么两个世界则同步。而你若是选择‘坐井观天图’,那么我们这边过十分钟,他们那边就是一天了。”

二话不说,孟缺赶紧以沾着血的手指按在了“长天皓月图”的下面,然后偌大虚陀罗之门散发着血红色的光,整快石头慢慢地变红了起来。

大猩猩、唐琅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觉这是在梦里雾里。

唯独孟缺一人最是兴奋,虚陀罗之门变成这个样子,不正是他在异世界看到的样子么?

如此一来,两个世界真的同步了么?如果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

唐琅道:“《卧龙手札》上不是说六十年才可一通吗?孟缺你就算想回去,只怕也回不去了吧?”

孟缺笑而不语,他知道自己若想回去,绝对是可以回去的。因为他知道,虚陀罗之门在异世界可能不止两块。

上次他被吸进去,穿越的地方是亚木族的另一个祖地,当时恰巧碰到迪娜在洗澡。

按理说,由虚陀罗之门穿越,必定只会穿越到有门的地方。

照这道理,迪娜洗澡的那个湖边的地下,应该也有着一块虚陀罗之门才对。

这么一想,本来他很紧张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大猩猩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他,道:“急成这样,莫非你那个迪娜小姐很是漂亮不成?”

孟缺点点头道:“自然是漂亮的,一头银色的长发,身材没话可说,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

这一番话,引来大猩猩和唐琅一起鄙视。丫的,穿越也就算了,穿越了居然才三天就勾搭了一个妹子,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样的事,也只有像孟缺这样的牲口才会做。对于有节操、讲道德、讲礼貌的大猩猩和唐琅二人,他们其实很想严厉地指责一句:“下次,带上我们可好?”

“行了,别闹了,时间设定成功,缺儿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眼下,我们要先出去这里才是当务之急。”爷爷忽然提醒道。

孟缺点了点头,道:“麒麟呢?它有没有睡着?”

炎龙窟里有麒麟,正守在出口位置,要出去必先经过麒麟眼皮地下。

“睡没睡着,这个我们不知道,只不过这半个多小时来,再也没听到它的吼声了,要想知道它到底有没有睡着,这可是难了。”爷爷严肃地说道,对于麒麟,他也是又爱又恨。爱它的强悍,恨它的无情暴戾。

麒麟的强,众所周知,但是它也无情,谁也不认,见人就杀,这却是最为麻烦的。

孟缺伸手入怀,摸了一摸,拿出了亚木昆老爹给的“迷迭香”瓶子,这里面装的据说是魔龙大陆上最好的“迷迭香”几乎能让所有的猛兽都在段时间内陷入迷晕状态。

自己腰上,也系着曾经收服过黄金狮子的那条幌金绳。有这两物在,能否收服得了圣兽麒麟呢?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孟缺,有点跃跃欲试。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再临炎龙窟

“我去看看。”

纂紧手里的“迷迭香”,孟缺让爷爷三人先在这等候,他一个人先出去看看情况。

爷爷再一次将他拦住,道:“不急着这一时,这才半个多小时,麒麟可能还没有睡着,它如今已经成年,万不可能整天都在睡觉。依我看,再多等几个小时出去,那才安全。反正这里面还有空气以及碎冰,我们什么都不愁,越是到这种紧张的时候,我们越要谨慎。”

唐琅也赞同爷爷的意思,道:“现在不急,麒麟兽的凶猛我们是见到过的,之前那一队天剑道的人,只怕是死光了,一个都没剩,成年的神兽,可不能小觑它。”

大猩猩也走过来,道:“别着急,这里头挺是凉快,外面炎热无比,着急作甚?”

孟缺高深莫测地笑了一声,道:“你们不用担心,对付麒麟,或许我有办法。”

“何办法?”爷爷很是吃惊、很是好奇,麒麟何等生物,孟缺居然口出狂言可以对付得了它?

大猩猩和唐琅也瞪大了眼睛,好奇不已。

孟缺将自己的手掌打开,露出一支小瓶子来,另一只手上还有一根金色的绳子。两样东西很是奇特,当初进洞来时,孟缺身上并没有。

“你们可认得这是什么?”

爷爷三人自然是不认得这东西,但都知道这东西应该是孟缺从异世界带回来的。

“这是什么?”大猩猩拿过绳子来,反复端详,只觉这绳子质地奇怪,既不像金属也不像是其他材质,入手很是柔软,但给人一种很直接的感觉——它很结识,更有一种非常神秘的束缚力量。

唐琅拿起“迷迭香”,嗅了一下,打趣道:“这看起来是香水,莫不是异世界那个叫迪娜的送给你的?”

“少扯淡,这东西可是很珍贵的,你别打开盖子,挥发一点点也是可惜的。”生怕迷迭香会有所损失,孟缺从唐琅手里拿了回来,同时也从大猩猩手里收回了幌金绳。

解释道:“这瓶子装的叫‘迷迭香’,这条绳子叫‘幌金绳’,是异世界里的亚木族专门用来捕抓猛兽的,据说当年九大神兽的母亲夔龙就是用这两样东西抓到的。”

爷爷三人不敢置信,区区这两样东西居然能抓捕夔龙?但看孟缺信誓旦旦,又不容不相信。

孟缺也知道他们很难相信,接着又说起了异世界的黄金狮子。

对此,大猩猩甚觉遗憾,道:“你怎么不把黄金狮子带回来,有它在的话,联合睚眦,谁还会是咱们的对手?”

爷爷和唐琅却是没多说什么,他们二人都看得出来孟缺是因为放心不下迪娜和昆老爹,这才将黄金狮子留在异世界的。

异世界的亚木族,如今只剩下迪娜和昆老爹两个人了,若如没有黄金狮子保护,他们很容易会受到来自任何一方外族的攻击。

大猩猩想了一下,察觉到自己是失言了,改口道:“你不是说异世界的魔龙山脉有很多猛兽吗?当初就应该多抓几头回来,这样,我们就能多好几大助力了。”

孟缺唯有苦笑,当初他在异世界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想着早点回来,生怕慢了一点点就会出意外。

那时哪里还有心思去抓更多的凶兽,况且魔龙山脉纵横也不知道有几百里之远,想要从偌大的山脉当中再寻到几头像黄金狮子一样的凶兽,其几率根本是微乎其微。

大型的凶兽都会有很强的领域意识,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就是这个道理。想抓第二头能媲美黄金狮子的凶兽,起码也要在魔龙山脉里寻上几天几夜的时间才行。

只不过,几天几夜的时间若是耗了过去,爷爷这边不知道情况,只怕会生意外。实际上,事实也是如此。

之前孟缺没出来,唐琅早就想着要出去跟天剑道的人火拼了。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吧,我去试试,想来麒麟应该也伤不了我。就算我抓不到它,到时候大不了再退回来等它睡着,我们再出去。”

孟缺很有自信,照他的想法,麒麟一旦要对自己发动攻击,自己只要化成火之镜,岂不是就没事了?

看着孟缺脸上的自信与坚定,爷爷选择相信他,将手放开,道:“既然你有着自己的想法,那就去吧,不过,还是须得小心。”

“嗯。”

孟缺应了一声,拿好东西就往圣龙殿外面而去。

出了圣龙殿,外面炎热的气浪立即扑面而来。孟缺有先见之明将浑身上下都以冰水浸透,然后飞纵在热浪滚滚的通道之中。越往里走,越是炎热。

熟悉了道路之后,行得并不艰难。

不久后,孟缺就来到了靠近炎龙窟岩浆潭的五十米内。

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麒麟苏醒过的原因,比起当初进来的时候要更热了几倍。即便从圣龙殿出来的时候,孟缺把全身都浸透了,这会儿也干燥得如纸一样。额头上也出现了一两处脱皮迹象。

炎龙窟,安静如常。除了岩浆潭里偶尔有时候有气泡浮出来,噼啪噼啪地轻响,就再无其他什么杂声了。

孟缺轻手轻脚地靠上前去,躲在一根大石柱后面,然后将龙血感应之力扩散开来。

探测范围一点点地增大,当搜索到岩浆池的时候,有一团火热的龙血波动果然存在。

那必定就是麒麟无疑了,岩浆池上有涅槃金莲,当时自己进来的时候,麒麟就是趴在莲花上在睡觉。

这会儿,它又回到了莲花上,莫非真的又睡了?

带着如此揣测,孟缺壮着胆子,回忆起亚木昆老爹给自己讲过的知识。

捕抓神兽的要点,是先用迷迭香迷昏它,使它在短时间内没有反抗之力,然后趁机用幌金绳将它的鼻子套起来。然后,要跟它结成契灵合约,合约一旦达成,契灵兽一般是不会造反了。

谨记着这个步骤,孟缺右手抓着迷迭香。心里念道:“有没有效果,就看你的了,当初连夔龙都能制服,如今抓一只夔龙后代理应没有问题吧?但愿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一念方罢,大胆地从石柱后面走了出来,冲进炎龙窟。

满潭岩浆,滚烫而炙热,或是暗红,或是鲜红。偶尔有新岩浆从下方喷涌出来,丝丝浆花四散溅开。孟缺拔高距离,未敢轻易沾上这些高温东西。

转过一弯,来到岩浆潭,出口即在眼前,而出口的边上的岩浆池里,一头巨大浑身冒着火苗的巨兽正站在涅槃金莲上,瞪着两只铜铃大眼,嘴巴一动一动,两根纤长的金色胡须无风自动。

孟缺浑身一颤,吓了一大跳,赶紧将踏出的步伐缩了回来。

“糟……了,它没睡,是站着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麒麟怒

“吼”

孟缺缩脚其实已经非常快了,但这仍然没有逃过麒麟圣兽的眼睛。

只听一声大吼,炎龙窟里的岩浆几乎全部爆炸开来,岩浆水淅沥哗啦的动静奇大,四面瓢泼。

孟缺冷汗直冒,赶紧化身火之镜,躲藏进一边的石缝当中。

麒麟圣兽就像是岩浆潮一样,汹涌扑至。鲜红色的岩浆像极了钱塘江的大潮,哗啦哗啦,洞窟里甚至周边的一些石壁,也在这岩浆翻涌之中被冲垮了好几层。

“吼”

麒麟甩着大脑袋愤怒地咆哮着,声音震耳欲聋,传响在整个通道之中,嗡嗡不绝,回响不断。

它刚才明明看到这里有个人出现的,怎么一扑到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了?

继续追到前头去看了几眼,碗口大的鼻子朝空气当中嗅了嗅,黑宝石一般的大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嗅了几下,它慢慢地靠近了孟缺的藏身之所。

也不知道是不是它鼻子太过灵敏的缘故,竟还真的能找得到。径直地对着孟缺藏身的石缝,使劲地嗅了几下。

孟缺尽量将自己所化的火焰靠近岩浆,这样一来看起来就像是岩浆在着火一样。

随着麒麟的接近,周围温度实在是太高了,孟缺即便化身火之镜,也都有点难以承受。

“嘶嘶”

麒麟圣兽两条触须无风自动,大眼睛一眨不眨,脖子上的毛发贲张,愈发使它看起来雄壮威武。

“吼”

又是一声吼叫,孟缺化身所成的火焰,几乎被震散。圣兽到底是圣兽,实在是太强横了。它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吼了几声之后,瞪着大眼睛使劲往石缝里窥看。

“吼”

吼声或大或小,大时如雷霆,小时闷闷隆隆,如炸药爆开。

“走开,快走开。”

孟缺在心里催促着,这麒麟若是一直这么守着自己,那可就完蛋了。就算不被咬死,也要被活活烧死。

麒麟却偏不走,它认定了这处石缝有诡异,冲着石缝又吼又瞪。

孟缺被它逼得几乎都要哭了,每一次麒麟大吼,都将他差点震散。这一下又一下,纵是神仙也难以顶得住啊。

“混蛋,你再来,我就烧死你。”孟缺打定主意,麒麟这货若是还不走,那自己就只有跟它拼了。

无想,麒麟好像能听到他的想法,而且还偏偏跟他耗上了,就是不走。

“吼”

又是一声,通道里,碎石纷纷坠落,整个石洞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要倒塌一样。

“不行,这样下去,石洞若是塌了,爷爷他们就出不来了。”

一想到这里,孟缺一不做二不休,趁着麒麟还没有伸爪子来扒开石缝,他干脆抢先从石缝当中冲了出来,扑向圣兽麒麟。一火分三,三火分六。

正是秘技“六合离火”,扑上麒麟身,上下疯狂肆虐,却根本烧不起来。

它浑身长满了鳞片,龙头牛身,本身就是火焰属性的它,又岂会被火伤到?

孟缺看出名堂,扭身就走,六火合一,飞快地向炎龙窟外面飞了去。

他这次实在是失策了,原以为用火之镜能够骗过圣兽麒麟的视线。却没想到它会这么敏感,连火焰都能闻出味道。

火焰向外飞,麒麟在后追。每次及近,它张口就咬。孟缺左闪一下,右闪一下,吓得亡魂皆冒,这要是被麒麟一口吞下,他也就完蛋了。

在异世界自己可以处处克制黄金狮子,在这里却是处处被麒麟克。

“进寒月窟。”

冲出炎龙窟洞口,孟缺一个急转弯,杀入通道。麒麟气势汹汹紧追不舍,浑身上下火焰直冒,身侧岩浆纷飞。吼声依旧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

圣龙殿里,爷爷和大猩猩、唐琅三人倾听着石洞里的动静,皆着狠捏了一把汗。

“麒麟叫得好愤怒,它果然没睡,难道……孟缺被它发现了不成?“大猩猩担心起来。

唐琅白了他一眼,道:“别乌鸦嘴,说点好听的行么?麒麟你以为是别的什么凶兽么?要是真被它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爷爷眉头紧锁,脸色深沉得厉害,双手一直紧纂着拳头,圣龙殿里温度奇低,但他也早已经捏出汗来了。

“吼”

麒麟的吼声依旧不断地响起,距离稍微是远了一些,但石窟里传来的嗡鸣回响愈加地频繁。前声未断,后声继来。

孟缺飞得奇快,顺着石壁走,这样稍微安全一些。麒麟追在后面,碍于石壁,不能再张口就咬,只能挥爪去抓。

它虽不知道这团会飞的火到底是什么名堂,但闻着气息,清楚地知道这是外来的,并不是炎龙窟里本身存在的。

会飞的火,飞着飞着,忽然贴着墙壁一下就消失了。

圣兽麒麟急忙刹出脚步,在火焰消失的地方停了下来。

寒月窟,这里正是寒月窟的所在点。

也许是感觉到了寒月窟里的寒冷,浑身冒火的圣兽麒麟没有第一时间就追进去。而是守在洞口外面大吼了几声,然后一点点地向前,似乎对着寒月窟有某种忌惮。

孟缺钻进寒月窟里,恢复了人形,右手拿着瓶子左手抓住盖子,准备在圣兽麒麟一冲进来的时候,就立即把瓶子打开然后捏碎扔向它的脑袋。

可是,怪事发生了。圣兽麒麟居然没跟进来,只在洞口吼叫,并不踏足半分。

“不进来?”

孟缺大惑不解地笑了,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我还担心你会进来呢,谁想到你居然不敢进?”

原来圣兽麒麟也是有所忌惮的。

传闻,麒麟分水、火两种,这里这只自然是火麒麟了。寒月窟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导致里面冰冷异常,不但温度奇低,洞窟四壁更是结满了霜冰。

在这个洞窟里,一定有麒麟忌惮的东西。它非是忌惮寒月窟,应该是忌惮寒月窟里的某件东西。

“这东西究竟会是何物?”

孟缺琢磨起这个问题来,再一次打量洞窟内里。结满冰霜的四壁,并没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地面上有着那四幅奇画,整个洞窟再无其他引人注目的东西了。

低头看画,四幅画,有三幅孟缺已经弄清楚它的意思以及奥妙了。唯独最后一幅“苏秦背剑图”,还没想出端倪来。

“一门两世图,指得是虚陀罗之门;夜叉射月图,指得是收神兽于手心;坐井观天图,指得是这个世界和异世界的时间差。苏秦背剑图,指得又是什么?”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第四幅图的秘密

苏秦背剑不是正剑而是反剑,古人背剑,皆是剑柄在上,剑尖朝下。古人苏秦背剑之时却是反之,剑柄在下,剑尖朝上,斜跨于背。

“由下而上,这说明什么?”

急切之间,孟缺脑筋飞快地转动着在思考这个问题。所幸圣兽麒麟没有冲进来,眼下还有时间能够给自己思考研究。

“吼”

一声巨响,麒麟圣兽靠近寒月窟的门口,伸出巨大的蹄子径直地就朝里面踢了来。

乌黑的蹄子,散发着火红火红的热芒。而当一进入寒月窟,蹄子上的热芒立即消失,变成了一只普通的蹄子,像牛蹄,但比牛蹄要大、要粗壮,且它蹄子角质的上部分还长有弯弯的斜钩,锋利而狰狞。

孟缺离洞口较远,站在四幅奇图的边上,圣兽麒麟这一蹄子踢来,自然是踢不到他。

看着麒麟在洞外暴跳如雷,却怎么也不敢杀进来。孟缺觉得很是开心。

如今一人一兽,隔着寒月窟的洞口四目相对。一者怒,一者喜。

“怎地,其实我也没惹你,为何你就偏要追着我不放?”看着麒麟,孟缺说了一句,也不管它能不能听得懂。

“吼”

麒麟更怒,它早就觉察出之前那团火有诡异了,无想那团火竟是一个人所化。任何神兽,都会有自己的领域意识,这个可恶的人在没有得到它的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出现在炎龙窟。这对它来讲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挑战,以麒麟的王者身份,不杀死挑战者,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吼”

一声又一声,惊天动地,地动山摇。寒月窟外面的通道之中,石屑、泥屑薮薮纷纷落下,估计麒麟继续这么折腾,外面的通道迟早会出现坍塌的情况。

“这个世界跟异世界果然不一样,在这边即便是圣兽麒麟,似乎也听不懂人话。”

说着,朝洞窟外的麒麟勾了勾手指头,调戏道:“若想咬我,你大可进来。这里头可比外面凉快。”

“吼”

麒麟自然很想咬死他,甚至一口将他给生吃活吞了。奈何,它真的忌惮这个洞,所以踌躇了半天,也没敢进去。

这洞里除了冷一点,也没其他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能让麒麟都忌惮?

“苏秦背剑,由下而上!由下……而上?”

“难道这幅图的意思是,有东西在寒月窟的下面不成?”

一念及此,孟缺摸了摸下巴,觉得挺是有可能的。便将追影剑给拿了出来,然后蹲在地上,当着圣兽麒麟的面,将那四幅图一块块地从地上摘了下来。

这图刻在石板上,而石板是一种极其稀少的不知名材质。说它是石头,其实也不太准确。灰黑色,外形有点像,但实际并不是,因为比起石头来,它要硬得多。

追影剑在旁边刻刮,也没能将它划出痕迹。

眼下想不到其他什么办法,也唯有用此招来死马当活马医。要不然,就只能一人一兽,在寒月窟对峙,大眼瞪小眼,没完没了,耗到死。

拆下第一块,为“夜叉射月图”。

将图搬开一边去,地底下果然出现了奇怪的东西。

孟缺一喜,“看来我还真是猜对了.”

地面,不是结冰层,也不是岩石层,而是一片乌黑、平整的质地,跟四幅画的质地很像,但颜色却不一样。

伸手摸上去,隐隐能感觉到它的冰冷,以及它身上那些隐在的细小的纹路。

拆完“夜叉射月图”,又拆了“坐井观天图”和“一门两世图”。黑色的怪异地质愈见宽广,刚刚好是四幅画的大小,四幅画的存在,将它给隐藏了。

拆完最后一幅“苏秦背剑图”,同样黑色的地面,比其他两边多了一个洞。

这个洞,只有拇指大小,往里面看去乌漆麻黑的,好像根本就没有底。

寒月窟外面的麒麟在这个时候,忽然向后面退了几步,貌似对寒月窟更加地忌惮了。

孟缺听到它的脚步声,笑了一声,道:“你忌惮的东西应该就在这下面吧,哼,就让我把它拿出来,到时候我追着你来打。”

说着,将追影剑插进那个拇指大小的洞里,然后用力一撬。

只听“咔”地一声响,黑色的地板出现了一条裂缝。笔直的裂缝,随着再用力一撬。

“哐当”

整块地板被掀开,里面忽然射出一道蓝光来。

“吼”

一直不敢进寒月窟的圣兽麒麟,在地板被掀开的那一刹那似乎是感觉到了危机。当即想也不想,甩着脑袋就直接如箭般从外面冲了进来。

孟缺吓了一大跳,没料到它会这样。当即使出一招“蛇影相”,所谓蛇之影,能将身体变化柔软,以柔克刚。

麒麟猛撞进来,张开大嘴就咬向孟缺,愤怒的它进入寒月窟后,身上的火焰弱了一半。但它的愤怒度却是强盛了不下十倍,伸头咬向孟缺。

刚巧碰上孟缺变化“蛇影相”,蛇影缠身动,顺着地面,绕着麒麟的肚腹直接翻上了它的背。

孟缺一咬牙,二话不说,铁拳如暴雨落下,就跟对付黄金狮子一样。使劲对麒麟开打,在寒月窟麒麟的力量受到了限制,正因如此,孟缺才能稍微得以嚣张。

“咬我?叫你咬,看我不打死你。”

一拳又一拳,每一下都毫不留手。

以孟缺的手劲,无论是出掌还是出拳,全力之下石碑都会直接断裂,可以想象在这等狂风暴雨的重拳之下,麒麟是何种的感受。

“吼”

麒麟到底是麒麟,不比黄金狮子。圣兽麒麟在九大神兽当中排行第一,作为八大神兽的大哥,它有它的王者尊严与脾气。

它的背,不会容任何人骑上去。谁骑谁死!

孟缺连打十来拳,它亦突发反击,翻身一滚,在寒月窟里左冲右撞。当真是有几分蛮牛的疯狂劲。

“好家伙,果然桀骜不驯。”

“撤!”

踩着麒麟的背,孟缺头上撞了一苞,偶得机会,猛地向后一蹬,然后一个筋斗就翻出了寒月窟。

圣兽麒麟发起疯来太猛了,每一次撞击,都是跟拼命一样,寒月窟摇摇晃晃,几乎就要完全塌陷。

孟缺亦在几次冲撞之中,身体跟石壁来了若干次亲密接触,受了不轻的擦伤。

这一翻身而出,径直向迷宫方向奔去。

“寒月窟你都不怕,且看迷宫你怕不怕。”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迷迭香之威

四幅奇图下的地板被撬开,孟缺只看到里面射出一道强烈的蓝光,还没看清楚那下面藏着的是什么呢。这麒麟就猛冲了进来,看来它对那东西果真是非常的忌惮。

所以,决意不让孟缺得到那东西,一旦让孟缺得到了那东西,很有可能就会对它遭成威胁。

麒麟灵智极高,早就想彻了这一点,这才冒险冲进了它以前从不愿意进入的寒月窟。

孟缺冲出寒月窟后,都不敢用虚灵步法,直接使出了旋风步。径直朝向迷宫方向,麒麟追得甚紧。四只蹄子奔跑在地面,哐当哐当地,两边墙壁,时而射出暗器来。但对它都无用,它的皮毛太过厚实,寻常武器根本伤不了它。

而且,这通道里的暗器,已经经过一次损伤了,很多都已经失灵了。麒麟这第二次强行损坏,下一次,通道必然再无暗器。

孟缺使出旋风步,也只敢踩墙角的直角死角处。这地方他经过多次实验,确定没有埋伏机关。如此左弹一下,右纵一下,呈“Z”字形走势飞奔。

身侧旋风舞动,呼呼作响。

很快,一人一兽就来到了分叉口。孟缺随意钻进一条通道,麒麟紧紧跟着就扑了过来。

这让他发现,想把麒麟带到这迷宫里面甩掉的方法也行不通。

圣兽麒麟速度太快了,且浑身上下都冒着火,孟缺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它烧得所剩无几了。

“吼”

又追出一个弯,圣兽麒麟忽然尾巴一摇,四只蹄子上红光爆涨,然后以它为点,通道前后百米瞬间化成了岩浆地。

孟缺惊出一把汗来,传闻九大神兽,都有着各自的特殊技能。狻猊能释放雾气,且带电。这圣兽麒麟更是能将普通的地面瞬间化为岩浆沼泽地,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睚眦也是九大神兽之一,也是火属性,却不知道它还隐藏着什么技能。”

孟缺忽然想起睚眦,一念罢,也不由担心起它来。

“也不知道它如今怎么样了,当初我们离开的时候,它浑身火热,希望没事才好。”

此番进远古秘藏,多半的原因便是因为找方法救睚眦。只是很可惜,此番进来并没有找到拯救睚眦的方法。

“吼”

麒麟喷出一团火来,击中孟缺的后背,炎热的感觉让孟缺感觉后背的皮肤好像瞬间被烧焦了一样。

“混蛋,欺我没有还手之力?”

眼下麒麟浑身是火,再也没办法再跳上它的背去,和它进行肉搏。身上的衣服被它烧得破破烂烂,兜里的东西差点就掉出来了。

伸手出怀,将幌金绳和迷迭香拿了出来。

孟缺一边跑,一边将迷迭香的盖子慢慢地打开。在又靠近一个转弯口的时候,孟缺先是在心里算计了一下,然后一到转弯口,忽然转过身去。

“中”

捏碎了手中的迷迭香瓶子,整瓶子的液体被捏爆喷射四方。这是孤注一掷,行不行就在此一举。若是行,则可擒麒麟;若是不行,照这般追下去,恐怕唯有死路一条。

因为这可不是出去的道路,是孟缺随便选的路,这条路也不知道再走多久就到尽头了。

迷迭香瓶子一碎,里面的液体喷溅开来,化成气雾。方圆丈许内,立即弥漫了一种奇异的芬芳。

这种香味,令人闻之,只觉心醉。

圣兽麒麟铜铃般的大眼睛凶狠狠地眨了眨,本来散发着红光的眼睛,几乎在瞬间恢复到黑白分明的状态。

然后它的脚步,陡然一滞,竟是不前不退了。

“有效?”

孟缺却是不敢太靠近,手里了拿着幌金绳,离麒麟圣兽足有十米之距。

“吼”

麒麟又叫了一声,但声音没有了之前的那般粗暴。显得有些疲惫,且无力。

“当真有效?”

孟缺无法确定这到底是有效还是没效,若是有效,自己得立即上去用幌金绳将它的鼻子套起来。只要幌金绳套上它的鼻子,那它就没得嚣张放肆了。

可是若是无效,自己凑上前去,岂不是找死吗?

神兽都拥有极高的灵智,万一这麒麟是在使诈,那可就危险啊。

“且试上一试。”

通道里有长明灯,孟缺强行摘下一个,然后对着麒麟扔了过去。

“叮当”

长明灯砸在麒麟身上,反弹撞向墙壁,然后落在地下岩浆里面。圣兽麒麟依旧在原地一动不动,黑白分明的眼睛这下子更是微微虚眯了起来,好像如痴如醉。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效啊?”

要知道迷迭香就只有这么一小瓶了,刚才已经用完,可没有第二次机会了。而且它的效果会持续多久,自己当初也没记得向亚木昆老爹问清楚。

“奶奶的,罢了,姑且当你没骗我。”

左右都是个死,这道路倘若到了尽头,自己同样没路可走,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冒个险。若是成功,嘿嘿,还可多增一只神兽为己用。

念罢,孟缺冲将过去,蛰龙眠神功施展到最强的程度,亦同时提高绝对的谨慎,只要一意识到有危险,就立即撤退。

右手持着幌金绳,左手持着追影剑。

要是圣兽麒麟敢使诈,就算拼着被它咬一口,孟缺也要刺它几刀。

十米的距离其实极近,但是在这一刻看来,这区区十米,无疑等同于万里长路。

每踏出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九米、八米、七米、六米。

靠近到六米的时候,孟缺停了一下,圣兽麒麟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看起来很疲惫,很没精打采。

“上!”

六米之距,一纵而过,来到麒麟身前,孟缺手法极快,照着它的鼻子中间的孔洞就拿幌金绳递了过去。

“吼”

就在这当儿,圣兽麒麟突然眼睛一瞪大,獠牙锋利地从嘴角露了出来,嘴巴一张,朝着孟缺的一条大腿就咬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孟缺根本来不及穿它的鼻子,只得在万急之中,以追影剑将自己的右手指头划破,然后趁机在麒麟的鼻子上点了一下。

鲜红的血液哗啦啦地流下,刚才那一剑,情急之中所划。下手颇中,皮肉割破,能见森森白骨。

鲜血飙出来,淋了一条长线。

“畜生,敢对我发狠?”

孟缺将腿一缩,分开踩在两边墙壁之上。然后左手所持的追影剑脱手掉落,掌心当中的战字闪闪发光,向前一推。

“收!”

只听得一声大喝,圣兽麒麟偌大身躯在空间扭曲了起来,然后“咻”地带起一窜火苗哗啦啦地往孟缺手掌心钻了进去。

结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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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冰潭奇鱼

“收!”

一声收,孟缺双腿撑在两边墙壁上怔了很久。方才急中生智,也算是殊死一搏。无想这左手心当中的那一个“战”字,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魔力,恁是将圣兽麒麟给吸进了手心当中。

“呼”

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孟缺显然还惊魂未定,没能回过神来。待气息稍稳,低头看了一眼掌心。本来掌心里还保留着一枚淡淡的黄金狮子的印记,这会儿完全换成了圣兽麒麟的印记了。

印记栩栩如生,圣兽麒麟龇牙咧嘴,依旧保持着被吸进掌心当中最后一秒的那副表情。它很愤怒、恨不得一口咬死孟缺,但孟缺手心当中的那枚“战”字显然要比它下嘴的速度要快。

方才比的就是速度,孟缺若晚一步,恐怕有一条腿就保不住了。所幸,速度够快,抢在了圣兽麒麟之前。

“已经搞定了吗?”

尽管这已经成为了事实,孟缺还是有点怀疑这一刻的真实度。反复看了看左手掌心,那一枚“战”字化成了圣兽麒麟的标志,以前的金色印记也换成了火红色的印记,一只袖珍型的麒麟纹路闪闪耀眼地印在掌心里。

这确是圣兽麒麟没错。

“虽然勉强将它吸了进去,但恐怕它还不会老实听话啊。”

如果这一会儿,再将麒麟放出来。估计它依然会向自己发动攻击,人类与兽类之间的那种神秘的契灵条约到底是以什么为法则的?

为什么麒麟的鼻子在被点了鲜血之后,还是这么粗暴?

这些东西以前都没想到会发生,所以也就没有向亚木昆老爹请教。现在想来,真是大大的后悔,后悔当初没多问一些与之相关的东西。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当初在异世界的时候,孟缺可没想过真能收服这头圣兽麒麟。

如今能够收服它,纯属意外,也纯属幸运。这样的幸运没有第二次,只能且行且珍惜。

“罢了,就不管你了,虽然没能将你彻底降服就留在我的手心也算是个定时炸弹,但总好过留你在炎龙窟攻击爷爷等人。”

念罢,暂不管这事。

以龙血之力扩散开来,侵入地下岩浆里面。

“起!”

追影剑立即从火红色的岩浆里面飞了出来,浑身上下红彤彤的,显然温度极高。

不便拿着,只能驱用龙血之力将追影剑带在身边。

跨过岩浆地带,来到正常的地段里,孟缺不用再离地飞行了。从这一段路到炎龙窟的距离,路途机关几乎全都被圣兽麒麟给破坏掉了。

孟缺背上隐隐作痛,除背上外,身上其他的地方也有着多处烧伤痕迹。

“麒麟突然发疯,目的便是不让我接触那怪石板下的那枚发蓝光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让麒麟如此忌惮?”

越想越好奇,孟缺加快速度,赶到寒月窟。

进如洞里,蓝光倒是不见了,又被遮掩了起来。那块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所做的地板依旧盖在原来的地方。

“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其时,追影剑冷却了下来。孟缺再次将石板给撬开。里面与前一次一样,又冲出一道耀眼的蓝光出来。

放眼看去,只见石板地下,流有汪汪清泉,其水蓝蓝碧如天。粼粼光闪,几条奇怪的白色鱼以蓝光最浓郁的一个点打转,永转不休。

白色的鱼儿,极是奇怪。孟缺发誓他从没见过这种鱼,此鱼无鳍,在头部的位置长了一根尖刺一样的针,十分奇怪。一共三条,在水里转来转去,这里也没食物,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存活的。

粼粼水面,散发着白色的气雾,孟缺打了个寒噤,冷得瑟瑟发抖。虽然说温度只要到0下,液体水就会自然结冰。但是他直觉认为,这一潭水,绝对零下上百度。甚至会更高。

它们围着打转的那个地方,显然是有着什么东西。

孟缺眉头微微皱起,带着好奇,撸起袖子就伸手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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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寒月窟镇窟之宝

伸手往下果然奇寒无比,还没接触到水面,那森森的寒潭飘渺着乳白色的冷气,一接触到皮肤,那毛孔瞬间紧缩起来。不止整条手臂,就是整个人的全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好冷。”

孟缺瞄准目标的位置,然后飞快地下手,摸向冰泉水中的那枚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奇怪东西。

当手刚刚伸进水里,那三条白色的鱼,忽然发了疯似的冲向了孟缺的手指,张开口来,贴上就咬。

这白色的鱼看似不大,但力气却是不小。三条鱼同时开咬,孟缺一时无查,手指瞬间流出血来。

只得赶紧将手缩回,看了一眼伤口,被咬的地方皮肉尽烂,已然是露出了森森白骨。

“好凶狠的鱼,丝毫不比食人鱼逊色。”

手指积蓄金色力量,蓦然出指,随千芒指扫过,那三条鱼翻腾跳起,落往地面,全都肠穿肚烂毙命而亡。

“也不知道这鱼有毒还是没毒,若是有毒,我可就亏大了。”

为保险起见,孟缺将手指两边的静脉给压住,不让血液回流,然后用力向前将与伤口有接触的血全部挤了出来。

伸手再捞,这下子却是顺利了,手指进入水中一摸。

果然摸到了一个东西。

触觉凹凸不平,有明显的纹路。在它的外围温度奇低,但是手指接触到它,并不觉得太冷。

“到底是何东西?”

忍着奇寒,将那东西给从水里取了出来。那东西平伏在水底,就像是被某种吸力吸住了一样。孟缺费了很大的劲,方才将它取出。

“居然是只乌龟?”

乌龟,无疑是一只乌龟。

雪白色的龟身散发着浓郁的乳白色气雾,说它是龟其实也不全对。因为在它的背上,还盘着一条绿色的蛇。

乌龟的模样,看起来老实敦厚,两条触须极长,几乎拖到了前足位置。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是深海里的宝石,与它不同的是,它背上的那条蛇,面目狰狞,露着凶恶之相。

如果仔细来看,那乳白色的寒气就是从这条蛇的嘴巴里喷出来的。

龟与蛇,岂不是玄武?

四相之神,北为玄武。玄武主寒,又名“真武大帝”为阴煞神。其法相,就是龟蛇相。

所谓青龙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顺阴阳。朱雀是阳,玄武则是阴。

“偌大寒月窟,之所以会这么寒冷,莫非就是因为这只玉玄武?”

玄武,并非是活物。浑身玲珑剔透,寒玉质地。即便如此,它所拥有的寒冷之威,似也能有真玄武的几分真彩。

孟缺将它从寒月窟拿了出来,然后寒月窟里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即融化了起来。同一时间,外面的通道里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薄薄的冰花。

蓝色之光,由龟背上的蛇的眼睛当中发出。孟缺整个人被笼罩在蓝光当中,并不会感觉到有多寒冷,只觉得像是来到了春暖花开的春季,没有任何不适。

随着他的脚步慢慢地移动,每到一个地方,地面上必会出现异相。

“还果真如此,这只玉玄武当真奇特至极。”

心里一阵惊讶,孟缺欣喜地拿着它,飞快地跑到了炎龙窟的门口。纵身入内,悬浮在半空之中,浑身蓝光之外,乳白色的冷气瞬间释放出来。脚下三尺处的岩浆池,立刻不再翻滚,有些鲜红的岩浆也是瞬间变成暗红色,或者干脆就凝结了起来。

“好寒的冷气,连这一池子的岩浆都受不了,怪不得麒麟如此忌惮你。麒麟浑身带火,而你却是如此之寒,根本就是它的天生克星啊。”

“只不过,这寒冷之气,释放得如此之强,仅我一个人可以安然无恙,其他人却是未必受得了,有何办法能让寒气想出就出,想不出就不出呢?”

猜想间,孟缺试着用手将龟背上的那条蛇的嘴巴给堵了起来。

寒气就是从它的嘴巴里吐出来的,只要堵住,按理来说应该就没问题了。

可是,才堵三秒,孟缺就赶紧把手给拿开了。那寒气实在太冷,超近距离的接触,即便自己是在蓝光笼罩之内,也是承受不了。

试着,再摸玄武身上的其他部位。

还是无用,短短时间,整个炎龙窟里岩浆全部固化。孟缺脚地下,甚至已经有白色的冰霜开始出现。

“遮你眼睛试试。”

龟背上的蛇,并没多大。很是袖珍,比小拇指还要小一些。

拇指、食指将它的眼睛一堵,蓝色的光圈瞬间消失。蛇的嘴巴当中,也似再也没冷气喷射出来。

“原来,关键点在眼睛?”

孟缺大喜,赶紧拿着玄武,兴冲冲地往圣龙殿方向奔去。

所过道路,周遭岩石冷却得非常之快。地下的岩浆也是迅速地凝固了起来。冲过通道,跃进圣龙殿里。

爷爷和大猩猩、唐琅,三人正在焦急的等待,一看到孟缺成功归来,皆是大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麒麟呢?方才听它的吼叫声,跟发了疯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猩猩好奇心极重,脱口就连续问出几这个问题来。

孟缺如今的形象跟出去时候大不一样,出去的时候,一身异界装束活像个姑爷,回来时候,全身褴褛,就跟乞丐无异。这显然是说明他遇上了大事。

爷爷和唐琅也很好奇刚才炎龙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猩猩既已经问了,他们两的眼神也充满了期待之色。

孟缺有意想跟他们三个卖卖关子,故意不把刚才发生过什么说出来,玉玄武也是藏得好好的,并且将龟身上的那条蛇的眼睛也给蒙好了。只是胸有成竹地道:“没事了,咱们先出去,出去之后,我再一一告诉你们。”

爷爷三人都很心痒,孟缺越不说,他们就越想知道。

“快,抓紧时间,不然等下就不好走了。”孟缺故作神秘地催促了一声,然后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带起路来。

爷爷三人虽是好奇,但听孟缺讲得这么严肃,也不敢怠慢。他们知道孟缺必定不会拿正事来开玩笑,他说此刻安全,那么此刻必定是安全的。

四人陆续从圣龙殿冲了出去,到得外面,大猩猩捂着嘴巴就惊呼了起来,诧异道:“奇了怪了,这地下的岩浆,怎么突然之间凝固了?”

原本鲜红色的岩浆,这下子完全地黑了。很是坚固,大猩猩试探地跳了上去,跺了几脚,都没能把岩浆层跺烂。

爷爷和唐琅亦大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通道里凉快了许多?”

孟缺神秘地笑了笑,仍是不说,一挥手,道:“快跟上,出去再说。”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出去的路,环境大改。

爷爷和大猩猩、唐琅三人,惊奇得无以复加。特别是到达炎龙窟的时候,爷爷谨慎无比,在接近的时候提前警告大家要小声着点,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并且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炎龙窟。

孟缺忍俊不禁,也不说破,就照爷爷说的,飞快地冲进了炎龙窟。一进到窟里,爷爷几人都惊呆了,炎龙窟里很是凉爽,地面上还隐隐有着白色的霜花。

左侧那岩浆池里,九朵莲花台依旧在原地,只不过那原本应该是鲜红滚烫的岩浆这会儿凝固得跟水泥一样,不但不热,而且还冰冰凉凉的。

圣兽麒麟,也不知道去向几何。偌大炎龙窟,根本见不着它的影子。

“缺儿,麒麟呢,哪去了?”爷爷担忧地说了一声,生怕情况临时有变。

孟缺兀自走在前头,道:“爷爷不用担心,麒麟不会再出现了。”

“为何?”爷爷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远古秘藏之中,圣兽麒麟几乎等同无敌的存在,为何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

它去了哪里?

为何孟缺说它不会再出现了?

难道说孟缺已经将它给宰了?

“不,这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爷爷即便相信孟缺的能力,也不敢相信他把麒麟给干掉了。

圣兽麒麟可是九大神兽之首,岂会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干掉的?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出去了之后再说吧。”孟缺仍是掖着藏着,想到最后才给他们一个惊喜。

可这次爷爷不许了,他抓着孟缺,死活都要一个说法,不解释清楚,硬是不让走。

孟缺只得无奈地将左手手掌露了出来,道:“麒麟在这里。”

“啊?”爷爷三人大惊骇然。

只见孟缺的左手手心当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印记,那印记呈火红颜色,鲜艳至极。掌心当中,纹路清晰,刻画的分明就是一只麒麟。

那只麒麟浑身上下都燃烧着火焰,栩栩如生。定格的姿态张牙舞爪,凶猛至极。倒还真跟炎龙窟里的那只麒麟有几分相似。

“这……这……”

“我早说了,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清楚。为防出路有变,我们还是先出去这里再说吧,等回家之后,我一一给你们道来。”孟缺再三让他们不要着急。

爷爷听他这么说,只能先放过他。

只不过,偌大一只麒麟居然会被收进一只手掌心里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些,在以往的历史之中,貌似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走吧走吧,天剑道那些人,估计还守在洞口,希望他们不要作怪,要不然,我们可是有大麻烦了。”孟缺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果真也联想到出路方面的事情去了。

孟缺进入异世界三天时间,其实在这边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小会而已。从进入远古秘藏开始到现在,顶多也就是过了一天。或许还不足一天的时间。

记得当初进来的时候是晚上,这会儿再久,估计也就下午的样子,或许可能刚好是中午。

天剑道那些人,此来目的没到达,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有很大的可能,他们此刻守在出口的位置。

更有可能,他们把出口给封堵住了,这是最坏的结果,也是孟缺等人最担心的。

按原路返回,并无多大难度,每一个发岔路口,都会有天剑道人进来时留下来的记号。只要是按着记号走,就不会有错。

路途,发现死尸若干,浑身烤焦,乌漆麻黑。

看死者情况,显然是被麒麟给烧死的。

迷宫的道路很长,从外面进来时,须得花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出去的时候,自然也须得花同样这么多时间。

为节省龙血之力,四人都是普通步行。

走一段,休息一阵。走走停停,也不知道到底花了多久的时间,才赶到八门大殿门口。一路来,通道里箭矢遍地,且通道顶上乌漆麻黑的,显然也是受麒麟的影响才成了这样。

直到通过石门之后,方才见到一切正常。

大殿空旷,宁静如常。来到了这个地方,也就等于与地面只有一步之遥了。

从这里出去,只要穿过狗洞,然后再上一排阶梯,就能达到地面。

看着只有一步之遥,实际上,这也恰恰是最危险、最难的最后一段距离。

“再休息一下,然后再出去。”

四人精神都算不错,唯独体力稍微差了点。进来这么久,什么都没吃过。携带的东西,也差不多都在进炎龙窟的时候掉进岩浆潭了。每个人身上所穿的衣服都没剩下,何况那些携带的食物?

孟缺来到“狗洞”口,将龙血感应力释放开来,由狗洞扩散出去,一步一步向外面探测而去。

这段距离不算太远,龙血之力蔓延而出,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通道里的一切动静,甚至连地面的动静也能感应得到。

“怎么样?天剑道的那些人,还在否?”爷爷沉声问道。

孟缺点了一下头,表情严肃道:“他们还在。”

唐琅忧道:“那怎么办?”

大猩猩撸起袖子,道:“那些人被麒麟干掉了不少,剩下的已然不多了,不如我们杀出去,跟他们血战一场如何?”

大猩猩进洞来,几乎所提的每一个建议,都被大家否决了。唯独这一次,他发表建议之后,每个人都点了一下头。

这是唯一的办法,虽然有点冒险,但是不得不这样做。

如今四人还留有一些体力,若是再拖延下去,大家的体力都不佳了,那还有个屁的胜算?

“战就战,我先锋开路。”

孟缺坚定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浑身上下骨节咯嘣咯嘣作响,使出蛇影相来,咻地一声就从狗洞里穿了进去。

大猩猩激动异常,嘿笑一声,也跟着使出一式蛇影相,尾随孟缺之后。

唐琅摸了一下光头,默默地念了一声“怕个屁”,也跟着钻进狗洞。爷爷走在最后,忽地化成火之镜,一火分三火,后发而先至,从唐琅的双腿之间,一闪而过穿,超过唐琅跟上了大猩猩。

“哎!你们……”

唐琅一没学过三十二身相,二没学过虚灵三镜。慕容氏的《巨灵神功》只能让自己巨灵化,在这小小的狗洞里,是十分弱势的。巨灵神功也不能用,一旦用了,非但起不到效果,反而还会让自己卡在里面。

便是一边喊,一边追。四足跪地,如小孩学步……

“混蛋,你们慢点。”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短兵相接

其时,刚入黄昏。

西边的天际还挂着几条余霞,死亡谷天气变化反复无常,天上流云飞卷,或浓或淡。

天剑道的人在此守候多时了,但一直没听到有人出来的动静。所以,这会儿,也没几个人把守在洞口。

为了能良好地洞悉远古秘藏里面的动静,这些人并没将机关大门给关闭。四个人守坐在大铜门的四个方向,时间一久,都是有些瞌睡然。

原本二十七人的队伍,这会儿只剩下十八人。天剑道的第二大弟子费贝诺在绝处逢生之后,始终放不下心里的那道槛。屡屡一闭上眼睛,他就能够在脑海里看到老五老陆死亡的那一幕。

青莽一直在打坐,他的名字里有个“莽”字,但他的为人却是一点也不莽撞,相反的还很小心谨慎,就像是蛇一样。

费贝诺每次目光扫到青莽身上,心里都隐隐有种怒气。老五老六之死,虽然在那种特殊的条件之下,成为了必须,但那毕竟是他的兄弟啊。老五老六从小与他一起长大,却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之下被青莽推向了火麒麟。

死者已矣,费贝诺不再执着此事,但心里总归还是有些放不下,并且与青莽之间的隔阂无疑越来越深了。暗地里,默默地将自己与青莽之间划一道很长的分界线,并决定,这次任务完成之后,有生之年再也不与此人合作。

青莽这厮能力虽强,但太冷血、太无情。这次出任务的二十多号人,有几人是喜欢青莽的?只怕一个也没有,这样的人像毒蛇。身为同伴者,顶多对他存有几分敬畏,万万不会对他产生什么亲近之感。

夕阳西下,又是一天将要过去。

按照青莽的打算,只要今天的夜幕再次转为黎明,那便是整个队伍进入密藏的时候。

转了一个身,费贝诺嘴里咝咝有声地吸了一口寒气,他绝处逢生,侥幸没死,但身上却受了不轻的烧伤。烧伤不是病,痛起来却要命。

消炎、上药,一切都是费贝诺自己搞定。钻进帐篷里,天上的状况,今天晚上理应不会下雨了。便好生休息一晚上,明天进入秘洞,一切都会有分晓。

“你们四个,看好一点,不要在这个时候打瞌睡,我们十多个人,每四个小时换一次班,这算不得多累,一个个都给我精神着点。”进入帐篷,费贝诺不忘严厉警告了那四个看守大铜门的同门一声。

守门的四个人,听到费贝诺这么一喊,立即打起精神来。摆出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铜门里面的通道。

费贝诺皱了一下眉,终于躺了下来。受伤之后,需要多休息一下,只有在休息之中,伤口才恢复得快。以他的体质,身上的烧伤只要睡几个小时起来,应该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明天一早就要进洞去,我须得将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声,费贝诺闭上了眼睛。

守门的四人,聚精会神地盯着通道看了一会儿之后,发现费贝诺并没有再继续盯着了。便又颓丧了起来,一个个就像是鸦片鬼一样,好没精神。

在这样的傍晚、这样无聊的地方,实在是让人很容易发困。

而且这四人并不认为进入远古秘藏里的那四个家伙还能活命,之前费贝诺带了七个人进去,结果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回来。而且是狼狈的回来,若不是大师兄青莽杀进洞里救他出来,估计他也是死翘翘了。

以这样的情况推算,那最早进入洞里的四个人,几乎有90%的几率是被麒麟给杀死了。要么,就是在迷宫里面走失了。根本不足为惧了,守着大铜门,其实也根本是多此一举。

这四人一条心,皆是这么认为。遂在没监督的情况下,犯起困来。趁着天色渐黑,四人以巧妙的角度,将眼睛闭上打起盹来。

大铜门后面的通道里,其实这会儿已经有几丝风动的声音。很轻微,隐隐约约。

若是仔细倾听、注意,这守洞的四个人绝对是可以发现一些情况的。但他们四人都在打盹,没一个人注意风不风声的。

“呼!”

隐隐约约的风声,由洞底就开始出现了,到达洞口的时候最为剧烈。当一出得洞来,那就如烟花冲天一样,喷出一声刺响。

然后一道黑影,从洞里飙射出来。

第一道黑影飞出来之后,洞里陆续还有黑影冲出。

一道接一道,共三道。不小的动静,终于是将守洞的四人给惊醒了,当他们把目光移向那三道从秘洞里冲出来的黑影,暗以为是见鬼了。无料,这时秘洞里又钻出一人来。那人脑袋发亮,没有半根杂毛,活像是一面镜子。

他的身手远不如其他三道黑影矫捷,举手投足之间,隐有一种力量磅礴的霸气。

“什么人?”

四人反应过来,背后的长剑,呛地一声拔出,照着刚从洞里钻出来的人的脖子上就伸了去。

来人身份不明,他们必须要先抓住一个弄清身份才行。

眼下光线暗淡,这些人一个个也都是黑乎乎的,身份难辨。有可能是敌人,也有可能是自己人。

长剑刺将出去,刚要及近那位光头的脖子,忽逢那光头一扭身,双手拍开,飚出一道劲气。四人猝不及防,皆被震退开去。

这一交手,就像是点燃了导火索。

疾风吹来,天上的流云飞卷得更凶。天色暗得很快,在这样海拔高的地方,通常黑得比一般地方要快。

青莽弹身而起,背后的天蓝色之剑早已拔将出来,斜眉冷眼,瞧着从秘洞里冲出来的几人,既有几分惊喜,又有几分期待得偿所愿的满意。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孟缺四人,并没有让他失望。

费贝诺也飞快地从帐篷里冲了出来,他这才刚刚躺下,不想动静这么快就出现了。

目标出现一共四人,借着夕阳最后一点余光,他们能够看到那四人中有着一个明显的人是光头佬,另外三人勉强能看出,两个少年,一个老者。

这样的阵容可不是他们天剑道的人,无疑是最先进入远古秘藏的那四人组。

“哈哈哈,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终于出来了。”青莽仗剑奔来,蓦然飞身而起,天蓝色之剑呛出龙吟响,径直刺向四人组中间的光头佬。这个目标实在是太显眼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奉天伐罪

天剑道其他十七人在青莽的带头之下,纷纷退散开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孟缺四人团团围住。

“龙凤呈祥!”

青莽高声一喝,天蓝色的长剑随着剑尖的抖动,风声嚯嚯,迸发出一龙一凤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气出来。

凤为蓝光,龙为紫光,当龙与凤并驾齐驱,蓝与紫相互辉映,方圆百丈之内,呈现出一种极为祥和的光晕。

这一招,青莽曾在远古秘藏的通道里使用过。只不过,通道之中地方狭窄,释放出这招来远不及如今这般华丽。

凤为阴劲、龙为阳劲,截然不同的两种剑气,只要合二而一,便能催发出绝强的双倍破坏力。

唐琅也非等闲之辈,青莽别人不找,偏偏第一个下手对象选择了他。这岂非是欺人太甚,太瞧不起人了么?

怀着一腔怒火,唐琅反身也抽出一把剑来,挥动剑身,将《巨灵神功》中的“擒龙十八手”以剑招施展出来。

“亢龙式!”

修罗剑鲜红如血,在这夜幕垂临之际挥使出来格外地引人注目。天剑道里很多人在见到这把剑的时候,忍不住惊呼出声来。

修罗剑是K组织六大剑道失传多年的奇剑,今日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了。可惜,却是落在外人手上。

不少的人,眼红如兔,狠不得立即斩杀唐琅,夺过修罗剑来。

但,光头唐琅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亢龙式是擒龙十八手之中的硬招,以硬敌硬。在擒拿功当中属于十分罕见的招数,《巨灵神功》刚劲霸道,使出这样的硬招来,并不勉强,反而能将巨灵之威淋漓尽致地挥发出来。

这招的由来最为简单直接,取意直接打残对方,然后再将之擒住,是以招式十分霸道、凶残。

随着修罗剑的挥动,一条血色之光,如同西天残阳一样,在空中惊鸿掠过。撞上那迎头飞来的一龙一凤,两道剑劲冲撞到一起。

刺耳的摩擦声有如尖啸。

“次次……”

“闪开。”

不过须臾,血色残阳光芒突暗,那一龙一凤却反见狰狞。

唐琅显然敌不过青莽,青莽乃是天剑道中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更可称得上是整个K组织年轻一辈里的第一人。实力远在铁砂、海魂之上,两人的剑气刚撞到一起,身在唐琅侧边的孟缺,就立即喊出一句话来。

紫龙蓝凤凶猛无匹,面对修罗剑挥射出来的血色残阳,只是稍微发生了一丁点的抵触,然后血色残阳就破碎地消失无影无踪。

紫龙蓝凤继续向前冲来,但由于角度作用,唐琅本人看不破其中强弱,只认为自己这招“亢龙式”应当能挡得住青莽的“龙凤呈祥”。

其实不然,孟缺身在侧边,看得分明,在喊完“闪开”二字后,登时伸出手来,拉住唐琅将他连拉带扯地拽开了两三丈。

紫龙蓝凤劈落而下,地面发生“砰”地一声炸响,随即一个巨大的深坑显露出来。

这里的地质可是纯岩石呢,能以剑气在坚硬的岩石面上破开这么大一个深坑,其招之威力,若是砸在人的身上,可以想象后果是多么的严重。

“好强。”唐琅忍不住赞了一声,即便青莽是敌对之人,但他依然佩服青莽的绝对实力。

大猩猩腾身而起,也是发出一声咆哮,旋即浑身上下金光暴涨,一闪一闪,有如一尊真佛一般。冲着半空当中正在下落的青莽,毫不客气,抬起一掌就隔空拍了过去。

在远古秘藏之中,大猩猩曾跟青莽隔空交过手。那时青莽用的正是“龙凤呈祥”,而大猩猩用的也正是“如来法相”。

如来法相是三十二身相当中最高明的三相之一,拥有绝对霸道无匹的破坏力。大猩猩完美地继承了钱氏三杰之首钱战的能力,对于这一招的使用,愈发地纯熟、老辣。

佛掌金印,隔空呼啸而出,速度极快。

青莽正在下落,处于劣势,见金色巨掌如山岳般压来。他立即也放出一招,天蓝色的剑幻化成一条蛟龙,斩向金色巨掌。

“轰!”

青莽落下地来,脚步不止地向后退了两个大步。一脸惊奇地看着大猩猩,道:“好手段,我记得你,在秘藏通道里曾与我交过手,是也不是?”

大猩猩哈哈一笑,道:“没错,正是我。”

“如此说来,你便是传说当中的大猩猩了?另一个光头,应该就是唐琅,再另一个就是孟缺。至于那老头,却又是谁?”

天剑道的情报消息一直都很不错,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的信息资料,早就被他们采集到了。唯独这老头是个例外,天剑道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何身份。

大猩猩心痒得紧,不灭掉对方,就是不甘心,不说二话,佛掌金印再次接连拍出。

“少废话,在秘藏的通道里,你我未能分成胜负,这外面挺是宽敞,且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让我瞧瞧?”

金色掌印疾落如雨,青莽未敢直缨其锋,身影一跳一闪,只避不迎。天剑道的其他人,亦跟着边退边闪。本来包围得跟铁通一样的阵形,一下子就被打乱了。

唐琅很是有点不服气,看了大猩猩一眼,道:“这厮实力进步得好快,如来法相居然能被他用到这种程度,真叫人惊奇。”

正忖间,青莽冷笑了一声,朝大猩猩摇了摇头,道:“你的钱氏绝学虽然学得不错,但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哼,休要自狂,有种别躲开,吃我一掌试试。”大猩猩追着他发掌,连击十几下都没能打中他,立即就改变了方向。

如来法相极其地耗费龙血之力,佛掌印每发出一击,就会耗掉一大股龙血之力。

打不中目标,也就算是浪费了。大猩猩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的龙血之力可以拿来浪费,登时立即改变了目标,对着青莽身侧的几人连发了两掌。

巨型的金色佛掌印,突然发出。在天剑道的人惯性的思维下,几乎所有人认为后续几掌依旧会锁定青莽的,无料这两掌的目标并非是锁定在青莽的身上,而是其他旁人的身上。

猝不及防之下,有四人被巨掌轰飞,口中鲜血狂吐不止。

“哈哈……”

击中了目标,大猩猩得意至极,接着再换目标,继续发掌。

青莽倒是挺无所谓地,看了那四个被佛掌印轰飞已然重伤的同门,啐了一声“无用废物”,竟是正眼也不看,仅掠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然后手中蓝光抖动,朝天而举——“奉天伐罪!”

天蓝色的剑高举而起,霎时间天上银雷闪动,降下一束闪电来,恰好落在天剑剑身之上。

青莽手持天剑,并无大碍,那狂暴的闪电,好似完全被集中在天剑剑身之上,奔走如毒蛇,嗞嗞作响。

猛一抬头瞥向威风凛凛的大猩猩,喝道:“区区三十二身相,休得嚣张,受你一掌又如何?”

说罢,竟果然是迎着一发金色巨掌,蹬地而起,冲向了大猩猩。

大猩猩看得分明,喝了一声“来得好”,左手再发一掌,形成双压之势。一掌如泰山,二掌如山脉,沉重雄浑,气势惊天动地。

“破!”

青莽人剑相合,明明看着两掌迸击而来,他恁是不闪不退,还果真是以硬抗硬。天蓝色的长剑积满了雷电,嗞嗞作响,本来就很锋利的剑尖,这会儿愈见森寒……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火舞苍穹

“破!”

巨型金色掌印袭压下来,青莽连人带剑,随着那一声破,竟陆续撕开了两只金色巨掌,银蛇电舞,一道弯曲的闪电长驱直入,远远击中大猩猩,直接将他从高空当中击落了下来。

“啊……”

银色长蛇便是一缕闪电能量,电压极高。大猩猩被电击中,浑身力气几乎在瞬间就被抽干,整个人一阵痉挛四肢一抽搐就掉落了下来。

“小心。”

孟缺眼疾手快,赶紧将大猩猩接住。然后将他身上的余电,尽数吸收。

大猩猩差点翻了白眼,只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缓了一口气,骂道:“这厮好强,居然连佛掌印都镇压不住他。”

孟缺点了一下头,道:“那是自然的,像海魂和铁砂那种高手尚且不是他的对手,可以想象此人是多么地强悍。他的厉害,可能远远不止如此。”

“那可怎么办?莫非今天我们都要栽在他们手里?”大猩猩脸色苍白,勉强地重新站了起来,扶着孟缺的肩膀。

孟缺沉吟了一下,趁着青莽没继续动手,他招呼爷爷和唐琅,道:“爷爷,其他人就交给你们对付了,这青莽由我来。”

爷爷对此很是担忧,小声道:“缺儿不可大意,这青莽绝非一般的高手,K组织六大剑道,天道至上,乃是最厉害的一道,青莽做为天剑道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万万不可小觑。我们须想个办法,一起战他才行。”

闻言,孟缺苦笑了一声,眼下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对方人多势众,以多欺少只能是对方的专利,自己这边不可能四人联手一起扑杀青莽。天剑道的其他人,可不是摆设。

根据孟缺的龙血感应力的探测,天剑道整个队伍当中除了青莽之外,还有另外三个高手,他们每一个都有着跟大猩猩互相伯仲的实力。

这是非常棘手的,即便孟缺拖住青莽,爷爷、大猩猩、唐琅还须得对上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且还免不了得防着其他一些人的联合骚扰。

费贝诺就是除青莽之外的三强之一,他虽被麒麟烧得浑身是伤,但并不妨碍战力输出。这会儿,他也抽出长剑来,对着孟缺四人组中年纪最大的爷爷攻击了过去。

孟缺四人组中,爷爷孟有才的实力算是最弱的。毕竟他的身上有封印,孟缺得获四大美女其中之二相助破除了体内最后两道封印,以后他的后代便能承他的福荫免受封印之苦。

可爷爷是他的长辈,他破除了全部的封印,作为长辈的爷爷,可不能受到这种福荫的照顾。

是以,见到有人主动攻向爷爷。唐琅劈出一剑,主动迎了上去。血红色的修罗剑与费贝诺交锋三下,费贝诺手里的长剑应声折断。

“叮!”

断剑落地,砸在岩石上清脆作响。

“修罗剑,不愧是修罗剑,好生锋利。”费贝诺望着修罗剑眼红不已。

青莽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天蓝色的圣剑,冷笑道:“那三把剑果然是被你们带出来了,只不过很可惜,你们都不是使剑之人,这等宝物落在你们手里,也算是暴殄天物。更何况,有天剑在此,其他五剑无论怎么强势,也须得向天剑称臣。把三剑交出来,我给你们一个痛快。”

孟缺皱起眉头,拍了大猩猩肩膀一下,道:“你怎么样,还能战斗否?”

大猩猩得到休息,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只不过被高压电击中,体力丧失极快,这一时半会,难以恢复得了。摇摇头,道:“感觉浑身没力气,恐怕我帮不到什么忙了。”

“这可如何是好?”唐琅听到了大猩猩的话,脸上露出一缕忧愁。

爷爷孟有才这时,也抽出了地狱剑,钢叉般的怪剑浑身散发着紫色光芒,道:“无妨,我们背靠背守在一起,我们有利剑倚仗,占了些许优势。大猩猩你赶紧做一下恢复调息,只要你恢复过来,我们仍可一战。”

“嗯。”大猩猩不迟疑,当即就坐下地来,盘着腿,循环内息。

费贝诺眼馋修罗剑,这会儿一挥手,喝道:“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们。”

天剑道大众应声而出,结成剑阵围攻向唐琅、爷爷、大猩猩三人。

孟缺忽然回头,道:“爷爷,对方闲杂人等太多了,不如咱们配合一下,清理一下垃圾如何?”

孟缺跟爷爷之间有一个联合招,当初孟缺初悟火之镜的时候就是和爷爷联手一起把钱氏三杰之一的钱易给干掉的。

一听孟缺的话,爷爷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点了一下头,觉着如果使出那招来,应当是很有效的。

“好。”

断喝一声,孟缺后退一步,与爷爷肩并着肩,然后爷孙俩一起结成一个古怪的手印。旋即两团大火呼地一声凭空产生。

唐琅赶紧跳开了几步,这两团大火焰着实挺热,之前出来的时候他差点被爷爷烧了裤裆,这会儿有了防备,早早退开一边去。

孟氏的《虚灵三镜》唐琅见过多次了,对此并不觉得太惊讶。

可是天剑道的人却都是第一次见到,每个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连青莽也不例外。

只见那两团火忽然一分三,三分六,然后六团火围成了一个圈,疯狂地转动了起来,周围的温度飞速疯涨,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明显的炎热。

“火舞苍穹!”

“咻……”

“咻……”

“咻……”

六团火焰爆裂开来,火星子到处乱飞。那些随同费贝诺一起围攻过来的人避无可避,防无可防。

火焰乃无形之物,刀切不烂,剑砍不碎,一下子就扑上了他们的身。衣物等东西一点即燃。

青莽站在一边,看起来,并没有想出手帮忙的意思。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孟缺和爷爷所化出来的火焰,嘴角上不由地浮起一抹深意的笑。

“原来那老头也是孟氏一族的人,孟氏余孽还真不少呢。传说当中的《虚灵三镜》果然神奇。”

一招“火舞苍穹”施展,将围攻上来的人全部点了一把火。

火之镜的火不是一般的火,一旦燃烧起来,很难扑灭。

这下子,那些人一个个果然都慌神起来,在地上又滚又跳,可就是扑不灭身上的火焰。

青莽看得连连叹息,貌似很有一种伤面子的感觉,骂道:“一群蠢材,扑不灭火,难道不会脱掉衣服?”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孟有才的决意

“一群蠢材,扑不灭火,难道不会脱掉衣服?”

青莽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无异于醍醐灌顶、当头棒喝,将那些慌神中的天剑道的成员都说醒了过来。赶忙将身上的衣服都脱掉,如此一来,火势果然得以控制。

孟缺和爷爷恢复原身,联合的火之镜神通虽瓦解了敌人的围攻之势,但是很可惜并没有杀死半个敌人。

青莽提醒及时,那些天剑道的成员一个个也都非泛泛之辈,一经提点反应极快。这会儿,一个个光着膀子露着大腿,模样凉爽,多半人受了些烧伤,但并不算大碍。

“孟氏家族的《虚灵三镜》我听闻已久了,今日有幸得见,真想领教领教。”青莽忽地走出身来,举起手中三尺蓝芒,指着孟有才,道:“老头,你也是孟氏族人,你的手段应该比孟缺要强吧?且使出你的绝招来,和我交几手如何?”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两个孟氏族人摆在这里,普遍的人都会认为年纪大者能力强。青莽亦是这么认为,遂,好战的他很希望能跟孟有才过几招。

然而,孟有才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万万不会是青莽的对手。四人组中,他年纪最老,且实力最差,跟青莽交手,无异于自找死路。

孟缺正要挺身而出,代替爷爷出战。

勿料,爷爷忽然一把拉住他,仰首一声大笑,道:“想跟我过招,这有何难?我接受你的挑战。”

“啊?”孟缺大惊,弄不懂爷爷此举是何意。

青莽的实力之高,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连大猩猩施展了“如来法相”都不是他的对手。爷爷孟有才的最强绝招,仅是“火之镜”,方才跟孟缺联合施展都没能伤他其他人,若是跟青莽一对一,能伤得了他?

不,对此,孟缺一点也不看好。

爷爷若以“火之镜”跟青莽打,恐怕非但伤不了青莽,反而还会反损自身。毕竟青莽实力太强了,而且,天剑道的人有何绝招,大家还都不知道。

让爷爷跟青莽打,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爷爷,让我来跟他打。”

“不行。”爷爷态度忽然变得很坚决,看起来,貌似有必胜的把握似的。

孟缺大惑,身为爷爷唯一的孙子,他可是知道爷爷的虚实,爷爷万万不会除“火之镜”外,还有其他什么必杀绝招。爷爷拦着他,他也拽着爷爷,“为何?”

“人家指名要向我请教,我岂能临阵退缩?”爷爷扫了孟缺一眼,眼神深邃,似另含深意。

孟缺心里着急,这会儿却是读不懂爷爷眼神里的那种意思,摇头道:“像青莽这种货色,还不劳爷爷您动手,交给我来就可以了。”

爷爷眉头微微一拧,脸上划过一抹不悦神色,似乎是暗恼孟缺这小子怎么就没懂着他的意思。

这时,唐琅也凑上一句,道:“老爷子,您这把老骨头就歇着吧,收拾青莽,须得让孟缺来才行。”

“放屁。”爷爷毫不客气,吹胡子瞪眼睛,扭头就开骂,“光头小子,你懂什么?”

唐琅翻了翻白眼,耸了耸肩膀,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讪讪不语了。

青莽看得有趣,仿佛胜券在握,也不着急,微微笑道:“你们俩既是爷孙,那也勿须争抢了,我大可让你们两人一起动手。”

一起动手!

以一挑二,好强的魄力。

青莽虽然嚣张,但是也确实有嚣张的本钱。之前他见孟缺和孟有才联合使出“火之镜”,似乎威力也不过如此。是以,他才豪爽地开口让孟缺和孟有才可以一起动手。

“哼,毛头小子好大的口气,老夫跟你过招,何须两人?以一对一,你只要不要怪我以大欺小就好了。”爷爷孟有才难得也霸气了一回,说出这番话来,端得是霸气外露。

“呵呵,真是个有趣的老头。”青莽略略颔首,道:“也罢,既然你自视如此之高,那就来吧,我接你的高招。”

孟有才跨出一步,要去迎战。

孟缺紧拉着他,恁是不让。孟有才微怒,这才返过身来凑近孟缺,道:“傻小子,你拉住我作甚?”

“不能让爷爷犯险,这青莽应当是我的对手,爷爷你与唐琅只须保护大猩猩就好。只要大猩猩恢复过来,我们未必会败。”孟缺毅声道。

孟有才胡子一抖,低喝道:“傻,对方明显优势是什么?”

“人数。”孟缺如实答道。

孟有才哼了一声,仅用两人可闻的的声音道:“你这傻小子到这关键时候怎么脑筋就转不过那道弯呢?可还记得《田忌赛马》?”

《田忌赛马》?

这个孟缺当然知道,《田忌赛马》出自《史记》卷六十五:《孙子吴起列传第五》。讲的是齐国大将田忌得孙膑指点,战胜齐国公子的故事。故事中,田忌先是以弱敌强,然后再以强敌弱。虽输一局,但胜两局,最后结果自然是胜者。

爷爷忽然说出这个典故来,难道他是将自己比作《田忌赛马》里的下等马?

“不行,万万不可。”孟缺猜透,仍是不让爷爷冒险。

与青莽决斗,一个不小心就会身首异处,爷爷可是孟缺唯一的一个亲人,岂能让他老人家犯这等险?

爷爷笑了一声,深邃的目光转为柔和,道:“我只要使出火之镜,那青莽必伤我不着,届时我只须拖住他即可。而我们四人中,你实力最强,趁着机会可多多削弱他们人数上的优势,只要将他们多斩几人,我们的压力就小得多了,这样一来更有胜算。”

爷爷这番话,道理是很有道理。但是站在后辈的角度上,孟缺怎么也点不下头来。

“放手,不要扯着我,难道你还不相信爷爷我的手段?火之镜我比你早领悟几十年,经验之老道,你快马加鞭也追不上,且让我来抖一抖威风。”说着,爷爷强硬地将孟缺的手甩开,然后走出阵列,高喝道:“青莽小子,老夫来也,是你先动手,还是我先?”

青莽笑意愈浓,他向来喜欢后发制人,听得孟有才此言,故作大方道:“晚辈德操高尚,向来喜欢尊老爱幼,自然是您先请。”

孟有才也不管他是真客气还是假客气,道了一声“好”,然后双手结印,轰地一声,整个人再次化成一团火来,

熊熊烈火,由一分六,分散开来,飞快地射向青莽。

青莽三尺蓝芒竖在身前,笑意微微收敛,待得六团火焰将近,他飘然身动,蓝色的天剑刺入地下,搅起纷纷白雪片片飘落。

“我倒是不信,你这六团火不能被扑灭。”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最强扑杀

六合离火气势汹汹,孟缺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爷爷在控制火之镜上的纯熟度,还真的是他快马加鞭也及不上的。

爷爷得悟火之镜已经几十年了,这几十年沉淀下来的经验,绝非孟缺这区区半年可以比较得了的。

只见六团火焰刁钻而灵巧,忽而速进、忽而速退、忽而佯攻、忽而实进。六团火就像是六个人,每一团都好像具有一道独立的思想。

在它们舞动开来之际,天空当中白雪纷纷嗖嗖飘落,六团火焰呈现红光,在白雪当中若隐若现。

孟缺看得担惊受怕,他本不想让爷爷动手战青莽,可是他也很清楚爷爷的脾气。爷爷一旦认定的事,任何人都反驳不了,也阻止不了。

从小到大,孟缺受教育惯了,是以只学会听从,没学会过反驳。

这会儿,不想让爷爷出手,爷爷也出手了。为了不让爷爷的计划落空,孟缺狠狠咬紧牙齿,喝道:“光头,看好大猩猩。”

“好。”光头唐琅也是极聪敏之人,之前他看爷爷和孟缺对话的表情,就隐约猜到了他们的计划。这会儿听到孟缺这么一说,他更加地确定心中的猜测了。手中修罗剑当胸防御,眼睛瞪大一眨不眨。

孟缺再不迟疑,以少敌多,他须得以最强的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最多的敌人。只有这样,才不枉爷爷的苦心。

登时也是身化火之镜,由一而分六,咻咻咻咻咻咻,六团大火凶猛地射将出去,却不像爷爷那般,笔直地朝敌人而去。孟缺这六团火,贴着地面,横扫一片积雪,到了及近敌人的时候,才顺便扑将上去。

天剑道的人学乖了,再也不跟这火靠近。一个个也学着青莽的样,将长剑插进雪地里,抖起纷纷雪花,一时下落如鹅毛。

青莽那边在斗火之镜,他们这边也在斗火之镜,也算是有了个参考。是以,青莽怎么做,这些人就怎么学。

孟缺暗暗冷笑一声,六团大火继续追着燃烧,冰来化冰,雪来融雪。

只过须臾,地面上的坑坑洼洼之中就积存了一大堆的水。这些水正是火焰融化冰雪而产生的,随着这些水的量越来越多。唐琅忽地也猜出孟缺的想法,不禁抚掌,暗道:“好家伙,好算计,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大猩猩双眼紧闭,视觉不查,耳朵却是能丝毫不受阻滞地听到周围的一切声音。此刻,他心里颇是焦急,龙血之力在慢慢地催生,体力也在慢慢地恢复。这个速度很让他蛋疼,倘若有睚眦在这里,这会儿他早就恢复了。

可惜啊可惜,睚眦并不在这里。

一想到睚眦,大猩猩不由地也想到了麒麟。心里不由犯疑:“奶奶的,远古秘藏中堂堂麒麟圣兽,怎么就会被孟缺吸到手掌当中去了呢?他能吸进去,能不能再放出来?”

这个问题萦绕在心间,大猩猩眼皮跳啊跳地,其实很想睁开眼来看看情况。但转念又想到大家此刻拼命,都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恢复,便惭愧地自怨了一声,重新紧闭起眼,默守心一,思静听息。

天剑道十八人,除青莽外还剩十七。十七人中,有三人拥有着跟大猩猩十分接近的实力。孟缺六合离火毕竟只有六团火,难以以六围住十七人。特别是那三个高手,以费贝诺为首,飞快地躲过了孟缺的火焰,径直地就朝唐琅杀了过去。

孟缺这边在算计,他们这边也不傻,知道大猩猩暂时难以恢复,干脆就趁他病要他命。多解决一个敌人,也就少一份压力。

费贝诺打定主意,联合其他两个高手从孟缺的围剿中突围出来,合力击杀光头唐琅和大猩猩。

孟缺看得分明,费贝诺等三人实力不弱,拦也拦不住,无奈只能任他们突围。眼看地面上的积水越来越多,孟缺眼色一沉,心道:“也差不多了。”

六团大火突然熄灭,转而地面上出现了一团大水球。水球晶晶莹莹,透亮放光,忽地破碎,流向四方。

天剑道的人一个个懵懵懂懂,看不出诡谲奥妙。等到觉察出周围空气突然由热变冷,似乎已经是慢了一步了。

地面上不知何时,竟飞快地结起一层冰来。

这冰十分诡异,拥有着变态的魔力,像强力胶、也像水泥,天剑道众有七双脚是踩在坑洼里的积水中。或一只脚,或两只脚。

当他们发现脚底下结了一层诡异的冰,想抬起脚来,却发现,怎么也拔不出脚。像是被什么咬住了一样。

很快,那冰逐渐蔓延而长,从他们的小腿一丝一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向上攀爬而来。

“糟糕,这冰水有古怪,大家小心。”

一旦被冰缠住的人,无论怎么用力都是挣脱不开。有的即便挣脱开了,脚上也是留着一大块冰,甩也甩不掉,敲也敲不烂。

一些人在见识过火之镜的厉害之后,也清楚孟缺这一招肯定也不简单,这冰飞快地蔓延攀爬,若是将人整个冰冻起来,那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某一两个决意坚定者,忽地挥动手中的长剑,果断地将自己的腿给从膝盖处砍断了下来。

“啊……”

“啊……”

哀嚎、惨叫连连响起。自断一腿,果然免受冰水侵蚀之害。那些没断腿的人,这会儿冰雪已经攀上膝盖了。

“大家快断腿,腿断了可再接,若是全身被冻住,只有死路一条。”也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一句。

到了这个份上,那些下不了手的人,也只得下狠手将自己的腿从大腿中间部分斩断开来。

他们都很清楚,越早断腿就越少吃亏。万一等冰水侵蚀到腰部,那可就只有将下半身都切掉了。

男人没有腿倒是无所谓,若是没有小几几,那可就等于白活了。

一时间,五位被冻住腿的人齐齐手起剑落。

“刷……”“刷……”“刷……”“刷……”“刷……”

长剑锋利,所过之处红色血花如地狱魔莲绽放,惨叫之声此起彼伏。断腿之后,全部退后,以剑驻地,七人成一排,看起来怪异且滑稽。

孟缺却顾不得追杀这七人,猛然回过身来,地面的冰水化成三条液体龙。张牙舞爪,扑向费贝诺三人去。

费贝诺三人联手合杀唐琅和大猩猩,本来出手极是果断,但中途听到自己人接二连三地发出惨叫。他们不由地回头看了一下情况,陡然看到自己人有七人自断一腿,且半空当中突然扑杀而来三条液体龙。

三人俱惊,费贝诺腾身而起,手中长剑刷刷舞动,似在空中画着什么。然后随着一声重喝,虚空当中出现龙象二物,奔腾冲撞,迎向液体龙去。

“噗!”

液体龙被撞烂,化成丁丁水花,由天空落下,冰寒冰寒。

费贝诺大笑一声,有意抖威风,道:“不过如此。”

其他二人见龙象剑式对液体龙有奇效,均也效仿其法,虚空龙象出,液体龙砰然破碎,同样化成丁丁水花,飘落如雨。

唐琅守在大猩猩身前,也不上去帮忙,看到这一幕。幸灾乐祸地笑道:“你们居然还笑得出来?水之镜的奥妙就在于水,无论以任何形式接触到人,都是巨大伤害。

费贝诺犹自不觉,同其他二人又笑了一声后,忽然浑身一抖,打了个寒噤,道:“这水好生冰凉。”

低头看身上,陡见浑身上下居然到处都出现了血点。

血迹斑斑,有的地方鲜血汨汨流出已经流到了腹部。

其时刚入夜,天剑道众身上黑衣服,早就脱下来了。光着膀子与黑夜黑白相配,冰雨落将下来,只会让人感觉冰冰凉凉,也不怎么疼痛,但在这不痛不痒之中,皮肤已然溃烂,身上出现血洞来。

费贝诺再看其他两人,身上也同样出现了这种情况。其中更有一人忽然抬头一看,眼睛不小心接触到了雨水,“啊”地一声惨叫,然后扑在地上就打起滚来。

“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啊……”

“闪开,不要接触这水。”费贝诺一边提醒身边二人,一边挥动长剑,舞成剑幕,将落下的冰雨全部荡成了气雾。

对付水之镜,有两种方法,一是以火克之,二是以绝强的劲力将之震散。

费贝诺快速挥动长剑,荡开冰雨,碰巧找对了点。冰雨化成气雾后,就难以伤人了。好在是这个地方,积水并不算多,若是在湖边或者河边,他们这群人只怕早就成为一具具死尸了。

孟缺避开费贝诺,再化水龙,扑上弄瞎了双眼的那个高手,水龙将他包裹,瞬间结成冰人。然后冰层开裂,飞快地融化而开,被包裹在里面的那位高手也随着化成了一滩血水,四流开来。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惊心动魄

“好可怕的手段。”

天剑道众人面色均是大变,随着孟缺慢慢地现出身来,他们看向孟缺的眼神或是忌惮、或是狐疑。

忌惮的是他所化成的水之镜;狐疑的是孟缺明明是人,居然能化成液体存在?

这太不可思议了!

有关于孟氏家族的《虚灵三镜》,其实天剑道大部分人都有听说过。只不过,孟氏家族销声匿迹太多年了,几乎近千年。在这么久远的岁月里,很多东西都被人遗忘了。

孟氏的虚灵三镜,到底威力如何,几乎没有人特意会记下这些东西。因为在近千年以前,孟氏家族被钱氏、慕容氏、王氏三大家族联起手来给灭掉了。

一个被灭掉的家族,无论他曾拥有过多强、多神奇的手段,在一切化为灰烬之后,也不需要再被人谨记了。况且,也无从谨记。

心理遭受创伤最严重的,要属天剑道中自断了一腿的那七条汉子。

也真不愧是天剑道的人,自砍了一条腿,到现在,他们七人除了砍腿的那一霎那痛嚎过,之后恁是没吭过半声。

所有的人都目光惊诧地盯着孟缺,随时提防着他的第二次攻击。

天剑道这批队伍里,除青莽之外,还有三大高手。如今三大高手之一,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了一滩血水。

那般视觉效果很具冲击、震撼,费贝诺尚且惊得脊背发寒,就更不用说断了腿的那七个人了。

与此同时之间,孟有才那边,他借用古代《田忌赛马》的典故,将自己比作“下等马”与青莽这头“上等马”耗上。他凭借着《火之镜》的熟练技巧,还真成功地拖住了青莽。

只见六团大火飞快地舞动交错,交织出移动式的层层火网。青莽也并不出招,一直看着六团火焰的变化规律,似乎是企图从中挖掘出破绽来。

只稍稍看了一会儿,他冷冷地哼出了一声,道:“传说当中孟氏家族的《虚灵三镜》也不过如此。”

话说罢,天蓝色的长剑再一次插入地下,刁起白雪纷纷,如幕撩起。

白雪之中参杂冰块,更携带了锋利之剑气,一时间扩散开来,就如灭火器一样。原本威武不可一世的六团大火,瞬间就受到了阻滞,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行动自如、随心所欲。

“火,当以水克之。嘿嘿,这些冰雪化成了水,还不灭了你?”

青莽飞快地游身走动,手里的天剑不断地搅起白雪纷纷。原来,他的用意竟是想让孟有才玩火自伤。

事实上,这也确实有效。孟有才没领悟出水之镜,这漫天的飞雪对他很是有影响。冰雪在接触到六团火之后,会融化。

绵绵不绝的冰雪飘飞而来,一边融化一边紧紧续上,这无异于将六团大火置身于大河、深潭之中。想不灭,十分艰难。

火之镜在受到阻滞之后,最为耗费龙血之力。譬如与水碰上,施法者则需要释放出更强的龙血之力来支撑火之镜,或与水对抗,或直接将水烧干。这都是需要耗费很多龙血之力的。

孟有才的龙血之力的储存量远不及孟缺,若有睚眦在身边,那还好一些,可惜睚眦这次没有带来。

被青莽这么一整,不到半柱香,他就支撑不住了。一方面,他体内龙血之力已然是不多了;另一方面,也想省这一些力量,用于自保。

登时,回归人形,从飞雪之中一个筋斗翻跳了出来。

孟有才年纪虽大,但身手奇好,这一跟斗翻得灵巧,直接翻出七八丈,两脚落地,站得四平八稳。

“老头,看剑。”

孟有才刚站稳,一道幽蓝色的光就紧随而至。

青莽却是早就料到孟有才会撤退了,在他翻跟斗退走的同时,青莽长剑挥动,如一条彩虹般疾疾追了上去。

“爷爷!”

孟缺惊呼一声,从身上抽出追影剑来,当暗器射将出去。

视线中,孟有才刚刚落稳地面,然后一道天蓝色的光,笔直地朝他胸口奔来。孟缺骇得面色惨白,奈何距离爷爷太远,欲搭救也是有心而无力。

追影剑射将出去,化成一道白光。可惜蓝光终究要快上一步,已然是达到了爷爷近前。

“啊!”

但听孟有才一声惨叫,整个人如木桶一样忽然滚落在地,翻出六七米远。地面白色的雪,瞬间被染上了颜色。

夜,在这一刻死寂定格。

苍白的雪,鲜红的血。雪上有血,即便在夜色中,也是区别分明。

“爷爷!”

孟缺大喊了一声,飞奔而去。却在这时,蓝光停顿处,发出“叮”地一声,一道微弱的白光反向孟缺这边回射了过来。

“咻……”

孟缺反手接住那道白光,抢出十丈外,来到爷爷身边,挡在他的身前,提防住青莽的追杀。

“人之剑?三剑果然都出现了,只是可惜,堂堂人之剑被你当成暗器来使用,真是对它的一种莫大讽刺。”青莽嘴角浮着一抹笑。天蓝色的长剑倾斜45度指着地面,剑尖上一缕血花溜溜落地,不沾剑身,血水滴落在地,俨然一朵娇艳的梅花。

孟缺双眼血红,胸膛起伏十分剧烈,脸上的肌肉一阵阵地抽动,眼神狰狞而可怕。看得出来,这一刻的他,十分愤怒。这算得上是他长这么大来,第一次生如此大的气。

爷爷是他唯一的亲人,而青莽这厮居然敢伤害爷爷。

回头一瞧,爷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生还是死。孟缺双眼几乎滴出血来,将手里的“人之剑”紧紧握住,喝道:“它如今叫‘追影剑’不再是狗屁人之剑。”

说罢,右手之上金芒闪动,金光瞬间完全将追影剑给笼罩了起来。然后疾冲数步,逼近青莽,二话不说,三十二身相疯狂地施展开来。

青莽从容而镇定,左手放在背后,右手执剑若闲庭散步,剑起剑落,有如书行法动。任凭孟缺攻势如何急猛,他依旧是那般从容淡定,不急不躁,且能应对自如。

“青龙相!”

手化青龙爪,孟缺疯狂进攻,右手执追影剑,以剑替爪,比起以往更加具有破坏力。

“叮……”

“叮……”

“叮……”

追影剑对上天剑,两剑同出一炉,锋利程度互在伯仲。交锋起来,叮叮当当,声音脆响,火花迸现。

这时间,天剑道的其他人等因为之前都被孟缺的水之镜法给震慑住了,竟都无动作。十六人,三十二双眼睛,全部盯着青莽和孟缺的战斗。

高手过招,向来就不多见。人人瞧得出神,唐琅亦是如此,他本想过去看看爷爷的伤势,但有顾及着大猩猩,生怕自己一走,费贝诺那些人就会趁机冲上来斩杀大猩猩。顾此失彼,他只能站着不动,敌不动则他也不动。

却看孟缺此时如一头凶猛的野兽,杀得完全是红了眼睛,攻势虽然毫无章法,但是猛烈程度、凌厉程度,仍旧是非常强悍。

青莽能够轻松地击败大猩猩、孟有才,却是不能轻松地击败他。

短短须臾之间,两人交手一百三十二招。孟缺将自身以及追影剑的优势最大发挥,就单以三十二身相反复地贴身开战。

正所谓一寸长来一寸强,一寸短来一寸险。

天剑长度三尺三寸,追影剑仅有两尺来长。像追影剑这样的长度,极是适合近身战。

钱氏家族《大金刚神力》当中的三十二身相,本就是凶猛绝伦的武学,这会儿配上追影剑的锋利,一时间内竟是杀得青莽毫无还手之力。

唐琅看得惊讶,心里叹道:“孟缺这家伙看来真的是怒了,我从来都没见他这么疯狂过,三十二身相在他愤怒的时候竟能发挥这般威力,纵是大猩猩全力之下,也不过如此吧?”

青莽剑长占不到近身优势,两人过招一百六十六招,他忽地跳闪开来,冷笑道:“堂堂孟氏族人,却使钱氏家族的绝学,说起来不嫌丢脸么?”

孟缺却是不答话,咆哮一声,又是缠身上去。

青莽不得不认真对待,冷冷道:“之前我看走眼了,比起那老头来,你要强得多。那老头的《虚灵三镜》让我很是失望,却不知道你能否以你孟氏绝学来跟我过几招?”

孟缺怒火三丈,心中、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杀掉青莽,一听他想尝尝《虚灵三镜》的滋味,登时也从他所愿,将追影剑往地上一扔,直接插进了岩石里。

然后化身成火,轰然追击过去。

青莽看得连连叹息,道:“火没用,这一招老头已经用过了,换一招如何?”

孟缺怒道:“废话少说,我就以此招杀你。”

“真是好大的口气,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青莽双眼虚眯起来,黑色的长发根根飘舞,如尖针一般。实际上,他这个人既有几分亚洲血统,又有几分欧洲血统,看起来挺是英俊。

但,在孟缺的眼里,无疑他是全天下最让人厌恶的人。

天蓝色长剑插入地下,再次抖起冰雪纷纷。青莽故技重施,也欲借老招,让孟缺败退。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雷动八荒

“倒要看你能撑多久!”

青莽抖地冰雪纷纷扬扬,密度比对付孟有才的时候无疑更大,他没有丝毫小瞧孟缺,所以这一刻才变得格外认真。

在他认真的同时,看起来,又好像有几分猫玩老鼠的惬意。

“方才老头连一个回合都支撑不住,我看你也应该差不多。”

冰雪一阵接连一阵,接连不休。

唐琅紧紧地握住拳头,心里冷笑道;“蠢青莽,孟老爷子身上有封印,能力大大受到了限制,岂能拿他来跟孟缺对比?”这般冷笑只在心里,并不说出来,他觉着很快孟缺又将要上演一出好戏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费贝诺忽然高声喊道:“青莽,你须得小心此人,他不但会火,好像还会水。我们这边有七人因他而断了一条腿,老四更是已经死在他的手上了。”

之前青莽专心致志地观察孟有才的火之镜变化,并没有注意到天剑道其他人的情况。一方面他好像并不担心,另一方面他也好像并不重视。

直到听到费贝诺的警告,他眉头微微凝起,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道:“想不到,你居然会《虚灵三镜》第二镜?”

话才落音,地面上早已经出现了一堆积水。孟缺顺势身化水之镜,由火化成了水,巨大的水球砰地一声散落在地上的积水里。

坑坑洼洼之中,积水连成了一片。陡然猛地向中间聚拢,化成一条蛟龙,张牙舞爪地扑向青莽而去。

青莽冷冷一笑,对此并不惊惧,速度退了几步。然后举剑朝天,天蓝色的长剑再次勾动天雷。

“轰隆”一声,银白色的闪电自天上的乌云当中降落下来,被天剑完全吸收。

青莽停住脚步,反朝前面逼近两步,迎着张牙舞爪扑来的蛟龙,伸剑刺去。雷电如蛇,嗞嗞作响,银白色的光芒将周围左近瞬间照得跟白昼一样。

“你懂水之镜,我却懂引雷之法,水火虽无情,但天地万物均有克星,你这水能克雷否?”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顿时全惊了起来。

唐琅的脸上带有一种担忧之色,而费贝诺等人则是一脸喜色。

“怪不得青莽镇定自若,原来他早就想好到应对的方法,嘿嘿,雷克水,那小子是自寻死路。”费贝诺舒了一口气,感觉胜券已是在握,只要青莽杀掉了孟缺,那么剩下这两个就好解决了。

杀掉这四人组,取回三把遗失的宝剑,足可回天剑道去交差了。至于远古秘藏里面的秘密,费贝诺已经是不想再去探个究竟了。

此番这支小队来此的主要任务是寻找三把遗失的宝剑,或者说,费贝诺等人来此为的就是这个任务。至于青莽还有什么隐在的秘密在身,那他可就不得而知了。

远古秘藏里面有圣兽麒麟把守,一般人等进去不得。费贝诺已经吃过一次麒麟的亏了,万万不会再想着进去冒第二次险。

当下,他在心里已经决定,只要杀掉孟缺这四人组,他则取三把遗失的宝剑回天剑道。至于青莽,随便他,他若想进远古秘藏就让他进好了。

唐琅捏了一把冷汗,这时回头瞪了一眼大猩猩,骂道:“死猴子,你能否恢复得快一点?眼下都火烧眉睫了,就你一人在这悠哉,这也太不像话了。”

其时,大猩猩正在恢复的关键时刻,他调动内息,循环了十数个周天,现在正在催生龙血之力。照他的速度,再过十几分钟,就能恢复得七七八八。毕竟他没受什么大伤,只是被高压电电了一下而已。

一听到唐琅的话,大猩猩苦着一张脸,也极想回嘴骂一骂光头唐琅。但在正在恢复的关键时候,绝对不能分神,是以只能任唐琅骂。

唐琅开骂间,孟缺所化的水之蛟龙,已经扑上了青莽。青莽的天蓝色之剑,业已刺中了蛟龙。

强烈的高压电瞬间传遍蛟龙的全身,黑夜中,液体蛟龙本来是黑色的,但在传进高压雷电之后,整条龙变得银白了起来。

一闪一闪,在黑夜之中犹为耀目。

“破!”

青莽刺中龙首,猛地挥剑,欲将液体蛟龙荡碎成雾。

他料定,在这高压雷电的侵入之后,孟缺绝对是全身无力,跟大猩猩一样。这样一来,就是他的机会了,届时只要轻轻松松地刺出一剑,就能了结孟缺的性命。

“给我破开!”

天蓝色的长剑,高频率地转动,有如风车一样。液体蛟龙在它的疯狂蛟龙之下,果真是不能前进半分,全部都被拦挡在外面。

一时间水花纷纷飘溅,散落如雨。

“搅不死你,也电死你。”青莽脸上狠色一现,手中天剑忽然抽将出来,倒退一尺。天剑身上雷电属性完全离体,全部转移到液体蛟龙身上去了。

雷电之威全力一击,纵是一群大象,也能全被电死。更不用说区区一个肉体凡胎的人了。

这一剑的名堂,叫作“雷动八荒”。是天剑道里最强的三剑招之一,青莽平时最喜欢用这一招。

因为在狂雷之下,任何事物都会显得无力而脆弱。当年K组织六大剑道的论剑大会,青莽就是以“雷动八荒”战胜了海魂、铁砂二人。

之前,他更是以一招“雷动八荒”破了大猩猩的“如来法相”,抽干了大猩猩的力气,让他在短时间内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所以,对青莽而言,“雷动八荒”是他相当自豪的一招。

“砰!”

“砰!”

蛟龙全被震散,化成了水雾,弥漫空中。

青莽执紧天剑,算准孟缺也会像孟有才一样突然现身出来,然后撤退数丈远。方才他能跟上孟有才的节奏,这一下全神贯注之下也能跟上孟缺的节奏。

他坚信,只要孟缺敢现身,他就能在第一时间内一剑刺穿孟缺的胸膛。

“撑啊,继续撑,我看你还能撑多久。”青莽狞声发笑,笑得狂妄至极。

天空中的水雾,安安静静,没有半点特殊的迹象。

唐琅看得心里发虚,他还从来没见过孟缺在水之镜的状态下如此不堪的。就算当初三人战慕容绝,孟缺的水之镜也是大发神威把慕容绝搞得遍体鳞伤的,这会儿在青莽的手中,处处被压制,水之镜占不到任何便宜。

“糟糕了,孟缺难道真的像大猩猩一样被雷电限制住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完蛋了。”

地面上,大猩猩仍在打坐,爷爷孟有才躺在地上不知是生还是死。在这种情况之下,唯一的最强战斗力孟缺如果陨落,那么无疑其他的也必会陨落。

一生俱生、一亡俱亡。

“好!”费贝诺忽然抚掌道:“以冰雪克火之镜,以‘雷动八荒’克水之镜,青莽不愧是青莽。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比我强多了。”

这话发自费贝诺的内心,其他人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更敬重起青莽来。青莽人家伙人不怎么样,但是实力确实足以让人尊敬、佩服。

“流……”

“霜……”

“飞……”

虚空里,飘飘渺渺,蓦然传来了一道令唐琅极感熟悉的声音。流、霜、飞三个字由虚空里传开,陡见得半空当中的那些水雾忽然重新又凝聚在一起,慢慢地升上天空形成了一朵黑云。

黑夜之中,黑色的云,几乎与这天地间的黑色融为了一体。

“瀑!”

最后一个字落定,天上稀里哗啦下起雨来。疾雨、暴雨,下得突然,下得猛烈。

唐琅精神一振,那暴雨只针对青莽所在的区域而下,并未下到他这边来。两眼一亮,盯着天上看不见的黑云,兴奋地喃喃道:“对,就是这招,曾让慕容绝吃了大亏的‘流霜飞瀑’。”

死亡山谷里,突然下雨是很正常的现象。

听着虚空里传来的流霜飞瀑四个字,青莽起初也觉得奇怪。只到雨水从天上滴落而下,侵湿了他的衣裳,然后他忽然觉得这雨怪异至极。极冰极寒,落在身上还极痛。

“有古怪。”

再次舞动天剑,在头顶舞成一个遮鱼幕般。但下雨不比其他,暴雨从天而落,是全角度下的。而且由风带动,根本是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青莽即便挡住了大半部分,也有少数部分将身上刮得鲜血淋淋。有的地方,冰雨腐蚀较严重,皮肉尽烂,甚至能看到骨头。

“好毒的雨。”

好在这一场雨下的时间并不久,假若长久时间下下去,别说青莽,就是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条。

“孟氏一族果然厉害,一击雷电不死你,再尝我一击。”

青莽跳开数丈,再次举剑向天,大喝道:“雷动八荒。”

随声落定,天空之上银蛇乱舞,恐怖的雷电布满了天空。乌黑色的云层里,也不知道到底藏了多少万亿伏的高压强电。

“收!”

天剑蓝光暴涨,天上雷电哗啦啦地引接下来,全部被蓄积在天剑之中。

天剑之所以被称为天剑、K组织六剑之首,果然是有着最为特殊的独门绝技,竟能吸引雷电为己用。

显然,这一次的雷电较前两次,最为浓郁。几乎是前两次的好几倍。

“雷动八荒”根据使用者的修为不同,能够给敌人造成不同等级的伤害。据传闻,“雷动八荒”若是练到巅峰,甚至能引天劫之雷,密布方圆百米区域。那般场景才叫真正的恐怖,雷电充斥百米方圆的区域,真有震动八荒的神威。敌人若在百米之内,受雷电洗礼,不死也废。

青莽决心落定,在他全力施展“雷动八荒”之下,就不信电不死那孟家小子。

在过去的十数年里,这一招之下无往不利,几乎找不到任何同辈敌手。

对付孟缺,定然也不会例外。

天雷之下,猛兽死、凡人灭,没有任何生物能够禁受天雷之击而不死。

“受死!”

“当!”

天蓝色的天剑由上而下凶猛地力斩下来,富含雷电的剑身,雷蛇翻滚,在砍到地面响起“当”的那一声的刹那。周围十数米方圆之内,突然形成了一个电场。银色的电,紫色的电,相互交织、相互缠绕,嗞嗞作响,噼啪火亮。

费贝诺大是骇然,本就很是严肃的脸色,这会儿变得更加地严肃,表情刻板有如木雕:“什么?‘雷动八荒’竟然被青莽练到了这个程度!!”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暴走

雷动八荒被青莽以最强程度施展出来,方圆十数米方圆里形成电场,银色电弧加紫色电芒幽幽而动,嗞嗞作响。

孟缺在液体状态之下,完全被这雷场给笼罩住了。

青莽昂首挺胸,站在电场之中宛如一尊雷神。蓦然放言道:“天剑道为何会叫天剑道?其原因便是我们代表着苍天,主掌世间所有法则以及所有生物的生与死,老天要你三更死,不得留你到五更。能死在我这全力一击的‘雷动八荒’之下,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万分荣幸了。”

这话狂傲至极,但由青莽说出,却没人感觉他狂傲。这话也只有从他口里说出来,才算是合适,若是从费贝诺等人的嘴里说出来,那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费贝诺虽然也是一名高手,但绝对没有说这话的能力以及实力。

场面,忽然像是静止了下来。

孟缺的“流霜飞瀑”使完之后,液态的雨水滴落在地面,平静地没有半点波澜。这差点让唐琅也认为孟缺完蛋了。

在所有的人认为这场战斗,将以孟缺之死而划上句号的时候。

地面上坑坑洼洼里面的那些水,忽然又动了起来。积水迅速地涌向一堆,然后逐渐形成了一个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孟缺。

由液态还原,恢复了本体。

矗立在雷电之中,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雷电。银蛇跳闪、紫芒旋绕,湿漉漉的身体在接触到雷电之后,噼啪作响,火光不停地直冒。

费贝诺一阵心惊,喃喃道:“雷霆之威,万物莫敢抵御,也不能抵御,这个叫孟缺的小子,这次是死定了。”

除他外,天剑道的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认为。特别是那七个断了腿的人,一想到孟缺马上会被青莽杀死,他们幽怨而愤怒的心里瞬间好受了许多。

唐琅急得满头大汗,电场里面银光乱舞,身在电场之外的人根本看里面看不真切。不由地又继续催大猩猩,“死猴子,你他娘的还要多久?别人生孩子都要不了这么久,你这是便秘么?”

大猩猩其时已经度过了关键时期,体内状态正在慢慢好转,听到这话,始才睁开眼来,瞄了唐琅一眼,道:“光头,你叫谁猴子?你他娘的才便秘呢。”

唐琅一喜,回头一看,大猩猩面色好转了许多,精神也看起来不错,道:“你恢复了?”

大猩猩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还差一点点,再要一分钟就差不多了,勉勉强强可以支撑一战。”

“那就赶紧的,少说废话,我们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唐琅严肃地说道。

大猩猩点了点头,继续闭上眼睛,方才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一切,但是耳朵却是听到了一切。唐琅很急,他其实比唐琅更急。

“八荒雷动,万物臣服,你还不死?”青莽大喝一声,天蓝色的天剑在虚空当中搅动起来,然后隔空对着孟缺挥斩了过去。

一道银色的电龙,噼里啪啦,电压极端恐怖,飞快地就扑上了孟缺的身体。

孟缺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好似成了一尊木雕。银色的电龙扑到他的身上,他也是一动也不动,毫无半点反应。

青莽觉得惊奇,冷笑道:“好硬的骨头,连死也要站着死么?”

他认为孟缺应该是死了,只不过,站着死的方式很是特别。

“噼啪!”

电光渐渐消失,电场的范围逐渐缩小,慢慢地由天剑为圆心,完全收归于剑身。天蓝色的长剑本就鲜艳,这会儿储藏着一部分的雷电属性,使得剑身就跟节能灯一样,将夜色中的死亡山谷,照得依依稀稀跟太阳刚落山的黄昏时一样。

“死!”青莽以内力发出一道清啸,音波之中暗藏攻击,本意是击倒孟缺的尸体。

无想,这一吼之下,对面数丈外的孟缺忽然慢慢地抬起了头来。

他浑身上下乌漆麻黑,脸上的表情充斥着狰狞的色彩,一双眸子,原本是充满血丝满含愤怒。这会儿眼睛当中隐隐闪动着银芒跟紫色电芒,让他看起来就如上古妖兽一样。

“没死?”青莽大是惊诧。

这么多年来,他对敌人使出这一招,还从来都没出现过例外,所有尝过这一招滋味的敌人,都死得极是凄惨。而今,孟缺居然没死?

他不但没死,而且好像怪异出奇。

眼睛当中带有电芒?

“不,不但如此,手上似乎也有电!他难道不惧雷电?”青莽清楚地看到,孟缺的十指之中,同样有着电芒在闪动,方才那些极端恐怖的雷电,扑到他的身上,好像并没给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孟缺虎躯一振,头顶上的发,无风自动,根根直竖了起来,蓦然,他抬起手来,手心当中噼里啪啦,仿佛有高压电流正负极交触发出了火花。

这一幕,让天剑道其他余众全部惊呆了起来。

“怎么可能,受‘雷动八荒’一击,居然还不死?”费贝诺面色大变,目光当中充满了疑惑。雷动八荒这一招,他也曾练过,并且也成功地练成了。只不过,他施展不出青莽那种恐怖的程度,就算从天引电,也只能引出一小部分电,电量一旦过大,伤敌的时候也伤自身。

他练成“雷动八荒”之后,一般很少使用,除非是碰上了劲敌,并且到了最后关键时候,才会当成必杀技来使用。

费贝诺还从来没见过受雷击而不死的人,望着孟缺,不得不满心震撼。

唐琅眼皮连连跳动,望着孟缺那刚毅、坚强的背影,忽然发现他好像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我倒是差点忘记了,孟缺这厮早就不怕雷电了。他也早就说过,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摸到了雷之镜的门槛了,若能在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一个契机,那么很有可能一举突破桎梏,通悟‘雷之镜’,难道……这一刻的他,成功了么?”

大猩猩慢慢地收功,后背往地上一躺,然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拍唐琅的肩膀,道:“光头,我恢复了。”

唐琅却像是听也没听到,严肃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孟缺,似乎不想错过任何一道能证实他心中猜测的画面。

大猩猩的恢复,没能逃过费贝诺的双眼。只是这一刻,孟缺和青莽的战斗太紧张化,费贝诺也不想错过这两大高手对决的任何一个画面,只望了大猩猩一眼,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那只大猩猩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真是可恶,之前没能杀掉他二人,太可惜了。”

之前没杀掉,现在已经杀不掉了。唐琅、大猩猩联手,足可力敌天剑道余众。

与其来一场胜负难分的战斗,倒不如先观最强者之间的一战,只要青莽和孟缺分出胜负,那么彼此双方究竟谁生谁死,便可分明了。

紧张的气息蔓延而开,死亡谷里除了偶尔响起的风声,几乎死寂得如同野外坟场。

费贝诺一众、大猩猩和唐琅,十八双眼睛,全然盯着十丈外,两处尖锐小石峰上的两道人影。

孟缺手中的电芒越来越浓郁,由小而大,眼下,已经有篮球大小,乍看起来,就像是一轮明月。

明月照九州、电芒震八方。

蓦然推手而出,那轮雷电“明月”竟是化成一头巨型猛兽,四蹄奔走,步踏星罡。

“那是什么?”费贝诺众惊奇不已,既不知孟缺这是何种神技,也认不出雷芒所化的那到底是何种猛兽。

稍有见识着,略顿了一下,惊骇道:“那头猛兽……像是一头狻猊。”

“不,不对,狻猊体形没这么大。”

“那到底是什么?”

“像……像是一头……狮子。”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雷之镜

巨大的雷电狮子奔冲出去,跑了两三步,忽然一跃而起,两只前爪朝前扑张,狰狞的大嘴巴更是张得跟巨桶一样。

青莽猝不及防,只得挥起天剑来作抵挡。天剑有御雷之效,即便在不施展“雷动八荒”的情况之下,也能起到很好的防雷效果。

雷电的速度,无疑是这世界上已经可知的最快的速度之一,能跟电媲美的速度,便是光了。它的速度,几乎能达到30万千米每秒。

孟缺释放出来的这头巨兽,虽然不是自然形成的电,但同样速度极快。

青莽以为孟缺已经死了,是以都没有做太多的防备,在见到孟缺没死之后,他又是格外地惊诧。完全没料到孟缺这家伙不但没死,而且还不怕雷,更还会反击。

“雷之镜,御兽决!”

只听一声大喝,音波荡漾中,巨大的雷电凶兽击中青莽。天蓝色的天剑即便是拥有着抵御雷电的功效,也不能在仓促之间将所有的雷电完全抵御下来。

“雷动八荒”的绝技,是向自然借力,然后借以驭之。青莽可不会像孟缺那样,能从任何地方吸收雷电,然后化为己用。

孟缺这般神通,诡异至极,倒是有几分像金庸老爷子笔下的“斗转星移神功”。在《天龙八部》当中,斗转星移是姑苏慕容的绝学。在老版本的电视剧里,第一集中慕容复就以斗转星移神功接住了乔峰的降龙十八掌,并还将之反弹了回去。

小说毕竟只是小说,而且金庸小说里的慕容非是现实中的慕容。

凶猛的雷电巨兽一口吞掉青莽,连人带剑。整片场地上瞬间,就不见了青莽的影子。

“好。”唐琅、大猩猩看到这一幕,不由地拍手大赞了一声。

天剑道的其他人众,却是捏了一把冷汗,不禁后退了一些,跟大猩猩和唐琅拉远距离。他们实在没想到,孟氏四人组当中的孟缺居然这么厉害。连青莽在他手上都占不到优势。

“砰!”

一声爆响,一道黑影从银白色的电芒光团当中爆射出来,贴着岩石地面,滑出了十七八米。浑身上下浓烟滚滚,衣服烧焦了大半,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剑道年轻一辈当中的第一人——青莽。

“青莽,你怎么样?”费贝诺关心地喊了一声,当下这种情况,只要青莽败了,天剑道一方就没有任何优势了。孟缺四人组则可反败为胜。

“噗……”

青莽没说话,张口就喷出一口血来。右手颤抖了两下,以天剑拄地,缓缓地站了起来。

依旧是两处尖峰,只不过,如今孟缺和青莽之间隔了将近五十米的距离。

孟缺威风凛凛,脑袋上的头发根根竖起,如同刺猬一样,无风自动。浑身上下银芒依旧在跳闪,显然身上还有余电存在。

再看青莽,身上衣着残破不堪,身体表面布满了伤痕,或重或轻。此刻,他借着天剑拄地才能勉强站稳,如无天剑支撑,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被凶猛的高压雷电击身,没死算是幸运的了,抽干力气是必须的。大猩猩之前受雷电触身,也是被抽干了力气。青莽的情况,比之前大猩猩的情况稍微要好上一些。

“趁你病要你命,光头,该到我们表演的时候了,围住他们,奶奶的一个也别放过。”

大猩猩看出青莽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起之前两人间的恩怨,便是怒火三丈。一个筋斗跳跃数丈外,来到了费贝诺等人的后方。

唐琅也跟进几步,与大猩猩、孟缺,形成铁三角,将青莽、费贝诺一干人全部围在其中。

费贝诺跳纵到青莽的身边,将他扶住,道:“你怎么样?”

青莽淡淡笑了一声,道:“无妨,区区雷电还伤不了我。”

“你莫要逞强,连站都站不稳了,还伤不了你?我们本来在这里守株待兔,结果竟是让兔子反败为胜了,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费贝诺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怨气。

白天的时候,是青莽说要在外面守株待兔,既不进去,也不封锁通道。费贝诺曾建议把出口堵起来,让里面没氧气,这样一来孟缺四人便是必死无疑了。

可青莽那时却说:“堵什么洞口?让他们去好了,他们走得越远对我们越有好处,现在堵了洞口,便是损伤我们自己的利益!”

那时,费贝诺没底气跟他辩驳。毕竟他带了七个人进去,结果都死了。失败的人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所以,他只能听从青莽的命令。

眼下,守株待兔的计策虽然是如预料一样达成了。可是结果却是有点出乎意料,这四只兔子,并不会让农人轻轻松松地拣到,它们是成了精的兔子,不但不会让农人拣到,还会反扑农人。

“你这是怨我么?费贝诺。”青莽看着一脸怨气的费贝诺,冷笑着问道。

费贝诺也不看他,谨慎地提防着大猩猩、唐琅方面,也是冷笑道:“我怎敢怨你,这次任务你是队长,你说怎么样自然就怎么样,无论失败还是胜利,最后都是由你去跟师傅解释,哼,我不会怨任何人。”

青莽笑容淡化,慢慢收敛了起来,平静地看了费贝诺一眼,又转过头去看了孟缺一眼,道:“那小子将《虚灵三镜》完全悟通了,我彻底是小看他了。天剑道里的前辈说《虚灵三镜》是三种奇妙法门,第一镜和第二镜,我们都知道是水跟火,唯独这第三镜,没想到是雷。这次是我失误。”

“哼,你要是早点使出你的必杀绝招来,就不会有现在这等情况了。”费贝诺埋怨道。

青莽眼睛微微眯起,笑起来有几分狐狸模样,道:“急什么?遇到这样的对手,我应当高兴才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足挂齿。这次虽是失利,但下次,我便要好好跟他玩上一把。”

“下次?这次有命活着,再说下次吧。”费贝诺冷声道。

天剑道剩下的人虽然不少,但有七人是残废的,战斗力大大缩减。反观孟缺这一边,孟缺刚刚得了一胜,锐气正盛,而大猩猩也刚刚恢复过来,唐琅一直都在蓄势待发,这三大高手联合起来对付天剑道这些残弱人员,简直能像切豆腐一样,轻松搞定。

青莽眼睛陡睁开来,身体站得笔直,道:“谁说不能活命?走,这次我们且退一步,下次,再让他们好看。”

说着他果然像是重新恢复了一般,仗剑疾走,一马当先。直奔唐琅去,欲从唐琅这边打开突破口。

“跟我一起,往这边冲。”

青莽刚一动,费贝诺等人也跟着行动了起来。费贝诺联合另外一大高手,护在青莽的左右两侧,逼近唐琅,三人联手发动攻势。

光头唐琅自然抵挡不住他们三人的联手攻击,只能退到一边去。

这时,大猩猩再次化身“如来法相”,横掌一推,巨大的佛掌印追着青莽拍去。没拍中青莽,却把天剑道其他余众给截留了下来。

这一掌,力量沉猛,大地摇摇晃晃,跟发生了地震一样。那七个断了一条腿的人,站地不稳,全然倒地。

青莽走得很是干脆,费贝诺本想回身搭救天剑道的同门,却在刚转身的瞬间,被青莽抓住衣袖,拖着往前奔走而去。

“青莽,为何阻我救人?”费贝诺大怒,这青莽也太无情了,根本视同门如瓦砾。

青莽却义正言辞道:“我这是为你好,你去了准没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

费贝诺想骂他,但想想,其实青莽的话也是有一定的道理。自己若杀将回去,不但是救不了其他同门,很有可能还会把命留在这死亡山谷。

想到这里,他沉默下来,再也不言不语,跟着青莽,直奔死亡山谷外逃去。

另一边,唐琅、大猩猩截留下天剑道的余下那些人,二人绝技大展,联合攻击之下,天剑道那些人根本抵挡不住。

短短数分钟,那些人全部战死,无一幸免。

大猩猩气炸了胸,很不甘心跑掉了青莽三人,在死去的天剑道的人的身上,每具尸体补了一剑,以泄心中之恨。

其时,天色浓得跟墨一样,若无山间白雪作映,根本是伸手难见五指了。

唐琅喘了几口气,看着小山尖上的孟缺,道:“孟缺,方才你为何不出手留下青莽?此番放虎归山,来日必成大患。”

孟缺站立着没动,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忽然他浑身上下银光骤灭,整个人浑身一颤,然后从小山尖上直接摔落了下来……

“孟缺……”

大猩猩、唐琅都吓了一跳,赶紧抢步过去。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双生妙用

回程,大猩猩和唐琅并不急躁。两人背上都背有一人,偷偷摸摸地从死亡山谷里走了出来。

每走一百米,大猩猩和唐琅都要停下来,打探一下周围的情况。待得出了死亡山谷,进入了昆仑山脉,他们俩选择了一条颇为艰难的路折向另外一个方向而去,并不顺着原路而回。

他们知道天剑道等人肯定没有走远,也许就在出口处等着打埋伏。

天剑道的人守株待兔,反落了败仗,他们岂会甘心?而且他们还死了那么多人,三把神剑都还没有收回去,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孟缺等人的。

出死亡山谷之前,大猩猩劈裂了地面,用一堆碎石将进入远古秘藏的路给堵了起来。

按照唐琅的建议,二人没回格尔木,转向西北方向进发。

这边方向的道路根本就没有路,死活是他们在乱石堆里、乱木丛中穿过去的。而且越往西北方向,越是偏僻。

深冬季节,这边格外寒冷。

四人起初进入远古秘藏时,每人都披有一件棉衣大袄。如今一个个浑身上下只剩褴褛,所幸体质超人,若不然早就冻死了。

“休息一下,不然他们两个吃不消的。”大猩猩背着爷爷孟有才,在感觉到肩膀上又有血液流了下来,立即将他从背上放了下来。

爷爷孟有才还没死,青莽那一剑的确是照着他的胸口心脏部位刺过去的。但,后续大猩猩和唐琅幸运地发现,青莽的那一剑,稍微偏了一点点。

人体的心脏,在与肝脏分界线处其实有一处空隙地带,这个地方不是要害。在部队里服过役的军人,有些枪法老练的人就知道这处地方的存在。有些时候,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枪法高手能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开枪杀害自己方面的人来博取信任。

而他们只要找准这个位置,开上一枪,是不会打死自己人的。

孟有才千幸万幸恰恰是被青莽刺中了这个地方,然后在青莽拔剑的时候,天剑的剑尖顺着他的胸膛一剑贴着皮肤,直接划到了肩膀处。

这条剑伤端得是触目惊心,大猩猩当初撕开爷爷衣服来看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所幸,孟缺身上有神药。一凃到伤口上去,血就立即止好了。有时候波动太大,才会偶尔将伤口震开。

孟缺的药,其实就是个小葫芦装着的绿色液体。大猩猩从他身上找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觉着有草药味,就干脆往爷爷身上的伤口上倒了一点做实验。

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只能是这般胡乱试着看了。就算那药有毒,也只不过是将爷爷危险的情况加深一些而已。以他的伤势,拖久了照样会没命。

孟缺这边,其实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但是他看起来极度虚弱,而且浑身发冷,心跳起伏的力度也非常之小。有时候,甚至还会有停歇的状况。

自从他从小山尖上滚落了下来,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拿爷爷的情况和孟缺的情况对比,两人都很不妙。谁轻谁重,也难以分析得出来。按唐琅的话说,若再不尽快找个地方,让孟缺和爷爷妥善休息一番,他们二人真有可能会丧命。

“天都快亮了,咱们这一走,也有好几个小时了吧?”

唐琅放下孟缺,向东边望了望,可惜天还未亮,周围的环境黑得可怕也静得可怕。

大猩猩摸了摸爷爷的额头,发觉他有些低烧,道:“光头,看来我们得好好休息一下了,孟老爷子好像发烧了。须得生堆火让他们取点温暖才行,这大冬天的,毕竟太冷了。”

“嗯。”唐琅拔出修罗剑,再从孟缺身上拿出追影剑,两把剑架在一处,只要一摩擦,就不断有火花出现。

“哗!”

一堆从石头下拿出来的干草,顺利地燃烧了起来。

唐琅将周围的野草、野树全部斩断,开辟出一个圈子来。将火越烧越大,温暖渐生。

大猩猩检查爷爷身上的伤势,肩膀处果然又有伤口被震开了。

拿来小葫芦,将里面那种绿色的液体倒了点出来,抹在爷爷的伤口处,伤口很快就不出血了。

“这东西还真有奇效,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大猩猩觉着惊奇,似乎这药,以前也没见孟缺用过。

唐琅也不认得,道:“估计应该是孟缺从异世界带回来的吧。”

那个葫芦,其实还真是孟缺从异世界带回来的。里面装着的绿色的液体,名为“双生草浆”,是疗伤奇药。

当初在异世界,亚木昆老爹的腿伤就是被这个药治好的。

孟缺见到这个药效果很好,就向药店老板买了两葫芦,以备不时之需。这下子,却是真的起到不时之需的需要了。

“孟缺怎样?”大猩猩向唐琅问了一声。

唐琅再次探孟缺的脉搏,摇了摇头,道:“脉象还是起伏不定,隐隐约约,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状态很不妙。”

“他这样到底是什么情况?”大猩猩浑然不解,孟缺不久前明明大发神威把青莽都给打败了,为何青莽一走,他就成了这样?

唐琅想了一下,道:“可能孟缺只是勉强支撑而已,青莽的雷动八荒那么厉害,孟缺不可能完全能将那些雷电吸收,必定也是受到了那些雷电的攻击,毕竟在那之前他还没有悟通雷之镜。你还记得在东北教训王瑞安的那个时候吗?”

“当然记得。”大猩猩点了点头,很肯定地回答。

那时候三人包围了王瑞安,跟猫玩老鼠一样捉弄他。孟缺当时要他施展雷属性的攻击来攻击自己,王瑞安心怀杀意,也曾差点将孟缺电成重伤。

拿青莽的雷动八荒和王瑞安的全力一击做比较,王瑞安的全力一击恐怕不及其十分之一。

这么一比较,孟缺受不了雷动八荒的电力,是很正常的。

最后他虽然悟出了雷之镜,但是身体在此之前就被伤到了,后续难以为继支撑不了,也是正常。

“雷动八荒估计伤他不轻啊,刀剑之伤,我们可用药来治,他这个伤,唉……”说着,摇了摇头,叹道:“须得找个医院看看才行。”

“再休息一下吧,让他们俩都缓缓,天还没亮,我们也不能乱走,万一走错了方向,反而弄巧成拙。”大猩猩面色严肃,很是紧张。

歇息了个把钟头,天蒙蒙开亮。

借着微弱的一缕光,大猩猩和唐琅背着人,在密林当中疾走如飞。

其时,刚好是大年初二。普通一般人家正在欢欢喜喜过大年,他们几个却在荒野之中疲于奔命。

跨过一条长河,也不知道是什么河。

河水很干净,借着一点点的微弱之光,看着这整条河,就像是一条仙女的丝带掉落在这里。

继续往西北方向而去,越走越冷。林子间、山野间,到处都是白雪皑皑。大猩猩和唐琅背着人疯狂掠走,乍看起来,就像是现实版本的《疯狂原始人》。

又行数个小时,忽见丛林百余米外,有着一间木屋。那木屋里亮着灯,一摇一晃的。木屋处在一棵千年大树的中腰,巧妙地订上木板,制成阁楼一间。

“木屋,有人。”大猩猩眼尖,一眼就看到木屋里面有人。

唐琅一喜,道:“可能有吃的,过去看看。”

“好。”二人兴冲冲而去。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命悬一线

二人来到木屋底下,大猩猩一举跳了上去,敲了敲门。惊得房中人大叫了一声,“什么人?”

木屋里的声音很粗犷,从声音听来,其人年纪不大,普通话不甚流利,应当是当地的本地人士。

“路过之人,讨点东西吃。”大猩猩回了一声,然后木屋的门被打开了来。

一个身穿兽皮的青年手里拿着钢叉站在房内,生怕来着不善,摆出一副抵御的式子。大猩猩扬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携带什么武器,然后笑道:“我们确实是过路人,只想讨点东西吃,能行个方便不?”

山中猎户大多还算热情大方,猎户看了看大猩猩的装束,衣衫褴褛、脸上乌漆麻黑,却是比猎户看起来还要清贫,很有点像是那个灾区跑出来的难民。

高原地区,多有民众信仰佛教。本着慈悲为怀的心,猎户将手里的钢叉放了下来,憨实地笑了笑,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他将木屋的窗户推开,向下面望了一眼,看到了唐琅、孟缺、爷爷三人。

大猩猩也打量了自己一眼,干脆顺着猎户的猜想,直接答道:“我们是逃难过来的,家乡着了火灾,我们不得不迁移出来。”

“唉唉,真是苦命的人啊。”猎户叹息了一声,像是突然生出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同病相怜感。他自己的命也不算好,从小父母双亡,自己一个人没读过书,也没其他的手艺活,只得在这森林里搭建木屋,过着原始猎户生活。

瞧着大猩猩四人当中还有两个好像还受了伤,他赶紧招呼大猩猩下了树梯,查看了一下孟缺和爷爷的伤势。

“你懂医术?”唐琅看着他那独特的诊查法,好奇问道。

猎户点点头,道:“山里面的猎人,都会一点医术。我们生病也请不起医生,所以有些小毛病就都自己解决了。”

“那你可看得出我这朋友情况如何?”唐琅指着孟缺。

猎户拧紧了眉毛,说了一句唐琅很不愿意听到的话,“这位朋友看起来活不了多久了,他这是怎么了?得了什么怪病?”

唐琅也不说话,望着天空长长一叹,其时天色渐渐变亮。

大猩猩又指着爷爷,道:“你再看看他老人家怎么样?”

猎户诊查了一番,道:“这老爷子身体颇是硬朗,从他的脉象和脸色来看,应当是失血过多,只要疗养得当,没多大问题。”

大猩猩稍微放了一些心,两个伤者,好在其中一个没有生命危险。若是孟缺和孟有才爷孙二人都挂了,那么从今往后他大猩猩和唐琅便要亡命天涯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了。

“怎么办?”大猩猩看着唐琅,想听听他有何建议。

孟缺的情况确实不好,连他们两个不懂半点医术的人都看出来了。

唐琅沉吟了一下,道:“看样子,我们须得尽快赶回去,孟缺的症状,我猜一般的人也治疗不好。恐怕唯有晃爷爷才会有办法。”

“晃爷爷?你是说那个脾气很是古怪的明晃老头?”大猩猩对此人很有印象,此人就住在孟缺的老家当中。记得有一次孟缺中了剧毒,也是被明晃救过来的。

“可是,孟老爷子禁不起折腾了啊。”

“无妨,我们可兵分两路,一人留下来照看孟老爷子,另一人护送孟缺回去。孟老爷子没有生命危险,只要找个地方静静地调养,以他的体质估计最多一个礼拜就能恢复回来。关键是孟缺,他必须得尽快被送回YZ市。”唐琅严肃地道。

“那好,你就留下来照看爷爷,我送孟缺回去。”大猩猩定声道。

“行。”

猎户很是热情,手脚很是麻利地从树上的木屋当中拿了一边野兽腿下来。早就被拔光了毛,像是被火熏烤过,散发着一种金黄的颜色。

“这是什么肉?”唐琅瞧着那怪兽的爪子有些奇特,有点像狼。

猎户却憨实地笑了笑,道:“这是雪豹,号称‘雪山之神’,可凶猛着呢。我们这里很多人对它敬若神明,我却觉得不过就是只豹子,味道还不错。”

“……”

雪豹啊,这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大猩猩二话不说,给猎户比了一个大拇指,示意他很牛岔。猎户憨实笑了笑,端来一铁锅,然后就将那雪豹腿给剁碎一锅煮了。

饱餐了一顿之后,唐琅、大猩猩再三谢过了猎户,然后向他问清楚了方向,才继续赶路。

原来这个地方,已经靠近瑶池。

瑶池,相传是西天圣地,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在这里也是一个很火爆的风景名胜区。

大猩猩和唐琅打定注意,决定去风景区,然后弄两辆车。

赶到瑶池,才早上六点半,这里还没有什么人出现,很是冷清。但很幸运,路边停靠的车辆却是不少。

有好几辆还是名车,一些有钱人带着小蜜,正在这里等着看日出,玩浪漫。

大猩猩和唐琅齐出手,抢了一辆雷克萨斯和一辆路虎,然后两人分道扬镳。唐琅带着爷爷去最近的市县择地疗养,而大猩猩则带着孟缺直奔格尔木。

“路上小心,注意提防着天剑道那些人。”分别时,唐琅小心交代。

“明白。”大猩猩一脸严肃,半秒时间也不耽误,方向一改,择大路径直往格尔木而去。

格尔木如今算是个比较危险的地方了,天剑道那些人很有可能如今也在格尔木。毕竟在这片数百里的地域当中,也唯有格尔木是大一点的市,并且有机场。

大猩猩带着孟缺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回去YZ市,坐飞机是必须的。而且还不能选航班,须得抢一架飞机,强行命令飞行员飞去YZ市才行,只有这样才能节约时间。

抢飞机是个很疯狂的举动,放在以前大猩猩几乎想都不敢想。

但是现在,他有这个实力,而且也必须抢。在他心里,早就把孟缺当成亲兄弟来看待,如果没有孟缺,他到现在仍旧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屌丝而已。就是因为孟缺的出现,他一步步地往上爬,也成为了一个龙血后裔,拥有着凡人不可能拥有的毁灭性的力量。

可以说,孟缺是他人生道路中的指路明灯,若无孟缺,他今后的人生必将迷茫。

路虎车果然给力,跑起来很稳当,速度却是一般般,只有两百来码。大猩猩回忆起以前孟缺赛车时告诉他的经验,登时也催动着龙血之力笼罩整个车的车身,然后减轻车身重量,并且以龙血做为推动力,让它的速度翻倍。

这样一来,果然快了很多。从每小时210千米,瞬间提到了大约每小时350千米的速度。

大猩猩还是觉得不够满意,继续催动龙血之力,咆哮道:“不行,不够快,须得再快一点才行。”

奋尽全力,大猩猩强行将速度一提再提,果断提到了将近500千米每小时的速度。车子奔跑起来,跟闪电一样。

在漫长的道路上,只能见到纷纷扬起来的尘土,根本看不清车影。

“孟缺,千万要顶住,千万不能死!”

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大猩猩杀回了格尔木,路途发生了好几单车祸。但都是他把别人撞飞,甚至还把一辆大货车给撞翻了。没办法,车子速度太快,他又没有孟缺那么高超的车技,自然是掌握不住。

回到市里,速度减慢下来,直奔机场。也不走正门,直接从机场外围的铁围栏寻了个地方,踩下油门,凶猛地冲了进去。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劫机

“砰!”

铁栅栏被撞烂,大猩猩笔直地冲进了机场。其时恰逢一辆飞机速跑起飞,刚好从这边杀来。

大猩猩差点跟飞机撞上,忙打方向盘,一个急转弯,方才躲过了一劫。

机场里的工作人员,这时也发现了大猩猩这边的情况。机场重地,闲杂人等是不许入内的,而且更加不能开车冲进机场。大猩猩此举显然是违法了,登时很多工作人员驾着车子围追过去。

大猩猩毫不客气,瞅准了一辆刚刚落地准备迎客的飞机,风风火火就奔了过去。机场的工作人员开着车子过来围堵他,他一撞一个,全部把他们撞得晕头转向。来到飞机下面,拎起孟缺,直接窜了上去。

“关舱门!”大猩猩冲进机舱,朝着一脸惊慌的空姐厉声喝道。

空姐吓了一跳,大猩猩拎着一个人冲将进来,如同一尊杀神,满身的杀气。放在平时,大猩猩是很喜欢空姐的,但这会儿他担心着孟缺,也不多看那空姐一眼,且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空姐身边,还有一个男乘务员。他个子高挑,膀大腰圆,看得出是个练家子。从旁边一瞧准机会,就伸手过来,欲擒下大猩猩。

大猩猩猛一回头,挥出一个巴掌,竟是直接把这男乘务员给从舱门口扇了出去。此举,彻底惊呆了空姐。

“快点,关舱门,起飞。”再此厉声喝了一句。

空姐被他吓得没有半点脾气,只能听命于他,舱门一关,然后他押着空姐去到了机舱头,强行要求机长起飞。

大猩猩杀气腾腾,并且也交代出自己的目的,必须得迅速赶去YZ市,不然,就杀光飞机上的所有人。

机长也吓得面无人色,看了看孟缺的情况,想跟大猩猩交涉一下,道:“其实格尔木也有很好的医院,万万不需要去YZ市啊。”

“少废话,让你飞你就飞,再废话,我就把你从飞机上扔下去。”大猩猩口气果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机长还是企图拖延时间,等救援来协助。大猩猩看破他的心思,一个巴掌直接扇在他脸上,差点将牙都打掉。

“从现在开始计时,晚一分钟飞,我就打掉你一颗牙,现在已经过了五秒了。”

机长捂着脸,狠狠地皱着眉头,暗暗忖着这次的确是遇到硬茬了。这家伙下手忒黑,迟一分钟就要打掉一颗牙,这……按照营救人员的效率,岂不是满口牙都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机长无奈地开始动作了起来。

飞机起动,缓缓地开启。

“不要跟我找什么借口,反正目的地我必须要达到YZ市,你要是飞不到YZ市,届时飞机有多高,我就将你扔多高。”大猩猩丢下一句狠话,然后带着孟缺径自去到头等舱坐了下来。

偌大一辆飞机,就乘着他跟孟缺两个客人。

机长果然不敢乱来,顺着大猩猩的意思,一路上一边跟救援方联系,另一边跟YZ市的机场联系。

救援方也是让他先顺着大猩猩的意思,以防大猩猩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这一飞,将近是飞了两个多小时,途中风平浪静,蓦然飞机一颤,高度下减,却是终于来到YZ市的上空。大猩猩坐在窗边,能清楚地看到YZ市的轮廓。

临近机场,红红绿绿的警灯闪个不停,显然,机长还是不是太过老实。

大猩猩也不计较太多了,反正这都已经到了目的地了。说起来,自己的行为也的确不正,也怪不得机长不厚道。

“机场离家还有段距离,不得耽误时间。”

大猩猩突然抓起孟缺,然后强行要求空姐打开中央舱门,随即,他带着孟缺连降落伞都不带,就从舱门处跳了下去。

“别啊。”

空姐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也不敢去瞧,连忙将舱门关闭,然后匆匆跑到机舱头向机长汇报。

机长一听,也惊得呆了,抹了一把冷汗,道:“疯子,果然是疯子,跳飞机不是找死么?连降落伞也不带,这人纯粹是找死的,还好我没逆着他的意思。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

大猩猩当然不会死,龙血后裔若是这么容易就死了,岂有戏看?

他带着孟缺从飞机上跳下,立即启用龙血之力支撑着自己,强行在空中飞了起来。飞机本来就已经处于下落滑行了,距离地上并没多高,速度也不算太快。

大猩猩身化“飞鱼相”冲将出来,毫无压力。落到地面,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并没几个人发现。

择近,弄了辆车,风风火火就杀回了老家。

他这边顺利地回家了,机场这边热闹非凡。警方做了重大的部署,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员,拍着胸脯说一定不会让歹徒跑掉的,一定将他擒拿归案。

一些嗅觉灵敏的记者,也早就来到了机场周边,企图在警方大展神威之后,他们拿下第一笔信息。

从格尔木飞来的飞机,终于越来越近,随着一声噪响,飞机落地滑行,然后转了一个弯,按照这边机场的指示,停在了相应的位置。

待飞机停稳,机舱门一打开,一早就埋伏在附近的特警一溜身就钻进了飞机里。十多个人,很快就把整部飞机都控制了起来。

机长、空姐被安全地护送下来,特警队员忙活了半天,搜遍了整架飞机,连半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不觉都疑惑了起来。

“不是说有人劫机吗?”

“不是说有个怪人带着一个病人上了飞机吗?”

“他们人呢?”

“人哪去了?”

机长跟空姐怔了怔,然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让大家都诧异的话来:“跳飞机了。”

“……”

警方忙活了半晌,正等着大发神威,未料竟是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

“怎么会?你们怎么不早说?他们在什么地方跳的?”

空姐是目睹整个过程的人,顿时说道:“那个怪人带着那个病人,让我打开了中央舱门,然后就直接跳下去了,连降落伞都没带。”

“疯子,肯定是疯子。”警方人员都摇了摇头,扫兴而归。

跳飞机的人如果是带了降落伞,那么他们现在追过去,可能还能抓到人。届时炒作一下,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个二等功什么的。

这下倒是好了,他们没带降落伞就跳飞机了,这是必死无疑。恐怕尸体也难以找得到。

一场盛大的救援剧,便成了空欢喜剧。很快,机场外围的警察都退了去,如潮水一样。

而大猩猩这一边,终于赶回了老家,推开了小院大门,仰起脖子就喊:“晃爷爷,救命。”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东窗事发

“晃爷爷,救命。”

大猩猩背着孟缺进入庭院连续大喊数声,终于是把晃爷爷从屋子内给喊了出来。

晃爷爷健朗依旧,身上穿着白色大褂,也戴了一副老花眼镜,推开门来,冷冷地喝道:“是谁在大呼小叫?”

大猩猩深知晃爷爷脾气极大,连孟缺都对他很是忌惮。遂,讪讪一笑,道:“晃爷爷,孟缺情况不妙,劳烦你给他看一下,他现在这个状态一般医生救不了,想来想去,我觉得也只有你能救他了。”

晃爷爷走了出来,看了大猩猩一眼,又扫了他背上的孟缺一眼,道:“孟缺小子么?他怎么了?”

大猩猩便将大致的情况向晃爷爷诉说了一遍,晃爷爷不急不忙,很是淡定,似乎并不怕孟缺会出现什么生命危险。

“晃爷爷,现在也就只你能救他了,请赶紧施援手吧。”大猩猩请求道。

晃爷爷兀自转身向房里走去,道:“带他进来。”

“哦。”大猩猩闻言大喜,赶紧背着孟缺往晃爷爷的医疗室走了进去。

晃爷爷一边走一边说道:“若换其他人,或许你可以担心,但对于孟小子,你不必太过担心。”

“为什么?”大猩猩疑惑,孟缺如今的状态就跟病猫一样,好像随时都会死去,就这样还不用担心?

晃爷爷悠悠道:“孟缺这小子体内龙血纯正,且在后来又意外地融合了蛇血,岂会这么轻易就会死掉?”

“这……这么说来,孟缺没事?”大猩猩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也不是说没事,毕竟受到了雷击,能撑到现在都没死,足见他生命力强悍了。要想他恢复健康,也并非那么简单。”晃爷爷淡淡地说道。

“……”大猩猩都糊涂了,一方面晃爷爷说孟缺死不了;另一方面又说想让他恢复健康,没那么简单。

这……到底是能救还是不能救?

将孟缺往手术台上一放,晃爷爷拿来一支小型的注射器,然后寻找了一些药水给从孟缺的屁股后面注射了进去。

“出去。”晃爷爷对着大猩猩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呃,其实我留下来可以帮忙的。”大猩猩不想出去,想留在这里看看孟缺到底是什么情况。

“出去。”晃爷爷态度坚决,容不得半点商量。

大猩猩只好退了出去。

……

格尔木。

青莽等人自离开了死亡山谷只后,其实并没有在外面打埋伏。强如青莽,都受了伤,即便留下来打埋伏,也是实力不够。试问,除青莽外,谁会是孟缺的对手?

费贝诺和另一个高手,显然都不会是孟缺的对手,他们也有这个自知之明。

遂,他们三人一起回到了格尔木市。

天剑道的队伍,来时,二十几好人浩浩荡荡,如今回去,却只剩下三人。说来,此次任务是大大的失败。

回去的路上,费贝诺和另一位高手乔冰都是一脸苦色,神情很是颓丧。唯独青莽带着一脸微笑,此次任务失败还死了那么多队友,他不但不生气、不伤心,反而好像还挺开心。

费贝诺忍无可忍,忍不住骂道:“青莽,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青莽冷冷一笑,斜首反问道:“什么什么心思?”

费贝诺怒道:“这次任务,彻底失败,我们整个队伍二十多号人,如今只剩下三个,哼,你非但没表现出一点点惋惜伤感,反而还一脸笑容,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呵呵,照你这话,莫非我们三人一定要表现得跟死了亲爹一样哭丧着脸,然后颓靡不振?”青莽冷笑着反问。

“你……起码也要有点表示是也不是?常言说畜生剑道的人最无情,依我看,你比畜生剑道的那些人还要无情。”费贝诺很生气地怒指青莽,骂道。

青莽闻若未闻,走了几步,道:“费贝诺,知道你最大的缺点和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什么?”费贝诺脸色发青,语气十分冷淡。

青莽冷笑道:“你最大优点就是感情太重,而恰恰这也是你的最大的缺点。天剑道以万物自然为道,讲的是顺应天道自然,天道无情,你一旦有情,便就落了下乘了。”

“哼,下乘?我宁愿落下乘,也不愿成为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冷血人。”费贝诺严肃地一字字铿锵说道。

青莽摇了摇头,忽地,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并非冷血,只是你们不太懂我罢了。关于这次任务失败的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等着看就好。”

“交代?我看你如何交代,如何向死去的队友交代。”费贝诺情绪越说越激动。

其时,三人已经回到了格尔木市,进入了一家餐馆。然后从电视上,偶然看到一则新闻——“今日清晨,一名神秘男子劫机从格尔木逃往YZ市,路途突然跳机,如今下落不明……”

新闻上,有一张神秘男子的侧面照片,当时也不知道是谁偷·拍下来的。像素很是不错,拍得很清晰。

青莽三人仅看了一眼,就将那人给认了出来。

“是他?”费贝诺和乔冰异口同声呼了出来。

青莽看了“神秘男子”一眼,然后目光转向“神秘男子”的背后。只见他的背后背有一人,虽然不太清晰,但是他却能认得出那是谁。

不觉脸上神色几般变换,眼神冰冷得就像是雪山上堆积了千年的冰川,

“看来我们都上当了。”青莽不怒反笑,笑容很是有些玩味。

费贝诺起初没听出青莽的弦外之音,仔细地盯着那图片看了几眼后,也发现了“神秘男子”的背后背有一人。那人的模样虽然模糊,但是那人给费贝诺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即便他化成灰,费贝诺都有可能将他认出来。

那人不是孟缺,又是谁?

“难怪当时他没出手拦截我们,原来他也是强弩之末了。”乔冰很愤怒地一拍桌子,很是不悦。

费贝诺皱着眉头,很快就发现出一个问题,道:“他们速度还真快,居然比我们还要先一步到达格尔木。只不过,新闻里说只有了两个人,另外两个呢?”

青莽喝了一杯茶,忽地向乔冰说道:“去订机票,下午,我们也去YZ市。”

乔冰对此很是赞同,不用猜就知道青莽的去意,立即跑到服务台向老板借用电脑,然后订购机票。

费贝诺看了青莽一眼,道:“你这是……要过去找孟缺?”

青莽笑意浓郁,道:“当然,他骗我不轻,我可不能饶了他。”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蛛丝马迹

青莽也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必须达到目的的人,是以,他们在餐馆了休息了一阵,吃了些东西,然后就直接去机场候机了。

乔冰买了最近一趟航班,飞往HN省会的。但班机没有直达,只能从先转到其他地方,然后再转去HN省会。

时间虽要耗一倍之多,但总算今天下午两点之前,他们能够成功于HN省会着陆。

“费贝诺,YZ市的眼线一直都是你在负责联系沟通的吧?”候机室里,青莽忽地向费贝诺问道。

费贝诺虽对青莽很气氛,但是工作归工作,他这人公私很分明,绝对不会把私人情感投入到工作或任务上。点了一下头,道:“没错,YZ市的眼线一直都是我在负责联系。”

“很好,那么你现在就可以联系一下他们,让他们将孟缺他们的坐标地点先探查出来,届时只要我们一到YZ市,就能立即杀到他们老巢去。”青莽眼中带有凶光,冷冷地说道。

“行。”费贝诺应了一声,开始设法联系YZ市的眼线探子。

天剑道是六大剑道当中最早在三大家族的领域里部署眼线的势力,最早一批眼线,是在三百多年前。天剑道的宗主派遣了一百名精英探子,分散到三个地方。

一是钱氏家族的中心领地——YZ市;二是慕容氏家族的中心领地——SH市;三是王氏家族的领地——SY市。

多年下来,三大家族一旦有什么大动作都逃不过天剑道的眼线。后来,畜生剑道和饿鬼剑道也学习天剑道的法子,派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探子,埋伏在三大家族的重要领地里。

费贝诺拨了一通电话,仅仅是随便讲了几句,就将事情交代完了。

精英探子不愧精英二字,办事效率极高。这些年来,YZ市的探子,他们虽然关注的重点是钱氏家族,但是偶尔也会搜集一下有关于孟缺的一些消息。

孟缺的消息最早出现是在几个月前,那时钱氏家族派出了大量的人来搜抓孟缺。这让天剑道的探子很觉疑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让钱氏家族出动几乎所有的人力来搜抓?

只因那时孟缺才刚露锋芒,并没在外界流露太多信息,又过了几个月,天剑道的探子才知道当初钱氏家族几乎派出全族去搜抓的人,竟是个孟氏余孽。

除此之外,后续他们还查出孟缺身边还有两大高手,一个叫大猩猩,原本是孟缺的同学,出自西南贵族学校。祖上都是普通人,后续突然得到力量。

另一个叫唐琅,是一个常年都剔着光头的男人。相传他是唐氏后裔,唐氏也算是一个家族,在上千年以前,是四大家族的随从。后来孟氏被灭了以后,唐氏也就趋于平凡了,很久很久之后,几乎教人完全忘却。

大猩猩得到的力量来自钱氏,而唐琅的力量则来自于慕容氏。他们三人联手,在SH市搅出了一场很大的风雨。后来,连慕容家族都要追杀他们。

只可惜,他们比泥鳅还滑,不久前三大家族还联手要抓他们,却终究是没能抓到他们。

此次,费贝诺一打完电话,YZ市的探子人员就行动了起来。从各方面去追查大猩猩和孟缺的下落,几百年来,他们探子世代传承,对YZ市的一切太熟悉不过了。

经过新闻和一些小道消息推算,探子计算了大猩猩带着孟缺跳飞机后,大约会降落的位置。然后发动了四十多人前去探查,将搜索范围最大化地扩展,由远而近,一步步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约莫三个小时后,四组搜索小队有两组在中心地带汇合,他们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只不过,近处有一户人家丢了一辆车,前一个小时还在街道上说得沸沸扬扬的。

等到另外两个小队也一起于中心汇合,交换彼此搜索结果,皆是一样。然后,某一小队就提起了附近有村民丢了车的事情。

搜索小队的队长,得知此事,觉得有些可疑,便亲自出马,去到丢车的那户人家。询问了一下车辆丢失的大抵情况。

丢车的人很是恼火,也有着一肚子的牢骚,听到有人来问,自然是喋喋不休地将情况说将出来,就跟鲁迅小说当中的祥林嫂一样。并且特别地交代,丢车的时间是早上,就在几个小时以前。

车不是什么名牌车,是一辆买了好几年的BYD国产车。但即便如此,还是让丢车人恼火得不行,嘴里咆哮着,唾沫横飞。

探子队长带着一脸微笑,温和地听丢车人把所有情况都讲了一遍。

这样一来,探子们也就能大概猜到一个结果了——丢失的那辆车,极有可能是大猩猩偷走的,他从飞机上跳落下来,按照重心引力以及风力飘斜,理应是在这附近。而恰巧就在几个小时前,这里突然丢了一辆车,这不是正好说明是他偷的吗?

就算不是他偷的,他也免除不了嫌疑。

“嘿嘿,如果真是他偷的,那么这事情就简单了。”探子队长跟交警大队的某位警官颇有些关系,好几年的老交情了,登时拨出一个电话,找这个熟悉人查起一个车牌号码来。

在天朝,有关系,无论什么事都好办。

只是一个电话,交警大队那边很热情、很乐于助人地就开始调查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搜索起探子队长交代的车牌号以及车的型号、颜色等特征。

探子队长借口说他亲戚丢了车,所以劳烦交警大队的刘警官帮忙调查一下。凭借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刘警官自然义不容辞。

一番查找,很快就有了结果———几个小时前,还真有这么一辆车进入了市内。

交警大队这边一路追查,调查出那辆车最后消失的街道以及方向,然后打电话将情况反馈给探子队长。

探子队长听得笑意融融,乐道:“太感谢你了,刘警官,我亲戚这车能找到,多亏你了。有空我请你吃宵夜,外加全套,哈哈,赏脸否?”

交警队这边的刘警官也是哈哈一笑,声音从电话当中传来极显粗犷:“好,我等着你的夜宵加全套。”

挂了电话,探子队长一挥手,立即率领着四十多号兄弟回到车里,风风火火朝市里赶回。

“走,兄弟们,咱们去刘警官指点的那条街搜搜看。”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危险靠近

刘警官给出的地点很详细,YZ市的各条街道上,都安装有摄像头。正好是数月前才换了一批新的设备,像素效果不错,所以他能精确地定位到车子消失的马路,甚至马路边多少多少号附近。

探子队开车驰入市去,来到刘警官指点的那条街道,然后由队长发出命令,让四十多人分散开来。依旧和原来一样,四十四号人分成四组,每组十一人。

刘警官说那辆车消失的地方就在这条街33号住房的附近,从这条路出去有两个路口,那边同样有着摄像头。调查设想记录,那辆被偷的BYD并没在难边的路口出现过,所以,可以推算那辆被偷的BYD必定就是在这条街里的某个角落。

四十四号人,分成四组,排列整齐。队长走出队列,道:“老规矩,先找车,找到了之后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只需要确定好目标的所在位置,其他的就交给青莽等人来处理就好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众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命令下定,队长拍了拍手,然后四个小组各自开始行动了起来。

这条街,其实算不得多长,唤作“零陵南路”,总长度,约莫三千米的样子。也算不得多么繁华,相比较湘江之东,这里算是比较落后的了。

街道两边,有着许许多多的老房子,这些老房子便就是最初YZ市的特征与代表。

相对比较冷清的街道,在两侧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巷子。巷子纵横曲绕,遍布极宽。一些不熟悉路的人若是走进巷子,很有可能会在其间迷路。

天剑道这些专业探子,显然对这地方很是熟悉。他们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就远渡太平洋来到这里扎根,时时刻刻监视着钱氏家族。经过几代人的扎根,这些人对YZ市,甚至周边的县城都了若指掌,搜查起来自然是轻车熟路了。

探子队长带的这一队人,搜的恰好是刘警官交代的那辆车最后消失的地点。

“零陵南路33号,就是这里了。”

队长看着一家小商店旁边的墙壁上贴着一个编码牌,恰是写着零陵南路33号。在这小商店的旁边,刚好也有着一条巷子。

巷子宽两米左右,深入丈许,分左右两边岔路。

站在三岔口,能望见左右两边差不多百米的距离。

“咦,覃哥,你看,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老车,看起来像是BYD牌的。”有一名小弟眼神不错,站在高石头上眺望了一下,指着右边那条通道拐弯处露出来的一辆车的尾巴,大喊了起来。

被小弟称作“覃哥”的,自然就是探子队的队长,他顺着小弟的指向看了看,还真是见到了那拐弯的地方有着一辆车。

看成色,那车挺老的,但仅仅从半个车屁股上可是看不出来车的牌子。

“奶奶的,就看到一小边,你就确定是BYD?”覃哥没好气地瞟了站在石头上的小弟一眼。

那小弟讪讪一笑,道:“覃哥你放心,我有一双火眼金睛,绝对不会看错,就那风搔的车尾,不是BYD,小弟我就挥刀自宫。”

“这么自信?”覃哥很是怀疑,刚好口袋里有把刀,摸了出来掂量了一下,准备走上去看看。

那小弟见得覃哥摸出刀来,下意识地将两腿之间的宝贝给用手给挡住,跟了上去。

走近一看,这小弟猜得果然不错,这辆黑色的老车,果然是辆国产BYD。

对照了一下车牌号,这队人都兴奋了起来。

“终于是找到了,奶奶的果然在这条街当中。”

覃哥看了一眼那名小弟,竖起一根大拇指来,道:“你小子眼神真不错,还真让你给猜对了。”

那小弟笑了笑,终于是放下了心来,不用担心小几几了。

“覃哥,这车就停在这家院子外面,也就是说……”

“嘘!”

覃哥竖指嘘声,然后一挥手就示意大家先离开这里。

目标车辆既然在这里出现,那么目标人物定然不会离得太远。现在他们要做的是先确定一下目标人物的准确位置。

只要把目标人物的准确位置定下来,那么他们就能将剩下的交给青莽他们来做了。

……

大猩猩一个人正在院子里发着愁,之前晃爷爷的那番话,让他很是迷惑。到底是可以救呢?还是不能救呢?

“神啊,可不要让他失忆或者变傻什么的啊,如果是这样,那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啊。”大猩猩默默地向老天爷祈祷。

在一般的电影当中,男主角很容易会出现失忆或者短暂性变傻的故事情节。

来回踱步,走了也不知道是几百圈了,忽然外面响起有人敲门的声音。

大猩猩气不打一处来,一句话丢了出去:“谁?”

“送快递的,请出来签收一下。”门外有个声音回道。

大猩猩本想骂走这人,但转念想到有可能是晃爷爷买了什么东西,便走去将门打开。果然是见到一个快递人员模样的人骑着摩托车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请问是刘元生先生吗?”快递人员很有礼貌地问,一边问,一边仔细地盯着大猩猩看了几眼,借着院子的门被打开,他还不经意地向里面头瞄了几眼。

大猩猩没有注意到这家伙所表现出来的细节问题,想了一下,晃爷爷姓明,叫明晃,可不是叫什么刘元生。便骂道:“奶奶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您不是刘元生先生?”快递人员表现出很惊讶的表情,然后看了一眼快递包裹上的信息,道:“这里……这里明明就是78号啊。”

大猩猩往门牌上看了一眼,没错,的确是78号,但往那快递单上一看,不由骂道:“你那上面明明写着18号,18号在前面,别到这里来瞎掺和。”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不好意思,打扰了。”快递人员收起东西,悻悻地骑着摩托往前面去了。

大猩猩一挥衣袖,大觉无味,进入院子,重重地把门给关了起来。

此番,大猩猩一点也没意识到有危险在临近。之前,他因为担心孟缺有生命危险,所以急匆匆地就开着车回来了,一点也没注意过隐蔽的问题。

大概是他觉得青莽那些人就算知道了他带着孟缺回了YZ市,他们总不可能还会跟过来吧?

YZ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从整个市里找出他跟孟缺来,也不是容易的事。

正因为此念,他才没有特别关心其他的一些细节问题。

甚至对方才那位古怪的快递人员,他也没生出半点疑心,真当那人是个二货快递员。

那快递人员一走,骑着摩托车并不是向18号而去,而是转过了一个弯,然后跟另外十人汇合一处。

在另一个弯道等待的十人,正是覃哥等。一看到“快递人员”归来,覃哥立即向他询问情况。

快递人员兴高采烈地笑道:“覃哥,这次咱们找得真准,那小院子里住的人还真的就是大猩猩,刚才我骗他出来,看得真切,绝对是他。”

覃哥微笑着点了点头,一挥手,道:“走,咱们任务完成,也该撤退了。”

同时,他也摸出手机来,将大猩猩所在的地方全部以信息的方式编辑起来,发送给了正在飞机上的青莽。

第一千一百七是六章 青莽杀到

几个小时后,有一班来自省会的飞机降落在YZ市的市级机场。从省会到市级地区的飞机,班次很少,客人也是很少。

自从这两年高铁逐渐趋于成熟,很多人会选择坐高铁,第一速度也一样够快,第二不用等太长的时间。

这次这趟班机,也不例外,从飞机上下来的人,一共不到三十个人。

其中有三个人比较吸引大家的注意,这三个人有一个人是老外血统,另外两个是亚欧混血,三人的身材均是高挑,长得很是帅气。

三人服装清一色地是黑色的,且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把剑。像剑这种东西,一般是不会被允许带上飞机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定的,居然没人阻止他们。

三人从机场出来,外面早就有人开着车子在等候他们了。

五辆车,为首的是一辆奔驰商务车,其他四辆乃是普通日系轿车。

“哈哈,早有听闻青莽大人的威名,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幸会幸会。”等候在车边的人,认出了青莽等三人,立刻堆起一脸的笑,迎了上去。

青莽的脸色却是很冷淡,也不拿正眼瞧这人,更对他友好伸过来的手,视若不见,只问道:“我让你查的人,查到了没有。”

这位故意讨好青莽的人,便是天剑道驻扎在YZ市的探子队队长覃哥。在所有的探子面前,他无疑是身份至高的。谁见了他不礼貌对待?即便是交警大队的刘警官见了他,不也是客客气气的么?

无想,这位来自故乡“天剑道”的青莽,竟是这般骄傲,一点也没将他放在眼里。这让第一次接触故乡“天剑道”同门的覃哥很是心酸。

不过,覃哥也是个混迹社会都年的老油条。喜怒不形于色,心里的不爽很快就被压了下去,然后赔着一脸笑,请青莽三人上了奔驰商务车。

“青莽大人,您放心,您交代下来的事,我们自然是已经办好了,绝对不敢懈怠。”

“那我让你找的人现在在哪里?”青莽有点惊讶,这才正眼看了覃哥一眼,似乎是对他的能力有些认可。

覃哥道:“就在市里,从机场过去,不用半个小时,我就能带您杀到他们的所在地。”

“很好,你们没有打草惊蛇吧?”青莽补充问。

覃哥拍着胸脯保证道:“青莽大人大可放心,这是我们的专业,找到了人自然不会去打草惊蛇,并且,我还派了人在他们驻扎地附近监视,只要他们一有动静,属下人就会立即通报于我,他们绝对跑不掉。”

“干得漂亮。”青莽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来,对此表示还算满意。

覃哥就坐在他们三人的旁边,有个疑问在心里憋了很久,忽地疑惑地问道:“之前,我听总部发来消息说,青莽大人这次带了二十多号同门兄弟前来YZ市,怎么其他兄弟没能来YZ市呢?”

此问,覃哥本是想找话题拉近一下跟青莽等人的关系,套套近乎。

不料,这事正是青莽等人心中的伤疤。还没待青莽有所表示,离覃哥最近的乔冰怒得一哼,一把抓住覃哥的肩膀,道:“不该问的,你就最好别问,你须得记住,你是情报人员,是探查敌人的情报的,对于我们,能别问,尽量不要问。”

覃哥被乔冰一阵警告,手臂被抓得痛入骨髓,连忙叫出声来。

坐在中间的费贝诺眉头一皱,安慰了一下乔冰,叹息道:“乔兄,对同门须得客气点,虽然覃兄是情报人员,但毕竟也是咱天剑道的一员,他有权利知道兄弟们的情况。”说着,费贝诺看了覃哥一眼,道:“很遗憾,其他的兄弟们都死了。”

“啊?”覃哥大惊,面色瞬间白如纸张,“都死了?怎么会呢?有青莽大人在……”

“是真的,我们让你追查的人,就是凶手的合谋,所以此番该是我们要他们血债血偿的时候。”费贝诺狠狠地道。

青莽在天剑道年轻一辈的人当中,无异于神一般的存在。特别是在像覃哥这样的是天剑道几乎外围弟子一般的人的心里,将青莽看得更是如神中之神。有青莽带队,居然还会被人杀成这般狼狈?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覃哥是个知趣人,也不再继续问了。以他的聪明知道不该说话的时候尽量少说话才是聪明之举。

同时,亦不禁在心里叹息,“有句古话说得没错,猛将不一定会带兵,会带兵的不一定是猛将。”

青莽便是如此,无可质疑,他是一名超级猛的大将,但是他绝非是一个善于带兵的将军。

一路无话,回到市里,五辆车以奔驰商务车为首,径直开到了零陵南路33号。然后朝着33号店铺旁边的那条巷子开了进去。

“这里?”

“没错,就是这里,三位请下车。”

豪华的商务奔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当覃哥带着青莽三人下车,更是引来了很多正在打牌的老人家的目光。

进入巷子,往右转。

黑色的BYD汽车仍旧在弯道处露出一个小半截尾巴。

在街道附近放哨把风的小弟,见得覃哥带着人来了,立即迎了上去。

覃哥问起情况,小弟笑道:“覃哥放心,那个小院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没一个人出现过。”

覃哥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做请,道:“三位请,就在前面,这次他们绝对跑不掉。”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严峻的局面

石头墙围成的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看起来很有些年岁了,应该是六七十年代留下来的产物,这样的院子在这条老街当中,其实也并不少见。

只不过,占地面积有如此只宽的,恐怕也别无第二家了。

小院呈椭圆形,占地五百平方米左右,前面是个小院,有种着花花草草。几棵高大的树,更是已经高过了围墙四五倍,繁密的枝丫上并没树叶,有的只是冬季的萧条。

几只麻雀站在树枝上,风.骚地跳动着,它们叫的不是春,是寂寞。

“就是这家小院。”覃哥站在老旧BYD车边,指着78号小院,向青莽三人说道。

覃哥是个聪明人,之前他听说天剑道其他二十余人全部已经战死,而住在78号小院里的人则是凶手的同谋,这么说来,这78号小院里的目标人物必定是名高手,而且有可能还是一名手段不逊于青莽的高手。

覃哥果断地不靠近过去,青莽连他的队友都保不住,更别提像他这种身份仅仅是搞情报的门人了。

青莽三人,也压根没想过让覃哥等人帮更多的忙。

目标既已经确定,青莽一挥手,道:“行了,你们退下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了。”

覃哥等的就是这句话,赔笑着退了几步,道:“青莽大人,有个请求,我可否一提?”

“说。”青莽头也不回。

覃哥道:“我祖上三代都是在YZ市做情报工作,到我这一代,请问能否申请回总部天剑道去?”

覃哥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曾听他的父亲说过,天剑道里没有一个是弱者。只要是出自天剑道的人,必定个个都是人中之龙。而且,特别是出自总部的人,几乎人人都拥有着惊世骇俗的力量。

覃哥的爷爷曾经也拥有那种力量,但是他爷爷的力量属于后天嫁接,也算不得有多成功。到他父亲一辈,力量就被削弱了一半之多,到他这一辈,几乎削弱了九成。

如今的覃哥,除了身体比一般的人强壮一点,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其他的与常人无异。所以,他特别想回到总部去,像爷爷当年一样,接受洗礼,然后重新获得力量。

青莽看了他一眼,也许是因为他这次搜查工作做的不错,才搭理了一句:“可以,这次回去,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谢谢,万分感谢。”覃哥兴奋至极,躬身敬礼,嘴都合不拢了。

当情报人员全部退下,青莽带着费贝诺和乔冰,来到78号小院的门前。

青莽双手向两边一指,都不用说话,费贝诺和乔冰就心领神会地纵到两边围墙底下躲着。

然后青莽走前几步,敲起门来。

“咚咚。”

“咚咚。”

连敲四下,院内,忽又传出一道骂声:“谁啊?敲你妹啊敲?”

接着,院内脚步声响起,逐渐向大门靠近过来。

“咚咚.”

青莽听到院内的声音,嘴角上不由地浮起一抹阴冷的笑,手指再敲两下。

“谁啊?”门内人来到门口,问了一声,并没开门。

青莽也不说话,他的中文并不太标准,所以很自觉地没说话,知道只要一说话肯定会被发觉。所以,手指再次在门上敲了两下,不急不忙。

“奶奶个胸……”

门内的人很气愤、很急躁,被这烦人的敲门声一激,铁门闩一开,探出个头来:“你别告诉我你又是送快递……”

一句话说到一半,探出来的那半只脑袋立即缩了回去,然后面色大变,大吼着朝着后方楼房道:“晃爷爷,情况不妙。”

门被打开,肯定是不及关了。

开门这人正是大猩猩,本来他以为又会是什么快递员送快递来了,正想大骂一顿,以泄自己在院子里等了好几个小时的苦闷。

谁料,头一伸出去,话说到一半,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一袭黑装,背后背着一把天蓝色的剑,嘴角上洋溢着一抹阴冷的微笑。

看到此人,大猩猩就跟看到鬼一样,立即将头缩了回去。还不及关门,大门就被外面那人一脚踹开了。

“晃爷爷……”

大猩猩又是一喊。

紧接着,小院两边围墙上,咻咻地窜出两道黑影。正是费贝诺跟乔冰,他们一左一右,沿着墙头速跑到靠近房屋的地方,然后跳将下来,与青莽形成三角状,围住了大猩猩。

大猩猩面色十分难看,双拳一紧,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可不会认输臣服,哪怕结果是个死,也得战到底。

青莽从背后拔出天蓝色的天剑来,剑身嗡嗡作响,玲珑清脆,湛蓝得没有一丝杂质,就像是一柄蓝色水晶。

费贝诺和乔冰也同时拔出剑来,摆好阵势,看起来随时都会发动攻击。

“大猩猩是吧?你们骗得我们好苦,你带着孟缺回到了YZ市,还有其他两个人呢?”青莽笑问。

大猩猩朝房里看了一眼,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晃爷爷有没有把孟缺救过来。眼下孟缺重伤,晃爷爷也没有什么战斗力,唯有自己这一个战斗力,也难以敌得过青莽三人啊。

别说三人,就是青莽一人,或者是费贝诺和乔冰两人,都够大猩猩喝一壶的了。

“该怎么办?”

“该怎么打?”

“看来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须得拖住时间,让晃爷爷带着孟缺离开才是。”

“可是,有青莽在此,我能拖得了多久?”

大猩猩脑子里瞬间衫过若干念头,他清晰地记得在远古秘藏的外面,他在自己使用最强招式——“如来法相”之下,都被青莽给击败了。

若是再来,难免又会是同样的结果。

“该如何拖?”

“如何能拖?”

……

念不及定,乔冰身为三人中最愤怒的一个,一想起死去的二十多名兄弟,就气不打一处来。只见他手中的长剑一抖,呛出一声龙吟,纵身而上,直刺大猩猩心脏。

“杀了他。”

费贝诺动手也不慢,紧跟着乔冰,封锁大猩猩的下盘,让他无路可逃。

青莽慢步而近,戏谑地看着大猩猩,手中天蓝色的剑一抬起,也不急着发招。但却给了大猩猩一种莫名的压力,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拼了。”

大猩猩知道自己不是青莽的对手,登时使出“蛇影相”蹿到一边,然后以“青龙相”抗击乔冰,以“白虎相”回击费贝诺。

乔冰和费贝诺均是高手,实力均不逊于大猩猩。

以一敌二,大猩猩压力山大。

“龙凤合鸣!”

“龙凤呈祥!”

乔冰和费贝诺使出两种不同的招,两人配合默契,一人专门攻上盘,一人专门攻下盘。

任凭大猩猩身法灵巧,也在躲闪之中受到剑气割伤,衣服、皮肉皆烂,鲜血汨汨而流。

大猩猩发出一声爆喝,浑身金芒突然大闪,佛掌印迅疾拍出,凶猛的力道撕裂了空气,震得大地都在摇晃。

乔冰挥剑挡住一剑,却敌不过这刚猛的掌印,身影被震飞,却没受到半点伤害。

费贝诺的“龙凤合鸣”追攻上去,专打下盘,大猩猩干脆跳纵起来,化为“朱雀相”。

朱雀一相,克敌先机,在料查到费贝诺的意图之后,大猩猩果断地从高空落下,一脚踢在费贝诺的肩膀上。

费贝诺也不服输,反手一剑,也刚好从大猩猩的肋骨间划过,再次带出一缕血痕。

乔冰赶紧扑身上来,欲从大猩猩背后偷袭致命一剑。大猩猩克敌先机,反手再次拍出一道佛掌印。

可惜,他顾首不顾尾,顾尾不顾受。

在对付费贝诺的时候,难以顾得上乔冰,如今对付乔冰,却难顾得上费贝诺。

费贝诺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看准机会,趁机一剑刺在他的大腿上,然后发出一掌,打在大猩猩背部,将他击出十数丈,倒在楼房一处角落下。

大猩猩吐出一口血,转翻过身来,还想继续再战。、

却忽然看到青莽舍他而去,径往楼房内中。

“站住!”大猩猩嘴角含血,大喊一声。房内晃爷爷和孟缺都还不知道有没有成功逃掉呢,若让他这般进去,晃爷爷和孟缺无疑都有生命危险。

然而,青莽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根本没把他当成对手。

一个连费贝诺和乔冰都打不过的人,自然是无法被他看在眼里的。

“你给我站住。”大猩猩再次大吼,忍住左腿上的伤,扶着墙,站了起来。

“不站住又如何?“青莽丢下一句话,已经走到了门边。

大猩猩刚想冲过去阻止他,忽然听到那房间的门“砰“地一声响,被人从里面愤怒地踢开了。

放眼看去,晃爷爷没戴老花镜,改变形象后的他,下额光滑,整齐的板寸头,看起来并不像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反倒像个四十来岁的壮年老男人。

——他怒气勃发手里居然端着一柄AK47站在门口,眼神极是阴冷。猛地一抬头,目光刚好看到将要走近的青莽。

大猩猩心中一动,大喊道:“晃爷爷快逃!”

晃爷爷牛气无比,手中AK47的扳机扣动,子弹一梭子扫了出来,声音豪迈道:“为何要逃?”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高手高高手

“为何要逃?”

晃爷爷看起来无疑很牛逼,这让大猩猩既好气又好笑。像青莽和费贝诺、乔冰这样的高手,子弹对他们有用么?

在远古秘藏里面,那密道里面的鱼骨毒箭不比子弹更猛?却还是没能伤得了青莽这些人,如今晃爷爷端着AK47想扫平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挺是威武,但实际上让大猩猩捏了一把汗,担心得要死。

大猩猩很想骂一句“老头,你别闹了好吧?”

但看着晃爷爷那英勇的身姿、澎湃的表情,以及那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生产的还有点卡壳的AK47,他怎么也骂不出口了。

AK47基本上的设定,都是含子弹三十发。

晃爷爷迈着风.骚的步伐,扛着拉轰的老爷枪冲将出来,扫到一半,AK47果断卡壳了,子弹再也打不出来。扣扳机使劲扣也扣不动。

大猩猩翻了个白眼,这明晃老头太叫人心酸了,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玩这一出。要玩枪,能不能拿一把好枪?非要拿一把老爷枪?

这下好了……

“卧槽。”晃爷爷嘴里蹦出一句经典台词,骂了声破枪,将AK47一扔,又拿出一把手枪来。

大猩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着腿上的痛,飞起身来一跃而过,一道佛掌印拍向青莽的后背。

青莽早已洞悉他的意图,反身一剑发出一道凌厉的剑气,那剑气当中含阴阳两色。正是“龙凤呈祥”的剑式,当龙与凤合二为一,剑气的凶猛程度将爆发十倍。

“轰!”

两道剧烈的能量撞在一起,猛烈的气流将古老的房屋很轻松地摧毁出了一个大洞,二楼顶上,黑色的瓦片唏哩哇啦地往下掉来,摔在地上噼啪全碎。

大猩猩站地不稳,摔倒在地。

费贝诺和乔冰却不容他起身,联起手,再次合攻而去。

大猩猩忙也忙不清,顺着地面,使出一个“懒驴打滚”,滚出几丈,然后勉强施展三十二身相来应付费贝诺和乔冰。

受伤之后的他,再也不能主动进攻了,光是采取防守都已经显得极端吃力。

被费贝诺和乔冰拖住,大猩猩实在没能力也没机会去救晃爷爷。远远地,他看到青莽挥出一剑,甩出一道光幕,轻松地把晃爷爷手枪里打出来的子弹全部击飞。

然后青莽眼神一狠,嘴里喊出“去死”二字,横着一剑就扫向晃爷爷的脖子。

牛逼的晃爷爷,任凭拥有风.骚身姿、豪迈的气魄,但毕竟只是一个虚弱的老人家,这样凌厉、狠辣的一剑,完全可以结束他本就不算太多的性命。

“晃爷爷……”

大猩猩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内心当中忽地又气愤又伤怀。青莽的这一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结果。

即便他跟晃爷爷很少相处,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怎么也不愿看到那样的一个可爱的老人,就这样死在他的面前。

大猩猩忽然很恨自己,为什么自己不够强?

若是自己够强,惨剧就不会在自己眼前发生。

费贝诺、乔冰攻势愈发凶疾,大猩猩一退再退,晃爷爷的身影在他眼中逐渐变得模糊。

“晃爷爷……”

又是一喊。

“砰!”

陡然一声剧烈的刺响响起,一条黑色的人影突兀地沿着地面一路滑飞出来。

天蓝色的一道光插在地面上,划出刺眼的火花。

“砰!”

“砰!”

“砰!”

接连三声爆响,那道飞出来的身影一直退到了小院门口的围墙边,才停住去势。待他身一动,身后的石头围墙轰隆一声倒塌开来。

其黑色身影,脸色潮红,一时间五内翻腾不止,气息一下子就被打乱了。

大猩猩再连退八步,猛一停住,转头看去,盯上那道黑影。忽然脸上现出一种惊诧至极的表情。

费贝诺和乔冰,也跟着看过去,同样的,他们也惊骇无比,眼中充满莫名惊疑。

三人齐一扭头看向房屋处,一个老头挽起袖子,正一步步地从房里走将出来。

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唐装,下颚的胡须剔得很干净,脑袋上的板寸头也剔得很整齐。这老头却不是晃爷爷又是谁?

“我……草!”这声我.草出自大猩猩之口,再次将目光看向晃爷爷,他依然是那么风.骚,且形象陡然间又扩大了好几倍。

什么情况?

刚才发生什么情况?

在青莽那凌厉的一剑之下,晃爷爷居然没有死?

而且不但没死,还这么风.骚!这么豪迈!

青莽爆退几十米连墙都被他震倒,到底是谁把他打飞的?

晃爷爷?

大猩猩有点不相信,像晃爷爷这样的糟老头,有这样的暴力?

一个扛出老爷枪,开枪开到一半卡壳不动的老头,有这样的实力?

“是眼花了吗?”

“是我看错了吗?”

偌大小院,一共五人。青莽、费贝诺、乔冰、晃爷爷,以及大猩猩自己。没有第六个人出现啊?

孟缺没看见出来啊,他难道已经好了么?就算是孟缺,也应该会现身啊?

正在大家都疑惑、惊讶的时候,青莽伸出手来擦去嘴角的一丝血迹,目光定定地盯着晃爷爷,神情之中多了一分谨慎,阴笑道:“好厉害的老头,拳劲真霸道!”

而晃爷爷,这时已经把袖子完全挽好,豪迈地笑了一声,道:“过奖过奖!”

大猩猩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头忽然像是奔过一万头翘着尾巴的草泥马……

(PS:61儿童节哟,祝大家儿童节快乐,即便是大人,也要开开心新的哦。其实我想发糖,但你们要嘛?)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提点爆发

青莽剑尖一动,疾走而冲,不甘落败,欲全力击杀明晃。

明晃摆开架势,站如松,静如磐石。一动也不动,似乎在等待青莽来攻。

世界上有很多种武学,是后发制人的,大猩猩也曾听说过很多。但看明晃摆出来的架势,明显就是此类。

“晃爷爷学的是什么名堂?”大猩猩满心疑惑,猜之不得。

却陡见晃爷爷不动则已,一动如流星,仅是眨眼间,他闪身来到青莽近前,连发数拳,轰向青莽的脑袋、胸膛。

青莽早有防备,吃过第一次亏的他,打心底不敢小瞧明晃这个老头。遂在明晃闪身过来,他惊得背后渗出一层冷汗,上半身直接向后面一倒,使出铁板桥功,然后横扫一剑,斩向明晃腰盘。

明晃身手极端灵活,也跟着一样使出了铁板桥功,上半身往后面一倒,然后以脚为圆心,呼啦啦地从逆方向朝青莽撞了过去。

“好手段。”

青莽知道拼纯粹的力量,自己绝对不会是这老头的对手,遂,左手拍地,身形贴着地面竖直地漂移了五六米,始才停住。翻身站起,发出一剑,但见龙凤齐走,龙嗷凤鸣。

“龙凤呈祥!”

“嗷!”

“唳!”

青莽使出龙凤呈祥,一条青龙跟一条紫凤缠绕而飞,飞不过丈许,就二者合为一体了。

龙凤呈祥这一招的妙处就在于龙凤合一,只要合一,其剑气威力就会增强十倍。

却见明晃这一边,他没有大多花哨的动作,见到青莽使出这一招来,他猛地一脚跺在地面。地面上的半米长宽的青石板转,齐刷刷地飞起七八块,如暴雨一样撞向龙凤呈祥。

紧接着,晃爷爷翻出一个跟头,来到院子角落的一处地方,抬手就举起一方青铜大鼎。

这个鼎,放在院子已经已经很多很多年了。大猩猩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鼎,只不过这鼎一直没用被人使用过。鼎身长满了青苔,表面全是墨绿颜色。

鼎的大小,高两米、宽两米,可称“巨鼎”,却不是什么文物,只是晃爷爷以前为了试炼药材,特意请人铸造的,据说铸造这个鼎花了好几万块。

巨鼎重约千斤,被晃爷爷两手一抓,竟然是轻轻松松地就被举了起来。这一幕,看得大猩猩等人惊得咋舌。

随即,在众人惊讶的目光当中,晃爷爷将巨鼎朝着青莽就狠狠砸了过去。

大猩猩再次吸了口凉气,只觉得不可思议,喃喃失声道:“晃爷爷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这么暴力,这力气比我还大啊。”

“龙凤呈祥”这一招,果断被破坏,青铜大巨鼎飞压而去,就如同一片乌云,当它飞上天空,地面上立即投出一片超大的阴影。

青莽连忙退开几步,不敢直缨其锋。手里天剑,当空举起,力斩而下。一道幽蓝色的剑气“咻”地一声射入青铜巨鼎。

“哐当!”

天剑不愧是天剑,削铁如泥、销金断玉,一剑之下,青铜巨鼎很容易就被切成了两半。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飞快地蹿到青莽的身前,再次一拳将他轰飞十余米。

这一次,大猩猩看得分明,晃爷爷方才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冲到了青莽的身前。那种古怪的姿势,别人或许看不出来是什么,但是他却能肯定地认将出来。

不由,心里剧惊。

青莽被轰飞,晃爷爷并没停手,也没有一点点要轻易放过青莽的想法。扑追上去,有如猛虎扑食。

扑食中,又变化出一个古怪的姿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一如灵蛇,一如灵猴。姿势之巧妙、身法之怪异,乃是费贝诺和乔冰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大猩猩却是越瞧越激动,这时忍不住冲口叫道:“猴王相?蛇影相?”

的确是猴王相和蛇影相,大猩猩自信不会认错,这两招他也常用,对身相的变化以及形状姿势,太了解不过了,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还有……常胜将军相……”

“龙雀相!”

“青龙、朱雀……”

“怎么可能?晃爷爷怎么可能也通晓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

“而且还这么娴熟,这么凶猛?”

晃爷爷会三十二身相,大猩猩也会三十二身相,可是同一种武功,在他们两人身上表现出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猩猩对此十分惭愧。

惊讶间,晃爷爷浑身金光闪闪,迅雷不及掩耳地拍出一掌,登时佛光普照,金色光芒充斥了整个小院。

“这是如来法相!”大猩猩脱口惊呼。

与此同时,青莽很见狼狈,亦发起狠来,两眼红光大闪,力斩佛掌印。

费贝诺和乔冰看出情况不太好,立即奔将过去,准备以三敌一,干掉老头再说。

青莽原本就受过伤,实力不能发挥巅峰时期的状态是肯定的,若是在这个状态之下被老头干掉了,那可是天剑道的一项重大损失。

看着费贝诺和乔冰动身,大猩猩也不闲着,大喝一声“哪里走”,跳身而起,两个筋斗翻在费贝诺、乔冰面前,将他们挡了下来。

“你们的对手是我,哼,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偏主动来投,真是找死,今日你们三个都跑不掉。”

大猩猩牛皮轰轰地发了一句豪言,费贝诺和乔冰听得不爽,双剑联合,冲他刺将过来。

此二人联手本就比猩猩厉害许多,大猩猩都已经在他们手里败过一次了,这下子好了伤疤,忘了疼。依然是以一己之力,硬扛费贝诺、乔冰二人。

大猩猩很感吃力,才交手两个回合,就立马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却忽然听到晃爷爷传来一句话:“猩猩小子,三十二身相可不是你这么用的。”

听到此话,大猩猩浑身一震,两眼瞪大,扫了晃爷爷一眼,暗忖道:“莫非晃爷爷要指点我?”

便问:“不是这么用,那该如何用?”

只听晃爷爷的话,再次传来,悠悠远远,细细长长:“看你出招,每每太过刚强,却不知道纯刚之劲易折的道理么?”

“纯刚易折?”大猩猩还真有点不懂这个道理,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走的就是刚猛路子,既是刚猛,当然是要刚猛到底啦?

晃爷爷又道:“见过枯木否?”

“见过。”大猩猩答道。

晃爷爷又道:“见过流水否?”

“见过。”

“那水属何型?”

“上善若水,水自然是柔型。”

“嗯,那枯木当属何型?”

“枯木……”本来枯木该属何型,大猩猩也不知道,但想着晃爷爷既问了柔,那么相对的自然是刚了,便猜道:“属于刚型。”

“嗯,说得没错。”晃爷爷点了点头,示意他答对了。

大猩猩有些意外,可又迷惑,晃爷爷问这个干什么?

还没待他想出答案。

晃爷爷又道:“枯木属刚,才易折,若是加以水分,譬如新木,易断否?”

“枯木易断,新木自然不易断。”

“三十二身相便是这个道理,若取纯刚之劲,则易折。即便让你练到最后一相,也只不过是趋于二流而已。”

“二流?”大猩猩幸幸苦苦从三十二身相的第一相练到二十九相,居然才堪二流?想到这里,不觉有些心酸。

“没错,真正的三十二身相,在于刚柔并济,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如此方才可称一流。”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里,大猩猩有如被当头棒喝、醍醐灌顶,更是如梦方醒,想了想,一拍脑门,道:“果然是至理,天地之间的万物元素,都是过犹不及。阴阳等同白天与黑夜,黑夜黑到极致,则是白天。白天白到鼎盛,则会迎来黄昏,刚须取柔,柔也须取刚。就是这个道理。”

经晃爷爷提点,大猩猩大彻大悟,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三十二身相再次施展开来,风声嚯嚯作响,隐隐之中,风雷动,还掺杂着气流爆炸声。

费贝诺和乔冰本来还占着上风,但大猩猩经过彻悟提升,每招每式释放出来的拳劲、掌风,皆如风暴,即便不对上招,亦能被拳劲、掌风逼退。

大猩猩越打越顺,渐渐地似也忘记了腿上的伤痛,三十二身相施展出来,如鱼得水,天马行空。

晃爷爷回头扫了一眼,微微颔首一笑,道:“不错,悟性还行。”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败逃

“不错,悟性还行。”

晃爷爷点了一下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嘛,还是不太够味。”

大猩猩很是兴奋,完全忘记了腿上的疼痛,浑身上下钱氏家族标志性的黑色鳞片一生长出来,那伤口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

“要怎么样才算够味?”大猩猩欣然问道。

晃爷爷身若灵猴,矫捷无双,受伤状态的青莽在他的攻击之下,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倒也并不是他不想反击,只不过晃爷爷出招太快,根本没有他反击的机会。、

两人动作皆在电光火石之间,变换极快。

又过三招,晃爷爷指点道:“柔之劲,你虽然掌握了一点点,但是出手依然太猛了,难道就不会留三分力么?”

“留三分力?”大猩猩不解了,本来十成力,若是留三分,那岂不是只用七分力打人?这样一来威力还够么?

只听晃爷爷继续指点道:“你有撼山之力,但是却只能撼动山坡,这实在是大材小用。你何曾想过,十层力若是全出,则无后招,若没击中敌人,那么吃亏的便是你。而你若留劲三分,则不至于尴尬,随时都可以变化招式,如此,方能源源不断地施展三十二身相。”

大猩猩半信半疑。

忽地跳起身来,使出一式“疯牛相”,一招撞开了乔冰。然后一对一,拼上费贝诺,这才按照晃爷爷的指点,每次出招,除了融合柔劲之外,还余留三分力。

第一次出招,大猩猩没有多少自信,是以先撞开乔冰,只有在与费贝诺一对一的情况下才敢实验。

“龙雀相!”

“霸王相!”

“常胜将军相!”

三相连出,大猩猩忽然觉得自己的出手速度貌似要比以往快得多了。正因为余留了三分力为底力,这样一来,在换招的时候,更加方便,不用蓄力,只须变招即可。

这样一来,不止变招快,在出招没击中敌人的时候,果然还有补救的余地。

像以往,十成力每次出招都倾尽全力,这样威力虽然也很猛,但是一旦没击中敌人、或者是打死敌人,那么敌人反击过来,自己就无处可躲。

这就像上次对战青莽一样,佛掌印没能击败青莽,青莽一破招,趁势就反杀了过去。大猩猩因为是全力出手,根本就没有余力在瞬间还击。

这下子听晃爷爷的指点,余留三分力,刚好就能解决全力发招之后的没有余力在瞬间防守的困窘。

费贝诺越来越心惊,暗中不由忖道:“这小子,怎么突然之间进步这么快?”

难道仅仅是因为那老头的几句话?

那老头的话,他也听在心里,字里行间的意思也较明白。这就好比中国做人的真理,有句话叫“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般道理不算高深,为何转换到武学上来,就有这么大的威能?

费贝诺不解,完全不解,这种武学道理跟他在天剑道所学的大相径庭,认为根本不足取也。

可是,偏偏大猩猩的表现又是一种事实。

一时间,心里又气又急。气得是大猩猩越来越威猛了,急得是若长久地打下去,恐怕己方反而会处落下风,毕竟青莽的伤势没恢复,而那神秘老头又强得可怕。

乔冰奔冲而至,再度与费贝诺联手攻杀大猩猩。

大猩猩得“留力三分”之道,三十二身相愈发能得心应手地施展,之前对付费贝诺和乔冰二人尚嫌吃力,这会儿竟是游刃有余。

不说能占上风,只说能保自己无伤,那是绰绰有余的。

如此一来,费贝诺、乔冰战上大猩猩这一局渐渐演变胶着,难分难舍。

而看明晃这一边,他仍旧是稳占上风。三十二身相从他手里演变出来,那是一种炉火纯青的效果。

以大猩猩之能已经算是厉害的了,但是同他一比,大猩猩的三十二身相就略显得青涩、生硬了。

正所谓两技相衡,判其长。孰高孰低,比较起来就明显了。又好比是拿画圣吴道子的画去衡量初学者的涂鸦,高明与生涩,立判其间。

“老头,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青莽很觉心惊,倘若这一战由自己先手,那么或许还有转机的余地。

可惜就可惜在,起初自己太小看这个老头了。初见老头端出AK47老爷枪来,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老者而已。谁想得到他竟是一个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手?

明晃似乎也知道天剑道的弱点只所在,缠上青莽死死不放,就像是毒蛇捕猎,一缠住猎物,除非将之勒死,不然绝对不会放手。

“年轻人,你的天机剑法学得不错,但是比起你师傅天机老人来,还差得多呢。”

晃爷爷不咸不淡,悠悠地说了一句。

青莽一听,浑身剧震,脱口叫道:“你认得我师傅天机老人?”

“何止是认得?三十年前,还曾与我一战。不知这三十年来,他死了否?”晃爷爷冷笑着又问。

青莽面色连变数下,末了,弹身一退,跳出十余丈,再也不敢与这老头交手,一个筋斗就翻上了围墙,向费贝诺大喊了一声“撤”,然后就由跳头跳了下去。

费贝诺和乔冰正和大猩猩战到关键时刻,陡听青莽这一声喊,只得强行撤退下来,由正门方向跃墙而去。

大猩猩手痒得紧,才悟出高超技法,还没打个痛快,一点也舍不得他们逃走,大喝一声就要跟追上去。

晃爷爷却一跳到他身边,将他拖住,道:“你上哪去?”

“痛打落水狗,当然是追杀他们。”大猩猩如是说道。

“追杀个屁。”晃爷爷骂了他一声,将他拎到一边,道:“穷寇莫追,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们此来必定是有准备的,为防他们再次偷袭,我们须得赶紧撤离这里才行。”

“可是……”

“可是什么?我还没说你,你来这里时,定是没注意,所以才留了尾巴把他们引到了这里,是也不是?”晃爷爷严厉问道。

大猩猩垂着脑袋想了一下,话说他还真是一不小心留了“尾巴”。那辆从郊区开到市里的车,就停的小院外面。本来为了安全起见,要把车子开远一点,甚至要藏起来才对。

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他实在是太担心孟缺的情况了,所以也就忽略了这个细节。

没想到,仅是这一点点的线索,就把青莽等人给招来了。看来天剑道的“狗”鼻子还真灵。

“对了,晃爷爷,你怎么也会《大金刚神力》三十二身相?”大猩猩大是尴尬,赶紧转移话题,缓解气氛。

晃爷爷没好气道:“怎地,我就不能会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晃爷爷的《大金刚神力》太厉害了,有点觉得不可思议而已。”

“你不该问的就别问,还有,这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在没得到我的允许的情况下,不得告诉其他人,明白否?”晃爷爷盯着大猩猩严肃地说道。

大猩猩点点头,很是乖巧,道:“明白,完全明白。”

心里充斥着满满的疑惑,晃爷爷越是不说,大猩猩越是好奇。

晃爷爷为什么也会《大金刚神力》,难道他不姓明,应该姓钱?

如果姓钱,这就不太对劲了,姓钱的怎么可能跟孟老爷子混到一起呢?

而且晃爷爷身手这么好,以前怎么从来都不帮孟氏爷孙俩的忙?

这其间到底有什么隐事?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晃爷爷走出几步,回头冷喝一声。

大猩猩这才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来了来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浴火重生

跟着晃爷爷进入手术室,在进门之后,晃爷爷从一边的书架上推开两本出,然后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按下了一个按钮,然后整个手术室的地面摇晃了起来,慢慢地向下落去。

“啊……这……这手术室是活动的?”大猩猩惊呆了,这也太高科技了,谁看得出来,在这破旧的老房子下面居然隐藏着这样的高端科技。

手术室缓缓地下降,落下去了五米左右,上方原来的位置开始出现一层地板,由两边墙壁伸出慢慢地合二为一,在上面形成新的地面。

而下面,灯光亮起,如同白昼,再看周围,宽敞得无与伦比。几乎有一个中等规模的停车场的大小,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最多的摆设,自然就是实验品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晃爷爷跟钱文俊有些相似,他也热衷于从手术实验去追求力量。

大猩猩忽然脑袋里涌出一个想法:“莫非晃爷爷的一身力量是来源于手术研究,也算是生化人的一种?”

“在想什么?”晃爷爷重新戴回了眼睛,板着一张脸,好像在他的脸上,大猩猩从来都没看到过笑容。这老头实在是太严肃了,严肃到让人在他面前会不由得感觉到紧张。

“呃……没想什么。”大猩猩战战兢兢,一想起钱文俊制造的生化人,再联想到晃爷爷的一身力量,不由在心里忖道:“晃爷爷该不会也会像钱文俊制造的那些生化人一样时不时就会发疯吧?”

晃爷爷如此厉害,如果他真的发起疯来,恐怕这里谁也抵挡不住。

大猩猩越想就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如果不是这样,以前为什么晃爷爷不帮孟氏爷孙打天下呢?有他这样的一个高手存在,做什么事都方便得多啊。

“别愣着,过来帮忙。”晃爷爷招呼了一声,兀自朝手术床走了过去。

“哦哦。”

大猩猩跟着走过去,忽然惊得一叫:“怎么会这样?孟缺怎么变成这样了?”

视线中,目光浑身上下皮肤就像是烂了一样,呈现一种朦胧感,就好像全身被开水烫了,然后所有的皮肤都产生了水泡,整个人的形象看起来恐怖至极。

“晃爷爷,你这……到底是搞了什么?”大猩猩浑身发抖,觉得这太是有点丧心病狂了。莫不是晃爷爷拿着孟缺在做什么实验吧?

一搭孟缺的脉门,好在还有点搏动。

大猩猩很生气,两眼瞪得圆溜溜的,看着晃爷爷,要他给个说法。

晃爷爷却兀自忙活着,这时从一边的柜子里又拿出了一些药水来,然后由好几个配合成一剂,慢慢地吸入针管。

眼看晃爷爷又要给孟缺打针,大猩猩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让他乱来了,若是害了孟缺的性命,那可如何是好?

赶紧挡在孟缺身前,喝道:“别乱来。”

“臭小子,你干什么?”晃爷爷眉头一拧,有点恼怒。

大猩猩肃声道:“你对孟缺做了什么?他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走开,你小子懂个屁。”晃爷爷大步走了过来,一挥手,就放出一道无穷的劲力,大猩猩被动着被甩开丈许,然后他拿着针筒就将里面的药水给注射到孟缺的静脉当中去了。

“你……”

晃爷爷手法太快,大猩猩根本没法阻止。

待打完针,晃爷爷收起针管,道:“你可知道孟缺的身上含有两种血?”

“两种血?”大猩猩很是疑惑,这事他听都没听说过。

晃爷爷颔首道:“一方面是龙血,也就是他身上流淌着的祖传之血脉,另一脉是蛇血,也就是炙蛇之血,曾经他受过鸠赤之毒,后得蛇血入脉,才得解毒。蛇血本来是种凉性血,一般的龙血后裔在注射了这种血后,顶多三天,就会被体内龙血排斥出来,可孟缺身上完全没有这种现象,蛇血在他体内融合得非常好,这一点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

“蛇血跟龙血融合了?”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奇怪的事?

“其实这一点也并非不没可能,龙蛇本来也算是近亲,只不过嘛,像孟缺这种情况属于万中无一而已。你看他如今像个什么?”

“他像……要蜕皮的蛇。”大猩猩忽然有这种错觉。

“没错,说对了,就是要蜕皮的蛇。蜕皮之后,将会迎来他的新生,所以我说,这小子命大,死不了。”晃爷爷很是肯定,所以自始自终神色镇定,静若泰山。

“原来是这样?”大猩猩有点恍然,又有点不可思议。

走到孟缺身边,从他的手臂上刮下一些皮来,果能见到里面已经出现一层新的皮肤。那皮肤莹白如玉,纵是比女人还要细嫩。

“卧槽,皮肤这么好?”大猩猩不免有点羡慕嫉妒狠,喃喃道:“这小子本来女人缘就很好,这样一来,天底下又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要被他祸害了。”

“晃爷爷,对不起,刚才我误会你了。对了,这个蛇血,能否给我也来点?”大猩猩巴巴地看着晃爷爷,献媚道。

大猩猩本来就肤色黝黑,也正因为如此,以前才被人起了个“大猩猩”的外号。这么多年来,他的心病也是在此,他总觉得如果自己能白一些,魅力一定超级大。

晃爷爷闻言,淡淡地指了实验架子上的一瓶密封冰藏的红色液体,道:“那里面装的便是炙蛇之血,这蛇几乎已经灭绝了,孟缺上次运气极好,他用了之后,还留有一点,你若想试,我可以帮你。”

“真的?”大猩猩眼睛里冒出了星星。

“不过,炙蛇的血,是有剧毒的,你只要不怕死,我可以帮你试。”

“……”大猩猩一腔热血被晃爷爷这一盆冷水浇得冰凉冰凉,“算了,既然有毒,那我就不要了。”

正说着话,孟缺浑身上下的那层跟“水泡”一样的皮肤,开始慢慢地裂开。有轻微地嗞嗞咋咋的声音。

大猩猩惊得一跳,道:“晃爷爷,孟缺皮肤开裂了。”

晃爷爷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道:“不错,刚才这一针的效果是加速他的血液循环,果然有效果。待到破茧,他便重生了。”

“慢慢等吧,这个过程快则两小时,慢则四五个小时都不一定。你先过来帮忙做点事。”晃爷爷说着,走到一边,打开一个开关,然后有一排电脑刷刷刷地全部亮了起来。

“帮什么忙?”

“帮忙找出刚才袭击我们那些人的坐标位置。”

“这……光靠电脑怎么能行,我又不太会玩电脑。”

“不需要你玩,就你那水平,只配看显示器。”

“……”

电脑全部开启,速度极快。一看就知道每一部机子都是高配置的高端电脑,自启动到自动开启软件,什么都是自动化,完全不用大猩猩动一手一脚。

接着,他就看到十个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不同的画面。大部分的画面是大街,大街上车来车往,人流络绎;还有一部分,像是室内监控,究竟是哪里,大猩猩看不出来。

“这……看起来就像是马上上的那些监控一样。”大猩猩兀自猜疑。

晃爷爷接口即道:“本来就是警方的监控,我入侵了他们而已。”

“……入侵?”大猩猩再一次吃惊地看着晃爷爷,这个老头,不但武功厉害,居然还是个电脑高手?

擦,这么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以牙还牙

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晃爷爷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大猩猩来不及拍马屁,观看了一下,从右边数第三台电脑里看到了零陵南路上的一些景象。

“看到了,晃爷爷,原来他们还没走,全都在外面埋伏着。”大猩猩气呼呼地说道,恨不得冲上去,再找费贝诺和乔冰大战三百回合。

晃爷爷在忙他自己的,也不看一眼,道:“你好生看着就行,他们不会在外面待得太久的,你要做的是将他们跟踪到底,然后记下他们最后的落脚点。此番,他们杀到我们家里来,我们岂能不杀到他们家里去?以牙还牙,这才是男人本色。”

晃爷爷语出惊人,这番话说得大猩猩热血激昂,倘若这话是唐琅说的,大猩猩只会嗤之以鼻,但这话从晃爷爷口里说将出来,却又是另外一种味道了。

晃爷爷有绝对的实力,有晃爷爷的带领,剿灭青莽等人必定是没有问题的。

“好,这个决定我喜欢。”大猩猩笑着道。

只见天剑道的人将零陵南路33号的小店铺旁的那条巷子完全堵住,摄像头的余角,能勉强看到一点点青莽和费贝诺的影子。

这个时候,青莽正在跟费贝诺争吵着什么,费贝诺很生气,青莽则是一脸严肃,说了几句话后便是沉默了下来。

大猩猩努力地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仔细辨认他们的说话口型,想用唇语来辨认。但很遗憾,青莽和费贝诺都不是中国人,他们的中文说得很差劲,想用唇语来套出他们在说什么,这根本不太可能。

尽管对此非常好奇,但想起晃爷爷说的话,大猩猩只能按捺住好奇,认真地看着他们接下来的情况。

……

却说费贝诺这边,他的确是在大发牢骚。

“这次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了,你还要留在这里干什么?依我看,还是赶紧回天剑道报告得好,免得晚了,遭师傅怪罪。”费贝诺冷冷地看着青莽说道。

青莽面无表情,道:“你若想走,大可独自离去,我绝对不会拦你。”

“可是,你认为你斗得过那神秘的老头?”费贝诺瞪视着他,逼问道。

青莽一笑,道:“就是斗不过,所以我才要留下来,越是高难度的任务,我就越喜欢挑战。这老头身份神秘,而且还认得师傅天机老人,这次说不得我要把他的头颅带回去,让师傅会一会老友。”

“可笑……滑稽……滑天下之大稽,你斗又斗不过,还想拿他人头回去见师傅?做梦吧你。”费贝诺冷冷嘲讽道。

“你等着看就好。”青莽也不跟他多说,淡淡地说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浓郁的自信。

不久,一辆黑色的日系车,慢慢地看到了零陵南路33号外面的马路边上,从车里走出一个小弟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看起来很沉重,他须得用两只手抱着,然后才能慢慢地拿得动。

“这就是我要的东西?”青莽看到小弟搬着东西过来,随意地问了一句。

那小弟点了点头,道:“是的,青莽大人,您要的东西我们都拿来了。”

青莽伸出手来,将那盒子的盖子打看,粗略地扫了一眼,点点头,道:“很好,经观察,那老头和大猩猩好像并没有从那屋子里逃出来,哼,既然他们不出来,那咱们就赏他们两炮。据说在没有半点防守的情况下,普通的炮弹也是能杀死龙血传人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乔冰怨气很重,本来他跟费贝诺相近,但是费贝诺一概主张回天剑道去,这跟他的心意很不相合。遂,他倾向青莽,想跟着他一起留下来。听到青莽的话,他随口接道:“无管是真是假,试一下不就好了?”

“呵呵,说得没错,试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青莽一挥手,示意那名小弟可以去后面的巷子里动手了。

那名小弟,很是有些忐忑,不由问道:“青莽大人,这些可是迫击炮啊,真用这个来轰炸那所房子?这可是会闹出很大动静的,说不定会惊扰到警察和钱氏家族的人。”

青莽面色不善,冷声道:“废话还真多,我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你再多一句嘴,我就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那名小弟吓得脸色一白,悻悻地垂下了头,只得听话乖乖地抱着那一箱子军火走到后面的巷子里去了。

大猩猩这一边,坐在监控画面之前,方才从唇语辨别中,他没辨出青莽的话,却是辨出了那名小弟的话。

那名小弟很明显是在YZ市待了很多年的人,不但会地方方言,而且普通话说得还很标准。从他的唇型变化当中,大猩猩译出了一句大概的话“要用炮炸?”

他也不管翻译得对是不对,反正青莽这些人围在外面不走,肯定是有着什么阴谋的。这些人只要阴谋不实现,肯定是不会轻易走开的。

一想到这里,大猩猩摸了摸鼻子,道:“想用炮轰炸我们?奶奶的,在YZ市,恐怕还由不得你们乱来。”

顿时,向晃爷爷问了一句:“晃爷爷,我能否叫一些兄弟们,招待一下那几个杂种?”

晃爷爷依旧在忙活自己的事,听到大猩猩的话,他随意地一挥手,道:“只要不祸及周边邻居,那些人你爱咋整就咋整。如果祸及到了周边邻居家的财产,事后,你须得做赔偿。”

这话,很明显的意思是支持大猩猩开搞。

大猩猩喜形于色,抚掌道:“好.”

然后拨了个电话给李大帅,今日李大帅在外省出差,瘦鸡和路铁军在市里坐镇。转拨给瘦鸡,瘦鸡接到电话很激动,屁颠屁颠地叫道:“猩哥有何指示,尽管说。”

大猩猩笑了笑,道:“有几个外国杂种要来炸我,你们弄点啥家伙招待一下他们如何?”

“什么?”瘦鸡一听,这还了得,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居然会有老外跑到中国内地来炸猩哥?这还得了?

YZ市是什么地方?

YZ是全由英雄联盟在控制着有木有?哦,对了,准确地来说,应该是除了钱氏家族之外,英雄联盟是第二大势力。

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之下,居然还有人有这样的豹子胆?

“猩哥,你说,是啥地方,我这就跟路铁军路哥一起杀过来。”瘦鸡义愤填膺地道。

大猩猩微笑道:“你们也不用露面,对方的人太过厉害,我教你一个法子。”

“哦,什么法子?”

大猩猩带着一脸阴笑,然后给瘦鸡出了一条计。

不到十分钟,零陵南路33号附近的所有居民突然开始一起关上屋门,然后全部离开了,躲得远远的。

此举,看得青莽觉得有些疑惑。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边这么多人堵在这条通道上,难免会给周围的居民带来惊吓。

普通的民众胆子小,是正常的。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

其时,巷子的那名布置迫击炮的小弟,已经将机器调整得差不多了。

迫击炮这东西,比较老了,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军火这东西,在内地非常难搞,特别是那种火力强猛的军火。这个老爷炮还是这名小弟托了很多关系才弄来的,准确地来说是租的。

“青莽大人,迫击炮已经调整好了,现在就发射么?”那名小弟向青莽汇报着。

“当然,瞄准了就给我开炮,将那座小院给我夷为平地。”青莽说着跃上旁边的一座楼顶,居高临下,双手负背,远远地盯着那座小院。

“动手!”

“是!”

那名小弟得到命令,从木盒子当中拿出一门炮弹来。这枚炮弹年岁也比较久了,迫击炮是租的,但炮弹是买的,五千块一枚,价钱很是坑人。

那小弟抓着炮弹,对准炮口,然后手指一放,炮弹叮铃铃地落进炮筒,然后“咻”地一声,炮弹带着一缕白色的烟雾划斜线窜上高空,随即转变成抛物线,对着那座小院精准无比地落了下去。

青莽看着炮弹的准头,很是满意。还没等到炮弹落地爆炸,忽然零陵南路的大道上,飞来三辆摩托车。速度极快,每辆摩托车上都有两人,身穿黑色紧身服装,脑袋上戴着头盔。威武得就跟飞车党一样。

三辆摩托车的出现,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大家都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突然就来到33号居民楼附近,然后停了下来。

若有人仔细地观察过,则可以发现,这三辆摩托车其实是从一辆货车上溜下来的。

摩托车刚停,坐在后面的人肩膀上扛有一物,浓烟直冒。

刚等到天剑道这边的人有些发觉,三枚火箭炮轰轰轰,齐爆开来,对着33号小店旁边的那条巷子轰击到底。

炮一开完,三辆摩托车也不久留,一溜就走。

青莽站在高处,突然只觉得地面剧烈摇晃。视线中,大猩猩所在的那个小院果断地被夷为平地,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目光转向脚底下,也看到爆炸响起,自己这方面的人,死了十几个。

死的人,自然是那些搞情报的,费贝诺和乔冰并无大碍。

青莽一怒,跳下屋顶,就想去追拿那三辆摩托车。

距此两百米的地方,一辆停靠在隐秘地点的大货车里。瘦鸡跟路铁军站在车厢后面,守着一门很新式很高级的武器。

瘦鸡两眼放光,盯着这门炮,口水都流了出来,啧啧赞道:“路哥,这是啥炮?据说买这个炮,花了上百万,费了这么大的价钱,威力如何?”

这武器上写着一排反正是瘦鸡认不得的字母,他装内行地瞄了很久,始终唤不出这武器叫啥名。

路铁军熟练地操作着,笑道:“一分钱一分货,这可是正宗的德国货,威力如何,你看效果就知道。”

“德国货?”

“是的,这家伙从德国弄过来可不简单,一百多万已经是很划算了。”

说着,按下一个发射键,高高的炮筒冒出一条火线,然后一枚炮弹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飞快地往零陵南路33号的范围点笔直地落了下去。

其时,青莽刚刚迈开步子要去追那三辆摩托车,忽然感觉到高空上有一道杀气扑来,抬头一看,刚好看到了一枚冒着火花的炮弹。

登时吓得脊背冷汗直流,忙向费贝诺和乔冰喊了一声:“闪开!”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中国式黑车

“轰!”

“轰!”

第一声响是炮弹落下时接触到地面的响,第二声响是周遭房屋倒塌的响。德国炮的威力果然不是盖的,这一炮下去,零陵南路33号、34号,甚至32、35号房屋都坍塌掉了。

还好里面的居民早就被转移出去了,若不然可就是大死亡事件了。

“搞定,路哥咱们走。”

开炮之后,瘦鸡赶紧招呼路铁军,将车上的顶棚给盖了起来,然后大货车优哉游哉地跑掉了。

青莽这边情报人员几乎死绝,唯他跟费贝诺、乔冰三人活着。

乔冰方才距离爆炸的地方极近,这会儿受了不轻的炸伤,背后被划开了一道三十厘米长的口子,鲜血横流。

“青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要离开。”费贝诺再次提醒青莽,天剑道在这里可是没有半点根基,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连情报队都全部牺牲,万一等下那个身份神秘的老头带着大猩猩冲杀出来,那可就没一个能活着离开。

青莽很是不甘,他很想抓住方才那三个骑摩托车的,也很想抓住躲在暗中偷偷放炮的人,但是这会儿都没影子了。

那三辆摩托车,是专门改装过的摩托车,速度极快,而且对这附近的地形十分了解,穿来穿去,几个眨眼就不见了。

而那躲在暗中偷偷放炮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躲在何地方,要想抓住他们,根本比登天还难。

一直站在青莽这边的乔冰,这时也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道:“从远古秘藏开始到现在,我们遭遇了太多不顺,或许这次真的是要先回总部去休整一下。”

青莽面无表情,实则心里波澜翻涌,蓦地冷喝道:“要走你们走,我一人留下便可。我只要查出他们的线索,必定将他们的人头全都摘下。”

“青莽,你还要执迷不悟么?,我们执行的是任务,任务不顺,就得回去复命。”费贝诺很生气,表面上他以任务做借口,实际上也是担心青莽会出事。

于私,他的确很不喜欢青莽;于公,青莽是天剑道的希望,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六大剑道第一人,这样的一个人明显是以后K组织的领导者,若是在这里陨落,那可是重大的损失。

乔冰也赞同地附和道:“大师兄,你且听二师兄一次吧,这次我们真的该回去了。”

“滚!”青莽很是不悦,他说的话,向来都是命令,眼下居然有两人不肯听他的。而且不听也就算了,居然还反过来反驳他。

高手都有自己的威严,容不得半点践踏和挑衅。

冷冷地一声“滚”,富含杀气。

乔冰不敢再多说什么,费贝诺也点了点头不说了。他明显的感觉到了青莽身上的杀气,若是要再说下去,青莽搞不好还会向自己动手。对自己人下手这种事,他相信青莽绝对做得出来。

“你不听,那便算了,师傅那处,我会如实禀告,乔冰,咱们走。”费贝诺不多留,跟乔冰打了个招呼,即在道路上飞奔而走。

这个地段引起这么大的震动,警方很快就会派人过来,届时必定人山人海,且还会引起钱氏家族的注意。

乔冰没有犹豫,跟着费贝诺就离开了。

青莽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向另外一边,也纵身而去。

……

小院地下。

方才上面受到了迫击炮的轰炸,地下晃晃悠悠,落下了很多灰尘。但好在,上面那层挡板还算结实,没有被一炮轰塌。

“晃爷爷,他们分道扬镳了。”大猩猩及时禀告监视器里面的情况。

晃爷爷道:“分道扬镳不是更好么?战斗力一分散,他们更就不足为患了,将他们两方人马都盯紧了,我们要么就不出手,要出手就必须把他们一网打尽。”

“好,这话我喜欢。”大猩猩笑了笑,一心两用,一边监视青莽,另一边监视费贝诺和乔冰。

费贝诺和乔冰的意图很明显,他们这是要去机场,然后搭飞机回美国。而青莽,大猩猩有点看不懂他的意图。

他一个人往郊区方向而去,马不停蹄,也不知道心里是打着什么主意。

警方的监视器,到了近郊区的地方,就没有了,渐渐了也就跟丢了他这个人。

“青莽不见了。”

“人去哪里了?”

“郊区。”

“去郊区了?那小子实力不错,但看起来像是受过伤,若不然,以我之力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对付。”晃爷爷唏嘘道。

大猩猩十分好奇,忽然探底问道:“晃爷爷,你的力量这么强大,是从何而来?莫非你是钱氏一族的后裔?”

晃爷爷闻声,狠狠地瞪大猩猩一眼,道:“想套我的话?门都没有,告诉你,不该问的别问。”

大猩猩悻悻一笑,只得打住,再看费贝诺和乔冰二人,此时已经搭上了一辆出租车,径向机场方向而去。

经过监视器的仔细观察,大猩猩记下了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然后再度联系瘦鸡,让他接通出租车公司,然后寻到了那辆出租车司机的号码。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

英雄联盟发展了这么久,黑白两道关系都是非常过硬。

凭出租车的车牌号,寻到司机的号码,这事再简单不过了。大猩猩对英雄联盟的效率,再一次感到高兴。

电话接通那位司机,大猩猩说起了方言。

大意是让他别把那两人送到机场去,故意绕个弯,绕到荒郊野外去。反正费贝诺和乔冰是老外,也搞不清这里的道路。

司机一听大猩猩是英雄联盟里的高层任务,顿时生起了巴结之心。

在底层社会里,英雄联盟四个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即便在出租车公司里,也有不少的出租车司机是英雄联盟的会员。他们一个个牛气得不得了,一遇着什么事,只须报出个名字,铁定没人敢为难他们。

这让很多司机都艳羡不已,但是英雄联盟随着人数的扩展,慢慢地招收成员越来越严格,并不是想入就能入的。

这位司机曾经托了很多关系,说了很多好话,都没能把自己搞进英雄联盟里。这下子接到了一通来自英雄联盟高层人员的电话,他兴奋地差点跳了起来。

速度立马减慢,跟大猩猩用方言交流了起来。

“猩哥,你的吩咐我一定照办,只是我有个请求,事后能否收我为英雄联盟的成员?”司机巴巴地请求。

大猩猩哈哈一笑,道:“这有何妨,事后,你尽管去英雄酒店报道即可,我还给你记上一功。”

“哈哈,谢谢,谢谢猩哥。”司机开心得不得了。

费贝诺和乔冰心事重重,上了车之后,只故着想自己的事去了,并没意识到司机开着车已经走向了一个他们从没走过的路。

这条路越走越偏僻,渐渐地,道路也烂了起来,地上满是泥巴,道路两旁茅草长得有十七八岁的少年那么高。

费贝诺这才生疑,问道:“司机,这是去机场的路?”

司机面色不改,笑了笑道:“是啊,不是你们说要尽快赶到机场去吗?这是条捷径,能缩短路程,如果你们嫌弃路不好走,我可以掉头的,重新走大路。”

费贝诺见他说得诚恳,也不疑了,点点头,道:“罢了,既然是捷径,那就继续走吧。你稳着点开,便是了。”

“OK,没问题。”司机心里暗笑,为自己成功骗过两个老外的演技感到自豪,且在心里忖道:“中国黑车司机的厉害,今天就让你们老外尝尝。”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设计毒手

对付费贝诺和乔冰,一般人肯定是不行的。即便用强而有力的武器进行偷袭,顶多是将他们打成重伤。

龙血后裔都拥有极端强悍的生命力,天剑道的人虽然肉体之强,不敌钱氏、慕容氏之硬,但比起常人来却是强了几十上百倍。

再加上费贝诺和乔冰都是高手,高手遇到突发状况,条件反射与自救能力都很强悍。为此,大猩猩准备亲自出手一次。

“晃爷爷,现在他们三人分开了,另有两人交给我去对付如何?”大猩猩询问晃爷爷。

“你现在赶去,还来得及?”晃爷爷淡淡地一问。

大猩猩道:“来得及,我已经跟载他们走的司机说好了,让他带着他们绕一个大圈,然后我就在目的等着他们守株待兔。”

晃爷爷破天荒地微微一笑,道:“既是这样,那你就去吧,那两人非是弱者,你以一敌二,还须得小心。”

“嗯。”大猩猩非常自信,自从得到晃爷爷的指点之后,他愈发地感觉自己的力量浑厚无比。之前跟费贝诺和乔冰交手,他还没打过瘾了,现在刚好是个机会。

“要出去,你开我的车去吧。”晃爷爷突然按下一个开关,然后地下室里某一个角落亮起一盏蓝光冷灯,在蓝光冷灯的照耀下,一辆流线顺畅的红色跑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卧槽,这么闷骚,红色的跑车,法拉利限量版的F50?”大猩猩对车也有一定的认识,包括他自己也喜欢开一些很拉风的跑车。

“少废话,钥匙给你。”晃爷爷打开一个抽屉,拿

出一串钥匙扔了过去。

大猩猩接住钥匙,屁颠屁颠地上了车,在感受到法拉利F50的舒适后。地下室里,突然亮起一道白光。

原来,有一个通道出现了,那通道呈45度,直向地面,看来是出口。

大猩猩发动引擎,能让人热血沸腾的引擎声轰隆隆的响了起来,随即尾气孔冒出一股浊气,车子就像是一只红色的幽灵从地狱当中冲了出来,划一根直线,来到外面的道路上。

冲将出来,大猩猩发现外面就是零陵南路,只不过不是33号附近。而是到了将近100号附近了,并且自己出来的地方,是一间汽车修理室。

修理室里,有一个老头,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工作着。见到红色的法拉利F50从地下通道里冲将出来,他们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甚至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感觉,而当他们随意一瞥,发现车上的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的时候,两者都有些微微地惊讶。

大猩猩知道,这两人应该是和晃爷爷相熟的人,要不然通道口也不会放在这里。

从修理间冲出来,外面就是大马路,大猩猩二话不说,加速飞快地向目的冲去。

他早就跟黑车司机约好了,将费贝诺和乔冰二人,引到西郊的一块荒地上去。西郊的那处荒地,非常非常偏僻,据说在六七十年代,哪里经常是用来枪毙十恶不赦的犯人的地方。

约好之前,大猩猩还大约地计算了一下时间,说自己需要将近三十分钟才能赶到西郊荒地。

黑车司机拍着胸脯说没事,三十分钟他随便带着费贝诺和乔冰转几个圈就耗过去了。

在大猩猩行动之前,瘦鸡和路铁军两人早就行动起来了,他们两个依旧是坐在大货车上。大货车后面装着威武的德国火炮,他们俩准备等一下让费贝诺和乔冰尝尝这火炮的味道。

就这炮火的威力,就算炸不死他们俩,也能要他们的半条命。

……

西郊,距离荒地还有四五里。

出租车跑在泥泞的道路上,速度十分缓慢。这也怪不得司机,怪只怪昨天下过一场大雨,下雨的时间虽不久,但是雨水的量非常大。

像这样的山路,在雨水侵蚀之后,就满是松软的泥泞。车子开在上面,不但难走,而且还会打滑。所以,开不快是正常的,速度一旦快了,极有可能会从高坡上翻车滚下低坡。

费贝诺一直皱着眉头,没有多说什么。乔冰很是有些恼火,这时终于忍不住催促道:“司机,你不是说这条路是捷径吗?怎么走了都快半个小时了,还没到机场?”

司机苦口婆心地吐苦水道:“哎呀,两位先生别介意啊,这……这是天意,我也没办法啊。你们看这道路泥泞成这个样子,能勉强开过去已经是很不错了。我万万没算到,昨天下的雨,到今天居然还是这个样子。”

乔冰按捺不住,都想自己来开车了,身子刚一动,却被费贝诺按了下来。

“乔兄,别急躁,这等事情,的确是天意。我看得出来司机兄弟已经很努力了,咱们也别抱怨,依我看,机场很快就要到了。”费贝诺安慰道,不愿搞出太多麻烦。

如今在这荒郊野外的,他跟乔冰也不认识路,想去机场,非得倚仗这位司机不可。看司机说话时,表情很是诚恳,想来他也不是故意的。

试想任何司机都不可能放着好路不走,偏偏要跑这样的差路吧?

跑这样的路,他不但要冒风险,而且事后还要洗车,要花费很多钱的,没有出租车司机会这么笨。

慢慢吞吞地继续往前开,走过一程,稍微好了一些,道路上开始出现绿草,泥泞的成分少了很多。继续再前行百余米,忽然司机将车停了下来。

费贝诺问:“停车作甚?为何不继续开?”

司机憋得一脸红,道:“人有三急,不好意思,二位,容我方便一个,马上就来。”说着他在车上搜索了一下,似乎是找纸。但很遗憾地没有找到,“二位,你们身上有纸吗?”

费贝诺很不悦,半声不吭。乔冰则大怒,喝道:“没有。”

司机悻悻地下了车去,嘀咕了一句:“看来得用树叶解决了。”

费贝诺很无语,向前望去,仍旧是一片荒芜,貌似距离机场还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乔冰忍无可忍,道:“还是由我来开车吧,这条山道又没岔路,肯定是顺着一直走,我就不信区区一个地级市,我们还能迷路不成?”

说完,他就跳到了驾驶位上,将车发动,开了起来。

这时才跑出去准备“方便”的司机听到了动静,连忙叫喊了起来。

乔冰听到司机的叫喊,非但不听,而且干脆开得更快。

费贝诺一言不发,也默认了乔冰的行为。他们确实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在这里孟缺他们是地头蛇,除此之外,还有钱氏家族在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插一脚进来将局面搞得更糟糕。

司机追出几步,实在追不上,也不追了,骂骂咧咧地,然后拎着裤头,一头扎进茅草堆了。

乍看起来,他好像真是内急,可实际上呢?

这一切都是他跟大猩猩约定好的计划中的一步,是以,一扎进茅草堆里,他就摸出电话,拨出电话道:“猩哥,一切按照计划顺利在进行,他们已经抢了我的车走了。”

大猩猩笑道:“很好,这事一了,我送你一台更好的。”

“哈哈,谢谢,谢谢猩哥。”司机乐不可支,那车开了好几年,他早就想换了。

电话挂断,大猩猩招呼起路铁军,说了一声:“路兄,可以展示一下你的开炮技术了。”

其时,大猩猩跟路铁军等人都埋伏在一个高坡上面,坡前有茅草成堆遮掩,形成了天然掩护。

路铁军得到指示,点了点头,调整好炮筒,瞄准一个方向。他们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将下方的一切看得分明。

出租车是橙黄颜色的外壳,跑在绿草成荫的山道里,十分惹眼。

路铁军根据它的速度,计算了一下物理定位,手法奇快地调整大炮的各方面前提准备,然后按下一门确定键。火炮轰隆一声,射出一团火焰般的气浪,然后一枚炮弹飞快地向出租车的前方落了下去。

出租车惯性驰骋,跑着跑着正好是路过炮弹落下的位置。

费贝诺和乔冰一点都没察觉,蓦然,车子一整个儿被炸飞,然后两人在一股剧烈的爆炸气流当中被强撕硬扯,震飞七八十余米之外。

两个人血肉横飞,遍体鳞伤,费贝诺的脸毁了一半,胸膛上肋骨都露了出来,白森森的。乔冰本就有伤,被这一炸,大腿上去了一块很大的肉,左手整条手臂都被炸没了。

幸亏他们身怀龙血,肉身之强悍,是普通人的几十倍。饶是如此也成了这个模样,可以试想若是普通人在车里,早已经化成飞灰了。

“中计了!”

“我们被埋伏了!”

“撤……”

费贝诺反应过来,大喝一声,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带起乔冰就向荒芜丛中纵跃而去。

大猩猩站在高处,早就在等待这一幕了,一看到狼狈的费贝诺带着伤重的乔冰仓惶逃走。他哈哈哈一笑,虎喝一声,声音之雄浑,在这荒郊野外轰隆作响,有如惊雷。

凌空飞起,脚在草尖上落步,端得是威武无双。

“贼子,哪里逃!”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棋逢对手

“贼子,哪里逃!”

费贝诺仓惶逃走之际听到这么一声喊,猛一回头,见到大猩猩双脚踩在茅草尖儿上,正向他追杀而至。

费贝诺面色剧变,一片惨白,如同白纸一样。又急又怒,“果然是他!”

“乔冰,你怎么样?”

费贝诺问了一声,乔冰慢慢地抬起头来,神色灰败,并无多少生气。看来刚才的爆炸伤得他不轻,并且他的左手一整条都被炸没了,大腿上丢了一块大肉,似乎也伤到了血管,这会儿失血过多。若不得处理,恐怕再过一会儿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还挺得住,那厮还真敢追来,二师兄你我联手干掉他!”乔冰愤怒地说道,两只眼睛也不知道是因为剧痛还是愤怒,早就布满了血丝。

费贝诺一脸严肃地表情,摇了摇头,叹道:“得了吧,就你这状态,还能动手?”

“我行!”

乔冰咬牙,挣脱了费贝诺的手,果然还真地站稳了起来,然后迅速地在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勉强将血给止住。坚毅地道:“我可以的。”

费贝诺很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不服输的乔冰甚至还将剑拔了出来,看样子,他还真能一战。

“你真得可以坚持得住?”

“我可以。那老头没来,只有他一个人,我们二人联手足以杀他。”

“好,”费贝诺一点头,也拔出了自己的剑来,道:“就凭你这句话,我二人联手再战他一场。”

当即,二人拔剑,各站一方,形成掎角之势。

大猩猩追到近前来,也看出了乔冰伤得比较重,遂,专门找他动手。一开始,就使出“如来法相”,金色的佛掌印拍出一个又一个。

身体纵上高空,金色的佛掌印如雨点落下,掌印巨大。乔冰腿上有伤,眼下虽然止住了血,但是身体的灵敏性却是要大打折扣。面对如雨点下落的佛掌印,他避无可避,只得硬接。

可是,佛掌印乃是至刚之印,内含无穷力量。每一掌击落下来,都像是巨山压下。

乔冰倾尽全力接了两掌,身体摇摇欲坠,再难支撑了。

费贝诺看得气恼,大骂:“你这厮好生无耻,欺软怕硬是么?”

也飞纵起来,抖出一剑,龙吟、凤鸣齐响。

“龙凤呈祥!”

天剑道,费贝诺为第二弟子,实力仅次于青莽。在六大剑道当中,也算是能排在前十的人物。

他的剑气很是不弱,当龙与凤结合之后,那团狂暴的剑气瞬间暴涨。

大猩猩猛转过头,瞪他一眼,“又是这一招?青莽喜欢用,你也用?哼,我倒是要看看你跟他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一挥手,发出七成力的金色一印。

金色佛掌印对上狂爆的剑气,黑色与金色融合,“轰”地一声爆炸开来,就像是又一发炮弹爆炸。

大猩猩和费贝诺谁也没占到好处,倒是乔冰,他被这股爆炸的余力震得飞出七八丈,口内鲜血狂喷,显然是被祸及了。

“乔冰!”

费贝诺大吼一声,追了过去,一把将乔冰扶住。

乔冰口中鲜血不断溢出,这时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往地上一坐,苦涩地勉强一笑,道:“对不住,二师兄,看来我没办法帮到你了。”

“罢了,这厮的实力与我只在伯仲之间,他未必能赢我。”费贝诺抓紧手中的长剑,蓦然飞纵向前,采取了主动攻势。

天剑道有天机剑法,天机在命理术紫微斗数当中乃是十四颗主星之一。天机,自古以来都被称为“智多星”,很多名人,都是天机之典型。譬如姜子牙、诸葛亮、赵普、刘伯温等。

天机剑法取天机二字,一是涵盖天机星斗的数算之法,二是取天道自然力量之法,三是以巧敌拙、以智取胜之法。

是以,练天机剑法者,不在少数。但能将天机剑法练得好的,少之又少。

青莽那厮虽然心高气傲,但是其人从小就聪慧过人,悟性奇高,在算术一道很早就显露出了惊人天赋。

相比之下,费贝诺要逊了一筹。

“天机剑,贪狼式!”

剑法苍凉孤傲,径走西北,剑气演化苍狼,穷凶极恶。

大猩猩立马变换“常胜将军相”。

常胜将军相取三国赵云不败法相,在三国之中,赵云在曹军百万军中冲杀,七进七出。没有任何人能将之阻挡,端得是英雄无匹,睥睨天下。手里一杆破月龙枪,荡尽妖魔。

此相一出,正是对上天机.贪狼,常胜将军败贪狼,自然是不再话下。

破月龙枪以指尖为枪尖,刺中狼头,瞬间将剑气震散。

“好指法!”

“再接招,天机.破军。”

破军一式,是横冲直撞不故后果的剑招。这一招,能给敌人带来伤害,同时自己也会受到伤害,乃是破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后续虽有破而后立之效,但前提是能伤到敌人。若伤不到敌人,那么就仅是自伤。

费贝诺使出一招,看得出来,他想杀大猩猩之心非常迫切。

“霸王相。”

为应对天机.破军,大猩猩变出霸王一相。

破军只顾冲杀伤敌,不计后果,跟霸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再次耗上,破军之剑连绵一片,如潮水、又如山崩。

大猩猩的霸王相两只铁拳猛扫而出,横扫千军,招又破。费贝诺双腿情不自禁地被震地向后倒退,破军不伤敌则自伤,五脏颇有翻腾。

“天机.紫薇。”

费贝诺再次变招,干脆使出了天机十四变中最厉害的一招。

紫薇一招在天机十四变中最为繁复、奥妙,一招使出,剑气有如满天星斗罗列半空。范围之大、距离之宽,十分惊人。

为应对此法,大猩猩使出玄武相。

三十二身相当中,玄武相主防御,防御能力最强。倒也不惧怕这漫天的剑气,伏下地来,大猩猩鼓起气,乍看之下不像玄武,倒像是只癞蛤蟆。

“蛤蟆功么?打不赢,就想着伏地求饶?”费贝诺冷笑出声。

大猩猩不作声,玄武相不动则已,一动如闪电。

漫天剑气如星斗落下,大猩猩浑身上下黑色的鳞片,片片生长出来,紧紧密布。剑气砸在上面,并未留下什么痕迹。

钱氏家族的血脉,果然是很强悍的。费贝诺手中的剑是平常的铁剑,倘若是天剑,大猩猩绝对不敢这么硬接。

在满天星斗落下的那一瞬,大猩猩忽然两腿一蹬,整个人如炮弹一样飞冲了出去,两只手化拳为掌,狠狠地两掌击在费贝诺的胸膛上,将之击飞百余米。

远远飞走,就如断了线的风筝。

“胜负已定!”大猩猩趁势追将过去,缠身近攻,不给费贝诺半点还手的机会。

“青龙相!”

“白虎相!”

“朱雀相!”

“罗汉相!”

“疯牛相!”

随着最后疯牛一撞,费贝诺全身骨头几乎散架,咔嚓作响,从高空坠落,躺在地上,半声也吭不出来,眼神早已涣散,竟是活活被打死了。

“呼~~”

大猩猩走近费贝诺,踢他一脚,喝道:“别装死,起来。”

费贝诺一动不动,没丁点反应,嘴角被这一碰却是溢出了一丝血来。

“真死了?”大猩猩蹲下身,一探他脖子边的脉搏,果然不跳了。方才疯牛相精准无比地击中了他的心脏,肋骨断了七根,恐怕心脏直接被击碎了吧。

“果然是死了。”

确定了费贝诺死亡,大猩猩拣起他的剑,一步步走向受了重伤,不能动的乔冰。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玩到你崩溃

“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绝望,早知今日会有这样的下场,当初又何必要来中国?”大猩猩来到近前,冷冷地说道。

乔冰眼中的确满是灰败,不仅看到了绝望,也看到了死亡。连费贝诺都死了,他这个伤残人士,焉能存之?

“当啷!”

手中的剑颓然落下,掉在地上,与石头碰出一声清脆声响。乔冰两眼闭起,道:“要杀就杀,哪那么多废话,我承认这次我们是彻底地败了,但仅仅只是我们大意了而已,若是我们一开始就严阵以待,你们可不会这么轻松反败为胜。”

当初在远古秘藏,假如天剑道的人严守洞口,或许就不会让孟缺他们突然蹿出来。

又假如当初天剑道的人若把远古秘藏的出口封闭起来,孟缺等人恐怕早就因为缺氧而死在里头了。

再假如,当初若派一名高手于远古秘藏的狗洞口把守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孟缺等人指不定都已经命丧黄泉了。

种种的假如,充满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可能性越多,乔冰的心里也就越不服气、越不甘心。

“败就是败,胜就是胜,如果硬要找理由来安慰自己,那是懦夫的行为,难道你们天剑道的人都是懦夫么?”大猩猩盛气凌人,以一敌二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这给了他很大的鼓舞,这一刻自信心小有膨胀。

“你敢说这次如果我们严阵以待,你们真的有机会?”乔冰怒瞪双目,一字字迸口而出,很不服气地反驳。

大猩猩将他的长剑挑开一边,免除威胁,蹲下了身来,与他平视,道:“这就像下棋一样,无论是在大比赛还是小比赛,错了一步,规则还能让你后悔?中国有句古话,叫‘一步错,步步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你们输的结局,现在你却执着着当初,这说来未免有些可笑?”

乔冰沉默下来,大猩猩的话让他有些难以反驳,貌似道理好像也确实如此,两军交战,总不能在败了之后,一个劲的嚷嚷:“方才我若怎么怎么样,你就败了。”

这样的话,或许有道理,但是听在胜利者的耳里,难免是一个笑话。

昔年曹操夜袭乌巢,这一战注定了袁绍之败。又岂能说是袁绍的不小心?袁绍的为人处事以及性格作风,早就注定了他并没有成为一个大人物的潜质。倘若袁绍是明主,许攸岂会叛变?曹操有如何能有机会?

“走吧,你既是废人,我也不杀你。”大猩猩淡淡地丢出一句话,搓了一下头发,摆出一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

“你放我走?”乔冰大是惊讶。

“想得美,我是让你跟我走。”大猩猩翻白眼道。

“你想俘虏我?”

“也可以这么说。”

“哼,我乔冰岂会当俘虏,你一剑杀了我好了,我宁死也不当俘虏,天剑道的教条说得很清楚,宁为地狱魂,不为敌下虏,你杀了我吧。”乔冰将脖子伸长,赴死的决心仿佛十分坚定。

“这么想死?宁愿死也不当俘虏?”大猩猩可不太相信,乔冰出生美国。美国可是公认的是一个意志并不坚强的国家,当年朝鲜战争,美国佬没补给、没弹药,就会主动投降,这样的一个种族会有如此意志?

“喂,你听说过人棍没有?”大猩猩忽地邪魅地笑了一下,眼神不怀好意地看着乔冰,问道。

乔冰斜睨着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什么人棍?”

“人棍就是人棍,你听说过没?”

“没有。”

“看来在美国长大的你,还是见识太少了。所谓人棍,就是把手跟脚全都砍掉,只留下上半身,然后再把上半身装进一个坛子,这样就叫人棍。”

“你……你想干什么?”乔冰听出了一种莫名恐惧的味道。

“嘿嘿……”大猩猩笑道:“你想不要变成人棍?”

“Fuck!”乔冰异常愤怒,挣扎着站起身来,即便以伤重之身,也想跟大猩猩火拼一把。

大猩猩这个混蛋,居然说要把他做成人棍,这实在是莫大的耻辱,同时也是一种丧尽天良的折磨。

与其变成人棍,倒不如拼着死与他打一场。若是死了,倒也得个痛快。

“哟呵,还想跟我斗?”大猩猩原地站着动也不动,踢出一脚很轻松地就将他踢飞,道:“给你一个机会,你前面有块石头,你若是一头撞死,我倒也懒得俘虏你了。”

乔冰前面有一块很大的花岗岩石,大猩猩算定他不敢自杀,是以才口出此言,用意击溃他的心理。

乔冰怒目圆瞪,眸子当中布满了血丝,一脸狰狞的表情,看了看大猩猩,又看了看花岗岩石。犹豫了半天,他还果真没有勇气一头撞下去。

“哈哈哈……”

大猩猩仰天一笑,道:“方才说得那么慷慨激昂,这会儿怎么连自杀都不敢了?”

乔冰脸上的肌肉一阵阵地抽搐,道:“你要杀就杀。”

若是大猩猩出手,乔冰顶多就是吃一下痛,然后就结束此生了。若是自己一头撞下去,这首先不说勇气,若是一头撞不死,这……

“我说了不会杀你,给你三个选择,第一是一头撞死,第二是当俘虏,第三是当人棍。你选吧。”

“……”

乔冰犹豫半天,终于口角有些松动,道:“当俘虏可有优待?”

“哈哈哈……”大猩猩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浮起一抹浓郁的自豪,心理战他又胜了,道:“优待自然是有,不过,前提是要看你听不听话。”

“你赢了!”乔冰狠狠地吐出三个字,勉强站了起来,他最终的选择是当俘虏。自杀没勇气,当人棍更没勇气,唯有当俘虏,才勉强可以接受。

当静下心来,乔冰也快就接受了当俘虏这个选择,“当俘虏未必不好,待到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反杀出去,哼,你们赐予我的,我将十倍奉还。”

“走吧。”

大猩猩向前方一指,然后乔冰顺着方向走在前面。

不杀乔冰,大猩猩也有自己的想法。杀他固然简单,但是不杀他,似乎价值更大。

乔冰身为天剑道的高手,应该是掌握着很多有价值的情报,另外他还有着一身厉害的剑术。

若是能把他所有的价值都榨取出来,这可比一剑杀了他划得来多了。

也许到时候乔冰会嘴硬,但是一个意志力如此薄弱的人,嘴巴又能硬到哪里去?

押着乔冰上了高坡,瘦鸡和路铁军从大货车上跳了下来。瘦鸡看了乔冰一眼,啧啧赞道:“果然厉害,吃了一炮只断了一只手,居然还没死,猩哥,啥时候也让我变成他这样?”

大猩猩哈哈笑道:“只要你敢冒险,一定有机会的。”

“哈哈,这敢情好。”瘦鸡搓了搓手,兴奋不已,又问:“为何不一剑杀了他了事,留着多麻烦?”

大猩猩道:“像这种人,死了就没价值了,活着还有些价值。况且如果你也想变得像他这么强,如果你血型能跟他相合,只要把你跟他换血,你就OK了。”

“哇,这么神奇?”瘦鸡眼中闪出精光,看乔冰的眼神立马变了,就像是老母鸡看小鸡一样。越看越喜欢。

乔冰默然无语,忽然瞥见大货车上的德国炮,一脸愤怒道:“刚才你们就是用这个炸我们的?”

身穿一身迷彩军服的路铁军双手抱胸,威风凛凛地道:“正是。”

乔冰肺都快气炸了,脸色瞬间转绿:“堂堂天剑道门人,居然被这样的武器击败,真是太丢脸了。”

“哈哈,别废话了,俘虏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能说话的,你给我上车吧。”大猩猩说着找来一根钢丝绳将他捆了三圈,扎紧,然后一脚踢上车。

一挥手,当先开车领前,“走,大家跟上,咱们回程!”

(PS:这个章节是定时更新,时间设定是晚上9点整,第二章设定为9点〇一分。有读者反应上午一章下午一章,这样看得不爽,那我就将它们放在一起发布。并且告诉你们时间,以及确定这个时间,以后尽量在9点连发两章,爆发的另算。)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隐秘往事

地下密室。

大猩猩开着法拉利F50从原路回归,晃爷爷依旧在地下密室里头忙活着,像是在进行着某种实验。

“效率不错,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的。”大猩猩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还拖出来一个俘虏。

正是乔冰,乔冰全身被绑,脑袋被蒙了起来。因为怕他认得路,从而暴露了晃爷爷这个秘密基地,所以大猩猩找了个“头盔”将他脑袋蒙了起来。

这个“头盔”绝对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纯蓝色,比蓝天还蓝,上面还印着三枪的标志。三枪是个老牌子,专做内衣内裤等物。

乔冰脑袋上蒙的这条蓝色的“头盔”不是别的,正是一条纯正的三枪内裤。也不知道大猩猩从哪里弄来的,也许这条就是他自己穿过的。

脑袋戴内裤,乔冰自然是很不乐意,但是身为俘虏,哪容得他乐不乐意?

当把乔冰从车上拖了下来,摔得他痛得哭爹喊妈。

晃爷爷听到异响,回头看来,疑道:“那是谁?”

大猩猩道:“这就是之前跟我交手的两个人其中之一,另一个被我杀了,这一个顺便带回来了。”

晃爷爷看了几眼,见俘虏穿着一身黑色服装,果然没错,颔首道:“干得不错,正巧,我也需要一个拥有龙血体质的人来做新实验,此人正好合适。”

乔冰脑袋被蒙着,也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这个地方黑乎乎的。同时鼻子里还闻到一股臭臭的尿骚味,也不知道是空气里的尿骚味还是根本就是内裤上残留下来的。

一听到晃爷爷的话,乔冰浑身一颤,大喝道:“这是哪里?你们要做什么实验?不是说优待俘虏的吗?”

大猩猩嘿嘿一笑,拎着他走到一根石柱边,将他靠着石柱绑了起来。然后将脑袋上的内裤摘掉,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俘虏不许多嘴。”说着,趁乔冰没注意,将蓝色的三枪内裤揉成团,全部塞到他的嘴巴里。

这样一来,乔冰哼也哼不出声。

大猩猩懒得理会他,径直走到孟缺所躺的手术床边。且看孟缺身上的干燥皮肤已经破裂得差不多了,一个全新的升华正要诞生。晃爷爷说这个过程需要两个多小时,这才过去了一半,看来还须得一个多小时才行,或许更久一点的时间。

“对了,晃爷爷你在搞什么实验?”

看来看去,大猩猩还是比较对晃爷爷的研究感兴趣。

晃爷爷本就是个神秘得近乎诡异的人物,平时他虽然是住在这里,但经常性是见不到他的人的。他整个人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

以前大猩猩总在猜测晃爷爷是不是也像孟老爷子一样去外面执行秘密任务去了,现在他知道了,以前晃爷爷消失的时候,必定是躲进地下密室里去搞研究去了。

晃爷爷天天搞研究,到底在搞一种什么样的研究呢?

大猩猩满心期待地看着晃爷爷,等待来自晃爷爷给出的答案。

“告诉你又如何,你懂生化遗传么?”

“不懂。”

“不懂就别问。”

“可是……我还是好奇。”

“既然好奇,那你就去从那俘虏身上给我抽一管血来。”晃爷爷淡淡道。

“好叻!”大猩猩应声,拿起一根针管就跑到乔冰身边,学着医院里的护士的手法,先用橡皮筋把他的手扎住,然后将针头刺进他的静脉。一刺刺不中,再来一次。

针头这个东西,看起来小,但给人的那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性无疑是巨大的。乔冰也不敢挣扎,生怕大猩猩又扎不中,又要多刺一下。眼下他身为鱼肉,反抗不得,能做的就是将损失减到最小。

大猩猩满意地笑了笑,扎了四下,终于扎准了,放了一针管的血,屁颠屁颠地就跑到了晃爷爷的身边,将血递了给他。

晃爷爷接过血样,道:“告诉你,我做的实验跟钱文俊的实验差不多。只不过他比较喜欢用活人做实验,而我则喜欢用血样细胞做研究。”

“虽然不太明白,但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大猩猩挠了挠头。

晃爷爷道:“我研究这个比钱文俊可要早得多,已经有几十年了。起初研究这实验,是为了给孟缺的爷爷解开封印。毕竟找四大美女实在是太难找了,而且若是找不到四大美女,那么他的后代也将跟他一样,身上都会有封印存在。”

“到孟缺这一代,也不知道是他祖上积的福还是根本是他个人运气好,居然给他找到了四大美女之二,成功地破除了最后两道封印。封印至孟缺这一代,虽然是解决了,但是我当年答应过孟有才,一定帮他解开封印,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研究这个,同时也在研究如何增强龙血后裔的龙血力量。”

“那,可有所得?”大猩猩很是兴奋,科学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能化腐朽为神奇。

“所得当然是有,只不过微乎其微,这东西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容易。有的实验明明看着很成功,可是实际上却隐藏着很多潜在的威胁。呵呵,我研究了几十年,到现在还没摸到边呢。”晃爷爷苦涩地笑着。

大猩猩挠了挠头,再一次好奇地问道:“那晃爷爷你的一身力量,就是做研究得来的?”

“不是,”晃爷爷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似乎是有些事抑藏在心里太多年了,在某些时候也需要倾诉一下。叹了一声,道:“其实我的力量来源,跟你有着惊人的相似。”

“跟我有惊人的相似,你……你……”

“没错,我的力量也是来自于钱氏家族的一个高手,他叫钱文通,乃是上一代钱氏三杰之首,正是钱文俊的兄长。死于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钱文俊的兄长?又是三十年前?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出现了这么多因果关系?”

“三十年前三大家族混战,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时期,那时候,三大家族死得人实在是太多了。后续甚至还有K组织的人加入,只不过那时候我们不知道有K组织这个势力的存在,到了最近,我才从孟有才的口中听说有关于这个组织的情况。”

晃爷爷说得风轻云淡,但大猩猩知道,这看似轻松的背后隐藏着多么压抑、血腥的回忆。

“晃爷爷您真地跟天机老人交过手?”大猩猩舔了舔嘴唇,想起晃爷爷曾提到过天机老人,便好奇问了一句。

“嗯。”

晃爷爷一点头,道:“昔年,我也并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自称‘天机老人’,其人剑法奇高,手里持有一柄天蓝色的剑。哼,我跟他交手,你知道我最多能坚持多少招?”晃爷爷放下手中东西,坐了下来,暂作休息。

大猩猩猜测道:“一百招?”

晃爷爷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十招,我在他手底下最多坚持十招。”说着,将衣服撩开,只见他肚子上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几乎蔓延了整个肚腹。

大猩猩看得浑身发麻,切这么大一条伤口,内脏岂不是全部都流出来了?

晃爷爷冷笑道:“当年,我差点就死了,内脏外流,奄奄一息,幸在最后命大,拣回这条残命。”

大猩猩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惊奇:“以晃爷爷如此高强的实力,只能在天机老人手底下撑十招,那我……岂不是连一招也顶不住。天啊……天机老人竟如此变态?”

太阴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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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昔年真相

大猩猩震惊在晃爷爷肚腹上的那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之上,很难想象,三十年前的那一场混战连晃爷爷居然也参入了进去,到底是为什么?

起因导火索是什么?

为何在那一战之后,三大家族又能和平共处?

这些种种,大猩猩都很想知道,但是问将起来,晃爷爷却不说了。

“此间事情说来话长,不说也罢,不该你知道的你问了也没用,该你知道的,就算你不问,将来也会知道。”晃爷爷叹了一口气,木刻的表情涌出一抹落寞的神色。

“那……晃爷爷你可见过孟缺的父亲?”大猩猩一转念问起孟晋来,孟缺的父亲是个传奇人物。最开始在孟有才的描述中,他是一个只爱美女不爱命的人,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每一天都跟美女混在一起。此人虽然风流,但最后却也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之上。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大猩猩和唐琅都奉孟缺的父亲孟晋为偶像,认为他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男人的表率。

到后来,孟有才又说孟缺的父亲孟晋并不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之上,而是死在台湾嘉义,被人先是下毒,然后再被砍成了碎末,惨不忍睹。

死后唯一的线索是手里的那块夔龙玉坠,当年晃爷爷和孟老爷子是一起赶过去的,目睹了那一幕,想来晃爷爷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其他的内幕。

孟老爷子,每次提到孟晋都会显得有些避讳,不愿提起。他既然不肯说,那么要想知道更多的内幕,除非向晃爷爷请教了。

晃爷爷听到大猩猩提起此问,不由地怔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看了看手术台上的孟缺。长长一叹,道:“他们两父子,还真的是很像呢。”

大猩猩一脸期待,欲听下文。

却听晃爷爷续道:“孟晋那小子死得太可惜了,他是个能做大事的人,他既有着孟有才的设计布局能力,又有着孟缺那股子勇猛劲。那时五湖四海,他广交朋友,甚至连三大家族里的很多人在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也是跟他称兄道弟。可惜啊可惜……说起他来,这一晃,都二十年了呢。”

“照这么说来,难道真正杀他的凶手,真的是天剑道的人?”大猩猩猜疑着,以前大家就是猜测天剑道,现在看来,天剑道的嫌疑仍旧是最大的。

当初三大家族的人若真跟孟晋称兄道弟,那么就没理由会杀他。

晃爷爷沉默了一下,道:“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天剑道,只不过也不能否认天剑道的嫌疑。孟晋之死,乃是一人所为,并非是很多人齐下杀手。”

“一个人?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非要把他剁成肉酱?”大猩猩脊背发凉,忽然又想到了女人,中国有一句古话叫最毒妇人心,会不会真是某个女人所为?

晃爷爷站将起来,表情很是严肃,道:“并非是谁跟他有大仇,而是他死在一招奇怪的剑招之下。正是那奇怪的一招,才将他绞成了碎片。”

“剑招?”

“对,当初我也是以为他是被很多人联手杀死的,后来经过伤口验证,才发现几乎所有的伤口都很一致。深浅、入剑角度都是一样,所以我判断那是一招极度凶残的剑招,虽然孟老头一直不肯相信,但我却是非常认定。”

大猩猩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来。

试想一下,仅用一招就将人绞成了碎片,这是何等的恐怖?

究竟是什么样的剑招呢?

正说间,被绑在石柱上的乔冰忽然露出一脸的得意之色,他的嘴巴被一条三枪内裤所堵,如今这形象看起来非常滑稽。

“你他娘的笑什么?”大猩猩看着他就不爽,走过去,二话不说就给他来了两拳。

乔冰吃痛,眼泪都快呛出来了,但脸上表情却是依然得意。

大猩猩将他嘴巴里塞的内裤抽了出来,冷冷喝道:“你笑什么笑?”

乔冰大喘了几口气,嘴巴得了自由,活动了一下,恶狠狠地道:“你们识相的最好是把我放了,要不然,你们也终将像孟缺的老爹一样,死相奇惨。”

“哟呵,死到临头还口不择言?”大猩猩舞起拳头又给他来了两拳。

乔冰即便吃痛,但脸上依旧有一副傲相,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倚仗,这才显得有恃无恐。

大猩猩心情很不爽,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准备给乔冰教训一顿狠的。

晃爷爷却忽然走将过来,拉住了大猩猩,问乔冰道:“小子,莫非你知道孟缺父亲的死因?”

闻言,乔冰冷冷一笑,吐了嘴巴里的一口血水,道:“我自然知道。”

“……”

此话一出,晃爷爷和大猩猩都震惊起来。

他居然知道?

这可是大新闻啊,如果他真知道孟晋的死因,那这次把他当俘虏抓回来,可是大赚了。

“说,当年是谁杀了孟晋?”晃爷爷本就很严厉的表情,此时更露出一副凶色来,大猩猩站在边上,都不由的有点畏惧。

乔冰似也被他的凶相震慑到了,翻了个白眼,道:“老不死的,你老糊涂了吧?你看我今年才多大?你们方才说孟缺的父亲死了二十年了,那时候我才多大?才是几岁孩童,懂个屁?指不定还没进天剑道呢。”

晃爷爷眉头一拧,这次他是亲自出手,一拳就击在乔冰的心脏位置。

乔冰吃他一拳,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两眼布满血丝,眼泪忍不住地哗啦啦往下掉。这样的表情凝固了几秒时间,然后乔冰吐出一口血来。心脏被这一拳打得暂时停止跳动,缓了十几秒,才慢慢地又恢复了过来。

晃爷爷这一拳,很是老道,力量的轻重把握得非常之好。

乔冰痛苦不堪,只得老实交代:“我虽不知道孟缺父亲是谁杀的,但是我认得那一招……杀死他的那一招……能将人绞成肉酱的那一招。”

大猩猩眼睛一亮,抢问道:“那是什么招?”

乔冰表情扭曲着,答道:“那招是天剑道的至高三剑——飓风破。”

“飓风破?”大猩猩和晃爷爷异口同声重复了一遍。

“果然是天剑道!”

乔冰狐假虎威道:“你们最好是放了我,老头你当年没被我师傅天机老人杀死,应当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若再碰到我师傅,你可就没当初那般好运气了。你们抓了我,我师傅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第一千八百八十九章 昔年承诺

“至高三剑是什么名堂?”大猩猩好奇索问。

乔冰得意至极,道:“那是天剑道的最高剑式,雷之剑、风之剑和天之剑。哼,雷之剑的杀招是‘雷动八荒’,你们也见识过了;风之剑的杀招便是‘飓风破’,也就是杀死孟缺父亲的那一招;至于天之剑的杀招,哼,说出来只怕会吓死你们,天之剑传闻中是能毁灭天地的一剑,谁也无法接得住。”

“吹什么牛皮,谁也无法接得住?哼,你大师兄青莽还不是被我们打得像狗一样狼狈,我也没见他有多厉害。”大猩猩很不服气地说道。

乔冰同样也很不服气,瞟了大猩猩一眼,小声嘀咕道:“明明是手下败将,却要嘴上逞强。”

大猩猩耳尖,听得分明,扬起拳头便问:“你说什么?”

乔冰赶紧转移改口道:“青莽的恐怖,你还没见识到,这次他也是大意了,要不然岂会被孟缺打败?据我所知,他早在很多年前就练成风之剑了,也就是说他也会‘飓风破’,哼,你们都小心着点吧。”

“也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你们若是放了我,我可以跟大师兄青莽商量一下,让他饶了你们。可你们若是继续执迷不悟,那可就怪不得谁了。”

“机会?你区区阶下囚、俘虏,也大言不惭地说给我们机会?”大猩猩冷笑不止。

乔冰自信满满地道:“你若不信,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到时候你们再后悔,可就晚了。”

乔冰也想用攻心战,先从精神上击败对方,然后再巧言令色说服对方放了自己。

可惜,大猩猩和晃爷爷怎会上他的当?他的心思太明显不过了,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

在中国人面前玩三十六计,他实在是太嫩了。

“会‘风之剑’的人,天剑道一共有多少个?”

晃爷爷沉吟了一下,忽地问出一个重点问题来。

一听此问,大猩猩也严肃了起来,盯着乔冰,等待他说出答案。

既然孟晋是死于“飓风破”之下,那么凶手的范围程度可以大大缩小一圈了。

这个招式作为天剑道的至高三剑之一,其难度之高,必定不是每个人都能学得会的。正因如此,只要知道有多少个人会“飓风破”,那么就能从这些嫌疑人里将真凶追查出来。

“练成风之剑的……在天剑道里有多少个……这个我不知道。”乔冰想了一下,认真地回道。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晃爷爷拿来一根针,里面装着一种红色的液体药水,也不知道是什么,对着乔冰手上的静脉,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乔冰吓得冷汗直流,天底下最叫人害怕的是什么?并不是剑砍刀杀,而是这种小针小刀,不会立即杀死人,却能折磨得人精神崩溃。

“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天剑道是六大剑道当中最神秘的一个机构,也可称作是六大剑道的总部,里面的人员实在是太多了,我真不知道。”乔冰急着解释道。

“那依你猜测,大概有多少人会这一招?”晃爷爷再问。

乔冰实在是怕了这个老头了,吸了一口气,猜道:“约莫四五个左右。”

“包括青莽、天机老人在内?”

“对,大概是这样,就算不是这样,也差不多,顶多是四五个,就算有隐藏的,也不会超过七个。”乔冰在心里分析了一下,一点也不敢隐瞒,飞快地说着。

晃爷爷盯着乔冰的眼神,见他不像是在撒谎,便撤走了那一针红色的药水。

大猩猩见乔冰被那一针红色药水吓得毫无抵抗的勇气,突发好奇问道:“晃爷爷,那针里装的是什么毒药么?”

“嗯,奇毒。”晃爷爷说着将针管插回桌上的一个瓶子里。

大猩猩看了一眼,无力吐槽,那瓶子不就装的跟针管里一样的液体么?瓶子外面还有广告贴膜,上面印着几个震撼的大字——康师傅冰红茶-冰力十足。

“……”

乔冰也发现了这一幕,正要吐槽。大猩猩拿着三枪内裤再次把他嘴巴给堵了起来。

恰在这时,不远处的手术台上,一阵摇晃。

然后可看到一片片的干枯的皮肤如纸屑一样纷纷飞舞了起来,飘散而开。

“砰!”

手术台上孟缺的身体表面发生一种如气球爆炸一样的声音,老旧的皮肤像纸屑一样纷纷飞散开来,落于地上。然后手术床上的孟缺从床上一个筋斗就翻了起来,蜕皮之后,他不但看起来更嫩了,身上的伤貌似也全都好了。

全身上下看不到半点刀疤,整个人的皮肤,比婴孩还嫩,嫩得几乎滴得出水来。即便是保养得非常勤快的女生都不见得有他这般皮肤。

之前晃爷爷说他要两个小时才能完成蜕皮,如今看来,是大大地提前了。

大猩猩一阵艳羡,随即大笑起来,道:“好家伙,你终于破茧重生了。”

孟缺破茧重生,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喜悦,方才晃爷爷和大猩猩审问乔冰的话,他一字不漏地听在耳里。一想起父亲当年的死状,他内心蓬勃的怒气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

然而,当一个人成熟之后,内心越是愤怒,表面上看来就越是风平浪静。

晃爷爷淡淡地看了孟缺一眼,对他的破茧重生并未感到有多惊奇,似是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时说道:“方才我们说的,你也应该听到了吧?你爹死得虽然惨,但是你也不用着急,可疑之人不超过七个,终有一日,你会找到凶手的。”

孟缺点了一下头,就算晃爷爷不说,他也不会冲动,他清楚地知道报仇这事急不得,需要一步步慢慢来。父亲死了都二十年了,要报仇,也不差再多等一些时间。

“谢谢你晃爷爷,这次又麻烦你了。”

“无妨,你既没事,也该去接孟老头回来了,他的身体可不如你,去接他回来吧。我的实验差不多也快完成了,他一回来,我也可以完成我当年的承诺了。”晃爷爷似是松了一口气地说道。

孟缺醒来并没多久,除了审问乔冰这一段,之前的那一段并没听说,这时,不由惑道:“承诺?什么承诺?”

晃爷爷走到实验桌边,拿起一个瓶子来,摇晃了一下里面一种红色跟血一样的液体。

大猩猩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确定那不是“康师傅冰红茶”,这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可是明白晃爷爷说的承诺是什么。

“承诺,算一算这个承诺都好几十年了,”晃爷爷将那小瓶子放在一本字典上面,续道:“好像是三十多年前,那时我跟你爷爷都还算年轻,我答应他帮他解开身上的封印,如今终于实验成功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麒麟动

“实验成功了?”孟缺大是惊讶,不是说只有利用四大美女的处子之血才能够解开封印吗?怎么通过实验也可以?

晃爷爷似是看破了孟缺心里的疑问,解释道:“我一直进行着两项实验,一项是解封印的实验,另一项是增强龙血后裔体质和力量的实验。

本来在二十多年前,你爷爷曾劝我放弃解封印这项实验,专心研究增强龙血后裔体质和力量的实验。那段时间,我却确实将这项实验先放下了,后来你的出生改变了你爷爷的想法,然后我又研究起这项实验了。说到底,这项实验能坚持到今天并且成功,全是因为你爷爷为了你啊。”

孟缺颇是感慨,爷爷对自己的关爱,那是毋庸置疑的。从小到大,爷爷虽然表面上对自己很严厉,但是严厉的背后,他的长者之爱是无处不在的。

“也许你爷爷曾经告诉过你,要想解开封印,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寻找到四大美女。有了四大美女的处子之血,便能迅速地将体内封印瓦解掉。这其实并没错,说得很对,但通过另一种方法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晃爷爷自顾自地说道:“上千年前,三大家族联手对你们孟氏下了诅咒,这诅咒之力很神奇,但是经过实验,我发现只要集合三大家族的血,同样也能解开这种诅咒。”

“这……这就好比‘解铃还需系铃人’?”孟缺很惊讶。

“没错,这个‘铃’是三大家族联手系的,用他们的手来解开,自然也是有效果的。不过,光靠他们三大家族的血,也还是不够,因为三大家族的龙血到底还是有些区别,我曾实验过,如果强行将这三种血合为一处,会出现惰性,然后会凝滞不动形成血块。

为解决这个问题,我研究了三十年,才发明了一种能够激发三种血液活性的药,并且也能使它们安分地融合在一起。有了这种药,再加上三大家族的血,解除封印不在话下。”

孟缺听得甚是激动,“都说我爸当年是个天才,他当年若是有机会能够破除掉身上的封印,或许也就不会死了吧?”

有封印和没封印之间的差别是很明显的,孟缺对此亲有体会。当初他身上还有封印的时候,连钱斌都难打赢。后来借郭美美的处子之血,强行破除了第二道封印,这时力量好像翻了几番。

后来再得苏雯之助,破除了最后一道封印,体内力量又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就拿现在的他跟爷爷体内的龙血之力做对比,根本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晃爷爷略一沉吟,道:“你爹当年天赋超人,在女人堆里很是受欢迎的,其程度一点也不逊于你,甚至强你数倍。

据我所知,他的身上至少被解开过一道封印,虽然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有可能是四大美女之血,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方法。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好消息分享出来,就已经命丧黄泉了。我也只是曾在他的一小篇日记当中看到他提到过第二层封印终于破除的事情。”

“我爸居然也破除过封印?”

“唉,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意义了,人都已经死了,说太多也无用。你还是抓紧时间去接回你爷爷吧。”

“嗯。”

爷爷必须是要接回来啊,还有睚眦的事。也不知道它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生还是死呢?这此事件的始末,可都是因为睚眦而起。

“对了晃爷爷,我爷爷有跟您提过睚眦的事情吗?”孟缺问道。

晃爷爷医术高明,倘若他知道此事,或许还能想出一些办法来。

晃爷爷略略一叹,道:“孟有才有提起过,但,我对此无能为力。你要知道睚眦孵化出来的时间并不久,我以前根本没接触过神兽,关于睚眦这方面的事,只能看天意了。”

孟缺脸色黯然,看了一眼左掌心当中的麒麟印记,心里忖道:“但愿睚眦没事才好,如果睚眦有事,那可如何是好?”

左手手心当中虽然关押着麒麟,但它野性难驯,根本不受管制。

收麒麟于掌中,虽然可以做为一大杀招,但这杀招,不但灭敌,也会灭掉自己。不到万不得意,万万不能轻易使用。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睚眦的重要性尤为突出。

“我也该去看看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终究还是要接受的。孟缺拜托大猩猩去格尔木接爷爷回来,而他则一个人开着晃爷爷的法拉利F50在YZ市中兜转了一圈,从一条隐秘的小路,开向花场而去。

回花场去,免不了要应付三个女人。

王雪怡、璇颖、梦盈,三个女人都是孕妇,才经过几天的相处,三人的关系已经是非常要好了。

花场里面张灯结彩的,很是有过年的味道。

看到火红色的灯笼,孟缺忽然想起,自己等人正是大年夜的当晚跑出去的。

春节做为一年当中最热闹的节日,一般的人家都在庆祝团圆喜庆啥的。可他们却是为了家族之事,忘疲奔走。对比起来,难免使人心生感慨。

“怪不得有句话叫‘平凡是福’,平凡终究是有平凡的福啊。”

花场里的小房子到处都充满着喜庆的味道,还没进屋,客厅当中就传来了三女嘻嘻哈哈的笑声,偶尔更有几句潇潇幼稚的插嘴。

孟缺听了一下,复杂的心情,也稍微得以缓和,忍不住露出一笑。

屋子里的和睦,很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至少沈梦盈对此会很抗拒的。但没想到的是三个女人混到一起之后,变得最开朗的,反倒就是梦盈。

梦盈以前做为大宅女,每天只跟网络混在一起,现实当中的交际少得可怜,除了交际,现实当中的朋友也少得可怜,也没什么闺蜜。

自王雪怡来了之后,她像一个大姐姐给梦盈和璇颖传授了各方面各种各样的很多经验。

一开始,梦盈或许是对她有些排斥,但是过得两天来,一口一个“雪怡姐”叫得别提多亲昵。

王雪怡也乐得热闹,以前她要求孟缺每个月至少抽出一点时间去陪陪她,现在嘛,有璇颖和梦盈的陪伴。她也不用眼巴巴等着每个月里如期而至的相逢了,在花场,她有女儿有新怀的宝宝,更有两个姐妹,生活多姿多彩,这样的生活,也算是她这些年来一直期盼希望的。

孟缺走进屋去,三个女人见着他回来,免不了一人一句问他们几个人这几天去哪里了。

孟缺笑着找借口善意地欺骗了她们一番,即便是随便应付也耗了三四个小时。

随后借称找东西,才得一个人走进爷爷的卧室。打开地下通道,立马有一股灼热的气流从下面喷了上来。

“还在烧么?”

“呼~~”

感受到气温的炎热,孟缺的心情很是沉重,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迈开了步伐向下面走了去。

才下得两步,突然他的左手整条手臂,就像是受到了影响产生了共鸣一样,也陡生一种炙热的灼烧感。那感觉就好像把手伸进了刚刚煮沸的开水里面。

“怎么回事?”

孟缺低头一看左手,整条手臂突然都变红了,尤其以左手掌心最为甚。

圣兽麒麟的印记光芒大振,那光芒一突一闪,就好像要从手掌心里跳出来一样。

孟缺赶紧握紧拳头……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狂暴麒麟

左手手臂抖动越来越厉害,手掌心当中的金色印记也像真的是要跳出来一样。

“哼,都将你收了,还不老实?”

孟缺将左手按在地面上,对着自己的掌心,打了两拳。却没效果,左手整条手臂滚烫滚烫,奇高的温度蔓延至全身,孟缺大汗淋漓,浑身几乎是瞬间全部湿透。

掌心金印不停地突突发跳,圣兽麒麟像是要出来,但并未出来。

这让孟缺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契灵协议”在亚木昆老爹那边的世界确实有效果,黄金狮子被收进手心之后一点也不敢放肆。而收了圣兽麒麟之后,效果相差太多了。

这会不会是因为“契灵协议”只在另外一个世界有效,在这个世界无效呢?

如果无效,那后果简直不可想象啊。

如果这个时候圣兽麒麟不受控制突然冲了出来,别说自己性命无保,就是沈梦盈、王雪怡、璇颖、潇潇,更有三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都将死在麒麟爪下的。

“不行,一定不能让你出来。”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阻止它呢?

将手砍断?

不,这绝对不行,手断了之后,没有自身龙血之力供给,更加压制不住麒麟。

难道就任由它跳出来?

幌金绳仍在身上,但想套住圣兽麒麟的鼻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唯一剩下的武器,便是追影剑了。追影剑是由天外飞石打造,削铁如泥,若在麒麟刚好跳出那的那一刻就对着它的脑袋刺下去,也不知道有效还是没效。

“加上千芒指的千芒劲,应该会有效吧?”

孟缺忐忑,拔出剑来,做好一切准备。

然而,就在他做好准备之后,左手瞬间又凉了下来。金色的印记不跳动了,圣兽麒麟的纹路安安静静地躺在手心里,如往常一样。

“哟呵,莫不是怕了?”

孟缺笑了一声,总算松了一口气,麒麟不动最好,若是真跳出来,能不能控制得住很是难说。

继续迈开脚步向下走去,越接近地下密室的中心,温度也就越高。

那个大箱子,早就已经碎成灰了。偌大的地下密室,空荡荡的。

唯有睚眦盘蜷地上,浑身火红火红的。对比离开那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孟缺的错觉,它好像比以前又大了一些。

“鸡排……”

孟缺轻呼了一声,睚眦没任何反应,红红的如火焰一样的尾巴轻轻地摆动着。似乎这满室的温度,就是因为那一根尾巴的燃烧而改变的。

仔细看了几眼,貌似睚眦的背上好像多了一条蓝色的线。那条线,从它的头顶上开始,一直到尾巴边。

乍看像是一条线,细看,其实是一种蓝色的毛。

“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这会不会是因为什么病变才产生的?”

睚眦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上次畜生剑道之行。它跟它的二哥饕餮打了一架,回来后不久就成了这副样子。

难不成饕餮对它释放了某种病毒?

传说当中的饕餮,是一种极度贪吃的神兽,它什么都吃,十分贪婪。其最大的能力就是吞噬,似乎也没提到过它身怀剧毒什么的啊。

孟缺试着更走近一些,试图想办法唤醒睚眦。

却在这个时候,他的左右再一次地炙热灼烧了起来。并且还很不听使唤地抖动,特别是手掌心,五根手指头不受控制地伸得笔直,然后那金色的印记突突跳动。

可以明显而清晰地看到散发着那枚金色印记很快被一种火红颜色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火红色的印记。并且那枚印记慢慢地从掌心凸显出来,隐隐地麒麟的吼声也传将出来。

“吼……”

尽管只有隐隐约约地吼声,但这仍然是让孟缺吓得面色惨白。追影剑再次出手,同时还将剑身上灌注了千芒指的劲力。

白色的剑身,瞬间被染成金色。

“来就来,我倒要看看是我命大,还是你命大。”

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懈怠。火红颜色的光,跳动得越来越频繁,力度也越来越大。

“吼……”

麒麟的吼声一阵比一阵大,孟缺生怕惊到上面的三女,咬着牙,破釜沉舟,从密室里按下关门键,将密室的出口给封锁了起来。

最坏的结果,若是自己死了,但愿麒麟不会冲出这里,若能永远留在这里,倒也不算坏中之坏。

“来啊,你要出来,尽管试试?”

大声一喝,手掌心里的圣兽麒麟似乎也像是能听得懂孟缺的话一样,还真是跟他较上劲了。

“吼……”

抖动的频率越来越高,孟缺的整条左手就像是得了帕金森病一样,振幅非常大,大到他自己一点也控制不住。

“来啊,出来啊!”

“吼!”

一人一兽近在咫尺,喝声碰上吼声。旋即一道火红日烈日般的光芒还真地就从孟缺的左手掌心当中冲将出来。

“受死!”

孟缺早有准备,右手抓着追影剑朝着麒麟的脑袋就狠狠扎了下去。

可是不料,麒麟从他手里冲出来的震动力量实在太巨大了。大到他既控制不了自己的手,更站不住脚跟。

身体一阵摇晃,手中的短剑一刺出,没扎中麒麟的头,只刺中颈部,剑尖贴着麒麟的身体上的鳞片,摩擦出串串刺眼的火花来。

“叮铃铃……”

剑尖摩擦鳞片,发出的声响非常清脆。

追影剑耐不住高温,整个剑身由金色转变成了红色。并且迅速地传导而上,孟缺抓着剑柄就像是抓着岩浆,手上立即传来皮肤被高温烧焦的焦臭味道。

“千芒指劲加上追影剑都杀不死你?我尽力了……”

麒麟完全跳纵出来,孟缺没伤到它一丝一毫。转眼间,明明是贴满瓷砖的地面,瞬间化成岩浆火海。

孟缺拼尽全力,使自己的身体腾空,没落下岩浆沼泽。

麒麟脱困,一返身,巨大的蹄子一跺岩浆沼泽面,“轰隆”,寸寸岩浆如喷泉一样高高涌起。

它对孟缺显然是怨恨深似海,铜铃大的双眼,燃烧着火焰,充斥着无比地愤怒。

蓦然一张嘴,喷出一条八丈火蛇来。火蛇勾动地下岩浆,四处引爆,高温剧升。密室里的很多事物已然是耐不住高温,已经开始融化起来。

孟缺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到达有史以来最高频率,浑身湿透,冷汗爆流。

地下密室的宽度仅有四十平方,高不过四米。不多不少,在这样的小空间里想逃,明显逃不掉。

对拼,又明显不是对手。

如何办?

如何办?

(紧张情节勾动心结却问后事究竟如何,且容听下回分解!)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斗麒麟

麒麟怨气十足,一双铜铃般大的双眼,瞳孔金光闪闪,眼角周围火焰熊熊。

它跟孟缺的距离约莫两丈,炙热的高温,使得孟缺浑身上下的衣服也迅速融化起来。

孟缺只能撑起蛰龙眠,护住身体,一点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人一兽,你瞪着我,我看着你。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秒的时间,孟缺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自麒麟从手掌之中跳出来之后,已经是恢复正常了。掌心除了被烫出了几个水泡,也没什么异样。

“之前在远古秘藏当中,我能收它入掌,却不知道能否再收第二次?”

自远古秘藏当中将麒麟收入手掌当中之后,它也消停了一段时间。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对孟缺来讲,如果再给他一次这样的机会,他便可以远远离开花场。把危险带得远远的,不管自己的最终下场会如何,至少他不希望三女会受到任何危险威胁。

“吼……”

敌不动,我不动。被麒麟用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孟缺不敢有半点动作。

对付猛兽,他也算稍微有点经验,记得自己小时候,曾被隔壁邻居家的一条大狼狗追过。

那时候,孟缺好像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大狼狗的体形比他还要雄壮,站起来的时候比他还要高。

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帮助,孟缺单枪匹马跟它杠上,差一点就被它给咬死了。

好在关键时刻,他想起了爷爷曾说过“输人不输阵、输阵不输气”的名句。在临敌的时候,气势非常重要,只要自身气势够足,那么对方就不会随便轻举妄动。

那时,狼狗狂吠,孟缺也跟着它对吠。甚至他吼得比大狼狗的声音还大,最后,那狗居然还真的没有咬他。所幸狼狗的主人在听到叫声之后,匆匆赶了出来,然后把狗给牵走了。

这狗曾经在外面咬了好些个人了,六七岁的孟缺没被它咬,实在是幸运中的幸运,侥幸中的侥幸。

这次的经历给了孟缺很大的启示,事隔十多年,今次对上麒麟。他好像觉得童年里的那一幕如今又重新上演了。只不过稍微有所不同的是,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孩童,而敌对的也不是一条大狼狗,而是一只圣兽麒麟。

区区狼狗的攻击力,跟圣兽麒麟比较起来,根本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很意外地,麒麟居然还真的是没有轻举妄动。

也许它打心底也有点忌惮孟缺,毕竟孟缺曾经释放过迷迭香,差一点就把它鼻子给穿起来了。而且最后它还被孟缺收进了掌心当中,困了好几个小时。

越高等的灵兽灵智越高,像麒麟这种的,起码有着十几岁孩童的智商。它不轻举妄动,是在等待孟缺露出破绽,只要一看出破绽,它必定会一举扑上去咬死孟缺。

孟缺心情忐忑,一人一兽,竟是打起了心理战。

麒麟忌惮孟缺手里的迷迭香以及能收神兽于手掌心当中的那种神奇的法门,而殊不知,孟缺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迷迭香是亚木昆老爹给的,当初他给的时候就已经明确地交代过了——“此物只有这么一瓶了,你要好生善用。”

另一个世界里的“迷迭香”很多家族都能生产,但是生产出来质量最好,对最强的神兽也有效果的,只有亚木族生产的才行。

亚木族从繁盛到凋零,几百年下来,连契灵人都不曾出现过,制造“迷迭香”的手艺自然而然地也就失传了。

至于孟缺那种能够将神兽收入手掌心当中的那种神奇能力,此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

这样的事实,导致局面变得非常诡异。

如果麒麟知道孟缺并没有半点倚仗,它肯定不会多犹豫半秒。

孟缺冷汗长流,脑筋急转了几圈,仍旧是想不出什么比较好的办法来。这时,向睚眦方才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见睚眦早就已经不见了,好像是被岩浆给埋住了。

岩浆的温度,一般可达到一千度。在这样的高温之下,也不知道睚眦到底能不能撑住?

本来就身体有碍的睚眦,这下子又受到了岩浆的折磨。

孟缺很心酸,很想唤它几声,但碍在麒麟在边,又不敢喊。

“鸡排啊鸡排,你大哥麒麟真不是个好东西。”孟缺心里腹诽了一句。

“吼!”

麒麟忽然又是一阵大吼,两只前蹄在岩浆面猛踏几下,震得红滚滚的岩浆如奔浪一样疯狂地向孟缺涌了过去。

麒麟暂不近身,似乎是想采取这种骚扰的手段,探探孟缺的虚实。

“好畜生,好毒的算计。”

孟缺自然也猜得到麒麟的打算,眼看着滚滚岩浆浪潮向自己奔来,他只能双手蓄满龙血之力,然后在滚滚岩浆眼看就要近身的时候,猛地送掌前推发出无匹地掌劲。

“砰!”

掌劲撞上岩浆浪潮,炙热滚滚的岩浆立即喷洒开来。

孟缺收势不及,脚上被岩浆溅了一滴,痛得差点哭爹喊妈。但他表面上却装作没一点事,只不过表情僵硬,像极了便秘一般。

麒麟骚扰了一次,貌似是觉得找对了方法一样。第一波浪刚刚推完,它立即震出第二波浪,然后在第二波浪刚刚涌出去的时候,第三波、第四波也汹涌澎湃地滚了出去。

孟缺差点要哭了,圣兽麒麟的灵智也太高了吧?在这封闭的密室当中,满是岩浆,这根本就是属于它的天下。

而且它还仗着优势,不断用岩浆来骚扰,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可恶!”

孟缺肺都快气炸了,可是也为之奈何?

他根本伤不了麒麟,麒麟的表皮比钢铁还硬,连千芒指劲加上追影剑都伤它不了,其他的法子更加不能伤它了。

千芒指加上追影剑的攻击,算得上是孟缺的最强攻击了,连这也没有效果,孟缺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想着想着,孟缺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醒悟道:“对了,我好像已经通悟完整的虚灵三镜了。火之镜、水之镜在这里可能没用,却不知道雷之镜对麒麟能不能造成伤害?”

想到这里,孟缺心念一动,专心致志地感应起体内那一股雷电属性,不多时,手上嗞嗞作响,一条银色的电弧果然成功浮现出来。

“雷之镜,我果然是悟出来了,只不过这才刚刚领悟,程度还太浅了。比起黄金狮子散发出来的雷电,还差得太远。”

虽然程度很浅,但孟缺依然是很高兴。

他不奢望雷之镜能一举杀死麒麟,只盼麒麟对雷电有所忌惮。然后他就能抽空,再在左手掌心当中写个战字。

左手掌心的残余印记是收黄金狮子时留下的,兴许重新写个“战”字就能成功收服麒麟,也未可知。

雷电催发出来,银色的电弧越来越大,最开始像条蚯蚓,慢慢地像条五步蛇、蟒蛇。

“吼!”

麒麟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铜铃大眼眨了眨,也不知道眼下的它在偷偷打着什么算盘。

尽管它往后退却的那半步很不着痕迹,退得很自然。但依然是被细心的孟缺给发现了。

登时,孟缺不由笑道:“看来,你好像真的有些怕雷电啊。”

“吼!”

却不料,他这话刚刚一出口,麒麟后半身一高抬,整个儿就像是一张被拉得如满月的弓,在孟缺的话刚刚说完之际,它一个猛跳就朝着孟缺扑了过去。

敢情它后退那半步,并非是惧怕雷电,而是蓄势攻击。

孟缺差点吓尿,大觉困惑:“说攻就攻?我哪里有露破绽?”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失而复得

孟缺其实并没露出什么破绽,他自认为自己的气势还算挺足的。可尽管如此,麒麟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攻了过来。

“火之镜!”

没办法,孟缺只能双手结印变化火之镜,烈火乃无形之物,在这片小小的区域当中,也只能依靠火焰来稍微支撑片刻了。

“六合离火!”

孟缺由一分成六股,六合离火本来是火之镜当中最高的攻击招式,但是此刻却被他当成逃跑的方式来使用。

由一分成了六,目标数量化。麒麟扑将过去,也不知道该追哪一团火。盛怒之下,它仰头狂吼。

密室当中的地下岩浆突然砰砰砰地连续发生爆炸,岩浆爆起,起码有两三米的高度,而却是全范围爆涌。

孟缺即便化身火之镜,也不敢轻易跟岩浆碰斗,登时尽量将高度提高,贴近天花板。

地下密室的总高度四米多,贴近天花板,刚好能避免跟岩浆接触。

麒麟见着情况,再次扑将过去,一头撞向顶上的天花板,撞得地面摇摇晃晃,整个地下密室好像就要塌陷了一样。

“好在爷爷这个密室根基稳固,要不然被你这一撞,还不直接给撞得塌陷?”

这一撞,即便没塌陷,孟缺也不敢再让它撞了。

密室的上面可是还有三个女人加一个孩子,还有三个怀在肚子里的胎儿。刚才的震动也不知道有没有惊动到沈梦盈几个,孟缺赶紧现出本体。出现密室墙角的一个角落边。

“得了,你要杀我,我让你杀,只求你别再折腾了,给无辜的人一条生路吧。”

孟缺叹了一口气,打算豁出去自己这条性命了。被麒麟盯上,焉能活命?恐怕即便自己拼命地支撑下去,死亡也只不过时间问题。最后的结果是不会变的。

“臭麒麟,你真是毒得可以,连你三弟你都杀。”孟缺看了一眼睚眦小时的地方,此刻只有岩浆在喷薄,小睚眦的影子半点也见不到了。

“来吧,要杀便杀,连我也算上吧。”

孟缺豁达的冲着麒麟一招手,还真是站在那角落里一动不动了。

“吼!”

麒麟可不会对他的这份豁达发表什么意见,回应他的只是一声充满无比怒气以及怨气的吼叫。同时它扑身而去,血盆大口张得跟箩筐一样,锋利的獠牙一点也不逊色奇刀利剑。

密室里麒麟的吼声荡开一阵阵的回响,孟缺不闪不躲,已有死的觉悟,眼看危险将近,他甚至干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麒麟扑到孟缺身前,还不足半米的时候,地下岩浆之中喷出一道粗壮的岩浆泉来。直接冲击在麒麟的身上,恁是把它逼退了一步。

受此一滞,麒麟并没打算停手,大吼一声,再次冲着孟缺扑去。

旋即,地下岩浆再次喷出一道岩浆泉来,再次把麒麟冲退。

紧接着,一道同样火红色的身影从岩浆潭里慢慢地浮了上来。它浑身上下沾带着岩浆,一条尾巴如火焰一样微微地摇动着。它的体形稍微不及麒麟,但也是十分壮实,一条诡异的蓝色线条,从它的颈部一直蔓延到尾巴下面。

当它完全浮出岩浆潭,浑身一抖,那些滚烫的岩浆全部被它抖落。

孟缺这才看清,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浑身火红,长相狰狞,满嘴的獠牙,一点也不比麒麟逊色。而且,它身体庞大化之后,如豺狼一样的脑袋上面,那两只角愈发见长了。身体狭长了许多,表面布满了红色的鳞片,俨然跟龙是一样的身体,只不过稍微要短一些。

豺狼头、蛟龙身,性格刚烈、好勇嗜杀,却不是睚眦又是谁?

“睚眦……鸡排……”

孟缺激动的差点眼泪掉下来,他一直担心且一直对睚眦深怀愧疚,因为他此番回来,不但没给它带回治疗它的东西,反而带回来了一个大杀星——麒麟。

之前看着睚眦被岩浆淹没,孟缺真的非常担心,也非常伤心。过了很久,都没看到睚眦有半点动静,他暗以为睚眦已经是死了。然后,伤心的他也怕麒麟会震塌这里,所以干脆就选择了赴死。

能与神兽睚眦死在一起,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带着这样的自嘲思想,孟缺闭上双眼,不闪不避。

可有谁能想到,神兽睚眦居然也不怕岩浆,而且它的状态看起来不但好像已经好了,甚至看起来似乎还进化了。

以前的睚眦,再怎么变大体形,也不会有这么大,也不会有这么威武。

它现在的样子,俨然是有几分它的母亲——夔龙的风采。

豺头,龙身,火焰尾。

乍看之下,它根本就像是一条龙啊。

“嗷!”

睚眦现身,没理会孟缺,而是直接怒目而视地瞪着麒麟。它的吼声介于狼与龙之间,声音挺怪异,但有龙威,很具震撼力。

“吼!”麒麟也大吼一声,瞪着铜铃大眼,这一次严肃谨慎起来。它很明白眼前的这个家伙跟孟缺可不一样,光看它的体形就知道它绝对是跟自己是同一级别的神兽。

“嗷!”睚眦龇牙咧嘴,嗷叫的声音显得非常愤怒。

神兽睚眦是九大神兽当中气量最小的一位,谁惹了它,它必定会报复回来。而且会翻倍报复回来,不找回面子,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对方有多强,它就算拼着死也会咬下对方喉咙上的一块肉。

麒麟这家伙,方才不但用岩浆将它淹没,更是追着它的主人满密室乱跑,还想杀了它的主人。

这口恶气,它能不出?

不出这口恶气,它就不叫睚眦。所谓睚眦必报,有仇就报,它是绝对不会大发善心的。

“嗷!”

睚眦步步紧逼,居然还主动凑了上去,火焰般的尾巴不住地摇晃着。它根本不惧怕它大哥麒麟的岩浆高温,它也是火属性,所以在这等高温之下,不但不会受伤,反而觉得很适应。

“吼!”

麒麟乍逢强敌,大眼睛当中充斥着一丝狡黠的光,吼了一声,主动退开了几步,暂避锋芒。

睚眦则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见它的利爪上的指甲纷纷伸将出来,四个爪子,二十指,从地上一弹,如箭般冲向麒麟,不死不休。

麒麟显得很是有点忌惮睚眦的利爪,一退再退。血盆大嘴当中不住地吼出声来,似乎它是在用某种方式跟睚眦交流。

但睚眦显然不听它在说什么,扑上就咬,追上就抓,凶残已极。

孟缺看得热血激昂,睚眦如此护主,让他打心里感到暖洋洋的,并同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失而复得的睚眦,失而复得的战友。

“好,搞它!”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寒玉玄武

九大神兽当中,睚眦的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麒麟虽是龙之九子的老大,但也不一定能胜得了睚眦。更何况睚眦此番进化,跟以前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就眼前的这般情景,孟缺觉得至少睚眦能跟麒麟打个平手。

其实说来也奇怪,龙之九子被孵化出来的时间各不相同。至今在孟缺所知道的神兽当中,貌似也只有慕容氏家族的狻猊是最早孵化出来的,好像有几百年的时间了。

而睚眦从孵化到现在都没一年,但是它成长的速度非常快,此番进化,也不知道促成它进化的诱因是什么。

是因为饕餮的原因?

是因为麒麟的原因?

再或者是这满地岩浆高温的原因?

孟缺摇了摇头,怎么也想不出真正的原因。不管怎么说,睚眦就是进化了。进化之后的它,显然有着能够跟麒麟一较高下的本事。

“吼!”

麒麟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面对睚眦的挑衅、攻击,它就是不还手,不住地吼叫着,好像真的是在跟睚眦交流着什么。

“嗷!”

睚眦可不管三七二十一,麒麟敢追杀它的主人,这是不可饶恕的。

趁着睚眦大发神威的空档,孟缺赶紧将自己的手指咬破,然后在左手掌心当中写下一个“战”字。

舔了舔嘴唇,孟缺对再次把麒麟收入手中,并没有太多的把握。但尽管没把握,试还是要试一下的。

“吼!”

麒麟忽然浑身一抖,地面的岩浆全部爆裂开来,高温滚滚的炙热岩浆就像是雨点一样四处飞溅。

孟缺赶紧躲开,而睚眦却是不闪不避,这高温炙热的岩浆对它构成不了任何的伤害。在耐高温这一方面,它跟麒麟有着同样的能力。

“人类,我有话要跟你说。”

蓦然,一道微弱的声音忽然钻进孟缺的脑中。这让他浑身一震,大感惊疑。

“谁?是谁在跟我说话?”

孟缺打量四方,封闭的密室里,并无第二个人。有的也只是一只麒麟、一只睚眦和他自己。一人两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是我,你带我来到这里,却不识得我的声音么?”

循声,孟缺望了麒麟一眼,发现它正以一种复杂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是你?”孟缺单单是以念力回答,这种交流方式跟在异世界和黄金狮子交流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不过稍微有所不同的是,黄金狮子在异世界,麒麟在现实世界。

不同的两个世界,居然能以同样的方式进行交流?

“自然是我。”麒麟严肃地回道。

孟缺皱了皱眉头,忽然扬手喊道:“鸡排,住手。”

一声命下,很快睚眦就停住了攻击,跟麒麟相隔半米,怒目瞪视。

麒麟忌惮地看了睚眦几眼,继续传声道:“人类,为何我的三弟会在这里?”

“呵呵,你居然还知道它是你三弟?”孟缺有些诧异,麒麟一只兽在远古秘藏当中待了这么多年,居然还知道它自己有兄弟?

难道方才它一个劲地退让,并不与睚眦动手,就是因为顾及着兄弟情谊?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麒麟可得让孟缺刮目相看了。

“当年母亲生九子,我是最早成形的,所以对其他八位兄弟的事都知道一些。后来,在我还未孵化的时候,曾有人偷偷潜进炎龙窟,将我八个兄弟全部偷走。快说,当年是否是你偷走了我这三弟?”麒麟凶狠地发问,目光尤其不善。

“呵呵,你倒是高看我了,你们神兽能活千载岁月,但是人类的寿命可远远不及你们的千分之一,一般的人类最长寿命也不过百岁。你认为我有可能是当初潜入炎龙窟偷龙蛋的人么?”孟缺冷笑着反问。

麒麟一阵沉吟,又道:“那为何我三弟会在这里,而且它还唯你是从?”

“睚眦是在我手上孵化的,它自然是唯我是从,万万不像你,一见到我就好像跟我有杀父之仇一样,不停地追杀我。”孟缺埋怨着,不止是在远古秘藏,就是在刚才,也差一点就要驾鹤归西了。

“你偷入炎龙窟,鬼鬼祟祟,自然不是好货,我自然得杀了你。”

“错,我并非是偷入炎龙窟,我进入远古秘藏,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寻找方法救治睚眦。”

“我三弟好好的,为何需要救治?”

孟缺叹了一声,便把它跟饕餮打斗,之后浑身上下灼热不堪的事情大略地讲了一下。

然后麒麟眨动了一下铜铃大眼,道:“饕餮?岂不是我二弟?”

“没错。”

“哼,愚蠢的人类,你还真以为我三弟会出什么事么?难道你不知道睚眦最大的能力就是复原吗?它之所以一直躺着不动,且浑身上下散发高温。那只是它的一种自护能力,我二弟饕餮,你们只知道它能吞噬天下,却不知道它还有一种能力,那就是制造梦魇。三弟躺着一动不动,必定就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梦魇?饕餮居然还有这种能力?

对此,孟缺闻所未闻,不但山海经上没有讲,百科全书录当中也没记载。看来人世间对于这神兽的记录,多半是不完整的。

“龙之九子,睚眦号称‘战神’,它不但攻击力凶猛,复原能力又是最强,它若是成年,不但百战不死,而且还能让死人起死回生。你居然还担心它,真是个笑话。”

“你想怎么样?”孟缺不听它的嘲笑,反问一声。

麒麟顿了一下,道:“遵照先母遗命,我须带领八个兄弟回到故乡去,人类,我三弟既听你之言,我需要你帮我跟它说清楚,我要带它走。”

“回故乡?”孟缺心中一动,冲口道:“莫非就是异世界?夔龙的故乡?由圣龙殿‘虚陀罗之门’进入的异世界?”

“你怎知道?”麒麟颇有惊讶,火红的触须飘舞而动,血盆大嘴当中充斥着低沉的吼声。

孟缺哈哈一笑,道:“因为我去过,而且我在异世界的身份是亚木族最后一个契灵人,在你们故乡,契灵兽可是要听契灵人的话的呢。”

“哼,想让我听你的话,门都没有,弱小的人类也想当神兽的主人?真是不自量力。”麒麟低吼一声,两只前蹄在岩浆面踢踏了几下,火焰狂爆。

“呵呵,你若不听我的话,你就回不到异世界去。而且你的八个兄弟也不会跟你回去。”

“你威胁我?”麒麟怒目直视,眼神当中充斥的怒意,几乎恨不得一口将孟缺吞掉。

然而,它凶相一露,另一边的睚眦也对着它吼了一声。

“嗷!”

麒麟发狠,睚眦更狠。只要它稍微有所异动,睚眦毋庸置疑地会直接扑向它。

“我不必威胁你,‘虚陀罗之门’你们神兽是没办法穿越过去的,除非有我的带领才差不多,毕竟我是亚木族最后一位契灵人,‘虚陀罗之门’只接受我的指纹印记。”孟缺平静地说着。

虚陀罗之门,的确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驱动。孟缺第一次开启“虚陀罗之门”的时候,乃是跟上一届契灵人签了约,然后他就继承了契灵人之位。这样,他才在把指纹输入之后,就立即穿越到了异世界。

下一次若想继续利用虚陀罗之门进行穿越,必须要孟缺的指纹印记才行。

“那你就去帮我我开启虚陀罗之门。”麒麟怒喝着,语气当中有着一种威严的命令的味道。

“为何要听你的话?”孟缺双手抱胸,这一下他知道了麒麟的目的,反而什么都不惧怕了。更是学着麒麟的冷漠与其,反唇相讥。

“你若不听,我就杀了你。”麒麟龇牙咧嘴,一副狰狞模样,十分凶残。

“杀我?你杀得了么?再者,你杀了我,就没人能开启‘虚陀罗之门’,你也永远无法回到异世界去。”孟缺冷笑道。

神兽到底是神兽,就算灵智再高,也高不过人类。孟缺威胁加恐吓,让麒麟再也反驳不了半句,沉默下来,密室当中的气氛显得格外诡异。

封闭的密室,温度越来越高,孟缺大汗淋漓,身上穿的衣服差点都要融化光了。

这时,他忽然看到将要完全融化掉的衣服的一个口袋之中,露出一个东西的玉指角来。心一动,将那物取出。见是一乌龟,见到乌龟,他大喜起来。

“我怎么没早早地把你想起来?”

这只乌龟,并不是乌龟,因为在龟的身上还盘着一条蛇,那条蛇的眼睛被孟缺用布包裹了起来。这正是当初在寒月窟的时候得到的寒月至宝——寒玉玄武。

寒玉玄武只要把遮盖蛇眼的布摘掉,它就可以瞬间释放冷气出来。

孟缺果断地摘掉遮眼布,寒玉玄武果然喷出白色的寒气来。

很快,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地面上的岩浆立刻凝固了起来。孟缺浑身上下被笼罩着一层蓝光,这让在饱受了高温折磨之后的他感觉异常舒服,差点就呻吟出来了。

寒气以孟缺为圆心,飞快地向四周蔓延,地面上的岩浆,凝固、结冰,都不需要一分钟。

麒麟看到孟缺拿出了寒玉玄武,它惊恐地退了一步。在远古秘藏里的时候,它就曾表现出对此物的忌惮,眼下忌惮之物近在眼前,它如何能不惧?

孟缺狞笑一声,高举寒玉玄武,更加有所恃仗,道:“看来,你是必须要听我的。”

麒麟倒退了好几步,但它退几步,睚眦就跟进几步。

约莫半晌,它才再次传出声来:“你想怎么样?”

声音已然没有了之前那种盛气凌人的霸气,不知所措之中甚至还有点茫然。它与睚眦同出一母,现在睚眦却帮着外人要一起围攻它,一方面心酸,另一方面也更加地恼怒孟缺。

但它也没办法,谁让孟缺是亚木族最后一代契灵人?虚陀罗之门,没有他,就不能开启。正因如此,也不能杀掉他。

既不能杀他,算起来也只能跟他商量合作了。

“我想跟你合作一番。”孟缺笑着往前走了几步,笑容温和地就像是春天里的阳光。但看在麒麟的眼中,那般笑无疑是带着诡异色彩的笑。

麒麟大尾巴摇动了几下,浑身上下的熊熊火焰稍微熄灭了一些,铜铃大眼眨动了几下,一番沉思,抬起头来,触须飞动,问道:“如何合作?”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合作条件

孟缺趁机把三大家族以及K组织的六大剑道说了出来,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轻描淡写地描述了一番,然后说道:“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你的其他兄弟是在没有半点意识的时候就被他们带走了,现在你的那些兄弟完全不会记得你,你要是想带他们回去,第一是必须要摧毁管制它的人。然后才能慢慢地开导它们,这样一来,我们的目的也就一样了。”

“目的一样?哪里一样?”麒麟虽有灵智,但灵智果然还是无法跟人类媲美。孟缺已经说得算很清楚了,但它却还是没听明白。

孟缺很有耐心地解释道:“你的目的是带着你的兄弟回故乡,而我的目的是杀掉那些管制你兄弟的人,这样一来,我们的目的不就是相同了么?”

“这就是合作?”麒麟动了动蹄子,既在考虑,也在猜测对方话语的真实度。

“没错,这就是合作,除此之外,最后你若能成功找回你的兄弟,我承诺开启虚陀罗之门,亲自送你们回故乡,如何?”孟缺恩威并施,让麒麟无法拒绝,也不会想拒绝。

麒麟沉吟着,想了良久,果然同意了,道:“人类,你说话可当真?”

孟缺微微一笑,道:“你就算信不过我,也当信你的三弟,难道你不信它?”

麒麟乜着眼看了睚眦一眼,它很清楚地知道睚眦是性格刚猛且正直的那种,身为它的主人如果是一个下流无耻不守承诺的小人,不管睚眦是不是从他手里孵化出来的,它都不会奉这样的一个人为主。

然而,如今睚眦既然对此人言听计从,那么想必此人的为人也坏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麒麟低吼了一声,传声道:“好,我姑且信你一次。”

“好,”孟缺抚掌一笑,道:“那从今往后咱们就是盟友关系了,作为盟友,你也须得在找你兄弟的事情上出点力才行。”

“你要我如何做?”麒麟盯着孟缺,威严之中带着几分谨慎。看起来即便它已经答应合作了,但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孟缺这个人类。

孟缺指了一下自己的手掌,道:“就像之前一样,你待在我的手掌心里,在有麻烦的时候,我就请你出来帮忙。如何?”

“哼,你要我屈尊降贵钻到你手心当中去,你何德何能?”麒麟忿忿然道,很不愿意。身为龙九子当中的老大,更是贵为圣兽,麒麟拥有极其骄傲的尊严。

孟缺苦笑道:“你体形如此之大,我总不能每天带着你招摇过市吧?这个世界不比异世界,你若出现,会引起来的麻烦实在是太大了。

为了减少麻烦,你最好是暂时先待在我的手掌心里。放心,以你的能耐,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反正在这个世界我也约束不了你,若是你觉得我欺骗你,你大可随时冲出来,你认为呢?”

麒麟想了良久,看了看孟缺又看了看睚眦,似乎觉得孟缺这话也有道理。

孟缺虽然能把它收到手掌心里去,但是麒麟感觉到那股封印力量其实并不稳固,它只要奋力挣扎,也不难从里面挣脱。

顿了顿,想着除此之外,貌似也没有其他什么更好的办法,便垂首道:“好,我接受合作,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敢骗我,我必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没问题。”孟缺笑着耸了耸肩,一点也不畏惧。能得麒麟主动相助,自己就好比是如虎添翼。

在此之前他还在头疼着,就算自己强行把麒麟收于掌心当中,那将来顶多也就是使用一次。等到再次把麒麟放出来之后,它一定不会再给自己半点机会,一定会跟自己拼命的,到那个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谁也无法预料。

这下倒是好了,麒麟主动答应合作,这样一来,就算碰到危险请它出来,那也是自己人,而且还可以多次使用。

有睚眦和麒麟联手,天下何愁不定?

“收!”

孟缺走到近前去,左手手掌往前一伸,大喝了一声,然后麒麟偌大的身体一整个儿化成一道火红色的光“咻”地钻进了手掌心当中,化成一枚火红色的印记。

麒麟入手,感觉烫烫的,掌心表面又多了几个水泡,摸起来挺是疼痛。

搞定了麒麟,孟缺走到睚眦身边,摸了摸它的头。

与麒麟不同的是,睚眦在孟缺面前显得异常温顺。看起来哪像是神兽啊,根本就像是一条养了好几年的狗。

也只有狗,才会在见到主人之后表现出这样的一副亲昵姿态。

“谢了,鸡排,这次若没你,我可你要被你大哥给干掉了。”孟缺感叹了一声,然后试着在脑海里传声感应睚眦,连续试了几次,结果让他感到失望。

原来并非是所有的神兽都能跟人进行语言交流,像睚眦,它就不行。

“会不会是因为,我跟麒麟进行过‘契灵契约’,所以才能跟它进行沟通呢?”

想到这里,孟缺眼睛一亮,赶紧从咬破的手指头的伤口处挤出了一些血来,然后抹上了睚眦的鼻子。

再次实验,仍旧得不到半点回应。

睚眦显得很是温顺,豺狼般毛茸茸的大脑袋在孟缺的腰上挠了几下,逗得孟缺大笑不止。

“好了,我也要出去了,可不能在这里头待太久,刚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指不定上面的人吓呆了呢,我得上去看看情况。”

说着,孟缺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心,忖道:“一个手掌,能不能收两只神兽呢?”

以前睚眦带在身上还没问题,现在它体形太大了,即便脱离了战斗模式,体形还是很大。进化之后的它,已经无法再向以前一样被随便塞到身上的口袋当中。

摸了摸睚眦的头,孟缺道:“鸡排听话哈,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你也弄到手掌心里去,麒麟是你大哥,你可不要跟它闹别扭。”

话一说完,孟缺再次喝出一声“收”,然后再次红光一闪,睚眦偌大的身体也化成了一道火红色的光芒,然后“咻”地钻进了孟缺的手掌心里。

待到手掌心的光芒消失,只见两个不同的印记合在一起,一头麒麟一头睚眦,两到神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画面定格在手掌心里,看起来既滑稽又可爱。

“哈哈,好!”

利用寒玉玄武,将密室里的岩浆全部冷却下来,不多时,密室里的整片空间都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

孟缺打开密室的出口大门,吐了一口浊气,心情大好,大摇大摆走了上去。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彼此盯上

出了密室之后,孟缺赶紧找了一套爷爷的旧衣服换上,然后才去跟三女会面。

方才麒麟闹出来的动静确实是太大了,三女确实是感觉到了异常。尤其是沈梦盈,她至今还在担心是不是要发生地震了。

经过孟缺再三地安慰劝说,三女这才放下心来。

又陪了三女数个小时,孟缺还是在花场里坐不住,然后开着车子又回到了市区。

孟缺知道晃爷爷的地下密室里有监控设备,因为他之前是见过的。如今青莽还在YZ市的某个角落里躲藏着,他无疑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当务之急必须要追查到青莽身在何处,然后也必须在第一时间里,将他这颗“雷”给扫了。不然,必定后患无穷。

奔驰在郊区的道路上,孟缺有意无意地看了几次左手手掌。爷爷的地下密室当中所发生的事情,让他至今还没有完全稳下心来。

睚眦的复活,麒麟的妥协,放在几个小时以前,几乎是孟缺想都不敢想的结果。但,这结果已然是成真的了。

看着睚眦和麒麟的“合照”,孟缺不由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要是龙之九子全部都被我收入掌中,那该有多热闹啊?”

这么一想,越想越远,想着想着也不由地让孟缺想到了异世界的黄金狮子。黄金狮子乃狻猊的后代,倘若将来自己带着龙之九子回归了异世界,它们一群神兽混在一起,一定很热闹吧?

“嗯,一定的,黄金狮子一定会吓一大跳的,哈哈。”

在接近市区的边侧,有一家新修的教堂。规模不算小,高高的堂顶,有着一个很大的十字架。貌似,刚好是去年才完工建造而成的。

这座教堂距离由市里到郊区的马路,也不过是半里左右的距离。

孟缺开着车子回市区,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其实在半里外的那座教堂大殿顶上有着一个黑影正站在十字架的顶端,沐浴风中,衣袂纷纷飘动。

若是有高倍望远镜,绝对可以发现,那个黑影长相颇是英俊,有着一张明显的混血脸。而且他的背上,还斜插着一把天蓝色的长剑。

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十字架的顶端,他仿佛雕塑一样,良久都不曾动过。

回到市里,孟缺从修车店里的秘密通道回到了晃爷爷的地下密室。这个时候,爷爷他们还没有回来,计算时间,如果顺利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在飞机上。

晃爷爷看到孟缺回来,一点也不意外,其时他仍旧是在搞研究。

孟缺二话不说,走到电脑前去,全神贯注地盯着每一台电脑的显示屏幕。屏幕当中显示的画面,或是静止的,或是动态的。只要一看到老外,或者是长得像老外,再或者是穿黑衣服的,孟缺就会格外地多看几眼。

晃爷爷忽而笑道:“你这是找青莽?”

“嗯。”孟缺不置可否。

“找青莽,为何你不从这位天剑道小子的身上下手?他也是天剑道的人,肯定也会知道YZ市天剑道的据点在什么地方。”晃爷爷指着被绑在石柱上,嘴巴里塞着三枪内裤的乔冰。

孟缺略想了一下,觉得甚有道理。YZ市对于青莽来说,应该算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在陌生的环境里,任何人都会有一种去熟悉的地方落脚的本能。

想到这里,孟缺走到石柱旁,将乔冰嘴巴里的三枪内裤抽了出来,喝问道:“说,你们天剑道安插在YZ市的据点在哪里?”

“不知道。”乔冰果断地摇了摇头,他的嘴巴被内裤塞得久了,很感觉麻木,说话含糊不清,但是心里的怨气却是十分沉厚。

嘴巴一脱困,立马又威胁道:“我好心跟你们说,你们最好是放了我,不然青莽和我师傅天机老人绝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也应该知道天剑道的天机老人有多厉害。”

“哼,天机老人?我正想会一会。”孟缺两手握成拳头,破茧重生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比以前又强了不少,现在自己还领悟了雷之镜,只要雷之镜练得更熟练一些,指不定就不会惧怕K组织的那几个老怪物了。

“你真是不自量力,就凭你也想会我的师傅天机老人?哼,你也不问问这个老头,当年他差点就被我师傅给杀了。”乔冰认为明晃才是孟缺团伙当中实力最强的人,所以咬住这一点,自以为可以吓倒孟缺,起到震慑作用。

无想,这句话刚刚说出口,晃爷爷又拿起一根针管,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液体。这次唯一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针管超级大,几乎有成年人半个手腕那么大。

针管里面装满了红红的药水,晃爷爷拿着针筒挤出了一些空气来,道:“也许,跟你尝尝这个,你就会立即老实交代了。”

一看到装满红色“药水”的针筒,乔冰呸了一声,这次可不再会上当了。骂道:“死老头,又拿冰红茶来吓我?我才不怕。”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乔冰可不傻,之前晃爷爷已经用康师傅冰红茶吓过他一次了,这次他汲取了经验,果断不会再怕。

然而晃爷爷的脸上带着一抹阴笑,慢慢地走了过去,散发着寒光的锋利针头在地下室里的日光灯的照耀下,愈发显得让人害怕。

乔冰虽然仍旧有些胆怯,但表面上却强作镇定,脑袋一偏,不怕不怕就是不怕。

“既然你认为是冰红茶,那你喝一口如何?”说着话,晃爷爷推动针筒,射出一缕红色的药水,那药水飞出一条弧线,落在乔冰的嘴巴上。

冰冰的、凉凉的,舌头舔几下,果然有一种非一般的冰爽。

然而,还没待乔冰多舔几下,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舌头麻木了,然后嘴唇上面就跟着了火一样,滚烫滚烫,又过了一会儿嘴唇好似被人撕裂了一般,这感觉让他很是惶恐。

“老头,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其实你猜得没错,是冰红茶,但是茶里面加了点料。”

“你……你这样做,会遭杀身之祸的。”乔冰舌头发麻,说话口吃渐渐不清晰了。

晃爷爷抓住他的右手,然后将针头对准他的静脉,道:“你说是不说,交代出你们天剑道在YZ市的据点,不然,我这一针直接扎下去。”

人体的血脉是不能乱输入杂物的,譬如空气,即便是再纯净的空气,输入一点进入静脉,也会让一个人很快就死翘翘。

而那一大针筒的冰红茶,就算是普通无毒的冰红茶,只要全部注射入人体,亦会让乔冰很快就死亡。

乔冰冷汗直流,他想尽了各种办法,编造了各种威胁借口,都吓不到明晃、孟缺这一老一少。反过来,倒是自己被威胁、恐吓到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乔冰再一次妥协。

“我说你这又是何必,嘴硬多受罪?”晃爷爷将针筒抬起45度,然后问道:“说吧,在哪里?”

乔冰想了好一会儿,道:“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但是……我知道跟基督教有关,我们分散到各地的眼线,都是以基督教徒的名义存在的。天剑道在几百年前就在YZ市设立了情报部门,他们也是一群以基督教徒的名义迁徙到YZ市来的人,表面上他们是传教士,实际上,他们都是情报人员。”

“基督教?”

世界上的三大宗教,发展到今天,都已经是不纯洁的存在了。任何的教派,都变得越来越像邪教,以一些连七八糟的教条去催眠那些并未开智的愚民。

孟缺身边认识的人,都不信教,都认为这信教这东西太愚昧。佛家思想,基督思想等虽有一定的可取性,但并不需要信仰,也不值得信仰。

一听“基督教”三个字,孟缺立马问道:“晃爷爷,YZ市可曾有过基督教堂?”

晃爷爷想了一下,严肃地看着孟缺,道:“有。”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神秘来客

青莽能成为K组织新一代“三剑客”并非是徒有虚名的,第一,他实力确实够强,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第二,他的办事能力也极强。所谓办事能力,既具备了分析力,也具备了思考逻辑力,在这些方面,他都比一般人强上许多。

只不过这么多些年来,在除长辈之外,在同辈人中未尝一败的青莽,自信心自然而然地有些过度膨胀。

此番接受师傅新下的任务,他带着费贝诺一队人来到YZ市执行任务。在提前得到的消息中,他一点也没把孟缺几个看在眼里。

所以,在远古秘藏出口那一战中,他吃了不小的亏。败了之后,他嘴上虽是没说什么,但是内心当中却是痛定思痛。像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伤掉的面子,必定是要重新找回来的。不然以他的身份,以后还如何在天剑道当中立足?

此时此刻,青莽还不知道费贝诺和乔冰出事了。之前他离开零陵南路,径直所去的地方就是YZ市新教堂。

虽然K组织当中有不少的势力都曾将眼线布置到三大家族的中心城市去,但是隐蔽性最好,且一直以来从未被发现的,只有天剑道。

其他剑道的情报部门,要么太露锋芒,要么不懂得隐蔽,多多少少的要么被孟缺这一脉势力给发现,要么就被钱氏、慕容氏、王氏三大家族发现。

以宗教为掩护,这是天剑道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隐蔽手段。这么些年来,还从未出过什么篓子。

青莽深知这一点,所以他虽然是第一次来YZ市,但经过一番询问,他很快就找到了YZ市新教堂的位置。

教堂的建设点,其实并不是随便乱选的,而是经过可以地勘察之后才选的。

教堂地处的位置稍微要高于YZ市的平均高度,再加上大殿顶上的那一根大十字架,只要站在十字架上,几乎整个YZ市都能一窥眼底。

无巧无不巧,今日下午,青莽才站在十字架上观察了没多久,他就发现了很有价值的一幕画面——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F50竟然从郊区开回到市里,而开车的人,青莽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非常熟悉。

在高倍望远镜的十字分割线里,孟缺的脸,青莽可以看得非常清晰。他相信自己不会认错,当看到熟悉的人不但已经完全康复了,更还开着车子诡异地从郊区回来。青莽沉思下来,眼神中充满疑问。

天剑道成员的身上,向来不缺乏高科技设备,青莽的身上便是习惯带着一个单筒的高倍望远镜。

无疑,在这次随意地窥查当中,这根高倍望远镜立了很大的功劳。

当看着火红色的法拉利F50消失在望远镜十字分割线可以看得见的尽头,青莽将它收了起来,冷酷的脸上突然浮起一抹邪魅的笑。

当即,从高高地十字架的顶端像秋天的枯叶一样,飘落而下。疾风似的追到了郊区的马路上,法拉利F50他肯定是追不上了,而他也并没有打算去追法拉利F50.

在马路上观察了一下之后,青莽锁定了一条汽车轮胎印。

郊区的路,不比高速公路,平整得就像是篮球场。

郊区的路有些坑坑洼洼是正常的,即便水泥路并没破烂,但点点凹坑总算还是存在的。

再加上前不久下过雨,地面上有些地方还会有小水点坑,再经过灰尘的作用,只要有车从这里经过,难免会留下一条清晰的轮胎印。尤其是新车。

“明明前不久,你还需要大猩猩背着从格尔木赶回来,这才短短几个小时,你就完全恢复了?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青莽自言自语,看着马路上的那一条车轮印,对车轮印另一边的终点位置很感兴趣。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为何孟缺会出现在那里?

而且他的伤势为何会好得这么快?

众多的疑问,都把目标指向车轮印的终点,青莽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顺着这条车轮线一直追,就一定可以追查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且让我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

花场里欢声笑语,这几天一直都没停过。王雪怡、沈梦盈、璇颖三女,各自说着自己以前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说到兴处,三女几乎笑得捧腹不禁。

关键时刻还是王雪怡先反应过来,阻止了其他两女:“可不能再笑了,大家都是孕妇呢,笑得太剧烈了,可对宝宝不太好。”

其他两女,这才忍住笑,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三人里,就属沈梦盈的肚子最大,她洋溢着一脸幸福地笑,这个月作胎检,医生说宝宝发育得很好,再过两个多月就要到预产期了。

潇潇感觉大是无聊,来到这里的前两天,她还对这里挺感兴趣的,到处跑啊玩啊。可是玩得两天来,似也有些腻了。

王雪怡三女的成人笑话,她又听不懂,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翘着嘴巴已经幽怨地看着妈妈很久很久了。

但王雪怡一直没发现,自顾自地继续在说着。

这会儿,还是璇颖发现了潇潇的异常,看了一眼她那可爱的俏皮模样,笑道:“潇潇这是怎么了?嘴巴翘那么高,是不是不开心呀?”

终于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潇潇嘴巴翘得更高,脑袋上的两条狗尾巴辫子摇来摇去的。

王雪怡笑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道:“怎么了,我的小公主?”

“这里一点也不好玩。”潇潇抱怨道:“我想跟爸爸去玩,可是他不带我去,自己一个人开着车走了。”

王雪怡笑道:“你爸爸可是要工作的呢,可不能每天都陪着你,你看看其他两个妈妈都快要生弟弟妹妹了,等到有弟弟妹妹之后,就有人陪你玩了。潇潇要乖哦。”

“还是不好玩,不好玩……”潇潇不依,当即站了起来,迈着小步子就走出了房间。

王雪怡赶紧喊道:“潇潇,别乱走,不准下山哦。”

潇潇不理妈妈,来到房间外面,不多时,只听她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话:“叔叔你好啊,你是谁呀?”

听到潇潇的这句话,房间里的三女,都惊讶了起来。

不管是大猩猩还是唐琅,潇潇都认识的。如今居然来了一个潇潇不认识的男人?

会是谁呢?

王雪怡和璇颖都知道如今孟缺的处境很是有些危险,不仅三大家族在找他的麻烦,K组织也在找他的麻烦。

花场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地方,所以他才将三个孕妇带的这里养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王雪怡最先站了起来,她对璇颖使了个眼色,然后璇颖则扶着沈梦盈进入后面的卧室先躲起来。然后她带着好奇心,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果然见到一个身穿黑色服装陌生的男人来到了这里。

陌生的男人看起来很儒雅也很英俊,浑身上下到处都散发着一种很令女人喜欢的那种混血气息。高挑的个子,棱角分明的脸型,加上那淡金色的头发,这无疑是少女很喜欢的那种类型。

但,这种男人,对王雪怡却并不感冒。

女孩子在变成女人之后,在看待男人的价值观这方面一般会有很大的变化。譬如说在没有男朋友或者是没结婚以前,女孩子们都想找一个帅帅的对象,无论这对象有什么身份、背景、才能,就算什么都没有,只要够帅,依然是可以接受。

但是在成为了女人之后,她们就不会再去相信那些表面的东西。她们宁可找一个丑但是却心地善良,对家人里好的男人。这种男人,可以分为成熟稳重型、才能无双型。

是以,王雪怡的态度也很平常,但显得很有礼貌:“先生您是?”

混血陌生男温文尔雅地笑了一声,对着王雪怡做了一个标准的西式礼,道:“请问一下,这里可有一个叫孟缺的先生?”

他的话语温和,听着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此人都不像是坏人。

“孟缺?”王雪怡虽然心里明如镜,但是表面上却装做各种不知道、各中迷糊,“好奇怪的名字,没听过呢。”

无论来人是什么身份,先试探一下对方总归是没有错的。若真是朋友,他也不会介意己方的试探,若不是朋友,那试探就显得格外地有意义。

混血陌生男微微一笑,眉头一动,然后走到潇潇身边,将潇潇抱了起来,很亲和地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王雪怡心惊肉跳,这陌生男人怎么这般不客气?随便乱抱人家小孩子?

方才自己说的话,他好像明显不信。他抱起潇潇,看来意图从潇潇的嘴里问出些东西来。

王雪怡很担心,潇潇还只是个孩子,小孩子万无半点城府、心计,她若是承认这里有孟缺这个人,或者直接说孟缺是她爸爸,那……

假如这个陌生男人是好人,倒还无所谓。

假如这个陌生男人是坏人,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潇潇,过来,这么大个人了,不能总让叔叔阿姨抱的,多没礼貌呀,快下来。”王雪怡故作生气,瞪了潇潇一眼,招招手道。

潇潇撅着嘴巴,虽然很有怨气,但是她还是很听妈妈话的,正想挣脱陌生男人。

只听那男人又问道:“小朋友,你叫潇潇?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孟缺的叔叔啊?”

王雪怡极度紧张了起来,从这位陌生的男人的眼神里,她刚才在那么偶然的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丝很危险的光。

心儿绷得紧紧的,王雪怡生怕潇潇会说漏嘴。虽然她很想让潇潇不要说,但是这话又不能当着陌生男人的面说出来。

万一他真是坏人,潇潇必将有危险。

“怎么办?”

“怎么办?”

王雪怡感觉有些无计可施,手心不由渗出一层汗来。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漏洞

“潇潇快过来……”无计可施之下,王雪怡又喊了一声。

潇潇也颇是乖巧,她对这个陌生的男人好像并不排斥,所以口气也很乖巧,道:“叔叔你放我下来吧,不听妈妈话,会被打屁股的。”

身穿黑色服装的陌生男人温和地笑了一下,道;“你先回答叔叔的问题,然后叔叔就放你下来。”

“什么问题呀?”潇潇睁着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就是刚才的问题,小朋友你认识一个叫‘孟缺’的叔叔吗?”陌生男人眼睛乜成一条线,脸上的笑容在问话的时候愈发显得温和。但也许是温和得太过头了,看在王雪怡的眼里,愈发觉得危险。

“可别乱说啊潇潇,万一这人是坏人,你的一句话就有可能害了大家呀。”王雪怡心里咕哝着,嘴上却是不敢多说什么。

眼前此情此景,她无法插嘴,也没有任何机会去提醒潇潇。不仅如此,她这边还要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来,不然让陌生男人瞧破虚实,即便潇潇不乱说,他也将会猜得到。

“先生,我们这真没有姓孟的,更没有一个什么叫孟缺的人,你找错地方了吧?我们这里是花场,专门做花草生意,你要是买花的话,我们倒是欢迎,可如果是找人,我觉得你最好是先跟你的朋友联系一下。”王雪怡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是镇静,然后平平静静地说道。

原本温文尔雅的陌生男人,在听到王雪怡的这句话之后,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冷酷之色,瞟了王雪怡一眼,道:“我没问你。”

一句话,四个字。没有多余的修饰,但也正是从这一句话,四个字当中,王雪怡愈发清楚地感觉到这个神秘陌生男人语气当中的来者不善。

“小丫头,叔叔问你话呢,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孟缺’的叔叔?”

好在,这位神秘的男人对潇潇的态度还算真的温和。

潇潇在情感上其实是一个很敏感的孩子,从小到大,她的亲生父亲王瑞安很少有带过她。所以,她一直是跟妈妈王雪怡在一起的。

这么些年来,她跟妈妈之间的感情非常之深,而也很少见的她能在这么小的年龄就已经能体谅妈妈,也经常会在妈妈受到欺负的时候,挺胸站出来为妈妈出头。

以前,王瑞安回家的时候,偶尔会跟王雪怡吵架,潇潇都是指着王瑞安骂:“你出去,你是坏人,你不要欺负我妈妈。”

也正是因为潇潇的懂事,王雪怡的心情屡屡在坠落到苦楚的绝底之后,还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

就方才,神秘男人虽然只是语气稍微冷漠了一点说了一句“我没问你”,但敏感而聪颖的潇潇还是从神秘男人的语气当中听到了不善,这时,拼命挣扎着从神秘男人的怀抱里跳了下来,道:“什么孟缺孟不缺的,我才不认识呢。”

这一句话说将出来,神秘男人的脸色沉郁了起来,深邃的眼神频频闪动仿佛在考着某一件事情。

潇潇看起来才四五岁,这样大的一个孩子,理应是不会说谎的。

神秘男人思忖了一下,也没打算继续追问,当即转过身去,沉默着朝原路而回。

而潇潇则是跑到王雪怡的大腿边,将她那修长圆滚的大腿给紧紧抱住,小声嘀咕道:“妈妈,这叔叔好怪。”

王雪怡松了一大口气,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脏,终于缓缓落下,摸了摸潇潇的脑袋,很是庆幸潇潇这丫头没有把不该说的说出来。

然而,就在她暗自庆幸的时候,潇潇抬起小脑袋,看了王雪怡一眼,又小声问道:“妈妈,你为什么说不认识爸爸呀?”

这话,说的声音非常小。小孩子的声音本来就没多大,而且潇潇的声音还有点奶声奶气,但即便这样微小的声音,还是让某个不该听到的人给听到了。

只见神秘男人刚走出才五个大步的双脚,截然停住。

王雪怡一阵心惊,赶忙把潇潇抱了起来,更以一个隐秘的角度,捂住了潇潇的嘴巴,不让她继续乱说。

这时,只见到那黑衣神秘男人慢慢地转回了身来。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份温和的笑容,但是冷漠的眼神里无论怎么看,都装满了不善的神色。

“原本我认为四五岁的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但是看来我是错了,现在小孩子能撒谎的年龄可是越缩越小了呢。”

黑衣神秘男人两步就冲将过来,欺近王雪怡,再次看着潇潇,道:“小妹妹,你爸爸又是谁?”

“爸爸就是爸爸,我有加菲猫爸爸,你没有。”潇潇嘟着嘴巴,一脸骄傲地说道。

加菲猫,是曾经孟缺在SY市的时候,扔在车里的一个布娃娃。那时为了跟潇潇套近乎,孟缺总拿加菲猫逗她,后来熟悉了,潇潇叫他爸爸,有时候也会情不自禁地加上“加菲猫”三个字,合起来就是“加菲猫爸爸”。

黑衣神秘男人听得莫名其妙,道:“加菲猫爸爸?你爸爸是加菲猫?”

潇潇一怒,瞪了黑衣神秘男人一眼,道:“你爸爸才是加菲猫呢,你们全家都是加菲猫。”

黑衣神秘男人冷笑一声,也不生气,道:“小朋友,你应该是姓孟吧?”

王雪怡生怕神秘男人从潇潇口里问出什么来,潇潇毕竟是孩子,多被他套几句话,难免会无法保证。便道:“先生,你若是找人,还请去别处找,我们这里没有叫孟缺的人。”

“哼,还想戏耍我?方才我明明听到小女孩子说孟缺就是她爸爸,莫非是我耳鸣听错了?”黑衣神秘男人冷冷笑道。

王雪怡道:“潇潇何时说过她爸爸叫孟缺?”

刚才潇潇的确没有直接说出孟缺就是她爸爸,但是她却说了一句——“妈妈,你为什么说不认识爸爸?”

这样的一句话很模棱两可,有好几种意思。但是最明显的那一种,是表明他们的确是认识孟缺的,而孟缺则就是潇潇的爸爸。

“她爸爸不叫孟缺又叫什么?”黑衣人问。

王雪怡道:“她的亲生父亲姓王,叫王瑞安,你是不会认识的。”

“那方才她又为何要说‘妈妈,你为什么说不认识爸爸’这样的话?”

“那是因为今天上午我跟我家先生闹翻了,然后跑到这里来,他打电话求我,我就说了一句不认识他。此事非是彼事,阁下莫要混为一谈。”

“原来是这样么?”神秘男人笑了笑,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神情,貌似是并没有太多相信的意思。

“哈哈哈……”

神秘男人轻笑了几声,然后又仰起头来大笑了几声,蓦然,猛地一转身,喝道:“差点就要被你们蒙骗过去,冰狐,你还要躲在里面不出来么?”

“啊?”

王雪怡惊地一呼,转过头去,只见冰狐正好躲的房间侧面的墙后面。听到了神秘男人的呼声,她没奈何地只能走了出来。

“编得一嘴好谎言,连小娃娃都能撒谎,真不错。若不是发现了冰狐你,我真的就要被欺骗了。”黑衣青莽阴笑着看着冰狐,顿了几下,道:“冰狐妹子,多年未见,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青……青莽师兄。”冰狐脸色煞白,眼神慌张得就像是遇到了野狼的绵羊。

方才她听到外面好像有异常,也就准备出来看看情况。她知道王雪怡虽然是王氏家族的人,但是王雪怡的身上并没有龙血之力,根本等同于一个普通人。

正因为担心着王雪怡会出什么乱子,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门便探出了一个头来,准备看看情况。

哪知道,她才瞄了一眼,就被对方发现了。

而一看到对方的样子,冰狐的心跳也从一分钟七十下立即转为一分钟一百多下,且脸色煞白,甚至浑身都有些发抖起来。

“早就听说你背叛了师门,投靠了敌人,起初听闻,我还以为是闹玩笑,今日一见方知这原来的确是真事。你可真让人意外。”青莽冷冷地发笑,浑身上下,杀气瞬间蔓延扩散。

冰狐一步步走出来,在靠近王雪怡的时候,她偷偷地向王雪怡使了个眼色,示意这里由她顶着,让王雪怡先走一步。

王雪怡摇了摇头,心里头叫苦不迭,这样的情况她如何能跑?带着孩子始终是不方便的,而且花场四周是荒山野岭,怎么跑?更何况她也是一个孕妇。

青莽手里呛地一声,已然是拔出了剑来,怪笑道:“冰狐师妹,你可不要在我面前耍小手段,虽然不否认你有些小聪明,但是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表演,不然你们绝对会死得很惨。”

听到这句话,冰狐就像是被当场被抓获的小偷,既心虚又害怕。关于青莽,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却清楚地知道青莽是一个极端恐怖的人,在K组织六大剑道当中,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当上了三剑客之首。

传闻中的青莽,比铁砂还要无情,比海魂还要冷酷,且实力极高,几乎除了六大剑道的那些老头,他可称是第一人。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的胁迫,冰狐放弃了抵抗,她知道自己也无力抵抗。

“走吧,你们都跟我走一趟吧。”青莽手中天蓝色的长剑轻轻一挥,指着花场外面,淡淡地说了一声。

王雪怡愣在一边,不知道该如何做。冰狐这时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朝她点了一下头,然后两人无奈地被押着朝花场外而去。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郊区道,一辆宝马X6路上缓缓地开动着。这车是从花场下来的,循着马路一直向市区方向开去。

开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冰狐。而王雪怡带着潇潇则坐在副驾驶位置,在车后座落座的自然就是六大剑道当中年轻一辈之中的第一人青莽。

冰狐和王雪怡毫无意外地被他带走了,顺便还拐走了花场里停靠着的一辆新的宝马X6看起来好似买了没多久。

这车是王雪怡买的,大年初一才送到,本来是准备送给孟缺的。

车上,安静得很诡异,气氛很是紧张。

王雪怡一个劲地在想着该怎么打电话告诉孟缺,让他来搭救自己,可是任凭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办法。

冰狐心中的焦急,并不亚于王雪怡,甚至还要高出王雪怡好几倍。因为她也是个出身六大剑道的人,一些关于青莽的事,她可是知道得比王雪怡清楚多了。

正因为清楚,所以害怕。

很有自知之明的冰狐知道在一个实力比自己大师兄海魂还要高一个档次的轻绵面前,自己无论怎么样拼命都是没用的。

在青莽的面前耍诡计,无异于玩火自·焚。

“冰狐师妹,你真的很让我惊奇。”沉默良久,还是青莽打开了话匣子。

悠悠道:“起初听闻饿鬼剑道出了叛徒,我倒是并没觉得太惊奇,可是后来看到照片以及介绍,这才让我惊奇了起来,原来叛徒居然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如此美貌的女人。我真想不通,六大剑道当中的男人,难道没有比孟缺更好的吗?为何你非要一棵树上撞死,偏要选择孟缺?”

冰狐没说话,身上早就渗出了一层冷汗,她也在偷偷地想办法,她清楚地知道只要能打个电话给孟缺,这一切就都有挽回的余地,不然的话,今日她跟王雪怡都得死在青莽的手里。

而青莽倒是心情看起来不错,调侃了几句,继续说道:“海魂那家伙虽然令人讨厌了一点,但是我觉着至少比孟缺要好,还有缺月。其实,你们饿鬼剑道的人都是瞎子,为何总推崇海魂?缺月的实力明显要高于海运,只不过缺月这人,性格太静,若有海魂那般性格,说不定,他比铁砂还要强得多。”

冰狐听若未闻,之依旧在想该怎么样才能给孟缺发个消息。

花场里面还有沈梦盈,冰狐行动之前曾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不能出去,沈梦盈也很听话,果真就没出来。

也正因为这样,她这次才得幸免。

毫无疑问,沈梦盈会打电话告诉孟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但是这会儿青莽押着她们已经下了山,若是没人告诉孟缺一个准确地点,就算孟缺知道了也是白着急。

“冰狐师妹,有件事我想问问你。”青莽调侃了一阵,忽然严肃了起来。

面对他的严肃,冰狐不敢再视而不见听若未闻,道:“什么事?”

青莽道:“你们饿鬼剑道的貔貅如今多大了?战斗力几何?”

冰狐战战兢兢,摇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在饿鬼剑道里面,我算不得什么,根本就没资格知道这些事情,你想知道貔貅的事,可以去问我师傅戊疋老人。”

“嘿嘿,戊疋老鬼狡猾得跟狐狸一样,小气得跟松鼠一样,问他便是等于白费口舌。”

说着,车子已经开到了临近市区的地方。

青莽手往左边一指,道:“朝这边走,我们不回市区。”

冰狐无力反抗,为了自己和王雪怡、潇潇的生命安全起见,她只能暂时全听他指挥。

……

另一边,花场里。

沈梦盈在内卧室里等了很久很久,直到外面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才胆敢静步悄悄地走了出来,看看外面的情况。

一看情况,她呆住了,璇颖和雪怡都不见了,连潇潇也不见了。

方才在内卧室里面她清楚地听到外面是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然后王雪怡、璇颖、潇潇,就都是被他带走了。

不由担心起来,沈梦盈心急万分地拨通了孟缺的电话,将刚才的事情慌慌张张地描述了一遍。正因为关心则乱,她很想清楚地描述,但发现越说越说不清楚,急得都快哭了。

其时,孟缺可着车子,正好在郊区教堂外面。

之前他跟晃爷爷从乔冰的嘴里套出了话,然后他就第一时间赶到了教堂,里里外外搜索了好几遍也没看到青莽的影子。

孟缺不是单独一个人来的,晃爷爷也在车上。

教堂搜索不到,他们刚想离开,车子刚刚发动引擎,孟缺的电话就响了。一接听电话,里面立即传出沈梦盈哭哭啼啼慌慌张张的话语。

孟缺听了一遍,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问道:“梦盈你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梦盈急得啼哭道:“雪怡跟璇颖被人带走了,还有……潇潇也被带走了。”

“谁?是谁?”孟缺顿时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狠狠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急中带怒,焦急过后,愤怒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凶猛的豹子。

晃爷爷神情也严肃了起来,他虽没听到电话里在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一直做事稳重的孟缺会突然这么失态,很明显是应该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了。

电话里沈梦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我根本没看到那男人,璇颖让我藏在内卧室,我就听她的话,一直躲在里面没出声,所以才逃过了这一劫,可是她们……”

孟缺左手紧紧纂着拳头,心想这下可就麻烦了。这事到底是谁做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做的都有可能,或是天剑道、或是钱氏家族,再或者是饿鬼剑道和钱文俊。

在不知道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自己这方面显然就跟无头苍蝇一样根本无从找起。

急了一阵,孟缺知道自己就算是急也没用,便问道:“他们走了多久了?”

“十多分钟……将近二十分钟的样子吧,应该是这么久的样子。”沈梦盈不大确定地说道。

孟缺计算了一下时间,忖道:“从花场下来,直入官道,一方是向市区,另一方是向外市。如果是去YZ市,那还好说,若是去了外市……”

“关于那神秘男人,你真一点也没听到有关于他的特征?”

“我……”沈梦盈脑袋早就乱轰轰的了,哪里还记得太多。被孟缺这一再相问,她努力地想了一下,道:“我……我好像听璇颖叫他叫什么‘青什么的师兄’。”

“青莽?”孟缺冲口而出。

“对,好像就是青莽。”沈梦盈确定了这个名字。

“如果真是他,那就糟糕了。”孟缺挂断了电话,脸上的神色就像是一根被紧紧绷上的弦。

晃爷爷看他挂了电话,这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孟缺猛地一拍大腿,恼怒道:“在我们搜索青莽的时候,青莽已经找到花场老家去了,现在他带走了璇颖、雪怡还有潇潇,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晃爷爷沉思了几秒,道:“外面的大马路,一边是通向HY市,另一边是YZ市,若是回YZ市那就不用太担心,可若是去了HY市,那可真有些困难了。这样,你先联系李大帅,在西南域里,英雄联盟的势力如今分布极广,若是派出HY市的英雄联盟的人注意一下,应该还能追得到他。”

“嗯。”

孟缺依言照做,打完电话之后,他风快地发动了汽车引擎,然后从教堂门口像风一样朝外面冲了去。

方才的电话里,他已经跟李大帅交代过了,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求李大帅立即去办好。

李大帅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接完电话之后,就立即通告HY市那边的兄弟,让他们马上派出所有的成员,全市围堵那辆新宝马X6。

像宝马X6这样的车,在内地也不是特别多见,而且青莽开走的是一辆崭新的宝马X6,是以要围堵这样的一辆车,难度并不是很大。

英雄联盟经过这半年多的发展,耳目通天,在全力发动之下,要找出这么一辆车来,并不算难事,关键只在乎找到的时间有多久而已。

心急的孟缺不肯浪费半分半秒的时间,HY市的情况,他暂且交给李大帅他们。而他自己则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杀回市内,然后再启用晃爷爷的黑客监控。

心里如此想着,火红色的法拉利F50风驰电掣,直道如风,弯道如鬼,去势极端地快。

当跑过两公里,漂过一个弯,去势几乎接近闪电的法拉利F50忽然与一辆白色崭新的宝马X6擦身而过。

孟缺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望着前边,关心则乱的他一点也没注意到任何异常。

倒是晃爷爷,他旁观者清,注意力要比孟缺分散得多,方才漂移转弯,他偶然间好像是看到了一辆白色的豪车,白色的车很干净,像是新车,至于是什么牌子,仅是那惊鸿一瞥,看不分明。

不过,从车的大概外形来看……

晃爷爷忽然疑声道:“且慢。”说着一挥手,示意孟缺停车。

孟缺见晃爷爷手势,刹车一踩,高速飞驰中的法拉利仍旧是惯性奔出了几十米。

在火红色法拉利F50停下的同时,另一边,一辆白色的豪车,也停了下来。

两辆车几乎在同一时间刹车,各自停住。

孟缺奇怪地看着晃爷爷,道:“怎么了?”

晃爷爷表情严肃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眼睛盯着侧视镜里的倒影,一字字念道:“宝马X6,新车,车牌号336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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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章 胁迫生死一线

“宝马X6,新车,车牌号33699……”

听到晃爷爷念出来的一字字,孟缺紧张、担忧的神色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替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冷酷的严肃。

不宽不窄的马路,白兰色的宝马X6和火红色的法拉利F50之间,仅仅只相隔了100米左右的距离。

孟缺也向着侧视镜看了一眼,晃爷爷说得果然没错,那辆车的确是一辆崭新的宝马X6,车牌号33699。这正是王雪怡新买的那辆车,孟缺不会认错,因为这车是王雪怡买了送给他的。

“青莽!”

孟缺怒喝了一声,打开车门,一个翻身就跳了出来。晃爷爷紧随其后,也跟着从车里头钻了出来。

另一边,崭新的宝马X6当中,一个身穿黑色服装的男人这时也押着两个女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很显然,在孟缺发现他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孟缺。

刚才虽然只是秒速的擦肩而过,但青莽清楚地感觉到开法拉利F50的人,正是自己这一刻想要见到的并想调戏捉弄的人。

“见到这一幕,你是否感觉到诧异?”青莽手持天蓝色的长剑,搭在王雪怡的肩膀上,悠悠地对孟缺问道。

“爸爸!”潇潇也吓得不轻,一路过来,她曾调皮闹腾过,但每次调皮的时候都被青莽给喝止住了。这让她很感觉委屈,当见到孟缺,她心里的委屈好像立马找到了发泄点,眼泪汪汪地止也止不住。

这一声“爸爸”喊得很是可怜、幸酸,语气当中包涵了各种各样的委屈。

潇潇喊了一声,就想冲到孟缺身边去,但她的动作始终没有青莽快。青莽一手将她衣服抓住,直接提了起来,放在车顶上,然后对着王雪怡道:“你最好让你女儿老实点,虽然我不屑杀小孩子,但是她若要逼我,那也是非杀不可的。”

王雪怡冷汗涔涔,赶紧喊道:“潇潇,听话,别乱动。”

潇潇哭得愈发伤心了,一屁股坐在车顶上,哭得撕心裂肺。

孟缺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根线,忽然喝道:“青莽,你想干什么?想报仇尽管冲我来,以女人、小孩做要挟,算什么好汉?”

青莽冷冷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好汉,我青莽也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你对我说这样的话,未免太可笑了吧?”

“那你想怎么样?”孟缺投鼠忌器,碍着女人和孩子都在青莽手上,现在只能以缓和地手段来处理。

青莽道:“这次我带领的天剑道小队,几乎全军覆没,其原因全在你,你可真是不错啊,姓孟的。虽然我跟其他天剑道的人没什么交情,但毕竟师出同门,他们死了我面子上也不好看,所以,你总归是要付出一点血的代价。”

“你到底想怎么样?”孟缺厉喝道。

在两人说话之间,晃爷爷忽然不着痕迹地向旁边偏移了一些,看起来像是想从侧面找机会突然杀将过去。

但可惜,青莽警惕性极高,他可是有跟晃爷爷交过手的,知道这老头的战斗力只在自己之上,绝不在自己之下,顿时侧目喝道:“老头,你做是再敢多动半步,我就杀了这女人给你看。”

晃爷爷闻声止步,再也不敢贸然行动。

然后,青莽又道:“姓孟的,现在我想看你自断双手双脚,我承诺,你若肯照我的话做,这两个女人跟小孩子,我统统放过。”

“当真?”孟缺也不思考,立即追问。

晃爷爷则偏头看了孟缺一眼,沉声道:“孟缺小子,不得乱来。”

孟缺当然不会乱来,可是眼前的此情此景,容不得他不听话。青莽手中的天剑可不是吃素的,只要他稍微用力,王雪怡就有可能魂归西天。

“我说的话,自然是真话,这两女人弱得手无缚鸡之力,杀她们我才没兴趣,不过嘛,你若是不听话,我倒是不介意顺手杀掉她们的。”青莽色厉内荏,阴恻恻地说道。

“别,孟缺你别干傻事,就算你听他的话,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王雪怡忽然大着胆子说了一句,以她对孟缺的了解,她知道孟缺绝对是会听青莽的话的。

孟缺这家伙对他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很看重,所以,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他必定是肯付出任何代价的。

璇颖站在一边,她虽然没有被青莽用剑指着,但是也不敢妄动。这么相近的距离,青莽若是想动手杀她,那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听到王雪怡的话,她本来不敢妄动的心,这时终于产生了变化。心想着:“雪怡姐说得对,孟缺若是真听青莽的,恐怕今天我们一个都活不了,与其如此,倒不如……”

想到这里,一个想法由她的脑海当中产生。

此时,青莽大怒,天剑狠狠地在王雪怡的肩膀上用剑背一敲,然后王雪怡受压迫无奈地跪了下来,“傻女人,你若再敢胡说八道,我先拿你女儿开刀。”

王雪怡面如死灰,潇潇是她的软肋,青莽拿住这一点,她果然不敢再说什么了。

孟缺担心至极,生怕青莽对王雪怡下手,道:“不要伤她,我听你的便是。”

说着,当着青莽的面,孟缺左手抓着右手,突然齐使劲,只听咔嚓两声响,左右两只手骨节脱位,已然是断了。

孟缺半声也不吭,忍着剧痛,看着青莽,道:“这下你满意了?”

断掉的两只手骨节脱位之后,晃悠悠地垂落着。

青莽忍不住地哈哈大笑,道:“好,好个听话的孟氏后裔,手断了不假,你的腿呢?我要的是你自断双手双脚。”

孟缺咬着牙,“好!”

双腿分八字叉开,然后同向中间用力,又听咔嚓两声,两条腿从膝盖关节脱位,断掉。

孟缺整个人再也站不住,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你满意了吗?希望你遵守承诺,放了女人跟孩子。”

“NO,NO,NO,光是这样还不够。”青莽笑得愈发灿烂,这才是他的本色。独自行动中他所发挥出来的作战水平,绝对比团战的时候要发挥得好。他这个人,不适合带兵,只适合个人作战。

“你还想怎样?”孟缺咬牙切齿,愤怒地吼道。

青莽扫了晃爷爷一眼,道:“还有位高手在你身边,我可不太放心,须得让他跟你一样也自断双手双脚才可。”

“你言而无信!”孟缺叱喝道。

“NO,”青莽笑道:“我青莽绝对言而有信,为表达我的诚意,老头,从这一刻起,你断一手,我则放一个人。如何?”

随着青莽的“诱敌深入”,无论是王雪怡还是璇颖,都嗅到了一股浓郁的危险的味道。她们想提醒晃爷爷不要照做,可是碍于之前的警告,谁也不敢吭出半声。

孟缺脸上充满了愤怒,眼神却在这个时候异常镇定。

晃爷爷听了青莽的话,二话不说,学着孟缺的样,先是将自己的左手从关节位置断掉。

青莽笑着点头道:“好个义气的老头,很好,你断了一条手,那么这个小女孩子,我便放了她。”

晃爷爷沉着眉头,顿了一下,又自己将右手也硬生生地折断了。

青莽笑得放肆起来,看了璇颖一眼,道:“冰狐师妹,这老头义薄云天,真是令人震惊,好了,我也饶你一命。”

璇颖得听此言,不敢怠慢,脑海中本来已经酝酿好的想法,也顾不得实践,赶紧将潇潇从车上抱了下来,然后跑到了孟缺那边去了。

在来到孟缺身边的时候,孟缺小小声地喝道:“带着潇潇,先上车。”

璇颖本想看看孟缺伤势,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一听孟缺的提醒,她只得点点头,抱着潇潇就上车去了。

青莽看着璇颖的行动,浑不在意地翘起了骄傲的嘴角,手中的长剑抖动了一下,道:“这个女人,你们还要是不要?”

“当然要。”

回答,是晃爷爷的回答,他左腿一动,膝盖骨节咔嚓一响,腿便断了。右脚金鸡独立,依旧在地面上站得四平八稳。

看到这里,青莽将天剑收了回来,抚掌道:“好个老头,你真狠。”

王雪怡注意到自己肩膀上的剑没有了,当即也赶紧向孟缺那边跑了去。才走到一半,青莽忽然眉头一皱,冷冷道:“傻女人,我有说过让你走了么?”

这一问出,青莽身如疾风,天剑呛出一声龙吟,朝着王雪怡后背就扎了过去。

第一千两百〇一章 最终杀招

“小心……”

千钧一发之间,孟缺明明是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的,忽然整个身体如炮弹一样飞冲了出去,在青莽的剑尖还差一厘米刺中王雪怡的时候撞上了他的手臂。

然后青莽的手臂一歪,天剑也发飘了,锋利的剑气贴着王雪怡后背衣物横划过去。

随即只听撕拉一声,王雪怡露出了雪白的脊背,以及那纯黑色的文胸带。这一剑没能伤到她,她继续往前跑。

青莽一阵惊讶,收剑回防,横撩一剑就朝着孟缺腰身斩落而下。这个时候,孟缺身如灵蛇,打蛇随上棍,从地面蹿将起来,就反扑青莽面门。

青莽厉喝一声,手中的天剑突然舞成了一个圈,狂暴的飓风开始在剑身的边缘响彻起来。乍看起来,天剑被舞成了一个天蓝色的漩涡,其间飓风烈烈,声音让人听起来心里发寒。

当这道飓风漩涡出现,首先遭受其害的是地面上的水泥路。水泥路的坚硬程度毋庸置疑,但是在青莽狂暴的剑气之下,地面上飞沙走石,形成一条直线沟壑,就像是被电锯劈开的一样。

而那飓风漩涡,根本就没接触到地面,饶是如此,也造成了这般后果,可以想象他这一招的威力有都强大。

“孟缺,快退。”晃爷爷看出了一些端倪来,立马喝了一声。

孟缺得听警告,翻身一跳,使出一招“猴王相”落在晃爷爷的身边。然后只听见到他浑身骨节爆响108声,断手、断脚早就恢复过来了。

青莽怒发冲冠,爆喝道:“奸诈之辈,我与你们讲诚信,你们竟敢骗我?”

晃爷爷却笑道:“怪不得别人,孟缺跟我都没有骗你,你要断手断脚,我们都照办了。怎么是骗你呢?怪只怪你见识太浅薄而已,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习练了《大金刚神力》的人全身的各个骨节都是可以正常移位的,区区断手断脚,这只不过是小伎俩而已。”

孟缺带着一脸冷笑,不置可否。

青莽恍然,孟缺这厮可是同时习练过《大金刚神力》和《巨灵神功》的,虽然学得不精,但起码的一些技能,他也能用得很好。骨节脱位,确实算不得什么难事。

“算了,无所谓,反正你们二人就将成为我的剑下之鬼,说多说少都没用。”青莽手一挥,天蓝色的剑气漩涡竟然是脱手飞了出去,而且一左一右,由一分化为二。

“闪开。”

晃爷爷再次警告了一声,然后他自己爆退开来,跳身靠近火红色的法拉利F50,弯身使出一式“罗汉相”,罗汉撞钟,将火红色的法拉利径直撞退十余米。

然后火红色的法拉利F50原来停靠的位置点,被两架剑气漩涡旋绕了一圈,地面上飞沙走石,爆裂开来。

孟缺不敢直缨其锋,也是一跳再跳,跳到百米之外,才免受威胁。

晃爷爷亦跳得很远,忽而问道:“天剑道的小子,你这一招莫非就是‘飓风破’?”

“嗯?老头你居然识得‘飓风破’,莫非你在我师傅手中见过?”青莽很是惊讶,多看了晃爷爷几眼,道:“见识过我师傅手里的‘飓风破’居然还能活着,你不愧是个高手。”

其实青莽又哪里知道,晃爷爷只是从乔冰嘴里听来的而已。

飓风破他可没有见过,甚至在乔冰没说之前,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而在乔冰说了之后,他便对此招的描述记得极深。不为别的,就因为孟缺的老爸孟晋当初就是死在这一招之下。

罡风烈烈响,两道飓风漩涡忽然停了下来,由漩涡的中间产生了一股绝强的吸力。

道路周边很多杂物收到吸力的影响,纷纷被吸进了漩涡剑气之中,而后,那些东西全都变成了碎渣,落在地上,纷纷扬扬。

孟缺惊呆了,不用晃爷爷说,他也记起乔冰曾经说过的话,再想起自己的父亲当初就是死于这招之下,登时磅礴的怒意就像是潮水一样从心中漫涌而出。

方才,还好两人躲得快,要是被青莽突然发出这一招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青莽纵身跳跃向前,两道漩涡剑气,被他一手一个拿在手里,然后锁定晃爷爷为目标,追着他就猛扑过去。

在青莽看来,晃爷爷是战斗主力,只要把晃爷爷给废了那么孟缺一个人,将不足为惧。

晃爷爷是个聪明人,自然也看得出青莽的打算,但他毕竟是个高手,反应力极其地快。

青莽一冲将过来,他立即化身“如来法相”,金色大掌呼啦啦地就拍击过去。

同样是“如来法相”,晃爷爷使出来比大猩猩使出来的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砰!”

一声爆响,一道天蓝色的光嗡嗡直叫,从天而落,青莽伸手就将它抓在手里。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再次扔出两道剑气漩涡。

晃爷爷翻身急退,金色佛掌印连连齐出。每两道佛掌印,能化解一道剑气漩涡。是以晃爷爷出手非常快,在短短几秒内,就要连续拍出四掌,才能将剑气漩涡化解。

“如来法相”最擅长中远程攻击,面对“飓风破”这样类似的招,有着天然的优势。

无管青莽来多少次,晃爷爷都能将两道漩涡剑气给抵挡下来。

连续抵挡了四次,明晃故意冷笑道:“比起你师傅来,你的水平实在是要差得太多。”

青莽“啊”地一声怒吼,“如来法相”他不是没有领教过,在跟大猩猩过招的时候,他就曾领教过,甚至还击败过大猩猩。

一想到这里,青莽想起上次击败大猩猩的过程,心道:“对了,破他这招,雷电最是有效。”

顿时举剑朝天,天空上很快乌云密布了起来,然后紫电银光如毒蛇一样飞来蹿去。

飙出一道光来,射入天剑之中。

天蓝色的天剑吸收了雷电之后,光芒顿时大涨。

孟缺老远地看到这一幕,知道不妙,一挥手,先示意冰狐赶紧开着从车子离开这里。另一边,他飞快地跑近过去,冲上天空,伸出双手,也想去吸收天雷。

“这……”

晃爷爷并不知道孟缺已经悟透了雷之镜,看到他这般举动,吓得几乎胆碎,“孟小子,你疯了吗?天雷岂是能随便触碰的?”

面对晃爷爷的斥喝,孟缺不以为意。青莽见到这一幕,手上的动作,忽然滞慢了起来。

他的初始想法的确是想施展“雷动八荒”来灭掉明晃老头,可是一看到孟缺杀来,他又不敢使用这一招了。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在远古秘藏外面的那一战,那一战中,他吃亏就吃在这里。

孟缺这厮好像根本不怕雷电,在受到雷电攻击的时候,他甚至还能吸收反利用。

可是,天剑已经蓄积好了雷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难道非要逼我用最终杀招?”

天剑道的最终杀招,是同时将“雷动八荒”和“飓风破”使出来。雷动八荒杀伤距离广,飓风破近距离杀伤性强。这两招合二为一,被称为“毁天灭地”。

这一招需要的技术含量非常高,以青莽之能,如今也仅是掌握了不到三成的水平。

眼看着孟缺伸手就要抓住天上的雷电,青莽再也顾不得多想,狠狠地一咬牙,朝着孟缺第一时间挥出一剑……

“不管了,就用最后杀招!”

随心念一定,青莽浑身力气放佛在一瞬间被完全吸干,然后天剑剑身之上雷光爆动。整把剑就想是突然有了灵识一样飞了起来,只听“嗞嗞”一阵乱响,地面百米方圆内,开始出现狂暴的雷场,除此之外更有四道剑气漩涡,朝高空当中飞去,斩向孟缺。

“最后一招,毁天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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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〇二章 怒啸八方

四道剑气漩涡围斩孟缺,晃爷爷看出不妙,连忙拍出八掌。可是,“毁天灭地”这一招,是“雷动八荒”和“飓风破”的结合招,此招一发,既有“雷动八荒”杀伤之广,亦有“飓风破”杀伤之强。

晃爷爷拍出八掌,顾了孟缺,他便顾不得了自己了。当雷场将自己包围住,高压电流如毒蛇一样一条条地钻进了他的身体里。当场将他电得浑身乏力,倒在了地上。

雷电之威,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住的。晃爷爷虽然很强大,但是以他的强大还是不能抵抗雷电的攻击。

青莽落在地上,身体也是已经乏力难支了。看着晃爷爷倒地,他嘿嘿一笑,道:“终于灭了一个,还剩一个。”抬头一望,孟缺被两轮漩涡继续追着杀。

本来四道剑气漩涡,但被晃爷爷隔空拍出八掌,化了两道。

现在虽然只剩两道剑气漩涡,但依然不容小觑。

孟缺疾速往高空上升,忽地抽出追影剑来,照着其中一道剑气漩涡的中心就射了过去。

这一射,他也不知道有效还是没效。只记得《笑傲江湖》当中,令狐冲对战冲虚道长的时候,冲虚道长的太极分光剑,也是划成圆弧。最后令狐冲冒险攻击圆心点,破解了冲虚道长的太极分光剑。

孟缺正是受了令狐冲的启发,这才使用追影剑攻击剑气漩涡的中心,试图破解之。

“咻!”

“砰……嗞……”

追影剑撞上一道剑气漩涡,火花直冒,那轮剑气漩涡受撞,方向不稳,忽地下坠如同无头苍蝇一样,落于地面某处岩石堆里。

“砰砰……”

剑气漩涡虽坠落,但余劲未消,横冲直撞,将地面那堆岩石给搅成了粉末。

而追影剑受到反弹,呼啸着往九霄天宫飞射而上。

孟缺朝地面看了一眼,直吸凉气,“好猛的剑招,老爹当年就是死在这一招之下,我一定不能大意。”

还剩最后一道剑气漩涡,也是天剑的本体。

月黑风高,暗云压得极低,银白色的雷电就蛟龙乱舞。

孟缺不敢升得高太,蓦地一举手,召回了追影剑,然后故技重施,再次御着追影剑射向最后一到剑气漩涡的圆心点。

青莽站在地面上抬头看着,当见到孟缺故技重施,他飞到没感到愤怒,反而感到欣喜:“蠢货,天剑本体,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破得了的么,根本就是找死。”

“咻!”

追影剑再一次射将出去,目标赫然是最后一道剑气漩涡的圆心点。

当追影剑击中剑气漩涡圆心点,只听“叮”地一声脆响,与刚才那一次不动,这一次追影剑完全被撞得反弹了回来。

孟缺防不胜防,追影剑直接从他自己的肚子中央横穿了过去。

剑气漩涡威力不减,呼呼而动,又追着孟缺杀去,漩涡当中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

孟缺被追影剑反伤,直线般地从高空落了下来。

晃爷爷倒在地面上,浑身上下没半丝力气,他想去救孟缺,可惜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连喊话都没力气喊。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青莽仰天发笑,笑得畅快淋漓,孟缺被自己反伤,这就好比确定了结局了。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这个结局是你自找的。”

青莽忽地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并成剑指,然后最后一股龙血之力从丹田爆涌出来,再施展最后一招——龙凤呈祥!

一龙一凤并肩遨游,从他的手指当中飞出。

以指作剑,居然还能发出如有实质般的剑气,青莽不愧是新三剑客之首。

孟缺身体下落,上有剑气漩涡在追,下有一龙一凤冲击而来。正是上有虎下有狼。还好他已经领悟了雷之镜,要不然在这雷电磁场当中,早就被杀了。

眼看躲也难躲,逃也难逃。孟缺右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不让鲜血外流,却堵得了前面,堵不了后面。追影剑方才直接将他腹部射穿,这匆忙之间,难以做出任何应急手段。

“糟糕,没办法了。”

坠落之势不减,千钧一发间,孟缺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掌心当中的纹路印记,喝道:“睚眦,只能看你的了!”

蓦然火红色的光爆涨,从孟缺左手掌心当中射出一道闪电来。

只听一声似狼嚎又似龙吟的嗷叫突兀地响起,那下方冲来的一龙一凤,阴阳两种剑气瞬间被它击破。

“嗷!”

火红的光击破了“龙凤呈祥”之后,睚眦巨大的身影从一团大火当中冲将出来,嘴里喷出一道火球,狠狠地砸在追杀孟缺的那一道剑气漩涡之上。

然而,这根本没起到显著的效果,剑气漩涡依旧追杀而下,且距离越来越近。

青莽惊得眉头一拧,看着睚眦的身影,道:“神兽?龙之九子的老三睚眦?居然在孟缺的手上?”

这时,孟缺坠落在地,脊背上的伤口痛入骨髓。追影剑不是一般的剑,它穿腹而过,不但伤到了内脏,更伤到了脊骨。

眼看着剑气漩涡由上而下,就像是一个锅盖一样要盖落下来。忽然他的左手自动抖动了起来,都没经他召唤,左手掌心当中发出悠悠一叹——“你太弱了!”

然后又奔冲出一道火红色的光来,那道光冲将出来,无所畏惧,直接朝剑气漩涡撞了过去。

孟缺瞧得心惊胆寒,生怕吃亏,刚想喝止,却见到剑气漩涡被火红色的光团一撞,竟直接撞飞远去了。

随即,火红色的光团中,走出一头体形巨大,龙头牛身、脚踏火焰的猛兽。

青莽骇得浑身一颤,双脚无力,跪倒在地,不可置信地失声道:“麒……麟?”

那兽正是麒麟,眼看着孟缺将要遭受大难,它自动就跳出来了。

最后一道剑气漩涡被撞飞了之后,圣兽麒麟从高空纵落下来,铜铃般大的眼神冰冷冷地瞪着青莽。

睚眦在左,麒麟在右,两只远古神兽嘴里发着低吟,獠牙狠露,一派狰狞。

青莽惊魂难定,看了看睚眦又看了看麒麟,让他甚感迷惑的是孟缺能驯服睚眦也就算了,怎么麒麟也在其中?

麒麟不是远古秘藏里面的镇洞神兽吗?

那么凶残的麒麟,何时跟了孟缺?

它怎么会跟了孟缺?

孟缺又什么本事能降得住它?

“不可能……不可能……”青莽死命地摇着头,始终不肯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第一千两百〇三章 贪欲

“吼!”

“嗷!”

麒麟加睚眦,两面进攻,震耳欲聋的声响当中,青莽只觉得大脑发昏,胸膛之中血气上涌,强弩之末的他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别杀他!”孟缺勉强站了起来,及时呼喊了一声。

得他发令,麒麟和睚眦探出脑袋,与青莽只有几分几厘的隔距,并没有张嘴就咬下去。

孟缺忍着剧痛,撕下衣服,将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走到青莽身边,道:“很遗憾,这场仗,最终还是我胜了。”

“为什么?”青莽眼里充满了疑惑,看着麒麟,喝道:“为什么麒麟也在你手上?它明明是远古秘藏里的镇洞神兽,怎么会在你手上?”

“它为何不能在我手上?告诉你,九只神兽,早晚我都要收回来的。”孟缺高深莫测地说到,这一句话,愈发让青莽感到迷惑了。

九大神兽早晚他都要收回去的?

这是什么意思?

或者说是什么概念?

九只神兽都是他家养的么?

这根本不可能!

“你是怎么办到的?”青莽心知自己死定了,是以在这个时候,眼中反倒没什么惧怕的意思,只想将心中的疑惑解开,以便死能瞑目,直接向孟缺问道。

孟缺自然不会把这等秘密告诉青莽,又是高深一笑,道:“你想知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说着,孟缺先令睚眦去救治晃爷爷,然后蹲下身来就坐在青莽的身边,道:“你教我‘雷动八荒’,我就告诉你我跟九大神兽之间的关系。”

“想得美,就凭你也配学‘雷动八荒’?做梦吧。”青莽冷笑着,嗤之以鼻。

“我就知道你不不肯教,但也无妨,反正还有费贝诺,你不教,他教也一样。”孟缺懒洋洋地故意诈他。

“费贝诺?”

“没错,他现在在我手上。”

“哼,少骗我,他们早就回美国去了,不可能在你手上。”

“笑话,我何必骗你,若我没抓到他,又岂会知道你躲在教堂?”孟缺乜着眼,没好气地说道。

青莽沉思一阵,脸色一黑,破骂道:“混账,费贝诺竟敢出卖我?”

“他为何不敢出卖你?”孟缺笑道:“你又不是他亲哥,他又不欠你的,他为什么要以他的命来保护你?”

“哼,胜者为王,败者寇。你要杀便杀,休得再多废话。”

“说实话,我还不想杀你,比起费贝诺来,你要强得多。‘雷动八荒’虽然他也会,但是一定没有你学的好,所以只要你肯教我,我会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同时还告诉你为什么连麒麟也肯听我话的秘密。”孟缺挑起眉头,嘴角微微上扬,也不怕青莽看破,他就是一脸阴谋的表情,道:“如何?肯否?”

青莽沉吟少时,凝目瞪着孟缺,似乎心有所动,道:“你的话可当真?”

孟缺笑道:“像你这样的烂人都信守承诺,何况像我这样的好人呢?我自然也会说话算数,一言九鼎的。”

“你要想学‘雷动八荒’,我还需要有个附加条件,那就是你不能杀我,还须放我离开。”

“OK,你要你成功教会我‘雷动八荒’,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了你。”

“那你先说为何麒麟会听你的话?”

“NO,你得先教我‘雷动八荒’。”

“你先说.”

“你先教。”

“你不说,我就不教。”青莽一口咬定这个条件,死活不肯吃亏。

孟缺冷笑道:“你要搞清楚现在谁占优势,谁占劣势,占劣势的人是没有话语权的,你若不肯教,我也不介意去请教费贝诺,我相信他一定很乐意教我。”

青莽眯着双眼,犹豫良久,他清楚的知道费贝诺的确也学过“雷动八荒”的,不得已,他最终只能妥协地点了一下头,道:“罢了,教就教。‘雷动八荒’纵算我肯教,你还不一定能学会呢,只不过,我教你之后,你必须得告诉我那个秘密。”

“一定。”

“好,成交。”

协议达成,孟缺伸出手掌,击在青莽的脖子上,将他击晕了过去。然后睚眦带着晃爷爷也走了过来,晃爷爷没受什么重伤,经过睚眦的治疗,他现在已经恢复了三四成了。

孟缺在打晕了青莽之后,也跟着倒在了地上,他的脊骨被伤,强行站起来很是吃力。

睚眦赶紧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体,就趴在他的肚子上,经过一团火红色的光弥漫包裹,孟缺肚子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这让他很是吃惊。

“相传睚眦成年之后,疗伤能力更加厉害,甚至还能起死回生。如今来看,果然不假啊。”

晃爷爷原地为孟缺护法,同时还提防着青莽。

少时后,孟缺外伤全部恢复,晃爷爷这才问道:“你为何不杀了他?”

“他还有用,杀他并不着急。”

“只怕养虎为患,天剑道的绝招正如他所言,不是那么容易学的。”晃爷爷意味深长地担忧道。

“我初悟‘雷之镜’,体内的雷属性太弱了,若是能够得到他的绝招‘雷动八荒’,我相信雷之镜肯定会进一大步的。所以,要杀他,也要等这桩交易完成以后。”孟缺则是有自己的想法。

晃爷爷听他这么一说,也只能由着他,颔首道:“也罢,既然你要这么做,我也只能依着你。不过,这事万万不能泄漏半点风声,一定不能让天剑道的人知道是我们做的,不然当年那个老变态天机老人一定回亲自杀到YZ市来的。”

孟缺大是好奇,道:“晃爷爷,天机老人真有那么厉害么?”

晃爷爷冷瞪他一眼,不答反问道:“你当初跟异禽老人交过手,你认为异禽老人如何?”

一想到异禽老人,孟缺忍不住渗出一层冷汗来,在异禽老人的手下,自己跟他交手几乎不会超过十招。

看着孟缺的脸色,晃爷爷继续道:“异禽老人、戊疋老人、天机老人,这三个老变态就是上上一代的K组织三剑客。天机老人排第一,异禽老人排第二,戊疋老人排第三。他们之间的差距,也相当于海魂、铁砂跟青莽,嗬,你现在应该大概地猜得到他有多变态了吧?”

孟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如果晃爷爷说的是真的,那天机老人几乎是恐怖到令人恶心啊。

这么变态的人,该怎么打败他?

虽然自己身上还有一颗龙元魄,只要吃下去,实力就会立即得到增长,但是增长之后,就能打得过天机老人吗?

关于这一点,孟缺一点把握也没有。别说天机老人,就是异禽老人,他也没半点把握。

而且龙元魄这东西,威力太猛,也不能直接一口吞掉,需要拿回去好生让晃爷爷研究之后,才可科学地服用它。

“所以,青莽这人,你可以带走,但是不能泄漏半点风声,如果有可能,尽量把风声引到钱氏家族身上。这样一来,不仅己方不会遭难,而且还能坐收渔利。”晃爷爷淡淡地说道,这话说来简单,实践起来却是非常艰难。

孟缺点点头,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将青莽的手脚以分进错骨法先废掉,然后绑起来,扔到宝马X6车后箱里去。

孟缺和晃爷爷上车,麒麟和睚眦也乖乖地再次被收入了左手掌心。

车子一动,在弯弯的山道上扬长去了。

第一千两百〇四章 隐秘大事

晚上9点,大猩猩终于接回了爷爷。爷爷显得很虚弱,但是已经能够如常走动了。经睚眦的治疗,他的精神也恢复得特别快。

七个人,同在地下密室里待着。七人中有五个,自然是孟缺、大猩猩、唐琅、爷爷、明晃这五人。

另两人则是乔冰和青莽。

青莽刚刚被带到地下密室来的时候,乔冰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精彩。他一直幻想着青莽能够找到机会来救他,然后把孟缺这一干人杀尽杀绝。

孟缺这一干人,实在是太让他气恼了。最让他恼怒的,无疑是大猩猩那家伙,大猩猩这厮居然敢拿一条穿过的内裤塞到他嘴巴里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当看到青莽也被抓俘虏一样被抓到了地下密室里来,他的心瞬间就凉了。就像是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冰水,凉到骨子里都有些发颤。

青莽竟然也被抓了?而且看起来像条死狗,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青莽乃新三剑客之首,六大剑道年轻一辈当中的第一人,在整个K组织当中,除了那几个老鬼,就属这青莽最是厉害了。

不可思议的是,饶是青莽牛逼不可一世,也成了阶下之囚。

乔冰彻底地失望了,原本他无论受到任何欺压,眼神当中都有着一丝希望以及骄傲。但是现在,希望和骄傲都看不到了,剩下的只有悲戚和苍凉。

两根大石柱,乔冰在左,青莽在右。两人都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唯一有所不同的是,绑乔冰的绳子是一般的绳子,绑青莽的绳子是铁线,而且他的四肢还提前被分筋错骨法给折脱臼了,至今,他还在昏迷当中。

孟缺等人则围在中间的一个茶桌上,喝着茶聊着天。

爷爷这次归来感慨良多,话很少,一直在默默地喝茶。看起来,他好像对晃爷爷很带愧疚。两老头什么话也没说,彼此喝着茶,静了很久。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个把小时,终于,爷爷打破了沉寂:“明晃,对不住,这次又麻烦你了。本来这辈子,我实在不想再麻烦你了,但世事总有那么多无奈。”

明晃淡淡一笑,比风还轻,比云还淡,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目光盯着桌子上的茶杯,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年代去了。

在他的心中,始终有一幕,非常非常地清晰,那就是当年他换龙血的那一幕。

那个时候,他跟孟有才都很年轻,他医术超群、孟有才放荡不羁,两人臭气相投,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明晃医科大学取得医学硕士学位之后,放弃了很多珍贵的就业的机会以及出国深造的机会,就是因为孟有才的一句话。他从踏出小院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跟着孟有才混。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三年,有一天,孟有才莫名其妙地背了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回来。明晃当时很惊讶,问他:“这是什么人?”

孟有才道:“钱氏家族的人。”

那个时候,孟有才跟明晃的关系,就跟现在孟缺跟大猩猩的关系差不多。明晃知道孟有才的事情,也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类。

看到孟有才把一个奄奄一息很快就将死的人背了回来,没想多久,他就知道了孟有才的意思。

“你想让我换他的血?”明晃刚刚猜到的时候,心情很是有些激动。他曾经见过孟有才大发神威,所以内心当中也很想很想拥有跟孟有才一样的能力。

在如今这样物欲横流的都市当中,拥有着超人的能力,这意味着什么,傻子都知道。不说有权有势,单单凭借那种力量,几乎是想干什么都可以。

在问题提出来之后,过了几秒。

孟有才认真地看着他,道:“没错,我曾经答应过你,给你这个机会,这个人我是趁他受了伤,拼着命把他偷出来的,至今钱氏家族还在外面搜抓我。这人也是A型血,人已经带到了,换不换,你自己决定。”

明晃当时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日想夜想,天天想,想的就是拥有像孟有才那样的超人能力。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如何能够放弃?

“换,必须要换。”他给出的回答,很肯定,没有一丝的犹豫。

孟有才却叹了一口气,沉声问道:“这实验有两面性,虽然曾经有人成功过,但是失败的占多数,你要清楚的知道,能成功固然是好,若不能成功,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龙之血脉,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得了的。”

“我明白。”明白的回答依旧很肯定。

其实,“人生”二字,明晃早就看得明白了。有的人甘愿一生默默无闻,也有的人甘愿做一瞬间的流星,也不愿做能燃烧一整夜的蜡烛。

二者选其一,他的选择是后者,他希望自己是流星,那怕只有一瞬间的辉煌,那也足够照亮自己心里一辈子。

默默无闻的蜡烛,他是不愿选择,也不屑选择的。

“我当初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而选择跟随你,为的就是这一天,你说,现在机会近在眼前,我会放弃?我能放弃?”

孟有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好吧,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趁着这人未死,咱们开始吧。”

“好!”

……

手术从进行到结束,耗了整整三天之久,三天里,明晃痛不欲生,好几次都差点死去,而且好几次也出现了假死的情况。

全亏孟有才全程照料,也算命大的他最终活了过来。

那时,大家都很开心。

孟有才和孟晋乐开了花,明晃的手术成功,这就代表着他们孟氏一族又多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帮手了。

明晃自己也很开心,手术成功之后,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上那股磅礴狂暴的力量,那一刻,他有一种世界都在自己手掌心当中的错觉。

此后,半年内。孟氏三人组,于三大家族之中出入,寻找各种机会制造三大家族之间的矛盾。

当矛盾越演越烈,三大家族终于是忍不住打了起来。

这一幕,正是孟有才、孟晋、明晃愿意看到的,也是他们幸苦劳作的成果。

又半年,明晃娶妻生子,他的儿子很意外地居然也带有龙之血脉,而且还不弱。这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现象,通常来讲,第一代如果是换血人,他的下一代受到龙血遗传的几率似乎百分之一。

而恰恰,这仅仅的百分之一,也让他给撞上了,所以不得不说是天大之喜。

然后又过近七年,这时发生了一件大事。

正是因为这件大事,才让孟氏三人族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出现过。

第一千两百〇五章 天机老人

这件大事的发生,曾让孟有才浑浑噩噩了很长时间,明晃亦因为这件大事,而丧失过理智、死过心,曾去五台山当过四年的和尚。

而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大事,让这两个强大的老头彻底崩溃了呢?

这件事,其实可以是一件事,也可以是两件事。

其中一件,孟缺猜得到,那就是有关于他父亲的事。

孟晋当年的死,对孟有才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孟氏家族,自被三大家族联手镇压了之后,仅剩的这一条根,向来是一脉单传。

孟晋一死,就等于孟氏已经绝种了。这让传统思想极重以及拥有复兴思想的顽固老头孟有才崩溃到了极点。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让孟氏重新振作起来,凌驾于三大家族之上。

孟晋一死,他所做的一切,也就等于没了意义。

纵算取得了辉煌的成果,到最后,这个成果该由谁去继承呢?

孟有才浑浑噩噩,每日醉生梦死,心里的痛时时像刀割一样,只有到了喝醉的时候,那种痛才能稍微轻微一些。

与此同时,明晃也同样崩溃到了极点。

他的崩溃,并不是因为孟晋,虽然孟晋就像是他的亲侄子,但始终两人感情并没有到达那个深度,也不至于为了这个侄子的死,而崩溃。

他的崩溃是因为他的妻子、儿子,跟孟晋一样,都是死得非常凄惨。

那是让人不敢回忆第二次的一夜……

那天的傍晚,天下着蒙蒙细雨,孟晋在台湾嘉义离奇死亡。明晃将伤心到有神智不清的孟有才强行带回了上海。

孟晋去台湾本为调查一件事情,可谁知道,他竟是一去不返。

草草的将孟晋碎烂的尸首掩埋了之后,明晃带着孟有才乘轮船先是到FJ,然后转到SH市。

他这一回去,心情也是非常沉重。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一点也没发觉,其实他早已经被人跟踪了。

等到他带着孟有才回到SH市,孟有才突然跟发了神经一样,并没跟着他回家,而是一个人跳下车去冒着夜冷雨奔驰在寂寥无人的大街上,一边狂奔一边呐喊。

明晃见他如此,也没去追他。他知道孟有才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很需要一个人静静。孟晋是他唯一的儿子,现在孟晋死了,他的心里需要发泄的实在太多太多。

幽幽一叹,明晃自己开着车子就回家了。

然而,他刚到家里没多久,就突然发现自己的家被一群陌生的人给围了起来。

那群人,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把剑。

为首的一人,是一个光头男人,六十来岁。头顶上纹着一只豹,看起来像是美洲豹。美洲豹面目狰狞,身上的豹纹在夜色下的灯光照耀中,闪闪发光。

这个老男人背后也背着一把剑,但跟其他人稍微有些不同,他的剑是蓝色的。是一把纯蓝色的剑,蓝得就像是天空,万里无云的蓝。

当时,这个老男人只说了两句话,至今明晃对他那时候的语气、表情,甚至每一句话的吐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半丝不差。

“你是谁?”

当初,明晃下意识地冷喝了一声。

那名六十来岁的老男人淡淡一笑,虽然是笑,但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是狰狞。他抬起头来,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可以叫我‘天机老人’。”

“来此何为?”明晃又问。

天机老人慢悠悠地将背后的那柄天蓝色的长剑拔了出来,目光盯着剑身,漫不经心地道:“高手,三大家族当中的高手,都必须要死,你也不例外。”

此话一落,天机老人整个人有如移形换影,又如离弦之箭,拔地而起。剑光冲宵三千丈,明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剑刺中了肩头。

待一反应,明晃使出“猴王相”翻身倒退,“如来法相”金光展现,佛掌印如雨点拍击而出。

天机老人步若闲庭游,舞剑信手拈来,飘出朵朵剑花,明晃狂风暴雨的攻击,被他轻而易举、轻描淡写地就破解掉了。

二人交手不过十招,天机老人忽然欺身而近,直出一剑,又中明晃另一肩头。拔剑出来,又横撩一剑,月牙剑气雷光闪动,绕着明晃的腹部狠狠地切了下去。

一瞬间,明晃的腹部鲜血喷流,腑脏等物瞬间流了下来,而他本人也跟着倒在了地上,天机老人的剑气有雷电,插入他肩头的那一下,几乎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腹部横划一剑,明晃连伸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时,天机老人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只当他是将死之人,也就转移注意力,盯上了房中的女人和孩子。

不出意外地,天机老人残忍至极,当着明晃的面,一剑刺穿了女人的喉咙,结果了她的性命。明晃在那一刻,浑身发抖,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几乎要凸出来了,怒气上涌,冲昏了脑袋,一瞬间便是昏死了过去。

……

等到明晃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是孟有才。

刚醒来的明晃就跟发了疯一样,和半个月前刚从台湾回来的孟有才极其相似,他一把抓住孟有才的衣服,问他他的老婆和孩子现在在哪里。

孟有才摇了摇头,道:“你静静养伤,伤好了之后,我再跟你说。”

明晃怎肯依他?

半个月前的那晚,他可亲眼看到天机老人一剑刺穿他老婆喉咙的,他虽然看到了这一幕,但是还是想侥幸地从孟有才这里得到一个不幸中的万幸的结果。

“说,快说!”明晃近乎吼道。

孟有才皱着眉头,表情也显得极为痛苦,垂首无奈地道:“弟妹去世了。”

明晃浑身一颤,仿佛遭受了天雷打击,身体瞬间脱力,倒在病床上,缓了一会儿,又问:“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孟有才叹道:“不见了,我进入你家门后,只看到你和弟妹,当时你只剩一丝气息,而你的孩子,我没看到过。”

“啊!!!!!!”

明晃仰天狂吼,疯癫好一时,忽地冲着孟有才吼道:“滚……你滚……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孟有才悲痛欲绝,但看明晃同样悲戚,他不愿触他心中伤口。也就依他之言,离去了。

这一走,二人好几年都没再见过。

那以后,明晃去了五台山当和尚。孟有才则回到了YZ市的老家,也打算浑浑噩噩用酒精来了此残生。

无想,孟晋死后的第二年,也就是七个月之后。突然有一天,一份神秘的快递送到了他的家门口。

孟有才当日醉醺醺的,被敲开门口,就接受了这个神秘的包裹。当时,他也没注意送货人的模样,甚至连性别都不记得。

只记得收了快递之后,他又回到房里喝酒,喝着喝着,陡听快递箱里传出了一阵婴孩哭声。

他放下酒瓶,莫名其妙地走过去将快递包裹打开。

入目,却不是一个婴孩又是什么?

婴孩眉清目秀,才两个多月大。躺在快递箱里,伸着小手抓着一床小毯子,可怜的小模样不停地在哭。

孟有才瞧得惊疑,瞬间酒醒了大半,再看婴孩旁边有着一张纸,纸上只写了四个字,但就是这四个字,让孟有才浑身一震,另一半的酒也完全醒了过来。

那四个字,写的不是其他,正是令他那颗几近死亡的心,又重新复活的四个字——孟晋之子!

第一千两百〇六章 追忆那些年

孟有才刚收到婴孩的时候,心情难免是激动的,他好生将婴孩喂养着,还特意请了一个保姆带着他。

一个月后,他从老家寻到了一根孟晋留下的头发,然后带着婴孩的头发去医院里做亲子鉴定,鉴定结果,医生很肯定地告诉他此婴孩绝对是他的孙子。

当亲眼看到结果那一霎那,孟有才这才真正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儿子去世了,居然还留下了一个孙子,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孙子,我还有个孙子!”

从这一天起,孟有才发誓一定要好好培养这个孙子。便从这孩子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教他各种各样的知识,尽管三岁的孩子还太小,但他依然乐此不疲,学一遍不会的,那就教第二遍,第二遍不会的,那就教第三遍。

到孩子四岁的时候,孟有才这才给他起了个名字,单名一个“缺”字。

在这孩子四岁以前,孟有才总想着或许有一天他的妈妈会来找他,如果他妈妈真来找他了,那么就由他妈妈给他起个名字。

但遗憾的是,孩子长到四岁,他的妈妈也从未出现过。就好像淘宝上的卖家一样,发货之后,就啥也不管了。不管你给好评抑或差评,卖家就是不闻不问。

这让孟有才很失望,怎么他的妈妈竟是这样?把孩子扔下,管都不管?

失望归失望,孩子终归是要起个名字的。

孟有才便为他取了“孟缺”这个名字,缺字之意,意在多方面。这小子一出生就什么都缺,比正常的孩子可怜多了。以“缺”为名,希望长大之后,他的各方面都不缺。

四岁时,刚刚会蹦会跳的小孟缺就被孟有才从小朋友堆里把他拉到一边,开始教他基础的拳脚功夫。

五岁时,就开始教他各种的泡妞功夫。

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学前班大班小班的,只有那种一年制的幼儿园,读完毕业就开始上小学的那一种。

到学校第一天,小孟缺就趴在桌子上,一直盯着美丽的年轻女老师那丰满而白嫩的衣领口,还奶声奶气地问爷爷:“爷爷,你说老师的规模是不是C罩啊?”

那是报名的时候,当着很多人的面。孟有才老脸通红,讪讪一笑,直接敲了小孟缺一个榔头,道:“胡说八道,你给我正经点。”

小孟缺大感委屈,这些知识明明是爷爷教的,要说不正经,那也是爷爷的责任。

五岁那年,刚刚接触泡妞技巧。小孟缺很好奇,也很有表演欲。在他脑袋被敲了之后,看起来要哭的时候,女幼师走了过来,蹲在他的身边,一直柔声安慰他。

然后他呢?

他则很不客气地往女幼师的怀里钻,之后还像个大人一样,问女幼师:“美女姐姐,你电话号码是多少啊,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在场的有很多孩子的家长,听到这话,都大笑了起来。孟有才老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那一刻开始,他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带这兔崽子去学校了。

由于第一天小孟缺“异常可爱”的表现,在学校里,特别地受老师关注。他很活泼,也善于团结同学。

只不过有一点不好的就是,班里的小女同学,几乎都被他非礼过,虽然都是心甘情愿的。

小孟缺小小年纪,很有心计,他会经常买一书包糖去学校,然后就跟小女同学说:“给我亲一下,就给你一颗糖吃。”

小孩子家家,那时候也什么都不懂,经不起诱惑的小女生,便都遭了小孟缺的毒手。

第一个学期还没结束,无论是自己班的,还是隔壁班的,只要是漂亮的女生,基本上初吻都是被他夺走了。

六岁时,上小学了。

上了小学的小孟缺,好像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大人,从一年级开始,身上就开始有一种与年龄很不相符的深沉、老练,虽然都是装出来的。因为爷爷说过,男人最好是要稳重,不得轻佻浮躁。

整个小学,小孟缺桃花运泛滥,不止是本班,就连隔壁班的小女生,但凡长得漂亮的,都被他骚扰过。

这让很多家长都来学校反应过情况。而从那个时候开始,小孟缺就开始进入了转学生涯。

虽然他很不想转学,但是受到各方压力,他必须得转。即便他跟那些被他骚扰过的女生道歉,也没用。到底是小学的小女生啊,跟幼儿园的没法比,小学的小女生,用糖根本就收买不了。

这让小孟缺失落了好一段时间,那时候爷爷总笑他“学艺不精”。

转来转几,小学六年飞快地就过去了。

初中后,这是孟缺比较忙碌的三年。

这三年里,爷爷教他的东西更多了,除了格斗的技巧之外,泡妞技巧亦要升级,同时还要学开车。

学开车的时候,不是爷爷亲自教的,而是让一位省内名将来教他的。那位名将是一位专业级的赛车手,曾发明过“魔鬼漂移法”以及“模拟驾驶法”。

此人性格很是孤僻,一般是不近生人的。孟有才当年于他有恩,他这才答应教小孟缺。

而小孟缺在某些方面也的确很有天赋,这也让他变得很乐意。教完了他基本的开车要领之后,还把自己的看家本领传授给了他。

当初中完毕,上高中后,孟缺在同辈人当中愈发显得成熟。

也是这一年,他重新回到了YZ市。从一中开始,几乎每年要换至少两个学校。

这一年的下半年,YZ市的老家里忽然来了一个老头,他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子,说是从国外回来的。爷爷看到他,显得很激动,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很奇怪。

“爷爷你认识他?”孟缺当时有这个疑问。

那时,爷爷的解释是,这老头是这家房子的房东,叫明晃。

爷爷对明晃爷爷很客气,但明晃爷爷一直很孤僻,很少说话,即便是跟爷爷孟有才也不是经常能聊得起来。

此人深居简出,是个名副其实的怪人。

孟缺也未太在意他,既然爷爷说是房东,那也没啥好在意的了。

那一年的深秋,孟缺清楚的记得,在小院当中,爷爷和晃爷爷好像也是这么对坐着。茶几上摆着一壶茶,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是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喝到天黑,各自归房去。

眼下的情景,跟当年那个情景很是相似。

稍微有所不同的是,那个时候是在小院里,而这个时候是在小院的地下密室里。

而那个时候,喝茶的只有爷爷和晃爷爷,现在围在桌边的,共有五人。比起当年,如今明显要热闹的多。

晃爷爷陷入沉思,良久良久,几乎是半晌之后,才幽幽地吐出一口气来,破天荒地和蔼一笑,看着孟有才,道:“孟老头,你又欠我一次。”

第一千两百〇七章 明晃之子

孟有才听到这句话,明显是愣了好几秒。不为别的,就为了明晃的那个笑容。已经多少年,他没见到那副笑容了?

时光岁月催人老,那时候彼此都是壮年,如今岁月地痕迹都爬上了两人的脸。不光如此,就连头发跟胡须,也染上了岁月的沧桑。

但是,此刻看到明晃的那副笑,孟有才觉得好像跟当年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还是熟悉的微笑、熟悉的人。

“是,我又欠你一次,我孟有才这辈子欠你的,还不清了。”孟有才端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感慨道。

明晃端起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目光盯着桌面,神游九天外,道:“这种感觉像不像‘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大猩猩和唐琅反正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感觉莫名其妙的。就连孟缺,也不是特别能理解。

然而,明晃说这些话,也根本就不是说给孟缺这几个小伙子听的。

孟有才听得懂,并且还很明白,明晃的意思是他的一身能力都是拜自己所赐,但是他的一身遭遇,也是拜自己所赐。

无巧无不巧,还真是跟“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很是相似。

只不过历史上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是一种无奈的讽刺,换在明晃这里,却是一种心酸地自嘲。

孟有才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他,看了良久,认真地回道:“不,我不是萧何,你也不是韩信。而且我也不希望我是萧何,你是韩信。我是孟有才,你是明晃,明晃和孟有才,并非是韩信跟萧何那种关系。”

“那你跟我是何种关系?”明晃双目无神,淡淡地问。

孟有才微微一笑,依旧很认真地道:“兄弟,朋友,”顿了一下,开玩笑地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说基友。”

面无表情的明晃,愣了三秒,忽地仰天大笑了起来。这一笑,仿佛是开云见日的劲风,又像是劈开大海红潮的暗涌。

明晃笑得放肆、张狂,笑声如雷,惊天动地。

孟有才也突然笑了起来,仰着头,笑得畅快、笑得淋漓。

茶杯再次斟满,孟有才再道:“其实我知道,当年你能够去而复返,又回到这里来,我就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仇恨,而如今,我们的队伍已经五个,比起当年来可是强得多了呢,而且还有两只神兽,我相信,只要我们有这个目标,就一定能够成功达成。”

“报仇?”明晃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这么些年来,仇恨二字,我已看得淡了,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儿子没死,并且能够将他找回来。”

孟有才静静地一点头,他也失去过儿子,能够体会明晃的那种心情以及感觉,道:“我相信,明超他一定还在世上。”

明晃苦涩一笑,虽然他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是多年以来,他也总是用这句话来催眠自己,并且使自己深信不疑。

“说起来,如果他还活着,已经二十七岁了呢,比孟缺这小子,刚好大七岁。”

“是啊。”孟有才感叹地点了下头。

孟缺听得很是惊讶,原来晃爷爷还有个儿子,而且才二十七岁,叫明超。如果真还活着,那岂不是等于自己还有个小叔叔?

“如果他真的还活着,理应是在天机老人手里。”明晃又说了一句,端起茶,就像是饮酒一样一口而尽。

茶入愁肠,愁更愁。茶的苦味,比起酒来,更要令人觉着难受,压抑得难受。

孟缺忽然笑道:“这还不好办么?我们这里有两个现成的天剑道的人,问一下,不就能知道大概了?”

此话一出,仿佛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明晃当即就站了起来。

大猩猩听了半天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这后半段话,他可听懂了。他知道晃爷爷还有个儿子,如果没死的话,现年二十七岁,极有可能在天剑道被天机老人训练成杀手了。

这个时候,最是好动的他,从座位当中跳了出来,冲到乔冰身边,将他嘴里的那条塞嘴内裤抽了出来,喝道:“喂,别装睡了,刚才我看到你睁眼了,你说说看,你们天剑道年纪大约在二十七岁的有多少个?”

乔冰欲哭无泪,感觉十分蛋疼,心里嘀咕道:“明明对面有个青莽,为何有问题总找我?”

表面上,他却不敢发牢骚,苦瓜着脸,道:“猩哥,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据我所知,天剑道跟其他五大剑道一样,每年都会招收新的成员。有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也有小的。小的基本占多数,只要换血实验成功的,一般都会被留在剑道里。”

大猩猩蹩着眉,一扭过头去,道:“晃爷爷,你儿子有什么特征么?譬如说胎记什么的?”

明晃沉思一想,他儿子失踪已经太多年了,如今他连他儿子当初是什么模样都已经忘记了。说到胎记,他忽然想起,当年孩子刚生出来没多久的时候,他抱着在沙发上看岛国高清无码动作片。

那时候他一边看一边抽着烟,看到激动时刻一不小心将带火的烟灰掉在了孩子的胸口,烫伤了很大一块皮。

小孩子的皮肤很细嫩,被带火的烟灰一烫,注定会留下一个终身难以磨灭的疤痕。

当初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明晃愤怒地将烟给戒了。但岛国高清无码动作片,至今还会时不时地偷偷拿出来观摩一遍。

“胸口上有个烫伤的疤痕,他那时候还小,如今长大了,那条疤痕差不多应该有两厘米长,就在胸口心脏附近。”明晃精确地描述道。

大猩猩听了,又问乔冰:“听到了没有,胸口上有条烫伤的疤痕的,而且差不多两厘米长,拥有这个条件的应该不在多数吧?”

“这……这我不可能知道啊,我又没有偷.窥欲。就算要偷.窥,我也只会看女人啊,总不可能放着女人不看,看男人吧?”乔冰振振有词为自己辩驳道。

大猩猩二话不说踢了他一脚,道:“就问你知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废话?”

乔冰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真理,赶紧答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大猩猩耸了耸肩,无奈地向晃爷爷禀告道:“没办法了,这确实很有困难,毕竟天剑道的人可不少啊,要从那么多人当中找出一个胸口有疤痕的人,而且刚好是二十七岁的人,无异于登天啊。”

明晃也叹了一口气,心中刚刚升起来的一团火焰,瞬间仿佛被人浇了一盆水。彻底浇灭,垂头丧气,复坐下来,又饮一杯茶。

大猩猩直觉索然无味,拿着内裤又要去塞乔冰的嘴巴,以免他多嘴多舌。

乔冰一脸厌恶,他发誓他这一辈子最最最讨厌内裤了,以后如果有机会还能活着,他一定不穿内裤,打死也不穿。特别是三枪牌的内裤,因为他不光看着讨厌,听着这名字就足够讨厌了。

当看着大猩猩又那着内裤准备来堵塞自己的嘴巴,他赶紧堆起一脸巴结的笑,道:“猩哥,能不能不堵我嘴巴?”

大猩猩面无表情,给出的回答很坚决——“不行。”

乔冰其实嘴巴早就被内裤给堵酸了,实在不想再被堵了。忽地看了对面的青莽一眼,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冲口道:“我想起来了,他……他今年也刚好二十七岁。”

“嗯?”大猩猩也朝青莽看了一眼,疑惑道:“他?二十七岁?你确定?”

乔冰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我确定,青莽这家伙九岁的时候拿过‘六道论剑’的总冠军,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八年,十八加九,刚好二十七啊。

没错,我记得很清楚,我小他两岁,那时候我记得他别提有多威风,‘六道论剑’,年轻一辈当中的所有高手都参加了。青莽这家伙以九岁之龄,轻松地击败了十六岁的铁砂,十五岁的海魂。海魂如今三十三,铁砂如今三十四,青莽二十七,我确定,非常确定。”

“这样?”

大猩猩半信半疑,愣了一下,二话不说,还是把三枪内裤塞进了乔冰的嘴巴里。

乔冰哭丧着脸,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死了老爹一样。

第一千两百〇八章 怒验DNA

“青莽?六大剑道当中年轻一辈里面的第一号人物,居然也才二十七岁?”大猩猩若有所思地打量了青莽几眼,发现青莽这厮除了有点讨厌之外,还的确长得挺英俊,模样也不算太老,二十七岁勉勉强强吧。

看了青莽几眼,又看了看晃爷爷几眼,也不知道是心里暗示还是一瞬间的错觉,大猩猩忽地挠头道:“晃爷爷,我怎么突然发现青莽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呢?难道说……”

话还没说完,唐琅立即笑骂道:“你这个二百五,青莽明明是个混血儿,晃爷爷怎么可能有这种儿子?”

明晃端起茶杯刚想饮茶,听到大猩猩的话,他的手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看向青莽。

唐琅站了起来,继续调侃道:“猴子你就不要再折腾了,青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晃爷爷的儿子的,这根本不可能的啊。亚洲人能生得出欧洲儿子么?如果可行,你生一个看看?”

大猩猩挠了挠头,觉得挺有道理,晃爷爷是个地道的中国人,怎么可能生得出混血娃儿呢?

想到这里,赞同地点了点头,蓦地又是一怒,骂道:“死光头,叫谁猴子?你他娘的才生娃呢!”

唐琅哈哈笑道:“猴子跟猩猩不也差不多么?况且现在男人生娃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差不多你妹。”大猩猩一脸鄙视,本想揍唐琅一顿,但看到晃爷爷心情沉重,只得暂时收敛起来。

少时,晃爷爷也站起了身来,慢慢地走到青莽面前,盯着他仔细地看了很久。

大猩猩摆了摆手,道:“不用看了,晃爷爷,那不可能是你的儿子,他明显带着外国血统。”

话刚落,孟有才冷冷地回了一句,道:“难道带有外国血统的人就不可以是他的儿子了吗?”

大猩猩一愣,不解其意:“啥……啥意思?”

唐琅却明白了过来,道:“莫非……晃爷爷的老婆是个……洋人?”

孟有才微微颔首,慢条斯理地道:“明晃的老婆是个墨西哥人,因为她非常喜欢中国,所以在其十七岁的时候,就来到了中国,并且跟明晃在同一所学校,两人从相知到相爱,再步入婚姻的殿堂,感情一直很好。”

大猩猩吞了一口唾沫,不由对晃爷爷的印象顿时大大改观。原本他以为晃爷爷是个刻板的人,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连洋妞也泡得到,这也太厉害了。

“不愧是先驱前辈,厉害!”

自始自终,婴孩诞生,他会拥有父母双方各自百分之五十的遗传。有的会稍微出现偏斜,或偏父亲,或偏母亲。

明晃的儿子明超,当年生下来的时候,就有着非常明显的混血标志——鼻梁较高,头发金黄色。在他睁开眼睛之后,他的瞳仁像母亲,带有淡淡的蓝色。

青莽醒来其实已经多时了,一直在偷听他们的谈话,直到明晃走到他的身前仔细观察他。他忍不住发怒道:“死老头滚开,看什么看?”

明晃一言不发,忽地走到他面前,将他身上的衣服强硬地当胸扯开。

当衣服被扯开后,青莽那白净的胸膛上,心脏的位置,赫然有着一条两厘米长的疤痕。

青莽拼了命地挣扎,就好像生怕什么隐秘之事被人看到了一样。但他的手脚被分筋错骨法给弄脱臼了,而且更用钢丝给捆在了石柱上,根本无法动弹。

况且,那条疤痕格外显眼,无论他怎么挣扎,就是遮掩不了。

看到这道疤痕,明晃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脸上严肃地神情瞬间消失了。替而代之的是一种百味杂陈的复杂心理状态。

青莽一开始偷听他们的谈话,其实听得很心惊。因为他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胸膛上刚好有着一道两厘米左右的疤痕,这道疤痕从小就在,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几岁的时候弄的,反正自记事起,这条疤痕就一直存在。

听着明晃的故事,青莽难免会忍不住联想一番,越想到后面,他越害担心,担心自己会跟这个老不死的真有什么关系。

当胸膛上的疤痕被揭穿后,青莽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愤怒地喝道:“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可能是你儿子,这条疤痕是我在训练的时候敌人给的。”

孟缺等人这时,也围了过来。青莽的胸膛大肆敞开着,那条疤痕明显得根本无处躲藏,任何一人都能清晰地看到。

明晃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条疤痕,道:“敌人给的?你敌人用的是什么武器?”

青莽眉头一皱,这个借口是他随意找的,生怕被对方戳破,顿时再骂道:“关你什么事?总之我不会是你的儿子。”

明晃冷笑道:“不用解释了,我做为学医的,你认为这点小伎俩能骗得了我?你这道疤痕根本就不是武器造成的伤,而是烫伤,只有烫伤才会留下这样的褶皱伤痕。”

“反正,我不会是你的儿子。”青莽就像是一个被人揭穿了底的小偷,一时心慌了起来。

大猩猩听了晃爷爷这么说,这时又插上一句,道:“我还真是觉得青莽跟晃爷爷很相似,你们看,他们的嘴型以及眼睛。除了瞳仁的颜色不一样,其形状,简直是一模一样。”

孟缺和唐琅也仔细观察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经大猩猩只一点,他们还真觉得两人的嘴型和眼睛非常相似。

青莽被他们说得越来越心慌,顿时放声大叫,怒吼道:“你们休要欺我太甚,我青莽生自天剑道,就算有父母,也是在美国,怎可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

明晃被他一口一声“老不死的”说得很生气,当场就给他甩了一巴掌。

青莽被他一打,也不知道是因为底气不足,还是根本心里发虚,竟突然冷静了下来。

孟有才突然走来,道:“要想知道他是不是你儿子,只要拔一根头发做一次亲子鉴定即可,人可以说得了谎,DNA可说不了谎。”

明晃一声未吭,狠狠地瞪了青莽几眼,然后默不作声地拔了他一根头发,兀自朝一旁的仪器边走去。

这些年来,明晃一直在研究遗传与突变的工作,相关的设备地下室里应有尽有。区区亲子鉴定,根本不在话下。说做就做了起来。

青莽怒瞪着明晃,很想再吼他几声。孟有才却忽然说起了话来,“青莽,你不必如此,倘若你不是明晃的儿子,他自然也不会认你当儿子,而如果你是他儿子……”

“那又怎样?”青莽很不服气地怒问。

孟有才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道:“倘若你是他儿子,那你就是全天下最不孝之人,上奉杀母仇人为师,下刃亲生父亲为敌。哼,就算你真是他儿子,他也不见得会认你。有个像你这样的儿子,这并不是一个当父亲的荣幸,而是一种耻辱,天大的耻辱。”

青莽面色狰狞道:“那大可不用验,因为我根本就不是。”

孟有才哼道:“这可由不得你,明晃找儿子是一回事,认儿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找儿子,只不过是想对死去的老婆有个交代,而认儿子,便是他自己的事了。若真有你如此不孝之子,他必定不会认你。”

这一番话说将出来,说得青莽无话可说。

登时,整个地下密室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的人,目光都投注在明晃的身上。看着他在一台电子设备前操弄着,每个人的心里都升起了大大小小不同的疑问。

青莽,到底是不是他儿子呢?

第一千两百〇九章 震撼的结果

亲子鉴定这项检测,在医院里一般需要两到三天才能拿到结果。

但是晃爷爷自有他的一套鉴别方法,只用了约莫三个小时,他就看到了结果。

“怎么样,明晃,结果如何?”孟有才问了一声。

明晃并没有拿出结果,而是在显示屏上看了一眼,之后的他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心,反正表现得非常奇怪。静静地一句话也不说,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默默地走到一边,定定地看着青莽。

二十七年前,那时刚刚入暑,有一天的正午,明晃正在厨房做饭。忽然他的老婆尖叫了起来,明晃急匆匆地赶到她的身边一看,原来是羊水破了,这是孩子将要出生的前兆。

当即,饭也不及做,赶紧抱起他的老婆,飞快地下了楼去。由于他老婆反应很大,他也没开车,就是抱着她,一路疯狂起往医院跑。

所幸,在家附近一千米处的地方,有一家妇幼保健院,他赶紧将老婆送了进去。

医院的医生,见到他老婆的情况,赶紧推来了手术床,将她抬了上去。

明晃闭上眼来,那一幕幕仿佛历历在目,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但从不曾忘却过。

“好了,女人家生孩子,男人在外面等着就行,不准进去。”

手术车被推进了产房,明晃被拦在外面。他内心很是焦急,也很是担心。在担心老婆的同时,他也担心老婆肚子里的孩子。

茫然无措,他打电话喊来了孟有才。

明晃虽然是个学医的,而且医术很高明,但是这种事,一般都是当局者急。他生平第一次当父亲,激动、担心、忐忑等等多种心情混杂一起,那种感觉很是难以描述。

孟有才是个过来人,在这方面比明晃有经验多了。他赶到医院,便给明晃安慰打气起来。

明晃手里摸着烟,也不敢抽,捏碎了一根又一根。

“行了,别担心,快则一两小时,慢则四五小时,以现代的医学水平,你难道还不放心吗?”孟有才抢过一根烟来,点燃抽了起来。

明晃得他安慰,紧张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一包烟,两人一个小时不到,全部烧完。

到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候,产房的门,终于被打开了来。一个护士推着车子,拿着很多废弃物走了出来。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道:“可以进去了,你老婆生了个儿子。”

明晃当场就兴奋地跳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完,护士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道:“谁让你在这里抽烟的,这里是不许抽烟的。”

明晃讪讪一笑,连连施礼:“对不起,不好意思。”

说着,就跟打冲锋一样,他冲进了产房。然后就看到了他老婆身边,躺着一个八斤重的婴孩。

这个婴孩头发是金黄色的,小手握着拳头,哇哇直叫,哭叫的声音很洪亮。

孟有才跟着走了进来,笑道:“恭喜恭喜,此子哭声如此洪亮,来日必成人上之人,超人一等。”

明晃抚掌道:“对,超人一等。”然后一脸兴奋地道:“就为了‘超人一等’这句话,我这就给他起个名,叫‘明超’。”

明超,这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明晃得人生当中第一子,很高兴,没事的时候,总是一个人抱着他,东走西晃。

可以说,那一段时间,是明晃人生当中最快乐、最幸福的。

好像两三个月之后,明晃因为妻子刚刚产子的原因,不能跟老婆同房。所以某方面的冲动非常强烈,便在带儿子的同时,悄悄地播放起岛国高清无码爱情动作片来。

小小的明超,还没懂事,就受他耳濡目染,见惯了那些大人们之间干的那些猥琐的事。一次,明晃点着一根烟没抽完,结果带火的烟灰落在了小明超的胸口上,烫掉了一块皮去。

为此,他很是自责,自那以后发誓以后坚决不碰烟草……

明晃就坐在哪里,看着青莽,思绪远远地飞走,去到了已经逝去很久的岁月年华当中。

孟有才看他那样子,也没打扰他,而是兀自走向那台仪器。看了一眼结果,蓦然,他表情一滞,眼角的肌肉连续跳动了好几下。

孟缺、大猩猩、唐琅也极是好奇,跟着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到底是不是?”

孟有才也没说话,示意让他们自己看。

结果,孟缺、大猩猩、唐琅往屏幕上一看,发现那两根头发之间的基因相似度,为百分之九十九,证实为绝对的父子关系。

看到结果的人,无一例外,都震惊了起来。

何曾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堂堂青莽,居然就是明晃的儿子?

堂堂天剑道首位弟子,居然就是明晃的儿子明超?

明超五岁那年失踪,距今已经有二十二年,他居然真的没死,而且被天机老人收为了弟子?

疑惑的青莽,忽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自己看了过来,他忍不住怒吼道:“看什么看,我不是,我绝对不是他的儿子。”

大猩猩眉头一皱,很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慨,干脆地拿一张A4纸,将结果打印了出来,然后递到青莽的面前,道:“你应该认得中文吧?是什么结果你自己看。”

青莽一看结果,陡然间浑身发抖,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瞪着明晃,那一双眼睛当中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肌肉一阵阵狰狞地颤抖着,忽然仰天狂吼道:“不可能!你们诈我。”

“还不可能?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这厮,认贼作父。认杀母仇人为师傅,真是莫大耻辱,有你当儿子,明晃爷爷才是最心痛的呢。用得着诈你?”大猩猩翻白眼道。

青莽无言以对,明晃这些人确实用不着诈他,也根本不需要那这种事来诈他。因为如今的他,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掌握屠刀者,何须用诈?

青莽紧咬着钢牙,情绪激动之下,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良久,明晃从沉思回忆当中回过神来,亲自来到石柱边,将青莽松绑。

一边松绑一边道:“我不奢望你认我,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再继续认贼做父,你母亲死在天机老人手上,他是你的仇人。做为父亲,既生了你,那我也不杀你。你若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你大可自己出去之后再去验一次。”

说完,他拿出一个试管塞到青莽的口袋里。

那试管里装的是他的几根头发,以及一些血液样本。

青莽被松绑之后,身上的骨节很快就恢复了原位,如大家意料之中的,他并没有特别的动作。呆呆地愣在原地,仿佛木头一般。

待到明晃将地下室的大门打开,青莽这才恢复了一些意识,然后一言不发撒腿就往外面跑了去。

孟有才见到这一幕,欲言又止,本想劝劝明晃。

无料明晃不用听他说,就猜到他要说什么,摆手道:“随他去吧,假若他真还有几分血性,我相信他不会再给天机老人卖命了。”

这话说的声音不大,恰恰能让刚刚跑到出口处的青莽听得正着。

密室之外,天色是黑的,乌云密布着,狂风肆卷。

这般天气,像极了二十二年前青莽失踪的那一天。

那一年,青莽被天机老人带走。

这一年,青莽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第一千两百一十章 龙元魄

青莽走了,毫无犹豫地走了,从小就无父无母的他孤单了二十多年,现在突然告知了他居然还有个父亲,而且,天剑道里那位教他武功,看似仁慈的师傅,居然就是他的杀母仇人。

这样的结果,无论扔到任何人的身上,都会教人受不的。更别提像青莽这样心高气傲、目空一切,认为对一切都有绝对把握的人。

这就好比是一个欺骗,彻头彻尾的欺骗,以往生活的二十几年都是欺骗、都是噩梦。以前的一切一切都是假的,直到这一刻他才从梦中醒来。

醒来以后,他现在迷茫、彷徨,不知道自己的归属到底是哪里?

是天剑道?

还是明晃那里?

雨下得越来越大,没有任何人能给这一刻的青莽道出答案。回应他的,只有风、雨,以及道路上行色匆匆冷漠的行人以及车辆。

……

密室的门缓缓关上,明晃的目光慢慢地收了回来,然后他从一箱子里拿出了一瓶洋酒。又拿出了两个杯子,来到桌前,倒满,自己端起一杯喝了起来。

孟有才走到他的身边,端起另外一杯酒,陪着他喝。一杯酒尽,问道:“这一刻,你的心情是忧还是喜?”

明晃微微一笑,道:“忧喜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总算心里算是有个安慰,对九泉之下的戴丽雅也有个交代了。”

孟有才也笑了一下,道:“这么说来,还是喜的成分多一些了。抛开其他的不说,青莽这家伙确实是个人才,小小年纪就成了新三剑客之首,如果不出意外,天机老人那家伙未来的接班人亦将是他。

只不过,他如今知道了天机老人是他的杀母仇人,想必是不会再回去接那个班了。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但凡骄傲的人,都有几分血性,此子若能回头,来日成就一定极高。”

“但愿如此。”明晃浅浅一笑,正如孟有才所说,在他的心里,还是喜的成分比较多一点。

当年他本来在寺院里当和尚,就是因为放不下儿子明超,才从五台山跑了回来。如今心里记挂的事,终于得到落实,要说不高兴,显然是不可能的。

顿了一会儿,孟有才又问:“你说你不打算找天机老人报仇?”

明晃一点头,道:“没错。”

孟有才有些不悦,道:“哼,有仇不报,这可不是你明晃的风格,你妻子戴丽雅可是惨死在天机老人的手中,你明知道仇人是谁,居然还不报?”

“报仇,谈何容易,这仇可不是想报就能报的,你觉得能报得了吗?天机老人的厉害你是没见识过,但我见识过,以我的能力在他的手中都走不过十招,你觉得能有谁能杀得了他?”明晃放下酒杯,也是愤慨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不止愤慨,而且很心酸。

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心酸,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得了的。

他并非是不想报仇,相反的,他很想。只不过他有这个自知之明,天机老人是何等样人?在他的剑下,能走过十招的就能算得上是一流高手,如今三大家族当中,厉害的如慕容绝、钱氏五老,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在天机老人的剑下走过十招。

在清楚这一点的前提下,明晃很难再一厢情愿地惦记着这个仇。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忘记。

“懦夫!这不像你,也不是你,我就不信那天机老人就是无敌的存在,只要你想报仇,这个仇就一定能报。”孟有才一拍桌子,很气愤地说道。

明晃猛一抬头,瞪着他,突然也很气愤地道:“你以为我不想报仇?你以为我真的甘愿当个懦夫?我为何偷生至今?还不是因为当年对你许下的承诺,我答应过要帮你解除封印,更答应过要提高你的实力。为了这个承诺,我才苟且偷生到今天,倘若不是,我早就找天机老人拼命去了。我明晃烂命一条,死何足惜?”

孟有才听他这么一说,脸色微微动容,良久,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但是戴丽雅的事,绝对不能就这么完事了。当年我们不知道杀她的天机老人到底是何人,如今知道了,这仇绝对要报。”

明晃追问道:“怎么报?如何报?”

孟有才笑道:“你不是说已经找到了帮我解除封印的办法了吗?只要我的封印一被解除,然后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联手,难道也解决不了天机老人?”

明晃沉默了下来,倘若是他个人,那的确是报仇无望,但如果是这么多人联手,还真是有几分希望。

说到这里,孟缺忽然从身上拿出了一颗火红色的“蛋”来,此物似蛋不是蛋,它只有鸟蛋大小,本身颜色为紫,外表颜色是火一般的红。这东西很是神奇,孟缺将它放在空中都不用拿,它自己都能漂浮起来。

“这是什么?”孟有才问。

明晃和大猩猩、唐琅也甚觉奇怪,这东西他们以前可从没见孟缺拿出来过。

孟缺解释道:“这就是圣龙殿主人给我的‘报酬’,这东西叫‘龙元魄’,据说只要人吃了之后,就能实力大涨。根据异世界亚木族人的解释,这东西是夔龙体内产生的,极其珍贵。但一整颗的‘龙元魄’威力太是惊人,我没敢轻易吃下它,所以一直将它带着身边,此番回来正想让晃爷爷你给研究一下。”

龙元魄,据迪娜说只要吃下一颗,再平凡的人也能变得不平凡。

孟缺知道一定不会这么简单,这东西看似小巧,实际上内藏的能量高得恐怖而吓人。

若是随随便便就一口吞了,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能量过强,而导致爆体身亡?

这是无法保证的,所以他一直没敢吃。

明晃将“龙元魄”拿到手中,看了看,龙元魄一入手,他立即感觉到里面有着一股极端恐怖的力量。不由吸了一口冷气,道:“真不可思议,连这种东西你也找得到,这一颗珠子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还好你没一口吞下去,若是你一口吞了,凭你这副身体,绝对是消化不了的。”

孟缺虽然也知道自己消化不了,但却想问问是何原因。

晃爷爷解释道:“你方才也说了,这东西是夔龙体内产生的。你扪心自问,你的体魄跟夔龙相比,谁强谁弱?”

“这……自然是夔龙比较强悍。”

“对的,但凡是龙,无论是蛟龙还是螭龙、夔龙,它们的体魄都是生物界最强悍的存在。只有像它们那样拥有强悍霸道的体魄,也才能够结得出这样的东西,这东西能够存在于它们的体内,但万万不能直接存在于人的体内。

人类跟龙相比,弱了可不止一个档次。”

孟缺点了点头,道:“那这东西就先交给晃爷爷你研究了,有了它的帮忙,我相信,你的第二项实验的进程一定也会突飞猛进的。”

明晃也很相信这一点,他原本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有了这颗龙元魄的加入,无疑成功率要高得多,而且实力提升的空间亦要增大很多。

收下了龙元魄,明晃看了孟有才一眼,道:“老家伙,我当年承诺你两件事,一是解除你身上的封印,二是提升你的实力。如今这第一项已经研究成功,你要不要试?”

孟有才哈哈一笑,站将起来,道:“这个自然要试。”

明晃也笑了一声,双手负背,迈步离开茶几,道:“既然要试,那就过来吧。”

第一千两百一十一章 新的阴谋

夜幕降临,因为下雨的关系,YZ市异于往常地变得宁静。七八点钟时,下班高峰期,路上还有不少的行人出现,现在,除了偶尔的车辆经过,偌大街道很难再见到行人。

青莽从地下密室当中冲出来之后,一直在路上疯狂地冒着雨吼着跑着。在路人眼里,他就像是一个疯子,没任何人敢招惹他,都避之不及。

顺着大路直走,青莽什么都不顾地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跑到他心里空空的再无半点东西,这才犹如行尸走肉一样停了下来。

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暴雨仍旧在下,纷纷雨雾在路灯的光圈左右形成了一个雾气光晕,染带着七色光彩。

青莽走到路灯下面,脑袋重重地撞在了路灯柱上,任凭皮破血流。大雨的洗礼,能让他稍微冷静下来,更在感觉到疼痛之后,他从口袋里将那管子样本拿了出来。

看到样本,明晃的话,好像仍旧回荡在他的耳边——“你若不相信这个事实,大可出去之后,自己再验一次。”

沉默了半晌,青莽刚好看到三百米外有一家医院的红十字灯亮着光。不由分说,他径直地朝医院跑了去。

进入医院,常识度不低的青莽,直接找到了做亲子鉴定的科属。冲进办公室,他一声怒吼,吓走了所有的客人。

然后将那一瓶子血液样本摆在桌子上,又掐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在桌子上,以命令地口气喝道:“快,给我做亲子鉴定。”

几个医生被他这霸道的行为吓了一跳,但是向来被病人患者惯坏了的医生,一向是颇为大牌的。特别是坐班的主任,冷哼了一声,道:“挂号没有?交钱没有,如果没有请先去挂号,挂完号,再来排队。”

青莽面色狰狞,他心里烦乱得就跟一团乱麻一样,根本不想说太多的话。听到主任医师居然敢不听命令,顿时将他的衣服领子给揪住,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然后放手一扔,主任医师被丢到了角落里,脑袋撞在墙上,眼花缭乱。

“你们做是不做?”

另外一个医师见青莽不是一个好惹的主,顿时点了点头:“做……我这就做。”

主任医师也不怠慢,生怕被青莽再走,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再无刚才的那种傲慢之气。讪讪一笑,反而乖巧有加。

采集了两份样本,主任医师干笑道:“这位先生,就算要做亲子鉴定,大致的流程至少也需要一天,现在材料我们已经收集好了,你明天下午可以来拿结果。”

青莽二话不说,猛地一拍桌子,喝道:“现在就做,不要多说废话,三个小时之内做不出来,你们将没命走出这间办公室。”

在明晃的办公室里,明晃仅仅用三个小时就做出结果来了。青莽将同样的时间限定这俩医师,殊不知这普通的医生哪里有明晃那么高的手段,再者明晃的机器也是国际最先进的,而这家小医院里的那些老古董设备,三个小时想要拿结果,难比登天啊。

“先……先生,三个小时做不到啊。”主任医师叫苦连天。

青莽右手紧握成拳,一拳之下,办公桌顿时烂成了粉碎,道:“三个小时做不到,你们就死。”

另外一个医生见青莽杀气冲冲,担忧了一阵,忽地想出一计来,忙向主任道:“主任,我有一个办法。”

主任一脸憋屈,吓得不轻,听到手下说有办法,忙问:“什么办法?”

那名医生听青莽的口音不似是本地人,而且就他的模样而言,分明是个混血老外,便对主任说起了方言,道:“来这里做亲子鉴定的,无非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父子,既然此人如此迫切地想知道结果,我们干脆就顺着他不就行了吗?反正只要我们说是,难道他还怀疑不成?”

主任点了点头,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二人拿定了主意,立刻就开始工作起来,首先他们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去做。一个小时后,他们发现两个样本确实存在很多的相似点。

二人信心更稳,继续按照程序去做,三个小时之后,他们拿出了一张单子来。

主任医师擦了一把汗,干笑道:“恭喜,你们的基因相似度极高,确定是父子关系无疑。”

青莽浑身一震,“当真?你看清楚了?”

主任医师拍着胸脯保证道:“绝对没错,我看得很清楚,你们的基因真的很相似,按照亲子鉴定法,如果你们这个还不算父子,那么世间就没有真正的父子关系了。”

青莽抢过结果单,看了几眼,上面的记录果然与主任医师说得无二般,两个样本,的的确确是父子关系无疑。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

青莽摇着头,喃喃自语,很是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可是结果摆在眼前,又不容得不相信。

如果说在明晃的地下室里,明晃是在使诈弄巧,那这家随便找的医院总不可能早就跟明晃串通好了的吧?

两次鉴定,同一结果,如果这还无法说明真相,那世间就真无真相可言了。

主任医师冷汗疾流,听到青莽的话,他暗以为自己是说错话了。心里猜道:“糟糕,这疯子莫非不希望这两个样本是父子关系?可是这两个样本相似度真的挺高的,虽然我们马虎了一些,但是就算仔细验证,应该也是这个结果。这疯子若是不希望这两个样本是父子关系,那该如何是好?”

就在主任医师在想对策的时候,青莽拿着单子,如幽灵一样冲出了办公室,转眼就不见了。

主任医师呆了呆,终于吐出一口气来,仿佛如遭大赦。

……

另一边,明晃的地下密室当中。

孟有才躺在手术台上,已经接受完了手术。所谓手术,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仅仅是输血而已。

但这个血并不是一般的血,而是三个家族三个不同的人的血。他们的血型都跟孟有才一样,明晃研究了多年终于研究出了三种不同家族的血进行融合,不再产生惰性的催化剂。

手术之前,明晃先给孟有才抽出了一大罐的血,然后再给他换新血。

也许因为孟有才本就是龙血后裔的缘故,所以换血的过程并不显得有多痛苦。

只是输完血之后,他就昏迷了,就像当初大猩猩换血的时候的情况一样。

只不过,大猩猩那次换血,大家都没有什么把握,最后也只是大猩猩走运才取得了成功。

这一次,明晃却是非常有把握的肯定——“孟老头一定没事。”

因为早在这次手术之前,他已经做过了很多次的实验,实验的结果基本上十次至少有九次是成功的,所以一输完血,他就让大家散开各自休息去。

夜色越来越浓,雨势接近瓢泼,更有炸雷偶尔出没。这样的夜晚,无疑很适合睡觉。

在YZ市郊区的一间大型的名为“新曙光生化工厂”里,一名戴着眼镜外表上看起来很是斯文尔雅的老男人,在手下雨伞的遮掩下,从一辆豪车上走了下来。

经他命令,另外一名手下人推开了一间封闭着的手术室的铁门,然后西装革履的老男人打了个响指,使手术室里亮起了明亮的灯来。

他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行装,然后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睛框,跨步走进手术里,望着手术台上的一个全身光裸的女人,幽幽笑道:“完美实验人,差不多该放你出去活动活动了。”

第一千两百一十二章 完美实验人

空旷的手术室里,那女人被用巨大的镣铐束缚着四肢。此女算不得有多美,反而是属于那种很阳刚型的女汉子。

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更奇怪的是她的额头上居然还长着两根犄角。估计只要是个男人,应该都不会喜欢像她这种类型。

这样的女人,还能叫女人?即便被称之为怪物,也不过分。

但就是一个这样的女人,反而很让这个老男人很是重视。

“解开镣铐。”老男人西装笔挺,松了松外套,更将领带重新稳固了一下,发下一句话来。

“是。”跟在他身边的两名手下一起出动,将手术台上的那个女人手铐脚镣都摘除掉,然后将那女人给放落了下来。

这两名手下在触碰这个身无一丝遮掩的女人的时候,心里不敢有半点邪恶念想。他们很恭谨地将她放落了下来,一丝不苟,没有半点无礼粗暴。

那名女人,一直都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被两个男人放落下来,她看起来一点感觉也没有。

在这家“新曙光生物研究中心”工作过的人都知道,半个月前,整个生物研究中心若说谁最癫狂?谁最危险?

那么所有的人都会一致认为就是这个看似木讷的女汉子。

女人的眼神空洞,从她的眼神当中看不到任何的故事,也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如果不是因为她还有着心跳以及体温,无疑会被人当成是仿真皮偶。

“给她穿上衣服。”老男人又发了一声令。

然后那两名手下遵命地拿出了一套黑色干练的体育套装,给这名光裸的女人穿了起来。

在一切都办妥了之后,老男人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铃铛来。

小小的铃铛,只不过大拇指大小,质地为铜,摇动起来,声音清脆悦耳。

“叮铃铃……”

“叮铃铃……”

随着铜铃声的响起,那名本来看似没有任何情绪反应的女人,忽然眼睛眨动了几下,然后主动从手术台上跳了下来,身手极是敏捷,径步来到老男人的身边,也不说话,默默地垂下头去。完全像个奴隶社会中的家奴,家奴是没有思想的,她的思想就是主人的意志,主人要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

“走!”

老男人摇着铃铛,转过身,离开手术室。

那两名手下,飞快地跟着跑了出来,撑开了雨伞为老男人遮着雨,然后又上了那辆豪车,缓缓地开动,朝市内方向而去。

雨下得很大,春季是个多雨的季节。而且,因为YZ市的地理关系,只要一下大雨,必定会有大风跟随。

狂风呼呼地刮响着,野外的树木、杂草如坠疯魔一样摇曳在狂风的肆虐当中。

一辆豪车,穿过泥泞的山路,踏上了柏油国道,速度顿时急增。

这辆豪车后面的一排座位,所坐之人,便是那位生猛的女人以及那位年过半百身着西装的老男人。

前面驾驶位和副驾驶位坐的正是之前为老男人撑伞的那两名手下,如今一人在开车,另一人时刻关注着窗外的一切动静。

当车子进入市内,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忽然恭谨地向后面问了一句:“老板,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是回公司还是回家?”

“去英雄酒店。”老男人摘下了鼻梁上的金丝眼睛,哈了一口气,掏出一块白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镜面。

“英雄酒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小弟,不太明白老男人的意思,追问了一句:“老板您是要去吃饭?”

老男人慢慢地擦拭着眼镜镜面,待到擦完戴上之后,才缓缓回道:“谁说去酒店一定是去吃饭?”

“那……”

“英雄酒店,我已经叫人盯了很久了,确定这家酒店跟姓孟的那个小子有点关系。今晚我的首号完美实验人制造成功,要找演练场试炼试炼,英雄酒店无疑是一个很适合的地方,你们说呢?”老男人带着淡淡地笑意说道。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这名小弟听出了一身冷汗来,即便这次老板要去对付的是别人,但是他一想到那位恐怖的女人在一个礼拜之前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仍旧是余悸未消、心惊胆寒。

是以,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大多时候在观察窗外动静的时候,也在偷偷地观察身后的动静。生怕那位怪物般的女人会突然向他出手,那女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要人命,这是极为骇人的。

“遵命,我们这就去英雄酒店。”驾驶位上的小弟应了一声,改变方向,从一条斜道当中穿了进去,横过一条夜市,然后很快就来到了英雄酒店的门口。

豪车在路边停下,然后后车的门“哗”地一声被打开了来。

老男人坐在原位置没动,手中的铃铛轻摇了两下,然后手指外面的酒店,对着那名呆若木鸡的女人说道:“从这一秒开始,凡是在英雄酒店出没的人,我不想见到活口。”

怪物女人点了一下头,木木呆呆地下了车去。

刚一下车,车上的老男人又抛下一物来,道:“带上这个。”

“当啷”

落地的是一把剑,纯钢打造的新剑。

女人脚尖在剑柄上一踩,然后剑身受力反弹了起来,她的手轻轻一抄,就将长剑抓在手里。然后猛一转身,这一瞬间,她好像换了个人。变得不再木讷、不再呆板,浑身上下到处都充满了杀气、邪气。

“咻!”

女人突然去势如风,冲到酒店门口,果断地横扫一剑。

酒店门外,有两个年轻人正在打电话,猝不及防被这女人一剑横扫而去。两人电话还没讲完,就看到了自己已经断成了两截的身体。

门外两人之死,是一场灾难的导火索,从他们开始,英雄酒店从外至内,所有的人陆陆续续地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惨叫声、惊呼声,在同一时间响起。

偌大个酒店,几乎可以号称“全YZ市第一”的酒店,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发生了这样不可思议的惨案。

所有在酒店的人,都吓破了胆,乱成了一团。

很多人都跟门外那两个打电话的人一样,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斩成了两半。

等到幸运的人反应过来,酒店里已经死亡的人数起码已经上百。

洁白的地板,早就被猩红的鲜血给染得跟屠宰场一样。浓郁的血腥味,让不少敏感的女性都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数十人,在同一时间拨打了110向警方求助,更有许多人已经拼命地向楼上、或是向酒店厨房的后门欲逃走。

但,非常可惜的是,他们的想法是美好的,而现实是残酷的。

那位发了狂的女人浑身上下沾满了血,她额头上的那两根近乎狰狞的犄角在战斗当中,仿佛变得更加细长了一些。

她的眼里好像只有仇恨、杀戮,即便面对的人都是陌生之人,她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怜悯和同情。

从她的表现来看,似乎只有永无止境地杀戮,才会让她感觉快意。

速度如疾风的她,左冲右突,横冲直撞,但凡她靠近的人,无一不是立时丧命。

所有死掉的人,死相都很难看,或是被一剑从腰身斩断,或是被一剑直接斩断了脖子。

随着一具具尸体地倒下,酒店里血流成河,俨然成了修罗炼狱一般。

英雄酒店之外,由于惊叫声以及门口的血案,这时已经吸引了不下数百人的好奇。围观者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敢在马路对面,远远地注视着。

黑色的豪车,灭灯熄火,唯有后门大大地敞开着。

车后座上,那位年过半百的老男人看着手中的秒表,他早就从那位神秘疯狂女持着剑杀了英雄酒店门口的两个年轻人开始就按了下去。

看着秒表上的时间,他似乎显得不太满意,良久,抬起头来往外面看了一眼。

那位浑身是血,眸子当中充满杀意的女人已经拖着长剑回来了。

她站在车门外,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她没有上车。

年过半百的老男人掐停秒表,嘴里喃喃念道:“用时五分三十三秒,解决区区一个酒店的人,你的速度也太慢了。”

说着,他直接将车门一关,然后摇动铃铛。随着豪车地开动,那位女人被留在了车外面,跟着车跑了起来。

第一千两百一十三章 寻凶出手

“孟哥,出事了。”

半个小时后,在了解了事情的大体情况后的李大帅亲自拨打了一个电话给孟缺。

“出什么事了?”孟缺在地下密室当中陪伴着爷爷,突然接到这通电话,感觉很是奇怪。

究竟是出了什么样的事,让堂堂英雄联盟明面上的老大李大帅都紧张了起来?

“孟哥,英雄酒店出人命了……”

李大帅将情况大致地讲了一遍,在此之前,他曾亲自追查过。甚至还让交警朋友查询过线索中那辆豪车的去向以及车主。

但是很遗憾,那辆车并没有被登记入户,而且去向亦是不明。

今天晚上的雨势实在是太大了,各个道路口上安装的那些摄像头根本派不上用场。

没办法之前,李大帅只得打电话告诉孟缺,反正这事迟早也是要汇报给他的。

因为根据亲眼目睹了酒店惨案的目击证人的笔录,几乎所有的笔录都是一样,他们写的都是——“此案的凶手是一个女人,从头到尾没有第二个凶手。”

英雄酒店,三百二十七条人命,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全部只死在一个女人的手上,这是何等的概念?

李大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此女一定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此来是专门冲着孟缺来的。

孟缺听了李大帅的描述,立即召来大猩猩和唐琅商量研究此事。并且还专门利用晃爷爷的监视器,调查了一下案发之时,那辆可疑车辆的线索。

很可惜,反复查询了好几遍,所得到的结果与交警那边给出的结果无一二般。

“大猩猩,你跟唐琅出去看看吧,我跟晃爷爷在这里守着以防万一。”孟缺交代了一声。

大猩猩倒是很乐意,唐琅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在地下密室里待着也无聊,便承应下来。

二人开着明晃的豪车法拉利F50杀将出去,来到了案发现场。

现场早就已经被警察封锁起来了,李大帅等人正在现场跟一位警察头头交谈着什么。

大猩猩和唐琅一下车,对李大帅打了个手势,然后李大帅就跟那位警察说了几句话。

随即那位警察头头就给他的手下们发了一句令,让放行大猩猩和唐琅二人。

大猩猩和唐琅二人穿过了警戒线,走进酒店当中,入眼到处都是残缺不齐的尸体。这些尸体中,有男有女,有年轻人也有老人,更有未成年的小孩子。

整个场面血腥无比,惨不忍睹,从一楼看到二楼,大猩猩和唐琅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退了出来。

来到李大帅处,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线索?”

李大帅摇头道:“至今知道的只是那辆车的车牌号。”

“凶手的样子呢?”唐琅问。

李大帅想了一下,点了一下头,道:“酒店里的摄像头虽然有拍下了那位凶手的样子,但是她的速度非常快,拍下来的只是一个残相,也算不得线索。”

“照片拿给我看看。”唐琅伸手接过一张拍摄画面极其模糊的照片。

反复观察了几遍,唐琅把大猩猩叫到一边,道:“你看这女人,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猩猩拿过照片,仔细看了看。这张照片拍摄地是一个女人的背面。从背面看来,此女长发飘飘,似乎是个淑女。

但是那黑色的一套运动紧身衣却暴露了她的身材,她的身材并不好,甚至可以用“极端难看”来描述。

腿脚很粗,膀大腰圆,如果把头发剪短,再从背后去看,一定会让人认为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如今这一头秀丽的长发,衬合着那魁梧的身躯。不由地让大猩猩想起一个故人来,冲口道:“冰燕?”

若问曾经给过大猩猩“美女错觉”的人有几个,他能立即答出“两个”这个答案。

第一个,便是罗玉凤,人称“凤姐”。乃是以丑而闻名的一位女汉子,此女从背后看,也是长发飘飘,极易给人一种恍惚的错觉。

第二个,便是冰燕,乃冰狐的师姐。冰狐是个大美女,这是毋庸置疑的,是个男人都承认这一点,但是她的师姐冰燕,便是她的对立面,也是美的极端面————丑。

她不仅有着强壮汉子一般的身躯体魄,更有着一张肌肉横生的方块脸。这样的一副尊容,配上那样强悍的体魄。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让任何男人生出旖旎念想,看久了,十个有八个会忍不住想吐。

就在大猩猩道出“冰燕”二字的时候,唐琅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低声笑道:“没错,我也认为是她。不过,这家伙居然还没死么?难道饿鬼剑道又杀回来了?”

认识冰燕的人并不多,有关于饿鬼剑道的事,一般人不便知道,特别是那些警察。

遂,大猩猩一言不发地将照片还给了李大帅,然后两人离开了现场,联系上了瘦鸡跟路铁军,让他们二人想办法找一找那辆从案发现场离开的豪车。

以英雄联盟的势力,只要那辆车还在YZ市内,无论躲在任何一个角落,只要有充足的时间,英雄联盟的精英侦查小队一定能将它找出来。

打电话刚联系上路铁军,路铁军说他那边早就已经开始在侦查了。

这让大猩猩和唐琅颇感意外,然后问了他们现在侦查到什么程度了。

路铁军肯定地说道:“我们发动了侦查小队的所有的人,从每条路上,每家每户去询问那辆豪车的线索。经不懈的努力,终于还是让我们知道了它的去向。”

像这样的傻方法,确实挺是有效,但能这样玩得起的,恐怕也只有路铁军手底下那支精英小队了。

“它的去向是哪里?终点地查出来了没有?”

“去向已经查到了,那辆车在市中心绕了几圈,最终是往西郊去的。”

“西郊?”

“对,我们一路追查到了西郊附近,现在这里的道路两边已经没有居住户了,追查起来很是有些困难。顺着这条主道走,前面有一条分岔口,一条是通往外市的,另外两条则是……”

唐琅沉默了一下,忽然打断了路铁军的话,道:“那三岔口是否是在湘江支流的附近?”

“没错,你来过这地方?”路铁军问。

唐琅并不解释,只是突然以严肃地口气警告道:“先暂停,你们不要再继续追查了,先停住手上的所有动作,等我们来了再继续。”

闻言,路铁军稍微愣了一下,但并没多问,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唐琅收起手机,叹了一口气,拍着大猩猩的肩膀,道:“西郊,湘江支流附近,你想到了什么?”

“西郊?湘江支流附近?”大猩猩重复了这两个关键词,然后努力回想,蓦地,两眼一瞪,与唐琅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几乎同时脱口道:“钱文俊!”

第一千两百一十四章 引蛇出洞

在YZ市的西郊,给大猩猩、唐琅甚至孟缺最深印象的就是钱文俊的那栋别墅楼了。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英雄联盟的兄弟们,都有派出专门的人来监视着那栋别墅。可是自钱文俊的儿子钱豹死后,他再也没有去过那栋别墅。久而久之,英雄联盟的兄弟们,也就没有再监视那栋楼了。

如今那辆于案发现场离开的豪车,消失在西郊,便不由地让唐琅和大猩猩想到了钱文俊。

不为别的,只为当初冰燕最后的确是跟钱文俊交了手,并且自此再也不知去向。

上次饿鬼剑道的人来到YZ市,海魂被逼丧命,缺月狼狈地逃回了美国,冰燕失踪。

原本大家想着冰燕有可能也是跟着回美国去了,但是大家却还是忽略了一个可能性——她落到钱文俊的手里了。

钱文俊是个公认的高手,他的实力不比钱氏五老低。而且,在大猩猩和唐琅知道了另一件事后,更不敢小看钱文俊了。

据晃爷爷说,上一辈的钱氏三杰之首,就是钱文俊的兄长。钱文俊的兄长能够当得上钱氏三杰之首,他这个当弟弟的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他还是钱氏家族的族长候选人之一。

大猩猩和唐琅火速地赶到了西郊,与路铁军汇合。路铁军的手里有十八人在此,唐琅让其他的人先撤离这里,然后与大猩猩、路铁军三人秘密地向钱文俊的别墅靠近了过去。

这一带的环境很是不错,不止是钱文俊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有不少的有钱人也住在这里。只不过,像这种郊区,并非是有钱人自己住,而是用来包养小蜜的。

路铁军身上装备齐全,三人顺着河边走,钻进密林从中,然后爬上一棵高树。他从身上拿出军工望远镜来,向着钱文俊别墅的方向看了两眼,然后向大猩猩和唐琅比了一个大拇指,示意是找对地方了。

然后大猩猩和唐琅依次接过望远镜,看了一番,果然是发现在钱文俊的别墅门口果然停着一辆豪车。对比车牌号,与案发现场消失的那辆车一模一样。

“路兄,上次你那个德国火炮威力很是不错,不如咱们让钱文俊也尝尝那炮火的威力如何?”大猩猩忽然提议道。

路铁军道:“那门火炮就停在英雄体育馆里,如果要用那门火炮的话,我现在就叫人弄过来。”

“行,越快越好。”大猩猩抚掌笑道。

唐琅则是继续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道:“我认为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火炮威力虽不小,但是不一定能够伤到他们,钱文俊和冰燕都不是一般的人物,若真打草惊蛇,只怕会引来更多的报复。今日他能找英雄酒店开刀,肯定是对我们也有一定的了解,对于这一点,我们不能不防。我们现在最好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要灭敌。”

“那你说怎么办?”大猩猩听着有几分道理,问道。

唐琅道:“火炮可以用,但是帮手也需要再叫几个来。”

“好,路兄你先让人运火炮过来,我这就打电话通知孟缺。”大猩猩掏出手机,立即给孟缺拨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一辆大型货车,静悄悄地沿着西郊的河边慢行着。在距离钱文俊别墅大约一千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千米也就是两里的距离。

大货车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这条路本就是一条运输路线,夜晚上,货车通行并不在少数。

货车靠着路边停下,灭灯熄火,静悄悄的。与此同时,一辆宝马X6也从市里赶了过来,在接近大货车的地方沿边停靠。接着车里出现一个人,那人身影速如鬼魅,只是一闪,就消失在马路上。

不一会儿,大猩猩他们所在地地方,黑影晃动,一名年岁近六十看起来却年轻的老男人出现在树下。

大猩猩、唐琅看到他,齐喊了一声“晃爷爷”。

来人应了一声,然后纵上树来,问道:“情况怎么样?”

唐琅道:“钱文俊和冰燕极有可能在那间别墅里,别墅外面的车子我们已经确定为今天晚上英雄酒店门口的那辆车。”

说着,唐琅忍不住问道:“晃爷爷,孟缺怎么没来?”

明晃微微一笑,道:“他没来,我老人家过来不也一样么?”

唐琅没见过明晃的身手,当初明晃大展神威的时候,他还在格尔木,是以他这次本想让孟缺过来帮忙,无料来的竟是晃爷爷。

听到明晃的话,唐琅心里虽然没把握,但是表面上却讪讪笑道:“这个自然。”

大猩猩轻笑一声,忽地拍在唐琅的肩膀,道:“光头,你莫要看不起人,晃爷爷不出手则矣,一出手绝对会吓你一跳。”

“是么?”唐琅知道晃爷爷的力量是来自于上一代钱氏三杰之首,但是上一代的钱氏三杰之首究竟有多厉害,他的心里对此并无一个特别清晰的感念。

路铁军已经回到了货车上,那辆德国火炮至今也只有他能精准地使用。

大猩猩的手机一直跟他保持着通话状态,这时,下令道:“路兄,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让你的德国火炮展现威力了。”

“收到!”

路铁军应了一声,大货车顶上的篷布立即撤开,然后黑漆漆的火炮孔延伸而出,在路铁军的调整之下,炮口迅速地定位下来。接着,将炮弹放入进去,设定好程序,“启动”键一按,偌大的货车蓦然浑身一震。

旋即一道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轰隆炸响。

火光如流星,从天而降,坠落下来,精准无比的正是对着钱文俊的别墅。

“砰!”

仅是一炮,豪华别致的别墅瞬间被夷为平地。

大猩猩忍不住赞道:“好准头,这一炮干得好。”

接着,三人从树冠上跳跃下来,靠近了钱文俊的别墅废墟。

浓浓的烟雾弥漫了周边十余丈方圆,蓦地那辆幸免于难的豪华轿车突然亮了两下灯,然后车门一开,一个人影跄跄踉踉地从里面滚落了出来。

与此同时,在钱文俊别墅两百米远的另一栋别墅当中,也冲出了一辆车来————红旗H7。

它从别墅当中冲将出来,横向漂移,刹车一踩,刚刚好停在那具跄踉的人影旁边。

夜色,漆黑。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道路上积了一层不下两厘米的雨水。

红旗轿车车门一开,一双穿着擦得发亮的皮鞋的脚先落了下来,然后一阵抚掌声响起,再接着,一个西装笔挺的老男人一边擦拭着一架金丝眼镜一边从车里走了出来。

眼镜擦完,老男人将它戴了起来,一脸微笑地看了大猩猩三人,声音温和地说道:“与其去找你们,倒不如让你们来找我,引蛇出洞,果然条不错的计策。”

第一千两百一十五章 故人隐秘

“钱文俊!”

大猩猩、唐琅异口同声喊出了这个名字。

明晃虚眯着眼睛,透过老花镜厚厚的镜片,他也将钱文俊那张脸给清晰地看清楚了。

“张灯。”钱文俊一拍手,然后红旗H7车里走出两个手下来,那两名手下牵出两盏上千瓦的灯,然后放在马路上一左一右地摆放着,电源一接通,灯光大亮,将着无尽的黑夜照得跟白昼一样。

“一个、两个、三个,才三个人么?两个小鬼我倒是认得,你们经常跟姓孟的小子混在一起,至于那老头,你又是谁?以前似乎从没见过?”钱文俊将西装外套脱下,慢悠悠地说道。

大猩猩和唐琅都没说话,他们此刻都沉浸在惊讶之中。今晚本来是他们设计搞钱文俊的,如今一听钱文俊的话,却成了他们入了钱文俊的瓮。

明晃忽然高声喝道:“文俊竖子,你不认得我了么?”

这一喊,钱文俊很是震惊。无论是从对方语气还是从对方的表情来看,他都像是认识自己的。

钱文俊仔细地看了明晃几眼,却终究没将明晃认出来,道:“阁下是谁?竟识得我?”

明晃冷笑道:“何止识得你,才区区二十多年没见,你就不认得我了么?”

钱文俊确实认不出对方了,二十多年在对方的嘴里,只是区区而已,但是在他看来二十年几乎相当于半个世纪。这么久的时间,忘记个把人,并非是什么怪事。

而且他钱文俊日理万机,可不需要将每一个见过的人都深深地记在心里。

当下一声冷笑道:“很抱歉,未能识得阁下,还请自报家门。”

明晃冷蔑地扫了他一眼,道:“罢了,既然你已经不认得我了,再自报家门又有何意义?”

钱文俊也不多理会他,这时,从车里拿出了一个药箱盒,放在车顶将药箱盒的盖子打开。然后从中取出了一支非常特别的药水,那药水如同活物一般,在小小的瓶子当中欢快地跳跃着、漂浮着,如火焰一般。

钱文俊又拣起一枚注射器,将小瓶子里如同火焰一般的液体全部吸进了注射器里,然后对着身边那位跄踉黑影就扎了下去。

那位跄踉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钱文俊手下头号完美实验人——冰燕。

钱文俊虽然对她这个人很满意,但是也不是很喜欢这个人,说起来似乎有些矛盾,但是这是事实。

钱文俊满意的是她的身体对药物的协和性,他不喜欢的是冰燕这个女人的长相。

任何一个男人,不管是身居高位者,还是下贱落魄者,他们对女人的审美观,几乎都有一个标准的心理评价表。

能够达到及格的,自然对她的态度要好一些,而如果不能及格,那么自然而然地也就会对其产生一种天性的厌恶。

纵是像钱文俊这样的一个男人,也是不能免俗。

打完了针,钱文俊冷冷地对她下命令,道:“拿上你的剑,今晚有三个客人需要你招待,你得努力着点,别给我丢脸,听到了么?”

冰燕毫无个人自主的意识,完全沦为了一个杀人机器,只听得懂冰冷的命令。钱文俊命令一下,她立即转过身去,从那辆被损毁得面目全非的豪车当中,将她的纯钢长剑给寻了出来。

之前,德国火炮将别墅炸平之时,余威波震而出,豪车也受到了不浅的伤害。身在车中的冰燕,自然而然地也受到了牵连。浑身上下不下三处,被车窗玻璃划破,正流着血。

但是她的主人,钱文俊对此视而不见。给她打了一针之后,原本精神不振、行动迟缓的冰燕,瞬间恢复了精神,手脚的动作也变得敏捷了起来。

长剑被她从车中找了出来,剑鞘一扔,森寒的剑身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妖异的白芒。

冰燕拖着长剑,在马路地面刮出道道火花来,慢慢地走了几步,忽然身影一闪,有如鬼魅,向着大猩猩三人就冲了过去。

大猩猩三人非是泛泛之辈,见到冰燕冲来,光头唐琅将自己的肩头一拍,然后一把红如血,剑身镂空,剑尖有骷髅纹的修罗剑飞了出来,他伸手将剑抓住,然后迎着冰燕冲了上去,道:“她交给我。”

大猩猩忍不住一笑,道:“这光头,看样子是喜欢上冰狐的师姐了。”

一旁的明晃严肃地提醒道:“别嘻嘻哈哈乱开玩笑,此女被钱文俊利用特殊的办法强行提高了实力,唐琅小子一个人只怕奈何不了她。”

“唐琅奈何不了她?”大猩猩有些不信,笑道:“冰燕再强,也不可能强过她大师兄海魂吧?海魂也没见得有多强,她想必更差。”

对于当初消灭海魂那一战,大猩猩很是得意。那一次他跟唐琅联手,活活将海魂给逼死了,不可谓不爽啊。

明晃沉声道:“根据冰狐丫头交代,此女乃是饿鬼剑道三强之一,海魂虽是大师兄,但并非是最强一个。戊疋老人的绝技,海魂领悟了霸气、缺月领悟了灵气、冰燕则领悟了刁钻鬼气。她本来就不是弱者,如今又被钱文俊强行注射了药物,实力必定是翻了好几倍,你万万不得小觑。”

正说间,光头唐琅被冰燕的一连串凌厉的剑气给逼得连连倒退。

冰燕剑剑都是杀招,刁钻至极,各种高难度动作她都能做得出来,而且整个人还不会疲惫,甚至还越战越猛。

面对这样一个“机器”,即便唐琅拥有修罗剑,也颇感吃力。

大猩猩皱了皱眉头,调笑道:“唐琅,你也太逊了,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唐琅大是不悦,道:“有种你来试试?”

大猩猩嘿嘿一笑,双手插腰,道:“我先不参战,等到你有危险,我再来救你,让你欠我一人情。”

欠人情容易,还人情难。大猩猩和唐琅之间一直有一种很“浪”的关系,那就是他们会经常约好一起去找空姐,然后谁拖欠人情,谁请客。

“禽兽!”

唐琅自然明白大猩猩的心思,登时鄙视地给他竖起了一根中指。

大猩猩哈哈大笑,还没多笑几声,忽然背后有人伸出一双手来,将他一推,喝道:“少说风凉话,此战宜快不宜慢,咱们须速战速决,你二人对付冰燕,钱文俊交给我。”

话一说完,大猩猩整个人被推飞而出,刚好扑向冰燕。

冰燕长剑一抡,挽出数道剑花来,剑气弯弯如月牙,飞闪而至。正是饿鬼剑道的绝学——“鬼影弄月”。

大猩猩吓了一跳,于半空当中突然使出一个“飞鱼相”,使身体的去势孑然而止,然后落下地来,借力一弹,落在唐琅的身边。

唐琅严肃地警告道:“万万不可小看此女,她真的很强。”

大猩猩也不再开玩笑,脸上露出一副从容的神色,打了一个响指,道:“明白,你左我右,夹击她。”

“好!”唐琅经常跟大猩猩混在一起,两人的默契程度非常之高,一拍即合之下,一左一右如两根离弦之箭,速度相同,分秒不差。

与此同时,明晃唯恐迟则生变,也飞步纵出,直取钱文俊咽喉。

钱文俊站在红旗H7车边,本欲看一场好戏,陡见一直没给自己认出来的老头突然向自己攻了过来。

他嘿嘿一笑,将衬衫的袖口迅速挽了起来,喝了一声“来得好”,随即反冲迎了去。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于虚空当中交手二十四招,秋色平分。

同样的《大金刚神力》、同样的出手速度、同样的身相转换……

钱文俊的两个手下,看得震惊不已,完全不敢太过靠近,退得远远地观看着。

落下地来,明晃发出一声尖啸,贴身抢攻而上,快攻快打,速度极快。他习练《大金刚神力》多年,完全继承了当年老一辈钱氏三杰之首钱文通的特点,《大金刚神力》从他的身上表现出来的就是以快致胜。

快攻快打讲究先发制人,攻人死穴。

明晃不久前,便是用快攻快打逼得青莽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这会儿对着钱文俊施展出来,钱文俊亦是越打越吃惊。

对方的攻击特点,以及攻击习惯方式,隐隐之间,让钱文俊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个故人。

只不过,对此,他有些不敢置信。

二人又闪电般地交手三十三招,突然,钱文俊被明晃的一招“霸王相”撞出十余米远。

钱文俊眉头紧皱,恍惚间,喊出一声“哥”来。

明晃哈哈大笑,继续抢攻过来,喝道:“你这才想了起来吗?”

钱文俊与他对招拆招,二人均使《大金刚神力》,一击我一掌,我还你一拳。

对战中,二人从普通模式,渐渐地改换成“如来法相”模式,二人身上均是金光大闪,然后一波·波的佛掌印如暴雨一样一左一右相互冲击。

“砰砰……”

一连串的爆炸轰鸣,震得大地都在摇晃。

钱文俊蓦然怒道:“不对,我哥早就失踪了近三十年了,若他还在世,理应早就回钱氏家族了。你这人身手虽然特别像他,但并不是他。”

明晃嗤然一笑,却不再答话。

钱文俊到底是上一辈钱氏三杰之首的钱文通的亲弟弟,一个亲弟弟对自己的亲哥哥,怎么会不了解呢?

“你到底是谁,看你的年纪,绝对不会是钱氏家族的人,不然我绝对不会对你陌生,你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钱文俊瞪视着明晃,一字字问道。

明晃冷笑一声,道:“刚才你不是已经说了么?我并非是你哥,但拥有你哥的力量,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文俊竖子,你还真是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啊,你难道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吗?”

蓦然一瞬,路边的灯光刚好照亮明晃的整张脸。

钱文俊死死地瞪着他,脑海的深处,好像突然敲响了一道铜锣,然后一些遥远的、支离破碎的画面开始一幕幕连接、重合,最后形成了一幅幅完整的记忆图片。

看着那些颇带着些青涩味道的图片,那是他尚还年轻的时候,众多记忆图片当中有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一个跟他一样戴着眼镜的男人。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跟眼前这位神秘男人有着九分神似。

钱文俊全身的汗毛突然一炸,目眦欲裂,冲口道:“是你!我记得你。”

第一千两百一十六章 震撼交手

随这一喊,三十多年前的一段几乎已经被尘封得快要忘记的记忆,忽然如潮水一般全部涌入了钱文俊的脑海里。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身为钱氏家族副嫡系脉的后代,到钱文俊这一代,他有何作为,对他这一脉所有的人来说都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倘若他能成才,那么他这副嫡系脉的身份则可延续下去,甚至可以转为嫡正统。

而他若是一辈子平庸,那么就注定他这副嫡系脉的身份将会被消除,从而转为旁系。

三十多年前,那时候正是钱氏家族最为辉煌的时候。钱文俊这一脉出了很多了不起的人,如他的父亲,便就是老一辈的重量级长老之一。

而且他的哥哥钱文通还是钱氏三杰之首,可以算得上是钱氏名门。

那时,钱文俊觉得论政治手腕,自己不如老爹;论身手武功,自己不如大哥钱文通。

出于此念,他高中毕业之后就考入了华佗医学院。华佗医学院乃是整个西南域里最为出名的一所医学院。

他考医学院的最初想法,就是想通过医学科技来进一步提升龙血之力,另一方面,如果以后真能利用医学科技来提升龙血之力,那么他们家这一脉的身份地位,也将永存不败。

然而,钱文俊的父亲当初的想法是让钱文俊出国学习经商之道。但钱文俊并不爱好这一专业。

便在三十多年前,秋季中的一天,他一个人偷偷地跑出了钱氏山庄,拎着一个箱子一个人来到了赫赫有名的西南域华佗医学院。

这家医学院的位置在省会,学院的规模很大,但是学子并不多。

第一天入学,钱文俊认识了四个室友。

因为这次钱文俊是瞒着家里跑出来的,所以身上的钱带得不是很够,便就住在了宿舍。与四个室友一起住了五年。

四个室友里,其他三位,钱文俊对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但是还有一位,他至今若是仔细想想,还能将此人记得很清楚。因为此人是个医学天才,用如今的话来描述,便是——“学霸级人物”。

那人跟他一样,戴着一副眼镜,但是他的近视程度并不高。钱文俊曾经跟他说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近视是不用戴眼镜的。

但那人的回答,让钱文俊很无语——“戴上眼镜能让人看起来斯文一些,而且也成熟一些。”

可以说,那人是个标准的斯文败类,但钱文俊却觉得他很对脾气。

连续几年的考试,那人都是全系第一,后来也正是因为他成绩好的关系,将整个系里唯一一位来自国外的美女给泡走了。

这事当年在华佗医学院里闹得很轰动。

那位唯一的国外美女,至今钱文俊已经记得不是很清了。

到最后一年,钱文俊曾联系过同室的那位学霸级人物,透露过想让他来帮自己忙的想法。但那人一口回绝了。回绝的理由很简单——他要跟洋妞去度蜜月,无心工作。

钱文俊笑了笑,只能任他而去。

然后,那一别,就是三十多年,此后两人再无见面。

而今,三十多年前二人离校前于校门口挥手作别的那一幕画面,对照今日马路上彼此相隔不足十米的画面,几乎能完全重叠起来。

稍稍有所不同的是,三十年前,彼此二人都是青年,而今两人的头发都染上了一层白霜,且脸面亦有了苍老之态。

而且,此地也并非是华佗医学院。

“明晃,你是明晃?”

钱文俊吼一般地喊出一个被他遗忘了三十多年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明晃笑了,笑得很灿烂,就犹如三十多年前,二人于华佗医学院门口挥手作别时的那一笑。

“钱文俊,原来你还记得我,不愧是五年的同窗。”

这一回答,不听还好,一听之下,钱文俊脸色极度狰狞了起来。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喜怒形于色的人,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控制不住地愤怒了起来。

由此可见,他的怒是到达了何种不可遏止的程度?

“你这一身的力量从何而来?”钱文俊瞪着明晃,又问了一遍。

明晃与他对视,丝毫不退让,道:“刚才你不是已经问过了么?我也不瞒你,我这一身力量,正是拜你哥所赐。”

“你杀了他?”

“算,也不算。”

“什么叫算也不算?是就是,不是就是,有什么叫算,也不算的?”

“若说算,他的确是死在我的手里;若说不算,那是因为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哼,吸收了我哥的力量,你现在居然还主动与我为敌?明晃,你我可是大学五年的同窗,当年我让你过来帮忙,你不肯,我也没勉强你,可如今你居然帮着孟氏的人要与我为敌?”钱文俊冷声呵斥。

明晃摇了摇手指,道:“说起来,这也怪不得我,我明晃交朋友,向来喜欢交心地光明正大的朋友,这类朋友肯对我坦白一切,而不是将所有一切都隐瞒着。我承认,我与你认识在先,与孟老头认识在后。

但,你这个人城府太深,而且视任何人都如棋子一样。像你这样的人,我怎敢跟你交朋友?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即拜孟老所赐,自然是要帮他,而不是帮你。”

“哼,听起来,这也颇像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钱文俊嘲讽道。

明晃一点头,道:“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钱文俊道:“既然如此,那你开个价码吧,念在五年同窗的份上,今日我放过你,只要你以后远离孟氏一族,我们仍旧可以是朋友。”

“不,很遗憾。也许你还不知道,我明晃是一个一诺千金之人,答应了了的事,岂可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半途而废?”

“这么说来,你非要与我为敌?”

“没错,这些年来,你干的坏事忒不少,留你在这个世间也算是害人害己,不如将你早早除了,也算是为人民大众做了一件好事。”

“哈哈哈……”钱文俊冷冷地朝天笑了一声,道:“好一句为人民大众做好事,想杀我,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吗?”

“有没有,试试就知道了。”明晃态度十分坚决。

钱文俊本想劝退明晃,等到日后有机会再去慢慢收势,可没想到明晃这厮油盐不进,根本不听劝阻,而且还说出要为人民大众除害的话来。

这让钱文俊气得肺都要炸了,只不过这一刻他冷静了下来,心里虽然愤怒,但是在脸上却看不到任何表情·色彩。

“我哥的尸体何在?”

“当年我成功吸收他力量之后,便将他埋了,你放心,我并没有怠慢他的尸体。葬得中规中矩,风风光光。”

“好!”钱文俊眼角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然后索性将衬衫也完全脱了下来,扔进了车里,道:“我哥死了三十多年了,他的力量也应该随他而去,而不是被你一个外族之人加以利用,明晃,明年的今日,我为你上柱香。”

话落,钱文俊脚在车窗上一踩,然后整个人如鹞子一样冲上了天空。身上金芒大涨,隐隐间,他的身体周围有着幻影在浮动。

明晃眼尖,三十二身相,他早已熟悉,是以钱文俊才使出了一个前式,他就看出了这一招的名堂,登时惊呼道:“好家伙,一出手就想直接斩杀我?竟使上了‘灭生相’?”

“也罢,来就来,‘灭身相’你以为只有你会?”

明晃冷哼一声,突然间身体上亦是金芒暴涨,然后幻影浮动了起来。

第一千两百一十七章 异变

“灭生相!”

钱文俊陡如炮弹从高空当中坠落了下来,与此同时明晃在地面上飞快地旋转了起来,自身就像一个陀螺一样。

“砰!”

钱文俊坠落下来,刚好砸在明晃身上,一时间钱文俊化身四影,奔冲开来。

而旋转中的明晃脚步孑然而止,身上金光一闪,也是爆出四道身影来。

画面突然静止下来,只见钱文俊的双脚正好落在明晃的肩膀之上。而明晃的双手则抓住了钱文俊的脚踝。

钱文俊双脚凶狠地朝中间发力,欲挤爆明晃的脑袋。而明晃则掐着钱文俊脚上的麻穴,蓦然使力,硬生生地将他从自己的肩头上扯落了下来。

旋即,钱文俊就如风筝一样,飞出去了十多米。

明晃闷哼一声,蓦然身上肌肉阵阵鼓起,上身所穿的衣服全部爆裂开来。

“不愧得了我哥的真传,一个外族之人居然能将三十二身相领悟到这种程度,明晃,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你也不差,你爹是钱氏家族上一代重量级的长老,你哥哥是钱氏三杰之首。如今你的实力已经完全不逊于你哥当年,钱文俊你也足以能骄傲了。只可惜,你儿子辈却要逊得多,完全不及你父辈、你这一辈十之一二。”

“住口!”钱文俊一直有一块心病,便是他儿子这一块,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钱豹、二儿子钱耀。

这两个儿子从小到大,从未让他满意过。大儿子钱豹,可以说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货色,而二儿子钱耀,则是一个有谋无勇的家伙。

后期的钱文俊,无论是在商道或是家族政治这一方面,都成长得非常之快。然而,在教育儿子这一方面,他却做得不是很好。

钱豹和钱耀的性格成型,完全是他无法扭转的。

相比较两个儿子,其实他更喜欢他的侄子钱蜕。

钱蜕有勇有谋,一直以来,都被他看作是自己的接班人。

只可惜,钱蜕在钱豹之后亦已经死了。

他现在只剩下钱耀一子,钱耀有谋无勇,注定只会是一个站在幕后的小人物,难以成得了大事。即便他钱文俊这一辈站到了家族的巅峰,当上了钱氏家族的族长,只怕他的儿子钱耀,也占不住这个位置。

所以,一直以来钱文俊很忌讳别人谈他儿子这一方面的事。

如今明晃揭开了他的伤疤,他如一只发了疯的狮子一样,完全不复昔日之稳重、深沉。三十二身相迭连使出,在一分钟之内,与明晃交手七十六招。

二人依旧是不分伯仲,你来我往,彼此相知,任何人都占不到明显的优势。

而大猩猩和唐琅这一边,他们俩联手攻击冰燕,初时,双方互伤不得,但慢慢的,大猩猩和唐琅这一边就开始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到底是以二敌一,大猩猩和唐琅都不是庸手,在二人合击之下,即便是钱文俊本人,也不见得能讨着几分好。

冰燕被钱文俊注射了药物之后,实力虽然是提高了,但是神智却是受损了。

神智受损之后的冰燕,就好比是一台专业级别的杀人机器。她虽然会杀人,但是并不懂得思考。

在战斗当中,她作出来的反应多半是条件反射。当面对复杂的问题时,便就显得手足无措了。

这便是神智受损后的负面效果。

钱文俊想要完全控制她,就必须要先把她的神智损坏,然后才能让她像狗一样听话。

若是不损坏她的神智,以冰燕的刁钻傲气,怎可能听他的摆布?

大猩猩和唐琅一左一右,忽而大猩猩佯攻,唐琅真攻;忽而大猩猩真攻,唐琅佯攻。

冰燕顾首难顾尾,在防御大猩猩的时候,她难免会被唐琅所伤;在防御唐琅的时候,她又难免被大猩猩所伤。

这一来二去,她的身上已经受了不下十道伤痕了。有重有浅,但打过针的她,好像真的没有任何痛觉,即便伤口在疯狂的流血,她也从未曾哼过半声。

大猩猩笑道:“光头,咱们继续,再多来几次,她就算是铁人,也坚持不住。”

唐琅一点头,道:“没错,再伤她几次,流血都要流死她。”

他们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嘻嘻哈哈,尤为轻松。

钱文俊忽而朝这边看了一眼,发现了情况,眉头一皱,大是愤怒。

冰燕乃是他的头号完美实验人,若是这样就被敌人玩死,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冰燕从手术室里出来,到如今仅仅是破坏了一个英雄酒店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建树。

而钱文俊将她培养到如今这般,花费的心思可着实不少,眼看着冰燕就要被大猩猩和唐琅二人玩死。

他怒吼一声,舍掉了明晃,一式“飞鱼相”冲向大猩猩。

其时,大猩猩正要以“龙雀相”偷袭冰燕的后背,被钱文俊突然杀来,他只能改变方向以“龙雀相”攻向钱文俊。

“哼,龙雀相可不是这么用的,小子。”

钱文俊陡变相术,从“飞鱼相”也变成一式“龙雀相”来。然后他的龙雀对上了大猩猩的龙雀。

二人指法相交,强弱立判。

大猩猩身体跄踉不稳,脚步登登登登……,连退了十七个步子,方才站稳。腑脏内部不住地翻腾,对指的右手也大有酸麻感觉。

“好厉害。”大猩猩暗暗甩了甩手,叹道。

明晃老头也疾疾追了过来,喝道:“钱文俊,你的对手是我。”

钱文俊猛一回身,拍出一记佛掌印。

明晃身化玄龟,变“玄武相”俯冲下来。

远处,大猩猩看得目瞪口呆:“原来在半空当中也能使用‘玄武相’?”

玄武相,是所有相术当中既防又攻的身相。

钱文俊的一记佛掌印精准无比地砸中明晃,但明晃的身子只是稍微地滞缓了一下,然后仍是继续往下飞扑了过来。

二人斗了一共几百招,虽然一直都是互在伯仲之间,但是钱文俊知道明晃的实力要稍微强于他。

前番若还不太明显,那么这一招之下,就太明显不过了。

如来法相是三十二身相当中的三绝相术之一,而玄武相仅仅只是四奇相。

明晃以四奇相破解了三绝相,仅从这里就可看出他的能耐有多强了。

钱文俊清楚地知道,若是长久地斗下去,自己这边必输无疑。冰燕必不能保。

若要反败为胜,眼下,似乎只有一个选择。

“给我过来!”

钱文俊突然冲近冰燕,然后揽着她的腰身,爆退开来,退到了红旗H7轿车旁边。

接着,他从车里又拿出了一个药箱来,将盖子打开。喂了一颗红色的药丸给冰燕服下,又拿了一颗绿色的药丸自己服下。

另一边,明晃将钱文俊的举动看得分明,这时,觉察到了一种危险味道的他,立即向大猩猩和唐琅提醒道:“两小子,走,我们先撤。”

“好。”大猩猩和唐琅也知道情况有变,跟着明晃立即撤退起来。

而钱文俊这一边,刚刚服下药丸的他,忽然浑身上下青筋暴涨,整个人看起来如半兽人一样。原本温文尔雅的他有着一腔颇有磁性的嗓音,可现在声音变得浑浊而嘶哑——“你们三个别想逃。”

说着,他一拍冰燕的背,将她狠狠地推了出去。

第一千两百一十八章 研究龙元魄

冰燕一被推出,整个人直接飞了起来,就如一发炮弹一样凶猛地怒砸而去。

大猩猩和唐琅摆开架势,又欲跟她玩闹一番。

可是还没待他们动手,一道喝声从背后传来——“快走!”

明晃没有半点犹豫,拉起大猩猩和唐琅,拖着他二人就往河边蹿了去。

河边有着密林丛,是为天然的掩护罩。他们三人蹿进其中转眼就不见了,冰燕紧紧跟着,也蹿进了密树林里。

树林漆黑幽静,明晃三人哪还有影?

冰燕追不到人,只能退了出来。没了神智之后的她,思维很单式,很简单。没有看到敌人,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迅速回到主人身边。

钱文俊疾疾追到,陡看冰燕从密树林里走了出来,他眉头狠狠一皱,道:“人呢?怎么不跟上?”

冰燕不会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没看到人。

“废物!”

钱文俊甩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今晚这道“请君入瓮”之计,本是钱文俊精心设计好的。他算定他在破坏了英雄酒店之后,孟缺方面的人会立即来找他报仇。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此番,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却来了。

看着黑暗绵长的沿河密林,钱文俊喃喃自语道:“明晃,你给我记着,我钱氏家族人的血,可不是你这种外族之人可以配得上的。下次见到你,我必杀你。”

这次钱文俊万万没算到的就是明晃此人,明晃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如果不是今日见到,他几乎已经遗忘了这个三十多年前的同窗老友。

这一见还不如不见,若是不见,起码还能留一个好印象。而见了,两人曾经的情分再也不存在,有的,只是仇恨。

钱文俊在河边站了良久,思绪几番起落,随即又狠狠地扇了冰燕一巴掌。看她身上,伤痕满是,血流汨汨,不由喝道:“还真是一个废物,你实力本来就不浅,给你增强实力之后,居然连两个小鬼也收拾不了,若不是看在你是我第一个完美实验人的份上,我绝对会亲手灭了你。”

“走!”

返身走到车边,钱文俊浑身上下青筋仍然在暴涨,整个人看起来无端地狰狞。

他的两个手下,吓得蹲在路边,都不敢靠近他。

钱文俊兀自从车上拿下了一些东西,给冰燕止了血,然后看着那两位手下,喝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还不过来?”

“是,老板。”两名手下立即走了过来。

钱文俊表情一冷,忽然道:“方才,我跟敌人交手,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我……我们……”两名手下结巴了起来,方才那种战斗,可不是他们两个这样的普通人可以参战的。像他们这样的货色,大猩猩的一个佛掌印,就能把他们拍得十万八千里远。

“老板,我二人可都是普通人啊,区区秘书加司机,面对像那样的高手,我们……我们根本没办法帮忙啊。”

“没办法?哼,要帮忙,怎会没办法?只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心。”钱文俊淡淡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两名手下立即表明立场,道:“老板,我二人跟随你一直没有二心,如果能帮,我们肯定会帮的,只可惜我二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嗬,这还不容易?”

钱文俊突然将他们两个拎了起来,道:“你们一个是我的移动秘书,另一个是我的专属司机,如今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如果你们还要继续跟随我,那也得变得不一样才行。”

“变得不一样?”两个手下很快就从这句话当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他们二人跟钱文俊做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们见过无数次杀人抛尸,也亲自干过杀人抛尸之事无数次。

就在西郊之外的荒野,那一圈占地面积极宽广的“新曙光生物研究中心”当中,那根本就是一个实验人之城。

里面被关押的实验人,成千上百。

人数最多的时候,曾达到过五千之众。

但是后来,钱文俊为了研究更身一层的东西,拿这些人做实验,结果死了十之八九。如今只剩五百人都不到。

而那些死掉的人,因为数量太多了,根本没法直接掩埋处理,所以被浇了油一把火烧了。

烧完之后所剩的残渣,就倒在围墙外面的荒野里。

这两名手下见证了太多太多血腥的场面,这下子钱文俊的话,明显也有要他们两个也变成实验人的意思。

这如何能让他们不惊恐?

“老板,请三思啊,我当司机的,根本不需要那种力量啊……”

“老板,我也不需要啊……我只是您的秘书,根本用不到那种力量……”

两人虽然心底很羡慕拥有特殊力量的人,但是他们也极为清楚地明白,想要得到那种力量,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

这种代价,一个不好,就会身死命消。

钱文俊完全不搭理他们二人,将他们拖到车边,一脚一个,全都踢趴在地。然后他从车里找出了一根注射器,两瓶红色的液体药水。

抽干了一瓶,对着两名手下其中一个人就打了下去。

“啊~~”那名手下被打针后,痛苦地嚎叫,久久不绝。

另一名吓得魂飞魄散,还来不及表示什么,亦被钱文俊一针注入,红色的液体十分顺利地就钻进了他的体内。

“啊!~~不……不要啊,老板……”

“这可由不得你们,既然想跟着我做事,那就得让你们变得不一样,不然你们凭什么跟着我?”

打完针以后,钱文俊就将他二人丢在地上也不管。只带上冰燕,开着红旗H7,就离开了。

湘江浮桥。

大猩猩、唐琅、明晃三人沿着江边一路疾走,个把小时后,到达了浮桥。

喘了几口气,大猩猩好奇地问道:“晃爷爷,钱文俊最后吃了什么东西,你怎么一看到他吃了那东西就喊我们跑?”

明晃也平缓了一下呼吸,道:“那东西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东西应该就是能在短时间内强行提升实力的东西。不过,应该是有副作用的,不然,钱文俊那家伙也不会在最后关头使用它。”

唐琅点了一下头,他当时瞧得很清楚,道:“当时钱文俊给冰燕吃了一颗红色的,而他自己吃了一颗绿色的。这两种药丸应该也又着强弱之分,而强弱的背后应该也是副作用的大小。”

“嗯。”明晃叹了一声,道:“其实在医学方面,钱文俊才是最有天赋之人啊,当年若不是他分心太广,医学系第一的名位又岂会轮得到我?这厮也不知道研究这个多少年了,如今他既然敢自己亲自服用,那么就说明他至少在某一方面已经研究成功了。”

“他若是真的成功,那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届时如果整个钱氏家族的人都大量服用他生产的药物,或者直接被他强行提升实力,这是非常恐怖的。在他们还没走这一步之前,我们也需要做出防御手段了。”

大猩猩、唐琅严肃地问:“该怎么防御?”

明晃双手负背,道:“我得回去研究龙元魄,也该研究出一种比钱文俊的药更强的东西来才行。”

第一千两百一十九章 最初和最终的任务

三人回住处,孟有才仍旧还没有醒来,但是据孟缺的观察,他的情况的确是如晃爷爷所说的那样很稳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怪异情况发生。

“你们回来了?怎么样,事情处理得可算顺利?”孟缺饶有兴趣地向三人问道。

明晃一言未发,像老样子一样摆着一张严肃深沉的脸,一进入地下密室,他就去搞他的研究去了。

大猩猩和唐琅闲得无聊,便走到孟缺边上,跟他说起了这次行动的过程以及结果。

孟缺一听,摸了摸下巴,道:“原来冰燕真的在他手上!”

大猩猩道:“莫非你早在这之前就发现过什么?”

“是的,当初我调查过西郊荒野的‘新曙光生物研究中心’那座工厂,结果在那里头我感觉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龙血之力在波动。那时候,我并没有多想,原来那天给我异样感觉的是冰燕,怪不得……”

唐琅忽然凑了一句,道:“现在的冰燕更加灭绝人性、更加残暴了,钱文俊那个生化狂人,任何人在他的手中都会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次他自己还亲自吃了药,晃爷爷让我们别跟他正面交锋,这才退了回来。”

孟缺想了一下,道:“钱文俊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他能够自己亲自吃药,这说明他在研究提增实力方面有着不小的成功,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敢吃那种提升实力的药。”

“没错,晃爷爷也是这么说的。”大猩猩点头道。

听完了结果,孟缺心事重重地走到明晃的身边,问道:“晃爷爷,倘若钱文俊的研究全面成功,钱氏家族整个家族的力量恐怕都会瞬间提升一大截,面对这样的威胁,我们也该借助龙元魄提升一下己方实力了吧?”

“嗯,你这颗龙元魄我正在研究,它的质地非常硬,水火不化,非要碰到血,才能相溶。也就是说,要想将这颗龙元魄制成提升实力的催化剂,需要大量的血来融化它才行。”

明晃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一边看着显微镜下的物质变化一边说道。

孟缺问:“血还不容易?去医院买一些不就可以了?”

“不,需要含有龙之血脉的血,这个必须要从龙血后裔的身上提取。”明晃义正言辞道。

“这也不难,”孟缺不怀好意地看了乔冰一眼,道:“我们这里有个现成的血库,直接抽就好了。”

乔冰被孟缺的眼神盯得脊背发寒,心里忍不住地怒骂。好在,下一刻明晃的回答,让乔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行,我们这几人除了你之外,任何人的都不行。”

“……什么叫除了我之外?”

“也就是说,他们的血以及我的血,都不行,唯独你的血才行。”

“这……为什么?”孟缺额头冒了一条黑线,这也太坑了吧?

“因为除了你之外,其他人的血液都不是很纯,我们这几个人中,你的体内龙血是最精纯的,而且也是最强的。只有用你的血来消融‘龙元魄’,它的威力才能最大化地被保留。”明晃盯着孟缺,眼睛一眨不眨地说道。

“这……大概要抽多少血?”孟缺不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一公斤足矣。”

“一公斤?天啊,这不要人命吗?”

“少扯淡,你有睚眦在身边,即便抽你两公斤血,也害不了你的性命。”明晃倒是一点也不体恤晚辈,语气淡漠,即便如此,一点安慰的意思也没有。

“若论血脉精纯,貌似麒麟和睚眦都要比我精纯吧?”

“麒麟和睚眦血脉太过强横,就算用它们的血炼制成功了,你的身体吃得消?”明晃没好气地反问。

这仍旧是那个道理,睚眦和麒麟都是神兽,它们的身体跟夔龙一样强横。用它们的血炼制出来的东西,威力自然不用怀疑,但是那股力量必定是狂暴的。世间能有几人可以成功地驾驭得住这股神兽之力呢?

“这……好吧,为了大家都能提升实力,我就做出点牺牲吧。”说着,孟缺就把衣袖往上撩。

明晃看也不看他,道:“没叫你现在就抽血。”

“那什么时候抽?”

“我刚才说了,你的血越精纯,龙元魄的威力也就会被保留得越完整。现在,还不是抽你血的最佳时期。”

“那什么时候才是最佳时期,听晃爷爷你的意思,难道我的血脉还能变得更加精纯?”孟缺莫名其妙地问道。

明晃忽然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认真地盯着孟缺,一字字道:“没错,你的血脉,的确还能变得更加精纯!”

孟缺被明晃这副认真的模样吓了一跳,道:“如何才能变得更加精纯?有何办法?”

明晃很难得地露出了一个微笑,笑起来很是有些阴谋的味道,看了看孟缺,又看了看孟有才。先不说答案,而是提出一问来,道:“你知道你跟你爷爷的血脉精纯度差了多少?”

“不知道。”孟缺还从来没有研究过这个,他也不是精于此道之人。

明晃伸出四根指头来,道:“你血液的精纯度,比你爷爷血液的精纯度,几乎高了百分之四十个点。也就是说,再能增加个百分之六十,你的血液精纯度就能达到孟氏先祖那种级别。”

“为何会这样?”孟缺很觉惊奇。

明晃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道:“想知道原因?其实答案很简单,你之所以会比你爷爷的血液精纯,有极大的可能性,是因为四大美女。”

“四大美女?”

“没错,四大美女的身体里所携带的是一种很神奇的能量,对龙血后裔都有着奇效。你孟氏先祖曾有人利用四大美女的能量,突破了第一层封印。你可以试想一下,在古代那种科技一点都不发达的时代,单凭一个女人之力,就能突破一道封印,这女人之力的威力有多强不言而喻。”

明晃继续侃侃道来:“你算得上是孟氏千年以来,运气最好的一人了。天下间,百年难得一遇的四大美女,被你找到了三个,而且还占有了两个。正是因为你占有了两个美女,你的血液精纯度才会瞬间被提高。一个美女就等于是百分之二十,两个就是百分之四十,刚刚好。如果你能再极短的时间内,再找到另外两大美女,并且想办法跟她们发生关系,那么你的血液精纯度将会继续上升四十个点,也就是能达到百分之八十的精纯度,那可是十分接近你孟氏先祖的程度啊。”

孟缺听得热血激昂,血液精纯度达到百分之八十,这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啊?

几乎能媲美孟氏先祖了,一旦到达这个程度,不用说,《虚灵三镜》一定能够完美地施展,届时天下谁人能与吾匹敌?

“只不过……要在短时间内寻到另外两大美女,并且想办法跟她们发生关系,这难度也太高了点。四大美女可都是极品,她们不像是市场里的白菜,想买就能卖。难找啊。”

“孟小子,你别吐苦水,你不是刚好还认识一个美女吗?似乎叫做钱小诗,不是么?”明晃对他的事迹显然了然于胸,轻笑了一声,道:“只要搞定她,你的血液精纯度就能达到百分之六十。你想想看,你的血液精纯度越高,我们大家托你的福,也就能将实力提得越高,为了大家着想,你可不得选择偷懒。”

“这……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办法了吗?”孟缺哭丧着脸。

钱小诗是何种样人?别人不知道,他孟缺还能不清楚吗?

钱小诗乃是一个高贵得如猫一样的女人,拥有猫性的女人是最难搞定的。

猫跟狗不一样,狗这种生物,无论你打它骂它,它都嬉皮笑脸跟着你。

而猫,任凭你万般讨好,它仍旧是对你不理不睬。它想走就走,不论你多需要它,它就是不搭理你。

猫,天生就有一种高贵的气质。用猫来形容钱小诗,太恰当不过了。

而且,孟缺曾经泡过她一次,可惜没成功。

再要去泡她,难度无疑要更大。

明晃不怀好意地看着孟缺,肯定无比地摇了摇手指,道:“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办法了,你必须这么做。”

“不泡妞,真不行吗?”

“如果你希望看到你爷爷有一天因为实力不济而惨死在天机老人的剑下,那你就不用泡妞。”

“……”

孟缺翻了个白眼,蓦然身体站得笔直,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道:“明白,明天开始,我就开始去泡妞。”

第一千两百二十章 目标钱小诗

泡妞是一项严肃且重要的任务,说泡就得泡,而且还得抓紧时间泡。

当天夜里,孟缺为了明天去找钱小诗而为自己的形象发愁,他曾经试探过钱小诗,知道这个女人喜欢稍微带点忧郁气质的浪子型的男人。

这类男人最大的特点是浪漫、潇洒。对女人来说,可以说算是一种致命的毒药,不爱还好,一旦爱上,必定难以自拔。

曾经孟缺差一点就将她得手了,只可惜当初时间不太够,也就没来得及将她给办了。

衣着等物,他特意准备了几套。

胡子也特意没刮,这样能让他看起来会增加几分颓废感。

将新买的衣服穿在身上,一种懒散却潇洒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尽管孟缺很不喜欢这种风格,但只要钱小诗喜欢,那就OK了。

“晃爷爷,钱小诗已经认得我了,我以自己的面目去见她,恐怕过不了关啊。”孟缺担忧道。

现在不止是钱氏家族在通缉自己,连王氏家族和慕容家族也跟着一起发出了通缉令。

如今自己的处境就好比——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以本来面目去找钱小诗,确实不太保险。

明晃道:“这个好办,你还记得‘人皮面具’么?”

“这个当然。”孟缺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明晃道:“真正的人皮面具我不会做,但是克隆版的却还不算太难。”

“啊?晃爷爷你这有克隆版的人皮面具?”

“有。”

一边说着,明晃从角落里的大冰箱里的冷冻层里拿出了一个箱子。摆在桌子上,寒气森森直冒。

将箱子盖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十几张人皮面具。

“这些人皮面具并不是真皮,真皮制作的自然要更逼真一些,但是这个也差不多了。材质是硅胶,每一片人皮面具的有效期是七天,七天一到,它会自动从脸部脱落。”明晃把箱子里的人皮面具全部拿了出来,丢在桌子上,任孟缺挑选。

孟缺没急着挑,问道:“这么说来,岂不是我只有七天的时间?”

“没错,七天,七天若不能成功,你就须得换另外一张皮,只不过那个时候又得重新开始泡。”

“这难度也太高了。”

“难度若是不高,我会让你去?大猩猩和唐琅想去,都没那个资格呢。”明晃一本正经道。

大猩猩和唐琅在旁听着,不由伸出一根鄙视的中指。

“少废话了,人皮面具你要不要,若是不要,就以你本来面目去找她。”

“要。”

“那你就选一张。”

孟缺将人皮面具一一放在人体模具上面看它们的模样,当将十张人皮面具一一试过之后,他几乎要喷出血来:“搞什么啊,梁朝伟、周星驰、刘德华、张国荣、张学友、黎民……晃爷爷,你还有别的吗?”

“没有。”明晃很果断地给出了一个直接的回答。

“……这些……这些能行吗?”孟缺心里很没底。

有四大天王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周星驰、梁朝伟,更甚至还有张国荣。

“这些面具,都凃过特殊的药水的,不能在空气当中暴露太久,你到底选哪一个?”

“我……我……我要这个。”

没办法,不选也得选。上次在SH市,孟缺找到长青老头,从他手里搞了一张“刘德华”的面具。最后虽然没有泡到钱小诗,却把钱雅茹迷得神魂颠倒。

这次,虽然个个都是明星脸,但是如果稍微处理一下,应该问题也不大。

“好,选择了这张,你就自己戴上,面具上本来就有药水,戴上一分钟,自动会贴稳的。”明晃一边说,一边将其他的面具给收了起来。

孟缺当即跑到一张镜子面前,将人皮面具仔细地往脸上贴好。一分钟后,当他再次睁开眼。

镜子当中的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底的陌生人,陌生得让他感觉很是不习惯。

镜子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死了有些年头的香港巨星——张国荣。

为什么要选张国荣呢?

孟缺觉得如果要论颓废的浪子气息,张国荣跟梁朝伟都合适。但毕竟梁朝伟如今太公众化了,《无间道》里,他的那一句“因为我是警察”,迷倒了万千女性。

若是选他,难免会出一些漏子。相比之下,张国荣死了好些年了,能记得他的,估计也都是些大岁数之人了。

大猩猩和唐琅看了看孟缺的面具效果,登时涎着脸跑到明晃身边,一人一句,道:“晃爷爷,给我来一张黎民吧,万千少妇等着我去拯救,我得扛起这个责任。”

“晃爷爷,给我来一张周润发吧,如今寂寞的熟女、少妇实在是太多了,我也需要去帮帮她们。”

面对大猩猩和唐琅的一脸霪贱的笑,明晃冷冷地一挥手——“滚!”

一夜无话。

翌日,一大清早,孟缺就起床了。

洗漱完毕,在镜子前面好生整理了一番。使自己变得只有七分像张国荣,另有三分潇洒不羁。

在大猩猩和唐琅羡慕的目光下,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密室。

这次,他选择的风格是颓废犹豫型的浪子。

作为浪子,肯定不能开豪车乱炫耀,这样就丧失了浪子本性了。有钱的浪子,不叫浪子,叫纨绔。

今天,星期五。钱小诗最近依然经常出没在钱文俊的银河大厦当中。

每到星期三,似乎她也没有再去东县的碧秋庙修炼欢喜禅了。可能,她也怕遭到孟缺的报复,所以才放弃了。

来到银河大厦外面的广场,瞥着高高的大楼,孟缺无限感慨。

这栋大楼曾经出过多少大事呀,但关闭开启,开启关闭,最终还是在正常经营着。

大厦第一层入口处,仍旧有四个黑衣保镖在守着门。森严程度比以往显然更加地强了。

孟缺轻车熟路,掏出一包“利群”香烟,这烟的味道稍微淡点,他还能勉强适应。

点着火,懒懒洋洋地抽着,径自朝大门而入。

“先生,慢走,请问有会员卡吗?”最前面的两个黑衣汉子,立即将孟缺拦住。

孟缺早就知道这里不用会员卡也能进入,除会员卡外,还有熟人可入、经人介绍者也可入、认识大楼某位领导者也可入。

但,除这些明面上的之外,还有一条是历来都是有效的——钱。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钱的威力不可小觑。

孟缺二话不说,从兜里拿出一把百元大钞来,扔给其中一位黑衣大汉。

然后,大汉们立即将他放行。

“欢迎光临。”

第一千两百二十一章 老千来了

银河三十二楼,在以前每楼都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服务。YZ市里,有一句名言,上到八十老儿,下到十岁娃儿,都知道——“玩遍银河三十二,换个神仙也不爱。”

自从最后一次被警察封闭之后,银河大厦的内部经过了大幅修改,如今的三十二楼,已经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娱乐、休闲型的楼层只停在十八层,十八层以上,被隔绝了。电梯上不去,从十九楼开始,又有另外的一个单独电梯,由十九楼通三十二楼。

十八楼以上的这些楼层,据说现在都被空出来了,无论是电梯还是走廊,都被贴上了一个大大的封条。

封条是钱文俊贴的,没人知道十八楼以上有什么东西,也没人知道十八楼以上为什么会被封闭起来。

好在,银河大厦改版后,欢乐依旧。

只要有欢乐,客人们就不会好奇地去在乎那么多。尽管如今不能再遍玩三十二楼了,但玩遍十八楼也不错。

真正来讲,一个正常的男人,即便持久力再强,恐怕顶多是玩三个楼层就虚脱了。何况十八楼呢?

走进楼中,正对面有一前台小姐在值班。看到孟缺进来,也许是因为他的模样太像张国荣了,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一弯腰,喊了一声“欢迎光临”。

喊话时,她非常大方地将头垂低,露出了一条洁白深邃的事业线来。

孟缺直线瞥去,一眼就看出这妹子没穿内衣。

“36D。”

习惯性地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个规模数字,继而打量妹子其他部位。

身高一米六二左右,身材显得很高挑,小腿修长,裹着白色丝袜,显得迷人诱惑。

一副职业微笑,始终都充满着阳光味道,看着她,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请问,如今这大楼,有什么可玩的?”孟缺看了看里面的装潢,和以前差别很大。

小姐回答得很隐晦,并不直言:“先生你想玩什么呢?或者说,你以前来过这里吗?以前喜欢玩什么?”

孟缺笑了一下,道:“以前我喜欢去十七楼玩,不知道现在那玩意还在不在十七楼?”

十七楼,来过银河大厦的人都知道,十七楼是玩牌的大型赌博场。

小姐灿烂地笑了笑,又是一鞠躬,再一次把事业线给深深卖弄了出来,然后一指地下,道:“曾经的十七楼,现在已经改版了,换到地下一层去了,因为下面的场地比较宽敞,所以更加适合客人们玩乐,先生如果要去地下一层,需要从我这里拿登记牌。”

“哦?还要拿登记牌?”

“是呢,先生你懂的。”小姐深意地笑了一下,提示得很隐晦。

其实她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为了杜绝便衣警察来这里捣乱。

虽然警察方面大多数的人都被贿赂过,但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就拿上次来讲,一个愣头青女警察就兴冲冲地跑到了楼里来,把钱豹都给带警察局去了。

上次这事,孟缺也有参与,而那位女警察便就是许欣了。

一想到许欣,孟缺心里不由一阵感慨:“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呢,也不知道她如今过得好不好?”

“先生,登记牌给你。”小姐很有礼貌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金属卡片来,递给孟缺。

孟缺邪魅地笑了一下,然后在接过登记牌的时候,故意拉住了小姐的手,并不放开,迟留了好几秒,才缓缓地放手。

“柔若荑、香若花,真是一副巧手。”孟缺语气深沉,明明表现得很留恋,但语气却很淡漠。

小姐显然羞涩了一下,然后壮着胆子,道:“先生,你长得好像张国荣啊,我能跟你合个影吗?”

“这有何妨?”孟缺很爽快地走到小姐身边,然后右手很不客气地搂紧了小姐的腰,在搂腰的时候,他顺便一用力,将小姐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自己。

“啊~~”

小姐有点小惊慌,轻轻叫了一声,然后赶紧捂住嘴巴,暗暗发觉刚才这一叫,太是显得暧昧了。

“我会害羞的呢。”

小姐嗔笑了一声,拿出手机来,然后两人脑袋凑近,合拍了一张。

拍完照,孟缺径自向楼下去。刚走两步,那小姐喊住他,然后迈着小步追了过来,塞了一张纸条给他,道:“先生,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刚才的合影照片,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

孟缺接过纸条,故意显得漫不经心,洒脱无比。眼神直愣愣地盯着那小姐,一直盯得她发慌。

这才在心里笑了一声:“深沉起来的张国荣,果然对女人有着一种很特别的杀伤力。”

就好比《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东邪西毒》里面的欧阳锋……

走下地下一楼,里面灯光大亮。

在入口处,有一道大铁门封锁着。

大铁门并没有人值班,有的只是一个电子锁。而电子锁的旁边有着一排LED字幕在闪现——“请出示登记牌”

孟缺将登记牌照着LED旁边的一个读卡器的插口上插了进去,然后铁门“咔嚓”一声自动弹开了。

“呵呵,全自动化么?”

顺着地面上的箭头灯光,转了一个弯,果然见到一大片赌徒在嘈杂着。

正如上面那位值班小姐所言,这里的确比当初十七楼的规模要更大。看来开赌场确实是一个高收入的门道,所以自然而然地也被大力发展。

老规矩!

玩骰子!

玩其他的,孟缺占不到什么便宜,只有在玩骰子这方面,高敏锐的洞察力、探知力能让他清楚地感觉大骰子的点数。

换了五百块筹码,为了增加自己的颓废气息,孟缺特意还戴了一副浅色的墨镜。

在赌场里转悠了小半圈,他果然发现了钱小诗在这里,但很可惜,她并没有亲自去当荷官,而是正陪着几个政要领导一般的人物在说着些什么。

孟缺知道,要想让她来当荷官,那就必须得弄出点动静来才行。

登时,他从原路返回,到玩骰子的赌桌边停了下来。

庄家手里拿着一个骰盅拼命地摇啊摇,摇到手脚都发抖。好几个赌徒已经赌红了眼,看着庄家摇骰子的气势,他们心里愈发的没有底。

“咚!”

骰盅摇了十几下,忽地落下桌来,庄家一摸嘴上的八字须。微笑着喊道:“买定离手。”

好几个玩家,便秘般地迟疑着,拿捏不定。

孟缺伸出手来,忽地将五百筹码全部扔了出去……

“买大。”

第一千两百二十二章 最爱美腿

区区五百块钱的筹码,在这群赌客看来太小意思了,所以,孟缺这一下注,并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好几个赌客输得眼睛都红了,看着桌子上的骰盅,他们实在是拿捏不定,然后索性这一盘放弃下注。

庄家等了十多秒,道:“没有人了吗?如果没有人,那可就要开盅了。”

在孟缺之后,下注的人并不多。

赌骰子是一种赢钱快、输钱也快的赌法,看这类赌博,很会让人感觉刺激,所以除却六个赌客之外,另外四五个人都是看客。

“开,四四六,十四点,大。”

毫无疑问,孟缺赢钱了,五百块钱的筹码瞬间变成了一千快。

将筹码收将回来,他的表情显得很从容淡定。

好几个输得眼红的赌客,这时很不服气地瞟了他一眼,难免的羡慕嫉妒恨。

亦不免有人在心里骂道:“死小鬼,运气这么好,胆子却是太小,只押五百块,真是上不得大场面。”

第二把,孟缺故作拿捏不准,不下注。

有了上一次赌钱的经验,他知道如果太是高调了,会引起所有赌客的跟风,这是一个很不好的现象。

专业的老千,应该要学会避免这个现象。

这第二把,孟缺没下注,其他几人却是下注了。这些有钱佬,下注很舍得下血本。

他们的想法都很一致——只要把老本赢回来,老子就不赌了。

然而,他们越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反而输得越惨。

果不其然,当操骰手将骰盅打开,赌桌边立即传来数道叹息以及锤桌子的声音。

“草,真背时(方言)!”

“日了,又出大,已经出了五把大了,这也太邪乎了。”

几个中年人抓耳挠腮,面红耳赤,输得已经完全顾不上形象。

第三把,操骰手摇着骰盅十几下,然后重重地砸到桌面上,道:“好了,下注吧,买定请离手。”

“草,我就不信六把出大,我买小。”

“我也不信,这一把必定是小。”

“我也跟小。”

看着好几个人把重注都下在“小位”,操骰手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诡异地笑容一闪即灭,并没几人发现。

但孟缺清楚的知道,能够在这种大型赌场里当操骰手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技术的。

眼前这位操骰手,虽然技术不是特别的高,但是骗骗这些什么都不懂的阔佬,还是绰绰有余的。

唐琅的老爸曾经说过,赌博最重要的是赌心,其次是算术概率。

在赌场里当操盘手的,首要学的就是赌心。要懂得抓住赌客的心理,弄清楚在何种时候该放水,故意让他们赢一把;在何种时候必须得赢,而且还要有一种能让他们不反抽回来不罢休、只差一点点就能赢的错觉。

只要赌客有了这种错觉,那么,就必将是他大破财的时候了。

很显然,眼下这几个赌了很多场的老赌客的心理已经给操骰手给摸透了。

赌博最大的忌讳就是喜怒形于色,有的人赢的时候就欢天喜地一脸笑容,输的时候就哭丧着脸,如丧考妣一样。摸到好牌的时候就笑,摸到差牌的时候就郁闷。这类人,一般都是输家。

眼下这几个赌客,摆明了就是不信邪,不信还会出大。

孟缺一眼看破虚实,手里的一千块筹码,很干脆地丢进了“大位”。

“邪这个东西,你们不信,我信,好事逢六,依我看,最少还会出一次大。”

孟缺自言自语地说道,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坐他边上的一中年男人冷哼了一声,道:“还出大?再出大,我就把这火机给吃掉。”

操骰手在看到没有人再下注之后,他抓着骰盅盖,一打开——“四五四,十三点,还是大。”

“我草,又是大……”

“邪了,真是六把大啊。”

坐在孟缺身边的那中年男人一脸尴尬,方才他说若是再出大,他就把火机给吃掉。这下讪讪地咳嗽了两声,很干脆地把火机扔口袋里去了。

其他人都输,唯独孟缺的一千块筹码变成了两千块。

第四把,所有人一口咬定小,孟缺也跟着押了小。

因为在刚才的听骰当中,他清楚地听到操骰手的确是摇了一把小。

这就是所谓的赌心术,方才庄家赢了六把,现在反输一把,也没什么。这样时不时地让赌客小赢一把,会激起他们的自信心,让他们感觉到很快就能把所有的本都能捞回来了。

果然,当骰盅盖子一打开,几乎所有的人都欢呼了起来——“哈哈哈……果然是开小了,我就知道。”

“终于出小了……哈哈哈……”

赢了钱的人都笑了起来,尽管之前他们输了很多,但是这突然赢了一把,把输掉的心情也给赢回来了。

孟缺不动声色地已经将五百块钱的筹码变成了四千块了。

这时,他远远地看了钱小诗一眼,今天的钱小诗小姐穿了一件黑色的旗袍。

旗袍这种服装,对身材的要求非常之高。身材不好的人绝对是不能穿的,而且就算是强硬地穿上,也只会显得难看。

只有那种身材好的,身上没有一丝赘肉的人穿上旗袍,那才是真正的一种美。

黑色的旗袍将钱小诗的窈窕身段凸显得淋漓尽致,傲胸高挺,蛮腰轻束,浑圆而结实的臀部看起来很有一种让人看了就想拍一巴掌的冲动。

旗袍两边的叉口,几乎开到了大腿根部,从侧面看去,钱小诗的那一双莹玉美腿若隐若现,大有一种欲盖弥彰的美。

她的腿本来就是天下第一腿,如今又再加上朦胧隐现的旗袍叉口的挑逗、闪闪发亮的高跟鞋的衬托,恐怕整个赌场里所有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赌场里有保安,恐怕一个个早就如狼似虎地把她给强硬地扑倒了。

不虐战八百回合,岂能教人甘心?

尤物如此,不冲动是不可能的。

其时,她手里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身体半靠在吧台边,手腕上的手链闪闪发光,高贵而奢华。

细嫩的青葱玉指轻轻夹着高脚酒杯,在明亮的灯光的照耀下,那色泽红艳的酒像极了人体的血液。

几个领导般的人物已经离开了,如今那儿只剩她一个人。

忽而她漫不经心地端起酒来,在酒杯轻碰娇嫩红唇的时候,那一刹的芳华,足以教人迷醉。

孟缺微微一笑,拿着手里的四千块筹码,在操骰手惊讶的目光中,他忽然全部丢到了“豹子位”。

“富贵险中求,我猜这把会是豹子。”

第一千两百二十三章 超级老千

这一把并不是豹子,操骰手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盘再度摇出了一个大,也很肯定地知道自己一定是摇出了一个大。

所以在看到孟缺把所有赢来的筹码都丢到“豹子位”的时候,他的目光里有一种看傻瓜一样的惊讶。

“买定离手,买了就不许反悔。”

操骰手在笑,因为像孟缺这么傻的人确实不多。

除了操骰手之外,其他几个赌客也在笑。

“豹子?从昨天半夜赌到现在,我都没看到出过豹子,出豹子根本是不可能的。”

“想出豹子?别白日做梦了。”

除了不看好的声音,也有看好的声音,但是这些看好的声音多半也是带着一些嘲讽、反讥的——“也许真有可能是豹子呢,豹子翻三倍,如果真买中,那就赚大了。”

在众人议论纷纷间,孟缺不动声色地忽然将手伸到桌子底下,然后暗中运用龙血之力,悄悄地在桌子下方震了一下,然后凭借他惊人的耳力,清楚地听到骰盅里的骰子有两颗已然是变了点数。

由于骰子受到了龙血之力的控制,所以,发出的声音并不大。

操骰人一点感觉也没有,他此刻正是一脸嘲笑地看着孟缺,等着掀开骰盅来给孟缺一个透心凉。

“好了,买定离手,还有没有要下注的?如果没有,那我可就要开盅了。”

确定没有人再下注,操骰人心情大好的抓着骰盅,霍然一开。

“五五五,十五点,豹子通杀!”——这话不是操骰人喊出来的,而是站在一边观看的游客喊出来的,声音当中充满了惊讶和激动。

操骰人听到这话,浑身一震,然后低头一看,还果然是三个五,豹子通杀。

“这……”

这不由让操骰人多看了孟缺几眼,不可置信的目光当中参杂着大量的迷惑。

这一局,操骰手明明确定自己是摇了一个大,怎么……怎么会突然变成豹子了呢?

想摇出豹子,也并非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操骰人他自信他能摇得出豹子,但关键是这一局,他压根就没想过摇豹子,而且非常肯定自己没有摇豹子。

摇的明明是大啊!

怎么……最后的结果,会是豹子呢?

这是什么情况?

其他的赌客呆了呆,刚才说的一切讽刺、嘲笑的话,这一刻全都像是耳光一样砸在了自己的脸上。一个个既显尴尬,又显得吃惊。

“你出老千!”操骰人到底还是城府不够深,看了孟缺几眼,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这件奇怪的事的他,冲口就喊出这么一句话来。

孟缺冷冷一笑,抬起头来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各位,你们大家给评评理,客人赢了就叫出老千,而庄家赢了就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天下间难道还有公理吗?赌场当中还有公正吗?”

众看客愤愤不平道:“庄家胡说八道,哪有客人一赢钱,就是出老千的?就算出老千,也应该是庄家才对。”

“对啊,骰子明明是庄家摇的,赌客半个手指头都没碰过,怎么可能出老千?怎么个出老千法?庄家你若是能说出他是怎么出老千的,我们就信你。”

众看客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操骰人面红耳赤,半句话也回不出来。

看客们说的都是实在的道理,骰盅从头到尾,都没让赌客给碰过。赌客就算要出老千,也至少得碰一下骰盅,是也不是?

连骰盅都没碰,就出老千,怎么个出法呢?

只怕连赌神都没法做到这一点吧?

无奈,操骰人狠狠地剜了孟缺一眼,然后拿了三倍的钱,砸了给他。

四千块,乘以三,也就是一万二。一万二加四千本金,也就是一万六。

孟缺进来时,只买了五百块前的筹码。如今五百已经变成了一万六,翻倍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有本事再来?”操骰人看着孟缺,忿忿地说了一句,很有挑衅的意味。

孟缺懒懒地耸了耸肩,道:“来就来,只要你别说我们出老千就好了,骰子你自己摇仔细了,别摇错了又怪上我们,我们可不买账。”

“就是,你自己摇仔细了,哈哈……”其他赌客,这时,对孟缺的印象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觉得孟缺赢了庄家一把大的,很是解气。

“哼!”

操骰人这一次认认真真地摇了起来。

孟缺看了他几眼,知道他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因为从进这个赌场的时候开始,孟缺从没见他这么认真过。

顿时漫不经心地闭上了眼来,敏锐的耳朵跟着骰盅里的声音不停地追查着骰子的点数。

有着墨镜的遮掩,孟缺漫不经心地闭上眼睛,并没有几个人能看出他的举动。

“砰!”

忽地,骰盅落桌。操骰人得意至极地道:“下注吧,大还是小?或者你再押豹子也可以。”

孟缺沉吟着没有急着下注,其他几位赌客,这时目光一致地看向了孟缺,道:“年轻人,你押什么?我们跟着你押,我们就不信打不死庄家。”

当着庄家的面,这几位赌客说话一点也不留情。更有赌客说道:“年轻人你尽管押,奶奶的,我也跟你押,而且我把我手头这些钱,这一次性全砸了。不管是输是赢,都没关系了。赢了就去楼上搂女人去,输了就回家睡大觉去。”

面对众赌客的青睐,孟缺感觉亚历山大。他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想要被人跟风,到底还是被跟风了。

说到底,自己当老千当得还不够专业啊。

操骰人冷笑一声,将其他赌客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根本没听进去。瞪着孟缺,道:“你敢下么?”

“有何不敢?”孟缺顿了顿,抬头来反问了一句。

“那你就下。”

“下就下。”

孟缺刚才之所以沉吟,不急着下,那是因为他清楚地听到刚才骰盅落桌时,只响了两声。按道理来说,三颗骰子落下来,会有三响才对。

两响是不太对劲的,而唯一能解释这个现象的,便是有两颗骰子是叠在一起的。

而且那颗藏在下方的骰子,躲在另外一颗骰子的后方。

看来,这位操骰人应该是认为孟缺戴的眼镜又透视功能,所以才露出了这么得意的一手。

在你看不到的情况下,看你还怎么出老千?哼!

孟缺受他挑衅,微微一笑,偷偷地再次将手伸到桌子下面。正准备偷偷发力的时候,忽然斜角处,他看到一位身材妙曼,穿着黑色旗袍的美妞,正款款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未免叫这位佳人看破虚实,孟缺赶紧以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桌子下方的大理石板。

一圈龙血之力扩散出去,那颗叠在一起的骰子立即滚落了下去,因为有着龙血之力的控制,它落地时,并没发出多大的声响。

那声响的程度,唯有孟缺一个人能听得清楚。

良久,他拿着手里的一万二筹码,左思右想,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另外一边的赌客,焦急地催促道:“年轻人你就下吧,别耽误时间了,你想了这么久,想定了没啊?这么久的时间,别人生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孟缺哈哈一笑,然后将手里的所有筹码,全部往豹子位丢了去,道:“好事逢双,我猜这一次依然是豹子。”

看他这一丢,其他赌客毫不犹豫地也将筹码全部丢了下去。

大家都下定决心了,赢了就上楼搂女人,输了就回家睡大觉。

在看到孟缺下豹子的时候,其实跟风的几人他们除了心惊之外,还有点小欢喜。

毕竟豹子是一赔三的比率,若是真押中了,那么他们的老本也就能扳回得差不多了。若是输了,那就算了,反正他们每次来赌场也从没赢过。

就当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背水一战赌个爽快,也未尝不可。

“押了,都押了。”

“豁出去了,全押。”

随着几人将筹码一起丢了出去,“豹子位”上瞬间被堆上了一座小山。

操骰人得意地笑了笑,既笑其他赌客的愚蠢,也笑孟缺的肤浅。这一局,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都得大出血!

顿时喝道:“买定离手,买了就不许后悔了,现在,且看我开盅……”

第一千两百二十四章 钱大美女的威慑力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一眨也不眨,全然盯着那只比成年人的拳头稍微大半个头的黑色骰盅。

操骰人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得意地笑,且看着他的手忽然摸上黑色骰盅的盖子,以骰盅为中心的丈许方圆内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滞了下来。

“开!”

操骰人大喝一声,神勇果断地将盖子打开了来,笑眯眯地扫了面前一堆赌客一眼,道:“豹子并不是常常都能有的,这是常识,你们不懂么?”

“切!”

“白痴!”

“你自己长了眼睛不会看啊?”

“四四四,十二点,豹子,再度通杀。”

不止是赌客们,就连看客们都兴奋了起来,人群你一言我一语,激动得几乎都要跳起来。

孟缺也是带着一脸眯眯笑,反唇相讥道:“我不太理解你所谓的常识,在赌桌上,我只信运气二字,所谓常识,能拿来赚钱么?”

操骰人猛然低头一看,被打开盖子的骰盅里,赫然躺着三颗数值是一样的骰子。

点数,四!

四!

四!

十二点,豹子通杀!

“不可能!”操骰人情绪有些失控,猛地一拍桌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桌子上的骰盅,刚才他可是拿出了自己最得意的手法,摇了一个“镇头神”。

所谓“镇头神”是一种一举见高低的手法,在摇骰子的技法当中,只要出现镇头神,那么要大要小,全看开盖时操骰人的手法的力道是轻还是重。

根据最开始的设定,分轻重两种,开盖时,若是力道稍轻,那么就是大。而力道稍重,骰子就多滚一圈,便成小。

方才操骰人非常肯定地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摇出了一局“镇头神”,无论他开大还是开小,这一局,都是稳赢,因为孟缺他们押的是豹子。

可是,他万万也没想到。

自己自信满满,换来的竟然是这个结果。

四!四!四!

玲珑骰子,朱红点,方方正正的模样,在此刻看起来,无疑都是充满了嘲讽的点数。

“你出老千!”

操骰人无法想到形成这个结果的原因是什么,唯一能让他想到的,就是眼前那位戴墨镜的年轻人,一定是他动了什么手脚。

他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从头到尾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从他下注开始,就从没输过。光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赌客,普通的赌客能有这么高的胜率?普通赌客会有这么高的意识?

孟缺叹了一口气,耸耸肩,一副很失望的模样,道:“唉唉,早知道就不来你们这里玩了,庄家赢了就是理所当然,赌客赢了就是出老千。还好这只是玩骰子,不是玩牌。摇骰子的是庄家,开骰子盖的也是庄家,我们赌客摸都没摸过,你们说要是这也能出老千,该怎么出?赌神恐怕也没这么厉害吧?”

老调重弹,孟缺又把这般道理搬了出来。

随着他的话一出口,身边其他同样赢了钱的赌客,顿时也嚷嚷了起来。

特别是之前输了不少钱的两位赌客,猛一拍桌子,他们的情绪比操骰人还激动,狠狠地伸手指道:“输不起,还开什么赌场?”

“自己摇的骰子,却说别人出老千,你神经病啊?你会不会当庄家啊,你要是不会,让我来摇,你来买。”

“就是,你要是不会,就回家种红薯去,银河大厦开了多少年,我就进来赌了多少年,还从来没见过你这种人,真是扫兴。”

赌客牢骚一大堆,周围的看客也一身正气,帮忙地评点庄家操骰人的不公、缺德。

遭到千人骂,万人指,操骰人顿时面红耳赤,无辜的他又讲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事实上的道理,完全不在他这一边,他也没理由反驳。

就在这个时候,那位身穿旗袍,身材妙曼,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的钱小诗走了过来。

她将蓬松的微卷的头发轻轻地撩到耳后,即便是很漫不经心的动作,也无时无刻地透露着她的典雅、高贵。

来到赌桌旁,她轻轻地问:“怎么了?”

操骰人看到她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赶紧回道:“小姐……这里有人出老千……”话刚说到一半,他忽然觉得自己没有证据,确实不应该这样污蔑赌客。剩下的话,干脆堵在喉咙里,没继续说出来。

钱小诗环视了周围的赌客一眼,又看了看赌桌上的筹码,微微一笑。妙曼的身姿摇曳生花,忽然轻抿了一下嘴唇,很干脆地给了一句话,道:“赔给他们。”

“可是……”操骰人很是不甘,很想具体描述一下情况,但有些话,当着赌客的面实在是不能说出来。

钱小诗依然高贵、典雅,看了操骰人一眼,第二次重复道:“赔给他们。”

“哦。”操骰人顿时就像是斗败了的公鸡,美女小诗身上虽然没有任何的威慑力,但是她的话,从来没人敢忽视败了的公鸡,美女小诗身上虽然没有任何的威慑力,但是她的话,从来没人敢忽视。

因为在这里工作的人都知道,整栋银河大厦除了老板钱文俊外,这个女人也同样拥有着对任何员工罢职的权力。

无奈,他只能听钱小诗小姐的话,从中心柜台去领了一箱子筹码过来,将每个赌客的押码都赔了三倍。

第一千两百二十五章 好无耻

一万六,翻三倍也就得赔四万八,加本金也就是六万四。

钱小诗饶有兴趣地看了每一个赌客面前的筹码,最多的一位,也只不过是十来万而已。

她微笑着告诉操骰手,道:“咱们打开门来做生意,一旦遇到了什么问题,我们需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能去责怪顾客。你看看这些赌客,如果有人出老千,又何必带那么少的筹码呢?”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鼓掌欢呼了起来。

十有八九的男人早就对钱小诗存有垂涎三尺的私心,或邪或恶,这会儿又听她说出这么公正的一番话,大家伙无疑是爱惨她了。

操骰手连连点头应是,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不由轻拍脑门,暗道:“对啊,如果对方是出老千的,为何不一次性押个十万百万呢?这样一来,只赢一把,就可以走人了,也断然不会惹人猜疑。”

想到这里,不由看了看自己的手,再道:“难道……是因为‘镇头神’的手法我很久没使用了,所以生疏了?”

钱小诗端着酒杯,微笑地看着大家,这时道:“抱歉啊,各位,这位员工是新来的,对这里的规矩还不是很懂,还望大家多多海涵,为表歉意,我代表银河大厦向大家赔罪。”说完,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红色的酒液灌入粉嫩的樱唇,顺着那柔滑雪白的脖颈,一路而下。

那饱满的柔软,在喝酒之时,一起一伏,端得是惹得众男人口干舌燥。

一喝完酒,她轻轻地以手指轻印嘴唇,擦掉酒渍,然后一转身就走了。

操骰人在被她提点了一番之后,不敢再继续发牢骚,继续开赌。

孟缺自始至终为了装深沉,没看钱小诗半眼,这会儿瞧得她居然自罚了一杯酒就走了。

这……这显然是还不足以引起她的重视啊。

“来了又走,我可是希望你来到操骰人呢。”孟缺摸了摸下巴,对这样的结果感觉很不满意。

当看到操骰人再次摇了骰子放了下来,喊出“可以下注”这四个字后。

孟缺邪魅地笑了一下,暗暗道:“看来,还得再来一次豹子啊。”

想着,这一次都不用大家催,他二话不说就把所有的筹码丢到了豹子位。

那些本来口口声声说着赢了这最后一把就上楼搂女人的赌客,这下子居然也不走了。他们跟着孟缺赢上了瘾,一看到孟缺又下了注,贪心不足的他们,狠一咬牙,把刚刚到手的筹码,又给重新推了出去。

“草,再来一次,反正这些筹码都是赢回来的,若是输了就当没赢过!这次我说真的,如果赢了就上楼搂女人去,如果输了就回家睡大觉。”

一个胖子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这话刚刚说完,立即引来了旁边其他人的强烈鄙视。

“擦,你刚刚就已经说了这样的话了,好么,胖子?”

“胖子,你这么无耻,你老婆知道吗?”

“胖子,你的节操碎了一地了。”

“死胖子小心这一把输到你哭,看在你这么无耻且孤单的份上,奶奶的,我也跟你一把。”

其他赌客虽然强烈地鄙视这位胖子,但是他们也更无耻地跟着把筹码全部抛了出来。

“胖子,咱们组队,输了一起回家睡大觉,赢了一起上楼搂女人。”

胖子哈哈大笑,一拍旁边赌客的肩膀,好似活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知己了,点点头,道:“好,赢了我请客。”

“请双飞么?”

“滚!”

“哈哈,那就单飞吧。”

“想得美,请你吃炒粉宵夜。”

“……死胖子真抠门。”

除了几个赌客之外,好些个在旁边看了很久的看客,这会儿也忍不住从兜里掏出了钱来,飞快地跑到柜台换了一些筹码过来。

然后跟着将筹码丢进了“豹子位”。

只是一瞬,“豹子位”上又形成了一座小山。

而且这座小山,比起之前那座小山,规模要大了将近四倍。

操骰人心里都有些发虚了,愈发地怀疑起自己的摇骰子手法了。今天晚上也太邪门了,连出了两把豹子。

而现在这些混蛋赌客,又押豹子。

看着那么多的筹码,他心里愈加地发虚,几乎都有点不敢开骰盅了。

“混蛋,都押豹子么?这要是又被他们赢了,这……可得赔多少呀。”操骰人很是拿捏不准,对自己愈发的没自信。

“喂,你倒是开盅啊,不开盅怎么知道是赢还是输啊?”胖子有些不满地催促了起来。

在不久之前,尚是操骰人催促着他们下注,这会儿完全反了过来,变成他们催促操骰人开盅了。

操骰人稳了稳心神,好几次在赌场里寻找了钱小诗的身影,欲找她来看看实际情况。可是目光搜索而去,再也看不到她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无奈之下,赌客们催促得紧,他只得硬着头皮抓上了骰盅的盖子。

然后几乎是闭着眼睛,压着心跳将盖子打开了来。

骰盅的盖子一打开,周围的气氛先是瞬间凝固,然后突然如洪水爆发一样,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真是爱死你了,胖子,果然是豹子啊。三三三,九点豹子通杀。又是三倍啊,赢了,这一次真正地将本钱赢回来了。”

“哈哈哈哈,又是豹子,今天豹子好多啊。”

“交好运了,哈哈哈……”

操骰人听到声音,猛一睁眼,视线里,结果是:三!

三!

三!

触目惊心的三个三,绝对的豹子,绝对的通杀。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又是豹子?”

操骰人实在是稳不住情绪了,今晚实在是邪了。他反复地摇了摇头,也不再骂赌客是老千了,很干脆地打了个电话到总台,将情况汇报了一下。

然后他狼狈地离开了庄家位。

过了约莫五分钟,庄家位来了一位新的操骰人。此人四十来岁,留着一头长发,看起来精干老练,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很让人不敢轻视的感觉。

“高手!”孟缺立刻在心里给此人定下了一个标签。

新的操骰人上庄之后,一言也不发,很干脆地将筹码全部发给了大家。

孟缺的六万四得三倍补偿,变成了十九万两千块,加本金一共是二十五万六千块。

他进赌场一个小时都不到,区区五百块钱,变成了二十五万六千块,这个赚钱速度,几乎可以媲美印钞机了。

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此来可不是为了赚钱的,而且就他现在的身家,也不稀罕这几个钱。

“各位,还要玩吗?”操骰人将骰子和骰盅检查了一遍,然后很有礼貌地问了问在坐的几个赌客。

胖子笑呵呵地搂着一大堆筹码,他也承认自己很无耻,因为他又不想走了。

另外几个赌客,同样很无耻,他们看着胖子不走,他们自然也不想走。决意要跟胖子站在统一战线,要么一起赢,要么一起输。

孟缺当然也知道胖子他们的心思,但是他也并不介意,因为越是这样,就越能重新引起钱小诗的注意。

当即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框,微笑道:“只要公平公正,我们可以继续玩。”

“对,要的就是公平公正。”胖子几个立即随声附和。

操骰人职业性地一笑,点了一下头,手里的骰盅开始摇了起来……

第一千两百二十六章 愿者上钩

一边摇骰子,操骰人一边瞄了一眼在坐的几个赌客。目光粗略地横扫了一圈之后,最终停留在孟缺的脸上。

那张酷似张国荣的脸,无疑是很吸引目光的。特别是如今年纪已经到达了三四十岁的人,这个年龄段的人几乎都是看着香港电影过来的。

要说不认识张国荣的,只怕是极少数。

“先生,看起来,你好像很面熟的样子。”新来的操骰手他听之前离开的员工有提起过眼前这个戴墨镜的男人。

所以,他借着这个机会,故意一语双关,试探性地问道。

孟缺微微一笑,道:“也许你觉得我面熟,但我并不觉得你面熟。”

冷漠的一语,直接打破操骰手的试探阴谋。

“先生你是第一次来银河大厦玩?”新来的操骰人仍不罢休,继续笑问道。

孟缺略点了一下头,当是回应了。

操骰人见他态度冷漠,干笑了几声,也不再跟他多说了,骰盅摇了三圈。老手到底是老手,骰盅虽然被他突然按到了桌子上,但是骰盅里面的骰子却是滴溜溜地旋转个不停。

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各位请下注吧,买定离手。”新的操骰人身体站得笔直,很有礼貌地伸手向大家示意了一番。

然后,胖子等人,目光非常一致地看向了孟缺。

孟缺就相当于是他们的摇钱树,只要跟着他押,几乎都是中的。所以,孟缺不押,他们也不押,只要孟缺押,他们绝对跟着血拼。

“押大!”孟缺拿出一万筹码来,投石问路,试试水的深浅。

在赌场当中,有很多高手是开盖高手,在开盖的一瞬间,点数大的,他能扭转乾坤,将点数变小。而点数小的,他同样能够扭转乾坤,将之变大。

“只押一万?”新的操骰人微微笑了一声,好似看破了什么端倪,这一笑,笑得很有讽刺意味。

胖子等人见孟缺只投一万,他们顿了一会儿,也跟着丢了一万下去。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孟缺确定,他们一定拼命地跟。但孟缺要是不确定,那么他们也只能象征性地跟一下。

待所有人下注完毕,操骰人将骰盅盖子打开,骰盅里面静静地躺着三颗骰子。

“四五五,十四点大。”

新的操骰人很有深意地看了孟缺一眼,道:“猜得真准,如果你胆子要是能大一点那就好了。”

胖子等人一看,居然又赢了,顿时向孟缺鼓舞道:“小兄弟,你尽管押,我们奉陪到底。”

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胖子等人这盘如果全押,那么他们手中的筹码,就可以翻到几百万的数目。可惜啊可惜,这一盘他们只押了一万块,一万赢三万。比起几百万来,三万连个零头都及不上,所以他们很是心疼。

继续第二把,操骰人仍旧是那般动作,手里的骰盅只摇三圈。然后拍到桌面,骰子不断地滚动,滴溜溜连响不绝。

“请买定离手。”

孟缺听得仔细,二话不说,又丢了一万出去。

“买大。”

这一次,胖子等人想冒险一把,遂,所有的筹码分出一半来,推进了“大位”。

然后,等到操骰人开盅。

“四四六,十四点,又是大。”

胖子等人乐翻了天,尽管只押了一半的筹码,翻了三倍之后,也超过了百万之数。

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

往后接连来了十局,孟缺带着胖子等人赢了七局,输了三局。

胖子等人每次都下很重的码,而孟缺每次也不贪心,只下一万块。

新来的操骰人似乎每次都在等着孟缺下重注,可是,孟缺好似看破了他的心思一样,就是不下重注,每一次万,不多不少。

当赌到第十一局的时候,那位操骰人实在没耐心了。

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孟缺一眼,道:“先生,技术不错嘛,我想请你喝一杯,不知道可否赏脸?”

他早就看出来了,孟缺是这一伙赌客的中心脑,只要孟缺罢手不再赌,那么这些赢得盘满钵满的赌客很快就会将赢到的钱都吐出来。

操骰人也不摇骰子了,而是一脸真诚地看着孟缺,等待着他的回答。

孟缺冷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操骰人的说辞。

方才他说“先生,技术不错嘛?”而不是说“先生,运气不错嘛!”

运气和技术,虽只两字之差,但其中的意味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孟缺手里玩弄着一张一万块钱的筹码,顿了一会儿,很随意地看了他一眼,道:“很抱歉,我不喜欢男人,所以男人请我喝酒,我没兴趣。”

“呵呵,照先生您的意思,是要美女作陪?这个简单,我们银河大厦别的不多,就是美女多,只要您有意思,十个八个任挑。”操骰人很豪爽地笑了笑,显得很是大方。

孟缺伸出指头来摇了摇,道:“如果单单是美女,我也不会给这个面子的,因为喝酒是一件既讲究心情也讲究品味的事,倘若陪酒的人是庸脂俗粉,那再好的酒,也淡然无味了。”

“看来先生你是不肯喝我请的这杯酒了?”操骰人算是明白过来了,眼前这人分明是不给自己面子。这样的人摆明了是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他立即面色一冷,眼神当中浮现出了几缕杀意。

“没错。”孟缺不畏恐吓,目光毫不退缩地盯着他,一字字地答道。

新操骰人冷峻的脸上,表情凝固了几秒钟,随即刚想发作,却逢一道轻柔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如果是我陪你喝酒,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不用看说话的人是谁,单听这个声音,孟缺就知道是有鱼儿上钩了。

这条鱼儿,正是他此来的目标——钱小诗。

“阁下虽然是非常有品味的美女,但是如果没有美酒,我同样不喝。”孟缺依然未抬头看她,也并未直接答应,故意摆弄着深沉。

钱小诗表现得颇为讶异,像别的男人,如果听到自己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们第一反应,肯定是先用眼睛偷瞄自己全身一圈,然后大部分男人的目光最终会停留在自己胸口那两团饱满的柔软之上。

而眼前此人,非但没有,更是从头到尾,没看过自己半眼。

就因为这个奇怪的男人冷漠的态度,一直对自己身材、相貌都很自信的钱小诗,忽然对自己的自信产生了质疑来——“莫非,是我不够美?”

事实上,并不是她不美,相反的她很美,美到倾国倾城,美到令人窒息。如果她知道孟缺此刻心里的想法,一定会气得面色苍白,美胸剧伏。

“好酒,当然有,红酒、白酒加黄酒,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银河大厦没有的。”钱小诗歪着脑袋,风情万种地看着孟缺说道。

孟缺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愿者上钩”的模样,笑道:“罢了,既有如此美女邀请,若是不给面子,也太大煞风景了。”说着走出了座位,很绅士地伸手作请,道:“美女请前方带路。”

钱小诗满意地笑了一下,扭转身子,闪闪发光的高跟鞋迈着一字步。挺翘的香臀在旗袍的包裹之下,愈发显得浑圆,随着走路,一扭一扭,摇曳生花。

第一千两百二十七章 看上你的人

“喝什么酒?”

“伏特加。”

“你喜欢伏特加?”

“最好是‘斯米诺伏特加’。”

“为什么喜欢这种酒?”

“喜欢它的感觉,这种在美国被称为‘白色威士忌’的酒,一个人喝时,它像毒药,哪怕只有半杯,也足以让人肝肠寸断;但是,在跟美女喝的时候,它却像是甘泉,哪怕千百杯入喉,只为心醉,人不醉。”

坐在吧台相连的两个位子上,孟缺始终保持着一副深沉的模样。

“白色威士忌?为什么这酒被称为白色威士忌?”钱小诗明眸清亮,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孟缺也不看她,只对着虚空,悠悠地将以前爷爷教的东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这种酒,是于十九世纪的俄罗斯酿造出来的。品牌创始人P.A.斯米诺于一八六·四年开始酿酒,在取得巨大成功之后,成为沙俄皇室御用供酒商。1934年,斯米诺伏特加开始在美国生产,当时的美国人,并不喜欢喝俄毛子酿造的酒,但是,斯米诺伏特加是个例外。

美国人觉得这种酒,并不逊于威士忌,而且在某些方面,更胜威士忌。

斯米诺伏特加外观清澈如水,看似平平淡淡,但喝下去之后,它的威力就像是火药一样,后劲十足。

正因为它的颜色清澈如水,所以才被称为‘白色威士忌’。”

温文尔雅地钱小诗,带着一脸春天般的微笑一直听着孟缺讲完,这才用左手支撑着下巴,整个身子慵懒地半靠在酒吧台上,看着他,道:“听起来,你好像很懂酒?”

“略懂。”孟缺不骄不馁。

“好吧,我也要一杯‘斯米诺伏特加’。”

很快,赌场的小酒吧里,服务生端来了两杯色泽一样的酒。

纤细的高脚酒杯,晶莹透亮,清澈的酒体,像极了水。

孟缺端起高脚酒杯,一饮而尽,没半点停顿。

钱小诗惊讶地看着他,道:“像这样的烈酒,能这样喝吗?”

斯米诺伏特加这种酒的平均酒精度大约是在四十度左右,有些会稍微轻一些,有些也稍微重一些,但平均数不会高于四十。

孟缺这个时候,才非常正式地看了她第一眼。

深情的双眼,定定地盯着她的美颜,充满磁性的声音,就像带着恶魔般的感染力,悠悠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斯米诺伏特加这种酒,在一个人喝的时候,它是毒药。但是在有佳人做伴的情况下,它就是甘泉。如今我已经尝到了甘泉,既然它是甘泉,为何不能这样一饮而尽?”

钱小诗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笑孟缺的奇怪,还是笑他的特别。她端起高脚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可爱的吐了吐舌头。美艳的脸庞上,神色微变,道:“好辣。”

“哈哈哈……若觉得辣,只能说你没尝到精髓。”孟缺也笑了一声。

钱小诗似乎有些不太服气,轻轻地摇了摇杯子里的酒,然后忽然仰起头来,将剩下的酒也是一饮而尽。

孟缺登时,鼓起掌来:“好酒量,好胸怀。”

钱小诗勉强地将酒全部喝下,然后掏出丝巾,擦了擦嘴巴。秀眉一直紧蹩着,缓了好一下子,她才幽怨地看了孟缺一眼,道:“你是个骗子。”

“何出此言?”

“这酒哪里像什么甘泉,明明很辣,比威士忌还难喝。”

“哈哈哈,似乎我忘记提醒你,这酒比较适合男人。”

“你……”钱小诗妙目含春地剜了孟缺一眼,最后只嗔出两个字——“讨厌。”

“这酒难喝死了,还是喝我喜欢喝的酒吧,”说着,她唤了服务生一声,道:“一杯拉菲。”

叫完了酒,她开始走入正题,忽地很认真地看着孟缺,盯了几眼,道:“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张国荣是么?”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他死了很多年了,还差一点以为我撞见明星了呢。”钱小诗轻轻一笑。

孟缺耸了耸肩,道:“很多人都像你这般说过,但是非常遗憾,我并非是张国荣。”

“嗯,我也比较希望你不是他。”钱小诗很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

“为何?”

“因为……你更加地像个男人。”

“哦?呵呵,这样么?”

看着钱小诗那狐狸般的微笑,一句“你更加地像男人”,这样的话无疑会让人想入非非,特别是男人。

“你哪里的人,第一次来银河大厦玩么?”

“算是本地人吧,多年流浪在外,很少来这里玩,因为这里太高档,我这一次可是攒了好久,才攒了五百块。”

“呵呵,你真逗,一个能够将‘斯米诺’的渊源史随随便便一口道出来的人,我可不相信你不是土豪。”

“我真不是土豪。”

“我不信。”

“你既然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你现在可是拥有着好几十万的筹码呢?在YZ市来讲,就凭这些,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土豪了。”

“哦?如果这样的话……”孟缺忽然拿起筹码盘里的所有筹码,然后向着身后,抓起一把,就扔了出去。

噼里哗啦!

几十万的筹码被他当垃圾一样随便丢弃。

筹码由半空落下,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引起了上百人的哄抢。

钱小诗的眼神,忽然显得有些不可置信,道;“你这是干嘛?”

孟缺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地笑了一声,道:“有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这些钱,来自于运气。我曾听一个老和尚说过,要想好运不断,就必须有所割舍。抛弃所赢的钱财,就是一种割舍。所以,我一直都很好运。”

钱小诗沉默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地想着,点了一下头,美眸虚眯:“你真是个很特别的人。”

“我倒是不觉得自己有多特别,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好吧,既然你如此谦虚,那么,我就叫你一声普通人,你可否愿意帮我一个忙?”

“能帮美女的忙,荣幸之至。”

钱小诗满意地笑了一声,道:“我想请你来帮我打理这个赌场,如何?我知道你技术好,但如今这个时代,拥有好的赌技是没用的,一旦钱赢得多,始终还是会被赌场方面看破的。与其胆战心惊地赌一生,倒不如选择这个自己喜欢的行业,奋斗一生。只要你选择了这个行业,那么你的技术将会是正规的规则,没人会干预你。”

“正巧,我这赌场里,缺一个荷官副组长,我觉得你非常合适这个职位。”

“荷官?待遇如何?”孟缺懒洋洋地问。

钱小诗很认真地说道:“副组长级别,每月工薪十万,另加提成。”

“哟?听起来似乎蛮不错的样子。但是很遗憾,我对钱财并不感兴趣。”孟缺先是表现得很兴奋,但很快,又冷淡了下去。区区十万一个月,显然于他没什么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钱小诗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柔弱的女子,但是她的强硬手段,只有亲身尝试过的人才会格外清楚。

她看上的人,若是不选择帮她,那么其结果,只有一个字——死。

除此之外,别无二路。

孟缺忽然邪魅地笑了笑,目光很放肆地在她那骄傲而柔软的饱满上,狠狠地瞪了几眼,道:“我对你倒是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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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二十八章 美女贴身

正常来讲,一般的女人在听到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男人对着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的第一反应,基本上都会是——“流氓,我懒得理你。”

但钱小诗却不一样,这个在商场上纵横惯了的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够比较得了的。

她听了孟缺的话,精致的脸蛋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兀自摇晃着高脚酒杯,道:“你知道吗,就凭你这句话,我可以立即叫人把你从银河大厦十层楼上丢下去。”

“但是你不会。”孟缺也摇晃着酒杯,浅浅地饮了一口,很有自信地回了一句。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钱小诗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盯着他,道:“难道你一直都对自己如此自信吗?”

孟缺笑了一下,道:“并不是我对自己自信,而是我在你的眼睛里并没有发现杀气。”

“杀气?”钱小诗忽然笑了起来,道:“看来你还真当我是在开玩笑呢。”

说着,她从吧台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向着不远处的两个保安打了个手势。然后那两个报案立即用传呼机又喊来了四个帮手,很快地向孟缺这边围了过来。

孟缺看这架势,貌似这钱大美女还真是想玩一下呢。

“钱小姐,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你认识我?”钱小诗听他喊出了自己的姓,立即警觉了过来。

孟缺并不否认:“像你这样的大美女,恐怕这整个赌场当中没有人是不认识你的,特别是男人。”

钱小诗点点头,并没又因为孟缺的侧面赞扬而显得高兴,忽然一挥手,道:“这人出言不逊,你们帮我把他带到十楼,然后从窗户上丢下去。”

“是。”六个保安一齐出手,很干脆地将孟缺给抬了起来。扛着就往电梯方向而去。

孟缺也不挣扎,更没有显得有半丝害怕。

钱小诗端着酒杯,跟在六位保安的背后,脸上浮起一种玩味的笑意。

“叮!”

乘坐电梯,速度极快。十楼几个眨眼就已到达,原来这里改成了健身房。只不过看起来并不像是开放式的健身房,而是私人健身房。

这一楼层,靠近外围的墙壁都被打通,改成了落地玻璃窗。是可活动的。

六个保安抬着孟缺来到窗户边,由其中一人将窗户打开了来。

从十楼往下俯望,使人大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不少恐高的人看到这个高度,恐怕会直接吓昏过去。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要么帮我做事,要么我就让他们把你丢下去。”钱小诗慵懒地坐在一张沙发上,看着透明的高脚酒杯说道。

孟缺很干脆地把眼睛给闭了起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若是想杀我,那就杀吧,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你不怕死?”

“死我当然怕,但是怕也没用啊,反正你想杀我,怕与不怕,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与其害怕,还不如不怕.”

“嗯,很不错的想法,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那就是我也可以不杀你。”

“但很抱歉,小小荷官组长,我不想做。”

“那你想做什么?总裁?总经理?”

“总裁和总经理,我自认自己不是那块材料,但是若想要我留在银河大厦做事,我只有小小的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钱小诗数年来,差不多是以同样的方式,为银河大厦招募了很多高手。

之前跟孟缺赌骰子的那位高手,就是她以前挖来的。

她有一个非常有名的理念,也非常被很多人看好的理念——集天下英才于自己麾下,如此便能无往不利。

也正因为她的这个理念以及她的做事态度和效率能力,虽然她是钱氏家族长老会派过来帮钱文俊统计财务的,但钱文俊也很意外地很喜欢这位堂侄女。

因为她的存在,钱文俊不得不向钱氏家族内部缴纳更多的族税,但只要有钱小诗在,她为钱文俊赚到的金钱,要明显比缴纳的族税更多。所以,这也是钱文俊为什么会喜欢她的原因。

今日她发现了孟缺这个“老千”,知道他在听骰子一道,耳力十分灵敏,而且还可以当着一个老手的面,做一些神秘的手脚,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利用得好,是可以产生很大的价值的。

“我的要求并不高,如果给我换个职位,譬如说做钱小姐你的贴身保镖,这个职业,我倒是蛮喜欢的。”孟缺想了一下,很认真地说道。

“贴身保镖?”钱小诗冷笑了一声,一指那六个保安,道:“你觉得我会用得着贴身保镖吗?”

“用得着,当然用得着,像钱大美女这么美丽的女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到不测,当然了,我并不只诅咒你。我只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如果有我来当钱小姐你的贴身保镖,我能保证,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伤你半根毫毛。至于,你这六个保安,依我看,你若每天被他们这么多人跟着,他们不嫌烦,恐怕你也会嫌烦,不是么?”

“哦?这话的言外之意,貌似你自信自己的身手很好么?”

“身手嘛,一般般。哥作为一个传说,已经低调很多年了。”

“呵呵,好吧,我答应你这个请求,但是有个前提。”钱小诗一指那六个保安,道:“想做我的贴身保镖,如果拥有一般的身手,我可是不会稀罕的,你若是能打败这六个人,我就答应你。”

“啊?要我一个打六个?”孟缺故意装出一副被坑得脸黑的模样。

“你要是自认打不过,那就乖乖地当荷官组长,要不然,我就叫他们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喂,你也太不讲理了吧?女孩子家,不能这么霸道。”孟缺幽怨地说道。

钱小诗笑了起来,咯咯地笑,身穿旗袍的她,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很有一种女王的调调。

“霸道又怎么样?不讲理又怎么样?”

孟缺眉头一皱,气哼哼道:“好,打就打,不就是六个嘛,我打给你看。打完之后,我要是赢了,你得说话算话。”

“当然算话。”

钱小诗笑容更灿烂了起来,拍了拍手,然后一指拳击擂台,道:“如果要打,就上擂台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

孟缺顿时一挣扎,大喝道:“你们放开我。”

六个保安将他放了开来,但觉他小胳膊小腿的,一看就知道没什么爆发力。

就这货色,还一挑六?即便是反过来,六个他挑一个保安也不见得能占便宜。

这些赌场里的保安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有不少,还是退伍军人,身手十分过硬。

当看着愣头青孟缺走上了擂台,六个保安并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先用征询地目光看了看钱小诗。似乎是想问,这是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不是开玩笑,他们六个一起出手,很有可能会直接把这瘦不拉几的小子给活活打死。

钱小诗转过了身,目光看向了擂台,很明显,她并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

看着六个保安站着没动,她微微斜过眼来,瞟了一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你们一个任务,一分钟之内,把那小子打得爬不起来,若是他还能站,那么明天开始,你们就不用上班了。”

六保安一听这话,吓了一大跳。他们对钱小诗的铁血手腕可不陌生,虽然每次在看钱小诗的时候,他们心里不免也会有那种很男人的想法,但是更多的还是忌惮。

要知道,在银河大厦当中。除了钱文俊之外,这个美得跟女神一样的女人,同样掌握着所有员工的生杀大权。

六人各自交换了一个眼色,再也不耽误半秒时间,登时如饿狼一样,从擂台下爬了上去。然后围成一圈,果断地舞起拳头向孟缺砸了去……

“我躲!”

当着钱小诗的面,孟缺自然不能使用龙血之力。

而如果不用龙血之力,他也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这六个保安大汉,一个个身手都极是扎实过硬,想从他们手中讨着好处。无异于虎口夺食。

迎着六道铁拳,孟缺一个懒驴打滚,滚出了一两米远。

立即爬将起来,脑中万念齐飞:“该咋办?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六个门神给打倒?”

第一千两百二十九章 上古绝学

武功一道,极柔则无力,极刚则易折。

最上乘的武学乃是刚柔并济,水火共施。

眼前这六个汉子,很明显走的是刚猛一道,要想克制他们,除非以柔劲不可。

而柔劲主要可分柔道和太极,此二功,很多方面都极相似,可称异曲同工。

太极,孟缺曾有学过,但是并不常用。这种慢慢吞吞,后发制人的武功,他也不甚喜欢,比较起来,他还是喜欢那种杀伤力猛,攻速快,先发制人的武学。

太极拳在孟缺的印象中,都是公园里那些老爷爷老太太打得减肥拳。用这种武功来打架,实在是有点不酷。

但此刻,六个强敌近在眼前。孟缺纵是不想用,也得用。

太极之道,取劲于巧,巧于借力,巧于送劲,巧于四两拨千斤。

忽逢两汉子铁拳突奔而至,孟缺闪电般地出手,一横掌砍在了其中一人的手肘弯处。

大汉拳劲刚猛,被孟缺砍中手肘,那本来伤敌的拳头,霍然就猛转回头砸向了自己的心口。

登……

这大汉自己打了自己一拳,退了两步。

另外那名大汉铁拳重如山,孟缺在他拳头即将要砸到自己的时候,霎时矮下身来,然后横扫一腿。大汉下盘不稳,狼狈地跌在了地上。

六个大汉,几乎在眨眼之间,就被孟缺击退了两个。

另外四个,有点不敢小觑这小子了。

钱小诗只给了他们一分钟的时间,只要这一分钟之内,他们搞不定这小子,那么明天开始,他们就是下岗职工了。

为了吃饭的饭碗,六个保安异常显得有干劲。

那位跌倒的保安很迅速地站了起来。

孟缺退了几步,看着他们团团围来,琢磨着若是一味地死守,恐怕只有被揍的份。

越是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越是要进攻。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嗯,好像是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蓦然,孟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腿一跪,整个身体贴着地上的木板滑了出去。

这一滑,刚好滑到六条大汉的大腿边。

孟缺阴阴一笑,干脆是一不做二不休,使出上古绝学——猴子偷桃,一抓而去,使劲弹。

随即,两位保安尖叫了一声,双手飞快地捂着两腿之间,然后惨倒在地,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孟缺动作速度极快,丝毫未减,在两位大汉刚刚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时,他反手又抓住了另外两个汉子的胯下神桃,猛力一抓,再加一弹。

这效果,几乎可以用“康师傅老坛酸菜面——不一般的酸爽”来形容。

擂台下的钱小诗,看到这一幕,蛾眉微微轻蹩,但嘴上似有似无地露着一丝笑意:“这家伙虽然阴险狡猾了一些,但确实要比这些保安要强得多呢。只不过……他的绝招难道就只是这……一招么?”

一抓一弹,简单却实用的招式,瞬间干倒四人。

剩下的两人有了警觉,早就将双腿夹紧,不给孟缺半点机会。

孟缺哈哈一笑,忽地冲将起来,逐个击破,拳头一舞,只攻一位保安。

那保安早有防备,看到孟缺主动来攻,他二话不说,踢出一脚,就朝孟缺脑袋扫去。

保安下手极黑,他穿的是钢板军靴,这一下若是实实在在地踢在孟缺脑袋上。不死也脑震荡。

他的脚刚一踢出来,明明看起来要出拳的孟缺忽然刹住了车,原来他居然是佯攻。其目的为的就是引诱这位保安出招。

然后等到保安踢出脚来,早就算计好一切的孟缺,横出一手,一抄一撩,将他的腿给抓住,并且向前一带。

旋即,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礼貌教条,孟缺回送一脚,再中这保安的胯下。

“啊~~~混蛋小子,你只会踢别人这里吗?”

那保安痛得倒了下去,捂着胯部,翻来滚去。很显然,孟缺下手也挺黑。

六个,已经干倒了五个。

时间,业已过去了一分钟了。而且还不止,到现在,起码五分钟都有了。

但钱小诗却没做任何表示。

保安人员见钱小姐既然没表示,那他们自然要拼命地尽力一番,不然可就要丢掉饭碗了。

很多退伍老兵其实都挺可怜,在部队里幸幸苦苦待了几年,退伍之后什么都没得到。进入社会,也没什么手头技术,生活无疑过得很艰难。

孟缺也知道他们生活不易,面对最后一个即将要向他发动最后一搏的保安,他忽然摆了摆手,说了声“我认输”,然后径自从擂台上跳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最后那一位保安有点呆。

这算什么?

钱小诗轻笑了一声,忽然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明明已经打倒了五个,再继续打倒这一个,也就大获全胜了,胜利就在眼前,你为什么要轻易放弃?”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谁叫我心软呢?没办法,我如果选择赢,那么他们就必须败,他们败了之后工作就没了。而我若是败了,顶多是我没工作,拿我一个人的工作来换这六个人的工作,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成全他们比较好一些。”

听这话,那几个被他打倒的保安,本来还怨恨他,但这仅仅一瞬之间,就好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觉得这小子还有那么几分可爱。

如今这个世界,懂事的小子可没几个了。

钱小诗冷笑道:“难道你忘记了吗?你若是认输,我就要把你从这十楼上丢下去的。”

孟缺高举双手,道:“罢了,在我选择成全他们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了,要扔我,就来吧。”

钱小诗点点头,给擂台上的六人使了个眼色,道:“你们听到了没有,他既然一心寻死,你们就成全他吧。”

六个保安,愣了起来。他们虽然很想要保住工作,但是他们都是有骨气之人。

方才孟缺那一番话,到处都充满着仁义。

既然孟缺讲了仁,他们怎能不义?

从部队里出来的汉子,别的没学会,义字,还是能勉强记得住的。

登时,领头的一保安汉子,道:“对不起,钱小姐,恕难从命。这小子成全了我们一次,我们欠他一人情,若是听您的话把他从十楼扔下去,我们恐怕于心难安。”

“呵呵,于心难安?”钱小诗微微诧异地看着他们,道:“那你们认为,于心难安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领头的保安汉子,认真地答道:“工作为了赚钱,赚钱为了生活,而生活则是为了一口气。只要心正,人就活得舒坦。这么一比较起来,还是心里安定比较重要。”

“好,很好。”钱小诗拍了拍手,这话,她并不是对保安说的,而是对孟缺说的。瞟了他一眼,道:“不错嘛,以退为进,你用得很好,只用了一个小小手段,就赢得了人心。你真不愧是一流老千。”

身为老千者,赌人赌心更赌命。

能够达到赌心级别的老千,都是高档的老千。

说完话,钱小诗忽然站了起来,然后对那六个保安说道:“你们几个,下去看场子去吧。”

她扭动着妙曼的腰肢,走上了一台散步机,接着又道:“那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孟缺闻声,知道她是跟自己说话,立即回道:“我叫……阿和。”

“阿和?”

“对。”

急切之间,孟缺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只看着墙壁上有着一张“和气生财”的字帖,摘其“和”字,引为其名。

“你也下去吧,明天正式来这里报道。”

“啊?你……的意思是录用我了?要我当你的贴身保镖?”孟缺错愕道。

钱小诗回眸一笑,反问道:“难道你不想当吗?”

“想当,做梦都想当。”孟缺迭连点头。

钱小诗略一颔首,道:“你也下去吧,明天第一天上班,记得穿正式一点,我可不希望我的贴身保镖是一个看起来跟流氓浪子一样的男人。”

听到这话,孟缺心里纳闷道:“你不就喜欢浪子型的男人么?”心里这么说,嘴上可不敢,只能应道:“遵命,保证穿得正式得跟结婚一样正式。”

(PSl:不好意思呀,最近家里装修忙一些事情哈,买材料什么的,家里装过修的朋友应该都知道,这事忙得能让人头裂。好吧,我熬些两章,已经到凌晨两点了。)

第一千两百三十章 黑色魅惑

翌日,孟缺果然穿得非常正式,正统的西装加领带,如果胸前再配一朵小红花,那么无疑是一个结婚人士的打扮。

做为一个保镖,形象是非常需要注意的。

孟缺曾经看过李连杰演的电影《中南海保镖》,在这部电影当中,李连杰真是帅呆了。

不过,李连杰到底只是一个演员,而且电影里的人物也都不是真实的。

孟缺做为一个现实版的极品保镖,肯定必定一定是要比李连杰要牛逼的。

漆黑色的西装加西裤,白如雪的内衬衫,再加一条颇有艺术气息的梵高名画领带。

冷酷的黑白配,再加上印象派梵高先生的代表名画《星辰》领带,这一副形象虽然很带感,但是从风格上来说,难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但孟缺个人很满意,本来还有一条金色的领带,但是他觉得,如果换上了金色,那么确实是非常很具保镖的冷酷气息。但是金色领带怎及梵高《星辰》领带?

印象派的画风狂野、迅速,其风格的形成是以一个印象的时间成画,务必要求在印象未消失之前就将印象当中的感觉全部画出来。所以,称为印象派。

这样的感觉,正如洒脱不羁的浪子。

浪子只讲究片刻逍遥,不记恩仇怨恨,洒脱于一笑之间。跟印象成画,在某些方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钱小诗虽然让他务必要身穿正装,但是对钱小诗已经有几分了解了的孟缺,自然不会放过勾引她的任何机会。

她明明是一个喜欢浪子型男人的女人,若不让自己带上一些浪子气息,如何能把她泡到手?

自我感觉打扮得体之后,孟缺笑了笑,看着镜子当中那张张国荣的脸,却配上了一套半李连杰,半艺术家的风格。这实在是有些不搭调。

就冷酷风格而言,张国荣根本称不上啊。

还好,那一条梵高领带与那张脸稍微能够相配,这才不会让人感觉到特别的突兀。

“穿这么闷骚,今天你这是要去结婚么?跟谁?璇颖?梦盈?王雪怡?”大猩猩瞪大了眼睛,看着闷骚至极还带着一脸傻笑的孟缺,迷惑地问道。

孟缺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大猩猩摸了摸鼻子,道:“穿这么骚,肯定没什么好事,莫非你已经泡到钱小诗了?”

孟缺仍不道破,换双一双皮鞋,拿上外套就往外面去了。

大猩猩看着他一言不发地走了,不由对唐琅使了个眼色,问道:“你看他那背影,骚不骚?”

唐琅喝着啤酒,很确定很肯定地点了一下头,吐出一个字来——“骚!”

……

第一天上班,当然不能迟到,

孟缺特意弄了一辆低档次的轿车,又是东风蓝鸟,然后开着去到了银河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因为上头早就有交代下来,所以看守停车场的保安一见到东风南鸟里面坐着的是孟缺,立即放行。

停好了车,孟缺兴冲冲地进入了大厦。

门口处的几个黑衣汉子,今日没有拦他了,因为昨日大家已经熟悉了。

而大堂里的那个小姐,今日见到孟缺,愈发显得热情。

“先生,听说你也到银河大厦里来工作了是吗?”

“嗯,是的,给钱小姐当私人贴身保镖。”

“哇,真好呢,对了,先生,昨天你怎么没打我电话?”

“呃,这个嘛,昨天忙了一点,今天晚上若是有空,我再联系你。”

“嗯,好的,就这么说定了哦。”

“好。”

这个大堂里的小姐也不知道是对孟缺一见钟情还是一个人单身太久了,很是有些空虚寂寞冷,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是一个张国荣的粉丝。

昨天两人才见了一面,她就热情地送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一般来讲,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孟缺是不愿意靠近的。

有句固话叫——“事出反常必有妖”,谁知道这女人背后有没有什么目的?

而且,她是银河大厦的人,谁知道她是不是钱文俊的眼线,或者是钱小诗的眼线?

这样的女人,太过危险,能不碰,孟缺尽量是不会碰的。

随意敷衍了一番,他就往楼下去了。

赌场依旧像往常那么热闹,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很多的人在里头玩乐。

YZ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钱人不比那些沿海大城市少,很多人,一赌起来,完全是不要命了。好几天不出赌场的,也大有人在。

那些个一夜输得倾家荡产、输得妻离子散的也不乏少数.

而无论赌客是输是赢,无论他们最后是辉煌了还是败落了,银河大厦的赌场依旧是赌场,不会因为任何赌客的变化而变化。

一入赌场,大老远地孟缺就看到了钱小诗。

顿时慢悠悠地走向了她,很是有些不习惯地喊了一声:“老板。”

钱小诗刚刚与人谈完话,见到孟缺突然而来,又听他喊出“老板”二字,再见到他今天的一副打扮,愣了几秒,忽然掩嘴不住地笑了起来。

“为何要叫老板?听起来好别扭,我可不是银河大厦的老板呢。”

“身为你的贴身保镖,自然是要叫你为老板啊。”

“别了,看起来,我要比你大好几岁,你干脆叫我小诗姐,或者叫我姑奶奶都可以。”

“……”

“那我就叫你叫小诗姐吧。”

“嗯,你今天穿的的确非常正式。”钱小诗隐含着笑意,美眸眨啊眨地说道。

孟缺一脸正色,道:“当然啦,这套衣服可是我爷爷年轻时候结婚时穿的。这厮藏了好多年,一直不肯拿给我穿,今日我跟他说去约会,他才勉强答应借给我。”

“呵呵,少扯淡,你爷爷那个时候,能有这样的服装么?”钱小诗白了他一眼,提起了一个白色的小提包,道:“走吧,今天陪我去谈一个事情。”

“好。”

今天的钱小诗穿了一套很职业、很时尚的女性装,浅蓝色的牛仔裤,加白色碎花衬衫。慵懒的微卷如波浪般的头发轻轻的洒落在肩头、胸前。

为了修饰职业特色,她还特意戴了个镜框。

镜框一上脸,立即让她显得多了三分成熟,既有四分御姐味,又有三分女王味。

她拎着小提包,走在前头,修长的美腿优雅地迈着一字步。

丰满而结实挺巧的香臀,随着那优雅的步伐,轻轻地扭动。美女到底是美女,就这么简单、随意地走路,在男人看来,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看她走路,就像是看舞蹈,芭蕾舞。

腿上的美妙,无时不刻地都在绽放着魅惑的色彩。

白色的碎花衬衫,洁白如雪。正是因为质料太过于白皙,所以里面那个“业”字去两点的纹路,便就显得格外清晰。

孟缺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地嘀咕道:“黑色的,果然带感。”

哪知,钱小诗耳力颇尖,忽然就回过了头来,道:“你说什么?”

孟缺赶紧将目光转移开来,道:“我说这赌场里的装潢,太黑了一点,应该要白一些才好。”

钱小诗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少废话,待会儿在我谈事情的时候,你只能乖乖的跟在一边,不得说话,明白么?”

“明白。”

……

跟着钱小诗出了赌场,从特殊通道进入了地下停车场。钱小诗抛给了孟缺一把钥匙,让他去拿车。

孟缺一看钥匙的标志——兰博基尼。

兰博基尼这类跑车,跟法拉利一样,比较适合女人开。男人开这两种车,无论怎么看,都会显得有些娘气。

型号,蝙蝠。

这一款兰博基尼,孟缺并不陌生,曾经在SH市赛车的时候,他跟这一款车比赛过。对它的性能,也了解一二。

“市场价大概七百多万,车子排量六点五,车长4705MM,最大扭矩转速6500RPM,最高时速可达340KM每小时。”

这是这辆车的大致数据,孟缺才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地念出来了。

钱小诗有点诧异:“没想到你挺懂车的?”

孟缺笑了一声,道:“略懂而已,其实,车技才是我最拿手的。”

金黄色车身,当灯光一亮,这辆车在车库当中无疑很显眼。就在这两兰博基尼蝙蝠左边不远处的地方,停着孟缺的东风蓝鸟。

拿蓝鸟跟蝙蝠相比,明显地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孟缺自己都不忍直视自己的车了,上了蝙蝠车,开着刚刚出了车位。随即,侧面方向,一直停着没动的一辆银灰色玛莎拉蒂亮起了灯来,然后开到了走道上中,将兰博基尼蝙蝠给拦住了。

玛莎拉蒂一动也不动,过了好几分钟也依然如此。

孟缺大恼,对着那车就喊了一句。

无想,那车上忽然走下了一个男人来,他并没理会孟缺,而是直接对着钱小诗走了去。

“小诗,我就知道你今天有空,怎么样?陪我吃个午餐可好?”

这男人同样西装革履,但是他身上穿的那一套比起孟缺身上那一套,可值钱多了。光是他手腕上那个金光讪讪的劳力士腕表,纵是将孟缺如今身上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比不上。

除此之外,这男人长得也并不赖。

“午餐?现在是早上好不好?拜托,不要有事没事就来烦我,我忙得很。”钱小诗对他,好像很不待见,态度十分冷漠。

这男人却厚颜无耻,伸出手来,张成一个大字,恁是将钱小诗给挡住,道:“这可不行,早上就陪我吃早餐,到了中午,再吃中餐不就好了?”

钱小诗猛然回头,瞪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没兴趣。”

这男人笑了笑,并不生气,道:“你没兴趣也要去,这一个月来,我主动约了你不下七十七次了,今天早上这一次是第七十八次。告诉你,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够让我主动这么多次的,你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今天无论怎么样,你必须给我这个面子,不然,我也不介意霸王强上弓。”

“你敢?”钱小诗面罩寒霜,冷冷叱道。

这男人邪魅地笑了一声,似乎咽喉有些慢性病的他吸了一下鼻子,道:“我敢不敢,你大可以试试。”

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无疑是尴尬而僵硬了起来。

男人的态度很果决,女方的态度也很坚决。

就在这个时候,孟缺很不识相地打了两下喇叭,很从容地大喊了一声:“钱小诗,你给我上车。”

第一千两百三十一章 香吻之约

突如其来的霸道一喊,在宁静的地下停车场响彻开来。

钱小诗和那位不知名的男人都大吃了一惊,尤其是那位男人,他眼神很带挑衅地回头扫了一眼兰博基尼蝙蝠车,然后向钱小诗问道:“那男人是谁?”

在孟缺眼里,他是一个不怀好意的陌生男人,而在他的眼里,孟缺同样也是一个不怀好意的陌生男人。

而且在他看来,孟缺这个家伙居然还能坐进钱小诗的私家车,这其中,随便想想就知道应该有很多的猫腻。

钱小诗先是一愣,然后索性很神秘地笑了一笑,这男人越想知道,她就越不说,脑袋一歪,道:“你可以猜猜看。”

神秘男人再次向孟缺看了去,只见他长相很觉熟悉,多看了几眼,忽然发觉原来兰博基尼车里的男人跟已故的香港巨星张国荣有七八分相似。

“他到底是谁?”神秘男人可没耐心去猜测,他一看到车里那张酷似张国荣的脸,就感到愤怒,恨不得将他立即剥皮抽筋。

钱小诗依旧是故作神秘,道:“钱鑫,你是个聪明人,恐怕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早就猜到了吧?”

无疑,这个名叫钱鑫的男人是很在乎、很关心钱小诗的,正所谓关心则乱,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只有愤怒,和隐隐的不安。除此之外,他还有一种强烈的恐慌。

他生怕那位陌生的男人和钱小诗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关系,钱小诗这二十多年来,一直拒自己于千里之外,而如果她……那洁净无暇的身子若是给其他的男人捷足先登了。

那……

钱鑫一瞬间沉默了下来,双眼当中充满了怒火,瞪着兰博基尼当中的孟缺,他的拳头紧了又紧,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要动手。

以他心里的愤怒,其实想都不用想就能猜测得到其原因。他追了二十多年的心目当中的女神,如今却落到了其他男人的手里,这怎能叫人不气不怒不想杀人?

“钱鑫,我警告你,他是我的人,你不得动他。”钱小诗看出了他的意图,在他还未动手之前,就早早地提醒道。

“我若动他又如何?”钱鑫此刻的心里很有一种你偏不让我做,我就偏要做的冲动。

他恨不得当着钱小诗的面,将车上的男人拎下来,然后活活打死。

钱小诗面罩寒霜,冷冷地道:“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钱文俊的地盘,你爹跟他可是竞争对手,你若在这里放肆,他肯定会咬住这一点,然后你爹竞选族长的机会也就落空了,到时候,族长之位,铁定是他钱文俊的。”

一听这话,本来冲动得就想动手的钱鑫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心道:“是啊,这里可是钱文俊的地盘,在这里动手杀人,以钱文俊的做事风格,肯定会咬住这一点不放。哼,族长之位早就属于我爹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可不会让他抓到话柄。”

见钱鑫无话说,钱小诗绕过他,径直地向兰博基尼蝙蝠车走去。

“如果你没什么事,那我可就要走了,我可不像钱鑫少爷你一样,每天闲得慌。”

钱鑫追了两步,想法依然不灭,道:“我想请你吃午餐。”

钱小诗回眸一笑,笑得很是柔美,狐狸般的微笑,暗藏着一种很坚定得拒绝味道,“很抱歉哦,我已经有伴了,午餐他会招待我的。而且应该会招待得很好。”

“你……”

钱鑫气得肺都快炸了,却无话可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钱小诗上了那辆陌生男人的车。

“喂,麻烦你把车让一下,我们要出去了。”孟缺完全不理会钱鑫的愤怒,很不客气地一挥手,喊了一声。

钱鑫忽然双手抱胸,冷冷地瞪着孟缺,道:“小子,你姓甚名谁?可敢报个家门?”

孟缺果断地不理他,一摆手,道:“别惦记哥长得帅,哥不搞基,快点,闪一边去。”

钱鑫冷哼道:“不报出姓甚名谁,就别想出这个门。”

钱小诗坐在副驾驶位上,一直在偷偷地笑,这会儿她笑吟吟地看着孟缺,似乎是想看看自己新收的这个保镖会如何地作弄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钱鑫。

在以前,她出门的时候,身边也会跟着一个保镖。

自有一次她被海魂劫持了之后,就有了出门带保镖的习惯。有时候保镖是钱文俊给她配的,有时候是钱氏五老给她配的。

但是对于那些保镖,她都不喜欢,因为无论是钱氏五老派的人,还是钱文俊派的人,都是有私心的。免不了会有监督之嫌,而且当着他们派来的保镖的面,她也不能真正的放轻松。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得掂量着来。

而且以前碰到钱鑫,她的保镖因为是钱氏五老或是钱文俊配的,都是钱氏家族的人,看到钱鑫都是很客气、很尊敬的。

还从来没有谁敢想孟缺这样直接跟他唱对台戏的,所以,钱小诗突然觉得这个新招的保镖很有趣,也很有胆识。

“小诗姐,怎么办?那厮不让路。”孟缺没奈何之下,先向钱小诗请示了一番。

钱小诗笑吟吟地看着他,耸了耸肩,道:“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是我的贴身保镖呀,难道像这样的事不是保镖该搞定的吗?”

她故意丢出这么一句话来,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位新保镖还会搞出什么特别的花样来。

平日里她多为工作而反复,无聊得紧,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玩的事,她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的。

孟缺往外头看了几眼,忽然问道:“小诗姐,你这车如果刮花了点,你会不会让我赔啊?”

钱小诗呆了呆,不知道孟缺此问是什么意思,略顿了一下,摇头道:“没事,你想怎么做呢?”

孟缺神秘一笑,听到“没事”二字,他也就放心了。

顿时二话也不说,先将车子发动,然后后退了几米,蓦然,在钱鑫惊讶的目光当中,他油门一踩,车子就像出笼猛虎一样,毫不客气地就撞上了玛莎拉蒂。

从侧面撞过去,直接把车给撞得塌陷了一大块。

而他这一撞,撞得颇有技术,专门以兰博基尼坚硬的部位撞击玛莎拉蒂薄弱的部分,这一撞之下,玛莎拉蒂凹了一大块,并且车身也被撞得漂出了好几米。

兰博基尼却只刮花了一些表面,并无什么大碍。

玛莎拉蒂漂开了之后,道路也就被空出来了。

孟缺将方向一转,直溜溜地朝外头飚了去,完全不理会这一刻脸色黑得如包公一样的钱鑫。

一出停车场,一直在蹩着笑的钱小诗再也忍不住了,当即咯咯咯咯地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孟缺看着她,非常难得地看到了她笑得花枝招展的一幕。

“什么这么好笑?”孟缺完全不理解。

钱小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眼泪都给笑出来了。平日里端庄典雅的她,这一刻的风格跟她可完全不相符啊。

她忍不住地笑了好一阵,然后向孟缺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赞道:“好样的,你这个保镖干得不错。”

“然后呢?”

“然后?”

“你是要跟我涨工资呢,还是准备亲我一下呢?”孟缺顶着厚脸皮问道。

钱小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笑了一声,道:“好吧,那我就给你涨工资吧。给你加五万的月薪.”

“……”

“怎么?还嫌少?”

“是的,在赌场你也见到了,我随便就能赚个几百万的。”

“呵呵,你那是出老千赚的,可不算真本事。”

“你们哪知眼睛看到我出老千了?”

“出老千就是出老千,只要我们认定你出老千,那就算没有证据,你也是出老千。”钱小诗也无赖地笑着反驳了一句。

“……”

“那你觉得应该加多少合适呢?”钱小诗很开心地逗着他,问道。

孟缺蹩了蹩眉,道:“还不如送你一个香吻来得实在。”

说到这,钱小诗略略显得有些羞涩,看着他,道:“你就这么想让我亲你一下?”

“是的。”孟缺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定定地点头承认。

“呵呵……”

钱小诗笑了一声,然后托着香腮想了一下,道:“好吧,别说我不近人情,如果下次你再能把钱鑫气到脸色发黑,我就考虑送你一个香吻。”

“真的?”

“我说可以考虑,并没说一定。”

“那到底有还是没有?”

“信则有,不信则无。”钱小诗狡猾地笑着道。

孟缺瞟了她一眼,呐呐地念了一声:“真是一只小狐狸。”

第一千两百三十二章 阴险小人

开着被撞凹得变形了的玛莎拉蒂,钱鑫胸膛当中充斥着一团熊熊的火焰,当来到外面保安室的时候,钱鑫将车子停了下来,然后向保安问了一句话——“你可认得刚才跟钱小姐一起走的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

保安室里的保安显然是知道钱鑫身份的,而且跟他还很熟悉,所以对他分外礼貌,得听问题,立即知无不言地道:“回钱先生,刚才那个男人,他好像是钱小姐的保镖,最近才请的,也就昨天吧,昨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听其他保安说,钱小姐本来要把他从十楼扔下去的,但是最后却把他收为贴身保镖了。”

“保镖?”原本胸中充斥着一团怒火的钱鑫,听到保镖二字,怒气突然就减弱了一半。继而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错,那小子好像就是给钱小姐干贴身保镖的,反正我看他挺不顺眼的,不就长得像张国荣么?就凭借脸蛋吃饭,真是个软骨头。”保安很不屑地说道。

钱鑫笑了两声,也不再继续多说,开着车继续走,脸上笑容越来越浓郁:“小诗啊小诗,原来你是故意拿个挡箭牌吓唬我啊,呵呵,区区保镖而已,自然不会是你看得起的人,普天之下,除了我钱鑫,也没什么人能够配得上你了。”

……

孟缺开着车子,遵照钱小诗的方向指示,来到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进入了一间老早就预定好了的包间。

这次,钱小诗好像是过来签署一份文件的,至于是什么文件,孟缺并不大清楚。

到包间之后,没几分钟,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黄头发的老外走了进来。他们很亲热地跟钱小诗打了招呼,甚至还拥抱了一个。

看得孟缺很有醋意。

之后,便是漫长的谈约过程。这次的生意,好像是钱小诗为钱氏家族牵的线,并非是为了钱文俊的生意。

这老外是搞生物研究的,而那位中年男人也是一位国内知名的生物研究学者。孟缺看了他们的名片,好像都很出名似的。

合作的内容是什么,孟缺听得不太明白。毕竟老外是讲英语的,而钱小诗也能说出一口很是流利标准的英式英语。

他们交流了很久,那个死老外仿佛一直在执着着某一个要求,而钱小诗则一直笑着摇头拒绝。

不一会儿,那位国内的知名学者笑了笑,道:“钱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威斯福先生的个性,他这个人一旦咬定某一点,只要达不到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依我看这次的合作,如果钱小姐你想完美签署合约,将之确定下来。你也最好答应威斯福先生的这个请求。”

钱小诗想了一会儿,似乎选择了妥协,点了一下头,竖起一根手指,跟那位老外说了几句。

而那位老外笑了笑,也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孟缺大是疑惑,在双方谈好了之后,他趁着钱小诗有空闲,忍不住问了一句:“那老外他想干嘛?”

钱小诗淡淡地笑了一声,道:“你难道听不懂英语吗?”

“我要是听得懂,也不会问你了。”

“他想让我请他吃饭喝酒,仅此而已。”

“就这样?”

“对,就这样。”

钱小诗虽然答得很肯定,但是孟缺并不认为老外的要求是这么简单的。如果真是这么简单,恐怕钱小诗之前也不会犹豫那么久。

就在孟缺准备闭嘴退到一旁去的时候,钱小诗忽然补充了一句,道:“等一下你也跟着我一起去,酒席上用得着你。”

“哦。”孟缺应了一声,退到一旁。

接下来的时间,无非就是吹牛打屁,老外显得很健谈,而钱小诗着是一味地敷衍着。

看得出来,这一单生意,她看得很重,是必须要拿下来的,所以也才会花大量的时间陪这个本身无聊到透顶的老外闲唠嗑。

这一聊,聊到十一点。老外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主动提醒了钱小诗一声。

然后钱小诗应了一声,大家伙起身走出包间。

出了咖啡厅的店门,老外很客气地一定要求钱小诗坐他的车。钱小诗无奈,只得对孟缺说道:“你去拿车吧,跟着一起来,别跟丢了。”

孟缺接过钥匙,开着车,跟在老外的别克车后面。然后去到了一家,名为“乐逍遥”的餐饮酒店。

这家酒店,在YZ市名气很大,但名不是正名,而是邪名。因为这里头的主要特色服务是跟银河大厦差不多的——銫情服务。

以前大猩猩曾就在孟缺面前提起过,说这家酒店无耻到弄出了个什么黄金VIP包厢,然后包厢里的上菜小姐都是只穿三点式内衣的。

大猩猩和唐琅很喜欢这种调调,所以曾问过孟缺,他们是不是也学着搞一搞这么样的一个特色服务。

孟缺当初一听,果断地就拒绝掉了。

没想到,事隔几个月,他却是要陪着钱小诗一起去尝试那个服务。

那位老外初来乍到的,肯定是不会知道乐逍遥酒店的那种特色服务的,一定是那位国内知名学者指示他的。

那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道钱小诗是个女人,还要偏偏让她请客去那种地方。实在是太居心不良了。

开车过去,并没多久。只十余分钟,三辆车就来到乐逍遥酒店边的露天停车场。

这个酒店的服务很到位,才一下车,就立即有美丽的迎宾小姐迎了过来,很亲切很热情地招待着客人往酒店而去。

那位老外学者很开心很激动地一个劲地在那位国内学者面前形容着什么,然后那位国内学者也很猥琐地一个劲地点头,然后重复地强调一个单词——“COOL!”

进入酒店,按照两位学者的要求,果然是订了一个黄金VIP包厢。最低消费是十万。

老外显得很激动,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黄金VIP包间里的美女如云的场景。他虽然很好色,但是对钱小诗,似乎并不多感兴趣。

老外的审美观跟亚洲人是不太一样的,而这个老外对钱小诗不是很感兴趣,但那位国内学者却对钱小诗非常感兴趣。

孟缺已经不止一次发现他在偷瞟钱小诗的那双玉腿了。

在进入包间之前,那位国内学者忽然发话了,指着孟缺对钱小诗说道:“钱小姐,你的司机,恐怕还是不要进来了吧,这种场合,并不适合他。”

国内学者一脸鄙视,分明一点也看不起孟缺。那位老外却一点也不介意,早就进入包间了。

钱小诗笑了一下,道:“为何不适合?”

国内学者一副很高深地样子,道:“无论是社会还是大自然,都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很显然,区区一个司机,并不足以达到这样高的层次。上流社会的场合,是不会适合下流社会人员参加的。这样也是为了他们好,未免给他们心里造成强大的落差。”

孟缺一旁听着,心里感觉极度不爽,很想一挥拳头给这色眯眯的学者的眼睛上来一拳。

钱小诗却道:“很抱歉,这位先生并不是我的司机,而是我的表弟,而且他也一家大型公司的经理级别人物,算起来也是上流社会之人呢。”

“哦?”国内学者微微不悦,略有诧异。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小诗姐,算了吧,人家既然看不起我,那我就不进去了。”

国内学者愧然一笑,道:“小兄弟莫要见外,算我有眼不识泰山,既是钱小姐的表弟,那么自然是能进这个包间的,请。”

钱小诗兀自先一步进入了包间,孟缺跟在后面也进去了,国内学者走在最后,他一进去,就非常熟练地将门的反锁给打上。

当即,他拍了拍手,大喊了一声,道:“好了,人到齐,上酒,上美女。”

说完话,他眼神很不善地看了孟缺几眼,不着痕迹地哼了两声。

心里道:“既然进来了,那就算了,反正我有办法摆平你,今晚上这钱小姐,我是一定要尝到她的滋味的,哈哈……”

(PS:抱歉,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回来晚了,第一张更新拖到了现在,第二章,我可能又要熬夜才能写出来了。这些天也没爆发,真对不住,我大概忙到七月中旬的样子就宽松了,到时候爆发一下。)

第一千两百三十三章 特色服务

随着国内学者这一喊,果然开始有美女迎了出来,一共三位。果不其然都是仅穿着三点式内衣,分别是黑色、白色、红色。

黑色代表着性感、白色代表着清纯、红色代表着妩媚。任凭女性内衣的颜色有千万种,这三种是始终不变的代表经典。

美女的身材都很妖娆,长腿细腰胸脯饱满,三点式的内衣穿在她们的身上,显得非常地诱惑。

虽然比起钱小诗来要差上一大截。但也算得上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了,老外舔了舔嘴唇,开心得嘴都合不拢,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而那位国内学者,则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钱小诗的身上。

任凭三位身上只穿着单薄三点式诱惑装的小姐百般卖弄,他的关注重点始终在钱小诗的身上。

这时,他还刻意地试探性问了一声:“钱小姐,需不需要再叫一个先生来作陪?这里不但有美女服务,同样也有帅哥服务哟。”

尽管他这一句话说得很恶心,但钱小诗依然保持着那种大度的微笑,摇了摇头,道;“谢谢,不用了,我并不喜欢。”

“那钱小姐你可不要后悔哦,其实大家都是熟悉人,你也不必太拘束。”国内学者对这个地方显得很熟悉,以前肯定没少来过。

刚对钱小诗说完,他转头看向孟缺,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孟缺道:“叫我阿和就好。”

“呵呵,好,你也不必拘束,我跟你表姐钱小姐是老熟人了,而这个地方么,你应该也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这三位小姐,你随便挑一位,她会全程伺候你用餐,当然了,你如果是想那个……嘿嘿,可以另外去开包间。这些费用,都已经包了的,所以你也不必客气。”

国内学者说话很是露骨,不遮不掩,一点也不懂得尊重一下钱小诗。也不知道他根本是不懂得尊重女性,还是根本就是故意的在挑逗钱小诗。

孟缺从头到尾没看过那三位美女一眼,听完国内学者的话,他也笑着拒绝道:“谢谢,我也不用,我跟表姐一样,都不喜欢。”

“哦?”国内学者惊讶地笑了一声,然后点点头,似也明白。也不强求了。

那位老外玩得很嗨,这会儿,那位身穿黑色三点式内衣的女人已经被他搂到了怀里。美女妙曼的身材已经饱满的柔软,已经被他摸了不下十数遍了。

这里的服务美女,显然是经过上岗职业培训的,面对男人的挑逗,她们欲拒还迎,小小的羞涩之中,欢笑声不断。

估计,如果不是当着大家的面,那位老外可能现场就要跟那位身穿黑色内衣的女人开战了。

国内学者也投其所好,既然钱小诗和孟缺都不要特殊服务,那么他这别有心计的人自然也不会要的,便让另外两位女的一起去陪伴那位老外学者。

老外乐不可支,来一个收一个,来两个收一双。

“既然二位都没那种爱好,那咱们这就点菜上酒可好?”国内学者问道。

“好。”钱小诗和孟缺都没意见。

须臾,酒菜都被端了上来,上菜的速度很快。

国内学者李德生喊了两箱酒,都是茅台,反正最后结账的是钱小诗,遂,他也很不客气。

酒一被开瓶,他就斟了三杯,递两杯给孟缺和钱小诗二人,道:“来,为了这一次能够完美的合作,我们先干一杯。”说完,他一饮而尽。

钱小诗因为很在乎这次的合作,也不好拂李德生的面子,便也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全喝了下去。

孟缺自然也一样,并不例外。

见钱小诗和孟缺豪爽地将酒喝了下去,李德生拍了拍手,赞道:“钱小姐真是海量,我早就听闻钱小姐千杯不醉,今日正想见识一下。”

说着,又将钱小诗和孟缺倒满,道:“俗话说,好事成双,我们喝酒自然也不能不成双,你们说是也不是?”

废话了一堆,又让孟缺和钱小诗陪着喝了一杯。

这货好像酒量极好,两杯茅台下肚,他脸不红气不喘。

反观钱小诗和孟缺,都已经有些微微脸红了。

三十年的茅台,五十三度,像这样的烈酒沾点棉花,都几乎能点起火来。

李德生废话不断,他总能找到借口来敬酒,而钱小诗投鼠忌器,也不得不给他面子,一来二去的,两瓶茅台很快就喝下去了。

狡猾的李德生,并未就此罢休。这会儿,找借口跟威斯福说了几句话。

然后威斯福很不太情愿地推开了身上的美女,端了一杯酒,敬向钱小诗。

面对老外的敬酒,钱小诗又是不得不喝。

老外好像早就跟李德生串通好了,李德生迫着钱小诗和孟缺喝了两瓶,老外也迫着他们两个一起喝了两瓶。

五十三度的酒,两瓶喝下,纵算是酒鬼,估计也快找不到北了。

钱小诗明显快支撑不住了,便在喝完老外敬的第二瓶酒后,就摆了摆手,道:“对不起,我实在是酒量不济,再喝就要醉了。”

李德生很开心地笑了笑,似乎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效果,道:“诶,怎么会呢?传闻钱小姐一向是千杯不醉,这才喝了仅仅四瓶而已,怎称得上是千杯呢,百杯都不足,来来来,再来几杯。为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钱小诗左手扶着额头,她是真的快醉了,此刻柔美的脸蛋,红得跟抹了一层胭脂一样,甚至她的白皙脖颈都跟着一起变红了。

忽然,她的右手在桌下拍了孟缺的大腿一下,向他示意着帮忙。

孟缺及时会意,扬声道:“不好意思,李先生,我表姐酒量确实不怎么好,千杯不醉那只是外人的吹捧而已,实际上她一杯也能醉。不如这样吧,接下来的酒,我替她喝怎么样?”

李德生显然很不乐意孟缺出来帮忙,冷笑了一声,道:“生意上的酒,哪有代喝的?难道饭也能代吃么?”

“这……”孟缺愈发看这李德生不爽,几番手痒想动手,但念着钱小诗在身边,也就忍耐下来了。

钱小诗忽然也说道:“李先生,你就放过我吧,且让我先缓缓好吗?就让我表弟代我喝几杯吧。”

李德生听钱小诗如此说,也不好逼得太紧,便勉为其难地答应,道:“那好吧,不过既然是代喝,那么阿和先生自己的酒也须得喝,也就是我们敬你一杯,你得喝两杯,怎么样?”

“呵呵,李先生你也太欺负我这个酒量小的人了。”孟缺按捺着怒气,强笑道。

李德生道:“当然了,如果钱小姐肯帮你分担,也可以。”

这话摆明了是不喝也要喝,不然,生意就拉到。

钱小诗在桌下又拍了孟缺一下。

然后孟缺吸了一口气,道:“好,两杯就两杯,我尽力而为。”

李德生奸计得逞般笑了一声,然后开始为孟缺倒酒。心里头冷笑道:“五十三度的茅台,我看你能顶多少杯。”

孟缺这边,他趁着钱小诗没注意,暗中运用龙血之力将身体里的酒精度全部催发从身体各处的毛孔当中逼将出来。

不消一分钟,他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全是酒精。

蓦然,他装成酒醉,一拍桌子,道:“李先生,这样一杯一杯地喝,太不爽了,就跟娘们一样,是男人,就应该整只瓶子吹,你说是也不是?”

李德生大是诧异,愣了一下,点头道:“此话有理,但若拿着瓶子吹,我喝一瓶,你可就要喝两瓶啊?”

孟缺再一拍桌子,道:“没问题,来。”

李德生心里冒出一个“这小子肯定醉疯了”的念头,也就配合着他,端起瓶子来,一口气先干了半瓶。

然后看着孟缺仰着头,咕噜咕噜,一整瓶很快就见底了。

一瓶酒搞完,孟缺的脸色红得跟关公一样,浑身汗如雨下。然后再开一瓶,接着再灌下,又是见底。

两瓶喝完,他居然还没倒下,而且看起来似乎还越喝越猛。

“李先生,你可才喝了半瓶,还有半瓶可不能不喝啊?”孟缺喝完了酒,盯着李德生手里的半瓶酒,也咬住不放。

李德生呆了呆,愕然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半瓶酒,狠着心,闭着眼睛也一次性地灌了下去。

“好!”孟缺大笑一声,道:“真是海量,就像李先生你说的,好事成双,干一瓶怎么能行呢?来,你再来一瓶,我再来两瓶!”

李德生连忙阻止:“别……先让我缓缓,再来我可也要醉了。”说完话,他诧异至极地瞪了孟缺几眼,见他依然清醒着,一点醉意也没有。

顿时心里很是发愁:“怎么可能,这家伙连喝了这么多,怎么不醉?这可是五十三度的茅台啊,不是白开水呢,我今天喝这么多都超常发挥了,这小子真是奇了怪了!”

孟缺知道李德生的心思,他不过就是想先把自己灌醉,然后再把钱小诗也给灌醉,接着他就可以施展他的狼性行动了。

孙子兵法有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孟缺顺着他的思维,忽然故意装出醉意,摇晃了几下身体,道:“不喝也好,大家都缓一缓,不然再喝,我就得昏迷不醒了。”

李德生这么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心里道:“这小子也要醉了,可不能让他休息,他这么能喝,若是给他缓过劲来,我岂不是又要陪着他喝?我虽然酒量很好,但这五十三度的茅台可不是开玩笑的。”

登时,他不顾一切地一拍桌子,豪爽地道:“古人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来来,阿和兄弟,我们再来一瓶,你先来,你喝一瓶我半瓶。你两瓶我一瓶。”

第一千两百三十四章 迷醉小诗姐

见李德生果然上当,孟缺暗暗地偷笑了两声。表面上装着推让,“李先生,还是让我先缓缓吧,再喝我可真的就要昏迷了。”

“哈哈,堂堂男子汉有啥可怕的,居然还能怕喝酒?来来来,再喝。”李德生要的就是孟缺醉,眼下明明看着就要醉了,他岂能轻易善罢甘休?

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李德生狠着心,自己先灌了半瓶子。然后,他脸也红了起来,身形微有摇晃,也开始出现醉意了。

“你看,我都已经把半瓶喝下去了,你若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这一句话撂下,态度强硬。

孟缺装着很为难,也很纠结地拿起了一瓶酒,道:“李先生,再让我缓十分钟好么?”

李德生一分钟也不想让孟缺缓,道:“自古以来,多少的生意是在酒桌上谈成的啊,谈生意看得就是对方的豪气,若是生意对方畏首畏尾,这样的合作,依我看,不谈也罢。”

这摆明了是威胁,若是不喝,那么合作就免谈的意思。

钱小诗经过缓了一下,脸色看起来稍微好了一些,桌子底下,她又拍了孟缺一下,示意让他继续顶住。然后她找借口上洗手间去了。

孟缺便百般为难地端起了酒瓶子,然后凑上嘴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一瓶酒饮完,他就垂头趴在桌子上动也不动了。

李德生哈哈一笑,喊了孟缺几声,但是并没得到回应。这时,他赶紧让服务生拿了两瓶水来,然后凭借着他多年来的经验,一口气连灌两瓶子农夫山泉矿泉水。

多喝点水,能够淡化体内的酒精度,这样一来,只要稍微缓个半个小时,上几次厕所,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不多时,钱小诗回来了。

她看李德生和威斯福都心情挺好的,便趁机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来,道:“李先生、威斯福先生,既然大家吃喝得这么开心,不如趁着开心,咱们把这合约给签了吧?”

威斯福对此没多大意见,他此番千里迢迢地跑中国来,本就对合约的报酬很感兴趣。若不是李德生几次三番地让他缓缓,他早就跟钱小诗签约了。

这会儿,他一听钱小诗的话,接过笔,就想在合约上签字。这份合约,他早就在电脑上看过草案了,觉得很是满意。

刚要签字,李德生半途杀出,阻止道:“何须急也?哪有人酒席没完,就签合约的?签个字,也不急于一时,来,钱小姐,你都缓了好久了,这会儿,你也该跟威斯福先生多喝几杯了。”

钱小诗继续忍着李德生的放肆,若不是此番工作是为钱氏家族做的,钱小诗才不会如此忍耐他。

倘若换成钱文俊来处理这事,这李德生胆敢放肆?他只要一放肆,钱文俊铁定叫人打碎了他满口牙,然后还须得让他全部咽下去。

可惜,家族是家族,家族讲究形象,不以暴力欺人。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次的合作才会派钱小诗来当代表人。

钱小诗轻轻一笑,在合约没签字之前,她还是得忍耐一下李德生这个人渣,道:“很抱歉,我真的是不能再喝了,如果要喝,我表弟可以代劳的。”

李德生阴笑道:“若是你表弟还能喝,我倒是没意见,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已经喝趴了。不过没关系,等下我直接让服务员开个房间,送他去休息就好了。”

钱小诗秀眉微蹩,桃花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不悦,拍了孟缺一下,喊道:“表弟,你怎么了?醉了吗?”

孟缺得她一拍,忽然抬起头来,道:“醉?我才没醉?”

其时,他脸色酡红像极了关公,如果让他换上关公服装,再来一柄青龙大刀,那么他俨然就是关公转世啊,脸那么红。

脸红归脸红,其实他并没丁点的醉意,他身上的酒精已经全部被逼出来了。若不是外套的遮掩,谁都能看到他全身上下都是湿的。

李德生很诧异,盯着孟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这货不是醉了吗?怎么还能说话?

一般来讲,在酒桌上,没醉的人常说自己醉了;而真正醉了的人,偏偏会说自己没醉。

眼下,孟缺一口咬定自己没醉,这显然是醉话。

李德生皱眉道:“阿和兄弟还能继续喝么?”

孟缺装着醉醺醺地模样,重重一点头,道:“能,当然能。”

李德生摇了摇自己剩下的那半瓶子酒,道:“那好,刚才是我先喝了一半,你喝了一瓶,现在咱们继续,你先喝一瓶,然后我再喝这一半。”

李德生算定,孟缺那货顶多再喝一杯就绝对会趴下。所以,他故意让孟缺先喝,只要孟缺趴下,他这半瓶也就不用喝了。

“好!”

脸色酡红的孟缺显得很豪爽,应了一声,抄过一瓶酒,就跟喝白开水一样,一下子就摆平了。

然后将瓶子往桌子上一放,道:“李先生,该你了。”

李德生愣了,果断地愣呆了,对方可是喝了整整一瓶啊,非但没醉,反而越来越精神了。这是什么情况?

孟缺一笑,这一笑显得很清醒:“李先生莫要欺负我这老实人啊,我都喝完了,你莫要留着那半瓶迟迟不肯喝啊。”

李德生尴尬一笑,其实这会儿他是喝不下了,方才只是想逼醉孟缺而已。他完全没料到孟缺居然还不倒,沉默了一下,道:“阿和兄弟,原来你酒量这么好,算起来可是你在欺负我呢,这半瓶,你就让我先缓缓可以么?”

孟缺很果断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摇了摇,照搬他的原话,道:“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李德生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钱小诗这时也说道:“李先生几次三番地都逼着我们喝酒,我们都一一接下了,难道李先生要食言么?在生意场上,热情跟豪爽是互相的,若是李先生你不能豪爽,那这次生意就罢了吧,我就不信除了你们之外,我们钱氏就找不到另外的合作人了。”

“这……钱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得了,我喝,我喝还不行么?”李德生感觉到了钱小诗语气当中的决意,叹了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将那半瓶给喝了下去。

此番合作,钱氏给出的条件很是吸引人。若非他李德生跟威斯福先生是多年好友,钱氏也不会找到他头上去。而威斯福是个只爱财,不重情的人,倘若钱氏真的踢了他,另找别人,那亏的可就是他啊。

李德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已经越过那个度了,当喝完了半瓶酒,他缓了好几分钟才换来的清醒立刻就朦胧了。

一瞬间,他好像感觉整个大地在摇晃,东南西北到处都是酒瓶子。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听着听着,他就觉得自己迷失在一片远古的荒芜里……

紧接着,眼前一黑,再也无知无觉了。

看着李德生醉了,钱小诗理也不理他,直接拿出文件给威斯福,先让他给签了。然后李德生这边,她也不准备给他签字了。

这次合作的主要方是威斯福,既然威斯福已经签了字,那么李德生便显得不重要了。

这么卑鄙的一个小人,签下他,也无甚用处。国内像他这样的知名学者数不胜数,同样的价码只要公开发布,为了这个工作争破额头的,绝对不下千数。

字一签完,钱小诗立即显示出了她那职业干练的一面。立即收拾东西,站了起来,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道:“(英语)威斯福先生您慢慢玩,这地方不太适合我,我就先告辞了。”

威斯福并没意见,高兴地冲她挥了挥手,继续搂着三个妞,吃着豆腐。

钱小诗起身,离开了座位,忽看孟缺一眼,淡淡地道:“表弟,你还能走么?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在这里玩?”

孟缺赶紧站起,揉了揉脸,整理了一下醉容,精神起来,肯定地道:“当然是跟你走。”

“嗯,那就走吧。”钱小诗到底还是有些精神不佳,说完话兀自走在前头。

孟缺赶紧跟上,忽地看钱小诗走路有点摇晃,他及时发扬雷锋精神,贴近了她,未得她同意,就一手搂住了她那柔软的腰肢,亲切地道:“小诗姐,你慢点。”

第一千两百三十五章 她说不要

“放开我!”

钱小诗被孟缺搂住了腰肢,浑身一颤,就跟触电一样。立即冷漠地低喝了一声,一点也不给孟缺好脸色看。

孟缺很识相地赶紧放开,然后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你先去提车。”钱小诗皱着眉头,心里感觉很不舒服似的。

刚出了酒店,钱小诗忽然飞快地跑出了几步,然后来到一棵树下,张开嘴巴就呕吐了起来。

孟缺看了一眼,赶紧进酒店弄了一瓶水来,然后来到她的身边,抚了抚她的背,帮着顺了一下气。

手贴着钱大美女的脊背,孟缺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里面内衣的纹路。不一会儿,一股刺鼻的味道蔓延开来。

孟缺递上水,道:“漱漱口吧。”

美女呕吐的模样,不会比丑女好看多少。

五十三度的茅台,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了的。尽管钱小诗的酒量已经算很不错了,但也顶不住四五杯的量。

吐完之后,她感觉好像好了一些,接过水,漱了几下口,然后从手提包里拿出湿巾擦了擦嘴巴。

“去拿车,我们走。”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留,哪怕半秒。

“哦。”

开车过来,孟缺接她上车。状态不好的她,没选择做后面,而是选择坐在副驾驶位置。

晕车的人大多都有这样的经验,坐前面会比坐后面要稍微舒服一些。

“小诗姐,我们去哪里?是不是要送你回家?”

“不回家,你先带我到处兜兜风,让我清醒一下。”

“行。”

车子发动,孟缺开得很稳,不急不慢。

钱小诗一直看着窗外,沉默着,良久,她忽然看了孟缺一下,道:“你居然一点也没醉?”

孟缺笑道:“是啊,我早说了我没醉啊。”

钱小诗也颇为难得地笑了一下,道:“原来你酒量这么好,大家都被你骗了,尤其是李德生,他都被你骗到醉得昏迷了,你可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哪里哪里,李德生最后那半瓶若没有小诗姐你的配合,他也不会喝的,要说狡猾,你也得算一份。”孟缺谦虚地道。

“看来这次带你出来是带对了,说吧,你的酒量究竟有多高,就像刚才的那种茅台,你能喝得下多少?”

“呃,看心情吧,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杯就醉,心情好的时候,一千杯估计也不会醉。”

“哦?这么说来,你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的了?”

“嗯,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我当你的贴身保镖的第一天,能时刻陪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很快乐。”

钱小诗淡淡一笑,清澈的美眸看向窗外,“油嘴滑舌,没一句是真话。”

“我发誓,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得了吧,男人的誓言如果可信,那么母猪都能上树了。”

说完话,钱小诗进入了一阵沉默。眼睛怔怔地看着车窗外飞快闪过的景物,不一会儿,她的眼眶中竟是流下了泪来。

起先是一两滴,尔后,那眼泪就像是洪水决堤忍也忍不住,拦也拦不了,绵绵不绝地流落下来。

孟缺一开始没注意,因为她流泪的时候并没伴随着哭声。

后来,直到孟缺听到了微微啜泣声,这才发觉,原来身侧的钱大美女竟然是哭了。

究竟为何而哭呢?

“怎么了?”孟缺问。

钱小诗也不擦眼泪,任它在脸上流淌,目光一直看着窗外,面无表情:“没怎么。”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我总觉得天下间所有的女人,都是仙国的天使,天使就应该是快乐的,而不是悲伤的,落泪是一种伤感罪过。而看着美女流泪更是一种令人感到自责的罪过,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可以向我发泻一下。无论你是想骂人,或者打人,我都可以勉强顶替的,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钱小诗冷笑了一声,道:“你倒是挺伟大,其实说穿了,你还不是跟一般的男人一样,只不过是想跟我上床而已,不是吗?好听的话,我听得太多了,你不必故意讨好我。”

“错。”孟缺断然否定,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上床这个词太粗俗,而且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人格污蔑。

我坦诚地说,我不否认对小诗姐你有想法,但这个想法是在喜欢、爱慕的前提下诞生的。

而且我也不会用李德生那种卑鄙的手法去达到目的,我只会一步一步,慢慢地让小诗姐你感觉到我的心意。也许最终你不会选择我,但我只要为了我的喜欢付出了行动,这已然足够了。”

“喜欢,你凭什么喜欢我?你有什么?你拿什么配得上我?你以为你是谁?”钱小诗似乎被触动了心底某一根弦,忽然激动了起来,呵斥道。

“我就是我,并不是任何人,我自认为,只要心里有想法,那么目标就一定能够达到。你可以说说看,究竟要拥有怎样的一种条件,才配喜欢你?只要你说得出,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一定能够做得到。”

“算了,逗你玩的。”钱小诗趋于冷静,激动的情绪按捺了下来。

孟缺看了一眼她脸上的表情,忽然觉得这女人以前肯定是有故事的,很有可能是情感故事。

像她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长到二十几岁,不可能从来都没有过一个男朋友吧?或明或暗,总该会有一个的。即便不是男朋友,她也应该有过爱慕之人。

无论男女,在进入青春期后,异性相吸的天性会强烈地爆发出来。但凡正常的人,无论怎么遮掩,都无法抵挡心里那种对异性的好奇、爱慕。

“看来我对她了解得还不够深啊!”孟缺心里暗叹道。

少时,开车已经来到了沿江高速路。出来兜风,在这一段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青山路水就在边侧,空气也十分清新。

但钱小诗的状态,似乎一点都没好转。因为酒的缘故,她好像想起了不应该想起的往昔。

“嘀嘀!”

蓦然,车后响起一阵喇叭声,孟缺从侧视镜往后一看,后面追来了一两大煞风景的玛莎拉蒂。

钱小诗眼睛看着窗外,这时也发现了那辆看着眼熟的车。

那车,不是别人的车,正是钱鑫的车。

孟缺对它一点也不陌生,因为不久前,他曾将之撞得变形过。

玛莎拉蒂开得飞快,转瞬就追上来跟兰博基尼蝙蝠齐头并进,车里的人果然是钱鑫。

“嗨!小诗,我们又见面了。”

钱鑫很热情地挥手打招呼。

钱小诗却并不理会他,看也不看他,坐正在座位上,两眼一闭,忽然疲惫地道:“能有办法让我看不到他吗?”

孟缺早就有想法了,他也极不喜欢钱鑫这个人,沉默至此,等的就是钱小诗的一句话。

只听她这一问罢,孟缺档位上调,坚定地给出了一个回答——“能!”

第一千两百三十六章 美女赌约

“能!”字一出口,兰博基尼蝙蝠瞬间提速,跑车跟非跑车的差别就在于瞬间提速的快慢。

排气管里浓烟一冒,车子狂飙而逝,将玛莎拉蒂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钱鑫一阵错愕,微笑的表情僵硬了足足半分钟,然后盯着前方越来越远的兰博基尼蝙蝠的车尾,他狠狠地一拍方向盘,怒骂道:“该死的保镖,居然赶甩我的车?你撞我的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怒骂声止,他也将车子全速开动起来。

玛莎拉蒂跟兰博基尼算得上是同档次的车,因为在车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叫意大利的名车当中,有“两王一后”这个说法。

所谓两王,一个是法拉利,另一个则是兰博基尼;而一后,则就是玛莎拉蒂了。

若单论速度,兰博基尼蝙蝠显然要强这辆玛莎拉蒂总裁小半截。是以,孟缺急速狂奔,钱鑫咬紧了牙在后头追,一下子也没能追上。

孟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算路上其他车辆挺多,他也不管不顾,全速前进,车子就跟幽灵一样在马路上飘荡。

神挡超神,佛挡超佛。

钱小诗起初觉得挺刺激的,慢慢地亦有些害怕起来。斜扭过头看了孟缺一眼,但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手脚操作不慌不忙,显得有条有序,非常带有节奏感。

直到这时,她才真正相信了孟缺曾在银河大厦地下停车场里说的那句话——“其实,车技才是我最拿手的。”

钱鑫紧追也追不上,显得异常的愤怒。他心里很是不甘,暗想道:“这次我非要超过他才行,要不然这事传了出去,岂不是有损我的面子?堂堂钱氏家族的人居然跑不过一个区区干保镖的低等社会之人,哼!”

虽然兰博基尼蝙蝠的硬件设定上最高速度可以跑三百五十千米每小时,玛莎拉蒂总裁才堪堪三百多千米每小时而已,但在钱鑫看来车子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开车的人。

这就好比高手跟新手的区别,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草木在他手上皆可为绝世之剑。而初出江湖的新手,则就需要一柄好的宝剑来傍身。新手的宝剑跟高手的草木之剑,其实是划等号的。

钱鑫也正因为是如此想的,所以硬件设备的差距,他完全没有计算。

瞅准了前方道路几乎有两千米的距离是直线,钱鑫偷偷地默运龙血之力当做汽车的第二推动力。

原本就很快的玛莎拉蒂总裁,在受到第二推动力的作用之后,速度瞬间一增再增。

不到半分钟,他就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了不足百米。

钱小诗在侧视镜当中忽然发现了玛莎拉蒂追了上来,便道:“他好像追上来了呢。”

孟缺一脸自信地道:“无妨,他追不上,玛莎拉蒂那种破车,追得上兰博基尼蝙蝠?开什么玩笑!”

钱小诗笑了,很开心地笑了,“你口气还真不小呢,玛莎拉蒂是破车,那么在你眼里什么车才是最好的车?”

“这个嘛,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车不在贵,有美女则行’,我觉得这辆兰博基尼蝙蝠就很好。”孟缺厚着脸皮赞美道。

钱小诗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的歪脑筋还真多。”

孟缺微微一笑,忽道:“喂,你说话还算数吗?”

“什么?”

“我指的是你在银河大厦停车场外面说的那句话,到现在还能算数吗?”

在银河大厦的停车场外面的时候,钱小诗曾亦如现在这般地微笑着,然后给了孟缺一个福利——“如果下次你再能把钱鑫气得脸色发黑,我就考虑送你一个香吻。”

钱小诗想了一下,神秘地笑了,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道:“得看我心情好不好,心情好的话,我就考虑送你一个香吻。”

“现在呢?你现在的心情应该还不错吧?”

“嗯,还行,不过现在钱鑫的脸色可是还没黑。”

“这好办。”

“你想怎么做?”钱小诗一瞬间将烦恼全部抛弃掉,不念不想,转移注意力,就是想看看孟缺怎么样能把钱鑫的脸再次气得发黑。

钱鑫是一个很烦人的人,能够把他气得脸色发黑,这无疑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孟缺单手摸了摸下巴,道:“你想他的脸色能有多黑呢?是像奥巴马那样黑,还是跟包公一样黑?”

钱小诗笑道:“最好黑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行,不过你的车可能要遭罪了,撞坏了,你可别要我赔。”孟缺先把条件讲好。

钱小诗狡黠地笑道:“这可不行,这车挺贵的呢,而且是限量版,撞坏了你得赔我。”

“啊?这我可赔不起。”

“你如果赔不起,那就把你自己卖给我吧,我收你当一辈子的奴隶。”

“奴隶?冬天要不要帮你暖床?”

“去死,想得美啊你。”

“不暖床我才不干呢。”

“呵呵呵呵,好啦,逗你玩的。车坏了可以修,没事的,你随意,我只是想看看钱鑫脸色发黑的样子。”钱小诗笑容一敛,微有些疲惫的说道。

“好,我现在就让他的脸色黑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蓦然间,孟缺将车子减速,挡在道路的最中间。玛莎拉蒂冲了上来,一时刹车不住,直接就撞上了兰博基尼蝙蝠的车尾。

孟缺暗暗地也施展了龙血之力护住了车身,被这一撞,兰博基尼蝙蝠并没被撞烂,而是借着被撞之力飞快地朝前冲了去。

而钱鑫的玛莎拉蒂,可就没有保护措施,他的龙血之力运用得自然不够孟缺纯熟。

孟缺在玩车一道,早就得心应手、炉火纯青了。

这一撞,兰博基尼借力飞飙,如离弦之箭,玛莎拉蒂却前面凹了一大块,车前盖完全变形,难看至极。

再也不复“总裁”的高档、霸气。

连带着方向不稳,左摇一下右摆一下,在高速路的左右护栏上擦出一道道刺耳的声音及火花。

“混蛋,竟然敢算计我?”

钱鑫愤怒得昏了头,完全没去分析为什么兰博基尼的屁股没烂,而他的玛莎拉蒂的车头却烂成了那个样子。

车,勉强还能开。

他疾疾地再次追去,这一次,孟缺好像是故意在等他,而且是靠边等着他。

待玛莎拉蒂一追上来,孟缺没等他开骂,就抢先说道:“钱先生,我们来比一局如何?小诗姐说,如果你赢了,她就答应陪你吃一顿午餐;如果你要是输了,以后就不要再在她面前出现如何?”

赌约一说将出来,钱鑫一肚子怒气,本来想恐吓孟缺几句,但这一下全部咽了下去。

喝道:“此约可当真?小诗,你且发句话。”

兰博基尼蝙蝠车里副驾驶上,钱小诗幽怨地瞪了孟缺一眼,道:“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孟缺笑道:“放心,他赢不了。”

“他要是赢得了呢?”

“呃,他要是赢了,我帮你买单。”

“去你的,谁稀罕你买单,你要是输了,你就得跟着我做一辈子的奴隶。怎么样?”

孟缺认真地想了一下,自信满满地道:“行。”

钱小诗兴趣极然,听孟缺一答应,她即扬声道:“就算是我说的,你敢赌吗?”

“当然敢!”

钱鑫瞬口答道。

足足三年了,他约了钱小诗一共约了七十八次,,从来没有哪一次成功过。在这之中,钱鑫失落过、悲伤过、愤怒过、懊恼过,最终他还是抛弃了一切的情绪,选择了走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条路。

如今,终于得到钱小诗松口,他怎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这一次,无论怎么样,他都要赢!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好!那个当保镖的,我暂且不跟你计较你撞我的这件事,来吧,从何路段开始比?”

孟缺一挥手,道:“熄火,由小诗姐喊数,三声之后,便开始。终点就定在四十公里外的高铁站,如何?”

“好!”钱鑫想也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暗忖着,“由同一起点开始比,拥有着龙血之力当第二推动力的我,岂会输?”

“堂堂钱氏望族的后辈会输给一个当保镖的低社会层次之人?”

对方不就是车子稍微好一些么?

“这次来真的,一开始我就用上龙血之力当第二推动力,看你这个死保镖还如何嚣张放肆?”

“这次若输,我就将名字倒着写!”

钱鑫胜券在握,一脸傲气,睥睨天下。都不拿正眼看孟缺。

钱小诗饶有兴趣地看着两辆车慢慢地停了下来,然后停在同一条线上,她开始喊数——“三!”

“二!”

“一,GO!



第一千两百三十七章 小诗姐的奖励

两车引擎在同一时间轰鸣起来,如脱缰野马,在钱小诗脆亮的一声“GO”当中,两车齐头并进,初始速度互在伯仲。

钱鑫算盘早就打定,不会给孟缺半点机会,所以在刚起步之时,他就用上了龙血之力。十几秒后,玛莎拉蒂果然超过了兰博基尼,而且有将之越甩越远的趋势。

孟缺皱眉,忖道:“玛莎拉蒂的马力居然能这么强?不对,一定有鬼,那小子一定是用上了龙血之力。”

“如果没用龙血之力,区区玛莎拉蒂不可能跑得过兰博基尼蝙蝠。”

钱小诗倒不怎么担心,这时,调侃道:“貌似他要比你速度快哦,你若是输了,可就要先有当一辈子奴隶的心理准备。”

孟缺自信满满地回道:“你放心吧,我可不会输,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能够跑这么快,但是速度快并不是王道。”

“那什么才是王道?”

“车技才是王道!”

孟缺顿了一下,忽然明知而故问道:“为什么你们钱氏家族的人,我都感觉挺特别呢?以前我也跟一个姓钱的比赛过,他也能把一辆本是很普通的车突然开得很快。”

钱小诗自然不会将这个秘密说破,笑道:“你自己的错觉吧,有可能是姓钱的车技好呢?你自己技术不好,可不能怪别人。”

听她这么回答,孟缺也不再说了。

是不是装逼,只有在出了结果之后,才能知道。在结果未出之前,说什么都是虚的,就算把天吹破了,到头来若是输了,那反倒是自扇自脸。

孟缺认真起来,车速提到顶点。

他虽然可以利用龙血之力干一些隐秘的事情,譬如说保护车身,但是在加速这方面可不能搞得太明显。

因为钱小诗就在车内,而且这车是她的车。想必她对这兰博基尼蝙蝠的了解比孟缺还深,更何况车上还有车速表。如果出现了异常,她肯定是能够发现的。

如果说三百四十迈和三百五十迈的差别很小,小到几乎可以令人忽略。但是速度一旦提升到了四百迈,那就不可能被人忽略了。

因为,那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速度。相差了五十迈,公路上飘过的路景,会很明显地告诉车中人速度已经不一样了。

而且一旦达到四百迈,车子狂驰起来的感觉会使人感觉像飘起来了一样。

碍于以上原因,孟缺不能依靠龙血之力来提速,只能实打实地拼车子本身的速度以及车技。

好在,前方不远就要进入山区弯道了。

这意味着高速路的终止,将进入一般的马路。YZ市多丘陵地带,除了市与市之间有着直线高速,一般通往县城的是普通道路,弯道占多。

只要一踏上普通道路,那就将是真正拼技术的时候。

在普通道路上,有着单纯着快速度是没用的。因为谁也无法断定普通路上会不会突然有拖拉机或者是摩托车,而且路面有没有杂石。

车子在高速奔跑当中,哪怕道路上突然出现一颗只有鸡蛋大小的石头,也会让它顿失平衡,轻则撞车,重则车毁人亡。

所以,在这个时候,技术好与技术好的差距就看出来了。

行过十里,高速路结束,开始进入普通路段。

普通路段跟高速路不一样,高速路是柏油炼沙,普通路是单纯的水泥路。

钱鑫很明显地将车速减慢了下来,熟悉车辆的他也知道物理惯性,在普通路段如果开太快,实在是太危险了。

然而,他减速,孟缺却不减。依旧保持着超高速度,在疾驰。在踏上普通路段的那一瞬间,由于两种道路的高度稍微有一点点不一样,兰博基尼蝙蝠差点飞了起来。

钱小诗面色雪白,这一刻的她,实在是轻松不起来。右手抓着扶手,然后左手也紧紧地抓住座位,安全带她早就绑好了,在这样拼命地高速疾驰当中,她也不敢再说什么话,生怕说话会影响孟缺的注意力,导致他分神出事。

孟缺暗中将龙血之力偷偷地释放出来,没让钱小诗发觉丝毫。

他使用龙血之力并不是为了催动加速,而是为了稳定车子的运行。这样一来,哪怕车子轧过一个可乐瓶子,也不会突然失去平衡飞了出去。

这样一来,钱鑫减速,孟缺全速依旧。此消彼长之下,孟缺很快就追上了他。

钱鑫看着侧视镜中越追越近的兰博基尼蝙蝠,忽地皱眉道:“这小子难道疯了吗?在这样的路上也开这么快,你自己找死可别拉上小诗,小诗若是掉了半个毫毛,我必定要你全家丧命。”

愤怒归愤怒,但同样令钱鑫吃惊的是那小子的车技不可否认地非常之好。尽管奔驰在普通的道路上,兰博基尼蝙蝠依旧四平八稳。

“哼,你想赢?这是不可能的。”钱鑫速度一减再减,减到了两百迈。然后车子居中而跑,不给孟缺超车的机会。这样一来,无论他再慢,孟缺被堵在后面也只能跟着慢。

果然,车速,从两百迈再往下减,减到了一百八。

兰博基尼被堵在后面也被迫减到一百八,钱鑫顿时有了一种征服成功的快感。

陡遇一处弯道,钱鑫依旧堵在路中间,慢而稳地老老实实过弯。却在这一瞬间,身后的兰博基尼蝙蝠突然就像出山强盗一样,如利剑刺来,然后贴着道路的内弯,甩了一个极限漂移,居然果断地反超了玛莎拉蒂。

孟缺一得手,笑地赞了一声,道:“就是这样,从这里起,将是钱鑫败局显露的开始。”

钱小诗看着锋芒展露,自信满满的孟缺,忽然之间,眼睛当中出现了错觉,误把他看成了另外一个人。看着看着,不觉痴了。她也不再去关注车速,不再去关注安全问题,眼中只有那位幻觉之主。

对于钱小诗的异样,孟缺可一点也没察觉。

他专心致志地掌控着方向,刚刚抢回了先机,他可不会搞出纰漏来让钱鑫反超。

跑完了弯道,他亦居中而跑。

局面彻底被扭转过来,这会儿,孟缺多慢,钱鑫也必须跟着多慢,超又超不过,他只能耐着从下一个弯道找机会。

“好小子,还真有点能耐,怪不得会这么嚣张!”

钱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望前面,第二处弯道只在将近八百米外。

为了反超,他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

然后在将要靠近弯道的时候,他也想学着孟缺的样,从内弯漂移。但是,很可惜,孟缺早在他的前头进行了再一次的极限漂移。

看着孟缺的漂移法,钱鑫看呆了。

兰博基尼蝙蝠在孟缺的操控下,就好像高铁沿着轨道一样,几乎是贴着内弯壁漂过去的。

钱鑫跟在后面,也甩了一个漂移,但是同样是漂移,彼此之间的技术可就相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成功过弯后,孟缺陡然加速,将车的速度提高到了极致,越去越远。

钱鑫畏首畏尾,不敢于释放,结果是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占了优势之后,孟缺也不敢大意,继续以最快地速度朝前方猛冲。持续了约莫十多分钟之后,县城的高铁站遥遥在望。

而通过侧视镜,他再也没发现钱鑫的玛莎拉蒂了。

这时,他疑惑地将车速减慢了下来,“咦,钱鑫莫非失踪了?”

钱小诗微微一笑:“他大概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比不过你,所以干脆不比了。”

“哦?这么说来,我可就赢了呢。”

“是呢。”钱小诗呼了一口气,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忽然莫名其妙地道:“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呕吐?”

“啊?你又要吐了啊?我不介意,你要吐就吐吧。”孟缺耸了耸肩,很大度地说道。

方才车子开那么快,晕车呕吐也算是正常现象,别说是钱小诗,就是孟缺自己都有点晕晕的感觉。

却在这句话刚刚说出之刻,钱小诗忽然扭转身来,探着臻首,粉嫩红唇蜻蜓点水一样飞快地在孟缺的嘴上印了一下……

这一下,完全没预兆,亲得孟缺一愣一愣的。

钱小诗却笑着像一只小狐狸:“我心情还不错,所以,说话算话,香吻奖励送给你。”

第一千两百三十八章 带走小诗姐

什么?

居然来真的?

居然真的送了一个香吻,可是为什么连点预兆也没有?

总要有点提示吧?

如果有提示,孟缺几乎能想出一百种方法来让这个香吻变得更加绵长一些、深情一些。

可是,偏偏没有提示。就那么突然之间就亲过来了,直到现在孟缺都没有完全从那一吻的感觉当中回过神来。

钱小诗的嘴唇软软的,并没有呕吐之后的那种特别的残留味道,相反的,还有她本身固有的一种幽香。

“那啥……刚才我没准备好,要不再给亲一下好不好?让我仔细感觉一下?”孟缺厚着脸皮求道。

钱小诗狡黠地笑了笑,道:“想得美啊你,该给的已经给了,你就不要再妄想第二次了。今天这次只是例外,不会再有下次了。”

“是吗?”孟缺饶有兴趣地将她这句话以及说这句话时的语气给记录了下来,这话要是在以后将她泡到手的时候,再拿出来说,一定很有趣味。

“当然,我说的话向来都是很算数的。”钱小诗很肯定地说道。

对此,孟缺虽然相信,但是却不肯定。

“接下来呢,我们去哪里?”

经过一番赛车,如今都已经来到了东县的高铁站了。这个地方很为偏僻,除了县城有些现代化味道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显得挺落后的。

钱小诗想了一下,道:“从这里可以改道去冷江市吗?“(因为和谐关系,以后地名尽量不会用正常的地名。)

“冷江市?当然可以,无论是坐高铁还是自己开车去都可以的。不过嘛,从这里开车过去,恐怕要好几个小时,因为路并不太好走。”

“那就坐高铁如何?”

“行啊,不过你这台车呢?”

“车就停在这里吧,稍后我会让人来帮我开回去,你把它刮成这样子,也该送进修理厂修理一下了。”

孟缺歉意地笑了笑,随即将车选择一个空位停了下来,然后跟钱小诗一起下车,进入了高铁站买了去冷江市的车票。

冷江市离YZ市中心,约莫四百多公里的样子,也是个地级市,但是比起YZ市来,却要显得相对要落后一些。

但冷江市也是个奇怪的地方,因为若是说它不发达,可是偏偏每年它的GDP要比yz市高上半截。

这个市,孟缺以前也去过,这个市给他的感觉类似于是那种享乐、悠哉的休闲所。

整个市里的商业区,多半是酒店餐馆,除此之外就是服装城以及休闲娱乐场所。跟YZ市比起来,那种味道完全是不一样的。

“去冷江市干嘛,也是有合约要签吗?”

“没。”钱小诗看着手中刚买的高铁票,叹了一口气,道:“今天中午酒喝多了点,现在我的脑子有点乱,忽然之间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想到冷江市去看一眼。”

“为了某个人?”

“你问那么多干嘛?”钱小诗一皱眉,脸色微有不悦。

孟缺挺识相,也不再多问了,改口道:“若真是为了某个人,也不必怕羞,我又不笑你,此去冷江市也就半个小时,你先提前联系他吧,到时候可以让他来车站接你,至于我么,如果你觉得我不适合出现,到时候我可以很干脆闪一边去。”

“那倒不必,我也不会再联系他了,这次过去只想远远地看一眼,看完就走。”

“男的?”

“嗯。”这一次钱小诗很意外地没承认了。

“想不到银河大厦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美女钱小诗,居然在心中有个念念不能忘的人,此人莫非是你的初恋?”

“算不上。”

“难道是……暗恋?”

“也可以这么认为,高中时,我的确曾有喜欢过他,并且也向他表露过心声,但是他却拒绝我了,那时的理由是我太小了,不适合谈恋爱;而等到我上了大学,第二次去找他,他却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呵呵,你说有时候是不是天意喜欢弄人?”钱小诗脑中凌乱,这下也顾不得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反正将脑子里想的,全部说了出来。

孟缺听得大感愕然,真是想不明白,那个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像钱小诗这样的极品美女主动送上门去,他居然不要?

高中的时候,嫌太小;大学的时候又嫌晚了一步。

这货还是男人么?

以钱小诗的身材、相貌等等条件,即便在高中时代,那也能称得上是极品尤物,再衬合着她的身份,这样的女人只要稍微在学校里振臂一呼,应者必定云集。

可是那男人为何总对她不来电呢?

莫非那男人是同性恋?

想到这,孟缺自觉得很有道理地点了一下头,默道:“应该是这样,不然的话,只要是男人,见到了钱小诗这样的尤物,哪怕是太监,都有可能会心动的吧?!”

想到这里,孟缺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厌恶的情绪。

钱小诗忽看他一眼,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道:“你可别乱想,他很正常,是一个很有男人味的男人。”

“既然是个很有男人味的男人,那我就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接受你。”孟缺忍不住道出了心声。

钱小诗想了一下,道:“你有听说过一种一辈子都是在路上的人吗?”

“一辈子都在路上?”孟缺摸着下巴想了想,颔首道:“听说过,这种人只为精彩而活,绝不会为某一方面的事而拘束自己、束缚自己,这种人一辈子都在追求刺激、新鲜,也许这样的人很是洒脱,但是对女人来说,却算不得是好男人呢。”

“没错。”钱小诗道:“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每时每刻都在追求着新鲜、刺激,他当年学过绘画,并且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但是学到一半,他又改成学医了,在学医领域,他也很强,被很多教授看好;只可惜,不到一年时间,他对医学也厌倦了,出了学校之后,他也做过生意,好景不长,不到半年,就关门突然去阿富汗旅游去了。这一去,四五年呢,回来之后,我听说他断了条腿,但是这仍然阻止不了他追求新鲜和刺激,两个月前,我曾听到消息说他在冷江市玩赛车。本来我并没太在意,直到刚才你跟钱鑫比赛的那一刻,我忽然记起了这些事。”

“怎么?这次你去见他,有什么想说的吗?”孟缺感觉有些不妙,以前自己搜集的钱小诗的资料数据,根本就不完整啊,若非她自己亲口道出。天知道她曾暗恋过一个一辈子都是在路上的人。

“不,我什么都不想跟他说。这次见他,我只想将他彻底地在我记忆当中抹除。”钱小诗坚定地说道。

对于这样的一个女强人,孟缺对她的话毫不怀疑。

暗恋跟初恋是有区别的,女人一旦经历了初恋,那么这一辈子恐怕都难以将自己爱上的第一个男人给忘掉。而暗恋的性质不太一样,暗恋是一种偷偷的喜欢,这就好比喜欢某样东西、某束花,这样的喜欢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忘记。

所以,孟缺相信钱小诗如果真的决意要忘掉那个洒脱的男人,她一定是能够忘得掉的。

“这次你再帮我一次。”钱小诗忽道,“他的赛车技术很好,但是我相信你的技术应该也不会比他差,所以我想要你赢他,打下他的锐气,这样一来也能一解我心头之恨。”

“你确定?”

“当然。”

“那这次,如果我又胜了,还能得到额外奖励吗?”

所谓奖励自然不必多说,光看孟缺那猥琐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钱小诗淡淡笑道:“同样看心情,如果心情好,我不介意送你第二个香吻。”

“好!”孟缺一口答应下来,暗暗琢磨着下次在她亲自己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很坏很坏地伸出手来搂住她的腰,然后咬住她的嘴唇,少不了要舌吻一番。

哼哼!

心里邪恶地想着,这时高铁站高铁到站报表,孟缺一看手上的票,道:“车到了,就是这号车,咱们走吧。”

“嗯。”

第一千两百三十九章 风继续吹

冷江市。

从高铁站出来,外面稍微有点变天。

下着小雨,但这并不影响人流出行。天上的雨,就像是钱小诗心情,很郁沉,晦暗不明。

“哪边走?”孟缺跟钱小诗一路走着,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不止在车站,在高铁上的时候,也吸引了很多很多人奇怪的目光。

不为别的,一为如此俊男美女,确实是少有的一道靓丽风景线;二为孟缺有着一张酷似张国荣的脸,这不由得让他成为了焦点。

钱小诗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顶鸭舌帽和一副墨镜,戴了起来,帽檐压得很低,再加上有墨镜的遮掩,若不是非常熟悉的人,一般很难会认得出她。

“去‘浪人俱乐部’。”

“浪人俱乐部?那是干什么的?”

“别废话,去了你就知道了。”

“哦。”

浪人俱乐部在冷江市算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俱乐部,这个俱乐部包含了很多种娱乐项目。而且轻易不收普通会员,只收骨灰级会员。

所谓骨灰级,便是对这俱乐部里的某一项娱乐项目有着发狂般的痴迷,如此可称做骨灰级。

钱小诗虽然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因为某个人,她早在上个月前,就已经让人帮自己办理了一张会员卡。

出示会员卡,也并不妨碍她多带一个人进入这家俱乐部。

浪人俱乐部就在市区里,打了辆的士,很快就到了。它的装潢设计很特别,就像是一个巨型鸡蛋。

门口并无人把守,只有一个刷卡器,只要刷入会员卡,俱乐部的门就会自动打开。

钱小诗带着孟缺走了进去,其时,里面的人也不在少数。

喝酒的,跳舞的,打拳的,唱歌的,应有尽有。

乍看起来这里倒不像是俱乐部,而是一群浪人的自由乌托邦。凭会员身份,在里面享受一切都是免费的。

钱小诗带着孟缺来到俱乐部里靠近唱歌舞台附近的角落下坐,俱乐部里有调酒师,但没服务员,想喝什么、吃什么,都需要自己动手。

一落坐,孟缺就显示出了绅士的一面,道:“要喝点什么?”

“一杯柳橙汁。”钱小诗淡淡地道。

孟缺转身去柜台倒饮料,没走几步,一个二十多岁,脸色红彤彤的女生忽然将他拉住,一脸惊喜地叫道:“请问,你是张国荣吗?”

孟缺看了她一眼,苦笑地道:“对不起,我并不是。”

这女生拿着话筒,显然刚才那一首《千千阙歌》是她唱的。她仔细地看了孟缺几眼,道:“哇,虽然你不是,但是你长得好像他啊,你知道吗,我很喜欢张国荣,既喜欢他的电影,也喜欢他的歌,你会唱他的歌吗?”

突然被这么一问,孟缺有点小发愣,呆了呆,道:“好像会。”

“那可以请你来唱一首歌吗?你长得这么像张国荣,一定会吸引很多妹子的。”

“……”

“抱歉,我要帮我的朋友去倒柳橙汁。”

“没事,我帮你倒。”脸蛋红彤彤的女生很直爽地将自己手里的话筒塞到了孟缺手里,然后硬生生地把他往舞台上推。

孟缺很纠结,回望钱小诗一眼,却见她在微笑。当感觉到了孟缺的目光,她鼓舞般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还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唉唉,哥已经很多年不唱歌了。”

“没事没事,你的声音挺好听的,唱歌一听也很好听。”直爽的女生不由分说就把孟缺推到了舞台,然后她蹦蹦跳跳地蹿下了舞台,拍手道:“好了,你要唱哪一首歌?我叫人给你伴奏。”

孟缺一上台,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也许大家都觉得他长得像张国荣,然后他还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上,不觉之间亦会给人一种视觉上的错位,好似昔年那位香港巨星突然又复活了一样——依然那么璀璨夺目、依然那么雄姿勃发……

清了一声嗓子,孟缺不由害羞起来,脸色微红,道:“那就来一首《风继续吹》吧。”

既然都上了舞台了,若不唱首歌再下去,无疑是很丢面子的。而且,既唱了,那就一定要唱好。

直爽女生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拍手道:“MUSIC,《风继续吹》。”

《风继续吹》是张国荣所有歌曲当中很有代表性的一首歌,83年的时候,张国荣孤独的走在歌坛事业的分水岭,种种坎坷艰辛没有令他气馁,告别噩梦一般的甩卖“情人箭”窘境。

告别因叛逆角色而被人轻视的尴尬,告别心灰意冷的他承认艰苦的寻找不断揣摩别人的优点,日听夜听SAM,LAM,关正杰,罗文的唱片,全为了打造自己的风格。

寄予翻身一仗的大碟“风继续吹”,请到当年香港的填词界大腕郑国江为他的电影《鼓手》里的歌曲填词,当时郑国江一首歌的填词费是3000元,唱片公司不愿意出这个价钱,张国荣亲自和郑谈心交流,郑终于被这个年轻人感动,慷慨表示收他半价,但唱片公司还是不肯全额支付,结果一心力求高质数的他将另一半填词费付上,郑国江在同名唱片里为他填了包括电影《鼓手》在内的七首词,大受好评,包括诞生了他在演艺生涯中最爱的这首“风继续吹”。

音乐响起,孟缺闭上眼睛,沉醉在那80年代缓慢却深情的旋律当中。

这一刻,长得像张国荣的他唱起了张国荣的歌,整个俱乐部的所有目光几乎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前奏演毕,孟缺完全进入感觉,慢慢放声开来——“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只叫我抱着你

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

我看见伤心的你你叫我怎舍得去

哭态也绝美如何止哭只得轻吻你发边

让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极渴希望留下伴着你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着你

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要将忧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愿记取

要强忍离情泪未许它向下垂

愁如锁眉头紧别离泪始终要下垂

我已令你快乐你也让我痴痴醉

你已在我心不必再问记着谁

留住眼内每滴泪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

一曲末,随着那句“留住眼内每滴泪,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的重复,一种感伤的情怀扩散而蔓延,沾染了几乎整个俱乐部里的所有的人的情绪,整个俱乐部沉寂了足足七八秒。

然后在孟缺放下话筒,说出“谢谢”二字之后,全场爆发了热烈的鼓掌声、喝彩声。

孟缺囧不可挡,面色通红,极觉尴尬,赶紧下了舞台,回到了钱小诗的旁边坐下。

钱小诗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逃一般走回来的他,忽然嘻嘻笑道:“想不到,你唱歌还蛮好听的嘛,曾有那么几秒的错觉,我还真把你当成张国荣了。”

“是吗?”孟缺面对着她,稍微感觉轻松了一些,忽而也开起玩笑来,道:“那你可别在无意中迷恋上哥,唉,其实哥只是一个传说。”

这一落座,少不了会有很多人过来跟孟缺搭讪。

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把他当成了张国荣,有的人要求签名,有的人要求合影。

钱小诗笑嘻嘻地作壁上观,看得很有趣似的。孟缺苦口婆心地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要签名的、要合影的都劝退了。

然后,他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可真体会到了当明星的痛苦了,话说,你要找的人,找到了么?有没有在这里?如果没有在这里,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嗯。”钱小诗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手指着西北角的一个拳击擂台,道:“他在!”

第一千两百四十章 拳击高手

随着钱小诗的手指一指,孟缺看到了西北角的那个拳击擂台上正好有着两人在对练。

一个身穿蓝色运动装,另一个身穿着红色运动装。

远远看去,两人都不是很帅的类型,但的确很有男人味,都有一身健硕的肌肉,以及古铜色的肌肤。

以孟缺的专业眼光来看,只扫了一眼,就知道了他们在对练的是泰拳。

泰拳是一种很古老的拳术,杀伤力极大,一个真正的泰拳师能强悍到能与猛虎搏斗。

传说在古代泰国,泰国和缅甸发生战争;泰国战败,国王被俘;缅甸国王听说泰国国王是搏击高手,就此派缅甸拳师与他比赛,并许诺如果缅甸拳师战败,就释放泰国国王。果然泰国国王完胜,缅甸王也只好把泰王释放回国。回国之后泰国国王把自己多年的搏击经验编织成一种特别拳法,传授给将士,这套拳法则正是泰拳。

这种拳法虽然很厉害,但是同样也很粗犷,孟缺并不喜欢。而且泰拳的搏击方式残酷无情近乎野兽,完全不及中华武术之优美的十分之一。

也许有人会说中华武术花式太多,实用性并不强。

但是武之道的真正意义,不在于取胜或着伤人,而再于强身健体。是以,在中华武术,首先突出点名的是“仁”和“德”。

习武之人,当讲仁义,习武之后,当有武德。

倘若除武之道,中国的古武术也是一种很残酷、凶猛的搏击法。

“是穿红衣服的还是穿蓝衣服的?”

“蓝衣服的。”钱小诗喝着柳橙汁,墨镜下的眼神这一刻也不知道是带着什么样的情绪。

孟缺刻意地看了看那位穿蓝色衣服的男人,其人约莫二十七八,比钱小诗大不了多少。

身材中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比钱小诗高小小的半个头。

其人没什么特别的,唯独令孟缺有些特别注意的是他的眼神。那眼神跟他的对手完全不一样,他的眼神似乎总处在一种平静的状态。

任凭局势如何变换,他的眼神始终没变过。而他的对手,眼神当中明显有着冷冽的杀气,那是一种只有在擂台上才会出现在杀气。有杀气,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能保持时刻的平静,这是很不简单的。

“看起来的确是个高手。”

其人除了有一双时常都保持着平静的眼神,身手也很不错,无论是下脚还是出拳,方位极准,力量也极大。

然而他的对手也不是弱者,二人实力似在伯仲之间,打得畅快淋漓,都十多分钟了,还没能分出胜负。

“那个穿红衣服的是这里的教练,曾经是国家的一级运动员,参加过多项比赛,并且也拿到过很多奖牌。后来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他退役了,然后就受朋友之邀来到了浪人俱乐部当拳击教练。此人的泰拳实力,我可以肯定地说,咱们整个省,都找不出第三个。”

钱小诗很平静也很认真的为孟缺介绍着,看来她在没来之前就已经搜集了很多信息。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他的腿法要比穿蓝衣服的老练,只不过,他体力差了点,如果体力能再好一点,穿蓝衣服的必定不是他的对手。”孟缺眼力很毒,一眼看出了重点。

钱小诗听他这一说,赞许地点了一下,道:“没错,此人当初就是因为吸毒而被敕令提前退役的。因为吸毒的缘故,他的体力已经不及从前了。但是,饶是如此,整个HN省能跟他过一百招的,也不会超过三个。”

“这么牛?”

“是的,去年,他就曾斩获了省拳击比赛的总冠军,没掺半点水分。”

“照你这么说,那个穿蓝衣服的男人能跟他打这么久,算起来,他也能称得上是整个HN省屈指可数的搏击高手之一?”

“可以这么说。”钱小诗咬着吸管,轻轻地吸了一口橙汁,另外补充道:“除此之外,我不知道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过,他是断过一条腿的。”

“嗯,记得你说过。”

就算钱小诗没说过,孟缺也能分明地看出他在走步的时候,有着轻微一瘸一拐的样子。

“怎么样?你会不会打拳?”钱小诗忽然放掉了吸管,定定地看着孟缺问道。

“会一点。”孟缺很谦虚地答道。

“有没有兴趣跟他打一场?”

“你不是说他是省级高手嘛?要我去跟他打,我可能顶不住。”孟缺倒是不怕,嘴上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先谈谈条件而已。

打一场是可以的,但如果没有相当的报酬,他才懒得打这么一场。劳神又劳力。

出乎意料地是,钱小诗这次没有谈条件,而是用上了激将法,道:“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争斗吗?你只要胜过了他,那你就是省级高手了。”

孟缺可不会轻易上当,道:“我不稀罕,我又不是专业拳手,何必去争那个虚名?”

“这样吧,你若是赢了,我给你介绍一个美女,货真价实的美女。”钱小诗激将不成,立即改为利诱。

“美女,什么样的美女,如果跟你一模一样,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

“想得美,”钱小诗白了孟缺一眼,忽然叹了一口气,模样看起来很是有些疲累,道:“说真的,能帮我一次吗?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种做什么都一路顺风的样子,我想看到他输、他败、他颓丧、他灰心的样子,如果你真会打拳,拜托你帮我一次可好?”

“你不是叫我过来跟他赛车的吗?怎么现在又要打拳了?”孟缺很纳闷。

中国有句古话,叫爱之深,责之切。看来钱小诗当年确实是非常喜欢他,而且是到了那种无药可救的地步。这样的女子往往很痴心,爱上了某一个人,如果不看到绝望,她是死也不会放手的。

“我就是想要他多败一次,我告诉你他的缺点在哪里,他的左腿曾经断过,是被枪打断的,就在左大腿,你只要抓准了他的左大腿攻击,他一定不是你的对手。”钱小诗一脸冷漠,很无情地说道。

孟缺微微愕然,心中纳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最毒女人心?”

女人的心,其实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心。而为什么有些女人的心会突然变毒呢?

这个道理,在孟缺看来,其实就是物极必反、过犹不及的原理罢。就是因为女人太善良,而当受到了某种刺激之后,原本正道的心,就会偏离轨道,进入某中极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一叹。孟缺微微笑着,看着她,最终还是选择帮她,道:“也罢,我就试试看吧,如果打不过他,你可别怪我。”

此举,不为别的,就为了她对这男人能彻底死心。

一个女人假若对某个男人存有念想,如果这个念想很强烈,且一直没有断过,那么她是很难重新爱上其他人的。

孟缺深知此点,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若想要钱小诗转移注意力,爱上自己,那么首先就要让她彻底对这个曾经暗恋过的人彻底死心。

既然她想看他败,那就让他败,让他狼狈地败。

方才唱完一首歌,孟缺感觉嗓子有点干,桌台上只有钱小诗喝过几口的一杯柳橙汁。忽然他很不客气将这杯柳橙汁端了起来,喝了一口,道:“你看着,我这就去打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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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四十一章 挑战高手

“拳上功夫不错,就是腿上功夫差了点。”

孟缺来到擂台边,其时,擂台上的两人正好对练完。二人实力在伯仲之间,一时间内难以分得出胜负,而且这也并非是什么正规比赛,是以也不用认真地必须分出胜负。

孟缺就站在擂台下,目光笔直地盯着身穿蓝色衣服的那个男人,明知道他的腿有问题,所以故意点出对方腿上有弱点。

这话说将出来,身穿蓝色衣服的人尚未有什么反应,那位身穿红色衣服的教练全是发话了:“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以前怎么从没见过?”

孟缺故装深沉,道:“赵师傅你眼界高,可不是人人都能入你法眼,这整个俱乐部这么多人,恐怕你见过且能熟记的人,也不过十指之数吧?”

“怎么?你也爱好打拳?”赵师傅眉头微撇,问道。

“对,我看两位先生拳法高深,一时心痒难忍,所以也忍不住想来打一场,不知道可否有机会?”孟缺再次故意摆出一副牛皮哄哄的模样,这种模样让人见了就想打。

果然,赵师傅看他极不顺眼,两只拳头相互对击了两下,道:“好,你若想打,我陪你。”

“NO!”

孟缺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指头来,摇了摇,道:“赵师傅是省拳王,跟你打,我没自信。”

赵师傅一声冷笑:“那你的意思,是想跟他打?”

“没错。”孟缺并不是怕赵师傅,而是他的目标是身穿蓝色衣服的人,并不是赵师傅,跟赵师傅打了也白打。

“呵呵,难道你自认为能够打得过他?”赵师傅的语气很是有些嘲讽,似乎心里在说,你可真是不自量力。

“对,跟他打,我还有点自信,因为我看出他的腿法不怎么样!”孟缺也是嘲讽。只不过他不是讽刺赵师傅,而是指桑骂槐地讽刺身穿蓝色衣服的人。

赵师傅显然是身穿蓝色衣服那个男人的好友,听孟缺这么一说,他心中愤然,张嘴就想斥喝。却突听那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男人一挥手,抢声道:“赵师傅这事你别管了。”

说完,这人扭过头来,看着孟缺,打量了几眼,笑道:“刚才你的歌唱得很好。”

孟缺见他笑容,平平淡淡,语气也是平平淡淡,这样的一个人不愧是只追求精彩与刺激的人,对什么都看得平凡,一辈子都是在路上。

“谢谢,谬赞了。”

“倒不是谬赞,是真赞,你不但唱歌唱得挺好,而且还真的长相跟张国荣很相似。”这男人往擂台的地面一坐,然后拿过一瓶运动矿泉水喝了几口,道:“你真的会打拳?”

“对。”

“真想跟我打?”

“对。”

“真认为打得过我?”

“对。”

三问三答,问的人情绪表现得平平淡淡,而回答的人则坚定而自信。

“我叫谢生,不知道足下如何称呼?”谢生微笑着问道。

“我叫嘉和。”

嘉和是孟缺于成功当上钱小诗贴身保镖的当天,随意想出来的名字。名字的来源,是墙壁上的一副字帖。

“好,既然你想跟我打,并且自信打得过我,那我也奉陪你一局。”谢生很痛快地答应了,顿了一下,道:“我的腿法,正如你所说,是很差劲,但是我的拳头真的挺硬,我先给你提个醒。”

孟缺冷笑一声,道:“无妨,与你相反,我腿法甚好,而且喜欢攻人下盘,你这下盘不稳的人,最好也提防着点。”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表明上嘻嘻哈哈地带着微笑的在好心提醒,可是实际上都在给对方摆下马威。

赵师傅几次三番地听到孟缺说谢生的腿法不好,他很想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但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遂尔,赵师傅看孟缺的眼神也愈发不带好感,心里愤恨道:“这厮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谢生若不是左腿曾经负伤过,岂会腿法不好?哼,还说自己的特长就是攻人下盘,真是不知羞耻。就你这身板,就算谢生让你一手一脚,你也非是对手。”

“谢生,你真要跟他打?”赵师傅忽然问了一句,照他的意思,其实是想让谢生别在意这种人。

但是谢生,却已经在意了。

谢生点了一下头,道:“刚才我们也没打多久,再打打也无妨。”

赵师傅想了一下,看了看时间,方才确实没打多久,不过就是半个多钟而已。再看孟缺这小子瘦不拉几的,一看就知道浑身上下没有几分力气。像这样既不强壮又不结实的男人,能有爆发力才怪。

遂尔,赵师傅冷哼了一声,道:“既然对方自恃武艺高强,那你也别藏拙,把绝招尽量拿出来使使,别让对方小看了你。”

这话,表面上说得漂亮,可实际上无异于在说你待会儿下手可别客气,尽量把这小子往死地整,让他知道什么叫“客气”二字。

谢生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笑了一声,也没作答。

孟缺也听出赵师傅的意思了,习武之人,果然都有着同样的一种脾性——刚烈、直爽、火爆!

“小子,接拳套。”赵师傅走下擂台来,将他自己的拳套扔了过来,然后问道:“还要头盔么?”

孟缺耸耸肩,道:“不用了,一双全套足矣。”

“呵呵,那你上去吧。”赵师傅往擂台一指。

孟缺一边戴拳套,一边往擂台走上去。

概因为孟缺之前唱了一首张国荣的《风继续吹》的缘故,很多人一直都在谈论着他。这会儿见他居然跑到擂台边,向一个他们既熟悉又陌生的高手发出了挑战。一个个都惊呆了,更让人惊讶的是,那个令人既熟悉又陌生的高手居然也答应了。

眼看着孟缺上了擂台,即将就要开战,好些个女孩子,甚至屁颠屁颠地跑到擂台下面去为孟缺加油去了。

这让孟缺很是有些受宠若惊,不由朝二十余米外的歌台附近的那处角落的一桌瞄了去。

在那里,钱小诗双手托着下巴,也是带着一脸的微笑看着这边。墨镜后面,也不知道她这一刻真正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孟缺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双手因为戴着拳套,很是感觉不舒服,便道:“不戴拳套可以吗?这东西戴上之后真不习惯。”

谢生显得很大度,一摆手:“随意,你想怎样就怎样。”

得到了对方的同意,孟缺便将拳套摘了下来,扔还给赵师傅。

其实拳套这东西是用来保护手的,在重拳之下,伤到敌人的同时,也会伤到自己。所以,戴拳套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措施。既然孟缺不愿要这个保护措施,做为对手,自然也不会劝他一定要。

“我们就自由搏击吧,泰拳虽然我也会一点点,但是我很看不起它,我总觉得中国的散打要好得多。”孟缺甚是倨傲地说道。

谢生也没有显得特别反感孟缺的自傲,只是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道:“散打也不错,但是比起泰拳来,稍微要逊色一点,这是业界公认的。”

“哦?是么?不过,我认为所有的所谓‘业界公认’,这四个字,都是一群无聊之人编造出来的蠢话而已。武功一道看人,并不看功夫的种类。李小龙咏春出身,不是照样无人能敌?”

“这个……不能拿李小龙来作比较,这根本没得比。”

“那拿你跟我来作比较如何?”孟缺咄咄逼人。

谢生呼了一口气,点点头,一勾手,道:“看你自信满满,既然想打,那就来吧,不过丑话我先说在前头。跟我打,十分钟之内不准下台,而且在这十分钟内无论你是站着趴着,我同样会对你发动攻击,你如果害怕,现在可以立即消失在我眼前。”

“笑话,我会害怕?”孟缺站好姿势,摆的正是黄飞鸿的那套经典站姿,左手撩开衣袂,右手往前伸开,手掌微微合拢勾了勾,道:“我让你先攻。”

谢生又喝了一口运动矿泉水,拣过毛巾擦了擦脸,然后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脖子,笑意很是有些浓郁。

“既然让我先,那你可就要小心了。”

擂台下,赵师傅的表情这一刻显得尤为精彩,表面上紧闭着嘴,心里头却在嘲讽道:“依我看,那叫‘嘉和’的小子,不出十秒就会趴在地上!我现在就来给你计数!”

“一!二……”

第一千两百四十二章 必杀技

赵师傅双手抱于胸,眼神当中看笑话的意味很浓郁,当数到三时,谢生动手了。

谢生的长处是拳法,他的重拳和快拳,纵是连赵师傅也不敢小觑。而且,赵师傅本人也非常觉得谢生是一个在拳击方面很有天赋的人,因为谢生学拳至今都不足一年,但是他的水平却足矣媲美一流拳击运动员。

果不其然,谢生外表看起来是个很淡漠,对什么都很无所谓的人,甚至眼神平淡,看上去一点杀气也没有。但是他攻势一战开,即便没有杀气,也与一头饿狼无异。

直拳、勾拳、肘击、膝盖冲击……一系列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他这般动手的节奏,跟之前和赵师傅对练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显然要凶狠、认真许多。

赵师傅认真地看了几眼,心中默然道:“谢生这个家伙在跟我交手的时候果然是有留手啊,他的快拳比以前好像更快了。”

其时,赵师傅在心里已经默数到了“五”。

反看“嘉和”那小子,相对于谢生的快,他反而极慢。不慌不忙,却每每能在关键时候躲过谢生的重击。

赵师傅点了点头,暗道:“怪不得这小子如此嚣张,原来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但看“嘉和”这小子,手上的动作极其缓慢,但脚下的移动速度却是极快。他的步法很是奇特,来去只在方寸之间,而那方寸,却像是被画有九宫格一样,左右前后步法替换,让他整个人在谢生狂风暴雨的攻击当中游刃有余。

“泰拳是刚,嘉和这小子偏柔,莫非练过太极?”

赵师傅毕竟是内行人,深深知道搏击一道,其实也不乏很多太极门人是此中高手。习太极者,懂得运用巧劲,借力打力,但凡悟性不错者,习成之后都是非一般的高手。

“不对,太极软绵绵,如今的太极不能用来打人,只能用来当花式,这小子抱守方寸之间,步法时常会成二字钳羊马,这是咏春的式子。”

念头未落定,孟缺一退再退已经退到了擂台的边沿地带。突然他大声一喝,一直避对方锋芒而不接的他,反扑而上,双手当胸成拳,一拳接一拳,力量奇重、冲劲也是极大,正是咏春拳中赫赫有名的“日字冲拳”。

如此一来,由于孟缺拳速太快,谢生一时也无招可破,反被击退。

但,二人既是自由搏击,那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定。

谢生速退了几步,忽然狠力地横向踢出一脚,直朝孟缺的腰间。

孟缺看准了时机,日字冲拳陡然一停,抄手一撩,使出一招“海底捞月”,然后借力使力,抓住了谢生的腿,按照顺时针的方向旋转了一圈。

擂台下的赵师傅脸一变色,冲口呼道:“太极,是太极的借力之法。”

谢生刚劲而勇猛,腿被孟缺抓住,他整个人猛地朝前虎扑,双拳递进。孟缺赶紧被迫放手,顺便使劲一推,谢生步子疾退,撞上了擂台护栏绳索,身子反弹了回来。

“好小子,没看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既然如此,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谢生说了一声,蓦然又主动攻击而来,这一次的速度比方才的攻击速度还要快,拳、肘、膝盖,皆为他的武器。

孟缺也不敢硬接他的拳,这当儿他也不能使用龙血之力,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运用一些武学上的技巧。

谢生虽然于搏击一道很有天分,但是孟缺的天分可也不低呢,甚至比他更要高。

一个能够同时领悟钱氏家族绝学和慕容氏家族绝学的人,天赋怎可能比谢生这样的一个普通人要差?

远处,钱小诗看得眼睛一眨不眨,只不过戴了墨镜的她,并没有几个人能看出她此时的神情。

只见她,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似在喃喃念叨着什么。

少时,忍不住地轻笑了一下,她想起了在银河大厦里的时候,孟缺曾按她的要求跟好几个保安也打斗过一场。那次孟缺出招下流,几次三番使出“猴子偷桃”将几位保安全部都击倒了。

如今看着孟缺还会其他的搏击法,这难免让钱小诗略有惊讶。

“还以为他只会那招‘猴子偷桃’呢。”

说时迟,那时快。

谢生刚才一腿没踢中孟缺,似乎他也很想证明他的腿法也是不错的。之前孟缺指住他的腿法不怎么样,他这下就是想用腿法击倒孟缺,如果能胜,则对孟缺来讲,就是一个大大的讽刺。

“看招!”

谢生连续膝盖劲冲,势若奔马,勇不可挡。

面对勇猛的他,孟缺只能再次爆退,然后在退到恰当的距离之后,他忽然一蹲身,然后横扫出脚,攻谢生下盘。

谢生及时一跳,躲了过去,然后又强逼过来。

孟缺大叫一声,双拳齐出,直攻谢生面门。谢生冷笑一声,上半身向后而仰,右膝盖前冲,踢向孟缺腹部。

“来得好。”孟缺哈哈一笑,原来他的双拳乃是佯攻,并不是真正向攻谢生的面门,而且他也早就料到谢生会出腿来踢自己。

这时,他腰身一扭,再次抄手而出,又是一招“海底捞月”,再一次成功地将谢生的腿给抓在了手里。

没戴拳套的好处就是想抓就抓,一抓住谢生的腿,孟缺奋力向前推进。

谢生受力眼看着就要倒地,他左腿赶紧跳着后退,减缓推力。

却在这时,孟缺的右手忽然顺着他的右大腿一直滑到了根部。非常经典的一招,瞬间施展了出来。

远处钱小诗没并有嫌弃柳橙汁被孟缺喝了一口,她咬着吸管,刚刚喝了半口,陡看到孟缺使出了非常经典的一招——猴子偷桃,她完全忍不住地噗了一声,将嘴里的果汁全部喷了出来。

刚刚她还在心里夸赞孟缺来着,谁知道这才一转眼间,他又使出这么下流的招数了。

擂台下,赵师傅额头渗了一层冷汗,其时他已经数到四十个数。陡见孟缺使出猴子偷桃,抓住了谢生的要害,而谢生脸色一变,显然觉得极为痛苦,顿时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了。

孟缺狠狠地用力一抓,然后再猛力一推,谢生被推倒在地,然后整个人蜷缩在地,痛得一声没吭。

“我就说吧,他腿法不行,我都已经告诉他了他有这个弱点,偏偏他还不识趣,非要用弱点来攻击我,你说他是不是欠揍?”孟缺兀自走下擂台,一脸愉悦地跟赵师傅说道。

赵师傅一脸愤然,指责道:“你……你……搏击一道,哪有人攻击对方那个地方的?”

孟缺完全不以为然,道:“我早说了啊,这是自由搏击,没有任何规矩啊,谁说不能攻击对方那个地方?他给我攻击,难道我还客气着不攻击吗?”

“你……”

赵师傅完全无语,眼前这个叫“嘉和”的小子,既不按常规出牌,脸皮又厚,嘴巴也厉害,他实在是说不过他。

却忽听擂台上的谢生忽地传来一句话——“罢了,胜为王,败为寇,这一局,的确是他胜了。”

孟缺哈哈哈一笑,回头看了谢生一眼,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道:“虽然我不太喜欢你,但你也总算是条汉子。”

说完话,他大摇大摆地走回了角落那一桌。

第一千两百四十三章 成交

“嘻嘻……你莫非只会那一招……‘猴子偷桃’么?”

看着孟缺回来,钱小诗忍不住笑着问道。这一刻,她无疑很开心,所以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呃,其实我自小家里就很穷,然后家里人就把我送到少林寺去了。在少林寺别的没学会,只学会了这么一招,所以也就用得很顺。”孟缺很自然、理所当然地说道。

“少骗人,就你这样,少林寺可不会收你。”钱小诗笑容浓郁,看着擂台那边的情况,笑容愈发不可止。

孟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伸手又想去拿钱小诗的柳橙汁。

这次,他没能得逞,手刚刚伸出来,就被钱小诗打了回去:“你自己不会去倒啊,非要喝我的。”

孟缺耸了耸肩,道:“真小气,喝一口又不会怀孕。”

“噗……”

钱小诗才喝了一口,又忍不住地喷了出来,喷得孟缺一身都是果汁,“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喝个果汁也怀孕,你才怀孕呢,你们全家都怀孕。”

孟缺笑了笑,这一刻,他是真正地感觉到了钱小诗开心的心情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醒酒,她好似已经完全清醒了。但是情绪尚还沉浸在一些往昔当中,如今既然斩了第一下,那么接下来,干脆就直接斩完最后一下,把一切都斩断。

“下一步该怎么做?”孟缺问。

钱小诗喝着柳橙汁,道:“不急,先等等,按照谢生的习惯,他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就会去玩赛车了。”

孟缺一看俱乐部里挂钟上的时间,现在刚好一点钟,离三点还有两个小时。

俱乐部里是有餐厅的,就像是肯德基那种的速食东西。随便买了点东西,二人吃了一些填了填肚子,然后就喝着果汁继续等待。

“咦,对了,有样东西我们得提前准备一下。”孟缺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东西?”钱小诗犹自未觉。

孟缺道:“你不是说赛车的么?”

“是啊。”

“既然赛车,那总该有辆车吧?”

一听这话,钱小诗点了一下头,这的确是必须要准备的关键。要赛车,若没车怎么能行呢?

“你想要什么车?”

“这要看谢生开的是什么车。”

“为什么要看他开什么样的车?”

“因为只有知道了他的车的性能,我才好计算有什么车能与他的车在伯仲之间,至少在硬件方面不能落后于他,不然的话比起来就会很吃力。就像钱鑫一样,他的玛莎拉蒂比你的蝙蝠要差一截,所以他注定是比不过我们的。”

关于钱鑫,其实孟缺是隐瞒了事实,钱鑫在赛车的时候是运用过龙血之力的,完全不可能会比兰博基尼蝙蝠差。只不过,钱小诗并非是内行之人,孟缺怎么说,她自然就怎么信。

“好吧,他的车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599.”钱小诗准确地说道。

“他也开法拉利599?”

提起法拉利599,孟缺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未来大舅子罗威,那小子也独爱法拉利599,即便有更好的车,他也不稀罕。

钱小诗问:“怎么?开法拉利599有什么问题?”

“没……没什么问题。”

“那你要什么样的一款车,才能有自信打败他?”

“法拉利599如果我记得没错,那辆车最高可以跑330迈,是一辆很不错的跑车,如果你的兰博基尼蝙蝠在这里就好了,也算是旗鼓相当,还略略要胜小小半筹,可惜啊。”

“没关系,还有两个小时,我现在就让人开过来就行了。”

说着,钱小诗就打电话了。

孟缺也没阻止,如果兰博基尼蝙蝠真的及时送过来,要胜谢生,想必没什么悬念。

等待的时间过得挺快的,到两点多钟的时候,谢生他们已经要离开浪人俱乐部了。跟他一起的还有很多年轻人,似乎都是酷爱飚车的人。

孟缺和钱小诗跟着他们出了浪人俱乐部,果不其然,那些年轻人一个个都是开着豪车,从停车场里飙冲了出来,清一色的法拉利,就好像是一个法拉利车队。

各式各款都有,而且还有好几辆限量版。

“看来这冷江市GDP之所以比YZ市高,不是没有道理啊。”孟缺心下感慨道。

“你叫人送车过来,现在还没到吗?如果没到的话,我们先暂且打出租车跟着他们先去赛车场地吧?”

孟缺看了看时间,建议道。

钱小诗眉头紧皱着,这时又打了一个电话,语气很不善:“如果半个小时内,你到达不了,你明天就不用上班了。”

话一说完,孟缺站在边上都听到里电话里怯生生地告歉声。

二人打出租车,跟着法拉利车队沿着市里的主道线走了十余分钟,然后偏入一条小道,向郊区而去。

行约半个小时,越行越偏僻。

孟缺看地方荒凉无比,便问司机:“师傅,你对这地方熟悉么?”

司机是个健谈的人,一路上跟孟缺谈了很多事,这会儿听着他问,便道:“我对这里当然熟悉了,我可是冷江市土生土长的人,这一片地方原本很荒凉的,但是几年前有个大老板在前面不远建了一个赛车谷,挺宽的。这条路线,很多时候我都有跑,像你们这么大的年轻人,好像都喜欢这个调调。”

孟缺笑笑,不置可否。

往前再行不远,果然来到司机口中的赛车谷。

从外面看起来,这里就跟是山寨版本的迪士尼乐园一样,设计上很Q。然后外面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几乎可以媲美半个飞机场。

在这个广场上,停着各式各样的车。名车、美女,到处皆是。

才刚刚过完年没多久,天气尚未变热,那些个性感的美女们的穿着已经非常清凉了。

白花花的大腿,足能耀花所有男人的眼睛。那短短而魅惑的小短裙,似涵有无穷的吸引力,引得无数男人心里痒痒的。

孟缺对那些美女倒是挺有免疫力,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身边有着天下四绝之一的钱大美女。

有钱大美女在此,这里的其他任何美女,无疑要显得失色数筹。

在车停下来之后,钱小诗又打了个电话询问手下,问他有没有过来。结果,才说了几句,她就怒了,冷冷地道:“撞车?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那车呢?现在在哪里?什么?被交警拖走了?你……”

钱小诗气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孟缺就在她的边上,隐约听到了电话里的事情。原来她的那名手下为了及时赶到冷江市,一路闯红灯,闯了大半途都没事,结果在快要到冷江市的时候出事了——兰博基尼蝙蝠在拐弯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一辆三轮,把三轮车主撞得从车里飞了出去,摔断了一条腿。

私了不行,那车主报了警,然后警察一来就先将车给收了,人给抓了。

就在刚才,她的那位手下,才刚刚从笔录室走出来。

钱小诗忿忿地将电话一挂,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看来这次是没法比了。”

孟缺摸了摸下巴,道:“算了吧,车没来就算了,如果你真想参加比赛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有何办法?”钱小诗一脸迷惑。

孟缺探头往车门外一看,然后下了车,朝那些名车走了出,跟那些名车里的车主交涉着什么。谈了半天,似乎没谈出什么结果,失望地走了回来。

钱小诗道:“你干什么呢?”

孟缺耸肩道:“我想借车,但他们都不借。我想租,他们也不给租,真是小气死了。”

“废话,他们都是来赛车的,谁会借给你。而且他们开得起这等豪车,谁差钱了,谁稀罕你的租金?”钱小诗没好气地说道。

孟缺叹了叹,没有反驳,似乎还真是这么个理。

其时,在一边休息的司机师傅忽然抽着烟,笑了一声道:“如果你愿你出租金给我,我倒是可以租车给你。”

“你?”

“是啊,就这辆出租车,怎样?”

孟缺翻了个白眼,这车是老年代的桑塔纳,当教练车都嫌老,用它来比赛?开什么玩笑?

不过,若是不接受这辆车,眼下也没其他办法。

此番一定要让钱小诗对谢生的好感变成坏感才行,必须要在赛车一道击败他。

一念及此,孟缺狠下了心来,忧郁的眼神一望司机,点点头,道:“你的这个想法,很有建设性,不知道租你这车,要多少钱?”

司机左手夹着一指“白沙”香烟,右手伸出五指之数,道:“不讲价,五百。”

孟缺沉重地一拍手,道:“成交!”

第一千两百四十四章 小诗的心

“这车也行?”钱小诗大为诧异,这一款车,几乎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为赫赫有名的桑塔纳2000。

其实,如今各个市县的出租车,最差的也是富康。这辆桑塔纳2000其实算是黑车,前面玻璃上的年检单,是2001年出的。可见,这牛气冲天的司机已经好多年没有年检和交保险了。

钱小诗诧异的言语刚刚发布,那名浑身上下带着些忧郁气息的胖司机,喷出了一个烟圈,悠悠地道:“为什么不行?小姐,你看过《头文字D》没有?赛车真正比的是技术,而不是车速,单纯的车速是没有用的。我这辆桑塔纳2000最快的速度能跑169迈呢,已经不算慢了。而且这是一辆幸运之车,开着它去比赛一定赢。”

“……”钱小诗无言以对,她不太清楚169迈是什么概念,但是从单纯的数字差上来看。一个是法拉利599,一个是桑塔纳2000,法拉利599最高能跑330迈,而桑塔纳2000最高只能跑169迈。

而且这辆车是老车,能不能跑169迈还是个问题,保守一点,应该最多只能跑160的样子。

330和160,两倍还要多一点,有木有?

孟缺笑了笑,逗趣道:“司机大哥,若是让你去跑,你能跑得过法拉利599么?”

司机呆了一下,吞了一口唾沫,装逼道:“哥年纪大了,若是年轻几岁,肯定没问题。”

孟缺也不听他瞎扯淡,从身上抽出五张毛爷爷递给了他,然后司机让出了驾驶位。

他一出车,忽然记起一事,道:“对了,你们如果要赛车,可得先去登记,因为要交报名金。”

“还要交报名金?”孟缺觉得新奇,这里还真会赚钱。

司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当然了,如果赛车不要交报名金,那这个赛车谷可不就白修了?投资商砸了那么多钱,肯定要想办法回收一些的。”

孟缺点了下头,觉得也有道理,道:“要交多少钱?”

“不多,也就一千块,但是如果赢了会有一万块的奖金。”司机吞云吐雾地说道。

这样的地方不愧是有钱人才能来得起的,一千块钱的报名金,能玩得起赛车的,都不是一般人。

“小诗姐,你身上带钱了么?我这里已经没了。”孟缺掏了掏兜里已经空了,他向来没有带很多钱在身上的习惯,而这一次连卡都忘记带了。

钱小诗二话没说,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个钱夹,然后数了十张递给孟缺。

司机站在外头,笑道:“其实,这里也有赌博系统,可以下注的,就跟赛马一样,这位漂亮小姐如果你想玩,也可以去下点注。”

钱小诗也跟着下了车,赛车的过程里,她是不能跟着去的,因为这里赛车的规矩是必须单人单车参赛,也算是为了安全着想。

因为如果车里有其他人,在高速行驶当中,出现了惊慌,从而影响到驾驶员,这样很有可能会引发交通事故。

是以,赛车场的规定只能单人单车。

“投注点在哪里?”钱小诗饶有兴趣的样子。

“跟我来,我也去凑凑热闹买两注。”司机显然是个老手了,轻车熟路,登时带着钱小诗往人群中去了。

而孟缺则开着车子跟着比赛的队伍,先到报名点交了报名金,然后领到了一个牌号——9。

每次赛车,能参加的只能有十辆车,孟缺看准了谢生的步伐,紧随其后,死抢活抢,抢到了9号牌。这也就是说,等一下他刚好是跟谢生一局。

领完牌号之后,便是在外围等候,比赛的时候,外围有广播会呼喊车号。到时候只要对号入座排好队,便就可以了。

这时,钱小诗和那位司机走了回来,孟缺看到她,笑着问了一句:“小诗姐,你买了多少?”

钱小诗轻轻一笑,道:“不多,十万而已。”

孟缺又看向司机,道:“司机大哥,你买了多少?”

司机显然在钱小诗那一句“十万而已”这四个字下,有点尴尬,道:“五百块。”

他投的五百,显然是孟缺给他的租金。

“哇,你们还真看得起我,谢谢了。”孟缺灿烂地笑道。

胖司机听到这话,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来,歪着眼睛看了孟缺一眼,道:“小兄弟你别误会,我可买的不是你。”

“你买了谁?”

“谢生啊,他的车技是出了名的好,买他准没错。”

“你妹,你不是说这是一辆幸运之车,开着它去比赛一定赢吗?为毛不买我?”

“嘿嘿……它虽然是幸运之车,但是也有几率的嘛!”司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孟缺转看钱小诗,道:“小诗姐你呢,你买了谁?”

“谢生啊!”钱小诗也很理所当然地答道。

“怎么连你也不支持我一下?”孟缺感觉很失望。

钱小诗道:“谁叫我是商人呢?商人重利,你不是不知道,这里谁都知道谢生车技好,我不可能明知道有钱而不赚。而且,虽然我想支持一下你,但是你开着桑塔纳2000.实在是教人没什么信心。”

“那你还给我钱让我去报名干什么?”

“来都来了,先试玩一次呗,如果输了下次再比。”

“……”

司机师傅嘿嘿笑着,这时安慰孟缺,道:“小兄弟你别灰心丧气,你只要不跑到最后一名,还是会有奖励的。”

“什么奖励?”

“送一瓶农夫山泉矿泉水。”

“去死!”

带着所有不被人看好的眼光,孟缺很愤慨地开着车朝前面去了。

司机师傅还算是个厚道人,这时感觉良心有点受责,对钱小诗说道:“漂亮小姐,我看你的朋友好像挺伤心的,早知道你就应该骗骗他,哪怕买个一百块安慰一下他也好啊。”

钱小诗这次是完全不看好,很是有点意兴索然的味道,扫了一眼司机师傅,道:“你为何不买?”

“这……我并不宽裕啊。”司机师傅窘迫地表示自己很穷。

钱小诗也冷冷地道:“明知道是输,我自然也不会去浪费的,哪怕只有一百块。”

司机师傅愕然地看着她,心道:“自古有言商人重利,如今一见,果然所闻非虚,这女人真势利。”

不多时,比赛开始了。外围的广播里开始呼叫着从一到十号的比赛车辆,谢生排在第四位,他的火红色的法拉利599显然是整个赛车场关注的焦点之一。

所有看过去的目光,充满着欣赏和崇拜。

而排在第九位的桑塔纳两千也格外的引人注目,也成为了一个焦点,只不过,人们看它的眼神并不是欣赏和崇拜。而是一种嘲讽和调侃。

“哎呀,那啥,车队里怎么混进去了一辆桑塔纳两千,这搞什么?别告诉我它也要参加比赛!”

“嗯,没错,它是交过报名金的,它确实是要参加比赛。”

“搞什么飞机啊,桑塔纳两千?开什么玩笑?这……这破烂堆里拉出来的车子,也能比赛?”

“真是笑死人了,全速都不到一百八十迈的桑塔纳两千,居然想跟法拉利车系一较高下,这人不是神经病,就是大神。”

“哈哈哈……桑塔纳两千……哈哈哈……笑死我了,这车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

一系列的旁人言语,皆是一致的口气,都不看好桑塔纳两千。

钱小诗坐在观众席里,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嘲笑,忽然觉得自己的确是做得有点过分了。孟缺是她叫来的,是帮她在做事,结果她反倒一点也不支持他。

眼下,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嘲笑桑塔纳两千。可以想象得到,孟缺坐在车中是顶了多大的压力。

一想到这里,钱小诗内心很是过意不去,便再次走到了投注处,问道:“现在还能投注吗?”

投注管理处值班的是一个色眯眯的老男人,他看了钱小诗一眼,献媚地笑道:“小姐,又是你啊,怎么,还想加注?现在可是已经过了下注时间了呢,不行了。”

“通融一下可以么?”

“这真的不行啊,规定是不能随便改的。”老男人很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偏着头,好奇问道:“你想押谁?还是谢生吗?”

他本来是想找个话题,勾引这美女多聊几句。

钱小诗一脸不悦地道:“不押谢生,我想押9号。”

“9号?什么……9号?”投注管理员惊愕地呆了呆,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道:“9号?小姐你确定吗?”

“是的,我确定。”

色迷迷的老男人琢磨了一下,道:“本来这事是不可以的,但是看你如此有诚意,破例一次也无不可,你想下多少?”

“也是十万。”

色眯眯的老男人心里立即给了钱小诗定了一个标签——富家女。

“好的,现在九号车的赔率,是一比五,如果他能胜,小姐你就能收到连本金在内一共六十万,祝您好运。”

刷完卡,色眯眯的老男人给了一张小票给钱小诗。

钱小诗接过小票,半秒也未多留,径自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色眯眯的老男人本想找她多聊几句,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只得唉声叹息。一看电脑屏幕,下注押9号车赢的,也只有这个笨蛋女人。

“九号桑塔纳两千,这样的车如果能赢,我把名字倒着写。”色眯眯的老男人算定桑塔纳两千是不能赢的,所以才破例让钱小诗下了十万的注。在他看来,刚才那个女人摆明了是在送钱,有钱不赚王八蛋,能赚自然要赚。

广播里,这时传来一个洪亮的女子声:“各就各位,第一轮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四声后开始,请各位马上做好准备。”

“one!”

“two!”

“three!”

“go!”

第一千两百四十五章 什么叫实力

宽阔的赛道,排列了十辆车依然绰绰有余,赛道口有着整个比赛路线的缩略图,全程二十公里。

全路线为椭圆形状,终点也就是起跑线,赛车手们绕着整个赛车谷出来之后,就会回到起点。

路线当中直线赛道占30%,弯道占50%,大弯占20%。

孟缺早在比赛之前,就将整个缩略图大概了记了一下,然后在脑子里利用“模拟驾驶法”计算了一下该用怎样的战策去赢得这场比赛。

至于外围的那些冷嘲热讽,他一句也没听进耳里。即便有人很大声地说他是蠢货,他也无动于衷。他个人觉得,与人口水是没用的,只有看到了结果,然后拿成绩出来,这才是真正的证明。

那些冷嘲热讽的人,如果等一下看到一个惊世骇俗的结果,那么他们一定会后悔说那些嘲笑的话。

听着广播里洪亮的女声喊出“go”,孟缺与其他参赛者几乎在同时发动了汽车。

一阵引擎轰鸣声中,孰快孰慢显而易见,几乎是在秒数时间内,桑塔纳两千就被抛在了最后面。

这是没办法的事,轿车跟跑车的起速度本来就没法比较。更何况,其他的都是法拉利车系,孟缺这辆仅仅只是桑塔纳两千。

如果拿屌丝跟高富帅做比较,那么这辆桑塔纳2000无疑是实打实的纯屌丝,而那些法拉利是无可争议的高富帅、大土豪。

孟缺却不慌不忙,直线赛道占了总路线的30%,虽然看起来不多,但这也挺是危险的。

因为如果任何一辆车,都保持着两百迈的速度稳健而行,这足矣甩他两条街。

“看来,我要动点手脚才行。”

速度慢慢地加了起来,速度果然只能到达一百六十迈多一点点,再继续往上它也会慢慢地掉回来。

“这车,确实是该退休了。”

孟缺叹了一声,暗中施展龙血之力笼罩着整辆车,将车身的重量减轻一半。这样一来,桑塔纳2000的速度勉强能有一百八十迈的程度。

观众场里,有解说员这时开始解说起比赛:“好了,比赛刚刚开始,那辆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桑塔纳两千果然是不给力,它就像是一只蜗牛,死拼活拼也只是吊车尾,看来这款车确实是该退休了。”

此言一出,身为桑塔纳两千真正的主人的那位胖司机,很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

又听解说员继续道:“现在跑在第一位的,是谢生的法拉利599,谢生不愧是五届赛车联赛的全冠军,这一局,恐怕他又将是第一。究竟有没有人能破他的记录呢?请让我们拭目以待。”

孟缺全速追逐,虽然没能取得好名次,但是也没有被其他人甩得太远。

这时,前方迎来了弯道区,五连弯,官方称之为:“五转乾坤”。

“机会来了。”

孟缺看准机会,迅速地将车子沿着路边而行,当接近弯道,他手脚飞快地操作,横向甩尾漂移,果断而漂亮。一瞬之间,两辆法拉利被他甩在了后面。

这一幕,几乎令所有人错愕。

观众场里,这一刻死寂般地安静了。那位解说员似乎也为孟缺那个漂亮的漂移给震撼到了,都忘记解说了。

五转乾坤,有五转,左一转右一转,右一转再左两转。

大多人,水平都不怎么样,所以在过弯的时候会刻意将速度减慢下来。这无疑给了孟缺绝好的超车机会。

一漂、再漂,极限漂移法,玩的就是极限。

黑色,并不发亮,甚至有点掉漆的桑塔纳两千,突然就像是获得了灵魂一样,在这条弯曲的道路上极尽风.骚。

观众场里,解说员终于回过神来,震撼道:“啧啧,看走眼了,那辆被我们大家都不看好的九号桑塔纳在弯道里突然发威,就跟一道幽灵一样,几乎谁也挡不住它,大家请看它的漂移法,几乎是极限啊。这种漂移法让我觉得非常眼熟,好像前国家赛车队的某位前辈就精通这种漂移法。来来来,先让大家看看桑塔纳漂移的细节动态图。”

观众大屏幕上,重点焦距集中到桑塔纳两千身上,将它的漂移过程,放慢了十倍给观众观看。

观众看了,一个个都惊为天人。

“哎呀,这人搞不好真是大神啊,这漂移法真是绝了,哪怕是谢生也没这技术吧?”

“谢生绝对没这技术,这人亏了,如果给他一辆法拉利,第一没准就是他的,可惜他开了辆桑塔纳两千,这车实在是太差了。技术好,也没用啊。”

“是哦,在法拉利的面前,桑塔纳两千就跟浮云一样。”

“可惜了,桑塔纳到底是差了点。”

在钱小诗的边上,胖胖的司机师傅这时赞道:“漂亮小姐,我还真没发现,你朋友的车技居然这么好,他是你男朋友吗?”

钱小诗有点惊讶司机会这么猜,摇头道:“不是。”

司机师傅道:“其实你们俩个挺般配的,唉唉,可惜了,这次如果他能有一辆好车,第一一定有希望。”

不止是司机师傅,钱小诗也知道这一点。如果她的兰博基尼蝙蝠能够及时送到,现在的结果肯定不止这样,说不定,孟缺早就已经遥遥领先把谢生给比下来了。

一想到这里,钱小诗愈发地气恼那位送车的手下,暗暗决定一定要开除他不可。

司机师傅兴奋地看着大屏幕,手指夹着一根烟都已经烧到手了,他都没知觉。

孟缺开着桑塔纳两千,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当冲过“五转乾坤”,他已经是前五强了。

这个结果,震撼人心。

那位投注管理员,暗暗有些担心:“奶奶个胸,桑塔纳两千要不要这么猛?你可千万不能赢,你这要是赢了,我这立刻就要亏六十万啊,我要骂人的。”

孟缺全神贯注,手与脚的协调非常有节奏。看了看前方的道路,他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如果没记错,前面将会出现一个大弯,这里将是我突破三强的地方!”

一刻钟前,桑塔纳两千还是所有人拿来调侃的笑柄,这一刻,桑坦钠两千真正成为了重点关注对象,没有之一。

解说员都忽略了跑在第一的谢生,在第一个大弯道即将到来之刻,他清了清嗓子,道:“各位,请注意,前面不远将迎来第一个大弯道。这个大弯道,也叫死弯,它的转角是三十度的狭角。漂移幽灵桑塔纳两千,且让我们看看,这一次它将如何过弯。”

第一千两百四十六章 女人心思

解说员一时兴起给孟缺的桑塔纳两千起了一个“漂移幽灵”的称号,事实上桑塔纳两千漂移起来的时候,也确实是像一只从地狱偷跑出来的幽灵。

就在万众瞩目之中,桑塔纳两千再一次地进行了极限漂移。

面对大弯,孟缺依然从容以对,娴熟的车技,就好像他以前在这里跑了没有百次也有九十九次。

这实在难以让人相信他这是第一次跑这条路线,哪怕是隔三差五就会来这里赛车的谢生,也没显得对整条赛道了解那么深。

孟缺的漂移,完全利用了弯道的角度的弧度大小,路如何弯,他就如何漂。从观众屏幕上看起来,他的桑塔纳就像是有钩子在道路的内弯挂上了钩,无论他如何漂,都不会脱离轨道。

“漂亮,这个漂移实在是太漂亮了,桑塔纳两千如今已经到了第四名了,不,是第三,他又超过了一辆车。”

观众场里,几乎都沸腾了起来。很多观看者,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观看比赛了,在往期,比赛的结果几乎都是一样,都是谢生赢的。而且他们之间的比赛,也毫无什么技术可言,主要是拼车子的性能。

在一群富二代中,谢生恐怕是唯一一个懂点真正车技的人,所以,一直以来,他赢得最多。

而这一次,桑坦钠两千横空出世,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让他们看到了一次异常精彩的车赛,桑塔纳两千的漂移术是实打实的技术,并非是电脑特技。

观众们惊叹之余,一个个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了精彩的瞬间。

整个观众场里,十分安静,几乎落针可闻。

胖胖的司机师傅,忽而一脸惊讶,忽而一脸肉痛,表情十分奇怪。打心底里,他既希望孟缺赢得比赛,又不希望孟缺赢得比赛。

孟缺若是赢得了比赛,那么他的车将会也跟着威风八面,这是一件好事;而在有这个利的同时,还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孟缺一赢,就等于他要输钱。

他买的可是谢生呢,整整五百块,对于他这个一个开黑出租车的来说,赚五百块可不是很容易。

正所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这句话的纠结,这会儿完全在他身上体现出来了。

“到底是要鱼还是要熊掌呢?那小子真是令人惊奇,车技居然会这么好,我开了十几年的出租车,车技都不及这一半,看来那小子的身份不简单啊。”司机师傅以自己观人经验看着视屏中孟缺那隐约的影子,兀自猜测道。

这时,解说员又开始说话了,只听他道:“好了,整个赛车道,已经跑了将近一半了,现在为首的车是谢生的法拉利599,第二位是明子的法拉利458,第三位是桑塔纳两千。这位开桑塔纳两千的朋友,好像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玩,他能有如此水平,莫非是职业车手不成?”

解说员丢出了这个悬念,大家一时议论纷纷。

很快,第二道大弯道又将出现了,这是整条赛道的最后一个大弯道,在过了这里之后,还有两处小弯,之后便是直线直达终点。

孟缺计算着时间,同时也在脑海当中模拟着漂移法。当第二道大弯道来临,这一次,他不再漂移,而是直线冲撞了上去。

因为排在第二位的法拉利458速度比他要快得多,如果用漂移来入弯,那么效果虽然不错,但是速度上就要慢上一秒多一点点。

赛车当中,一秒之内,是能翻转乾坤的。

孟缺拿捏得当,直线冲击上去,正巧法拉利458拐弯而上,车头忽然撞上了桑塔纳的车头。

桑塔纳两千受到了撞击力,瞬间改换了方向,成功入弯。

而法拉利458因为这一撞,方向不稳,滞慢了秒许,已然是被桑塔纳两千给抛在后面了。

这一幕,再一次惊呆了所有观众场里的观众。大家本来觉得桑塔纳两千是个技术流,但这一次它让大家见识到了它同时还是一个暴力流。

超过了第二位,孟缺直线逼上,追着谢生的法拉利599,使劲地撞。

反正桑塔纳两千也是便宜货,他也不介意还一辆车给司机师傅。这一场比赛,最重要的是要赢,其他的都无所谓。

“轰!”

“轰!”

谢生的法拉利599连续被桑塔纳两千给撞了两下,左摇右摆,方向极其不稳。

谢生在这里比赛了不下百次,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暴力对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赛车谷,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定,更没说不能在比赛当中使用暴力。孟缺此举,实属是钻了空子。

饶是谢生是个胸怀宽广之人,在连续被撞了两下之后,还是不禁有些恼怒:“这厮,拿着便宜货来撞我个法拉利599,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某一瞬间,谢生借着侧视镜往后面看了一眼,依稀中,他看到了一张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的面孔。

一看到这张面孔,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失声叫道:“什么?竟然是他?”

这一失神,桑塔纳两千,已经追到了他的车后尾,并且用力一撞,法拉利599顿时被撞到路边去了。

相比较法拉利599摇来晃去,桑塔纳两千却稳如泰山,它就好像是巨无霸一样,无论它如何冲撞,受影响的始终是法拉利599,它自己一点影响也不会受。

一撞之后还没完,为了能在终点到来之前,能够赢得整场比赛,孟缺不断地打转方向,使劲地冲撞法拉利599.

连续七下之后,法拉利599被撞得惨不忍睹,谢生不敢开得太快,只能把速度减慢下来。同时也骂道:“疯子,哪有人是这样赛车的?”

孟缺却哈哈一笑,道:“你以前没见过,现在算是见过了吧?告诉你,在SH,赛车都是这么玩的。”

桑塔纳以绝对地暴力,击败了谢生的法拉利599,终于夺得了魁首。谢生好几次想要将第一抢回来,但是孟缺沿中线走,开得不快不慢。屡屡在谢生的法拉利599想要超车的时候,他就迅速地堵过去。

桑坦钠两千不怕撞,就算被撞,孟缺还能借助撞击之力,进行冲刺。

两个小弯,顺利通过,孟缺开得极慢,后面跟了九辆法拉利,全部被堵了。

如此盛景,算得上是赛车谷开放以来最空前的一次。

解说员不停地鼓掌:“桑塔纳两千实在是太牛了,既暴力,又风.骚,堂堂谢生都被他打败了。啧啧,据说此次桑塔纳两千的押注比率是一比五,却不知道有多少的幸运观众是买他赢得呢,若是下了重金买他的,必然满载而归啊。”

随着解说员的话落音,黑色的桑塔纳两千已经在九辆法拉利的“跟随下”从另外一个方向回来了。

第一位,毫无疑问是孟缺获得了。当他冲破了冠军线,人山人海的观众热烈欢呼,爆发了海啸般的呼喊声。

做为冠军车辆,果然如胖司机所说的,孟缺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奖金整整一万块。

拿了钱,他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最开始停靠的点,寻到了钱小诗和司机师傅。

司机师傅黑着一张脸,赶紧跑到桑塔纳两千边上,左瞧瞧右瞧瞧,就是想发现一些伤痕,然后来敲诈孟缺。

可惜无论他怎么看,整辆车连一点点划痕都没有。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撞车也是个技术活?”司机师傅心凉了半截,找不到划痕和凹点,他就没法敲诈孟缺了。

孟缺没理会司机师傅,看到钱小诗,只见她带着一脸的微笑。

“你果然很厉害。”钱小诗重新戴好了鸭舌帽,衷心地赞扬道。

“现在才知道晚了点。”孟缺至今仍是有点不悦,原因就是钱小诗没有买他赢。

司机师傅黑着脸,摇了摇头,这时钻进了车里,他一点也不想在这个伤心之地停留了,道:“你们两个还要走么?若是不走,我可就要走了。”

孟缺看向钱小诗,向她征求意见。

钱小诗嘴角弯弯地笑了笑,点头道:“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干嘛去?”孟缺好奇问道。

“领奖金去啊!”

“奖金?”

“是呢,我可是押了你十万呢,你是一比五的赔率,算起来连本金再内,我这下可以收到六十万。”钱小诗得意地说道。

“你不是押谢生的吗?”

“谁说押了谢生就不能再押你赢?”钱小诗眨着眼睛反问。

“啊?”孟缺突然就乐了,心道:“原来这女人到底还是支持过我的啊。”

司机师傅不开心了,连忙叫道:“喂,那啥,你押他的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叫上我?”

钱小诗笑道:“你不是不看好他吗?你既然不看好他,我当然也就没有喊你的必要了。”

“胡说,我一开始就说过我这辆车是‘幸运之车’,坐上它一定能拿冠军的。”

“但你也说过,幸运是有几率的。”

“……”司机师傅很不服气,道:“你不是也不看好他的吗?”

钱小诗狡黠一笑,道:“怎么可能呢?他跟我是一起的,我怎么会不看好他?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他的。”

“……”司机师傅脸色奇黑,这一刻宛如包公转世。

第一千两百四十七章 约定的报酬

当钱小诗走向了投注处领取奖金,孟缺这边,忽逢一人走了过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谢生。

他来到孟缺边上,看了钱小诗的背影几眼,然后叹了一口气地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何事?”孟缺没动,问了一句。

谢生笑着看了他一眼,道:“你放心,我不是向你追究撞我车的事,我只是想跟你谈谈有关于她的一些事。”

“她?”

“钱小诗啊,虽然戴着鸭舌帽和墨镜,但能长得像她那么好看的女人,全世间都没几个,她瞒不了我。”谢生很得意地说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孟缺跟着他,走到了一个比较偏僻处。

谢生道:“你是她男朋友?”

“是。”面对一个有可能是情敌的人,孟缺自然是要先入为主,先霸占住钱小诗名义上的男朋友,即便他现在还不是。

“呵呵,这么多年来,她终于是找到男朋友了。”谢生笑了,笑得很有深意。

“我真是有点想不明白,钱小诗当年好像很喜欢你,你为什么没接受她?”孟缺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这不止是他,就连钱小诗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小诗她是一个好女人,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正如我之前说的,这整个世界能像她这么美的,找不出几个。这样的尤物,想来,只要是个男人,就都应该会喜欢的。”说到这里,谢生的表情有着几分苦涩,道:“可惜,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有层次划分的,低层次的人是无法跟高层次的人在一起的。在过去的时代里,男女婚嫁都讲究门当户对。其实到了如今,大多时候也是如此。”

“什么意思?”孟缺好像听出了一些不一般的东西。

谢生苦笑道:“罢了,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了。你这家伙车技一流,虽然开了一台桑塔纳两千,但是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也应该是个有钱人吧,至少身份地位应该不会比小诗低,是不是?”

孟缺想了想,道:“算是吧。”

谢生收敛了笑,一脸落寞:“这样就没错了,不然的话,我想你也可能会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孟缺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道:“难道,你当初之所以没接受她,是因为受到了她家里的人的威胁?”

“呵呵,威胁谈不上,只不过还真有人找我谈过话,正是他的那番话,让我大悟人生,同时也彻底地将钱小诗给忘却了。”谢生很平淡地说道。

孟缺看着他的眼神,从他的瞳孔深处看到了一种隐隐的不甘。想来谢生尽管表面上说忘却了,可是心底还是有些难以忘怀罢。

“小诗是个好女人,也是个要强的女人,我知道这一次你是他请来给我好看的,呵呵,事实上这次我还真是完败给你了。祝福你们,希望你能好生待她。”谢生说完,拍了拍孟缺的肩膀,然后落寞地从一边走了。

……

当孟缺回到桑塔纳车里,没过几分钟,钱小诗也回来了。她显得很开心,六十万给的是现金,好大一捆。

这个赛车场喜欢讲究排场,所以,很干脆地给了六十万现金给钱小诗,用此来当作自我宣传。

尽管投注处的那位色眯眯的老男人很肉痛,但是做过的事,就必须承担后果。现在,他已经做好了被老板骂的心里准备了。

胖胖的司机师傅看着钱小诗提着厚厚的六十万现金,他心里满满的都是羡慕嫉妒恨。

“好了师傅,现在可以走了。”钱小诗进入车里,跟孟缺一起坐在后座。

胖胖的司机师傅叹了一口气,心里默念了一句“命里该有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总算将心平稳了一下,发动车子,往市内而归。

路途中,钱小诗始终都带着一脸的微笑。离开了赛车场,她就把鸭舌帽和墨镜给摘了,长长的乌黑头发垂在胸前,白净的脸儿带着淡淡的嫣红,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异性都有很强的吸引力。

孟缺忽问道:“心结打开了么?”

钱小诗点了一下头,道:“开了,看到他连败两次,我终于舒畅了。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我也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从今往后,这个人亦将是我的世界当中的路人甲乙丙丁。”

孟缺并不怀疑她的话,钱小诗向来是个女强人,年纪轻轻地就被钱氏家族委以很多重任。她远比同龄其他女人要成熟、干练,这样的人,就算对待感情,也会非常理性。

“开了就好,看你现在笑得这么开心,咱们说好的约定是不是得履行一下?”孟缺厚着脸皮问。

钱小诗眨了眨眼,含笑着明知故问道:“什么约定?我跟你有约定吗?”

“有啊,当然有,你说我只要能赢他,你就以身相许的。”孟缺极度认真地说道。

“想得美啊你,胡说八道,谁说要以身相许了?”钱小诗嗔骂了一句,笑道:“明明只是一个香吻而已。”

“哎哟,看来你还记得嘛。”

“呵呵,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我说可以考虑给你,并没说一定会给你,所以呢,现在,你,就,不,要,白,日,做,梦,了!”钱小诗说到后面,一字一顿地道。

孟缺蹩着眉头,看着略略有些调皮的钱小诗。

身穿白色衬衫的她,许是因为出了些汗的缘故,里面印出来了的文胸带痕愈发地清晰。

高耸的玉兔,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雪白的脖颈连带柔美的脸庞,白里透红,毫无瑕疵,狭长的眼眸眨呀眨,秋水泛滥,妙目汪汪。

粉色香唇水润多汁,说话间,玉齿皓白,小巧玲珑的舌头也调皮地若隐若现。

忽而,孟缺心头一阵冲动,也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胆子,伸出一只手来,搂住钱小诗的酥腰,将她柔软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一揽,然后,在钱小诗惊讶地“啊”地一声惊呼当中,孟缺精准无比地吻上了她那粉色水润多汁的香唇。

“你……”钱小诗羞得满脸通红,用力推孟缺推也推不开。

孟缺眼睛一闭,故意不看她那羞怯模样,强力吻住她的唇儿,忽而用力一吸,将她的丁香小舌也给吸了出来,然后轻轻咬住,就是不放。

钱小诗羞赧不已,二十多岁的她,这一吻是初吻,就这么被孟缺给强行夺去了。

起初虽很是羞涩,但渐渐的,她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呼吸仿佛跟不上节奏,脑袋里晕晕里,浑身血液沸腾加速,身体就跟触了电一样,不知道怎么的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更可怕的是,钱小诗敏感地发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也跟着产生了共鸣,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很是有些惊慌:“怎么会……我怎么会有这样羞人的感觉?”

再次用力推孟缺,还是推不开。

丁香小舌因为被孟缺长时间咬着不放,她感觉到了酸麻,这个时候,孟缺突然将之放开,然后轻轻地挑逗着,吸吮着她的粉嫩香唇。

钱小诗脑袋不由自主地变空白了,六神无主之下,她情不自禁地将眼睛给闭了起来。

……

驾驶位,司机师傅好几次借住后视镜朝面面偷瞄,本来就羡慕嫉妒恨的心理更加地羡慕嫉妒恨了。他恨不得当场大叫一声:“放开那女孩,让我来!”

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敢说这句话,绝对会被痛扁的。而且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那漂亮女孩。

偷看了第三次,他也不再看了,本着眼不见为净的真理,他暗暗发誓,下辈子自己也要找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当老婆。

“如果我有这样漂亮的女人当老婆,一定天天把她压床上。”

第一千两百四十八章 小诗的归属

钱氏山庄,议会厅。

钱氏五老分席而坐,钱浩松坐于最中之位,余下的钱浩荣、钱浩邢、钱浩鉴、钱浩通四人左边两个,右边两个。

除他们五人之外,议会厅前还站着一人,那人年纪不大,约在二十六七之间,形容俊俏,一身装扮很是华贵。

忽而,钱氏五老中的老大钱浩松向那青年问道:“钱鑫,你有何事要汇报?竟如此着急,非要将你五位叔爷都叫来?”

钱鑫垂首,恭恭敬敬地回道:“大叔爷,我这次来汇报的事,其实是跟小诗有关的。”

“小诗?”钱浩松疑惑地看着他,道:“小诗出了什么事了?”

“小诗她没出事,只不过……”钱鑫有些支吾难言。

钱浩松严肃地问:“只不过什么?休要支吾,有什么事一次性说清楚。”

“是,”自赛车失败后,心里充斥着一股子强烈怨气的钱鑫只得将钱小诗跟孟缺二人的事说了出来,并猜测道:“照我看,那个叫‘嘉和’的很有可能是小诗新找的男朋友,他对小诗很有企图,可惜小诗年纪尚轻,不懂世事,受了他的欺骗。”

“既然你知道这件事,为何不加以制止?”钱浩松皱眉道。

钱鑫叹气道:“我制止过,可是……小诗他拼命护着那个叫‘嘉和’的保镖,我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如果我非要分开她们二人,恐怕小诗会恨我一辈子的。”

钱浩松沉吟了良久,道:“钱鑫,你也应该知道,小诗的身份不简单,她从小就有一种很特别的能力,此女必须是我们钱氏家族的人,小时候是,长大了也必须是。所以她只能在内部通婚,她这一代,你跟她的年纪最为接近,三年前,我不是让你追求她了吗?为何都三年了,你还没把她追到手?”

说到这里,钱鑫很是不好意思,这三年来,他不是没有努力,而是钱小诗并非是一般的女人,想泡她,根本就不容易啊。

当着五大长老的面,钱鑫自然不会说不好听的,只得找借口道:“怪只怪我一直都顺着她,不想给她太多压力,只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想到,好事多磨了。”

“哼,磨什么磨?”钱氏五老当中,脾气最为火爆的钱浩邢一拍桌子,忽然道:“男婚女嫁向来是父母之命,小诗由我们几个做主,既然给了你这个机会,你没把握住,那就是你的无能。这样的事,居然还敢在我们面前提起,钱鑫,你可一点也不像你老子啊。”

钱鑫被训斥了一顿,却并不敢反驳,一低头,“三叔爷教训的是,确实是孙儿太优柔寡断了。”

“这件事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们教你吧?”钱浩邢冷冷地道。

这样的事情发生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曾经追求过小诗的人,不少,但都被吓跑了,胆子大一些没被吓跑的,下场更惨,直接丧了命。谢生便是胆子小的一类,所以,他能幸运地活到至今。

钱鑫点了下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道:“具体该怎么做,还请五位叔爷指明,我怕到时候我做的太过了,那样可不太好。”

“哼,有什么不太好,这还用指明?”钱浩邢站将起来,道:“反正小诗是不能被外人染指的,你就去跟那个保镖说,让他从此以后离小诗远点,若是他不肯听话,哼,你就……”说到这,他横手做了一个割首的手势,示意下杀手。

钱鑫早就想这么做了,如果不是因为怕小诗会生气,从此以后不理自己,他早就做了。如今得长老亲自指示,他便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做了,就算小诗怪罪起来,他也可以将责任推脱。

这样一来,小诗想恨自己也恨不起来,最终她还是得嫁给自己。

想到这里,钱鑫的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大长老钱浩松却忽然道:“此事,不得鲁莽而为,钱鑫,你且先调查一下那位保镖的底细,在确定了他的底细之后再动手也不急。”

“是。”钱鑫答得爽快,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去查一个小保镖的底细,查来查去又有何用,反正终究只是一个死人。

“行了,如无其他的事,你便先下去吧。”

“是。”钱鑫兴奋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匆匆就去了。

待钱鑫一去,一直沉默着的五长老钱浩通叹了一口气,道:“小诗之才,其实当有一个文武双全的男人当伴侣才是,这钱鑫文不成武不就,让小诗嫁给他,确实是一种委屈啊。”

三长老钱浩邢哼了一声道:“这又如何?可惜钱战已经死了,若不然,钱战是第一首选之人,钱氏三杰个个都是英才,算起来怎么也不会轮到钱鑫这蠢小子,怪只怪,英才都命短,钱鑫小娃撞了横运,拣到了这个大好机会。”

“呵呵,的确都是命啊,当初我给钱氏三杰以及钱蜕等人机会,让他们公平竞争追求小诗,到头来,一个个都死了,如今只剩下这钱鑫,天意啊。”大长老钱浩松苦笑地说道。

戴眼睛的四长老钱浩鉴道:“钱鑫此人虽然资质太差,但是日后若有小诗辅助,未尝不能成就大材,况且小诗的特殊能力,是针对下一代的,纵算钱鑫不能成才,将来他的儿子一定强他十倍百倍。”

深凹眼,鹰钩鼻的二长老钱浩荣点了一下头,道:“却系如此,为了家族的兴盛,也只有委屈一下小诗了。”

大长老笑了一声,忽地道:“说起来,前不久,钱文俊也跟我提过一事,他向我表达了一种想收小诗为妻的想法,对此,我一笑置之。”

三长老一拍桌子,大骂道:“钱文俊这只老狐狸,五六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贪想小诗?就他,做小诗的老子都嫌大。一点都不害臊!”

四长老钱浩鉴道:“钱文俊此人私心太重,他几次三番去地下密室取蚣蝮之血,说是用于研究,但研究成果一直没向家族公布过,前一阵子,他闹出了很大动静,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情况下,他才勉强拿出一部分成果来交给了家族。

像他这样的人,我们不能再给他太多,小诗万万不行,而且,他跟小诗的血缘也不远,算起来,小诗还得叫他一声表叔,呵呵,想娶小诗为妻,钱文俊这老小子恐怕是想儿子想疯了吧?”

大长老点点头,道:“没错,钱文俊经丧子之痛,确实很想再要几个,钱豹、钱蜕一死,还只剩下钱耀一个,钱耀比钱鑫更是不如,也不能怪他有这个想法。”

钱浩通颔首道:“反正小诗不能嫁给他,要不然伦理便乱了,钱氏家族虽然代代内部通婚,但也需要讲究出五服,没出五服,绝对不行。”

大长老忽而看向钱浩通,道:“老五,我们五人中,就属你与钱文俊关系最好,关于他搞研究那事,你最好也抓紧时间跟进跟进,钱文俊有私心,你可不能也有私心啊。”

钱浩通脸色大变,道:“大哥,您这话说的,我怎可能会有私心呢?”

大长老钱浩松笑道:“说笑而已,钱文俊这边,你务必是要盯紧的。”

钱浩通点头道:“明白,我知道的。到月底我再去找他一次,这次无论他找什么借口,我一定要他拿出一些研究成果来。”

第一千两百四十九章 恐吓与警告

回到YZ市,已经是下午五点。坐在出租车里,孟缺问钱小诗:“小诗姐,接下来去哪里?是送你回家还是去银河大厦?”

钱小诗很谨慎地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至今仍有被强吻过的后怕,虽然被吻的感觉,有那么丁点的美妙,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心里很是怨恨孟缺这个家伙,因为刚才他夺走的,毕竟是她的初吻啊。

真正严格意义上来说,亲亲嘴算不得初吻,因为在很多外国度当中,亲亲嘴只是一种礼貌行为。

而舌吻,便只能是男女有暧昧、有感情、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才会发生的一种类情侣行为。

“去银河大厦,我有点饿了。”钱小诗看着窗户外面如跑马灯一样闪过的路灯,心情貌似到现在还是有些尴尬。

“银河大厦有吃的么?”孟缺可从没听过。

“当然有,你难道不知道银河大厦的三楼已经改为餐厅了吗?”钱小诗转过头来,微有得意地说道:“这三楼是遵照我的意见改的呢,纯西式餐厅。”

“哦,是嘛?我还真不知道呢。”孟缺表现的很惊奇。

出租车直往银河大厦而去,约莫五六分钟后,就到了。

孟缺先一步下车,然后很绅士地为钱小诗打开了车。二人一前一后,刚登上台阶,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出现了,他的出现不是偶然,而是他早就在此等待良久了,是以一看到孟缺和钱小诗出现,他就迎了上来。

他看到小诗地时候,很高兴地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脸色瞬间一冷地看向孟缺,好像根本就是冲着孟缺来的,道:“小子,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孟缺只觉好笑,道:“有什么事非要躲到一边去说,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难道你输了比赛之后,想揍我不成?”

“哼,别以你的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你放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仅仅是说几句话而已。”钱鑫一脸鄙夷地道。

孟缺笑了一声,道:“好吧,既然你自诩为君子,那我就听听你要说点什么。”

说着,钱鑫先一步走到一边去了,走了百米左右,来到一棵樟树下。孟缺跟了过来,道:“有什么事,说吧。”

钱鑫一脸冰冷地神色,背着钱小诗,狠狠瞪着孟缺,道:“小子,我劝你个事,你最好离钱小诗远一点,不然的话,哼,后果自负。”

“恐吓?”孟缺冷冷一笑,道:“又是这一套,当年谢生也是被你们这样恐吓了一番吧?”

“哼,我警告你,是给你一条生路,听不听在于你自己。听则生,不听则死,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这并不是在开玩笑。”钱鑫狰狞地说道。

孟缺嬉皮笑脸,一点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竖了个OK的手势,道:“谢谢你的警告,不过,我很想告诉你,我跟谢生不一样。谢生胆子小,我胆子可不小。”

“那你的意思是,不会乖乖听话咯?”钱鑫面色一狠。

孟缺笑着一点头:“是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好,你小子够种,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可别后悔。”

“我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行,记住你自己说的话。”钱鑫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然后一转身,就径自离去了。

见他离去,孟缺回的了钱小诗的身边。

钱小诗问他:“怎么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孟缺实话实说道:“他叫我不要离你太近,并且说,让我小心着点。”

钱小诗听到这话,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然后她小跑着向钱鑫追了去,喊道:“钱鑫你给我站住。”

钱鑫却走得飞快,并没等她追上来说叨。横穿过了马路,钻进了车里,一下子就开得没影了。

钱小诗气呼呼地折返回来,看着孟缺,道:“你不用理他,他就是个神经病。”

孟缺微微笑道:“他说那话的时候挺狠的,我真是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钱小诗脸色忽然平静了下来,道:“你怕么?”

“怕?开什么玩笑,我当然不会怕,跟谢生打擂台我都没怕过,我还能怕什么?”孟缺自信满满地道。

钱小诗叹了一口气,孟缺不怕,她却是有些怕。钱鑫可是龙血传人,在她的眼里,孟缺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在龙血传人的面前,那根本就如同蝼蚁一样,想捏死就能捏死。

钱鑫既然发了这样的话,他肯定是会付出一些行动的。

倘若孟缺不按他说的做,不论早晚,迟早会出现意外的。

“你……还是听他的吧,他这个人思想有些极端,如果你不听他的,他真有可能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钱小诗忧心忡忡地说道。

孟缺否决道:“无妨,就他,还奈何不了我。”

“你别自大,你知道吗,他可是龙……”钱小诗差点将“龙血传人”四个字脱口而出,觉察后,极忙改口道:“反正你不能小看他,他说的出,一定做得到。”

孟缺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钱小诗那副充满了关心的模样,心里就特别地开心。

便还想逗逗她,道:“不,如果仅为他的一句话就吓到了,那我还有脸再做男人么?他想对我下手,尽管让他来就好了,我若皱下眉头说声‘怕’,我就不叫‘嘉和’。”

“你……怎么就这么倔啊?”钱小诗苦口婆心,怎么说也没效果,心情更是急了。

登时,她摸出了手机来,忿忿地给钱鑫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她劈头盖脸地就问;“钱鑫,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恐吓嘉和?”

其时,钱鑫开着车子驰骋在马路上,享受着某种诡计得逞后的愉悦。听到钱小诗的提问,他耸耸肩道:“小诗,你也应该知道,你是不能跟家族以外的男人走得太近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跟谁走得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的谁啊?”钱小诗很愤怒。

钱鑫笑着道:“小诗你别激动,其实这次警告嘉和,也并不是我的主张,而是长老大人要我这么做的。你也应该知道,长老大人们,对你的终身大事一向看得很重。”

“你……”钱小诗知道就算这事真的是长老要求做的,那也一定是钱鑫通风报信的。

“呵呵,小诗,你好生劝劝那个可怜的小保镖吧,按长老们的办事风格,若三天内,他还不消失,那么他就将会是因为交通事故而死的无名尸体了。”

钱小诗愤怒地话也不回,直接就将电话给挂了。

一转身,她径直朝地下车库而去。

孟缺跟上几步,“小诗姐,你不是说你饿了么?进车库干什么?不上三楼吃饭吗?”

“不去了,我现在有事要做,你先去吃吧。”钱小诗头也不回,严肃地说道。

孟缺愣在原地,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去。

两分钟后,车库里开出了一辆玫瑰红色的凯迪拉克,车子开得很快,当切入主道,一换方向,径自朝钱氏山庄的方向行驶了去。

孟缺摸了摸下巴,兀自猜测不到原因。

“她这是干嘛去?”

第一千两百五十章 星夜

宁轮海港。

华夏国第二大海港,入夜之前,一艘大型游轮从外海而来,停靠在港口。一时间,各种货物络绎不绝地从大游轮上运输而下。

乘客反倒最后下船,但乘客是少数,这艘游轮本就是运输船。

在高高的船沿甲板上,一个眼睛带着血红色的光的青年,双手攀着护栏,看着停船港口附近的居落星光点点,不说近乡情怯,一时之间,各种回忆从他脑中闪过。

星光迷离中,他脑中回忆起来的东西,并非是好东西。在数月之前,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入夜时分,他遭逢了人间最悲痛的经历。

“嗨,已经到港口了,船早停稳了,你怎么还不下船?”不远处有个水手在搬弄着箱子,看着船头甲板上的怪人,他好奇地问了一声。

那怪人猛一回头,那双妖异的眼睛,直盯着水手心里发寒。他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天生就是一个哑巴。

水手心怯,看着那怪人的表情以及那双妖异的红色双眼,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关于这个怪人,其实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船的,只知道从他发现此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船头的甲板上了。

从美国回来,到宁轮海港,他一刻也没离开过那个位置。

忽然,那位红眼怪人手在船沿扶手上借力一撑,然后整个人翻身而起,从高高的船上直接跳了下去。

“喂,别想不开啊!”水手大喊了一声,还以为那怪人是想不开,想要寻短见,登时飞快地跑到船沿边,当向下一往,海平面宁静如一面镜子,在五十米开外的码头边,那怪人的身影已然从入了人流。

“这……他……怎么……”水手惊得错愕,他无法想明白刚才那怪人是怎么跳过去的。五十多米远的距离,即便是能在树上飞的猴子,也不见得能够成功跳跃过去吧?

怪人的年纪并不大,仅是十八九岁之龄。但他却有着跟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沧桑、苦大仇深的固定神情,那一张脸,看起来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的。

离开码头,自始自终他没说过一句话,即便向他搭讪的人不少,向他问路的人也不少,但他就是一句话也没说,冰冷的就像是来自北冰洋的海下冰。

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停靠在码头的外面,在这样的傍晚,很多很会做生意的司机,会来到这里接客。

码头算是比较偏僻的地方,在这里接客,如果是接到不懂行情的客,那他们就可以大宰客人一顿,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反正如果是真有钱的客人,也不会太在乎。

“砰!”

绿色的出租车后门突然一开,然后坐进了一个年轻人来。

本来在抽着烟,用手机玩着“消灭星星”游戏的司机,立即回过神来,将车里的灯亮了起来,看了一眼车后座的客人,堆起一脸献媚的笑:“去哪里?”

“SH市。”怪青年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三个字。

“SH市,从宁轮过去,距离可远着呢,五千块,你要坐吗?”司机一狠心,直接喊了个“五千块”,他见坐在后座的青年脖子上挂着一根很粗的金项链,一般来说,会在脖子上挂这么粗金项链的人,不是土豪就是暴发户。

区区五千块在他们的眼里,算不上什么大事。

“走。”青年应了一声,并没丝毫的考虑,似乎一点也不嫌这个价钱高。

司机听他应得这么爽快,心里不禁有些肉痛,早知道干脆喊一万好了。这样一来,就酸杀价、砍价,各退一步也是8000块啊。

“OK,不过呢,在启程之前,麻烦您先给一半做定金,您也应该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也不容易。”司机献媚地笑道。

干这一行的确实不容易,但全下天,干任何一行的,都不会太容易。跑远程路,司机怕到了目的地之后,客人不给钱就跑了,或者是客人根本就没带足钱,为了避免麻烦,跑远程路的规矩,就是先给一半的钱做订金。

“走!”青年又说了一句同样的话,却没给出钱来。

司机面色一改,准备想严肃起来,忽地感觉自己的腰间被什么东西顶住了,有点隐隐作痛。他回首一看,竟看到身后的青年左手持着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正抵着他的腰部。

只要那青年愿意,这柄寒光凛凛的长剑随时都能刺进司机的身体。

“这……小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司机额头上渗出冷汗来,透过后视镜,在认真观察之下,他发现坐在后座的青年一双眼睛红色诡异。

“别让我重复一样的话,SH市,你去不去?”青年冷冷地问道。

司机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暗中骂自己倒霉,怎么会碰上这么个事?这里这么多司机在等客,为毛这凶神偏偏会选中自己?

“去,当然去。”司机满口答应着,暗中却在想着应对之法,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方手里的那把剑不是玩具,只要稍稍用力,这车里就将会出现人命案子了。

眼下该怎么办呢?

报警?显然不行,等到警察来,这尊凶神早就大开杀戒了。

“跑SH市是特长途咧,我要加点油才行。”司机表面妥协道。

青年沉默着不说话,算是默许了。

然后司机开车到加油站开始加油,给了钱之后,司机道:“我还要上个厕所,小兄弟,你先让我方便一下行么?”

“不行。”青年给出的回答很坚决。

“这……厕所也不让人上,你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吧?”司机忿忿道,他原本想着借口上厕所,然后跑掉,无料这尊凶神竟不肯放他走。

青年扫了副驾驶座位上有一个瓶子,道:“车里有瓶子,足够你解决,无须下车。5个小时之内,你要是到达不了SH市,那你就等着跟着个世界说再见吧。”

“别……别捅我,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司机吓呆了,他的腰部已经渗出血来了,那把锋利的长剑一点也不吃素,仅仅是擦了一下,就刺破了他的皮肤。

听着司机那句“别捅我”,加油站的人员眼神怪异地看了司机一眼,道:“油加好了。”

“哦哦。”司机点点头,开动车子,立即向SH市奔驰而去。

司机乖巧了之后,那人终于也收回了剑。剑是软剑,只见他手指一弹,那柄长剑立即卷成了一个圆,安静地躺在他的手掌心里。

司机不由长呼了一口气,额头上的冷汗骤出如雨。

却听青年再次警告道:“别耍什么花样,好好珍惜你的狗命。”

司机一点也不敢悖逆,连连点头:“是是,我不搞花样……我不搞……”

第一千两百五十一章 凶神归来

五个小时后,司机在憋尿的情况下,死赶活赶终于赶到了SH市。一踏进SH市的地界,司机长舒了一口气,道:“小兄弟,到SH市了,你要在哪里下车?”

“松鹤墓园。”青年缓缓睁开闭着的双眼,丢出一个目的地。

“啊?去墓园?这可是大晚上啊!”司机心里狂骂后座青年是疯子、神经病,哪有人大晚上去墓园的?

“你可以选择去,或不去。”青年没强制要求他,只给出了一个选择。

青年的说话口气,虽然风轻云淡,但是司机敏感地察觉到,假若自己说不去,那么后果绝对堪忧。

“好好好,去就去,不过我不知道路线。”司机哭丧着脸,几乎要哭了。

青年道:“左转直走,五公里后,再左转。”

司机顺着青年的指示,半个多小时之后,车子来到了松鹤墓园。此墓园为一级墓园,园中所葬死者,不下万数。

墓园管理处,到这个时分,仍旧亮着灯。在这荒凉、诡异的地界,那明亮的灯光看起来无疑要平添三分鬼气。

司机战战兢兢,道:“到了,小兄弟。”

青年开门下车,站在车门口,一动也没动,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了几口SH市的空气,他便朝向着墓园管理处径直地走了过去。

司机见他一走,如释重负,当即发动车子赶紧扬长去了。至于车钱,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要不回的,跟一尊凶神要钱,那根本就是找死的节奏。

青年也没再强留司机,他来到墓园管理处,其时管理处并没人,只空亮着一个灯,在旁边有很多蜡烛、纸钱、檀香等祭祀用品。

青年各种的都拿了一大把,然后一个人,直悠悠地进入墓园深处,找到了一尊看起来时间并没多久的墓,约莫也就几个月的新墓。

青年一跪在地,对着那墓碑恭恭敬敬地磕头九下,然后将纸钱、香烛点燃。

“爸,我回来了!”

青年看着墓碑上面的人物照片,他那猩红色诡异的双眸竟忽然流下泪来。

“爸,多亏你在天之灵保佑我,如今我已经得到很不一般的力量,这次回来,一定为你报仇。您在九泉之下,好生看着,杀你之人,我定会以残酷十倍之法从他身上讨还回来。”

说罢,青年再次磕头九下。每次磕头,额头都在地上触碰,砰砰作响。

九下磕完,他的额头已然是流血了。

火光熊熊中,墓碑上,逝者的照片,微笑如旧,目光和蔼而慈祥。可惜的是,照片始终是照片,照片虽能留住人的刹那芳华,却留不住人的生命青春。

逝者头像之下,“慈父孙氏浩东老大人之墓”十一个字,朱红如血。墓碑旁侧,记录立碑者——“不孝子,孙伯南。”

青年沉默良久,似乎一时沉入了伤心缅怀之中,心一动,再次磕头,砰砰作响。依然九下,磕得地面,血花直溅。

“喂,你是什么人?”忽然一名身穿保安服装的老男人打着手电筒,远远地照射来过来。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碰巧的,手电筒的光堪堪照在那名青年的眼睛上。

被手电光芒照射,那青年的眼睛愈发显得妖异。

“你是什么人?大晚上的,谁让你来这里放火的?你有登记吗?谁允许你进来的?”

保安絮絮叨叨地讲个不停,走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纸钱灰四散乱飞,极其不满地道:“这东西你哪里拿的?给钱了没?烧纸钱这些东西是要给清洁管理费的知道么?”

“你给我起来,大晚上的烧这么多纸钱,你就不怕酿成火灾啊?”保安很气愤,地上那些冥钱物品分明都是管理处里的东西。

刚才他只是上了个厕所,然后这人就出现了。

分明是这人通也不通知一声,偷了管理处的东西。

“滚开。”青年没回头,也从没正眼看过保安一眼,淡淡地丢出一句话,声音当中满是疲惫。

“哟呵,偷了东西你还让我滚开?”保安很生气,一把走近青年,拎起他的衣领,道:“你偷了东西,先把钱付给我先,然后未经登记就私自闯进墓园,更大肆放火,我要罚你的款。”

青年眉头一皱,烦不胜烦,他本来沉浸在无穷的悲痛之中难以自拔,这保安还非要过来触他的霉头。

一怒之下,他手中那把卷成圆的软剑,忽然哗啦一声,抖展开来,其剑尖精准无比地刺进了这位保安的喉咙。

保安拎着青年的衣领,还没使劲扯,忽然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一凉,然后一痛,回过神来的他,赶紧将脖子的伤口掩住。

保安以前也当过兵,稍微懂一点救生手段。赶紧掩着伤口,但伤口实在是太深、太宽了,任凭他如何掩堵,那血就跟喷泉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颓然地倒退了几步,保安心跳的频率,瞬间增高,愤怒地双眸望着那诡异的青年,他是多么地想报仇,可是此刻的他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诡异青年,自始自终都没看过保安一眼,他仍旧跪在墓碑前,沉默着。

沉默着……

第一千两百五十二章 死灰复燃

昏暗的酒吧,充斥着酒精与香烟的混合杂味。一群各种年龄段的男女参杂其中,疯狂地释放着自己、放肆放纵。

其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但这也恰恰是夜生活开始的时间。

一名身穿黑色皮衣、皮裤的青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走进了酒吧。他的目光在酒吧当中环视了一圈,然后锁定在一位四十多岁的一名板寸头男子的身上。

那位板寸头男人正坐在吧台边上,跟一个半老徐娘的女人谈笑着喝酒。那女人并没几分姿色,但对于板寸头男人来说,仍值得追求一番。

黑色皮衣青年径直地朝他走了过去,也不管板寸头男人是否跟那个女人聊得起劲,他伸手就将那女人给推开,然后他坐上了女人刚才坐的位置。

那女人被他一推,兀自向后退了好几步,发起怒来:“哎,你这人神经病啊?”

板寸头男人也是恼怒,张口就骂:“瞎了眼了你?滚开!”

青年蓦然回头,看着板寸头男人,淡淡地喊了一声——“白叔。”

板寸头男人登时一怔,酒吧的昏暗让他看不真切,但瞧着对方模糊的轮廓,以及那似曾相识的声音,他觉得好像并非是陌生人。

便拿出手机来,打开屏幕的亮光,照了对方一眼,一看之下,他吓了一跳:“伯……伯南?”

“是。”青年淡淡地回了一句。

那位半老徐娘幽怨颇多,见板寸头男人竟与这青年认识,便发牢骚道:“这是谁家的熊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

半寸头男人一听,也再也顾不得跟她打趣,一挥手,道:“去去,这里没你的事,待会儿,我再来找你。”

“切!”半老徐娘很不服气地摆了一下手,也不再搭理他了,转身就走了。

待这半老徐娘一走,板寸头男人忽地压低了声音问青年,语气充满惊讶和疑问;“伯南,你……你不是去美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青年没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让服务生来了一杯威士忌,浅饮着酒,慢慢地却答非所问:“白叔这些时日以来过得可好?”

板寸头男人叹了一口气,肚子里也早就积压了满满的怨气,听他一问,一拍桌子,道:“好个屁,现在我算什么?仅仅是个拉皮条的,再也不再是以前的白大友了,你知道现在大家都叫我什么?都叫白大条,大条的意思你知道么?就是皮条之王的意思,都讽刺到家了,你说好不好?”

青年再饮一口酒,道:“真是抱歉,因为家父的事情,牵累到你了。”

“罢了,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提什么牵累不牵累,我实话跟你说,我从来没后悔跟你爸,就算……”他忽然声音一压低,道:“就算他后来被骚年会的人给杀了,我还是没后悔过,怪只怪当时浩东哥当时没有将大猩猩一伙人给斩尽杀绝,要不然,最后的结局就不是这个样了。”

青年依旧面无表情,点点头道:“白叔是我父亲生前最信得过的人之一,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来找白叔你。”

“唉,伯南啊,现在整个SH市都是骚年会的天下,曾经好长一段时间,骚年会还有人在四处找你呢!大猩猩那一伙人说一定要斩尽杀绝,幸亏你当时已经去美国了,要不然啊,唉,其结果难以预料。”板寸头男人意味深长地叹了叹,然后忽然疑问道:“对了伯南,你不是在美国的吗?怎么又跑回来了?现在SH市可不安全,你最好不要在这里待。”

“哼,这个无妨。”青年胸有成竹,无视天下。

板寸头男人叹道:“你还是早点离开这个城市吧,这里不适合你,白叔我都快年过半百了,骚年会没找我算账,可能也是压根没瞧上我,但你却不同,你是浩东哥的儿子,若让骚年会的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以及下落,一定会很危险的。”

青年孙伯南抓着酒杯,忽地一饮而尽,道:“我的事,白叔不必为我担忧,我这次回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板寸头白大友问道。

孙伯南道:“我想重新组建我爸的势力。”

“重……重新组建势力……”板寸头白大友两眼一瞪,忽地谨慎地向四周看了看,当确定没什么人发觉之后,他才压低声音道:“伯南,你可别冲动啊,骚年会如今如日中天,你是干不过他们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玩飞蛾扑火这一套,好好地去一个新城市吧,浩东哥就留你这一根独苗,你得好生活着。”

孙伯南并不听劝,继续道:“白叔,你是我爸的老部下,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扩充人手,另外,我还想知道当初到底是谁杀了我爸?”

板寸头白大友无奈地叹道:“你为何非要这么执拗?骚年会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你真的是干不过他们的,就算我们有当初海鲨帮的规模,也是干不过他们的。”

“哼,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孙伯南抓着空杯子,忽地手掌一发力,玻璃杯子直接在他的掌心当中碎成了粉末。

板寸头的白大友瞧得一惊一乍,失声道:“你……伯南你……你莫非……”

“没错。”孙伯南刀眉一竖,道:“我去美国,已经掌握了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我相信,如今的天下谁人也不能挡我。”

“你……你真的拥有了那股可怕而强大的力量?”白大友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地问道。

早在几个月前,白大友就曾见到过美国来客畜生剑道的那些人使用过超能力,那些人里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拥有着远远超越常人的力量。

而且不止是畜生剑道的那些人,甚至在骚年会里,大猩猩和唐琅也是拥有这种力量的人,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二人成了骚年会的两大巨头。

当初海鲨帮在孙浩东管理的时候,他也曾想过得到这种力量,可惜,这种力量并不是想得就能得到的。

后来孙浩东协助异禽老人抓住了孟缺、冰狐,夺回了妖剑,作为奖赏,孙浩东才得将儿子托付给铁砂的师弟铁彬,带去了美国。

没想到,孙伯南这才去了短短几个月,居然……也拥有了这种力量!

“伯南,你是怎么得到那种力量的?”

那种超越人类的强大力量,几乎能令所有普通人垂涎,板寸头白大友也不例外,他也想拥有那种强大的力量,一旦拥有了那种力量,那么他注定将在现代化的都市里掀起一股雄霸浪潮,称霸一方。

孙伯南却道:“这个是需要机缘的,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未能得到这股力量,而我正是因为机缘巧合才得到了这个力量。想来是我父亲在天有灵,保佑着我,所以才让我得到了这个力量。白叔,你还记得当初来SH市的那个铁砂吧?”

“铁砂?我当然记得。”白大友很肯定地回答,铁砂当初可是畜生剑道的主要代表人物,是异禽老人的大弟子,实力高深莫测。

孙伯南自傲地道:“如今我的实力已在铁砂之上,白叔,你觉得以我如此的本钱,够不够跟他们干一场?”

白大友呆了良久,最终他也抓起桌上的酒,一仰头,猛地灌下,然后丝毫顾忌也没有地大声回道:“有,当然有,区区骚年会,干翻他们不在话下。”

这话说得豪迈、狂妄,声音极端洪亮。

孙伯南既然能够拥有比异禽老人大弟子铁砂更强的力量,那么自然有资格、有能力跟骚年会好好地干一场。

在在个酒吧里,其实有着不少的骚年会成员存在。如今的骚年会,所有成员,几乎达到二三十万大众。在SH市里,无论任何角落,都能见到骚年会成员的影子。

当白大友的话一落音,几位稍微带有点醉意的非主流年轻人走了过来,一共六位。痞里痞气,其中两位手里还带着寒光凛凛的匕首。

他们围将过来,为首一人冷喝道:“是谁?刚才是谁在说骚年会的坏话?”

白大友心里憋屈已久,这会儿仗着有孙伯南在身边,他底气十足,一拍桌子,道:“老子说的,骚年会的人就是一群王八蛋。”

“草,敢出言不逊,哥几个,弄死他。”

这几个非主流年轻人,其实算不得是真正骚年会的人,骚年会收人是有规定的,不收不三不四的人,特别是未满十八岁的。

眼前这六个人,分明还没满十八岁,虽然嘴巴上拼命地维护着骚年会,但其实他们只是骚年会某个堂主的小弟的小弟的小弟,顶多是外围成员。

为了能够转正,这几个年轻人,每天都在想办法。

这下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敢谩骂骚年会的狂徒,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六人中,两人手里有匕首的,登时拔出鞘来,恶狠狠地以刀刃冲着白大友的肚子就刺了过去。一点也不计较后果。

白大友大吓一跳,忙向柜台缩去。

却在这时,他旁边所坐的孙伯南,左手一展,一把雪白色的软剑如卷尺一样从他的掌心当中施展开来,然后,白色的剑光只是一闪。

六名叫嚣的青年,一声不发、不约而同地全部倒在了地上。

且看他们每个人的咽喉,都有着一道血淋淋的线,赫然是剑伤。

六个人,没有一个人能发出半点声音,就果断地咽气了。

白大友浑身一麻,脊背上渗出一层冷汗,再看向孙伯南时,目光当中多添了一丝敬畏:“伯南……你……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孱弱的孙伯南了。”孙伯南站将起来,手指一弹,白色的软剑重新缩成一圈,藏在了衣袖里,“白叔,我问你,当初到底是谁杀了我爸?”

白大友义愤填膺,忿恨道:“是唐琅,光头唐琅,是他一刀劈了浩东哥的。”

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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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五十三章 至阴之体

同一夜,在离SH市遥远的YZ市里,钱氏山庄内,会议大厅仍旧亮着明灯。

会议大厅里,钱氏五老分列而坐,在他们面前,钱小诗带着一脸不满的情绪,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了。

其实早在下午的时候,她就已经来了,但那时钱氏五老一直在做一个研究,没时间搭理她。直到做完了那个研究,也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了,但钱小诗强烈执着,一定要拉他们五个说来讨要一个说法。

他们便不得不都来到了会议厅,五老才一落坐,钱小诗就发起问来。

“五位长老,请你们给我一点人身自由好不好?这些年来,我辛辛苦苦地为家族做事,从来没抱怨过什么,可是家族呢?似乎对我一点也不信任,现在却连我的一个保镖,你们都要管,这也太过分了。”钱小诗在这五位长辈面前,倒是一点也不客气,跟钱鑫在这里的时候,态度完全不一样。

关于钱小诗那位保镖的事,钱氏五老早就在钱鑫的嘴里听说过了。也就是今天下午的事,他们记忆犹新,甚至还记得让钱鑫去查那个保镖的身份,并且还允许钱鑫警告他离小诗远一点。

无想,钱鑫那小子办事不利,这半天都不到,就惹得小诗前来山庄告状、抱怨。

“小诗,你冷静点,你那位保镖到底是何许人物?为何会引起你如此重视?”大长老钱浩松非常好奇地问道。

这些年来,钱氏家族内部,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无论是谁,只要是钱氏家族以外的男人,一旦靠近钱小诗,他们都会想尽各种办法,让那些对小诗垂涎三尺的男人远远地滚开,若不滚开者,一个字——杀。

以前,小诗对此事,也知道,并且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一次,她却不再像以前一样了,竟亲自要向五老讨要个说法。

由此可看得出来,她的这位保镖,貌似很不一般。

钱小诗愤愤不平道:“我的这位保镖,才招收没几天,根本连熟悉都算不上,但他能力很好,帮了我很多忙,有他在,我能省很多事。可是,为什么连这样的一个人,你们也要将他隔离呢?”

“这也是为你好,你该知道的,小诗。”大长老严肃地告诫道。

钱小诗不服道:“为什么,你们总是用这个当借口来束缚我呢?我尽心尽力地为家族,你们当长辈的却从来没替我们后辈着想过,有时候我总在想,我这些年为家族做的一切,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放肆!岂可如此跟长辈说话?小诗,你入魔障了不成?”三长老钱浩邢一拍桌子怒喝道。

钱小诗却并不畏惧,理直气壮,据理力争道:“五位长老爷爷,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受了钱鑫的蛊惑吧,他这个人不学无术,满肚子装的总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人要文不得、要武也不能,只会专耍些小聪明,这次,他也是因为嫉妒我那保镖,所以才在你们面前故意抹黑我的保镖,其实我保镖他真的仅仅只是一个保镖而已。”

大长老一摆手,道:“不管你的保镖是不是仅仅只是一个保镖,小诗,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是很不一般的,我们隔离你的保镖,也是为你好,你想要能力强的助手保镖,我们大可再为你找一个,钱氏家族偌大一家族,随便找出一人来,能力必比你那保镖强过百倍,如何?这个补偿,应该能让你满意吧?”

“不,我就要我原来那个保镖,不需要换人。”钱小诗肯定以及坚定地说道。

“小诗,你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不听话了?”三长老不悦地道。

钱小诗心情颇是叫激愤,冲口道:“就是以前我太听话了,所以什么都依着你们,这才导致我活得一点自我也没有,我不想再做以前的我了,请求五位长老爷爷给我一点自由,让我能稍微像个普通人一样,行吗?”

“不行!”

五位长老,异口同声给出一个回答。

戴眼镜的四长老钱浩鉴道:“小诗,不管怎么样,就算家族负你,你也不能抱怨什么,因为这是命数。正因为命中注定,所以你也怨不得,必须要听从我们的安排。”

“为什么?命数?什么命数,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生,哪里有什么特别了?为什么总说我跟别人不一样?我明明跟家族里的其他女生都是一样,哪有什么特别的?”钱小诗很不明白地质问道。

四长老钱浩鉴,叹了一口气,道:“因为你是至阴之体,像你这样的体质,曾在我们家族史上有出现过。那位跟你一样拥有至阴之体的女祖先,后来生了一位天资卓越的儿子,她的这个儿子,也就是后来将钱氏绝学《大金刚神力》彻底完善者。由此,你也应该知道你的责任有多重了吧?”

“你的肩膀上,肩负着下一代钱氏家族称霸的重任,如果不出意外,你跟家族内的人通婚之后,生下的儿子一定也会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就像当年那位将《大金刚神力》彻底完善的先祖一样,如果钱氏家族真能出这么一个奇才,那么称霸一事,指日可待。”

钱小诗摇了摇头,眼睛红红的,都委屈地酿出了眼泪,“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一定要牺牲我吗?”

身为一个女人,她无力跟家族的责任抗争,在家族的利益前,任何的个人利益都是云烟。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家族利益前,也统统只是工具而已。

三长老钱浩邢严肃地道:“小诗,你可别忘了,你母亲为了生你,难产而死,你父亲为了家族,也在十多年前牺牲掉了。你若想对得起你的父母,就必须完成他们的遗愿,好好守护家族、贡献家族。”

钱小诗默默地流泪,再也答不上一句话来。

三长老的话说的没错,她父亲当年的确是为了家族而死的,并且她的父亲是一个家族观念很强的人。

三长老钱浩邢继续又道:“你若是真对想要所谓的自由、自我,也别说我们五个老头无情,你只要能为钱氏家族产下两位男婴,我们就任由你的去留。”

“两位男婴?你们真的连我的婚事也要操纵?”

“是,如今跟你年纪最近者,也只有钱鑫了。你也别嫌弃他文不成武不就,怪只怪钱战、钱蜕等人一死,最佳人选已经没有了,只能委屈一下你,下嫁给钱鑫。他的父亲是族长候选人之一,倘若他父亲能登上族长大位,你也不算委屈。”

“不,不不不,我不嫁,我不嫁,我宁死也不嫁给钱鑫……”

钱小诗泪流不止,激愤地丢下一句话来,一扭身,飞快地就跑出了会议厅,向山庄外而去。

“小诗,小诗……”

“你给我站住!”

五位长老齐声喊喝,却也挽留不住小诗伤心激愤离去的背影。

凄凄切切,月色朦胧!

积压在钱小诗心里多年来的委屈、怨恨,这一刻仿佛是山洪爆发一样,全部倾泻而出,挡也挡不住,抑也抑不了。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没爹没妈,所以很小的时候,她就学会了坚强、独立。每当委屈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她无法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有家长可以充当倾诉对象,她能做的,仅仅是找一个安静而偏僻的地方躲着偷偷大哭一场。

等哭完了,坚强地抬起头,也只能当一切没发生过。

今夜,她的哭声在钱氏山庄走廊里回响着,好似再也不想像以前一样,找个安静而偏僻的地方躲着哭。

她想要发泄、释放,减少一些因为心里难过带来的痛苦。

刚刚跑出钱氏山庄,她漫无目的地沿着湘江边长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跑到累了。她才停了下来,看着天上的月亮,弯弯的已经斜东,河边夜风拂动,很有凉意。

她缩了缩身子,拿出手机来,鬼使神差地翻开了联系人目录,一个一个地翻下去,最终在一个名叫“嘉和”的名字上,犹豫了十几分钟,玉指一点,将手机贴上了耳朵……

“喂,你……能出来陪我一下吗?”

第一千两百五十四章 临江之夜

“能!”

接到电话,孟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在电话当中,他并听不出钱小诗的声音有什么异样,也没想过她刚才经历了什么。只想着在这样的深夜,她既然孤单了,并且主动打电话要求陪陪她,做为一个男人,怎能拒绝这样的请求呢?

“你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钱小诗拿着电话,看了周围一眼,只觉周围黑乎乎地,除了河堤隐隐可见,其他都朦朦胧胧。

“啊?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

“你能来找到我吗?”

“行,给我二十分钟。”

挂掉电话,孟缺立即拨了英雄联盟信息部的电话,让搜集情报的那些电脑高手小弟们,迅速地追查钱小诗的电话所在点。

英雄联盟的信息部自成立以来,都是作为尖刀般的存在的,里面有好几个小弟,电脑技术水平超高。查电话号码找人这等事情,对他们来说,只是小意思而已。

不到五分钟,信息部就给出了准确的答案——湘江边。

具体地利坐标经度XXX纬度XXX,接近东郊。

孟缺立即弄了辆摩托车,然后飞快地飙了出去,直奔东郊,来到湘江边,沿着河堤骑着摩托车狂飙猛驰。

一边骑车一边打电话给钱小诗:“我已经找来了,只是因为这深夜太黑,我可能有点看不清,你能把手机举起来吗?”

钱小诗依言,开了免提,然后高举手机。手机屏幕的光大亮,在黑夜当中成了一个明显的信号灯。

孟缺开了十多分钟,一点线索也没发现,就在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方向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河对面有一盏浅浅的荧灯在亮着。

“小诗?对面的是你吗?”孟缺将手机高高举了起来,向着河对岸摇了摇。

对面那道荧光,正是钱小诗手里的手机散发出来的光。

听到孟缺的话,钱小诗抬起头来,向对面看了一眼,也看到有道手机荧光在黑夜当中发着亮,不由极是惊讶。

“嗯,是我。你是怎么找来的?”

“嘿嘿,让懂电脑的朋友帮了点忙,通过你的手机号码,找到了坐标地点。”

“可是你走错了呢,我在对岸。”

“嗯,我的确是走错了,但没关系,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你怎么过来,如果要绕,起码也要半个多小时,马上就要天亮了呢,算了吧,你还是回去休息吧。”钱小诗神情颓丧,面无表情地道。前一刻,她极想找个人来陪自己,但这一刻,孟缺就在对岸,她却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需要了。

“不,不需要半个小时,我既然是出来陪你的,怎么能没陪到你就先走了呢?”说到这里,孟缺忽然把衣服脱了下来。

钱小诗看着对岸,模模糊糊的也看不大真切,湘江的河宽从两百五米到两千米都不等,此地河面较为宽阔,起码得有一千两百米的河宽距离。

“你要干什么?”钱小诗疑惑地问了一句。

孟缺嘿嘿一笑,却不告诉她,只道:“好了,先不说了,我给你带了些东西来,马上就送来给你。”

“你怎么来啊?”

钱小诗的第二问才刚一出口,手机里就传来嘟嘟的响声,孟缺那头显然已经是挂断了。

然后,寂静的夜里,钱小诗听到清晰地一声“彭!”,有巨物落水的声音。然后,她也似想到了什么,立即站了起来,向那黑暗的河面看了去,脸上浮现出一抹焦急与担心。

“这个傻子,不会是想要游过来吧?”

如今正是元月十三号,才过完年没几天,正是最为寒冷的时候。钱小诗穿裙子都觉着凉,更别提碰冷水了,而且在这深夜当中,孟缺那家伙居然跳进河里了。

“喂,笨蛋,你别傻了,这河有一千多米宽呢,河水这么冷,你游不过来的,你回去吧。”钱小诗放开了嗓子,大声地喊了一句。

孟缺却听若未闻,他一跳入河中,就已经疯狂地在泅水了。游泳的速度极快,为了不被钱小诗识破身份,他只能按照普通人的方法,进行普通的游泳,并且还得用普通的速度。

河水的冰凉是无法想像的,人泡在其中,有种刺骨的寒。孟缺嘴唇早就发紫,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他游在前头,后面绑了一个真空塑料袋,衣服等物都被装在里头。在钱小诗说话的时候,他刚刚游过一百米。

一千多米宽的大江,区区一百米只不过是十分之一而已。

这一游,孟缺沉寂良久,一丝声音也没发出,也没弄出什么动静来。

钱小诗兀自在对面河堤上担心着,连喊了两次都没得到回应,最后她都想要报警了。

好在,在她拿出手机想要拨打110的时候,孟缺大喊了一声。

钱小诗又气又怒,大骂道:“笨蛋,你怎么不听话呀?我叫你回去啊,谁叫你游过来了?”

孟缺没回答,依旧继续泅水。约莫过了十五分钟,他终于快游到对岸了,在距离只有两百米的时候,他冲钱小诗又喊了一声。

钱小诗担惊受怕的,心悬着,一刻也不敢放。

孟缺显然是疲累了,最后这两百米,他游了三分钟,才游了过来,一爬上河堤来,他就地躺着,累得气喘吁吁。

钱小诗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浑身上下只穿了条内裤的孟缺,却也没觉怕羞,只是骂道:“你耳朵聋了吗,我叫你别过来,你偏要过来,知不知道这很危险啊?万一你在水里抽筋,你就死定了。”

孟缺傻傻一笑,吃吃地道:“能有你这么关心我,即便是死定了,我也死而无怨。”

“厚颜无耻!”钱小诗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去,道:“你赶紧换上衣服吧。”

“哦。”

孟缺将真空塑料袋提了过来,当场将湿透的内裤脱了下来,然后将干的衣服裤子穿了起来。

经历了冰寒之后,一穿上衣服,他觉得特别地温暖。

“小诗,今天你怎么这么晚都没休息,反而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孟缺看了看河堤前后的方向,其实也算到了钱小诗应该是从钱氏山庄里跑出来的,因为这一条路线,孟缺并不陌生。钱氏山庄,他也不陌生。

钱小诗复坐下,前一刻心情还尚波动的她,这一刻变得非常平静,“没什么,只是睡不着而已。怎么?埋怨我这么大半夜地把你叫出来?”

“没,当然没。”孟缺笑了一声,道:“其实我也睡不着。”

“你为什么睡不着?”钱小诗偏过头来问。

孟缺耸耸肩,道:“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为什么?”

“因为你下午的时候把我一个人丢下就跑了,然后半点消息也没有,所以我才睡不着啊。”

钱小诗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却看东边天际,这时已经快泛白光了。

孟缺看得出钱小诗心里有事,只不过是不愿意说而已。便笑了一下,然后从真空塑料袋里拿出了一叠东西来,递给钱小诗。

“给你。”

“这是什么?”

“花灯啊。”

“你带花灯来干什么?”

“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许愿嘛,据说花灯很灵验的。”一边说,孟缺还接着递上了一个打火机。

“我又没有愿要许。”

“唉,我游了这么大老远,给点面子好嘛?”

钱小诗苦笑了一声,却没拒绝,将花灯和火机接下,然后点燃了一个,放进了河里,看着花灯随水而飘,她的目光怔怔出神,一眨不眨地愣了良久。

孟缺也点了一个,放入了水中。

钱小诗慢慢地收回了出神的目光,然后也接连点了四五个,看着花灯在水里成群发亮,她终于露出了非常难得的一笑。

孟缺在一边看着,暗暗点了点头,心道:“看来这次顺手拿的花灯很有效果嘛,不愧是泡妞神器。”

二人静默了约莫十来分钟,忽然,钱小诗侧过头来,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喂,你喜欢我吗?”

“当然。”孟缺立即拍着胸脯肯定道。

钱小诗又问:“当然这个词,可是有着两面的说法,一种是当然喜欢,另一种是当然不喜欢,你是哪一种?”

“前者。”

“那你喜欢我,也是跟其他的男人一样,只是想跟我上.床吗?”钱小诗并不忌讳话题,直接点出重点来。

孟缺想了一下,并不否认,道:“是,并且,还想跟你上一辈子的床。”

钱小诗宁静地盯着他,好几秒,忽地轻轻一笑,道:“还真是想得美呢,难道你妈妈没教过你癞蛤蟆别总惦记着吃天鹅肉嘛?”

孟缺也笑道:“没,我妈妈只说过如果没有母蛤蟆喜欢,那么转而喜欢天鹅,也是可以的,并没什么不妥。”

钱小诗扑哧一笑,点了点头,道:“好像有点道理。”

上.床并不是什么不文雅的词,乃是人之常情。睡女人只睡一晚上的男人,那是流氓混蛋,而如果睡同一个女人睡一辈子的,那便是好男人。

所以,在孟缺说出想跟钱小诗睡一辈子的时候,钱小诗并没生气,反而是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孟缺脸皮向来奇厚,也丁点没脸红,歪着头,趁机问道:“那你的意思,我可以吃你吗?”

第一千两百五十五章 仇恨加深

“想得美。”

钱小诗白了他一眼,而后叹息了一声,似又想起了什么心事,心情看起来稍微有些沉重。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么?”孟缺问道。

钱小诗强自笑了笑,摇摇头,却不肯说。

慢慢地,东方的天空,泛起了一缕白,就好像是仙鸟落下的洁白的羽毛一样,在黑暗的天际点亮了一丝白色的荧光。

自白光一现,由一丝的细小程度,迅速变大,接着,有一缕红光浮了上来,太阳悄悄地露出了小小的一点点头来。

太阳之光,就像是一柄绝世利剑,仅是一剑,就无情地刺破漆黑的天幕。浩浩荡荡的湘江大河,水面浮光,波鳞闪动。

钱小诗抱着双脚,下巴枕在膝盖上,看着水面上太阳的倒影,忽然唏嘘感慨道:“原来在湘江边看日出也是这么的美。”

孟缺点头附和道:“是呢,看风景就跟喝酒一样,若是碰到对的人,则可千杯也不醉。看风景亦同,只要碰到对的人,无论是哪里的风景,都是美妙无双的。”

“你这等于是在自夸吗?”钱小诗眯着眼睛,笑着看孟缺,问道。

“这个嘛……”孟缺得意地笑了一下,道:“其实有时候本来就是事实的事,又何必要谦虚呢?”

钱小诗笑意更浓,“看来你不但脸皮厚,而且还骄傲得没顶,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有自信呢?是你自身的本事,还是因为你这张酷似张国荣的脸?”

“我自信的,是我个人的人格,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自己很相信。”

“好吧,你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

“哪里特别?”

“哪里都特别。”钱小诗满含深意地道。

……

约莫半个小诗之后,天色已然是大亮了。钱小诗看着江面那些仍然还亮着蜡烛光的花灯,一直在沉默着,像是在想事情,孟缺也没打扰她。

却在这时,他们身后的草地上不期然地有一辆车子开了过来。

汽车的引擎声,很有节奏感、清晰、嘹亮,孟缺光听声音就知道来的是一辆好车,一回头,果然见到一辆好车——白色的玛莎拉蒂总裁款。

是钱鑫的车,孟缺并不陌生。

车子一停,一人从车里钻了出来,其人果然就是钱鑫。

“小诗!”钱鑫高喊了一声,一身华贵西装,白色皮鞋,踩在草地上极显贵气。他喊了一声,便径直向钱小诗走了过去。

才走几步,当他看到钱小诗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还居然是个男人,更还是他最最最讨厌的那位保镖。

他登时就恼怒了,眉头狠狠一皱,死死地瞪着孟缺,厉声喝道:“你怎么也在这?”

孟缺没好气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我倒是想问,你为何也会在这?”

钱鑫一腔怒火,未多搭理孟缺,转向钱小诗道:“小诗,我听族里的长……”他本想说长老,但碍于孟缺在旁,立即改口道:“族里的长辈说你昨天大半夜就跑了出去,害我担心了一个晚上,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你不到。最后联系警方,找了好多朋友关系,才从手机定位找到了你。”

钱小诗本来还算挺开心的,钱鑫一来完全破坏了气氛。

“你找我干什么?”

“我……我担心你啊。”钱鑫被她的话差点堵得答不上来,不由脸色极端尴尬。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很好,你可以走了。”钱小诗淡淡地道。

“可是……小诗……我……”

“我真的很好,你回去吧。”

孟缺忽地一声冷笑,道:“钱鑫公子,昨天我们赛车,貌似有个约定吧?最后结果是你输了,你还记得约定的内容么?”

钱鑫本就极觉尴尬,再被孟缺这一讽,他怒气更盛,内心的尴尬瞬间全部化为愤怒,“你小子,休要张狂,你可不要忘记了我的警告。”

“你的警告?”孟缺笑了一声,明知故问道:“我可不记得你有说过什么警告。”

孟缺的语气充满了讽刺、鄙视,这显然是完全没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

钱鑫听了,上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内心杀机甚重,哼了一声,狠狠剜了孟缺一眼,用手指着他,放狠话道:“小子,我让你张狂,你给我等着,老子不收拾你,我就不叫钱鑫。”

此话一出,孟缺尚未有所表示,钱小诗抢声道:“钱鑫,你不准动我的保镖,他是我的人,你没权利动他。”

钱鑫一听,心里更加地不是滋味,孟缺张狂放肆也就算了,小诗居然也出来护着他,这让钱鑫如何受得了。

当即也不理会钱小诗的话,他决意已定,一挥衣袖,走出几步,猛一回头,再次瞪了孟缺两眼。然后径自回车,方向一改,再不停留,扬长而去。

钱小诗看着玛莎拉蒂总裁款越走越远,她忽地咬唇提醒道:“嘉和,你最好不要惹他,他这个人很疯的,真惹恼了他,他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无所谓!”孟缺耸耸肩,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

钱小诗长叹一声,欲言又止。心里担忧道:“钱鑫可是龙血传人,你区区一介普通人,他想把你怎么样,就能把你自己样,法制……对普通人有效,对龙血传人,那可是完全没效的。”

这般担心的话,钱小诗只能在心里说说,嘴上是自然不能说的。

也正因如此,她愈发觉得纠结。

12号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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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五十六章 西天门

一间破破烂烂的小酒店,门前摆放着两架台球桌,其时,有四个大男人正在打台球。

这四个男人,年纪都在四十多岁之间,一个个膀大腰圆,好不威武。其中更有两个只穿着短袖,露在空气当中的手臂画满了纹身,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一会儿,一辆豪华的轿车,由远而近地开到了这家破破烂烂的小酒店门口。

豪车、破店,两者之间相形见绌,破烂的酒店,加以周围其他同样很低档很破烂的一切,让这辆突然而来的豪车,尤为显得格格不入。

豪车的光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打桌球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球杆,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辆豪车。

须臾,豪车上走下一个人来。

那人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纪,一身服装尤为华贵。

他的出现,让四位大汉都皱了皱眉头,脸上不由地显露出了一丝警惕的表情。

“各位,别来无恙?”衣着华贵者,冷笑地扫了四个打球的大汉一眼,并招呼了一声。

四位大汉,放下球杆,呈一字散开,围了过来,为首的一汉子道:“你来干什么?”

衣着华贵者没急着回答大汉的话,而是先行将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阵,讥笑着摇头叹息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昔日杀手界最出名的四大金刚,如今居然沦落到在这样邋遢破烂的地方过活,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混的。”

“闭嘴,我们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说教。”四位大汉中,不乏脾气暴躁者,立即就反斥喝。

为首的一汉子,一摆手,示意其他三位兄弟不要说话,他昂首挺胸地瞪着衣着华贵者,冷冷而严肃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你这次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兄弟四人已经忍让你够多的了,当初你叫我们不准在道上出现,我们就一直没出现过,现在我们都已经躲到了这里,你还想怎么样?告诉你,休要咄咄逼人,再怕死的人也会有骨气,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若真要把我兄弟四人逼上绝路,我们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

衣着华贵者目光当中带着几分笑意,恍惚中,他好似看到了三年前的一幕。

西南域三年之前,在江湖道上,曾经出现过最著名的杀手集团,名叫“西天门”。西天门有十八护法,三十六使者,四大金刚,都是响当当的超级杀手。

西天门的出现不到半年,就名躁西南。

传闻,当时道上有句话,叫——“西天要你三更死,阎王也留不得到五更。”

西天门里最著名、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便是最最顶尖的杀手——四大金刚。这四大金刚,是四个堂兄弟。他们四人很小的时候就在江湖上打拼了,早年,他们四人因为盗窃,而入狱八年。

出狱之后,四人也不知道是何原因练成了一身非常不错的身手。一开始在一个小帮派当中当打手,后来四人密谋,将那小帮派的老大给干掉了,从而接手了这个小帮派。

这个小帮派也就是后来“西天门”的原形,四大金刚唯利是图,敢于承接任何任务。

不管买家是谁,只要出得起钱,他们谁都敢杀。

无论是县长还是市长,甚至价钱只要公道,他们连省长都敢杀。

西天门在西南域猖狂了将近两年半,这两年半里,“西天门”这个名字,让人闻而生畏。

终在一天,有个衣着华贵者,单枪匹马地突然就杀到了西天门的总部,他一个人,赤手空拳,无带任何兵器。只那一战,西天门的十八大护法、三十六使者,全部死光。

连四大金刚也身受重伤,当时那位衣着华贵者,念他们四人也算是个人才,也就没有杀掉他们,只是将他们驱逐YZ市,并警告他们,永生之年,再也不得踏进YZ市半步,否则,他们四人将必死无疑。

一眨眼,便就过了三年。

当四大金刚再次看到当年那位杀了西天门十八大护法、三十六使者的杀神,再次登门光临。他们心里瞬间发寒,表面上的凶狠,完全是装出来的。

“想要鱼死网破,你认为你们有这个实力以及机会吗?”衣着华贵者,一点也不受威胁恐吓,面对四大金刚的狰狞凶狠,他始终带着一脸的冷笑。

四大金刚怒不可遏,可是对方强大的实力摆在眼前,纵算他们四人手里都有枪,也不见得能够伤到对方分毫。

三年前,这位衣着华贵者血洗“西天门”的那一幕幕,四大金刚一刻也不敢忘记,甚至历历在目,清晰无比。

“你想干什么?我们已经躲得够远了,而且这三年来,我们半步也没踏足过YZ市,你还要怎么样?”

衣着华贵者冷笑了一声,兀自走向一边,在台球桌上坐了下来,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用这么剑拔弩张地看着我,先且坐。容我说来,我这次来找你们,并不是为了找你们的麻烦,而是想给你们好处。”

好处?

四大金刚的心里都充满了深深的疑惑,这个昔日杀神,肯给好处?开什么玩笑?

“有什么目的你就直说,别以为我们兄弟四人读书少,你就拐着弯地骗我们。”

衣着华贵者依旧保持着那丝冷笑,忽道:“你们这些年来蜗居在这个破烂的小地方,可曾怀念过YZ市的繁华?”

“废话,这是自然的。”四人异口同声。

衣着华贵者又道:“那你们想回去吗?”

“自然想,若不是因为你的警告,我们早就回去了。”四人怨念十足,当初若不是因为这个衣着华贵者的出现,他们的“西天门”早就发展成为整个西南域里最强大的帮会社团了,哪里还轮得到后起之秀英雄联盟?

“呵呵,果然是说出你们的心声了啊,好,既然你们想回去,那么这次我就给你们一个这样的机会。”衣着华贵者抖了抖衣服,将褶皱处理好,然后道:“现在我就收回我当初的那句话,只要你们这次肯帮我做一件事,那么以后你们怎么样,我再也不会管你们,更不会出手阻碍你们,如何?”

“当真?”

“自然当真。”

“那你要我们给你做什么事?”

“我要你们拿出你们自己的特长来,帮我杀一个人,要做得干净而利落,我要他像是死于意外,而不是死于凶杀,你们能做到么?”

四大金刚想了一下,为首者点了一下头,道:“这个并不难,只要我们能帮你杀掉这个人,你真的能放我们回yz市?”

“是的,而且如果你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的话,那么以后我也不会打压你们,只会协助你们,辅助你们成为整个西南域的第一帮会,如何?”

四大金刚目目相觑,想了良久,最终四人齐齐点了一下头。他们被驱逐出来已经三年了,在这个又穷又苦的地方实在是待腻了,早就想回YZ市去了。

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他们怎生可能会弃掉?这次有机会卷土重来,说不定能打垮英雄联盟,真正成为西南域第一的存在。

想到这里,四人激动地异口同声道:“成交。”

第一千两百五十七章 四大金刚

“我要你们干掉的人,待会儿我会发他的照片以及他平常工作的地点位置到你们手机上,两天之内,最好是今、明这两天。后天我不想再看到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希望你们能做得漂亮。”衣着华贵者盛气凌人地说道。

四大金刚对他极是客气,为首者,大金刚道:“看来这人真是该死,连你都敢招惹,你放心,只要我们看到照片,以及他工作的地点,保证在最快的时间里,让他死于‘意外’。”

衣着华贵者笑了一声,拿出了手机来,道:“你们的手机号码应该没换吧?”

二金刚点点头,道:“没换,一直是原来的号码。”

“那就好。”

登时,衣着华贵者就将一张偷偷.拍摄下来的照片发给了四大金刚。这张照片是孟缺和钱小诗在银河大厦门口边走边聊的一幕,照片发送了之后,衣着华贵者补充警告道:“有一件事我要先提醒你们,我要你们杀的是照片里的那位男人,而照片里的那个女人,你们不能动她分毫,听到没有?倘若那女人掉了一根毫毛,你们四个后果自负。”

四大金刚早年有调查过钱鑫,知道他很喜欢钱小诗,曾经他们四兄弟亦有绑架钱小诗来要挟钱鑫的想法,但最后他们都放弃了。

在西南域里,钱氏家族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而且除却他们的家族力量,仅仅个人,也是极端恐怖的存在。

四大金刚很有自知之明,他们知道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是斗不过钱鑫的,所以只能忍着他,听从他的调遣。

“鑫少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办好,钱小诗小姐我们知道她是你喜欢的人,所以自然不会伤害到她,在行动的过程里,我们也会尽量避开她。”大金刚保证地说道。

衣着华贵的钱鑫冷笑了一声,有点意外地道:“你居然认得钱小诗?看来,我倒是小看你们了,不过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头,你们最好不要动什么歪脑子,不然的话,你们绝对会死得很惨,这一点,你们应该不会怀疑。”

四大金刚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的确是事实。当初钱鑫杀到西天门总部,冷血无情地一番血洗,将西天门大众杀得只剩下四大金刚头目。

至今为止,在四大金刚的脑海深处,仍深深记着钱鑫恐怖起来的那副凶狠模样。

“我们自然不会动歪脑子,这一点鑫少你也应该明白,倘若我们有歪心思,要动也早就动了,万万不会等到现在,你说是不是?”大金刚道。

钱鑫哼了一声,也不答话,转回身,钻进车里,二话不说就走了。

几分钟后,四大金刚的手机里又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是一道地址——“银河大厦地下一楼赌场。”

看着这十个字的内容,四大金刚四兄弟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将手里的球杆一扔,四只拳头碰到了一起。

大金刚道:“兄弟们,沉寂三年之后,我们终于能够再度出山了。”

二金刚道:“此次出山,定要拾回我们的旧时风光。”

三金刚道:“如今YZ市,英雄联盟如日中天,极端强势,我们若想当回霸主,需要搞定他们才行。”

四金刚胸有成竹地道:“怕什么,区区英雄联盟,我听说他们的老大只是一个区区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已,跟我们比,我们拿刀砍人的时候,他还在女人怀里喝奶呢,这样嫩的小子是干不了大事的。”

大金刚颔首道:“英雄联盟自然是不足为惧的,当务之急只要搞定照片当中的这个男人,钱鑫这厮喜怒无常,我们最好是顺着他,要不然他一发起怒来,怕是又要流放我们了,这三年来,我们被他压迫得可算是很凄惨了。”

二金刚忿忿道:“这厮,我们早晚都要弄死他。”

大金刚摆手道:“二弟,你最好放弃这个想法,钱鑫不是普通人,关于这一点,我想你在三年之前就应该明白了,跟这样的人,不宜最对,能成盟友固然是好的,就算成不了盟友,我们最好也不好跟他最对头,这样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

二金刚虽然很不服气,但是大金刚说的话都很在理,他叹了一口气,也不在说什么了。

三金刚忽然问道:“大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为好?”

大金刚再次看了手机屏幕一眼,道:“此事宜快不宜慢,钱鑫对此人很是看重,想来此人就跟我们当年一样是惹到钱鑫了。我们若要讨好钱鑫,并且顺利跟他结盟,就必须要把此事做好、做快。”

“那……大哥你的意思?”

“择时不如撞时,就即可出发,你们看如何?”

“好。”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地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三年多来,他们在这个小地方,实在是呆够了,如今有机会能够回到YZ市去,他们半秒也不想多留。

“走,拿家伙。”

“钱鑫说,这次杀人要做得漂亮,不能留下痕迹,这样的话,大哥,依我看,我们需要用冰弹。”

“嗯,没错,就用冰弹,在他过马路的时候向他开枪。”

四人一商议好,只从破烂的酒店里带了两个箱子,然后开着两辆车,呼啸着就扬长去了。

所谓冰弹,乃是用冰制成的子弹,这种子弹杀人于无形之中。冰在固化状态,如果当作子弹发射,其杀伤力不会比真子弹低,而且当射入人体,在经血液的侵蚀下,它会迅速融化,从而让人找不到证据。

如果死者身体上还有其他伤痕,或是碰到摔跤、撞车等等意外,就很容易会被人认为是顺带造成了无意伤亡。

四大金刚对杀人这事的各种手法,已经烂熟于胸,想要将一个人杀死于意外之中,他们随便想想,甚至能找出几十种方法。

……

银河大厦。

虽然昨天一晚上都没睡觉,但钱小诗对于工作上的事,是并不会就此而落下的。

她跟孟缺吃了早餐之后,就去到了银河大厦。

孟缺也曾劝过她让她回去好好的休息,她却说不用。事实上,她也的确是显得很精神,在孟缺好几次的劝说中,最终她答应在吃了中午饭之后,她就回去休息,但是早上的话,她需要查账,走不开的。

孟缺只要依着她,也陪着她在赌场里呆了一个上午。

到了中午时,两人一起在银河大厦的三楼餐厅一起吃了午餐,气氛很不错。似乎经历了这几天以来所发生的所有的事,钱小诗对孟缺的感觉,已经从老板与员工的发展到了朋友的关系。

对此,孟缺能清晰地从钱小诗说话的口气当中感觉出来。

在以前,钱小诗说话的时候,语气当中总会存在一些冷漠与冷傲。而如今,这种“冷”的态度,再也不复存在了。替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

这让孟缺坚信,只要自己再加一把劲,一定可以追到这个钱氏女神。

“好了,午餐既然吃完了,那么我便去休息了。我在大厦里有专门的房间,你呢,今天早上也起得太早,今天下午你也回家休息去吧,不用你上班了。”两人在电梯口的时候,钱小诗双手拎着手提包,一脸微笑地看着孟缺说道。

孟缺点点头,也不拒绝她的好意:“既要放我半天假,当然好了。”

钱小诗狡黠地一笑,道:“不过,身为保镖的你,可不能真当成放假了,你可要随叫随到,万一我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你得立刻出现在我面前来,听到没有,不然的话,我就扣你工资。”

“……果然,全天下的老板都是黑心的。”

“呵呵,当然了,若不黑心,怎能混商场?”钱小诗理所当然地道。

“好吧,我手机全天等候你的召唤。”

“拜拜!”

“嗯,拜拜。”

看着钱小诗上了电梯走了,孟缺缓了一下,也下了楼。今天下午既然难得有空,他亦要回老家看看。

出了银河大厦,阳光正好。大正午地太阳,光线强烈地有些刺目。

孟缺走下台阶,欲到路边去打辆的士。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上海大众汽车开到了离孟缺只有百米远地地方停了下来。车里坐有两人,一人开车,一人手持望远镜正对着银河大厦观望着。

忽地,手持望远镜的那人呼了一声:“来了,目标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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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五十八章 金刚杀手

“好,就在这里干掉他。”

大众车里顿时探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枪头来,远远地瞄准着从银河大厦出来站在路边上准备打出租车的目标的腿脚。

刚要动手,那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观望者摆手阻止道:“且慢,看他样子似乎是要打车,为何我们不将计就计?”

“你的意思是?”司机看了副驾驶的兄弟一眼,忽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将狙击枪和冰弹保温箱收了起来,然后开着车子朝目标走了过去。

“喂,是要打车吗?”

黑色的大众汽车,停在孟缺的面前,司机探出了一个脑袋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孟缺扭动了几下眉头,他的确是想要打车的,便道:“是。”

黑色大众汽车里的司机一甩手,道:“要去哪里啊?先上车。”

孟缺听他这话,二话不说,便打开后车门上车了。像这样的情况,其实在全国各处地方都不罕见,私家车当的士多得很。

而且孟缺以前也坐过很多类似的黑出租车,都没出过什么问题,算起来还是很靠谱的。

所以这一次,他也没多想什么,司机让上车,他也就直接上车了。

“去哪里啊?”司机又问了一声。

孟缺眼睛看着窗外,注意力一点也没放在司机的身上,随口答道:“去零陵南路。”

“10快钱,不打表。”司机很“职业”,报出了一个价,然后看着孟缺,眼神似在询问要不要坐。

孟缺也懒得跟司机讲价,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十块的,递给了司机。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位男汉子,一直都没吭声。直到听孟缺和司机最后一句对话,他眼神轻睨了司机一眼,似是称赞。然而,这一幕,并没让孟缺发现。

孟缺仰躺在座椅上,两只眼睛闭了起来,回想着自己跟钱小诗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并计算着,要将她完全追到手还需要下多少的功夫。

算来算去,孟缺心里始终没有多少把握。

如果是泡其他一般的女人,那么只要跟那女人接触一个小时,孟缺基本就能算定需要花多少时间能搞定这女人。

但是钱小诗太不一般了,在商场上,她是女强人;在生活上,她又是精灵古怪的小御姐;在情感上,她又是一个很痴情、很重情的情种子。

这三种几乎截然相反的风格,强加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也就自然而然地让她这个人变得复杂化了。

如果从单一的方面来说,泡女强人,一般的方法是变得比她更强,只有在她专长的领域击败她,然后再近一步挫败她的内心,这样她的女人内心柔弱的一面才会慢慢显示出来;

泡小御姐,多玩浪漫,多装成熟,多点幽默,一般来说成功率是非常高的;

泡情种子,也跟泡小御姐差不多,这种女人心思会很细腻,所以在她身上玩浪漫,她会记得很久,并且很深。只要在她的心里烙下比前任她喜欢的人更深的印,那么也就算成功了。

可是,偏偏钱小诗将女强人、小御姐、情种子这三种风格都集中到了一具身体。

泡她的时候,是需要用第一种方法呢?还是需要用第二种方法?

感觉到犯难的孟缺摸了摸自己的脸,晃爷爷说过这张仿制的人皮面具,最多可以坚持七天,也就是说七天之后,它就会自行脱落。

七天之内,能顺利地追求到钱小诗吗?

如今已经过了两天了,也就是说自己剩下可能还不止五天的时间。

五天,能搞定一个既女强人又御姐的钱小诗?

“呼~~”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孟缺也不再多去想了。本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他再次睁开眼来,眼前风景变换,已然是从市区到达了郊区了。

道路的两旁,长满了绿色的草木,这一带,孟缺并不陌生,正是去往西郊的路上。

“咦,师傅你走错了吧?零陵南路可不是从这边走的。”孟缺提醒了一句。

司机笑了一声,却很自然地回道:“别急嘛,小兄弟,等我先送完副驾驶位置上的这位兄弟就送你回去。”

“可是零陵南路比这里要近很多啊,你先送他后送我,这不是舍近而趋远吗?”孟缺有些不悦。

司机继续赔笑道:“小兄弟,凡事都要讲究先来后到是不是?副驾驶位置上的这位兄弟是先来的,我当然是要先把他送到目的地才能送你啊。”

孟缺皱了皱眉头,看着这里已经远离了市区,现在下车也是不妥,便妥协了,一叹气,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先送他就先送他吧,不过,他目的地是在哪里?不会很远吧?”

此话一落,司机尚未答话,那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接口答道:“不远不远,再要两分钟就能到了。”

孟缺再次闭起眼睛,心里默数着数。

待到在心里默数了一百二十下之后,他发现车子还没停,便又睁开眼来,见车子越开越偏,这会儿已经到了茅草丛生分不清方向的荒地之中了。

“喂,师傅,你们这到底是要去哪?”

孟缺没好气地责问了一声。

话刚听,黑色的大众汽车,猛然一停,踩了个急刹车。然后前面左右驾驶位的车门同时打开,司机和那个本来应该是“乘客”的汉子,两人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把枪,跳下车之后,双双指着孟缺。

“下车!”

司机和另外一个汉子异口同声,冷冷地喝道。

孟缺心子一紧,暗道:“糟糕,这是上当了,莫非我碰上了传说当中的黑车?”

只得先依着那两人的话,下得车来,暗中,孟缺催动“蛰龙眠”神功以罡气将身体保护起来。

司机这时道:“这个地儿算是不错了吧?后面便是悬崖,弄死了他,就把他推下去,外人肯定会认为是意外失足而摔死的,二弟你说是不是?”

另外那汉子点点头,狞笑道:“不错,就算不用枪杀,我们也可以用毒蛇,在这荒郊野外,虽是初春,但初春时节被蛇咬的人可不在少数,嘿嘿,说起来,他还能在临死之前做一道选择题呢。”

司机饶有兴趣地笑了笑,然后枪指孟缺额头,道:“小子,你听到了没有,现在有个选择题,你自己好生选一选吧,一是被我们开枪杀死,然后推下悬崖;二是被毒蛇咬死,然后也是被我们推下悬崖。你是选一还是选二?”

孟缺拳头攥紧,听着司机与另外一个汉子的话,他倒是明白过来了。这两人压根就不是什么开黑车的,开黑车的人如果想干杀人越货抢钱的勾当,肯定张口就会说钱,而这二人一开口就说死法,这显然是职业杀手的风格。

不用猜,这两人肯定是别人请来杀害自己的。

孟缺口气瞬间变冷,反喝问道:“我也给你们一个选择题,一是你们乖乖地说出是谁指使你们来杀我的,然后我打残你们;二是我先打残你们,然后再逼问你们说出是谁指使你们来杀我的。你们选一还是选二?”

“呵呵,你这小子倒是胆子挺肥的,居然敢在我二人面前用这样的口气说这样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么?”司机听了孟缺的话,仿佛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听的一个笑话,冷笑了起来。

另外一汉子,也冷笑了一声,然后直接抠动扳机,朝孟缺的胸口心脏部位开了一枪……

——“砰!”

第一千两百五十九章 强力反击

“砰!”

嘹亮的枪声,在野外响得特别震耳,就好像平地一声惊雷。

冰弹枪跟一般的枪不太一样,这种枪是特制的,而且为了使冰弹不融化,每次只能上一颗子弹,而且需要在半分钟之内发射。

所以,那位汉子射击完毕之后,就将枪收了起来,然后准备过去收拾孟缺的尸体。

却在他收好枪,刚向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了惊人的一幕——他刚刚射出去的那枚冰弹并没有要了目标人物的命,反而……反而被目标人物给用右手的食中二指给夹住了。

目标人物站着一动也没动,右手随意往上斜举,两根指头刚刚挡在心脏前方。一根透明的锥形冰晶堪堪地被他的两根修长的指头跟紧紧夹住,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好像电影当中的画面一样。

冰弹,直径8MM,弹长3.2,这么大一颗的子弹,大汉不会看错,而且这子弹是他亲自制造的,也就更加不会看错了。

“你……”大汉震惊了,几乎说不出话来。

司机也是一震,但他久混江湖,并不会被这样的一个结果给吓住。当即一抬枪,也是开了一枪。

这一枪,他是瞄准孟缺的额头眉心开的。

“砰!”

第二枪发射,荒郊野外,再次轰然一响。

却在响声结束之后,荒草野堆里,紧接着响起了两声惨叫。

惨叫的,并不是两位杀手想要杀害的目标的声音,反而正是两位杀手的声音。

“咻!”

“咻!”

两枚冰弹,划破空气,出其不意地被孟缺以奇劲发射,向反方向回射而去,正中司机与他二弟的肩膀,他们的右手瞬间被废——方才司机发射的那枚冰弹,亦被孟缺抓在了手里,更被他当成了反击的武器!

毫发无损的孟缺,身如疾风,几乎是瞬间位移斗转冲杀到了司机与他二弟的身边,然后双手掐住他们的脖子,冷冷地问道:“这个结果是你们自己选的,你们也别后悔。”

司机与他二弟直到这时,才被吓得浑身发抖,看着孟缺就如看到了地狱里的死神。不由脊背发凉、额头上冷汗直流。

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威猛强壮的男子,身手竟如此恐怖,既能空手接子弹,又能瞬间转移,而且手上的力道如此之大,一掐之下,他们的脖子差点就断了。

几乎是在这一瞬之间,他们忽然明白了一个事情,这个事情让他们变得万分后悔————“此人是钱鑫让我们来杀的,钱鑫是何等人,他要杀人岂会用得着我们?做为钱鑫的对手,此人想必不是一般的人,天啊,我们竟然如此愚蠢地没有想到这一点。”

司机与他二弟追悔莫及,但可惜的是,现在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说,是谁指使你们来杀我的?”孟缺阴冷的眼神盯在司机和他二弟的身上,就如两把利刃,刺得司机和他二弟心里发寒。

“我们若说将出来,你可否饶我们一命?”司机讨价还价。

孟缺冷哼道:“倘若我是个普通人,方才跪地求饶,你们可否饶我一命?”

司机沉默了,他二弟也沉默了。倘若孟缺真是个普通人,方才就算他跪地磕头把头都磕破了,他们也不会饶他一命的。

在这生死关头,司机和他二弟本来不屑于撒谎,但是为了生命,他们心里斗争了良久,最终异口同声地答道:“会。”

“撒谎!”孟缺直言道破了他们的谎言,两手一抬高,直接将他二人给拎举了起来,道:“你们身后就是悬崖,这悬崖有多高我也不知道,你们若想我再把你们的腿打断,并且扔下悬崖,你们最好保持沉默。”

尽管司机和他的二弟久混江湖,但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出于本能,他们只得不断地妥协:“别……别……我说,我说……”

“谁?”孟缺手势没变,依然高举着他们,冷冷地问。

司机道:“那个人,是你惹不起的人,在西南域势力极大,并且,不但他个人是你惹不起的,他身后的势力更是你惹不起的。”

“哦?普天之下居然还有我惹不起的人?”孟缺冷笑一声,略想了一下,问道:“此人,可否是钱鑫?”

一问之下,司机和他的二弟脸色瞬间变了。

“呵呵,看你们的表情,我想我应该是猜对了吧?”孟缺目光如炬,死死瞪着司机二人的脸面。

司机和他二弟吸了口冷气,司机道:“你怎么知道?”

孟缺却不答,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他最近也没得罪谁,除了钱鑫,别无第二个人。而且司机刚才的话,虽然说得很隐晦,但对孟缺来说已经算是很直白了。

在西南域里很了不起的,除了钱氏家族的人还有谁?

而孟缺最近接触到的钱氏家族的人,除了钱小诗就只有钱鑫了。

钱小诗是不可能会派人来杀他的,除了钱小诗之外,目标很自然而然地就指向了钱鑫。

所以,这个答案很简单。

“本来,看在你们老实交代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们一命的。但是我很气愤你们把我骗到了这荒郊野外来了,这实在是让我无法忍受。”孟缺语气一冷,浑身上下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来。

“别……别杀我们,若为回报,我们可以告诉你钱鑫所在的地址,或者是约他出来,只求你别杀我们。”司机和他二弟苦苦哀求。

孟缺冷哼了一声,谢绝道:“不用了,钱鑫那小子,我若想找他麻烦,何须用得着你们?”说完,孟缺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悬崖边上,看着深不见底的暗谷,他阴阴一笑,道:“我也再给你们一个选择题,做一做。”

司机和他二弟一听,顿时大喜。有选择题可做,这就代表着可以有活下去的机会。

却听孟缺继续道:“此悬崖下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也许是水潭,也许是乱石谷,若是水潭,则你们生;若是乱石谷,则你们死。这是一道自然选择题,至于是生还是死,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说着,孟缺的手一松,两位大汉狼嚎鬼叫着就从悬崖边坠落了下去。

搞定了两人,孟缺拍了拍手,坐上了车子,在原地潇洒地漂移转了个弯,凶猛地回往YZ市区奔去。

“钱鑫,你小子够狠,我没动你,你反倒叫人来动我了!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给我等着!”

第一千两百六十章 偶遇

钱鑫请杀手这件事完全激怒了孟缺,孟缺本来还不想这么早就向钱鑫动手,但事到如今,不动手也是不行的了。

钱鑫此次请杀手暗杀失败,照他的个性,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第一次暗杀不成,他肯定会进行第二次、第三次,而且每一次都让人防不胜防。

为了一举获得安定,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麻烦的根源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掉。只有这样,才能高枕无忧。

然而,却在孟缺并不知道的YZ市的某个角落里,还有两个汉子正在一家酒店的房间内等待着。

他们二人泡着功夫茶,一边聊天一边等待。

忽地,排行老三的人喝了一口茶,然后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奇怪地道:“咦,老大跟老二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低下了,这都快两三个钟头了,他们怎么还没搞定,老四你打电话催催看。”

老四就坐在老三的对面,听得此言,想了一下,道:“算了吧,老大和老二办事你还不放心么?快有快的方法,慢有慢的方法,他们两肯定是还在计划进行中,这个事是急不得的。只要他们把事情一了,自然会给我们打电话的。我们就不要打电话催了,万一坏了他们的好事,可是会被老大跟老二骂的。”

老三沉吟了一下,觉得有几分道理,道:“话虽这么说,可是你有见过老大跟老二办事会拖这么久的?只不过是搞定一个人而已,又不是多个目标,杀一个人,至于要这么久?”

老四摸了摸鼻子,吸了一口气,想着以前老大跟老二办事的风格,道:“说起来,这次确实拖得有些就了,老大不是一个拖拉的人。”

老三兀自拿出手机来,道:“算了,你不打,我打,我问问看。”

说着,电话就拨了过去。没过几秒钟,听筒里传来——“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诶,怎么是关机的?”

接着老三再拨老二的电话,一拨过去,反应是一样的,同样对方是关机状态。

“这两个家伙是不是瞒着我们出去找小姐去了?奶奶个胸的,一起关机?”

“三哥,要不,我们出去看看?”老四建议道。

老三道:“去哪里看?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老四道:“钱鑫给的地址不就是银河大厦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终归是要去银河大厦的不是么?而且以老大跟老二的风格,除了银河大厦的服务,其他地方,你认为他们瞧得起么?”

老三贱贱地笑了两声,十分同意地道:“不错,说得真有道理。”起身一挥手,“走,我们先去银河大厦等他们。”

两人住的酒店离银河大厦并不怎么远,一出酒店,二人连车都没开,直接步行走向了银河大厦。

才走百余步,忽地一辆黑色的大众汽车呼啸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然后直线杀进了银河大厦的地下车库。

老三看了一眼那辆黑色的大众汽车,连忙拉扯着老四的衣服袖子呼道:“你看,大众车,那不是老大的车么?”

老四一看,念了一遍车尾巴后面的数,眉头一振,“果然是老大的车。”

老三贱贱地笑道:“看来我们并没猜错啊,他们两个果然是想着出来找小姐,居然还不叫上我们,实在是太可恶了。”

老四一挥手,道:“走,我们过去拦截他,今天老大要是不给我们叫个双飞,我们他.妈的就不干。”

说罢,二人风风火火地跟着黑色的大众车,追到了地下车库。

其时,黑色的大众汽车刚好在地下车库里停好,然后有一道黑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三跟老四两人就站在地下车库的外面,一左一右,站得跟个门神一样,脸上带着狞笑。他们这架势,摆明是要坑老大一次。

可是,在他们期盼的目光中,等了约莫一分钟左右,等出来的人并不是他们的老大跟老二,而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且有点眼熟的男子。

这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装,身材中等,偏瘦,脸面长得有几分像张国荣。

老四盯着这年轻人看了几眼,忽地想起了什么,赶紧拿出手机来,调出一条钱鑫发的彩信,然后就着彩信上面的照片,对照了一下眼前正从地下车库里走出来的年轻男子,他满面狐疑地招呼了老三一声。

老三也大觉奇怪地走到了他的身边,道:“怎么了?”

老四道:“你有没有觉的那年轻人有些眼熟?”

老三点头道:“你还真别说,我真觉得他很眼熟。”

老四将手机屏幕示给老三看,道:“你看。”

老三一看,两眼迅速瞪大,“这……他……他就是……”

老四道:“他开了老大的车,这厮该不会是……”

“不,绝对不会,就这小子,不可能反杀得了老大跟老二。”老三不置信地摇了摇头,然后,追出几步,横手就将那名年轻男子跟拦了下来。

“阁下请留步。”

年轻男子冷冷地抬起双眼,瞪着他,道:“有什么事?”

老三回指地下车库,道:“刚才那辆黑色大众汽车可是阁下你开进车库的?”

“是又如何?”年轻男子想也不想,直接以蔑视的口吻回答道。

老三面色顿改,语气一寒,道:“这车可不是阁下的车,阁下是从哪里弄到这辆车的?”

年轻男子沉默了一会儿,也认真地打量了老三跟老四几眼,见他们的年纪跟不久前掉下悬崖的那两个杀手极是相近,隐约也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顿时,冷笑了一声,道:“他们被一个姓钱的给杀了。”

第一千两百六十一章 伏击钱鑫

“什么?你说什么?”老三听到年轻人的话,一脸愤怒与疑惑,顿时伸手就将年轻人的衣服领子给抓了起来,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年轻人显得略为惊恐,回道:“他们被一个姓钱的人给杀了。”

“那这车呢?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老三厉声问道。

年轻人道:“我跟那姓钱的本来有些摩擦,就是因为我多看了他喜欢的女人几眼,所以最近他总是针对我。那辆黑色大众车的主人,在死前有一人找到我说,叫我开着这辆车来银河大厦,然后还说到时候会有人来找我。”

“那人还说什么?他长什么样子?”老三追问。

年轻人道:“那人还说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让我把真相告诉他,好为他报仇。至于他的样子,当时他满脸血污,我真是记不大清楚了,不过,总体好像跟你有几分相似。对了,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根很粗的金链子。”

此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孟缺。本来他一早就认出了眼前这两位大汉是之前死的那两位杀手的同伙,本欲再下毒手,搞定这两个人,但转念一想,杀这二人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与其杀之,倒不如利用之。

遂而,孟缺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栽赃嫁祸。

无管栽赃嫁祸能不能成功,就算不能成功,权当逗这两人玩一把也无所谓。

然而,这两人听了之后,却是无比地相信。

在孟缺的话刚落音之时,老四伸出一根手指头来,肯定地呼道:“脖子上戴了一根很粗的金链子的人,那是老大……”

老三沉默着,想了一下,揪着孟缺的衣服领子,再问:“我大哥还说了什么?你全都说出来,休要有所隐瞒。”

孟缺故意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道:“你……你大哥说那钱什么的信不过,叫你们两个要小心。除此之外,他没再说什么了。”

老三听完,顿时抓着孟缺衣服领子将他一推,喝道:“滚。”

孟缺战战兢兢地,也不停留,被推开之后,立即就跑掉了。

老四看着孟缺跑掉的背影,眉头一直深锁着,道:“三哥,你怎么看?”

老三道:“钱鑫这他.妈.的,果然是没怀好意,我早就知道他想除掉我们,这次,他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好借口而已。”

老四深感认同地点头道:“没错,钱鑫这厮当年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一直以来他就没想过要真正放了我们,这次想必是他感觉到无聊,所以才想收割我们的性命。刚才那个年轻人瘦不拉几,手无缚鸡之力,这样的人,钱鑫他自己单手就能解决,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而他偏偏要叫我们去杀,如今那年轻人没死,老大跟老二却生死不明,这丫的太阴险了。”

老三拳头握紧,恨声道:“没错,这从头到尾,就是一条奸计,老大跟老二现在肯定危在旦夕。”

老四点点头道:“很有可能老大跟老二已经死了。”

老三狠狠地吐出一口唾沫,眼神看着老四,道:“老四,你说,这仇咱们报是不报?”

老四咬紧牙齿,道:“报,当然要报,有仇不报,那还能叫男人吗?虽然他钱鑫很变态,但是杀兄之仇不共戴天,这仇一定要报。”

老三攀住了老四的肩膀,语气沉重地道:“走,弄家伙去。这次,咱们不用冰弹,直接用实弹,弄死钱鑫这丫的。”

“好!”老四义愤填膺。

……

两个小时后,就在银河大厦外的广场车位中,一辆跟银河大厦地下车库里那辆黑色大众汽车同一款型的灰色的大众汽车里,有两个汉子坐在车里,擦拭着崭新的两把枪的枪管。

这两把枪,是刚刚才入手的。

老三跟老四借助以前的人脉,在黑市以一万五的价格买了这两把枪,全是AK47。

AK47前苏联制造,本名称“阿卡47”。正确读音也作“阿卡47”,AK在俄文读法当中便是阿卡,此枪半自动,穿透力强,价格低廉,随处都可买卖。

将两把枪擦拭完毕,二人各上了一个满满的弹夹。

老四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全新的手机卡,然后插进了自己的手机里,开机之后,迅速地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钱鑫,内容如下:钱小诗病危,如果不想她死,须立即赶到银河大厦。

信息发送出去,不到十秒,就有一个电话回了过来,来电者,正是钱鑫。看起来,他显得特别焦急。

老四却不接电话,直接将之挂断,然后再编辑了一条短信,内容如下:“废话少说,十分钟内,带一百万人民币过来,不然你永生休想再见钱小诗。”

三秒后,一条短信回复——“你是谁?”

老四不再答话,关掉了手机,将那张卡取了出来,然后扔到了路边去。

老三双目注视着车窗外的各个方向,冷声道:“也不知道这钱鑫会不会过来。”

老四冷笑道:“从他的文字当中,我看得出他很焦急,他对钱小诗的情意还用猜疑么?假若他真不来,我们便真把钱小诗给绑架了,看他来不来。”

老三颔首道:“不错,钱小诗就在银河大厦里,假若钱鑫真不来,我们就绑架她。”

在老三和老四埋伏的另一头的高楼上,此刻亦有一个人手里持着一把高精确度的新款狙击枪,眼睛望着望远镜里的十字交叉点,在银河大厦门口一遍又一遍的扫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孟缺。

之前,孟缺跟踪了老三跟老四,一直跟踪他们去买了枪,然后猜测他们是想要伏击钱鑫。

遂而,他也就将计就计,也弄来了一把狙击枪,却躲在另一头,准备暗中相助一下那两个汉子。

钱鑫此人,必除之。孟缺在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只不过嘛,要杀钱鑫,其实并不容易。

如果堂而皇之地将之杀了,或是不声不响地将他杀了,肯定会惹人猜疑的。

其他人且不说,就说钱小诗,她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肯定会猜出一些端倪来。

在她的所知当中,最近跟钱鑫闹矛盾闹得最凶的便是孟缺了。

钱鑫若在这个时候碰巧地死了,她不怀疑孟缺才怪呢。

碍于这一点,孟缺也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借刀杀人的办法。他知道老三跟老四不一定能杀得死钱鑫,所以,他弄来了一把精确度极高的狙击枪,准备暗中相助。

如今已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到来。

“钱鑫啊钱鑫,要怪,就怪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孟缺单眼看着望远镜里的一切,嘴角上浮现出了一抹冷冽的笑。

第一千两百六十二章 动手

傍晚的公路,正是车流量高峰期,这个时间段,很多人下班,无论是的士还是公交车,都拥挤得满满的。只要一出现红灯,路上必然就会出现长长的一条车龙。

而在很长的一队车龙等待红灯的过程中,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总裁款完全无视红灯,一路直奔,冲过一道十子岔口,疯狂地向银河大厦方向而去。

开着玛莎拉蒂的人,也是一个年轻人,他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的样子,可是实际上却已经有二十七岁了。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很是贵气,只不过一路而来,他的脸色十分地不好看。

在刚刚接近银河大厦的时候,他就摸出了手机来,拨打不久前威胁他的那个号码,可惜号码拨打过去,无一例外地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焦急中的钱鑫,急得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更不知道之前是谁在以钱小诗要挟他。如果让他知道,那人是谁,他必会将之千刀万剐。

车子终于开到了银河大厦的路边上,钱鑫忽然想到,为何自己不打个电话给钱小诗确认一下?

一想到这里,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正所谓关心则乱,这话倒是一点也没说错。

立即拨打了钱小诗的电话号码,响了约莫半分钟,终于有人接听——“喂,有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的正是钱小诗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好像刚从睡梦中醒来。

钱鑫关心地问道:“小诗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里?”

钱小诗大是疑惑,道:“我能有什么事?你干嘛?”

钱鑫再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钱鑫,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好吗?”钱小诗语气很是不善。

钱鑫为了担心钱小诗才火急火燎地赶到了银河大厦,没想到自己的付出换来的却是钱小诗如此冰冷的态度。一时间,钱鑫分外心寒,同时怨气也极重。

不过,他的怨气不会向钱小诗发泄,“哼,你现在是不是跟你那个保镖在一起?”

钱小诗不耐烦地道:“是又怎么样?”

钱鑫愈发地愤怒:“听你的声音,好像刚刚才睡醒,你别告诉我你们已经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钱小诗也懒得解释,昨天晚上她就是因为长老强行要她嫁给钱鑫而生气,一听到钱鑫如此问,她干脆地顺着他的猜疑,答道:“我跟谁睡一张床,貌似也不关你的事吧?你又是我的谁?你有什么权利管得着我?”

钱鑫崩溃了,钱小诗这话明显是承认了已经跟那个保镖同床共枕了。

“他在哪里?你们在哪里?”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还有,我再次警告你,你不准动我的保镖,他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钱小诗说完这话,将电话立即就挂断了。

钱鑫捏着手机,耳朵里一直在回响着钱小诗的话,不知不觉,他已然将手机给捏成了碎片。

“嘉和!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钱鑫当然不会听从钱小诗的警告,在他看来,嘉和是目前第一大情敌,无论小诗如何护着他,自己一定要杀了他,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白色的玛莎拉蒂停在银河大厦外面的马路边,才不到一分钟,钱鑫的杀念刚起。突然“达……”一串疯狂的射击声从侧边传来。

白色的玛莎拉蒂瞬间被打成了蜜蜂窝,钱鑫在车里猝不及防,也受了好几枪。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看到底是谁在袭击自己,先行将护体神功施展开来,当表皮上护盖了一层黑色的鳞甲,那些子弹,再也袭击不进了。

钱鑫大吼一声,推开了车门,从车里跳了出来。见到对面有着两个人,手持AK47一路扫射着朝自己逼近而来。

“是你们?混蛋,居然敢向我动手?”

钱鑫拼着被子弹袭击,如蛮牛一般向前冲撞而去。当冲到老四的身边,他满腔的怨念、毒念化为劲力,一拳直接从老四的腹部击穿了过去,将老四的内脏全部击碎,腹部洞穿了一个很大的孔洞。

旋即,钱鑫再抓着老四的脖子,狠声道:“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重新回归YZ市,你们居然是白眼狼,得罪我,有何下场你们知道的。”

老四口里鲜血狂喷,一个字也坑不出来,在钱鑫说完话后,他瞳孔逐渐涣散,意识早已经不在。

解决了老四,钱鑫猛然一回身,充满红色血丝的双眼狠狠地瞪着老三,道:“还有你……”

刚要动身起扑,忽然在某一座高楼之上,一把精准度奇高的狙击枪在瞄准了某个目标的百汇穴后,砰然一响。

老三手里的AK47疯狂扫射,一阵又一阵,当自然一打完,他看着钱鑫如恶魔一样向自己逼近,暗以为自己也命休矣。

不料,在一道闷响的枪声响起之后,钱鑫凝步不前,脑袋上流下了一串又一串的血线……

老三见到这一幕,未及迟疑,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新的弹夹,然后换上,继续朝着钱鑫大肆开枪。

“去死吧,姓钱的。”

老三为兄报仇心切,不顾一切,弹夹里的三十发子弹,他全然打空,又换了一个,一连打了三个弹夹,打到钱鑫浑身上下满是血窟窿。他这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周边很多地方已经聚集了很多路人在看着自己这边。

他赶紧将枪一扔,扛起老四的尸体,跄踉地跑走了。

钱鑫静静地倒在地上,浑身上下的黑色鳞片在头部百汇穴受到狙击之后,全部退化掉了。老三的那几番扫射,子弹全部打进了他的身体,几乎把他打成了一个筛子。

猩红色的鲜血,不住地从他身体里面流出来,将地面染红了偌大一圈。白色的斑马线也成了红色斑马线。

他死亡的区域,没有任何人敢接近。

而在百余米范围外,好多的路人指指点点看着钱鑫尸体那边,纷纷议论着。

天空有点黑,有云成鳞,这样的天象,明日应该又是大晴天气。

钱鑫涣散的瞳孔里,光线越来越暗,直到他再也看不见。嘴巴轻轻地张动着,他再也用不起半点力气,喉咙里夹着“小诗”二字,却是无论如何努力,也喊不出来。

当眼中的光线完全变暗,钱鑫喉咙里的那句话,也变为了怨气卡在了喉咙之中,成永诀了。

在某处高楼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动作奇快地将一套狙击设备收拾好,确认了目标人物已然死亡,他飞快地背着装备下了楼去……

第一千两百六十三章 怨毒之念

钱鑫的死亡是一件算得上是轰动的大事,在警察方面刚刚将现场包围起来的时候。一名身材微胖的中老年男子在很多人的拥簇下,匆匆地赶到了银河大厦前面的那条马路——也就是案发现场。

当这名中老年男人看到地上那具血淋淋的尸体,他双目陡瞪,浑身忍不住地发起抖来。

“钱鑫……钱鑫……”

男人大喊了几声,可惜地上的血人儿早已经死亡了,一点也听不到他的呼喊。

当来到钱鑫的尸体旁边,男人以手指探了一下钱鑫的鼻息,发现一丝气息也没有的时候,他猛然朝天一吼,愤怒而悲戚。

在案发现场的周边,尚有几个警察在职守,见到那中老年男人和其他的人冲到了死者身边,他们立即过来驱赶——“走开走开,不准接近警戒隔离线。”

那名中老年人愤愤地一扭头,瞪着那警察,尚未说话,其他的一些人早已经将这警察拉到了一边。

“警察先生,现在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带你的人离开这里了。”

“什么叫没我的事,我可是警察,这里死了人,我怎么可以离开,你们又是什么人?”

“警察先生,我们是钱氏的人,我相信,你应该对钱氏不陌生吧,这位老先生便是死者的父亲,这事我们钱氏会处理的,不用你们警方操心了。”

警察听这人这么一说,也颇为知趣:“原来你们都是钱氏的人,局长以前好多次都提到过你们,行,既然是钱氏的人,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话,警察带着其他同僚便是一起离开了。

不多时,从银河大厦里也出来了一个中老年男人,此人西装革履,在两位女侍者的陪伴下来到了案发现场。当看到案发现场的死者,他幽幽一叹,道:“这不是钱鑫侄儿吗?怎么死得如此凄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言一出,那位守在钱鑫尸体旁边的男人猛地站起身来,喝道:“钱文俊,这里没你的事,你给我滚开。”

“呵呵,原来文勇兄也在这里,此地临近我银河大厦,钱鑫侄儿既是在这边上被人杀害,或多或少我都是有几分责任,假若文勇兄不需要我负责,那我也只好当做不知道了。”钱文俊冷笑了一声,一挥手,便是带着两位女侍者离开了。

守在钱鑫尸体旁边的钱文勇狠狠地瞪着钱文俊离开的背影,忽地唤来身边人,指着地上钱鑫的尸体,问道:“我的鑫儿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

被问的人垂着头,酝酿了一下,道:“我听周边一些看到过枪杀案整个过程的人说,钱鑫公子是被两个亡命徒给杀掉的,死了一个人,跑了一个人。”

“那两人是什么身份?为何要杀鑫儿?”钱文勇脸上肌肉颤抖着,杀气纵横。

被问的人,指着地上的另外一滩血,道:“您看,那一摊血就是其中一个亡命徒的,他们好像是当年在YZ市小有名气的西天门的人,钱鑫公子算起来跟他们的确是有几分恩怨。”

“西天门?他们跟鑫儿有什么恩怨?”钱文勇问。

被问的人想了一下,道:“钱鑫公子当年血洗西天门,将西天门除了四大金刚之外的其他人,杀得一个不剩。今日动手的两人,应该就是四大金刚之二,极有可能,他们是来复仇的。”

钱文勇沉默了几秒钟,道:“我给你半天的时间,把那两人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快去。”

“是!”几位黑衣人,立即领命而去。

钱鑫之父钱文勇,乃是跟钱文俊是一样的身份,都是钱氏家族的族长继承候选人之一。

只因钱文勇比较懂得巴结钱氏五老,所以,一直以来他的候选几率是非常高的。

他也一直将自己当成族长,当初钱文俊死了一个儿子一个侄子,他曾冷言发笑。想不到今日,他自己也死了个儿子,却也逢钱文俊出来冷言发笑。

钱文勇愤怒异常,像他这般醉心于权利地位的人,其实于亲情并不怎么看重。

但无论怎么说,儿子到底是儿子,如今死了儿子,再加上被钱文俊冷笑了一回。他心里仿佛火山爆发,愤怒到了极点。

检查钱鑫身上的枪伤,几乎到处都是,被打成了蜜蜂窝一样。

钱文勇抱起钱鑫的尸体,忽然觉得疑惑,钱氏族人怎么会被枪械打得如筛子一样?

钱氏一族的人,天生有种异能便是鳞甲护体,只要鳞甲一开,刀枪不入,区区子弹,完全可以阻隔在外,怎么会被子弹打成这样?

一想到这一点,钱文勇发现钱鑫的头发中间满是血污,手指微动,忽然在钱鑫头顶百汇穴处发现了一个凸出的点。

钱文勇觉得事有蹊跷,立即将钱鑫尸体放下,然后拨开他的头发,赫然地发现钱鑫脑袋上的百汇穴处有着一颗金黄色的子弹粒。

将子弹粒拔将出来,非常锋利,长约两厘米,呈锥形,合金材质,坚固异常。

作为老江湖的钱文勇一看这子弹,就知道是狙击枪的子弹。

狙击枪的子弹并不同于突击抢的子弹,狙击枪以为大多要进行精确射击以及远距离射击,所以子弹都是比较特别的,较一般的子弹要锋利。

再看钱鑫身体其他伤口里的子弹,都是AK47的子弹,两者并不相同。

“杀死鑫儿的致命一弹,是头部百汇穴的这颗狙击枪子弹。到底是谁?会知晓钱氏家族人的弱点在百汇穴?”

此问一在心中升起,钱文勇回头就看到银河大厦三十二层高楼。

什么人会知晓钱氏家族人的弱点在百汇穴?

什么人会跟钱鑫有仇恨?

什么人希望钱鑫死去?

三条疑问隐隐约约地好像全部都可以跟钱文俊挂上钩,理由有二。

理由一:钱文俊曾经死过儿子,并且钱文勇曾经也冷冷的嘲笑过他,钱文俊必定是怀恨在心,一直在找机会想报复,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理由二:最近正是钱氏族长竞选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钱鑫一死,钱文俊肯定会认为能影响到钱文勇的表现,所以他才会铤而走险,出此下策。

一直喜欢工于心计的钱文勇想到这两个理由,愈发地相信杀他儿子之人,是钱文俊无疑。就算不是钱文俊,也跟钱文俊有脱不掉的干系。

想到这里,钱文勇顿时两手拳头狠狠纂紧,可惜苦于没证据,若不然,他定率人杀进银河大厦去,为钱鑫报仇。

重新再将钱鑫从地上抱起,钱文勇对着钱鑫地尸体,沉声说道:“鑫儿,你放心,老子会给你报仇的。”

第一千两百六十四章 祭奠大礼

翌日,一切好像都风平浪静,孟缺照样像往常一样来银河大厦上班。钱小诗也依旧在赌场里照看着生意,计算着账目。

好像钱鑫的死,并没影响到她的心情,反而从她脸上表现出来的表情,似乎还有一种意外地解脱的感觉。

这几年来,钱鑫一直缠着她,如今钱鑫死了,也就没有人再死缠烂打地跟跟着她了,就这方面而言,她的确是值得高兴。

可是,钱鑫毕竟跟她是同族之人,她表现得如此淡漠,亦教孟缺心里感觉奇怪。

“嘉和,昨天休息的还好吗?”钱小诗看到孟缺到来,带着一脸微笑地迎了过来。

孟缺点了一下头,道:“昨天下午一回去,直接睡到今天早上,头都睡疼了。”

“呵呵,你可真是头猪,这么能睡?”钱小诗笑了笑。

“你呢,休息的好么?”

“我很好啊,只不过……”钱小诗忽地目光定定地看着孟缺,道:“你昨天下午没有去别的地方吗?有没有见过银河大厦外面发生的事?”

孟缺故作疑惑,明知故问道:“你让我回去休息,我就回去了啊。银河大厦外面昨天有发生过什么事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孟缺的表演很到位,以钱小诗的火候,完全看不破他是在撒谎。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呢,就是钱鑫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了。”

“这个……我本来就没怕过他,话说,为什么他以后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

“因为……“钱小诗顿了一下,道:“他死了。”

“啊?”孟缺故作惊讶,奇道:“他死了?怎么死的?”

钱小诗道:“这也就是最后一个坏消息了,他昨天被两个亡命之徒给杀了,但是他的父亲却认为杀他的是另有其人。最近跟钱鑫矛盾最深的就是你了,搞不好,钱鑫的父亲钱文勇会怀疑到你身上来。”

“啊?这……我跟这事完全没关系,他父亲不会无缘无故地冤枉好人吧?”

“这个谁知道呢?钱鑫的父亲钱文勇是一个手腕很硬的人,并且他的性格杀伐果断,万一他要是真的盯上了你,你麻烦会非常大。”

“那我该怎么办?”孟缺表现得一脸担忧。

钱小诗叹了一口气,道:“关于这方面,我只能尽力地去帮你澄清清白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你也只有跑路了。”

“好吧,那就麻烦小诗姐了。”

“没关系,你是我的保镖,我肯定也会保护你的。”钱小诗拿着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点,道:“走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跟钱鑫相识一场,他死得挺惨的,我们去给他上柱香吧。”

“好。”孟缺应答着,并无别的意见。

按照YZ市这边的习俗,死了人之后,一般会在家里或者祠堂里摆放三天。在第四天的时候,入土。

钱鑫是昨天死的,也就是说从昨天开始算,他的尸体会一直摆放到明天,到后天,就会下葬。

孟缺和钱小诗没有在银河大厦多留,从停车场里开走了车,就直线向钱鑫家而去。

为此,钱小诗穿得很正式,一套纯黑色的小西装套装,内配白色衬衫,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干练而成熟。浑身上下,到处都透露着一种知性地美。

相比之下,孟缺穿得很随意,一套休闲迷彩服,外加黑色皮靴。就保镖而言,他穿得很相配,但是如果是去祭奠死者,便是显得不够正式了。

“前面,左转。”

按着钱小诗的指引,车子在环城路开了半个多小时,到达了南郊一处“惠阳宾馆”停下。

惠阳宾馆是一个四星级的宾馆,属于钱文勇旗下的产业。在YZ市算是老牌子了,十多年前就已经存在。

此时,惠阳宾馆不像平时那么安静,锁啦声、爆竹声,连响不断,好多的人披麻戴孝的跪在前台撕心裂肺地哭泣着。

钱鑫的尸体就置放在这惠阳宾馆的正厅,本来按照钱氏家族的老习俗,身为钱氏嫡系脉的人,死后要入祠堂才是。

但是像钱鑫这种死在外面的,更在三十岁之前就死掉的,被称为“短命鬼”,是不能进入祠堂拜见祖宗的。

遂以,他父亲钱文勇便将之安置在惠阳宾馆里面。

钱小诗下车之后,带着孟缺进入了拥挤的人群,然后找到了钱鑫的家人。

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看起来像是钱鑫的母亲,钱小诗跟她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道是逢场作戏,还是钱小诗根本就容易掉眼泪,说着说着,她也哭了去一来。

孟缺守在一边,真是愈发搞不懂这个女人了。

钱小诗安慰着那位妇人,而那位妇人哭得肝肠寸断,无论她怎么安慰,妇人就是无法停歇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钱小诗给孟缺使了个眼色,然后二人便进入宾馆里临时搭建的祠堂,每人领了一柱香,于香炉上插上,鞠了一躬。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钱鑫的直属亲戚。不管钱鑫的为人怎么样,但从他的这些亲戚悲戚的心情来看,他的亲戚跟他的感情似乎都算不错。

“小诗,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这样的事,你想安慰也是安慰不了的。外人,不搀和才好。”孟缺环视了周围一圈,建议地说道。

钱小诗点了一下头,也有同念,道:“好吧,那咱们走吧。”

刚动身,一位看似四五十岁的身材微旁的中老年男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在他的脸上,看不到悲伤,有的只是冰冷的严肃,如剑般的目光一扫孟缺和钱小诗二人。

还不待他说话,钱小诗先欠身一礼,喊了一声“伯父”。

中老年男子一点头,看了看孟缺,道:“小诗,这位就是你的保镖了吧?”

钱小诗垂首道:“是的,伯父。”

孟缺也礼貌性地点了一下头,喊了一声“钱先生”,但他的礼貌,并没得到回应。

中老年男子正是钱文勇,他哼了一声,道:“此前,我听说鑫儿与你这位保镖发生过好几次矛盾,这事是真还是假?”

钱小诗脸色微变,道:“回伯父,他二人确实有发生过矛盾,但只是小问题而已。此次钱鑫出事,必然跟我这保镖无关,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哼,你保证?”钱文勇兀自一挥手,向酒店二楼而去,边走边道:“你二人先别走,跟我上楼来,我有几件事要问你们。”

第一千两百六十五章 用心阴毒

惠阳宾馆三楼,一间专门用来办公的房间里。

钱文勇就坐在一张办公桌的后面,而孟缺和钱小诗则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做为东道主,钱文勇并没让人上茶,而是一落坐,他就开始发问:“小诗,我知道钱鑫追了你很多年,虽然你一直没答应他,但是你二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也不是特别差吧?”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钱小诗是不太好回答的,但碍于钱鑫已死,对方父亲为大,便只好答道:“我其实一直把钱鑫当表哥一样看待,事实上从关系上来说,他也确实算是我的表哥,仅此而已。”

钱小诗回答的很巧妙,并没说她跟钱鑫的关系是好还是坏,这番回答模棱两可,很有技巧性。

钱文勇却是个明白人,听了之后,淡淡冷笑了一声,转而问向孟缺:“你叫嘉和是吧,姓嘉的,整个华夏貌似也不算多,阁下是哪里人氏?”

孟缺道:“我也算是个YZ市的本地人,只不过很小的时候离开了。”

“听说小儿跟你有闹过好几次矛盾?”钱文勇眼睛虚眯起来,就像是一双毒蛇的招子。

孟缺答道:“其实若说矛盾,也称不上,从头到尾,我只跟他比过一次车而已,结果是他输了,然后他不是很服气,就是这样。”

“呵呵,比车?你居然还能胜他?”钱文勇有些不敢置信,他儿子的斤两,别人不知道,他可是非常清楚的,钱鑫的车技在YZ市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眼前这个姓嘉名和的小子,居然能够胜得了钱鑫?

“侥幸而已,说到底,是我的胆子比他大。”孟缺为了不让钱文勇怀疑,登时解释道:“我跟他是在去冷东公路上比的,在去往东县高铁站的那个方向,钱先生你也应该知道那段路并不好走。所以,就是在那段路上,我侥幸赢了他。”

“你这个侥幸,说得好轻松啊。”钱文勇显然不是很能轻易相信。

孟缺笑了一声,道:“我倒是没什么,无论是生是死,都是烂命一条,钱鑫公子的命可比我精贵,所以,他豁不出去,自然是输的。而我,赢得也光彩,并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这一点,钱先生你不用怀疑。”

钱文勇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道:“钱鑫从小到大,在普通人群里,貌似还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对手,哼,小子你倒是他头一个对手,而且是一个将他打败的对手,你真行。”

“过奖了,钱先生。”孟缺倒也不谦虚,理所当然地也就受了。

钱小诗皱着眉头在一边,很想阻止孟缺,想让他礼貌一些,毕竟钱文勇刚刚遭受丧子之痛,如此没礼貌地跟他对话,会很容易激怒他的。

钱文勇稍微顿了一下,目光又重新回到钱小诗的身上,道:“小诗,你也算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姑娘,钱鑫喜欢你,一直喜欢了好几天,从来都没变过。他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这么痴心过,可惜啊,你却从未答应过他。”

钱小诗歉意道:“对不起,伯父,感情之事是不能勉强的。没有感觉的两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一起的。”

“哼,什么叫没有感情就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一起?我这一辈,再上上一辈,所有的人谁不是父母之命、长者之言?”

“可是现在时代已经不同了。”钱小诗据理力争。

钱文勇的观点跟钱氏五老的观点一模一样,这样的观点让钱小诗很反感。在这样的观点之下,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工具,活得一点也没自我。

钱文俊却呵斥道:“放肆!什么叫时代不同了?无论再过千年万年,只要你姓钱,那么你就得遵守钱氏家族的这个传统规矩。传统绝对不能坏,我告诉你,其实早在半年前,五大长老就已经将你许配给钱鑫了,如今他虽然死了,但是你这个媳妇,也须得继续算数。”

“伯父……你……什么意思?”

“哼,我的意思就是……”钱文勇忽地站起了身来,手一扬,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来。

钱小诗和孟缺在办公桌的对面猝不及防,鼻子一嗅到那白色烟雾,立即觉得头晕脑胀,接着视线发黑,仅仅几秒之后,二人就没知觉了。

而钱文勇这时,唤人来到房内,指着昏死过去的孟缺和钱小诗二人,道:“你们再去订两副棺材,此二人,一个是钱鑫喜欢之人,一个是他的敌对之人。未免钱鑫在地下寂寞无聊,便让这两人后天陪他一起下葬。”

进入房内之人,初听此言,甚觉惊讶,但却未多问半句。看了看昏死过去的一男一女,他一躬身,应了一声“是”,然后退出了房间。

却说孟缺这边,方才白色粉末飞来之刻,他确实没任何防备,这才导致那些白色粉末大量地被他吸入了鼻孔。

在他昏厥之时,他手心里头的两头神兽却是无比清醒,在孟缺朦朦胧胧没任何知觉之间,手掌心处散发着一团奇热的能量。

这股能量,顺着少阳筋脉,走三焦、过肩井,直达丹田。

一道浑浊而洪亮的声音在孟缺的脑海里不断响起:“人类,你醒来!人类,你须得醒来……”

第一千两百六十六章 黑暗墓室

却因孟缺中的迷药实在是太重,无论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如何叫唤,他就是苏醒不过来。

钱文勇使用的药,也不知道是掺了什么成分,在昏迷当中,孟缺的脑袋一片空白,浑身上下,也连一点点的知觉也没有。

相比之下,钱小诗的情况更为严重,首先她的体质就不如孟缺,其二她的龙血之力也不及孟缺浑厚。

强如孟缺都被昏迷得无知无觉,就更别提她了。

钱文勇手下的人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一个钟,棺材铺里就运来了两副松木棺材,颜色漆黑。

这两副棺材并未跟钱鑫的棺材一起摆在惠阳宾馆的大厅,而是摆在二楼一间杂货置放间里。

孟缺和钱小诗被几个仆人很随意地丢进了棺材,然后打了棺材钉子。密封棺材的钉子,每一根有三十厘米长,而且奇粗。一共十根,棺材两头各两根,两边各三根。

这也是传统的做法,在古代,很多人出现假死的情况,然后家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亦将之送进了棺材,却因为打了棺材钉子,假死的人复活之后,想出也出不来,最终,假死也变成真死了。

此番,孟缺和钱小诗就算得上是假死,但是钱文勇却要将他们当做真死来处理。

这件事,除了他跟他的心腹手下知道外,再无别的人知道。

钱鑫的丧事办得很风光,入葬这一天,来了很多的人,起码得有好几千人。

入葬处,也并非是钱氏祖坟区,像钱鑫这种短命鬼是入不得祖坟区的。所以他的埋葬地点,是钱文勇名下的一块高地。

这块地,他特意让风水大师计算了一番,说这块地为“龙争虎斗”之地,虽是福地也是凶地。

遂以,两具陪葬的棺材刚刚好派上了用场。

初入葬时,钱文勇并未让人将陪葬的棺材也抬出来。而是等到来参加葬礼的人全部退去之后,他才命人从惠阳宾馆里将两副大黑棺材抬到了这处高地来。

钱鑫的墓不是一般的墓,为了显示气派,钱文勇特命人修了一个墓室。得有三十多平方宽,四米高,算起来就相当于一个房间的大小。

墓室之外,金龙雕凤,装饰得非常豪华。

他的手下人,领他之名,三天之内,制造了很多钢筋水泥板。待孟缺和钱小诗的棺材一被送进墓室,那些手下人立即将墓室给封闭了起来,为做防水处理,外面再抹了一层水泥,以及防水胶。

钱文勇一直站在钱鑫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钱鑫的照片,他怔了良久。

待到手下人做好了一切,过来向他禀报时,他才回过身来。

来到墓室入口处扫描了一下,密封处理做得很好,钱文勇点了点头,看起来还比较满意,“行了,你们走吧,只不过,这些事你们须死守秘密,勿要叫其他人知道!”

“是的,老板。”几个手下都是他的心腹,已经跟了他很多年了,是以也算是信得过,他也才没对几个手下进行灭口。

手下人一走,钱文勇一个人走近墓碑,摸着钱鑫的照片,叹道:“鑫儿啊,老爹我将你养这么大,着实不易,你却走得如此心急。将来我若是继任族长,那么你子凭父贵,将来亦有很大的可能性能接我的位,而你却偏偏被美色所惑,钱小诗的确是漂亮,但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权利,而不是女人,女人这东西,在有了权利之后,也会随之而来,这道理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却总不听,现在倒好了,你我阴阳相隔,再跟你说起这道理,也是无用了。”

“为了让你在地下不寂寞,我特意抓了两个人给你陪葬,一个是你喜欢的女人,另一个则是你的对手。呵呵,一个普通居然会是你的对手,算起来真是大大地丢了钱氏家族人的脸了呢。”钱文勇苦笑着,脸上表情显得悲戚。

“鑫儿你放心,杀你的人,我迟早会找到的,我坚信此事必定跟钱文俊有关。哼,他敢动我儿子,那就休怪我以牙还牙,他不是还有个儿子叫钱耀的吗?他已经死了一个儿子和一个侄子了,若是连这最后一个儿子也死掉,他的心情一定会比我还差吧?哈哈哈哈……”

钱文勇对着墓碑自言自语,显然已经进入疯魔状态。

却在墓室当中,孟缺所在的棺材之内,此刻红光耀眼。孟缺浑身上下到处都在散发着火红色的光,不多时,他的左手手掌之中喷出了一团火来,然后睚眦小巧的身体随着那一团火从孟缺的掌心当中跳了出来。

睚眦跳到孟缺的脑袋边,点了他的鼻子几下,毫无反应。随即,睚眦释放出一道绿色的能量,那道能量一钻进孟缺的鼻子,仅是两三秒时,孟缺的手脚就开始出现知觉了。

十秒后,孟缺睁开了眼来,只觉脑袋剧痛,就好像被人从后脑劈了一斧头,整个脑袋都要裂开了。

陡见浑身上下火红色的睚眦站在自己的肩膀上,孟缺笑了一声,“鸡排,看来是你救醒我的?”

睚眦的小脑袋点了点,然后化成一缕红光,又重新飞进了孟缺的掌心当中。

第一千两百六十七章 出墓

“这是什么地方?”

眼见四处乌漆麻黑,伸出手来,方寸之间便是木壁。这样狭小的空间,以及这样的形状,这很容易就让孟缺猜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该死,钱文勇居然要拿我给他儿子陪葬?”

孟缺气上心头,却没急着当场破棺而出。而是先以龙血感应力扩散而开,当感知到离自身为圆心不到十米方圆内,有着一个强烈的能量在波动,他暗子静下心来。

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团能量波动很强大,在情况不明的条件下,想了想最好还是不要冒险。

便在黑暗当中等待着,等了约莫四十多分钟,那团能量波动终于走了。在孟缺反复地扫描了周围一圈,确定安全之后,他双手蓄劲往上顶一拍……

“砰!”

棺材盖子应声而破,被孟缺从中间直接劈成了两半。

跳出了棺材,但见墓室也是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阴冷的黑暗让人感觉脊背有些发寒,在这样的环境,很容易会让人联想到忽然自己的背后会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突然冒出来。

但孟缺却是不怕,他右手施展火之镜,放出一把火来,当成火把,墓室瞬间亮如白昼。

只见他所躺的棺材,做为陪棺,置放在主棺材的下方左边,在右边处,还有一具黑漆棺材。

“居然有三副棺材?那另一个陪葬之人是谁?不会是钱小诗吧?”

在惠阳宾馆时,孟缺和钱小诗是一起被迷晕的,如果另一具棺材当中躺着的是钱小诗,那么也不会显得有多意外。

“砰!”

一掌将另一副棺材劈开,借火光照亮,里面所躺之人,果然是钱小诗。

她静静地睡着,表情十分安详,倘若孟缺将她弃置不管,恐怕她此一睡就将睡到永久了。

“好一个钱文勇,居然连自己家族的人都不放过,真是丧心病狂了。”

将钱小诗从棺材里抱了出来,然后孟缺打量着周围的情况,整个墓室没多大,但也不算小。

借着火光观察,他没发现有半点出口的迹象。原本的出口,业已被刚筋水泥板给密封死了。要想逃出这里,恐怕得强行轰出一条出路才行。

孟缺二话不说,当即手上金光浮现,千芒指施展出来,使上了最强的力道。千芒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连纯钢都能击破,更不用说这钢筋水泥板了。

一指之下,墓室“轰”地一声震响,一道人头大小的洞立即出现。

随着洞口的出现,一缕明亮的阳光从外面照射了出来,格外地刺眼。

孟缺在黑暗里待久了,见到这光,闭上眼睛适应了十来分钟,才觉适应。随即,千芒指再动,将洞通击得更大。

当将钱小诗给抱出了密室,孟缺重新一个人回到墓室,看了一眼钱鑫的棺材,冷哼道:“像你这样的人,传统土葬太抬举你了,你就应该火葬,而且死无全尸。”

说着,他放出一把火,将钱鑫的棺材烧了起来。

火势渐渐变大,孟缺抱着昏迷当中的钱小诗飞奔疾走。

钱小诗身体软绵绵的,无论孟缺如何震荡,她就是苏醒不了。看来,孟缺能醒来,也全靠侥幸,若非不是睚眦出手帮忙,他估计到现在也醒不过来。

眼下这个情况,须得找个地方先住下,然后也请睚眦给钱小诗解一下毒。要不然,谁知道她会昏迷多久。

跑着跑者,看着怀中的人儿,美若天仙,柔软无骨。孟缺心摇神荡,不由有些心猿意马。

钱小诗长长地玉腿微微蜷缩着,即便穿着职业西装裤,天下第一美腿就是天下第一美腿,无论怎么样,都遮掩不了它的美感。

还有钱大美女那饱满的玉兔,职业白色衬衫,胸口有两颗口子未扣,这样一来,在低头俯视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钱大美女胸前那一条深邃的沟壑。

孟缺怀抱着她的腰间,好几次都感觉入手软绵绵的,很是富有弹性。

好奇起来,低头一看,自己的一只手,好像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跨越了雷池,正好摸着钱小诗大美女的半边玉兔。

“怪不得手感是那么的柔软,咦,难道她……没穿内衣?”

凭孟缺丰富的泡妞经验,他确定,这般手感绝对是没穿内衣才有的手感。女人穿了内衣之后,那部分就会显得有些坚硬。

御姐的身体,绝非小萝莉可媲美。孟缺生硬地吞了口唾沫,心子砰砰砰地猛跳起来。

“这个……她又没醒来,要不……干脆把她…………”

舔了舔嘴唇,一个歪念头在孟缺的脑海里滋生开来。

此番自己来泡钱小诗,是为了一个重大的任务,且这个任务只许胜利,不许失败。

爷爷、晃爷爷、大猩猩、唐琅以及璇颖、梦盈等等人都在等待自己凯旋而归。如今,钱大美女就摆在眼前,而且是昏睡状态,只要不给她解毒,恐怕她会一直昏迷下去。

这样好的机会,哪怕是去酒店开一个房间,把她那个啥千次百次,她也不知道。

一念及此,孟缺心里愈发地瘙痒。

在他的印象里,钱小诗是一个像猫一样的高雅的女人,这种女人是很难泡到手的。

然而,正是因为泡钱小诗很有难度,所以在他的内心当中,那种与生俱来的征服欲就越强。

眼下,看着活色生香的钱大美女,他恨不得在这野外,就把该干的事给办了。

但孟缺毕竟不是急色之人,荒郊野外的凄凉,让他恢复了几分冷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先去酒店……开个房间先!”

第一千两百六十八章 苏醒

“报告老板,大少爷的墓被人烧了。”

“什么?”钱文勇愤怒地拍桌而起,“是什么人干的?”

钱鑫今天早上才刚刚下葬,什么人居然敢如此大胆地烧了他的墓?下葬的当天就烧墓,既是大忌也是大凶之举。

“这……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发现情况的时候,坟墓里的火已经烧得非常大了,而且我们也是接到路人通知才知道的。”一名心腹手下回应说道。

钱文勇眉头紧皱,沉默了下来。

那名心腹手下顿了一下,又道:“好像……好像大少爷的墓是被人先盗后烧的。”

“什么?被人盗过?”

“我们赶到墓地的时候,发现坟墓封口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火就是从里面烧出来的。从形状来看,很像是盗洞。”心腹手下显然平时无聊的时候,有阅读过盗墓类的小说,所以在说法用词上不知不觉地出现了盗墓类的术语。

“放屁!盗洞?盗什么洞,鑫儿的墓又不是古墓,墓里头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有什么会值得别人盗?”钱文勇双目奇瞪,气得都快喷火了。

心腹手下垂下了头,再也答不上话来了。

“墓室里面的情况你们查看了没有?”

“有,里面被烧光了,三副棺材全被烧得精光,大少爷连尸骨都不曾留下。其他两副陪葬的棺材情况亦同。”心腹手下很负责地说道,他去墓地检查的时候,的确是进入过墓室的。

“罢了,也算是鑫儿命中会有此劫,人死都死了,尸骨留与不留,也没区别,反正骨灰是存在的。”钱文勇只能以此安慰自己。

另一边,孟缺抱着钱小诗去到了英雄联盟旗下的一个酒店开了个房间。首先,他自己先去洗了个澡,洗掉一身晦气,接着看着躺在床铺上的钱小诗大美女,他琢磨着要不要也帮她也洗一个澡。

两人被困在棺材里被摆放了两天,浑身上下都有着一股怪味。话说洗洗更健康,帮美女洗澡,孟缺以前好像还从来都没干过。

想来应该是一种很美妙的差事吧?

“小诗……小诗你听得到我在说话吗?”

坐在床边,孟缺拉着钱小诗的手,喊了两声。

两声喊完,钱小诗没一点的反应。

在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孟缺大胆地伸出了手,就要去解她的衣服扣子。

且看着钱小诗大美女雪白的脖颈,那一片娇嫩从衣领的中心一直延伸向下,去到了一个极度神秘、诱惑的秘密境地。

孟缺口干舌燥,两只手轻轻地捏着扣子,小心翼翼地将之打开了来。顿时,钱大美女的衣领更加地开阔,那条深邃的隐线更加地明显。

“天啊,这规模,起码也得有D杯啊!”

以专业性的眼光,孟缺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舔了舔嘴唇,手指下移,准备要去开解第二颗纽扣。忽然就在这时,孟缺的脑海里响起了一道钱小诗的声音——“你想得美”。

手指不由僵硬了下来,看着钱小诗那绝美的面孔,孟缺的动作一顿再顿。

“要不要继续脱?”

一阵沉默。

在想到钱小诗的性格后,孟缺大胆的贼手又艰难地缩了回来。

几经思考,最终他还是艰难地决定暂时不碰钱小诗。因为他不想跟钱小诗只做一夜的夫妻,把钱小诗弄上床很容易,但是就这样得到她,她肯定会心生怨气的。

像她这样的女子,孟缺不想错过,要么就不碰她,既然碰了她,那就要她做自己一辈子的女人。

揣着这样的想法,孟缺按捺着骚动的心,解扣子的手便成了轻轻地摇了摇钱小诗。

又喊了好几声,她还是没半点反应。两天下来,她的肤色已经微有憔悴,被关在棺材里闷了两天,没被闷死已经算是万幸了。

无奈,孟缺只得请出睚眦来,伸出左手,展开掌心,随即一只浑身上下都冒着火焰的神兽从掌心的纹路当中跳了出来。

“鸡排,帮帮她,她也中毒了。”

得孟缺令,睚眦跳到钱小诗的脑袋边,同样是释放出了一道绿色的气,当那道气被钱小诗吸收了之后,她的手指很快就出现了神经颤动的反应。

“很好。”孟缺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睚眦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二十多分钟后,钱小诗果然是醒了过来。当看到她自己跟孟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她先是吓一跳,似乎是记起两天前所发生的那一幕。

“这是哪里?钱文勇把我们怎么了?”

孟缺坐在她的边上,微微一笑,耐心地答道:“钱文勇把我们活埋了,给他儿子陪葬。结果在坟墓里我突然醒来,然后就用手机给朋友打了电话,这才刚刚逃出来。”

“什么?陪葬?这怎么可能?”钱小诗显然无法相信这么疯狂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她跟钱文勇都是钱氏家族的人,钱文勇怎么可能把她也拉去当陪葬品呢?

孟缺就知道她醒来后不会轻易相信,还好他有提前做准备,在火烧钱鑫的墓室以前,他用手机将整个墓室里的画面全部拍了下来。照片虽然都是夜光模式,但拍摄得十分清晰。

有图有真相,钱小诗不能不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钱文勇居然做了这种疯狂的事?”钱小诗甚有后怕,假若孟缺没有突然醒来,假若他的手机被人搜刮了去,他二人恐怕就须得被活埋致死了。

“嘉和,你没事吧?”

“我没事,还好钱文勇只是把我们活埋,并不是杀了我们然后再埋。如果他是杀了我们,恐怕整个世界给我们叫冤的人都没有。”孟缺冷笑道,此仇不能不报。

钱小诗义愤填膺,她的身上并没手机,她的手提包早就被人拿走了。说着,她就想从床上下来,“我要回去禀告长老,此事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绝不罢休。就算他钱文勇是族长候选人之一又怎么样?这也太欺人太甚了。”

无料,她刚穿鞋要走,一个跄踉差点摔倒。孟缺赶紧将她扶住,“你慢点,手叫无力了吧?真正算起来,我们差不多三天没吃东西了,刚刚我已经叫酒店弄了点吃的,等吃完了东西,再去吧。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也不用急。”

“嗯。”钱小诗应了一声,手脚无力的她,只能暂且听孟缺的。

重新坐好,她忽然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衣服领子多开了一个扣子,不由抬起头来,看着孟缺:“喂,我没醒之前,你对我做过什么?”

孟缺心子猛跳,心里暗骂:“真是大意了,解开的扣子忘记扣回去了。”努力地摇了摇头,道:“没,我什么都没对你做过。”

“真的?”钱小诗歪着脑袋,美妙的双目微微乜起,笑容玩味。

“当然,我向毛主席保证。”孟缺一口咬定,反正打死也不承认。

第一千两百六十九章 好人小诗姐

“好吧,如果你老实承认,或许我还考虑着给你一个奖励呢,既然你不承认,那就算了。”钱小诗微微笑着,像极了狐狸。

孟缺可不上当,继续摇头道:“我绝对没对你做过什么,女孩子家应该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的,我真没碰你。”

钱小诗笑容收敛,看着孟缺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我相信你。”

正如孟缺所说,女孩子家确实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要是被人强行给发生了关系,女孩子家自己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不多时,服务员就送东西上楼来了。孟缺点的东西很贴心,先是送上豆浆给她温养肠胃,然后是一碗粥。

两天没吃东西,虽然在睡眠当中人不会觉得饥饿,但是醒来之后,饥饿感就会很严重。

钱小诗一连喝了两碗粥,随后又多休息了半个小时,身体终于恢复了力气。

“东西吃完了,那我也走了,今天就继续放你的假吧。”钱小诗整理了一下着装,对着孟缺说道。

“你回家?”孟缺问。

“是啊,钱文勇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来,我一定要向家族长辈告发他,像他这样的人是不配当族长的。”钱小诗心急口快一口气说了出来,当话说完,她又意识到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对外人说的,便赶紧住嘴。

“还是我送你吧。”孟缺也跟着站了起来。

钱小诗却谢绝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你跟着一起去反而不方便。”

孟缺却不依她,道:“钱文勇这个人虽然我跟他不熟悉,但是我却知道他绝对不是什么好鸟,万一你出了这酒店,被他的人给跟上,到时候我想救你,也没法救,你还是让我送你吧,我可以把你送到家门口,只要我不进去不就行了?”

钱小诗认真地看着孟缺,忽然问道:“为什么这么担心我?”

孟缺笑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要听真话,说真的,为什么这么担心我?”钱小诗再问了第二次。

在以前,她也问过类似的问题,而孟缺的回答也类似,多是半开玩笑地问答。

看着她突然而来的认真,孟缺收敛了笑容,也认真起来,定定地看着她,道:“我真的喜欢你。”

钱小诗笑了,笑得很开心:“你可真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癞蛤蟆。”

“好吧,允许你的请奏,你送我吧。”

最终,她答应了。

从她能答应孟缺送她回家这一刻开始,代表着,在她的心里已经不把孟缺当成一个陌生的外人了。

外人,也分两种,一种是熟悉的外人,另一种是陌生的外人。

两者之间的差别虽只两字之差,但彼此关系却有天壤之别。

孟缺借来了一辆车,其实是这酒店的经理要的。这酒店的经理是李大帅的老表,很有生意天赋,所以李大帅就让他管理这间酒店。他其人并不涉足江湖,是个本分的商人。

他对孟缺十分客气,孟缺说要借车,他二话不说,就将自己最好的车给借了出来。并让孟缺随便拿去用,用多久都没问题。

路虎揽胜款,越野型很有霸气。

钱小诗坐上车子,颇有些意外地道:“想不到你的朋友还蛮多的,而且还不乏有钱人。”

孟缺摆出一副唏嘘的成熟沧桑,道:“这些年来走南闯北,虽然所得物质并没多少,但是得到的朋友还真的是不少。”

“那你为什么要当老千?”钱小诗忽然好奇孟缺的过往。

孟缺耸耸肩道:“我真不是老千,这个你须得相信我。”

“呵呵,我才不信呢,当老千的人,哪有会承认自己是老千的。”钱小诗态度很坚决,反正就是一口咬定孟缺就是老千。

孟缺深沉地道:“信不信就由你了,反正我真不是老千,只不过我的听力比一般的人要强而已。我也就在赌骰子这方面有点天赋,若是换了其他的赌法,便就没那么厉害了。”

“真的吗?”钱小诗笑着狐疑。

孟缺道:“听说过调琴师吗?”

“调琴师?听说过。”

“在十九世纪的欧洲,调琴师可是一种很伟大、很优雅的职业,要当调琴师,首先听力必须要非常好。而最厉害的职业调琴师,也是凭借听力来划分的。听力越好的调琴师调出来的钢琴音色也最好。”

“这跟赌骰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孟缺很认真地解释道:“骰子分六面,六面有着不同的点数,这就跟钢琴的音色一样,骰子的一点和六点落地是有着不同的声音的,当然了,这之间的差别很轻微,若非听力很好,是听不出区别的。”

钱小诗听他这么一解说,忽地也有些鬼使神差地相信了起来,“这么说来,你真的能听出骰子落地时的那种几乎听不到的音色差别?”

“嗯,不骗你,我真能听到。”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冤枉你了。”

“当然啊,我比窦娥还冤啊。”孟缺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自责,如果你感觉到愧疚,可以以身相许什么的,一般来说我是不会介意的。”

“去死,想得美啊你,我发现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呢,竟敢跟老板开这样的玩笑。”钱小诗故作严肃地道。

孟缺却知道她并不会因为开玩笑的几句话而生气,道:“还有,你要是想补偿我个百万千万的,我也不会介意的。”

“做白日梦吧你。”钱小诗白了他一眼,很无情地说道:“鉴于你对老板出言不逊,这个月的工资扣一半。”

“……”

“对了,你为什么不找个正当的事情做一做?就算你听力好,靠赌博维生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你要知道开赌场的,若是发现你这种人,一般都不会轻易让你离开的。”钱小诗看着孟缺。

孟缺一笑,道:“我如今干的不就是正当的事情么?难道这天下还有比做你的贴身保镖更正当的事?”

“别嘻嘻哈哈,跟你说正事呢,除此之外,你有没有什么梦想什么的?”钱小诗问。

“梦想啊?很多年前就戒了,如果再早十年,我倒是有个想法,那便是找一个女人,开一间特色的酒吧,然后就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开一间特色的酒吧,这个想法不错呢,起码比你当老千要好,哦,不,不是老千,应该是起码比你当赌客要好。”钱小诗纠正道。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我挥霍无度,这些年下来,也没什么积蓄,所以这个想法早就抛弃了。”

“呵呵,你难道不知道吗?世界上其实最值钱的就是想法了,钱什么的,一般都是没想法的人的借口而已。你若是如今还有这个想法,我倒是可以资助你开一个酒吧。”钱小诗好心地说道,她的语气,好像真把孟缺当成了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尽管两人认识并没超过一周。

“你资助我?这岂不等于包养?我可不会暖床。”孟缺嗫嚅地道。

钱小诗一皱眉,道:“去死,谁要你暖床。”

孟缺道:“就算你不要我暖床,那我也少一个条件啊。”

“什么条件?”

“我的想法是找一个女人,然后再开一个酒吧,再然后平淡地过一辈子。在没有女人之前,我开了酒吧,不是找寂寞吗?”

“这……蠢货,你自己不会去找啊?凭你的手段,找个女人应该是不难的,就看你自己挑不挑了。”钱小诗翻白眼道。

“其实我真的不挑啊,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只要是个女的就可以了,可惜一直都找不到。”

“银河大厦的美女挺多的,貌似我听说前台有个小姐对你挺有好感的。”钱小诗忽然提起这茬儿来。

孟缺有些惊讶,“这你都知道?”

钱小诗神秘地笑了一下,道:“她挺不错的,你若是有想法,可以追求她。”

“不,我不喜欢她那种类型。”

“你不是说你自己不挑的吗?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嘿嘿,譬如像小诗姐你这样的类型!”

“滚……”

“……当我没说。”

……

边说边行,车已近钱氏山庄。钱小诗果然是一直住在山庄里头,当车靠近山庄快三百米的时候,钱小诗就要求孟缺停车了。

“就到这里吧,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出来。”

“哦,好的。”孟缺很配合地点了一下头,一脸微笑。

第一千两百七十章 隐秘文件

其时正午,初春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但孟缺却感觉到了一股无端的燥热,兴许是之前看多了钱小诗卧躺在床铺上那种种妩媚的睡姿,这才让他的身体里积压了一股股的躁动火焰。

钱小诗兀自向山庄去了,孟缺一人坐在车里,享受着这一片地界的安静。

钱氏山庄虽然偌大,但山庄内所住的总人口,其实并不多,这一点孟缺深为知晓。一般来说,只有钱氏的正嫡系,才能够有资格住在山庄里头。

而稍微偏一点的嫡庶系,都没有资格。譬如钱文俊、钱文勇等。

说到钱氏山庄,孟缺想到自己曾进入过不下两次。第一次是被钱氏五老抓进去的,第二次是被慕容绝给带进去的。

山庄内的九转廊亭,如果除却它的危险性,其实也算得上是一道赏心悦目的好风景。

目光看着山庄口,两名守卫如木桩一样站在山庄口一动也不动,乍看之下就像是避邪狮子。

目光稍微一偏,孟缺从车子的侧视镜当中看到了一辆黑色的红旗H7从后方靠近了过来。

“红旗H7?”

孟缺十分警觉,首先看车型,他就觉得这款车有些眼熟,然后在看到红旗H7开了过来,就在他的边上停了下来,随后从车里走出了一个人来。

看到了这个人,孟缺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暗道:“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是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孟缺的老对手——钱文俊。

红旗H7正是钱文俊的座驾,他下得车来,对车里的司机吩咐了几句话,然后就朝钱氏山庄走去。

在经过孟缺的路虎汽车的时候,他也警觉地朝驾驶位看了一眼,当看到孟缺,也许是觉得他有些面善,便笑了一声,停下步来,看着孟缺,道:“这位小兄弟,你在这里干什么?”

孟缺暗自镇定,提醒自己要冷静,钱文俊是一个很敏锐的人,自己绝对不能在他的面前露出半点破绽。也作一笑,道:“钱先生你好,我在这里等小诗姐。”

“等小诗?”

“是的。”

“莫非你就是那个最近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小诗的贴身保镖?”钱文俊玩味地笑道,下意识地认真打量了孟缺几眼。

孟缺被他那犀利的眸子,盯得浑身不自在,倘若这是在别处,他肯定会二话不说,先跟钱文俊大干一场,说不得要打死打残打怀孕。

很可惜,这是在钱氏山庄的外面,在这里只要随便露出点破绽,随时会遭到一大群钱氏族人的围攻。

“钱先生你就莫要取笑我了,像我们这种做人手下的,其实也不容易。”孟缺叹息地道。

钱文俊点了一下头,道:“你干的很不错,我听说钱鑫在你手上吃过好几次鳖,是吗?”

“这个……算是吧。”孟缺暗暗心惊,这钱文俊果然非是一般的人,虽然他不认识“嘉和”,但是对“嘉和”这个人的所作所为都大有了解。倘若他知道了“嘉和”就是孟缺,孟缺就是“嘉和”,真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小伙子胆气不错,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着实不多了。此次钱鑫一死,他老爹钱文勇说不得会来找你的麻烦,不过无碍,你既是小诗的保镖,那也算是我银河大厦的人,若碰到麻烦,大可向我打声招呼。”钱文俊面色和善地说道。

傻瓜也知道,他能够说出这番话来,乃是向孟缺抛送橄榄枝。

这一年多来,钱文俊身边信得过,且用得上的人愈发地减少了。以前他用得最顺手的人,是钱蜕。

钱蜕此人,能文能武,他办事,钱文俊向来放心。可是自钱蜕死后,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省心的人了。

如今,他到处都在物色可用之人。哪怕物色到的人,只是普通人而已。

反正他现在的研究已经搞得差不多了,再一般的人,通过手术研究,照样可以成为一个厉害的龙血后裔。

所以,他在听到“嘉和”的事迹之后,就一直想见见这位年轻人。

现在这社会,有胆气,且有魄力的年轻人确实不多了。恰恰,钱文俊也最欣赏这类人。

此番碰巧在钱氏山庄门口碰到“嘉和”,说了一番话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嘉和”,“有需要,你可以打我的私人电话,我觉得男人应该需要广阔的天地,才能任由翱翔。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只当一个区区贴身保镖,这样实在是太屈才了。”

孟缺也不当面拒绝他,道了声谢,道:“若有需要,我一定联系钱先生你。”

“好,那么我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钱文俊手里拿着公文包,一转身,再也未回一头地向钱氏山庄去了。

孟缺深呼了一口气,看着手上的名片,冷冷一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主动送上名片来,有了你的私人电话,以后我就随时偷袭你。”

……

钱氏山庄内,会议厅。

钱小诗和五位长老都在会议厅里,钱小诗将她在遭遇跟五位长老说了一遍,但五位长老都不甚相信。

“小诗,我知道你对钱鑫很不满意,但是也不需要用这种污蔑的手段来污蔑他们父子,毕竟钱鑫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当要尊重他。”四长老钱浩鉴沉声说道。

钱小诗满腹怨气,反驳道:“长老,你们也太偏心了吧,我都这样说了,你们怎么还不相信呢?钱文俊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反正这事,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说法,如果遭遇了如此劫难都没个说法,我以后很难再为钱氏家族出半分力。”

“放肆,你这是要挟我们五个老头吗?”脾气最火爆的三长老钱浩邢怒声喝道。

钱小诗丝毫无惧,昂首挺胸,理直气壮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若不信我,而偏信钱文勇父子,那就等于寒了我的心,试问,一个被家族寒过心的人,还会对自己的家族死忠吗?”

“你……太放肆了。”三长老拍桌而起,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大长老连忙摆了摆手,先让三长老坐了下来,然后平心静气地道:“小诗,我知道你不会随便乱冤枉别人的,但凡事都要讲证据,此事,你可有真凭实据。倘若你有证据,我绝对还你一个说法。”

钱小诗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五大长老摆明了是要偏袒钱文勇父子。听大长老一话,早就有准备的钱小诗将从孟缺手机里头拷贝过来照片调了出来,示给五大长老看。

“你们看,这就是墓葬里头的情景,还好当时我被人及时救出来,若不然,我现在跟你们早就阴阳相隔了。”

五大长老接过手机看着里面的照片,的确如小诗说的一样,是墓葬里头的情景。

图片显示墓葬里头摆放着三副棺材,其中一副是钱鑫的,另外两副显然是陪葬棺。

“小诗,这里面会不会有某种误会?”大长老还是不太相信,在他们五个人看来,前一次钱小诗为了钱鑫的事还跟他们大吵了一次。

这次又拿出这个罪状来指控钱文勇父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瓜田李下、落井下石。

钱文勇此人,钱氏五老都很知晓他的为人。此人对外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对他们五个长老却甚为敬重,每到逢年过节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显得热情。

相比之下,钱文俊比钱文勇要“不懂礼”得多。

基于这样的关系,钱氏五老才不太会相信平时既听话又懂礼的钱文勇居然会干出这等事来。

坑杀同族之人,这非但是疯狂,更是一种疯魔。他们相信钱文勇绝对不会干出这等事。

钱小诗脸色苍白,她费尽了心力来控诉,非但得不到说法,反而被反认为污蔑。

听到大长老再一次的提问,她冷冷地苦笑了一声,正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她的心确实快死了。

生长在大族之中,人身自由权没有也就算了,婚姻自由权没有也就算了,可是连最起码的尊严权,居然也没有吗?

在自己受到迫害的时候,正当的控诉,居然还会被反认为是污蔑。

“我已经无话可说。”钱小诗心力交瘁地回了一句。

五位长老见她如此,虽然都知道这件事可能是有一些钱文勇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他们还真不想就此废了钱文勇。

因为最近,正值钱氏族长争选的时候,倘若此事真给当成事实爆料出来,钱文勇的族长候选人的身份将会被立即撤掉。

如此一来,钱文俊升任的几率就多达70%了。

这并非是钱氏五老愿意看到的,他们五个共同的想法是让一个比较听话的人做族长,这样一来,才能保证钱氏家族的稳定和繁荣。

而钱文俊,野心太重,心计也太重,五大长老很难驾驭得住他这头野马。

“小诗,你也不必如此,这样吧,待新任族长选出来之后,家族放你一年的假,让你去国外好好玩一玩,散散心如何?”大长老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钱小诗面色凄然,一话也不答,黯然地摇了摇头,一转身,只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

而她刚走,一道抚掌声,由外而内地传进了会议厅:“好一个公平又公正的裁决啊。”

五大长老闻声惊怒,且看来人,却不是钱文俊又是谁?

五大长老眉头顿时一皱,心里均是担忧起来:“坏了,这事让钱文俊给听到了,钱文勇的候选人身份,恐怕真是保不住了。”

三长老钱浩邢怒喝道:“钱文俊,你是何时来的,怎生偷听会议厅的论事?”

钱文俊冷笑一声,道:“三长老勿要动怒,我来此,也只不过是受你们之约而已,难道你们忘记了,如果你们不需要的话,我大可转身就走。”说着,他扬起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几份文件。

五大长老看到他手里头的文件,心里头的怒气不压也得强压下来。

“把文件拿过来。”

第一千两百七十一章 意念之变

在孟缺的等待中,钱小诗几乎是红着眼睛从钱氏山庄里跑出来的。

远远地看着她脸上的那副表情,孟缺就知道她此去肯定没得到什么好结果。

其实随便想想也知道,像钱文勇那样的人,可是族长候选人之一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钱氏五老没一点点利益关系呢?

论才论德,甚至论其他的方面,钱文勇都不及钱文俊一半,可偏偏就是像他这样的一个人,却成了钱文俊的劲敌。

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么,很简单。这个道理已经在中华大地上演变了无数遍了,就拿官场来说,为何有些人没有高尚的品德,也没有过人的才学,却偏偏可以身处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譬如汉之刘邦,更是成了一统天下的帝王。

而为什么有很多有才学的人,却落了下位,譬如李白、陆游等众。

李白因为祖先曾经商,而恰恰当时唐朝重农业抑经商,遂,禁止李白考试科举。是以,他空有满腹诗书,却终是个闲人。

而陆游,命运也与之差不多。

宋时,宰相秦桧手握重权。其有儿子,名曰“秦埙”。有一次科举考试卷,陆游恰好与秦埙同届。秦桧以自手之权,暗让主考人定他儿子秦埙为第一。

主考人当时碍于秦桧权势,只得答应,但后来,阅过陆游的卷子,他发现陆游的文章实在是写得太好了,不忍这样的人才埋没,遂没听秦桧的话。

然而,秦桧重子,最终被他知晓了这事,盛怒之下,他干脆将陆游的卷子毁去,让他连任何名次都不可得。

受到排挤后的陆游,只能落寞地回了故乡。

种种的事迹表明,要想身居高位,空有才学也是无用的,首先还得学会怎么做人。

厚黑一道,钱文勇学得比钱文俊就要好。

或许是钱文俊不屑于用那一套,但这么多年以来,钱文勇在五大长老的心里的印象已经成形,他们实在是不会忍心地将这个听话的“人才”给毁去。

“怎么样?搞定了吗?”虽然孟缺心里早就已经猜到了,但是表面上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了一遍。

钱小诗摇了摇头,稳定了一下情绪,什么都没说,坐上车后,她闭上了眼睛,眼角忍不住地划落了一滴泪.

“开车。”说出一句话,仿佛盛满的水库闸门瞬间崩溃,下一秒,钱小诗痛心地啼哭了起来。

“小诗,你怎么了?”孟缺关心地拍着她的肩膀,问着。

钱小诗却不让自己哭泣的模样给孟缺看到,别过脸,道:“开车,我要离开这里。”

“去哪里?”孟缺问。

“反正离开这里……”钱小诗气不成声,浑身颤抖。

孟缺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她刚才在山庄里受了莫大的委屈。

当即,他也不再多问,发动车子凶猛地转了一个弯,然后飞快地开回了高速公路。

在路上,他摸出手机来打了一个电话给路铁军:“路铁军,你帮我查个人,我要在一个小时之内知道这人在什么地方。”

路铁军接到孟缺的电话,很敬畏,一听要查人,立即应道:“孟哥,要查什么人,你说。”

孟缺恨恨地一字字道:“此人叫钱文勇,惠阳宾馆的幕后老板,给我查,一定要查到他在哪里。”

“好的,孟哥,你等着,我很快就搞定。”路铁军很有把握地答道。

挂了电话,孟缺一脸杀气,仿佛在内心当中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哭泣中的钱小诗,忽然转过了头来,擦干眼泪看着孟缺,问道:“嘉和,你想干什么?”

孟缺一脸坚毅地道:“当然是要找回公道啊,你们家族的长辈们既然不肯给你一个说法,那我们只有自己去要了。”

“别,你斗不过钱文勇的。”钱小诗连忙阻止道。

孟缺却笑了一声,道:“小诗,你别担心,混了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怕过谁呢。不管那钱文勇是什么人,哪怕他有三头六臂,我也能卸他两个头,五个臂。”

“这……你别傻,你真的斗不过他的。”钱小诗担心不已,她深深的知道龙血后裔跟凡人的差距,那根本不是靠狠就能弥补得了的。

孟缺发狠起来,确实很厉害,钱鑫都能在他手上吃瘪,可是钱鑫的老子钱文勇可不一样。

钱文勇不是钱鑫,钱文勇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这种人既懂算计,又有强大的实力。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钱小诗都不觉得孟缺能有跟钱文勇抗衡的本钱。

然而,也无论钱小诗怎么劝说,孟缺下定的决心就仿佛坚韧磐石一样,稳稳不移。

车子飞快地开回了市里,孟缺带钱小诗到自己旗下的酒店下榻。将钱小诗送进了房间,他一本正经地道:“小诗,你等着,你要的说法,你们家族的长辈不给你,我给你。”

钱小诗怔怔地看着他,摇摇头,拉住他的衣袖,道:“嘉和,你真的别傻了,你斗不过他的,钱文勇是个很可怕的人,你真的斗不过他的。”

“呵呵,我的人生只信仰务实,没做过的事,我永远不相信不会达成。这次的事亦同,没尝试一次,无论你怎么说他厉害,我也都不会相信。”孟缺态度非常坚决。

见孟缺如此,九条牛也拉不回的态度,钱小诗叹了一口气,思量了一下,她很认真地看着孟缺,道:“如果你能斗赢他,你想把他怎么办?”

孟缺狠狠地道:“君子常以牙还牙,他怎么对待我们,我们自然要怎么对待他们。”

“你……你的意思是要……杀了他?”钱小诗满面惊恐,钱文勇可是钱氏家族未来族长的候选人之一,杀这样的一个人,是会激起全钱氏家族的共怒的。

“不杀了他,难道巴结他?”孟缺反笑。

钱小诗心乱如麻,这时,孟缺转身就要走,她一急,赶紧抓住孟缺的手,心中一念,忍不住地脱口道:“你如果真想杀他,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孟缺张大了嘴,惊讶地几乎可以放下一颗鸡蛋。

钱小诗居然肯帮他杀钱文勇?

这不会是听错了吧?

“你……你真要帮我?”孟缺连问两句,满不置信。

钱小诗秀美的眉儿皱起,脸上亦浮现出一抹坚毅的神色。仿佛下这个决定之前,她也经过了千般的考虑,最终她放弃了很多,割舍了很多,也顾不了许多,只为一时热血、一时气恨。

“是,没有我帮忙,你是杀不了他的。”

“好!”孟缺也不拒绝,二话不说,即答应了下来,然后牵起她的手,关上房门,就朝外面而去。

其时,孟缺手机电话响起,按下接听键,手机里传来路铁军兴奋地声音:“孟哥,搞定了,你要找的人,我已经查到,此人现在正在市政府。貌似此人出门,无论何时都会带上最亲信的四个保镖,此次也是一样,孟哥,他是得罪你了么?要不要我带人过去把他干掉?”

孟缺一听,发狠道:“算了,你给我找几个得力的人过来,这次,我要亲自带队干掉这个混账。”

“好,没问题,我这就叫人过来。”

挂掉电话,孟缺借口要上个厕所,然后冲进厕所,他又重新打了个电话给路铁军,要他配合着演戏,勿要穿帮。

等一下叫来的人,也不要一见面就喊“孟哥”,他现在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钱小诗的贴身保镖,姓嘉名和。

路铁军自然知道孟缺的意思,连声保证一定办到。

孟缺松了一口气,这才一脸得意地走出了厕所。

第一千两百七十二章 动手

路铁军的手下办事效率非常之高,为了保密起见,路铁军本人并没来。原因么,很简单,因为他之前是在警察局办事的,名头不小,而且后来即便加入了英雄联盟,也名声很旺。

假若他亲自前来,定会被钱小诗所怀疑,遂以,他才派了十二个非常得力的助手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到了孟缺所住的酒店外面等候着。

孟缺带着钱小诗从酒店里出来,才稍微等了一下下,他们十二人便就迅速地赶来了。

十二个人,每车四个人,三辆车。

孟缺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在他们的带领下,风风火火地杀向了市政府。

路上,孟缺再一次地询问钱小诗:“帮我杀钱文勇,你真的不后悔?他可是你的族人啊?”

钱小诗心乱如麻,之前一口答应帮孟缺干掉钱文勇,她只是一时的热血上涌。细想之下,她发现自己一旦这么做了,那就等于是背叛了整个钱氏家族。一旦让五大长老知道了,她不但会被驱除出族,更会遭到族人的追杀。

因为,钱氏家族有一条铁打的族规,那便是——“严禁任何族人相互内斗,有违者杀无赦!”

钱氏家族族规一百〇八条,每一条钱小诗都记得非常清楚。此番被孟缺再度问起,她慌神了起来,摇了摇头,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孟缺。

孟缺也大概地能理解她的心情,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吧,你还是不要去了,这种事,理应交给男人来做。”说着,将车靠着路边就是一停。

“你下车吧,在这里下车,谁也不会知道钱文勇的死会给你有关,杀他之后的一切责任,都由我来承担。”

钱小诗心跳极快,看着孟缺那坚毅的脸色,她实在是难以立刻做出坚决的决断。

钱文勇此人,固然可恨,但毕竟是钱氏族人啊。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倘若杀,则自己就会立即变成叛徒,将被家族驱逐,更会被家族追杀。

倘若不杀,则自己丝毫尊严也无,钱文勇没当族长之前,就敢活埋自己的族人,一旦当了族长,那岂不是会更加肆无忌惮地迫害族人,而再也无人能管制?

一念及此,钱小诗心里迅速地盘算着,权衡利弊。

最终,她一咬牙齿,心道:“退一步并非是海阔天空,更会是让敌人得寸进尺,钱文勇这样的人是不配当族长的,他既对我不仁,我为何要对他讲义?”

想到这里,钱小诗的心结仿佛瞬间打开,眉儿一拧,道:“嘉和,你不用劝我了,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此番我若不报仇,我就不叫钱小诗。”

“好。”

孟缺继续开动车子,道:“但,前提你也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钱文勇当由我来杀,这样一来,无论你们钱氏家族以后怎么追究责任,也不会怪到你身上来。就算怪到你身上,你大可全部推到我身上来。知道吗?”

“不,我怎么能这样没担当呢?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既然做了,就不怕被族人知道。”

“傻女人,我有麻烦没所谓,反正我只是烂命一条,你就不同了,你好好保重你的命,像你这样的好女人,当有一个好男人来疼爱才是,听我的,不要冲动。”孟缺意味深长地说道。

听到这话,钱小诗的心里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但她依然是摇头,道:“不行,你我都不能有事,我们这次只要做干净一点,一定会没事的。”

“也对,只要做得干净,一定不会有事的。”孟缺笑了一声。

说话间,他们已经离市政府非常之近了。

在距离市政府只有千米只遥的时候,路铁军的十二个手下停下了车来。然后一一下了车,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武器。

孟缺也跟着下了车,从他们的车里也挑选了一件武器——轻型狙击步枪。

一揣上包袱,十二个手下的其中一个人说道:“嘉和哥,我们早就有兄弟在这边盯着钱文勇了,他很快就将从市政府大楼里面出来,到时候,他的四个手下会有一人去停车场开车,另外三个会守在他的身边,那将是他防守稍微有些薄弱的时候,我们就在那个时候,冲上去解决他。你觉得如何?”

路铁军的手下一直以来在黑暗当中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血腥勾当,这些人一个个的杀气十足,都是纯粹杀人不眨眼的极品杀手。

一说要解决钱文勇,他们连半点前提准备都不做,居然说直接冲上去,在市政府大楼的门口将之干掉。

此若不为疯狂,何谓之疯狂?

“你们也太大胆了,这里可是市政府大楼的门口呢,虽然那些吃公家粮的都是些酒囊饭袋,但明面上我们也须得给他们几分面子不是?”孟缺不想太高调,顿时教育起十二个手下来。

十二个手下一听,二十四只眼睛全部看着孟缺,异口同声地问:“那嘉和哥,你说怎么办?”

这声“嘉和哥”是来之前路铁军教的,他们一口一声,叫得倒是蛮顺口的。

孟缺摸着下巴想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忽然想到一计,道:“眼下快到下午车流量的高峰期了,我们何不制造一场车祸,让他丧失在车祸之中?”

“车祸?该怎么做?”十二个手下待听孟缺继续指点迷津。

钱小诗却忽然打断道:“不可,万万不可,区区车祸是杀不死钱文勇的。”

孟缺故作惊讶,道:“不会吧?连车祸也杀不死他?如果是非常非常严重的车祸呢?”

钱小诗肯定地摇头道:“即便是车子报废了,也不见得能伤得了钱文勇。他不是一般的人,要杀他,必须要攻击他脑袋上的天突穴和百汇穴才行。”

孟缺继续故意问道:“为何只有攻击这两个穴位才能杀他?”

钱小诗一口就道出了钱氏家族的弱点,不由慌急地掩饰起来,道:“你就别问了,反正你听我的就没错,要想杀他,只能攻击他这两个弱点,不然的话,即便是车子发生爆炸,他都有可能存活下来的。”

“这样啊,如果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孟缺故作为难地叹了一口气。

而他十二个手下却满是疑惑:“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这听起来好像前段时间出现的那些生化人,貌似那些生化人也是怎么也打不死。难道钱文勇也是个生化人?”

孟缺不愿让场面变得麻烦,当即赶紧阻止十二位手下胡思乱想,道:“你们几个就别猜了,来两个人跟我一起,帮个忙。”一转身,又指挥其他的人,“你们几个就躲在车里先等候一下。”

钱小诗一脸疑惑地看着孟缺,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想干什么,问道:“嘉和,你要怎么做?”

孟缺摸着下巴高深地笑了一下,道:“你也先在车里等一会儿,片刻之后,有场好戏让你看。”

说完话,他带着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就朝市政府大楼的停车场走了过去。行为极端可疑。

当来到停车场,孟缺就问身边的两位手下:“钱文勇的车是哪一辆?”

“红旗H7,车牌尾号3309.”一名手下想了一下,准确地回答道。

孟缺点点头,不由冷笑了一声,道:“钱文俊开红旗H7,这钱文勇居然也开红旗H7,此二人不愧是竞争者,哈哈。”

两名手下也大是疑惑,眼看钱小诗不在边上,他们改口过来,道:“孟哥,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孟缺向周围扫描了一下,见到停车场入口处,有个保安亭。顿时指着保安亭,道:“你们俩先去一个人,把保安亭里的保安搞定,然后再跟我去干活。”

两位手下,心中大疑,很想知道孟缺的计策,忍不住再问:“孟哥,我们到底要怎么样杀掉钱文勇?”

孟缺胸有成竹地抓着两名手下其中一人的肩膀,将之一推,道:“你先去搞定保安,搞定之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那名手下被他一推,跄跄踉踉地就歪向了保安室。

这时,孟缺指挥另外一名手下,道:“你看那边有很多油桶子,你去多弄些过来。”

这名手下,听到这言,仿佛明白了什么,立即兴奋了起来,一点头,屁颠屁颠地就去了。

第一千两百七十三章 精妙杀局

“喂,老兄能借个火不?”市政府大楼外面侧边的一个停车场的保安室外面,一个人模狗样的男子叼着一支烟,一脸烟瘾大发地模样,向保安室里的一个保安涎着脸请求道。

保安很惬意地听着小曲看着保安室里的监控录像,听到窗外男人的话,他也倒是有好心,很随意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一次性的打火机从窗口递给了外面的男人。

然而,保安室外面的男人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保安拿着打火机的手伸出窗外的那一秒,他飞快地拿出一个电击棍,按上了保安的手背。

随即,保安室里的保安浑身一弹,很僵硬地从椅子上滚到了地面去了。

保安室外面的男人,拣起掉在地上的打火机,很潇洒地点燃了一支烟,笑了笑,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那位保安会很快醒来。因为电击棍上明显显标志着的60万伏的商标可不是假的。

抽着烟,他飞快地跑进了停车场。

“孟哥,那个保安已经被我搞定了,剩下的还要干什么?”

“你,也过去搬油桶。记得要搬有油的。”

“好好,我这就去。”

两名手下去搬油桶,孟缺一个人在停车场里闲逛着,从百数两汽车当中,找到了那辆尾号为“3309”的红旗H7,然后以巧劲加蛮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红旗H7的车后尾箱给弄开了来。

孟缺自通悟了雷之镜后,已经能够释放出电流来,是以汽车的报警系统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红旗H7的车后尾箱被打开,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装。

这时,那两名去搬油桶的手下,各自搬了两个大油桶过来,一共四个。油桶没有一个是空的,满满的都是汽油。

“来来来,将四桶油全部放进去。”

依孟缺之言,两名手下将搬来的油桶放了进去,然后顺便将盖子给打开了来。

“嘿嘿,真聪明,这油桶要斜着放,等一下他一开车,守到震荡,这油桶就会把油全部漏出来。”孟缺边说边做。

两名手下看着他在搞破坏,很觉有趣,“孟哥,我们要不要再加点料?”

“加什么料?”

“嘿嘿,子弹啊。”两名手下很明显也超级喜欢恶搞,登时从身上拿出了五六个弹夹来,将子弹全部卸了出来,乱七八糟地全部丢进了车后尾箱。

“子弹丢进去,有什么效果?”孟缺还从来没这么玩过,不解地问道。

两名手下嘿嘿笑道:“孟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把这车后尾箱里扔四桶油,应该是想让它突然爆炸吧?就算不爆炸,也能突然燃起大火来,是不是?而我们丢些子弹进去,一旦子弹遇到高温,它们就会自动发射,甚至爆炸。嘿嘿,那般场面一定很辉煌。”

孟缺歪着脑袋看着两名手下,一派正义地道:“你们两个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坏,不过,我很欣赏你们。六个弹夹的子弹怎么够呢?还有没有货,手雷有没有?”

“……”

“抱歉,孟哥,这类东西我们没有。”

孟缺冷冷一笑,暗自得意道:“钱氏族人又怎么样?在我重军火的轰炸下,就算你不死,我也能让你残废,到时候杀残废,简直是轻而易举。”

“既然没有手雷,那就算了,走走走,别在这里待太久,若是被发现,咱们的功夫也就白费了。”孟缺赶紧拉着两名手下,又鬼鬼祟祟地偷偷跑出了停车场。

当他们三个回到了车子里,等了不到十分钟,正如探子所说,钱文勇已经从市政府大楼里出来了。

他看起来很开心,也不知道在市政府大楼里谈成了一项什么生意。不过,像他这类的人,小生意是不会做的,此次肯定是谈成了一项很大、很赚的生意。

“嘉和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手下人,这时问道。

孟缺发动车子,道:“先让他们走一走,等到稍微远离市政府一些,咱们再动手。”

其时,钱文勇带着四个手下来到了市政府大楼的外面。四个手下中,有一人,很自觉地一个人先去停车场开车子。

然后开车出来,将钱文俊接上了车。

孟缺开着车子,绕了一圈,鬼鬼祟祟地跟在钱文勇的红旗H7的尾巴后面,彼此距离约莫十米。

没跑出百米,钱文俊的红旗H7开始漏油了,一滴滴的黑色的汽油从车尾巴的缝隙里,流了出来,在地上形成了一条长线。

钱小诗还是不知道孟缺搞了什么花招,这时问道:“嘉和,你刚才带人去做了什么啊?”

孟缺不答反问道:“小诗姐,钱文勇这人可恶与否?”

钱小诗点了一下头,道:“确实可恶。”

孟缺一笑,道:“那小诗姐是想让他死得凄惨,还是死得悲壮?”

“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嘉和,我实话告诉你,钱文勇真不是一般的人,一般的手段是杀不死他的。你若想杀他,只有一次机会,若是杀不死他,他肯定会像疯狗一样向你报复的。”钱小诗满是担忧。

孟缺胸有成竹地点了下头,道:“放心吧,小诗姐,按照你的指示,我会在钱文勇的天突穴和百汇穴各补一枪的,今日他必死。”

“你想怎么杀死他?”

“小诗姐你看马路上的那条黑线。”

“那是……”

“没错,我在他的车后向里放了四桶汽油,而且全部打开了盖子,等一下到了人少的地方,就可以表演给你看。”

“你……”钱小诗诧异地看着孟缺,似乎从认识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孟缺。

这样的眼神,既带着些陌生,又带着些忌惮。

沉默了少时,钱小诗再次看着孟缺,道:“嘉和,你的手段真的好毒辣,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她相信嘉和绝对不止是一个简单的小混混、大老千,一个能有很多富豪朋友,而且还能随意叫到一支杀手小队的人,如果是个简单的人,那么她钱小诗愿意把名字倒着来写。

以她在商场纵横多年来的经验来看,此嘉和必定不是一般的人。能拥有如此魄力、杀伐果断之心的人,若是凡类,那便是笑话。

“你别骗我,我要听真话。”钱小诗目光定定。

孟缺耸肩一笑,道:“如果我要是说我以前是干杀手的,小诗姐你肯相信吗?”

“杀手?”

“嗯,你相信吗?”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没有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罢。”孟缺不愿多提,他深深的知道,谎言编造的越多,漏洞也会越多,为了掩饰漏洞,最好的办法,就是少说为妙。

“那我以前,可真是小看你了。”钱小诗感慨道。

孟缺道:“小诗,你可不要这么说,能当你的贴身保镖,我确实是心甘情愿的。”

“为什么?”

“这个问题,你问过我很多次了。”

“我要听真话,你是不是想利用我,对钱氏家族不利?”敏感的钱小诗警惕了起来。

孟缺心里咯噔咯噔连响不止,嘴上却否认道:“不,前几次你问我,其实我说的都是实话、心里话,我确实是喜欢你。如果我不喜欢你,我又何必去当你的贴身保镖?”

“再者,就算我跟钱氏家族有仇,以我的手段,我直接去报仇就可以了,为何还要利用你?这岂非是多此一举?”

闻言,钱小诗想了一想,觉得也是有理。

孟缺不愿惹她多疑,叹了一口气,道:“假若你不信我,此番,我也可以放过钱文勇,他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立即就撤退。”

“算了。”

感觉到车速减慢了下来,钱小诗摆手道:“我相信你。”

“真的?”

“不管真不真,此次杀钱文勇的事,既然已经开了头,那就必须有始有终。不然以钱文勇的为人,他必定会报仇的。”钱小诗很认真地说道。这次这件事,已经是骑虎难下,既然已经骑上了虎,那就必须骑到底,不然恐被饿虎反噬。

“好,我听你的。”孟缺也很认真地再次说道:“我说的话,句句都属实,无论怎么样,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只要小诗你一句话,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无条件顺从。”

“行了,你别说了。认真对待钱文勇吧,他的车子漏了那么多汽油,早晚会被他发现的。”钱小诗很是有些担心地道。

孟缺一边开车,一边看车前方的道路,眼见就要过桥了,而桥上的车辆相对比较少。顿时,他将车速飞快地降了下来,然后在微信当中连通十二个手下,喊道:“兄弟们,别走了,就在这里为钱文勇举行葬礼吧。”

高高的桥,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湘江大河。

十二位手下一听命令,也立即减慢了车速,齐齐地回一声“是”,然后突然一个个全部端起枪械,伸出了窗外,对准了桥上的一辆黑色的红旗H7的车后尾箱开起火来。

“砰!”

第一轮子弹刚刚扫射完毕,黑色的豪华红旗H7的车后尾箱瞬间爆炸,整辆车摇摇晃晃,瞬间失去了平衡,在桥上横冲直撞了起来……

第一千两百七十四章 秘密招数

当第一声爆炸响起之后,第二声,第三声尾随而至,爆炸声中更有“砰”、“叮”、“当”之类的子弹射穿车后尾箱的钢板带来的摩擦声,一时桥上的场面十分壮观。

红旗H7几番弹跳,方向一歪,径直地从高高的桥上,直往下方的湘江大河坠落了下去。

“砰!”

车子落进水中,溅起水浪四五十尺。众皆哗然,才片刻时,拱桥上堵得车流如龙。

孟缺赶紧将车子开走,从拱桥的边上的一条小路,开了下去,来到了湘江边。

十二名手下也赶紧跟着去,当来到湘江沿岸,他们一个个端着机枪,就站在岸上,准备痛打落水狗。

方才红旗H7连番爆炸,车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伤的,而且恐怕除钱文勇之外,其他四位保镖早就玩完了。

钱小诗坐在车里并没有出来,此刻她的心脏跳动的频率非常之快,但她刻意地让自己不去多想。

眼下,既已经走出了杀钱文勇的第一步,那么就必须要把钱文勇给干掉,不然后患无穷。

片刻后,翻滚着气泡的湘江大河里,涌上了三个人头来。

居然有三个人还没死,尽管他们没死,但一个个脑袋上鲜血淋漓的,看起来十分可怖。

孟缺手里拿着轻型狙击步,顿时挥手发号施令道:“开枪。”

围在他身边的十二个手下,闻声立即抠动了扳机,然后只听到一连串“哒……”的声音。

子弹如暴雨一般,飞射而出,落在水面,溅起浪花点点。浮在水面上的三个人,很快就死掉了两个。

剩下的那一人,陡见他浑身上下忽然长满了鳞片,在水中大喝一声之后,手在水面一拍,然后整个人如凶神一般,竟站到了水面上,然后身型如箭冲向孟缺等人。

“不要给我省子弹,使劲发射。”

“是。”

浑身长满了鳞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孟缺一心想杀的钱文勇。当身材略有些发福的钱文勇看到了向自己开枪的人中,有着一个格外眼熟的人,登时心了冒起九丈怒火。

“小子,竟然是你!”

钱文勇分明是记得自己已经将这小子给当做陪葬品一起丢进了钱鑫的墓葬里头,后来,钱鑫的墓葬被一把大火烧了,他也以为这小子跟钱小诗一起被火烧没了,没想到,他没死,居然还好生生地站在这里。

“可恶,小子,你老实告诉我,钱鑫的墓是不是你放火烧的?”

“是又如何?”孟缺丝毫无惧他的凶狠,面色不改,手里的轻型狙击步枪瞄准钱文勇的脑袋,一连开了两枪。

眼看前钱文勇踏着水面,愈发地逼近岸边。一直坐在车里头的钱小诗再也看不下去了,赶忙推开了车门,走了出来,大喊道:“嘉和,要打他的天突穴和百汇穴,不然是杀不死他的。”

孟缺其实早就知道,但他偏偏故意不急着杀死钱文勇,想等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听到钱小诗的提醒,他大声一应,然后跳上一部车的车顶,居高而临下,欲射击钱文勇的百汇穴。

钱文勇听到钱小诗的话,肺都要气得炸了。他扭头一看,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钱氏家族的天之娇女——钱小诗。

此女,也是被他当成陪葬品给扔进了钱鑫的墓葬,如今居然也没死。

“你们两个狗男女,原来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亏我鑫儿对你一片痴念。”

钱小诗对他的话,听若未闻,再次提醒孟缺,道:“嘉和,赶紧杀了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孟缺点点头,“明白。”

狙击步枪飞快地进行点射,再配合着十二位手下的狂扫,暴风雨般的子弹攻击中,任凭钱文勇有鳞甲护体,也步履维艰。

“气煞我也!”

钱文勇猛地一翻跟斗,一脚踢向水面,掀起高浪十三尺,哗啦啦地喷向岸上,力道奇大。

孟缺的十二名手下,被这浪花一冲,纷纷倒退了四五步,动作一滞。

钱文勇趁此时机,冲上了河岸,他怨气十足,分外地看孟缺不顺眼。第一想杀的就是孟缺,登时也跳上了车顶,伸手就往孟缺身上抓去。

钱小诗看得心惊肉跳,不由地大喊了一声“小心”。

在她看来,孟缺实在是太大意了,虽然此番杀人的计划,布置得很精妙。但是这样的杀局,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但是要对付像钱文勇这样的人,就略显不足了。

在一声“小心”当中,钱文勇飞快地伸出了手,扣住了孟缺的脖子。

而孟缺的双手也在同时捏住了钱文勇的前胸,这般招数十分下流,但钱小诗这个时候已经没心情去指责孟缺的招数了,她的心里只有担心。

“小子,我这就送你归西……”

钱文勇面色狰狞,指尖刚想发力掐爆孟缺的喉咙,却在这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胸膛涌来了两股强大的电流。

他身上的黑色鳞甲虽然可以刀枪不入,但是对电流却不绝缘。

电流一冲进他的体内,他的四肢立即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在车顶上站也站不稳。

孟缺轻轻松松地将他一推,他就跟腐朽的木桩一样,直挺挺地从车顶上掉落了下来。

“嘿嘿,六十万伏的电击棒果然不是盖的。”挥了挥手,孟缺从衣服袖子里扔出两根黑漆漆的电击棍来。事实上,他刚才使用电击棍的时候还加上了自己体内的电流。

电劲之强大,直电得钱文勇口吐白沫。

不远处的钱小诗看到这一幕,那颗紧紧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再瞥了一眼地上不断地吐着白沫的钱文勇,她忍不住扑哧一笑,放颜开来。

第一千两百七十五章 钱小诗的担忧

孟缺跟着从车上跳了下来,装出一副很有后怕的模样,拍了拍胸口,道:“好险好险,这人的手劲好大,差一点就要把我的喉咙给捏碎了。”

钱小诗快步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我早就说过他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孟缺笑了一声,道:“对亏小诗姐关心,我没什么大碍,钱文勇这厮总算是被摆平了。”

钱文勇倒在地上,浑身乏力,体质强悍的他,并没有被直接电晕过去。当听到钱小诗和孟缺的对话,他愤怒地吼骂道:“你们两个狗男女,不得好死,钱小诗你这个贱人,你难道忘记了你是姓钱的吗?你可否还记得钱氏家族的第一条族规是什么?你如今居然伙同外人来害族内长辈,此为大逆不道。”

钱小诗早就豁出去了,她若是瞻前顾后犹豫颇多,就不会答应前来帮助孟缺杀钱文勇了。闻言,冷笑了一声,道:“你跟我说族规,那么,你在抓我去给钱鑫做陪葬的时候,可否想到过族规?哼,族规你可以不遵从,我为什么要遵从?”

“放肆,你是五大长老许配给钱鑫的,钱鑫既然死了,你做为他的女人,自然是要给他陪葬的,这有什么错?”钱文勇理所当然地道。

钱小诗怒不可遏,道:“谁说五大长老已经把我许配给他了?五大长老有什么权利把我卖出去?我跟钱鑫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能害我,反过来,我自然也能害你,难道不是吗?”

“贱人,你敢?”钱文勇怒目瞪得跟铜铃一样,狠狠地对视着钱小诗的双眼。

钱小诗也跟孟缺一样,无论钱文勇表现得再多么凶狠,她就是无惊无惧,云淡风轻。

“有什么敢不敢的,我若是不敢,我就不会到这里来了。我知道你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这一次,你也不必猜测我会好心饶恕了你。”

“贱人,你真敢对我动手?”钱文勇早已经是强弩之末,本想借一身凶煞之气唬住钱小诗,没想到这钱小诗跟孟缺一样,一点也吓不到。

孟缺更是拿着电击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放着电,似乎是生怕他恢复过来。

钱文勇每被电一下,身体就要软一分,渐渐的,他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仅凭借着一丝信念在支撑着,若不然早就要昏厥了。

“小畜生,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将你碎尸万段……”

“啊哟?嘴巴这么臭?”孟缺大怒,拎着电击棍继续电他,“你有本事再骂啊,骂一句,我就电你十下,看你还能支撑多久。”

说着,孟缺还问了身边的一位手下一声“那啥,这种电击棍还有吗?”

手下回道:“有,我们每人身上都有两根。”

孟缺嘿嘿一笑,把所有的电击棍全部搜刮了出来,纷纷打开了开关,道:“来,钱文勇你再骂试试看。”

钱文勇见这阵仗,自然是不敢再骂了。很显然,如果要死撑面子,那就只有受罪的下场。

“小子,你要明白,我可是钱氏家族的高层人员,你敢动我,你以后绝对在YZ市无法立足。”钱文勇吓唬不了钱小诗,他只能返过头来吓唬孟缺。期望孟缺能够被自己吓到,然后先保住自己一条小命,此才算是当务之急。

“钱氏家族的高层人员?你又不是政府高层人员,我凭什么怕你?钱氏家族算什么?”孟缺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模样,傲得不行。

钱文勇冷哼一声,道:“政府高层?你居然拿政府高层来给钱氏家族的高层相比,真是一个笑话,区区政府高层,连钱氏家族的高层的一根汗毛都及不上。政府算个屁?”

“钱氏家族有这么牛?”

“自然,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整西南域里,最厉害的一方势力便是钱氏家族。你可以试想,一旦得罪了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照你这么说,如果钱氏家族真的很强大,那我现在岂不是犯了弥天大祸了?”孟缺自嘲地笑道。

钱文勇脸部肌肉一动,道:“这倒无妨,只要你肯迷途知返,我不但不会责罪于你,还定会许你甚多好处。”

孟缺冷笑道:“得了吧,许我好处?刚才你还要杀我来着,你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年轻人,你该知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只要你肯放过我这次,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我跟你又不熟,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钱文勇施百法而无用,心里又气有急。转而,又看着钱小诗,喝道:“小诗,你应该知道,你做了这样的事,一旦被五位长老知道,他们一定会逐你出家族,而且还会派人追杀你。你若现在回头,此事我可当作没发生,以后也不会追究你,你看怎样?”

钱小诗是个很明知的女人,在商场里打拼了这么多年,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话没听过?

是真话还是假话,她很容易就能分辨得出来。

当下,她看着钱文勇脸上的表情,以及眼神、说话的速度,断定他这是在撒谎。之所以他会这么说,完全是想拖延时间,赚取活命的机会而已。

而此人一旦得以逃脱,日后必定会成为大祸端。

想要免除引火烧身,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将这个火的种子,扼杀在摇篮里,如此方能高枕无忧。

“嘉和,无论他说任何好听的,你都不要听。今天我们已经走出了这一步,那就必须将他杀了,而且还要毁尸灭迹,不然钱氏家族真的会追究的,一旦追究起来,你是扛不起那个责任的。”钱小诗警告道。

孟缺点点头,早就在等待钱小诗的这句话了。

钱文勇白眼连翻,被孟缺不断地放电,他这会儿已经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嘴巴里不断地吐着白沫。

“对了,小诗姐,天突穴和百汇穴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姓钱的人,要攻击这两个地方才能死,而且刚才为什么钱文勇的身上出现了黑色鳞片?”孟缺装作疑惑,明知而故问道。

钱小诗道:“这个以后再跟你说吧,至于天突穴,来,我告诉你在什么地方。”

钱小诗不愿提起龙血后裔的事情,当即转移话题,走到钱文勇的身边,用手指着他的头顶的某处,道:“这个地方就是百汇穴。”

然后伸手下移,指着钱文勇喉咙下方、锁骨的最中间,道:“这个地方,就是天突穴。”

孟缺从手下的身上拔出一把匕首,问道:“只要照着这两个穴位扎下去,他才会死?”

“是的,必须扎这两个地方才行。”

孟缺持着匕首,几番要动手,但碍在美女在钱,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凶狠冷血。便将匕首还给了手下,道:“此人,就交给你们处理吧,记住刚才小诗姐说的话,另外,你们还要把他处理干净,莫教其他人发现了。”

“是。”手下们,很是听话。

他们这会儿,在桥的正下方,并没被几个人看到。

将钱文勇交给手下之后,孟缺主动牵起钱小诗的手,道:“小诗,我们快走吧,桥上面响起警笛声了,看来警察方面已经赶来了,为免除麻烦,我们必须要走了。”

“嗯。”钱小诗临走前,不忘多看了钱文勇一眼,甚至还特别叮嘱了一名手下:“你们一定要记得刚才我说的话。”

那名手下连连颔首:“小诗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将此人处理好的。”

得听这名手下的保证之言,钱小诗叹了一口气,跟着孟缺上车去了。

这也怪不得她很看重此事,钱文勇的生死,对她来说就等于是还能不能继续做钱氏家族的人。

倘若钱文勇死了,而且钱氏家族方面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当她的钱氏族人。

而钱文俊如果没死,那么他必定会去钱氏家族向五位长老告发她,届时,钱小诗不但当不成钱氏族人,更会被驱逐身份,甚至还会有杀身之祸。

孟缺看出了钱小诗的心思,发动汽车后,他安慰道:“小诗,你别担心,我那几位兄弟,办事很干净的,一定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嗯。”钱小诗略点了一下头,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相信孟缺了。

桥上,警笛之声越来越近,果然是来了不少的警察。

孟缺开着车,飞快地按照原路开了出去,然后进入了城内公路,冲进了浩荡的车流,很快就消失了……

第一千两百七十六章 死灰复燃

而孟缺的十二个手下,也很务实地各自拿起刀子往钱文勇身上乱扎。他们一个个杀气十足,虽然看起来很是残忍,而且扎刀的手法也杂乱无章,但是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其实都刺在钱文勇并非是要害的位置。

“快点,动手的速度要快,警察马上就下来了。”

一连刺了三十多刀,十二人齐身而退,弃钱文勇而逃。

待警察方面的人赶到,看着躺在地上满身都是血污的钱文勇,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却在这个时候,钱文勇的手指动了几下,他艰难地向离他最近的一个警察喊道:“救我……快救我……”

离他最近的那警察吓了一大跳,听得钱文勇的话,他立即向同伴喊道:“快看,这人还没死,他还活着。”

其他警察顿时都围了过来,打120的打120,采取急救的立即打开了急救包,为钱文勇止血起来。

“先生,你要撑住,120马上就来。”

钱文勇略略颔首,松了一大口气。之前,他使劲地装死,企图能从十二个大汉手里拣回一条小命,结果,真是让他得逞了。他的装死,成功地瞒过了十二个大汉。

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那十二个大汉也并非是不知道他在装死。

那十二个大汉,乃是路铁军亲自训练出来的尖刀大队老成员,不仅杀人经验丰富,其他经验亦是很丰富。

钱文勇自认为自己的演技很好,骗过了所有的人。其实不然,那十二个大汉乃是故意放他一条狗命的而已。

约莫二十分钟后,救护车终于姗姗来迟,钱文勇被抬上了担架之后,因为失血过多的他也渐渐昏厥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已经是在医院的VIP贵宾病房里。他浑身上下已然被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绷带,看起来就跟粽子一样。

在他的身边,有几个心腹手下,一见他醒来,齐声喊了一句“老板。”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是来自钱氏山庄的老者——戴眼镜的四长老钱浩鉴。

“四长老?”钱文勇很有礼貌,即便身受重伤,见到了长老,也不忘行礼。

四长老见钱文勇醒来,赶紧安抚他躺下,道:“既已经受伤,就不要乱动,你虽怀有龙之血脉,但你此次失血实在是太多了。”

钱文勇身中三十多刀,喉咙下面靠近天突穴的地方,就被扎了七刀,还好那些伤都十分靠近天突穴,并未刺中天突穴,这才让钱文勇死里逃生。

不过,其他地方的伤口,都是极深,有些插进了肺部,有些刺进了喉管。

如果不是因为他身怀龙之血脉,早就一命呜呼了。

“四长老,此番这事,您一定要给我一个公道。”

喉咙、肺部因为受伤,钱文勇说话的声音非常小,而且很嘶哑,每次说话,都会牵扯到伤口发痛。

四长老钱浩鉴问道:“你要何公道,此次是谁伤了你?莫非是钱文俊?”

“不,钱文俊还没这个狗胆,此次伤我的人,是你们的宝贝堂孙女钱小诗。”钱文勇恨恨地道。

“小诗?不可能吧?”四长老钱浩鉴不大相信,钱小诗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钱小诗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四长老,你莫要不信,您应该知道我钱文勇在您的面前是从来不会撒谎的。此番真是钱小诗伙同她的情郎向我下手的,您若不信,我这里还有录像。”说着,钱文勇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来。

这一一款军工级别的情报手表,既有拍照摄像功能,又有录音等等功能。

之前,钱文勇在自己被电了之后,就将手表上的开关给打开了。孟缺伙同钱小诗害他的一切过程都被他记录在手表里头,关键的东西一点也没错过。

“这是?”

“这里面有证据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钱小诗此女大逆不道,对同族长辈下毒手,此乃犯了钱氏家族第一条族规。按族规上的惩罚,她应该是要被驱逐钱氏成员的身份,同时还要杀掉她的。如今证据就在此,我希望四长老能够给我一个说法。”

“情郎?小诗何时有了情郎?”钱浩鉴大是疑惑。

钱文勇冷笑道:“别说五大长老,就是连我也被蒙在鼓里,只到了最近,我也才知道这事。”

“那她的情郎是谁?”四长老钱浩鉴冷冷地追问道。

钱文勇道:“她的情郎姓嘉名和,据说是本地人氏。”

“此番当真是小诗伙同她的情郎向你下杀手的?”四长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钱文勇指着自己的喉咙根部,道:“长老你看这里,这附近便是天突穴的位置,您认为这天底下有几人会知道钱氏家族的弱点在天突穴、百汇穴?除钱小诗之外,还能有谁?这手表您拿去,只要将里面的录音视频给取出来,届时您就会明白一切了。”

四长老钱浩鉴接过手表,略略颔首道:“也罢,我就先拿去看看,倘若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老夫会给你相对的补偿的。”

“谢四长老。”钱文勇怒容一敛,顿时显得甚是开心。

第一千两百七十七章

钱浩鉴带着钱文勇给的特工手表,回到了钱氏山庄。像他这样老一辈的人自然是不会使用这些高科技的,甚至他连手机都不习惯用。

将手表交给了一个族内的晚辈,钱浩鉴明确地告诉他:“将这手表里的东西全都给我提出来,我倒要看看钱文勇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是。”族内的后生,很是听话,接过了手表,然后将之连接电脑,很快就找到了手表的存储夹,从储存夹当中,他找到了若干照片,更找到了一份短暂的视频MP4。

便禀告四长老钱浩鉴,道:“长老,这里头有十张照片,和一个视频MP4。”

四长老钱浩鉴点了点头,一挥手,示意道:“打开来,让我看看。”

族内后生依言,将照片打开了来。入目,照片中尽是钱小诗和孟缺对话的画面,照片的拍摄角度很凌乱,但照片中的主要人物还是比较能够看得清楚的。

“点开那视频给我一看。”钱浩鉴命令道。

族内后生立即将视频点击开来,电脑屏幕当中立即显示出一幕并不太清晰的画面来——在大桥底下,有十四个人围着钱文勇,其中一男一女,正是钱小诗和孟缺。

只听钱小诗语气严肃而果断地说道:“嘉和,无论他说任何好听的,你都不要听。今天我们已经走出了这一步,那就必须将他杀了,而且还要毁尸灭迹,不然钱氏家族真的会追究的,一旦追究起来,你是扛不起那个责任的。”

听到这句话,一直都有些怀疑的四长老钱浩鉴,脸色瞬间变黑了。手在旁边的桌上重重一拍,大声喝道:“岂有此理,小诗这丫头居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视频并未播完,随后钱小诗更是几度开口,她不下两次地提醒孟缺等人,告诉他们要杀钱文勇必须要攻击他的天突穴和百汇穴这两处地方。

四长老钱浩鉴越听越怒,末了,他一拍族内后生的肩膀,道:“够了,不用播了。”

说完话,他甩袖即走。

半柱香后,会议厅。

钱氏五老坐在一起,讨论着。

大长老钱浩松皱眉道:“老四,你说的可是当真,小诗真的干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戴眼镜的四长老钱浩鉴怒道:“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如今证据都在山庄内,你们若是不信,大可都去看看。我实在是想不到,平时乖巧无比的小诗,如今居然变成了这样,真是太令人痛心了。”

脾气最为火爆的三长老钱浩邢怒哼道:“怪不得上次要她嫁给钱鑫,她死活都不肯,原来在外面早就有情郎了。哼,女大果然是不中留,祖上传来来重男轻女的传统果然是有道理的。”

其他几位长老都叹息着没说话,平时小诗在他们的印象里都是非常乖巧听话的孩子,而且小诗这孩子办事能力也强,这些年来为钱氏家族做了很多重要而艰巨的事。

在某些方面,她的能力比男人还要强。而且她是至阴之体,从成年之日开始,就受到族内所有高层的重视。

让人无法想到的是,以前既听话又乖巧的小诗,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不但在外面找了情郎,更是伙同情郎杀害族内长辈。

这岂止是大逆不道,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小诗乃至阴之体,她的存在,对我们钱氏家族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此女一定不能被外人所得,我们须立即招她回来。”二长老深凹眼、鹰钩鼻的钱浩荣沉声说道。

“可是,小诗此番可是犯了族规,难道我们一点也不惩罚她吗?假若此次轻饶了她,日后定会有更多的人目无族法,到时候还不是无法无天?”三长老钱浩邢冷酷无情地说道。

族法等同军法,在部队当中,军法大于天,且军令如山,不从也得从。胆敢违纪者,一律杀无赦。

昔年三国时,马谡虽然甚得诸葛亮喜爱,但当他失了街亭之后,照样是被诸葛亮给斩了。

道理很简单,不杀马谡难以服众。倘若诸葛亮徇私,那么他以后就无法以威严去镇压其他的人,军队之中兵士何止上万?一旦士兵突发怨气,那就代表着彻底的崩溃瓦解。

只有领导者赏罚分明,下面的人才会服气,也才会团结一致,更能将军令完美地达成。上下一气,铁面无私,如此才是一支常胜之军。

而换作家族来说,道理都是一样的。如今的钱氏家族,族人何止上千?

倘若此番包庇钱小诗,那么后续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来效仿。到时候,钱氏五老想压也压不住,因为到那个时候犯罪者会怨言相问:“你们为何能饶恕钱小诗,而不能饶恕我?”

三长老钱浩邢的话一出口,其他四位长老均是沉吟了起来。

一方面,钱小诗是至阴之体,钱氏家族是必须要拥有她的。

另一方面,她犯了大忌,按照族法的规定,她是要被逐出家族,更要被处以斩刑的。

面对这样的矛盾,个子最高,须发皆白的大长老钱浩松想了一下,道:“此番虽然小诗犯了错,但凡事都会有个例外。虽然族法规定,伤害同族者须逐出家族且须处以斩刑,但小诗毕竟是至阴之体。我们若杀了她,那可是咱们钱氏家族的损失。”

三长老钱浩邢道:“那怎么办?难道真的不罚她?”

大长老钱浩松摆手道:“老三莫急,且听我说来。虽然我们不杀她,但不代表着就可以完全饶恕她,我们可以将她逐出家族,罢免她的身份,要她永世不得再进钱氏山庄。而另一方面,作为惩罚,我们给她物色一门亲事,她也不得拒绝。只要她能为钱氏家族多生几位天才,那么她所犯下的罪,也算是能功过相抵了。”

“给她物色一门亲事?嫁给谁?”三长老钱浩邢问。

大长老钱浩松叹了一口气,道:“出了这事,怨气最大的,要属钱文勇了。可惜他的儿子已经死了,钱文勇此番受了重伤,而且在此之前,他也确实干过一些不光彩的事。恐怕这次族长竞选,他是没有什么机会了。小诗既不能嫁给钱文勇家,自然须得嫁给钱文俊家。”

三长老钱浩邢冲口道:“可是钱文俊的儿子跟侄子也死了,他剩下的那个儿子钱耀才刚二十出头,总不可能让二十五岁的小诗嫁给一个小屁孩子吧?”

大长老钱浩松苦笑了一声,道:“钱耀确实是太小了一点,但我说的并不是钱耀,你们还记得钱文俊曾经提的请求么?”

三长老想了一下,忽然怒得站了起来,道:“大哥,你莫不是指的是钱文俊?你居然要小诗嫁给他?”

大长老钱浩松叹了一声,道:“这也没办法啊,钱文俊这家伙虽然城府甚深,但是这些年来他为家族所做出的贡献,乃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昨天,他还拿了一份研究文件过来,你们也都看过了。他的这个实验,只要完全成功,这就代表着我们钱氏家族,将会一统天下。

以钱文俊如今的身份,他应该有很大机会能够登上族长宝座,小诗嫁给他也不算委屈。而且,你们可别忘记了,钱文俊的实力也不弱,他的大哥当年可是老一辈的钱氏三杰之首。小诗若为钱文俊生下孩子,天分一定也不弱。”

“可是,按照辈分来算,钱文俊可算得上是小诗的伯父,这怎么能行,小诗若真嫁给他,那这辈分完全乱套了。”三长老钱浩邢很难接受这样的决定。

大长老钱浩松道:“钱氏家族多为内部通婚,任谁也摊得上一丁点的关系,这是无妨的。小诗跟钱文俊其实并无血缘关系,他们通婚未尝不可。”

三长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呼呼地道:“罢了罢了,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这事我不管了。”说完,挥着袖子就走了。

大长老苦笑着摇了摇头,问其他三位长老,道:“你们几位有何看法?”

四长老钱浩鉴想了一下,道:“小诗若不处以斩刑,确实会令人其心不服,但若嫁给年纪可算得上是她伯父的钱文俊,在外人看来,这也的确算是一个大惩罚了。此法,我看可行。”

总是喜欢沉默的五长老钱浩通也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道:“此法,我也觉得可行。”

二长老钱浩荣也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就这么定吧,反正钱文俊死了老婆这么多年了,这次也算是给他一个奖励罢。”

“嗯。”其他三位长老均是应道,决意达成。

第一千两百七十八章 机会陷阱

孟缺带着钱小诗回了酒店,没过多久,那些跟着他一起行动的十二个手下也匆匆地赶回了酒店。

他们的归来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钱文勇被警察带走了,且已经送进了医院,听说他并没有死,还尚存着一丝生气。

虽然这事是孟缺暗地里指示十二个手下这么做的,但是当听到十二个手下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他表现得相当愤怒:“什么?我不是让你们把他干掉吗?为什么他没死?”

十二个手下表现得相当无辜,他们口口声声地说往钱文勇的天突穴扎了不下十刀,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没有死。

孟缺大发雷霆,钱小诗浑身一振,仿佛遭到了雷击,愣在哪里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坏了,钱文勇没死,肯定会坏了大事的,你们几个啊,我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你们。”孟缺愤怒道。

十二个手下满怀歉意地道:“对不起,嘉和哥,是我们办事不利。”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钱文勇被送进了哪家医院?”孟缺问。

十二个手下齐声道:“第三人民医院。”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此人绝对不能让他活,既然他被送到了医院,那么我这就去亲自干掉他。”

话一说完,孟缺就作势起身要去。

一直沉默着的钱小诗忽然伸出手来将孟缺拉住,喊道:“别去,你给我坐下。”

“小诗,你也应该知道,钱文勇没死,对你来说麻烦是相当的大啊。”孟缺担忧道。

钱小诗一副认命的模样,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挡也挡不住,算了,这都是命,如果天意如此,我也怨不得谁了。”

孟缺道:“他现在在医院,就算他没死,他也应该是重伤昏迷,我现在去补一刀,应该就不会有后患了。你在这里等我吧,我亲自跑一趟。”

钱小诗就是不放手,一脸严肃地道:“不准去,难道你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吗?钱文勇一进医院,他的手下及家人肯定会第一时间去陪伴他的,你现在赶过去,不是自寻死路吗?”

“可是,如果就这样什么都不管,那等他醒来,要是向你们家族控告你,那你岂不是……”

“算了,这事想压也压不住的,恐怕现在族里的长老都已经知道了。”钱小诗淡淡地道,一副已经看破生死的样子。

“对不起,小诗,这事全怪我。”孟缺满怀愧疚。

钱小诗摇了摇头,道:“你也不要过分自责,这事其实跟你没多大关系,要怪就怪那钱文勇的命太硬。”

正说话间,钱小诗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愣了良久,也没接听。

孟缺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打这个电话的人绝对是她们家族里的长辈,也许很有可能就是钱氏五老之一。

当着孟缺的面,钱小诗并没多说什么。手机的铃声不停地在响,她也只好站了起来,道:“不好意思,我先去接个电话。”

说着,她拿着手机去洗手间了。

在离孟缺有上百米的距离之后,在一个走廊的转道处,钱小诗按下了接听键,“喂”了一声。

随即手机当中立即传来一道威严冷冽的声音——“小诗,你现在在哪里?”

钱小诗恭谨地回道:“回四爷爷,我现在在外面。”

原来打电话给她的,果然是钱氏五老之一的四长老钱浩鉴。

“速度回山庄来,有个家族会议你必须要参加一下。”钱浩鉴在电话里并没提问什么,也一字没提钱文勇的事。

“要我现在就回来吗?”

“对,马上回来。”

“可是,我现在走不开啊,能不能过几天再说?”

“这事与你有关,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可别后悔。”

这让钱小诗很感疑惑,同时也很忐忑,今儿个钱文勇的事,闹得这么大,四长老为何一字也不提呢?难道是长老故意不提?

还有,长老说这次是个机会,到底是什么机会?

他这个时候让自己回山庄开会,究竟会是什么会议呢?

钱小诗也是个谨慎的人,顿时问道:“四爷爷,我现在在外面不方便回来,有什么会议需要我参加?能在电话里说说吗?”

四长老钱浩鉴沉吟了一下,道:“此会议是跟你有关的,你回来之后自然就知道了。我相信这次会议的结果会让你满意的。”

听得这话,四长老越是不说,就越让钱小诗生疑。

四长老的话说完,钱小诗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去,就那么沉默着。

四长老钱浩鉴也沉吟了好一会儿,感觉着这个气氛有些诡异,他改口道:“你不是一直希望能有个自由之身吗,这次的家族会议正是商量这事,这些年来,你为家族做了很多的事,而我们五个老家伙也深思了一番,发现这些年来确实亏欠你太多了。所以,这次的会议你务必要回来一次。”

四长老仍是不提钱文勇,钱小诗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旁敲侧击,道:“请问四爷爷,这次开会的一共有几个人?”

四长老钱浩鉴道:“目前就我们五个老头,既然此会议研究的是你的事,自然不会叫其他的人,加上你,一共六人。”

钱小诗顿了一下,道:“那钱文俊和钱文勇呢?”

四长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嘴上却和善地道:“钱文俊和钱文勇这两人最近在明争暗斗着没那么多的时间来陪我们,此次的事情与他们无关,自然是不用叫他们,你快回来吧,这次的会议是大长老亲自开口的,错过了,你可别后悔。”

钱小诗听到这里,一直处于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心里道:“看来长老们还不知道钱文勇的事,这太好了。如果这次的会议真的能让我自由,那我就能顺利地离开YZ市,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这样一来,也能勉强躲过一劫吧。”

想到这里,她很高兴地答应下来:“四爷爷,我这就回来。”

四长老钱浩鉴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便挂了电话。

钱小诗收起手机后,很是兴奋地跑到了酒店前厅,跟孟缺说道:“嘉和,我要回山庄一趟,你送我去吧!”

“啊?现在回山庄,你……”孟缺大觉惊讶。

钱小诗满脸兴奋地点了一下头,道:“这次回去,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这件事处理成功,那么我以后就是个自由之身了。到时候我就能带着我的资产离开这个城市。”

“自由之身?离开这个城市?你要去哪里?”孟缺一连问出三问,他实在不知道刚才那通电话,到底是谁跟她讲了什么,让她这突然之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钱小诗笑着道:“反正就是离开这里,你不是想追我吗?我也不介意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走。”

孟缺心生旖念,却激动不起来,疑问道:“你回山庄真的不会有事吗?”

钱小诗很肯定地点了一下头,道:“钱文勇应该还没醒来,所以家族里的长老好像还不知道这事,所以,我必须尽快回去,只要把这事给处理了,我们就能立即离开这里了。”

见她如此信誓旦旦、很有把握的样子,孟缺也无法再怀疑什么,只能依着她。

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走吧。”

第一千两百七十九章 毒手后招

对于钱小诗这突然而来的决定,其实孟缺的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但是他却并没向钱小诗多问什么,他生怕自己问得多了,反遭钱小诗怀疑。

钱小诗一直以来都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像她这样的一个女人,应该也不会做出一些胸大无脑的事。

此次她既然强烈要求回山庄,一定是有她的理由和原因的。

所以,孟缺和她离开酒店之后,一句话也没多说,开着车子飞快地就沿着去山庄的路飙驰而去。

一路上,钱小诗的兴奋无可抑制,她显得非常的高兴,就好似突然之间她从一个美御姐变成了一个十六七岁天真无邪的纯真少女。

她的笑,是那么的烂漫;眼神是那么的天真,自由。

“小诗,如果真要离开这个城市你想去哪里?”

感觉到太过沉默,孟缺提起一个不会惹怀疑的话题。

钱小诗笑了笑,道:“你呢,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大城市?”

“我啊?我无论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身边有对的人,去哪里都很好。”孟缺笑着回道。

钱小诗道:“我可是还记得你的梦想呢,这次如果能够顺利离开这里,我资助你开一个酒吧怎么样?不过,我得收取百分之七十的红利。”

“……你这也坑了,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孟缺道。

“什么条件?”钱小诗问。

孟缺道:“你资助我开酒吧,那么我就是老板,这样一来酒吧有了,老板也有了,唯独少个老板娘,除非你愿意坐上老板娘的宝座。”

“想得美啊你。”钱小诗掩嘴笑了起来,挥手打了孟缺一下,“你怎么这么坏,总想着占我便宜?”

“没办法,谁叫我已经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你了!”孟缺很认命地说道。

钱小诗掩嘴笑了几声之后,美眸朝天望了望,黑白分明的美眸妙光闪闪,忽地一点头,道:“鉴于这些天来对你的考察,我发现你还算是个不错的男人,假如这次真的能够离开这里,我可以考虑让你追求我。”

“啊?当真?”美女突然的松口,这代表着孟缺在她的心里并不属于厌恶的一类,而是属于顺眼、欢迎的一类。

她既说出可以考虑让孟缺追求,那便是等于她的内心其实已经接受孟缺了。

有了这样的前提,只要再加一把劲,钱大美女还不手到擒来?

“不过,你可别高兴得太早,我只是说可以考虑让你追求我而已。假如你表现得不够好,我还是会将你一脚踢飞的,明白吗?”钱小诗很女王地歪着脑袋看着孟缺说道。

孟缺心里笑了笑,在情感战场上身经百战的他,自然不会被钱小诗的这些小伎俩给唬住。很肯定地点了一下头,道:“OK,我一定努力追到你。”

钱小诗美美地笑着,很甜、很惬意。

……

钱氏山庄,很快就到达了。孟缺来过这里很多次,轻车熟路,这次更是因为有急事,所以开得特别的快,才十分钟,他就赶到了这里。

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他提醒钱小诗道:“你快去吧,刚才开车过来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你去的越早越是安全。另外,第三人民医院那边,我回让人去把后事做干净的,尽量为你争取安全额度。”

“嗯,谢谢你,嘉和。”钱小诗目光温柔,点了一下头后,就下了车,兀自朝山庄而去。

钱小诗这一走,孟缺立即打电话给路铁军本人,道:“路铁军,现在第三人民医院那个本该死去却没死的人,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做事漂亮一些,不要留尾巴。”

路铁军果断地应道:“孟哥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路铁军办事,孟缺向来放心,当年特种部队尖刀大队的队长,不仅武力值高,而且还有等同的智慧。他是少有的文武双全的武将,所以一直以来孟缺都很喜欢用他。

路铁军领命之后,就立即派人赶到了第三人民医院。

此次行动,他带了手底下最得力的三个手下,加上他自己一共四个人。

干这样的事,人多并不一定更方便,有时候人多了反而会碍事。

他们四个人潜入了医院,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四人都换上了一套医生服饰。加上,他们一早就知道了钱文勇所在的病房,这会儿两人守岗在外面,另外两人进入病房,准备行动。

这是一间VIP贵宾病房,里面不仅有空调,同时装潢华贵,连照顾病人的护士都是一等一的姿色。

其时,下午三点半。

受伤后的钱文勇在经历了伤口消毒包扎之后,就一直躺在病床上,和几个心腹手下聊着一些事情。

像他这种体质,其实并不需要住院,但是多年以来养尊处优惯了的他,还是喜欢在医院里多待几天,毕竟这里的环境不错,而且还有年轻美丽的护士小姐可供欣赏。

在两点多钟的时候,四长老来过这里。为了表现得自己伤重,钱文勇就更需要多住几天院了,这样一来,他认为长老们会觉得亏欠自己。

将来在选举族长的时候,长老们一定会更加大力地支持自己。

“咚咚!”

病房的房门被敲响。

钱文勇的一名心腹手下前去开门,打开门来,见是两个端着盘子的医生。此心腹手下,很是疑惑,问道:“有什么事,刚才不是已经搞定了吗?还要干什么?”

两名医生戴着口罩,模样让人看不出来。但都非常的客气,被这人发问,他们俩很客气地回答道:“刚才只不过是消毒加包扎而已,病人身中那么多刀,这需要打破伤风疫苗的。”

“破伤风疫苗,这是什么东西?”这名钱文勇的心腹手下显然是个文盲武将。竟连破伤风都不知道。

陪同在病房里的,一共有钱文俊的六个心腹。这时,另一个心腹走了出来,笑道:“山子,你懂什么,破伤风是指被金属刺伤之后,残留在体内的毒。这东西确实是要防御的,在我们家乡,曾经有人被生锈的刀割伤了,结果没过多久,那人就死了。这疫苗确实要打。”

叫山子的心腹手下,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这才放两位医生进门来。

医生进门来之后,其中一人皱起了眉头,不悦地道:“病人身体虚弱,你们怎么能在病房里吸烟呢?而且病人需要休息,你们如果要陪伴,最好是去病房外面守着,不要跟病人多说话。”

说话的人,自然就是路铁军,他的演技很是到位。把一个负责的医生演绎得淋漓尽致。

钱文勇的几个心腹手下,被他这一番责骂,并没有发怒,反而个个点头应是。

看来,在对待钱文勇的这方面,只要是对的,他们都会顺从。真不愧是钱文勇的心腹。

“你们先出去吧,病人打了针之后,会有倦意,让他睡个把小时,你们再来。而且现在这时间也快到吃晚餐的时间了,如果你们嫌弃医院的伙食差,可以去外面打包来给病人。”路铁军继续说道。

六个心腹听这一说,似乎也觉得有些饿了。顿时一个个都跟钱文勇打招呼:“老板,我们这就去给您买吃的,您先休息一下。”

钱文勇略略颔首,道:“你们去吧。”

六名心腹关门而去。

随即,两名医生,一左一右地来到病床边,拿出注射器,再拿出了一小罐子药粉,将药水注射了进去。有模有样地摇晃了一下,然后再吸进了注射器里。

“你忍着点,打这个针会有点痛的。”医生好心提醒道。

钱文勇淡淡一笑,很无所畏惧地道:“区区针痛算得了什么,你们直接来就好。”他并没有怀疑什么,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谁会这么大胆的敢对他不利。

然而,事实总是会出人意料的。

就在医生准备给他扎针的时候,突然医生手里的针,变成了一把带有血槽的军刀。

军刀一亮,趁着钱文勇没半点防御,径直地就插进了他两条锁骨的最中间的天突穴。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手起刀落之间,钱文勇的两只怨毒的眼睛瞪得奇大……

“你们……”

下毒手的医生,忽然将口罩摘掉,冷笑了一声,道:“很遗憾,我们并不是来给你打针的,而是来杀你的。”

说完话,带血槽的军刀再次刺入了钱文勇的天突穴。、

钱文勇再也吭不出半声,雪白的床单瞬间被他的鲜血染红,就像是一朵来自地狱的红莲,开得既妖异又绚烂……

第一千两百八十章 果然是阴谋

钱氏山庄外,孟缺坐在车里,手指敲着方向盘,发出“咚咚”的声音。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钱氏山庄的门口,一直在期待着钱小诗的出现。

从钱小诗进入山庄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分钟了,钱氏山庄的门口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不由得让孟缺有些担心。

话说钱小诗这一边,她原本满心欢喜地进入钱氏山庄,一心认为这次五大长老真的会大发善心放过她这个小女子,让她从今以后都有一个自由之身,不再为家族之事热奔波劳累。

可是,在进入了会议厅后,她发现事情跟四长老在电话里谈的有很大的出入。

因为,在会议厅里出现的人,根本不止六个。原本四长老说不会来参加会议的钱文俊也来了,他坐在左边的席位上,一直在跟五位长老喝着茶、聊着天。

钱小诗一来,他是第一个跟她打招呼的。然后五位长老也唤了钱小诗一声,在场的六个人,除了钱文俊有着一脸淡淡的微笑,其余五位长老都板着脸,很是严肃的样子。

从他们严肃的表情当中,钱小诗感觉到了一种不妙。

此次她之所以没多想就赶来了山庄,那是因为她特别地相信四长老钱浩鉴。四长老钱浩鉴算得上是钱氏五老当中说话最算数的人,而且在以往钱小诗也几乎从来都没见四长老说过谎。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对四长老的话,没有过多的怀疑。

钱小诗进入会议厅,直愣愣地站在门口,不多时,她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四长老,似想要为钱文俊的到来讨要一个说法。

四长老喝着茶,却根本没理会钱小诗疑问的目光。

这时,脾气最为火爆、耐心最为脆弱的三长老钱浩邢目光忽然一冷,直直地盯着钱小诗,道:“小诗,你怎么不说话?既回到了山庄,你也总该给我们有个交代吧?”

钱小诗内心一颤,表面上却在装傻,问道:“交代?什么交代?不是五位长老爷爷让我回来开会的吗?”

问出这句话,钱小诗的目光再次看向四长老钱浩鉴。

然而,钱浩鉴好像是故意不理会钱小诗的目光,他依旧在低着头喝着茶,一言不发。

坐在会议厅最中间的大长老钱浩松眉头紧紧一皱,愠声道:“小诗,你以前可是一个乖巧且听话的孩子,怎么越大越不老实了呢?这件事,是你自己坦白交代,还是要我们来说?”

“什么事?我不明白大长老爷爷你在说什么。”钱小诗愈发感觉到不妙,也意识到这次四长老把自己叫回山庄,或许根本就是一个计谋。

“你还要狡辩?”三长老气愤地一拍桌子,怒喝了一声。

钱小诗脸上浮起几分怯意,三长老的火爆脾气,她是很清楚的。但是她现在的情况是骑虎难下,她总不能在对方什么证据也没亮出来的时候,就不打自招吧?

便是继续死撑着,故作疑问道:“三长老爷爷有什么事还请明说,你们这样说话只说一点点,实在是让我不明白,倘若我有什么过错,你们指出来,我必会一一承认。”

三长老钱浩邢冷哼了一声,脸色狰狞,道:“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说着,三长老扔出了若干照片了,掉落地上。

钱小诗低头一看,不由浑身一震,只见那地上照片当中的人,不正是她跟孟缺两个么?

从照片的角度来看,这些照片都是被人偷偷.拍摄下来的。

钱小诗沉思一想,似乎想起了钱文勇的手上好像就戴了一个特殊的表。那种既能拍照又能录像的特工手表,钱小诗以前也用过,所以并不陌生。

一想到这里,她不由万分后悔,后悔当初自己怎么没有小心一点,竟然留下了这样的一个致命证据。

“现在你总该认罪了吧?”三长老钱浩邢怒哼道。

钱小诗沉默着,脸色黯然,一副认了命的模样。事已至此,她也无法改变什么了。

既然都已经被骗到山庄里来了,不管她承认或者是不承认,生杀大权都在五位长老的手中。

五位长老若让自己死,那自己绝对不可能生的。

“哼,理屈词穷了?你可真是个大情种啊,居然为了情郎,做出伤害同族之人的事。你可知道这是犯了族法的第几条?”三长老得理不饶人,一方面他极端痛恨钱小诗这样的行为,另一方面,也算是为他比较欣赏的钱文勇出恶气。

五大长老本来都比较欣赏钱文勇,不喜欢钱文俊。可现在闹出了这么一出戏,钱文勇的族长竞选机会,明显不如以前了。

大长老钱浩松声音冰冷地道:“小诗,三长老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钱小诗苦笑了一声,内心悲伤到极致,衍生出来的反而是无法抑制的苦笑。

“我知道,我这次犯的事是触犯了族法第一条,按照族法规定,犯了这一条罪状的人应该是要罢免族人身份,同时还要处以斩刑。”

“哼,你明白就好。”三长老忿忿道。

钱小诗一咬嘴唇,心中忽地涌起一股不平之气,怒声喝道:“可是,当初钱文勇抓我活埋,这算不算是也是触犯了族法第一条?为什么他犯事,你们就可以视而不见,我犯了同样的事,却要遭受最严格的惩罚?我不服!”

她冲口而出,将当初的事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钱文俊坐在一边听着,不由大惊,问道:“钱文俊居然干了这样疯狂的事?”

三长老护犊心切,立即拍桌子阻止钱小诗回话,道:“闭嘴,我们本来把你许配给钱鑫,你居然在外面找了个情郎。这就好比给钱鑫戴了绿帽子,站在钱文勇的角度,他丧子心痛,怒意蔓延,这也在情理之中,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呵呵,钱文勇触犯族法就叫在‘情理之中’,而我这次就是‘情理之外’是吧?”钱小诗嘴上苦笑着,眼中却早已经涌出泪来。

坐在堂上的五位长老,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一直以来她都把他们当作亲爷爷一样看待,万万没有料到,一旦弄出了事,这些被她当作亲人的人,一个个都不护她,这不由地让她心灰意冷,心寒至极。

钱文俊有些愤愤不平,他做为钱文勇的竞争对手,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对五大长老对他的偏心很看不过眼了。没想到钱文俊在私下居然还干过这样疯魔的事,而五大长老竟然把这事好好的隐瞒着,若不是钱小诗说了出来。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小诗,当初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你说与我听听。”钱文俊站了起来,问道。

然而,他刚问出一问,大长老钱浩松已然出言阻止,道:“文俊,这次叫你来,乃是为了商量另外一件大事,小诗这方面的事,你就不用理会了。如今钱文勇已经重伤躺在医院,当初无论发生过什么,现在也都算扯清了。”

钱文俊很是不满,大长老这话还是存在包庇嫌疑。什么叫都算扯清了?犯了族法,便等同犯了军法,那是必须要处一惩罚的。

不待钱文俊续说,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四长老钱浩鉴,忽然沉声说道:“我们五个早就已经决定好了,革除小诗钱氏族人的身份。她触犯了族法,本来是要处以斩刑的,但是,我们也并非是无情之人。这些年来小诗为了家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我们减轻她的刑罚,准备将她嫁给文俊你。文俊,你可愿意否?”

这事,早就是钱文俊内心期待之事。他曾经向五大长老表示过很多次,五大长老都没准许过。这次四长老居然主动提起,这让本来内心愤愤不平的钱文俊,瞬间高兴了起来。

一颔首,道:“这个,我自然愿意。只不过,却不知道小诗本人的意见如何?”

四长老钱浩鉴严肃地道:“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诗从小无父母,我们五大长老便等同是她的监护人,自然而然,我们的话就等于着父母之命。我们既如此决定,无管她本人的意见如何,不嫁也得嫁。”

钱文俊一脸微笑,关于钱文勇的事,他本想计较一番,但五大长老及时拿出这个好处来贿赂他,这便很有效地堵住了他的嘴。

一想着,钱氏家族第一大美女,将要成为自己的女人,尽管是城府较深的他,也不禁有些飘然。

而钱小诗这边,她一听到四长老的话,瞬间明白自己这次被叫回来,果然是上当了。这一切都是个早就布好的局,而骗自己最深的,恰恰是那个平时给人感觉最可靠、从来都不撒谎的四长老钱浩鉴。

钱小诗哭着泣着,疯狂地摇头,近乎吼道:“我不嫁……”

说完话,她扭头就向外面跑去。

然而,钱氏五老这方面早就有准备了,会议厅外面早就埋伏了十几个人。当下,在三长老一声“留住她”之下,十几个埋伏者同时蹿出,轻而易举地就将钱小诗给制住了。

大长老站起了身来,一挥手,道:“带她回房去,没有长老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门。”

话罢,大长老又面向钱文俊道:“你回去准备一下吧,此事宜快不宜慢,最好你明天就来迎娶她。”

钱文俊欣然应命,“明白,我这就回去准备。”

第一千两百八十一章 一缕机会

这一天,无疑是钱文俊自丧子之后,最开心的一天。今天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族中长老的一个承诺了——钱氏家族第一大美女,将会成为他的女人。

钱小诗,在很早的时候,钱文俊就知道她是至阴之体。

同时她也是整个钱氏家族最美丽、最迷人的一个女人。虽然在辈分上钱文俊算得上是她的伯父,但是二人之间,并没半点血缘关系。

钱小诗的美,用倾国倾城来描述,也是不过分的。她浑身上下最美的地方,便是腿了。

她的美腿,算得上是真正的玉腿。白皙而修长,特别是她穿裙子的时候,就算是随意漫步,也会给人一种美绝人寰的感觉。

做为长辈,钱文俊也在很早之前就很无耻地觊觎过她。

想不到,如今终于是如愿以偿了。

“哈哈哈……”

一出钱氏山庄,钱文俊毫不掩饰地仰天狂笑了一声。然后,意气风发地好像突然之间年轻了十几岁,兴高采烈地向自己的座驾走去。

路上,他撞见了一个熟悉人——开着路虎车的孟缺,似乎他在等待着钱小诗出来。

钱文俊走到路虎车边,敲了敲车的玻璃窗,笑道:“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

孟缺也早就发现了他,习惯性地摆出一副礼貌,道:“钱先生你好。”

钱文俊一指钱氏山庄,道:“你是在这里等小诗?”

“嗯,是的。”孟缺如实答道。

钱文俊微微一笑,孟缺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很稀有的真笑。

“如果是等小诗,那么你可以回去了,今天她不会再出来了。”

“为什么?”孟缺疑惑地追问。

钱文俊也许是心情特别不错,所以也很例外地跟孟缺多说了几句,道:“她明天就要嫁人了,自然不会再出来了。你回去吧,从明天开始,你也正式算是我银河大厦之人,我回去会让经理升你的职,去吧,不用等了。”

说完话,钱文俊径自朝自己的车子而去。

他今天开的并不是红旗H7,而是一辆老款的宾利。也正因为如此,孟缺才没认出那是他的车。

钱文俊走得很果断,孟缺纳闷地从车上走了下来,脑子当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疑惑。

钱小诗明天要嫁人?

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之前她不是让在外面等她吗?

怎么这会儿突然说要明天嫁人了呢?

这话是钱文俊说的,理应不会是假话,她明天若是嫁人,会嫁给谁?

孟缺想来想去,终是有些不信,拿出了手机来,给钱小诗拨了过去,欲以确认一番。电话拨出去,全是忙音,直到拨打到第七个电话,电话里传来一到冷漠而无情地系统声——“您拨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糙!”

孟缺恨骂一声,怒得想要砸手机。

日落黄昏,色近傍晚。钱氏山庄的门口亮起了两个硕大的灯笼,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就像是一只远古怪兽的铜铃大眼。

绚烂的灯笼光,朦胧在孟缺的眼里,他怔了良久,突然自嘲地苦笑了一声,喃喃道:“算了,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像她这么一个钱氏家族的天之娇女,纵算是真杀了钱文勇,想必也不会有谁会怪罪她罢?此番,她更逢喜事,恐怕早就将我忘到九霄云外了。”

念及至此,孟缺心灰意冷,这六天来的努力,都算是白费了。

人皮面具过完明天就没有效果了,本想着借助这最后一天的努力拿下钱小诗的处子之身,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罢了,虽然立场不同,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钱小诗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女人。祝你幸福罢!得不到你,我也只有去找那传说当中最后一位美女了。”

自嘲末了,孟缺上车,发动引擎,车在原地一阵打了一个转,随即方向一改,直线向市内而去……

……

再说钱氏山庄,钱小诗这一边。

她被山庄护卫关进了自己的房里,手机被没收,电脑等等所有通讯设备都被停用。

任她如何敲打房门,也没任何人敢给她开门,放她出去。

钱小诗哭泣不止,多年以来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哀怨,在自己的房门被护卫关上,且上了一把大大的铁锁的那一刻,几乎是瞬间全部爆发出来。

她觉得极度痛心,抽泣起来,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

在这个时候,作为女人,她是非常希望能有一个肩膀能借给自己依靠一下。她的脑子地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孟缺。

然而,这一刻的她在山庄内中,而这一刻的孟缺还傻傻的在山庄外等候着她。

两人说好的,只要把此间事一了,就远走高飞。选一个乐土之地,开一间酒吧,孟缺当老板,钱小诗当临时老板娘。

这原本是多么美好的臆想,可是,在她被关在房里的那一刻,臆想完全支离破碎。

留在她身边的,没有温暖、没有亲情,有的只有冷漠和森严的族法。

背靠着墙壁,哭泣中的钱小诗慢慢地蜷缩着身体蹲了下来,因为哭得久,她嗓子都有些哑了。

而房门外的那些护卫,一个个都冷血无情,自始自终,他们都没过问半句话。

怎么办?

该怎么办?

怎么样才能从这山庄里头逃出去呢?

五大长老说明天就要让自己嫁给钱文俊,只要一到明天,以钱文俊的为人,他做事会更加地小心谨慎,自己一旦落到他的手上,绝对保不住清白之身。

怎么办?

怎么办?

钱小诗抓挠着头发,感觉自己既要崩溃,又要疯了。

打开电脑,发现网线已断,打开无线网,其密码亦被更改了。

钱小诗翻箱倒柜,在房间里乱扔乱砸。

噼里啪啦,一连串的碎响,在安静的山庄里响得异常洪亮。

但,无管这声音多么洪亮,动静多么大。就是没人去理会,守在钱小诗房门外的那些护卫,也仍旧半句话也不过问。

钱小诗继续扔,继续砸。

扔着砸着,忽然她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拣到了一个天翼无线3G上网卡。她记得这好像是自己有一次去电信公司的时候,有个朋友送给她的。

但她一直嫌3G网络太慢,也就没有用,扔在了房里,几乎已经忘记了。

这下拣起3G上网卡,她兴奋地浑身几乎颤抖了起来。

有3G上网卡,就代表着能够上网,既能上网,她就能想办法联系上孟缺。

顿时,她不声不响起将3G上网卡插进了笔记本电脑,然后连接中国电信。一番操作之下,连接成功,她也顺利地登录了一个网络电话软件。

然后再进入了电话邮箱,将她的云储存的电话号码找了出来,从很多的电话号码当中,她找到了孟缺的号码。

起初,她非常的兴奋,但是稍微一转念,她想到嘉和(孟缺)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自己打电话给他,他又凭什么来救自己呢?

就算孟缺在YZ市人脉很广,但是那些跟钱氏家族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而且,她现在是在钱氏家族最森严、最复杂的钱氏山庄之内。

孟缺根本无法进入这里,更无法搭救自己。

一想到这里,她原本兴奋的心情就好像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瞬间麻木。

但她的手指却在鬼使神差之下仍旧是点了一个拨号键,照孟缺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一直以来都很坚强的她,这一刻显得脆弱无比,泪水如山洪决堤,难以抑制。

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凄凄切切:“嘉和……我……想你……”

这句断断续续的“我想你”是钱小诗发自内心的,从小到大被她当成真正亲人的五大长老,在关键的时刻,一个也不护她。相比较起来,才跟她认识不到一个礼拜的孟缺,不知道要比五大长老好多少倍。

一句话罢,钱小诗泣不成声。

孟缺开着车,正在回市的路上,陡听到电话里传来钱小诗的那句话,以及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突然就踩下刹车,急问道:“怎么了?小诗,发生什么事了?”

钱小诗听的孟缺关心的声音,心里愈发地感觉疼痛。却突然觉得喉咙添堵,心中有话,想说也说不出来,泪水永不停歇,止也止不住。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听钱文俊说你明天要嫁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缺一连将自己的疑问全问了出来。

钱小诗胸膛起伏着,努力了良久,嘶哑的嗓子里艰难地道出六个字来——“我……被关……起来了……”

“什么?”

孟缺怒目一瞪,车子在马路上,霍然一转,登时疯狂地往原路再杀将而回。

“被关了?”

“真是岂有此理!小诗,你等我,我这就来救你。”

说完,也不待钱小诗回话,孟缺挂断电话,气愤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孟缺啊孟缺,你可真是蠢,之前怎么会那么想呢?真是太傻了。”

以钱小诗的为人,就算她真要嫁人,起码一个电话的交代总会有的。她其实是一个非常善良且贴心的女孩子,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又岂会一声不吭地让自己傻傻地在钱氏山庄外苦等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该死,这次,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第一千两百八十二章 召唤帮手

在回山庄之前,在钱小诗没接到那个神秘电话之前,她一直都是战战兢兢,担心着什么。

后来因为那个神秘电话,她才瞬间改变,战战兢兢的情绪再也不见,替而代之的是一种期待与欣喜。

如今结合钱小诗回到山庄之后就被关了起来,从这一点来看,之前那个神秘电话极有可能真的是钱氏五老当中的某一个人打的,而且一定是给钱小诗许下了一个虚伪的承诺,这才将钱小诗骗了回去。

想到这里,孟缺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蠢女人啊,平时看你挺精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犯糊涂呢?”

车子飞快地按照原路杀回,在接近钱氏山庄的时候,孟缺并没把车开到原来的那个位置去,而是在外面的大公路上,将车开进了一个草堆当中,隐藏了起来。

然后兀自跳出车来,小心翼翼地躲过所有路过之车、人的视线,慢慢地向钱氏山庄接近而去。

钱氏山庄,孟缺以前进去过不下两次,对里面的一切也还算了解。以前进去,一次是被钱浩邢擒进去的,另一次是被慕容绝带进去的。

有慕容绝带着,孟缺进入山庄很是方便,因为在钱氏家族所有人的眼中,假如慕容绝和他同时被发现,那么钱氏家族的人绝对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慕容绝的身上。

慕容绝的名声太响了,早在几十年前,他就是个成名人物。与之相比之下,孟缺仅能算是籍籍无名之辈。

这次可就不同了,这次慕容绝并没参加,孟缺需要单枪匹马地闯入进去,这难度,无疑比跟慕容绝一起进来的时候要大得多。

“该怎么样才能成功潜入进去呢?”

想进山庄,首先必须要搞定守门的那两个人。其次,进入大门之后,有一条很长的甬道,甬道的尽头亦有一个守卫室。守卫室里也不知道到底有几个人在守卫,想成功进入山庄,必须要瞒过这些人的眼睛才行。

该用何法?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孟缺并不着急,躲在草丛之中,准备等天色再暗一点再行动。

在他密切地窥视当中,钱氏山庄门口的护卫一直站在哪里一动也没动过,直到将近六点钟的时候,有另外两个人来给他们换班,然后另外两个人也是站在哪里一动也不动,形同木雕。

孟缺见情况如此,自己一个人,显然是很难成功进去的。想要瞒天过海,必须要有个帮手才行。

想到这里,孟缺的脑海当中想到的第一帮手人选便是大猩猩,当即立即打电话招呼了大猩猩一声。

而大猩猩这几天也闲得要命,一接到电话,立即开车就奔了出来。

二十余分钟之后,钱氏山庄外一千米远的公路上开来了一辆宝马X6,它的到来跟孟缺的方式一样,也是直接就冲进了道路边的草堆当中,然后有着一道黑影从草丛里跳了出来。

孟缺早就在道路上等候了,见着黑影从草丛里出来,他立即招了招手。

黑影正是大猩猩,他来到孟缺身边,好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又要闯钱氏山庄?”

孟缺道:“此间之事,说来话长,反正简略来说,这次我的目标是搭救钱小诗,她被我害惨了,现在我必须要救她出来才行。”

“钱小诗?你还没有把她泡到手吗?根据人皮面具的有效期,过了明天,你要是再不能把她泡到手,那可就要前功尽弃了。”大猩猩担忧的道。

“这个我自有分寸。”在这个时候,孟缺不想去理会这些事,目前首要的,他只想把钱小诗从钱氏山庄当中解救出来。

“好吧,你有你的方法,我自是不必怀疑,你说吧,这次让我来,怎么帮你?”大猩猩问道。

孟缺道:“现在六点半,七点钟的时候开始行动,你的任务就是帮我引开钱氏山庄门口以及靠近门口的那些守卫。引开之后,你不必跟他们缠斗,只须甩掉他们即可,而我则趁这个时候侵入钱氏山庄。”

“之后呢?”大猩猩有些忧虑地道:“你带着钱小诗,真能成功出得来?钱小诗可是钱氏家族的人呢,你别忘记了她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像她那样对自己家族分外忠心的人,真的会放弃一切跟你走?别搞不好这次是个引君入瓮的诡计啊。”

这样的担忧,孟缺也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从钱小诗的电话当中听得出她的声音并没有撒谎的成分。她的哭泣,是真情流露的,而且哭声当中,真的有一种绝望存在。

人的声音跟表情不同,表情可以很随意地作假而不会被发觉,但是声音却不同。人在撒谎的时候和正常说话的时候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其中之微妙差异,只要稍微细心点的人就能轻易地发现。

“其他的事你别管了,无论是不是诡计,这次我都要闯上一闯。”孟缺信念很坚定。

大猩猩叹息着点了一下头,道:“也罢,既然你如此执着,那我也就只有舍命陪君子了。等下引开那些守卫之后,我就在外面等你,你带着钱小诗出来的时候,先跟我打个招呼,那时候我再次帮你引开守卫,这样你们也就能轻松一些。”

“谢了,兄弟。”

“嘁,跟你,你还客气个屁。”大猩猩摆了摆手,问道:“现在离七点钟还有多久?”

孟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道:“还有17分钟。”

一边说话,他一边将手机的全部模式都改成震动,这是他的习惯。以前在很多次办事的时候,突然响起的铃声,几乎害死人。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个习惯,他一直都很好的保持着。

大猩猩也学着他的样,将手机改成震动模式,然后二人静待着时间。

初春的野外,静悄悄的,特别是到了晚上,几乎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远处,湘江水流哗啦啦。

江水激浪的声音并没有打破这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反而给这寂静更多添了一份诡异。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同时也关注着钱氏山庄门口的一切动静。当六点五十九的分针跳到六十的那一刻,孟缺一拍大猩猩的肩膀,道:“动手!”

大猩猩闻言,二话不说,从身上抽出一块方巾来将脸一蒙,登时如猎豹一样从草丛里凶猛地扑了出去……

第一千两百八十三章 破神

“是什么人?”

大猩猩从草丛里奔冲了出去,就像是一只凶猛的猎豹。速度虽然极快,但仍旧是在第一时间就被钱氏山庄门口的那两个护卫给发觉了。

那两个护卫喝了一声之后,见那黑影竟朝山庄门口袭来,两个护卫不禁大喊了一声“有情况”。

旋即山庄内中那条甬道的尽头的守卫室里亦走出两个人来,他们飞快地朝山庄门外奔去。出得门来,竟是已经见到原本守在门口的两位族人已经跟一个神秘人打了起来。

“三十二身相?”从守卫室里出来的人眼力很是不错,一眼就看出了神秘人使的绝学乃是钱氏家族的无上武学——《大金刚神力》。

且这神秘人三十二身相运用得淋漓尽致,十分厉害。这不由得让他们更觉狐疑。

要知道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并非是每个人都能练得成的,就拿守卫们来说,一百个守卫当中,也不见得有十个人练成过三十二身相当中的任何一相。

很多人学习三十二身相,只是空学其形,而不得其魂。

这些人虽然自己没达到过高度,但是他们清楚地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位神秘人已然是达到了那种高度了。

“阁下是什么人?”

一言问出,这两个守卫也没愣着,飞快地也加入了战局,成了四对一的局面。神秘人一个打四个,仍旧是显得游刃有余。

然而,对于守卫们的问话,神秘人半句话也不答,与四人交手约莫三百招之后,他突然撤身而走,爆退开来。

四名守卫,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他离开,一方面他们召唤更多的帮手来帮忙,另一方面四人紧追不舍,誓要将之留下,查明身份。

钱氏山庄乃是钱氏族人心目当中的圣地,这种地方,是不能被任何人玷污和肆意挑衅的。

“他的身手,有几分像钱战师兄,其人身份极是可疑,大家围住他,莫让他给逃了。”

四名守卫使出浑身解数,奋力追赶。

那名神秘人速度时快时慢,时而眼看着就要被四名守卫追上,时而在四名守卫伸手就能抓住他的时候,他突然就像离弦之箭一般,疯狂地飙射向前。

趁此时机,一直躲在草丛里一声不响的孟缺,这时突然杀将而出,飞快地朝钱氏山庄遁了去。

闯进山庄大门,进入甬道,这一切于孟缺来讲轻车熟路。

所以,他一秒也没耽误,将自己的速度放到了极致,在将要靠近甬道尽头的那间守卫室的时候,他听到山庄内部跑出了不少的人来。

看样子,刚才那四个守卫已经发动了警报,所以这会儿大量的援手瞬间全部出动了。

登时,孟缺翻上了屋顶,趴在屋檐之上,等到那些守卫离开了这里之后,他才落了下来。

眼前,是令他觉着意外地有几分亲切感地九宫廊亭阵。

九宫廊亭变化多端,随便走错一道,就会步步皆错。

还好,孟缺早在第一次进入九宫廊亭的时候,就发现了其中奥妙之所在。

樟木!

只要顺着樟木廊亭走,就不会有错。

只不过,这一次进来,他并非是要进入到钱氏山庄的最后一段,也并非是要去观赏钱氏家族的神兽——蚣蝮。他只是要解救大美女钱小诗,仅此而已。

“钱小诗会被关在什么地方呢?”

百思无果,这种事情纯靠猜测是没用的,必须要问问钱小诗本人才行。

顿时,编辑了一条信息询问钱小诗。

钱小诗有3G网卡上网,收发信息这项功能自然是不在话下,很快,孟缺就收到了她的回信——“你别傻了,不要想着来救我,你是救不了我的,你赶紧走吧,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人找你麻烦了……”

她的信息篇幅很长,所说的内容,大概就是让孟缺别管她。

但是,孟缺又怎么会不管她呢?再度发了条信息给她,继续问。

而钱小诗再次回复的内容,却不再是劝说了,而是只有九个字——“我在我自己的房间里。”

她自己的房间?

得到了这个信息,孟缺顿时心里有数了。

钱小诗的房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以前第一次来钱氏山庄的时候,就曾经过了她的房间的。

那一次,孟缺还隐约地看到了正在换衣服当中的钱小诗,并且也是那一次,让他知道了钱氏家族有个绝世美女,其腿上有特殊胎记,极有可能就是四大美女其中之一。

想起曾经的记忆,孟缺细细地想了一下,最终让他将往昔所走的路线全部回想了起来。

默不作声、静静悄悄地他沿着廊亭下方的水面而行,顺着樟木道一直向前,转了数十个弯。他来到了一个宽阔的池塘边,在这个池塘的左侧,立有一木屋。

这正是钱小诗的房间,孟缺顺着记忆一路走来,还真给找对了。

其时,池塘里的金鱼全部孟缺吓得逃窜。孟缺蹑手蹑脚地慢慢向钱小诗的屋子靠近了过去,同时暗中释放出龙血感应之力。

感应之中,他发现在钱小诗的房间门外,有着八个身怀龙血之力的汉子在守着门。而钱小诗则一个人在房间里,蹲在一个点,没有移动半分。

孟缺深呼了几口气,欲救钱小诗,那就必须先把她门口的那八个门神给打倒。

龙血感应力范围加倍扩散而开,动手之前,他仔细地搜索方圆百米内,在确认没有强悍的龙血波动之后,他忽地伸手刺入水中,放出一道雷电之力来。

雷电入水,劲力并没多强,但是却吓得那些金鱼翻滚乱跳,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守在钱小诗门外的八个门神,听到了金鱼蹦跳的声音,有人疑道:“怎么一回事?这些金鱼,怎么忽然跟发神经一样乱跳?”

“可能是因为快要下雨了吧,天气闷。”有人答道。

“不对啊,天气闷也不会这样啊。”

“那你过去看看。”

“好。”

说着,一名守卫怀着疑惑的心情向池塘边走来。

孟缺潜伏在廊亭之下,他等的就是这一幕。

听着脚步声逐渐地靠近,当那名靠近而来的守卫离他只有一米距离的时候。他心中暗呼“机会已到”,登时翻身而起,千芒指金光大闪,直刺这名守卫的“天突穴”而去……

那名守卫两眼奇瞪,还不待他发现情况,神秘的对方已经一指洞穿了他的喉咙下方“天突穴”。

“有人……”守卫使尽最后一口气,努力地想要喊一声,但力气终究不够。

神秘人霍然抽指而出,身形如电一样,一把将他拋甩而开,同时金色的手指,凶狠而凌厉地再朝其他七名守卫攻击而去……

第一千两百八十四章 带上美女私奔

孟缺的出现,十分突然,剩下的七名守卫根本没任何防备,千芒指刺到,金光闪烁中,只是瞬间,就有三人被孟缺一指刺死。

另外四人警觉地一跳而开,但是在速度上远不及孟缺,待孟缺追将上来,一把就抓住两人,将这两个护卫朝中间互相一撞。二者登时昏死过去,其他二人,眼见孟缺太强,他们自知不是对手,扭身就准备跑路。

见他们想跑,孟缺抓起两个昏死过去的护卫,当成炮弹一样,朝他们扔了过去。

两发“炮弹”百发百中,击中两名想要跑路的人,孟缺趁机追上,千芒指再动,瞬间解决了他们的性命。

身在钱氏山庄之内,孟缺一点也不敢大意,所有的守卫全被他灭口,一个不留。

在这种情况之下,稍微有半点疏忽,最终都有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孟缺的行动不容许有错,钱氏五老就在山庄之内,虽然不在百米方圆内,但是他们若得到消息,必会飞快地赶来。

来到钱小诗房门外,看着那把纯钢大锁,孟缺没有立即强行开门,而是先把那几个护卫的尸体给藏了起来。

随后才飞起一脚,强行将钱小诗的房门给踢开了。

其时,钱小诗正想尽了办法,想给孟缺发信息提醒,手指正打着键盘,陡听房门破碎,一道黑影从外面闯了进来。

钱小诗扭头一看,来者,却不是自己担心的人又是谁?

嘉和的到来,让她如坠梦里雾里,惊讶得一时语结。

“嘉和……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得出来钱小诗又惊又疑,然而,孟缺却没回答她的问题,走到她的身边,一把牵起她的手,果断地道:“跟我走。”

钱小诗没有拒绝,沉默中的孟缺好似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这让钱小诗不由自住地找不到借口来拒绝,也不想拒绝。

二人出了房门,钱小诗朝四周扫看了一下,只见地上有着几摊血,而那些本来在房门外守卫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不用猜测,那些人肯定是被孟缺给干掉了。

钱小诗的眼神愈发地疑惑,其实她很想在这个时候问一句“嘉和,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问。

因为不管嘉和是什么人,此刻只要能救她出去,她也管不了他是什么人。而且相比之下,嘉和也算是她所认识的人当中,唯一一个对她好的。

她不开心时,嘉和肯冒着寒冷游过一整条湘江,陪她聊天、陪她放花灯。

她说她被关起来时,嘉和肯不顾一切危险地闯进钱氏山庄来救她。

别的其他的暂且先不说,单只为这两点原因,足以让钱小诗保持沉默。她知道,嘉和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是伤害自己的人。

跟着孟缺左转右转,最终钱小诗房门口所发生的事,到底是被人给发现了。

钱氏山庄里的人,其实并不少,方才孟缺将杀掉的人,全部丢在了廊亭的屋檐顶上。短时间内,虽然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时间稍微一长,下面廊亭当中便是血迹斑斑,立即就被人察觉了。

不多时,钱氏山庄内鸣响了警钟,整个山庄顿时进入高度戒严状态。所有人员全部出动,九宫廊亭阵很快人来人往,异常热闹。

孟缺听到异响,立即带着钱小诗翻到了廊亭之下,潜伏在水面之上,借助廊亭的天然遮掩,小心翼翼地从下方潜行。

一路上钱小诗都没说话,只不过她的目光,由惊疑,开始变得惊骇。这一切的变化,只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嘉和几乎对九宫廊亭的变化和走向十分清楚,所走之路,甚至比她这个正宗的钱氏族人还要熟悉。

这是为什么呢?

嘉和难道曾经来过这里?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对九宫廊亭这么熟悉?

不过,这又不太对啊,嘉和并非是钱氏家族的人。在钱氏家族当中,如果不是嫡系,还得需要得到邀请或者是某种会议,才能进入钱氏山庄,一直以来山庄的戒备都是森严的,没有半个外姓人可以到达这里头来。

嘉和是怎么知道路线的?

尽管心中非常好奇,但钱小诗依旧还是忍住了没多问。她相信,一切的疑团,等到离开了钱氏山庄,嘉和自然会都告诉她的。

潜行在廊亭之下,孟缺带着钱小诗是凭空浮在水面上的。最初,钱小诗还以为孟缺是借助什么工具呢,后来经过仔细检查,她发现孟缺并没借助任何的工具,完完全全的是凭空浮在水面上的。

发现这一点后,她开始有点明白了。

世界上有什么人能够拥有这种能够凭空浮在水面上的能力呢?答案之有一个,那便是——龙血后裔。

嘉和既是龙血后裔,那么之前那个疑问可能就比较好解释了。

“也许他也是个钱氏族人!”钱小诗暗暗地如此想着。

钱氏族人几乎遍布天下,有很多旁系的人,因为世代都脱离家族正统,久而久之,他们也就真的跟家族脱离了。

这种情况,是不乏少见的。

一般来讲,钱氏旁系,只要是后代拥有龙血之力的,都会被家族重新召收回来。而如果后代的身上没有龙血之力,或者龙血之力非常薄弱的,这样的旁支系就会被完全革除关系。

但是,遗传这类东西,又岂是一两代就能看得出来的。

有的人,会隔代遗传。

譬如说,他们的子孙的身上并没有龙血之力,或者龙血之力非常地薄弱。但是到了他们子孙的子孙这一代,碰巧得到了什么机遇,从而龙血之力大爆发,远超他们先祖。

钱氏家族当中,曾经就出现过这种情况。

而除此之外,也许也有可能嘉和是慕容氏族人,或者是王氏家族的族人。当然了,钱小诗个人并不希望孟缺是第二种可能,她希望孟缺是个被遗忘的钱氏后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就比较能够接受他了。

廊亭之下,一路潜行得非常顺利,十几分钟后,孟缺就带着钱小诗来到了靠近钱氏山庄出口的位置。

由于廊亭之上,人来人往的,他带着钱小诗并没露面,而是停了下来。

一阵沉寂,廊亭下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怪异。

钱小诗咬了下嘴唇,本来她是不想多问的,但是这会儿她实在是有些忍不住问道:“嘉和,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

第一千两百八十五章 月色迷人

“暂时不能。”孟缺知道她心里有疑问,但是这个时候确实不是解答问题的时候。

“那你是不是钱氏家族的人?”钱小诗并不死心,继续压低了声音地问。

孟缺摇头。

钱小诗再问:“那你是慕容家族的人或者是王氏家族的人?”

孟缺还是摇头。

面对孟缺的一味沉默,钱小诗显得有些不悦,忽然冷笑了一声,道:“那你信不信,现在我就大喊一声。”

孟缺一惊,看着她,只见她脸上浮现着一抹奇特的微笑。钱小诗到底是钱小诗,跟一般的女人果然是不一样。

沉默着想了一下,孟缺还是摇头,道:“我不能说,你若是要大喊一声,我也不能阻止你,反正我的想法就是带你出去,你要喊就喊吧。”

闻言,钱小诗眉头皱起,她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孟缺,没想到这家伙软硬都不吃。这倒是把她给难住了。

吓唬孟缺的话,她自然是不会当真的。

首先,她自己也很想离开这里,因为自己若是离不开这里,那么明天就得下嫁给钱文俊。这是一种对她来说,简直比死还难以接受的惩罚。

其次,不管孟缺是什么人,在她的眼里,他仍旧是她的朋友,而且还是一个冒着危险,什么都不顾就闯进钱氏山庄的好朋友。

基于这两点原因,她自然是不会大喊声的。

然而,孟缺并没猜透她的心,方才强自说出那番话,仅仅是他装潇洒而已。事实上,他很担心钱小诗会干出这等冒险的蠢事来。

毕竟钱小诗是钱氏族人,而且在这个月以前,她还是一个尽忠职守的族人。

孟缺说完那番话后,故意不再看钱小诗半眼,实则他的心是悬着的,一直在担心。不过好在钱小诗并没有冒险喊叫,而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身边,再也不说半句话了。

一直过了十余分钟,孟缺那颗悬着的心,才缓缓地放落了下来。然后拿出了手机来,给大猩猩发了条信息。

按照进山庄之前跟大猩猩的约定,这个时间,大猩猩应该是在山庄外面等候着。

如今山庄门口,也不知道聚集了多少的人。孟缺带着钱小诗想要成功出去,那就必须要大猩猩来帮忙吸引钱氏族人的注意力。

信息发送过去,大猩猩并没有回信,他的回应是一声大吼。

黑夜之中,吼声如雷,当这道吼声响起,钱氏山庄当中很多人络绎不绝地从孟缺头顶上的廊亭上经过,向山庄外面冲了去。

待得廊亭上脚步声渐止,孟缺也不再继续久等,不由分说,伸出右手,一把揽住了钱小诗的蛮腰,带着她,踩着水面,一翻身,就从廊亭下方翻到了廊亭顶上。

美女入怀,酥酥软软,更有香气扑鼻,端得是令人心神摇动。

可惜,这个时间,并不是享受的时间。

孟缺的龙血感应之力扩散而开,才扩散到百米,就感觉到有五道极端强横的龙血波动,从山庄内里爆冲出来。

他识得这是钱氏五老的龙血能量波动,登时吓了一跳,脸色瞬改,搂起钱大美女,踩着屋檐疾飞向庄外。

大猩猩吸引人的手法,非常有效。钱氏家族大部分的守卫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过去,孟缺趁着机会,于高空飞行,顺利地通行了甬道,纵上了钱氏山庄的大门顶檐。

放眼看去,五十米外的草地上,大猩猩一个人单挑钱氏家族四十余众,黑暗之中他使出如来法相,浑身上下金光爆闪,活像一尊如来。

在他佛掌印肆虐之下,钱氏家族的人虽然很多,但是真正能跟他匹敌的却没有一个。

钱氏家族年轻一辈之中,钱氏三杰已死,钱蜕已亡,强者再也不复存在。大猩猩连斗四十余人,不但毫无压力,而且还越战越爽。很有一种猫玩老鼠的味道。

孟缺冲出了山庄,迅速吹了一声口哨,边跑边大声喊道:“闪人,勿要恋战,钱氏五老已到!”

大猩猩听到这话,知道是孟缺成功逃出来了,他总算也放了心。登时,佛掌印连拍而出十余掌,当击退围攻者,他漫步虚空,就像是老鹰一样,直接由空中向市内飞去。

孟缺没有管他,他跟大猩猩兵分两路,大猩猩朝东,他便朝西。这样一来,可以分散钱氏追兵的注意力,让他们顾此失彼。

钱小诗被孟缺搂在怀里,既羞涩又尴尬,因为孟缺的手,在无意之中已然是接触到了女人身上可以称得上是禁区的地方。

然而,跑动中,孟缺神经紧绷着,脸色十分严肃。钱小诗知道他并不是故意在吃自己的豆腐,但是他的手……也抓得太紧了一些……

孟缺完全没注意到钱小诗此刻脸上的表情,只不过,隐隐之中他感觉到有些奇怪。

“钱小诗的腰可真软,貌似其他女人也没一个有她这么软啊。”

飞奔之中,孟缺偶然斜瞄了一眼,却见自己的右手虽然是搂着钱大美女的腰,但高度要稍稍高了一些,分明已经摸到了女人身上的敏感禁区了。

“哇!居然没穿内衣?”

凭借老练的手感,孟缺可以确定钱小诗一定是没穿内衣的。

身后,钱氏家族的守卫大规模地追来,钱氏五老的吼声亦在半空当中嘹亮。

孟缺咬紧牙关,将自身的速度提到极致,然后手上所摸到的地方,他故意装做没注意,甚至,在跑动中,他还刻意将手掌更加往上地提高了几个厘米,愈发感觉柔软,心里滋味美美的。

当冲到马路上,孟缺稍微犹豫了一下,琢磨着是带着钱大美女直接逃呢,还是开了车再逃。

兴许钱大美女实在是被孟缺揽得太紧了,抑或是实在是觉得太尴尬了。她红着一张脸,深呼气了几口气,气鼓鼓地道:“你能不能不要摸我的胸?”

“啊?”孟缺故意恍然觉察,赶忙将手放开:“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暗中嘿嘿一笑,孟缺觉得钱大美女其实还蛮可爱的。

再看身后那些钱氏追兵,离自己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孟缺决定开车再走,这样也能为自己节省一些龙血之力。

顿时带着钱小诗钻进了路边的草丛,打开车门,发动了汽车,引擎一发动,轰隆一响,直线朝着邻市狂飙了去……

第一千两百八十六章 钱氏秘局

孟缺跑得很及时,等到钱氏五老和其他人追出来的时候,他开着车子已经在公路上消失了。

“是什么人带走了小诗?”大长老钱浩松对此事既震惊又愤怒,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钱氏山庄熟悉得就跟自己家一样,能够来去自如,而且还能将钱小诗心甘情愿地带走。

不止是大长老,其他四大长老同样很觉得好奇。此次前来山庄救人的,貌似一共有两个人,事后,这两人跑得都非常快,这下子,无论是哪一个都已经是追不上了。

一旁的守卫听到大长老发问,立即恭谨地回道:“回大长老,我们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只不过其中一个人他使得一手非常熟练,熟练到几乎炉火纯青的‘三十二身相’,而且他还会‘如来法相’。”

“什么?那人居然会‘三十二身相’?而且还会‘如来法相’?”三长老几乎不敢相信。

钱氏家族的无上绝学是非常有难度的,想要将这一门神功练成,不但需要很高的悟性,还需要冥冥之中的缘分。整个钱氏家族,能够练成“如来法相”的人并不多,而且已经死去的钱氏三杰当中,也唯有钱战练成过。

四十多名守卫这时一齐围了过来,异口同声地道:“那人的身手跟钱战师兄非常像,而且也不逊于钱战师兄。”

“能够把三十二身相练到他那种境界的,他一定是个钱氏族人。”

“指不定,他……很有可能就是……就是钱战师兄。”

众人各抒所想地猜测着。

最末一句,三长老听了,大发其怒,呸道:“放屁,钱战早已经归西,怎么可能会是他,你们这些废物,休要胡说八道。”

大长老再问:“那除此之外的另一个人呢?他可有什么特征?”

众护卫皆是摇了摇头,道:“光线太黑,我们看不清楚。”

最终,钱氏一伙没得到任何的线索,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救走了钱小诗。

五位长老回到山庄,立马开了个会议,其目的便是研究今天晚上所发生的这件事。

大长老道:“这件事的发生,你们有何看法?”

二长老钱浩荣捻着须,道:“钱氏山庄多年以来一成不变,看来以后须得加强守卫,以及设立监控,这样一来,也能防止类似事件再度发生。”

三长老火气极大,气得老脸都红了,道:“这次肯定是有内贼,不然的话,谁会轻而易举地找到小诗,并且还能成功地把她从九宫廊亭当中顺利带出去?”

戴眼镜的四长老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道:“三哥说得有理,侵入山庄的那个人,他能精确地找到小诗所在的位置,而且还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这并非是一个外人能够做得到的。”

一直沉默着的五长老钱浩通忽地道:“忽然之间,我想起一个人来,你们可还记得孟氏家族的那小子?”

“孟氏家族的那小子怎么了?老五,怎么突然之间你提他干什么?这小子已经甚久没出现了,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咱们三大家族联手通缉他,这会儿肯定是已经吓到躲到某个角落里去了。”三长老忿忿地说道。

钱浩通摇头道:“我提起他,只是想说这小子貌似对我们钱氏山庄的九宫廊亭很是熟悉。你们可曾记得,这小子曾经不下两次闯进过钱氏山庄,第一次是被三个抓回来的,那一次他连同慕容绝一起出逃,并且还成功地逃了出去。第二次,他又跟慕容绝联手闯了进来,并且还带走了一份藏宝图,难道这些你们都忘记了么?”

三长老钱浩邢拍桌子道:“我当然不会忘记,这杀千刀的小子,莫让我看到他,我只要一看到他,必将他碎尸万段。”

大长老钱浩松忽然问道:“老五,莫非你的意思是这次带走小诗的,就是那孟氏家族的小子?”

“正是。”钱浩通点了一下头,道:“对此我并不是非常有把握,但是我却感觉这事可能会跟他有关。”

大长老钱浩松颔首道:“听你一说,我也确实想了起来,姓孟的那小子曾经两度出入,确实是神不知鬼不觉,最终我们也没能抓到他。如果真是他,那也不奇怪了。”

三长老钱浩邢却否定道:“不可能,你们认为小诗会跟那姓孟的小子在一起?你们可别忘了,小诗曾经可是跟姓孟的那小子斗过一番的,二人势同水火,怎么可能会搞到一起去?”

大长老钱浩松笑道:“三弟,这个你可是有所不知了。男女情爱之事,像你这般没经历过的人,自然是不会懂的。有时候打打闹闹多了,反而容易产生爱情,而且新时代的男女之爱,更加不会是我们这老一辈的人所能理解的。小诗若是跟姓孟的那小子真搞在了一起,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吧。”

三长老钱浩邢不悦道:“大哥,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在帮着那姓孟的小子说话?”

大长老钱浩松道:“事到如此,我们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不然,还能怎样?”

“大哥,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三长老钱浩邢很不爽。

这时,二长老钱浩荣道:“老三,你也别太执着了,大哥说的没错,事到如今,我们真的需要看开一些。反正小诗我们已经将她许配给钱文俊了,现在她既然是被人劫走了,那这件事干脆就交给钱文俊来做就好了。”

大长老点点头,道:“我的想法跟浩荣一样,想来钱文俊应该很乐意会接受这个任务,毕竟从我们将小诗许配给他的那一刻,小诗已经算是他的女人了,找不回自己的女人,那只能算他无能。”

三长老实在是不能理解二长老跟大长老这两人奇怪的思维,他摇了摇头,忿忿地道:“罢了,你们不管,我来管,我这就通知所有外在族人,全力搜索小诗的下落,哪怕将整个西南域翻过来,我也要将他们找到。”

说罢,他一挥衣袖,大步流星去了。

其他四位长老不由一声苦笑,二长老陡变严肃起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小诗如果真跟姓孟的小子搞在了一起,那可是非常不妙的事啊。”

四长老也是叹道:“是啊,小诗乃至阴之体,她若跟姓孟的小子结合,将来必生出个天才人物。那时,那孩子便是姓孟,而不是姓钱了。”

大长老端起一杯茶,轻轻地茗了一口,道:“凡事都要有两手准备,小诗这方面的事,已然是无法挽回的了。我们就不必执着了,走吧,之前的实验才进行到一半,剩下的,我们也必须再试试,倘若实验真能成功,失去一个小诗,又算什么?”

其他三大长老听闻此言,沉默了一下,纷纷起身。

“走吧,继续后半部分的实验。”

第两百八十七 小诗姐

孟缺带着钱小诗去到了邻县,但是转了一圈之后,他又从另外一个方向回到了YZ市。

钱小诗问他为什么还要回YZ市,他笑了笑,回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钱氏族人看着我们往邻县而去,必然想不到我们还会折返回来,相信我,今天晚上我们在YZ市比在邻县更安全。”

“你可真狡猾。”钱小诗撇了撇嘴,显然还为了孟缺偷摸她的胸那事而感到愤慨。

孟缺笑道:“这可谈不上狡猾,只不过是基本的谋略而已。”

钱小诗忽地很认真地盯着孟缺,道:“怎么你的声音跟以前不一样了?”

闻言,孟缺暗呼“糟糕”,以前他在钱小诗的面前有刻意改变声音的,可是今天晚上由于特殊情况,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微小的细节。也根本没想到,到了这个时间,钱小诗还是有着这么谨慎、敏锐的心思。

“可能是我嗓子不太舒服引起的吧。”孟缺只好找个借口遮掩过去。

然而,钱小诗却并不好骗,她这个女人太精明了,想在她面前撒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水灵灵地妙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孟缺的眼神,忽然肯定地道:“你撒谎,我听你的声音非常的自然,甚至比以前还要自然,你的嗓子根本就没事,是不是?”

“我嗓子真的是不舒服……”

“不要对我撒谎,我最讨厌对我撒谎的人,你跟我说实话好吗?”钱小诗很严肃地说道。

见她如此,孟缺只好妥协,叹了叹,道:“好吧,就算我嗓子没事,但声音稍微有点不同,这又有什么关系?”

钱小诗忽然闭上了眼睛,道:“你继续说,你的声音我好像感觉有点熟悉。”

孟缺不由紧张了起来,自己费了好大功夫才跟钱小诗发展到如今这个进程,莫不要因为这小小的一个疏忽,就前功尽弃了呀!当下,念头百转,故意咳嗽了一声,道:“夜间车挺多的,我看还是等咱们到了酒店之后,再慢慢说吧。”

钱小诗陡然睁开眼来,“孟缺……你是孟缺是不是?”

孟缺心神一晃,开着车的他在转弯的过程中听到这话,差点失去了重心,猛一转头,却见钱小诗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狡黠的笑,“一定是你,你的声音我记得,当初一路跟我去碧秋庙修炼欢喜禅,后来还在银河大厦的赌场跟我会过几次面,以前我没有一次当面认出过你,但是我记得你的声音。对不对,你是孟缺!”

其时,车子正好开到YZ市公园边,孟缺很干脆地踩下了刹车。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这番回答,等于是承认了。

在钱小诗如此肯定地认为下,孟缺想不承认也难。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借口来遮掩此事,钱小诗太聪明了,仓促之间找出来的借口一定会被她看破的。

与其说一个一般的借口等着她去看破,倒不如干脆地承认。

这样一来,起码能在她的心里留下一个爽快的印象。

“你承认了?你真是孟缺?”钱小诗很惊奇地问道。

孟缺点了一下头,道:“事到如今,我再继续遮掩也没意义了,倒不如干脆地承认。”

“你倒是很爽快,唉,你果然是个狡猾的家伙,我这次可是被你害惨了。”钱小诗尽管得知眼前的嘉和并非是嘉和,而是以前自己的对头孟缺,但她并没显得害怕,反而风轻云淡,并没有半点害怕和担心。

“我可没害你,事实上,我接近你,确实是因为喜欢你。你可别忘了,当初我还因为你,特意跑到碧秋庙去学习欢喜禅呢。”

“你脸皮真厚。”钱小诗扑哧一笑,一副很是轻松的模样,道:“碧秋庙是尼姑庙,你一个大男人还跟着去修行欢喜禅,你呀,脸皮真的可以堪比城墙了。”

“还不是因为你?”孟缺耸了耸肩道。

钱小诗道:“喂,我可是钱氏族人,跟你们孟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你喜欢我,难道你孟氏长辈不反对?”

孟缺笑道:“不共戴天的仇恨,那也只不过是千年前的旧事了,老一辈的人怎么也放不下,那是他们的事,在我看来,如果三大家族能够和平共处,那是最好的结果。我并不希望冤冤相报,打打杀杀。”

“你倒是挺特别的,不过,既然你看得这么淡,以前为什么又要总是和钱氏家族做对呢?”

“倒不是我跟钱氏家族做对,而是你们家族的人偏偏有那么几个人喜欢跟我闹矛盾,我在被迫无奈之下,也只能做出反击之举。”孟缺说得很大义凛然。

“那我呢?如今我在你手上,你想怎么处置我?”钱小诗仿佛看破生死,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我们不是说好了的么?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开一家酒吧,我当老板,你当老板娘,就这么处置,你看如何?”

“你认为这个玩笑还能当真吗?”钱小诗一脸正色,态度渐渐严肃了起来。

孟缺道:“我并认为这是玩笑,一直以来我都是当真的。”

“可是,你姓孟,我姓钱,我们是天生的敌人。”

“难道,你也跟老一辈的一样,有着腐朽而顽固的思想?”

“不然呢?你真认为我们可以当朋友?”

“如果你肯装傻,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是嘉和,而你仍然是我的老板。其实世间上所有的事,都不需要看得太清,想得太明,醉眼看世界才是处世的最高境界,假若你肯抛弃家族观念,我们又怎么不能当朋友?”

“我做不到。”钱小诗态度很果断。

“也许短时间内,你可能是有些无法接受,但没关系,我可以等。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接受的。同时,你也会答应当我的老板娘的。”

“这么说来,你肯放我一马?”

“对。”

“呵呵,居然这么大方?你可要想清楚,你真的肯放我一马?”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那你把车门打开,让我离开。”钱小诗开了好几次门,都打不开,却是早就被孟缺下了锁了。

孟缺笑了一下,道:“放你一马,并不代表放你离开,我会一直把你带在我的身边,我相信很快你就会愿意当我的老板娘的。”

钱小诗饱满的胸脯骤然起伏着,看起来俨然气鼓鼓的,却瞪了孟缺几眼厚,忍不住一笑,骂道:“你无耻,不要脸。”

孟缺忽然一伸手,揽住了她那柔软纤细的腰肢,将她向自己这边用力一搂,几乎零距离地看着她,道:“亲爱的小诗小姐,曾经好多次,你都差点成为了我的女人,你觉得这一次,我还会让你逃么?”

钱小诗咬着嘴唇,其剧烈起伏的饱满胸脯之下,那颗颤抖的心子如有小鹿在直撞。

被孟缺零距离地盯了几秒,她不由得呼吸急促了起来,忽道:“你能露出你的本来面目吗?我不想看到你这虚假的脸,你知道吗?张国荣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听她这话,孟缺笑了一声,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药水来。

这是晃爷爷给他的,有这药水,他能随时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拿下来。

将药水往脸上一抹,只待十几秒,孟缺就拉着耳边的皮肤扯了一下,撕拉一声,人皮面具很顺畅地被他撕了下来。

当钱小诗看到孟缺真正的脸,咬唇道:“果然是你,想不到连人皮面具这种东西你也能弄得到。”

孟缺将面具一扔,再次搂起钱小诗柔软而清香的腰肢,将座位放倒,强硬地扑了过去,将柔弱的小诗小姐霸道地压在身下。

“小诗姐,我这就让你当我的女人。”

钱小诗吃吃一笑,对孟缺的霸道,并不感觉害怕,忽地捏着孟缺的脸,道:“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小,你老实说,你今年多大?”

孟缺道:“刚满二十。”

钱小诗摇摇头道:“我可不怎么喜欢姐弟恋呢。”

“这可由不得你。”

孟缺丢下一句话,张嘴就吻上了钱小诗那温香软美的水润粉唇。

钱小诗挣扎了几下,叫道:“敢对姐姐这个样子,这可不太礼貌。”

“那你想怎么样?”孟缺问。

钱小诗脸色如火,滚烫至极,羞涩地一闭眼,道:“先熄灯。”

第一千两百八十八章 约定

车里翻云覆雨,软语呢喃,足足持续了两个钟头,方才渐止。

当车子不再起伏震荡,里面再无呢喃,有的只是男人跟女人粗重的喘息声。

“不要了,再来我真的要吃不消了。”钱小诗奋力提推开孟缺,美丽的玉腿紧紧朝中间夹紧,不给孟缺可趁之机。

孟缺笑了一声,道:“如今你已经成了我的女人了,现在你若是想走,我倒是可以考虑。”

钱小诗扯过内衣,缓缓地穿上,忍不住用手戳了一下孟缺的肋骨,道:“你这个负心汉,刚刚得到姐姐的身体,就想要赶我走么?”

孟缺哈哈一笑,又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道:“当然了,如果你肯留在我的身边,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钱小诗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我还能图什么呢,既然已经成了你的人,只能希望你以后好生待我。”

“这个当然。”孟缺拍着胸脯保证道。

钱小诗点了一下头,今天晚上的这个决定也许是过于冲动,但是她相信自己应该是不会后悔的。

起码孟缺的确是一个她比较欣赏的男人,而且跟钱文俊比较起来,恐怕有十女人,有九个半都会选择孟缺。

其原因嘛,很简单。

钱文俊都已经年过半百了,分明就是一个老男人。他的年纪比钱小诗的父亲还要大,论辈分,钱小诗还得叫他一声伯父。

要她嫁给这样的一个老男人,她宁愿去死。

而若是不死,那便只有选择背叛家族了。

既然是背叛了家族,那么选谁当自己的男人都一样。基于这一点,在稍微能够有选择的机会的前提下,她宁愿选择孟缺。

因为孟缺的确算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起码很对钱小诗的口味。至少这些年来,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像孟缺这样对待过她。

给过她温暖,也给过她浪漫,也只有像孟缺这样有能力的男人,才配得上拥有钱小诗这等女人。

“喂,做我的女人,你后悔吗?”孟缺忽然也问了一句。

钱小诗摇了一下头,道:“没啥后悔不后悔的,你若是以后对我好,那我便不后悔。若是你对我不好,那我肯定是要后悔的。”

“对了,钱氏五老要把你嫁给谁啊?搞得你那么不情愿?”孟缺好奇地问道。

钱小诗剜了他一眼,道:“钱文俊啊,你以为是谁?”

“哈哈,原来是钱文俊这个老男人,他可是个变态人物呢。”孟缺幸灾乐祸道。

钱小诗冷笑一声,道:“你可别笑,现在我的清白被你毁了,他肯定是很生气的,早晚都会来找你的麻烦,你得提前做好准备。”

俗话说女人的胳膊肘都是朝外拐的,看来这个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这钱小诗才刚刚失·身,就已经开始为孟缺的安危而担忧了。

“你这是关心我?”

“废话,你若是死了,我岂不是要当寡妇?”

“其实,你可以另嫁的。”孟缺打趣道。

钱小诗忽地表情一阵严肃,道:“孟缺,我告诉你,事实上我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你不要以为刚才我委身于你,就觉得我是个风.骚、浪.荡的女人,正如你所见,我还是处·女。我选择了你,并不是一时冲动,既选择了你,我自然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你走到最后。所以,你以后最好别跟我讲‘另嫁’之类的话题,不然的话,小心我剪掉你的命根子。”

感觉到钱小诗话语当中的认真,孟缺再也不敢乱开玩笑。

钱小诗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也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女人,而且经过刚才她所说的这番话,亦让孟缺感觉到她是一个极度专情的女人。

这一点,其实孟缺早就见识过了。

钱小诗为了曾经暗恋过的人,所做的一切,孟缺不但亲眼所见,更是亲身经历过。

现在钱小诗将重心摆放在自己的身上,这说明以后她真的会以自己为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果然是个好女人。”

孟缺在心中感叹了一声。

“孟缺,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钱小诗表情仍旧很认真。

孟缺颔首:“说。”

钱小诗道:“我知道你并没有完全放弃家族之间的仇恨,孟氏跟钱氏虽然理论上来说的确是不共戴天,但是我希望如果有朝一日你得势了,能够放钱氏家族一马。你若能答应我,那我以后便诚心诚意奉你为夫君,绝无二心。”

“好。”孟缺想都没想,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四大家族之间的恩怨,传承了千年,一直都没停止过。

孟缺也绝非是一个嗜杀好战之人,如果能够天下太平,四大家族能够和睦共处,他倒是什么都不想做。

怎奈何,爷爷的想法跟他完全不同。在爷爷的眼里,孟氏家族一定要兴复,同时其他三大家族一定要铲除。

可是,实际上其他三大家族在这个世界上屹立了这么多年,其子孙后代何止万数?

要将他们全部斩尽杀绝,也实在是太血腥了一些。

更何况,除钱小诗外,孟缺的身边还有个王雪怡。王雪怡是王氏家族的人,若是一定要斩尽杀绝,她们肯定也在其中。

但,孟缺是不可能杀她们的,爷爷也不会。

当初王雪怡带着潇潇来到YZ市的时候,爷爷看她们的眼神,哪里有半点怨恨,分明就是慈爱的目光。

眼下除三大家族之外,又冒出了一个K组织。原本爷爷打算消灭三大家族的计划,亦因这个K组织而变了。

因为,这个K组织不但是杀害孟缺之父孟晋的凶手,亦是杀害明晃妻子的凶手。

杀亲之仇,不共戴天,这是当务之急,也是首要做的。

“答应得这么爽快?你可不准撒谎,你要知道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钱小诗认真地说道。

孟缺应道:“你放心,我既说了这样的话,就一定能够做到,只要不与我为敌的人,我也绝对不与他们为敌。但是他们非要来惹我,那也怪不得我还击了。”

钱小诗点了一下头,倘若孟缺答应得非常豪爽,什么条件都不提,那么她还有点怀疑,但孟缺提出这一点前提条件,便是让她相信了下来。

任何事情,都无法尽善尽美。她无法要求孟缺在被钱氏一族的人狂虐之下也不还击,她相信,大多数的钱氏族人是希望和平的。

而那些睚眦必报,心胸狭窄非要跟孟缺敌对的,她也管不了他们的生死了。

此现在开始,她的心中第一位不再是家族,而是她的男人!

“好,咱们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第一千两百八十九章 解开的秘密

这夜,孟缺带着钱小诗在酒店里过夜。当晚,他并没有再继续折腾小诗姐,处子刚破身的那种疼痛感,孟缺是明白的,是以让她好生休息了。

而他自己却是一整夜都睡不着,坐在窗边,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一直发呆到凌晨三点半,才略有睡意。

滚到床铺上,睡了三个小时,又惊醒过来。

其时,钱小诗也醒了。她看着孟缺一脸疲倦的模样,以及眼睛周围的黑圈,道:“怎么了,你没睡好?”

“是啊。”孟缺叹了一口气,目光不有自主地盯上了钱小诗的美腿。

钱小诗警惕地赶紧将美腿一缩,藏进了被子里,道:“你可别又想折腾我,我现在都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就不能别那么猴急吗?”

孟缺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乱想什么呢?别以为我真有那么色,我只是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秘密?”钱小诗听得孟缺并不是想使坏,她这才放了些心。

孟缺掀开被子,抚摸着她那修长且白皙的玉腿,道:“你知道吗,你的腿是天下第一腿,而且你更是西施转世,这个秘密够神奇吧?”

“你应该用这样的话骗过很多女孩子吧?”钱小诗虽然也知道自己的腿很修长、很细白,但是如果这就算是天下第一美腿,那她可不太相信。

孟缺道:“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你的大腿上有一朵水仙花胎记,这就是很好的证明,而且拥有水仙花胎记的女人,一般都是至阴之体。在四大美女之中,有两阴两阳,西施和貂蝉属阴,王昭君和杨玉环属阳。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至阴之体的女人。”

说到至阴之体这四个字,本来不相信孟缺所说的钱小诗,不由地相信了起来。

事实上,她的确是至阴之体,这一点钱氏五老早就向她提起过。可她一直以来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是至阴之体,凭什么是至阴之体。

这下子得到了孟缺的解释,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怎么听起来,你似乎还见过至阳之体?”

“没错,她们都是我的女人。一个是王昭君转世,另一个是杨玉环转世。”

“什么?你还有其他的女人?”

“是,你不是不喜欢撒谎的人吗,所以我对你一切坦白。”

“你……”钱小诗佯怒着,作势要打他,想了一下,又放下了拳头,道:“算了,你那么厉害,多几个女人,我也能少受点罪,以后你就让你其他的女人陪你过夜吧。”

孟缺一笑,道:“那可不行,我的女人自然要全部跟我一起睡。还有,你知道王昭君的转世是谁吗?”

“是谁?”

“这个人,你应该并不陌生才对,在很多人的口中,描述你们是YZ市的两生花。我这么一说,你应该有印象了吧?”

“难道……你说的是电视台的一位叫……苏雯的女主播?”钱小诗果然是有印象的。

在YZ市,最富色彩的两大美女,很早以前就传于众人之口了。

人们都知道电视台的苏雯大美女、银河大厦的钱小诗大美女,二者是并立的YZ市两生花。

钱小诗也在很早以前就听过类似的传闻,但她并没在意。

“你居然将她也弄到手了,你还真是个好色鬼。”钱小诗啐骂道。

“没办法啊,孟氏家族当年被三大家族联合下了诅咒封印,我必须要找到四大美女,才能解开封印。所以,这是无奈之举,也是必须之举。”孟缺一点也不隐瞒,他对其他的女人并不能像对待钱小诗一样,什么都能说。

在钱小诗的身边,他感觉很放松,而钱小诗的诚心归附,便让他更加的放心了。所以,一聊起来,他什么都愿意说出来给她听。

“按理说,就算我们是四大美女的转世,但这也是千万人中难寻一人的几率,你是怎么知道的?”钱小诗很觉得惊奇。

孟缺笑道:“如果我说缘分你信不信,除了你们两个,我还找到了杨玉环的转世。现在就差最后一个貂蝉转世了。”

“你呀,真是祸害精,居然祸害了我一个还不够,还要祸害其他三大美女,真是太不要脸了。”钱小诗打趣地道。

孟缺耸了耸肩,道:“虽然祸害了你们,但是我可以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对待你们。”

有点出孟缺意料的是,钱小诗也是个很大方的女人,她居然可以不计较自己的男人跟别人共享。

也许昨天晚上在车里孟缺所表现出来的那一幕,着实是吓到她了,所以她也打心眼里希望能有几个女人能给自己分担一下,这样自己压力就小了。

“这么说来,你身上的封印,全都解了?”钱小诗歪着脑袋,眨了眨眼,好奇地道。

“嗯,得到了你的帮助之后,我的能力又进步了一层楼。”孟缺握了握拳头,体内龙血之力的浑厚比之当初,又要强了好几个档次。而且雷电属性,也比初始状态强了一大截。

这次钱小诗对他的帮助,确实不小。从现在开始,他算是一个真正通悟虚灵三镜的人。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钱小诗狡黠地笑着,眼中满是期待。

孟缺俯下身去,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随即牵起她的手,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第一千两百九十章 分解的龙元魄

YZ市,零陵南路老街区,78号。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周围都是废墟呢!”钱小诗被孟缺牵着手,强行走进了一片废墟。

这片废墟是不久之前形成的,当时在YZ市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最后官方的解释是这里有一栋危房,需要拆除,所以进行了爆破工作。

因为这一个理由,民心得以安稳,钱小诗也知道这事。所以她才对孟缺带她来这里感到很奇怪。

然而,面对钱小诗的疑问,孟缺笑而不语,随即他走进废墟,在一块铁板上敲了两下,然后那铁板竟然兀自向两边打开了来。

钱小诗瞧得惊奇,讶然道:“这……这下面是……”

“来啊,进来你就知道了。”孟缺不由分说,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就往里面去了。

一进入地下室,上面的铁板又自动合上,旋即漆黑的地下室里灯光大亮。放眼看去,这整个地下室极其宽敞,摆放了很多电子医学设备。

钱小诗既惊奇又疑惑,旋即又听到一连串人语,她问孟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孟缺笑道:“这就是我住的地方啊。”

“啊?原来你一直住在地下?怪不得钱氏家族费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都找不到你。”钱小诗恍然大悟地道。

跟着孟缺往前走了一段,她发现这地下室里,还有好些个人。而且除了人之外,这里面不但是个超级医库研究中心,更是一个监控中心。

里面的人,共有五个。其中一个被绑在石柱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其嘴里塞着一条三枪牌的内裤,一看到孟缺进来,他扯着嗓子呜呜咽咽地也不知道在嚷嚷着什么。

钱小诗没多注意这个人,转眼再看其他人,也是不认识。

既不认得明晃,也不认得大猩猩和唐琅,但是她却对孟有才有几分印象。

孟有才当初可是混入过银河大厦跟她有过接触的,所以她记得。

大猩猩看着钱小诗被孟缺牵着手带了进来,顿时拍了拍手,道:“厉害,YZ市的两生花之一的钱大美女也落入了你的手中,看来下一步计划可以进行了。”

孟缺笑了一声,先为钱小诗介绍了众人一番。在介绍到爷爷孟有才的时候,钱小诗明显迟疑了一下。

孟有才也知道她在想什么,道:“钱小姐,我知道你还记得我,但是其实我并不是商客,我是孟缺的爷爷,从今以后也是你的爷爷,你当我孙媳妇,我很满意。”

钱小诗颇觉羞涩,点了一下头,乖巧地喊了一声爷爷。

待将所有人介绍完毕之后,明晃一点也不耽误时间地走到手术台,对孟缺招了招手,道:“孟缺小子过来吧,我们得抓紧时间才行。”

“好。”

孟缺依言走到了手术台边,将袖子掳起,然后坐了下来。

钱小诗看得疑惑,问道:“爷……爷爷,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孟有才捋着胡须一笑,道:“我们将进行一种能力提升计划,这个计划,必须要孟缺的血才行。”

对钱小诗,所有人都已然是把她当自己人看了。因为早在她跟孟缺没回来之前,孟缺就已经发短信告诉了他们一切情况。

是以,当孟缺带着钱小诗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显得没有多少惊讶。

“为什么需要他的血?”钱小诗不解。

孟有才道:“因为在我们所有人中,孟缺的血最纯正,他是唯一一个通悟虚灵三镜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解开了三重封印的孟氏后裔。”

即便孟有才对她并不隐瞒,但她不是很听得明白。

只见到手术台边,明晃拿出一根输液器来,然后就往孟缺的手臂静脉扎了下去,很快,输液器里便有鲜红色的血液倒流出来了。

明晃飞快地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子,将倒流出来的血液全部接住。一连接满了三瓶,他才将针头拔掉。

再接着,他从背后的一个保险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来。盒子盖一打开,里面立即闪现出一种火焰般的光芒,一颗鸟蛋大小的珠子慢慢地浮升起来,外红内紫,十分怪异。

大猩猩和唐琅两人,眼睛睁得奇大,满是兴奋的表情。

孟有才也是一脸微笑,仿佛心中的某中期待,终于是如愿以偿。

唯独钱小诗大惑不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需要孟缺的血?

难道那东西就是孟有才口中所谓的能够提升力量的东西?

在钱小诗不解的目光当中,明晃继将那珠子摆放到桌上,以三根钢针将它固定住。

“孟缺小子,你确定……那事已经完成了?”明晃在行动之前,确认问道。

他所谓的“那事”,自然就是孟缺跟钱小诗上.床的事。

孟缺笑着点了一下头,道:“没错,不但已经完成了,而且完成得非常好。”

明晃无奈地笑了一声,这才拿起那三罐血,均匀地倒在了龙元魄之上。

当血液一接触到龙元魄,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在手术台的附近,忽然升起了一道诡异的彩虹,然后那龙元魄七彩变幻,响起一连串清脆的裂痕声。

明晃赶紧拿来一个纯钢制作跟锅盖一样的东西,将龙元魄盖在其中。随即叮叮当当,噼里啪啦,盖子当中一阵爆响,一连响了一分多钟,方才渐止。

孟缺听着安静下来的纯钢锅盖,问道:“晃爷爷,这是成功了么?”

明晃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得意,道:“这是自然的。”

将锅盖一打开,原本一颗龙元魄变成了七颗,并且呈现七种不一样的颜色。

“七颗,居然自动化成了七颗?”大猩猩惊讶地跳了起来,立即跟唐琅围了过去。

明晃将七颗龙元魄收好,道:“虽然由一颗变成了七颗,但是里面蕴藏的能量还是十分巨大,像我跟孟有才这样的老骨头是无福消受了,你们三人倒是可以使用,但也须得量力而行。”

晃爷爷早就说到过这一点了,他说龙元魄当中蕴藏的力量太强大了,如果一个人直接吞掉,绝对会因为承受不住那股力量而爆体身亡的。

如今一颗龙元魄化成了七颗,竟然仍旧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得了,而且即便能用的人也须得量力而行。从这里,可看出这龙元魄实在是不一般。

“来吧,你们三人每人先吃一颗试试。”

第一千两百九十一章 吞服

大猩猩最是迫不及待,伸手就要去抓,他早就想要提升实力了。只要实力一提升,到时候什么钱氏五老、慕容三怪,还有那慕容绝统统都不用畏惧了。

然而,他的手刚刚伸出去,就被明晃打了一下。

“你这小子也忒心急,你知道你该吃哪一颗吗?”明晃十分严肃地问道。

大猩猩挠了挠头,道:“难道这还有区别吗?”

明晃白了他一眼,义正言辞地道:“当然是有区别的,原本一颗龙元魄化成了七颗,这就好比天干地支五行之数,黄、青、蓝、红、褐代表着金、木、水、火、土,另外这黑白两颗更是不能乱吃,因为它们的属性并不确定,乱吃可是会死人的。”

被晃爷爷这么一吓,大猩猩吐了吐舌头,颇有些后怕,道:“这么厉害?那我该吃什么?”

明晃从七颗龙元魄当中挑出了一颗黄颜色的递了给他,道:“钱氏家族走阳刚脉,能够创出《大金刚神力》这得奇功,这说明他们属金,你吃金黄颜色的龙元魄,乃属性相合。”

大猩猩接过金色的龙元魄,盖因为之前被吓到了,这会儿有些惴惴不安。

“那我呢,我该吃哪一颗?”唐琅走上前来,兴奋地问道。

明晃想了一下,道:“慕容一族亦是走阳刚一脉,但根据他们祖上创立的《巨灵神功》来看,他们当属于土属性。土生万物,其力无穷,跟巨灵神功很相符,你吃这颗褐色龙元魄应该没错。”

唐琅接过褐色的龙元魄,笑道:“大猩猩,我若吃下这颗褐色龙元魄,指不定今后实力就会在你之上了。”

“白日做梦!”大猩猩傲然地一扭头,将手里的金色龙元魄张口就吞下。

唐琅也不慢他,将褐色龙元魄扔进嘴里,直接吞了下去。

孟缺笑看着他二人,末了,向晃爷爷问道:“那晃爷爷,我又该吃哪一颗呢?”

明晃神秘一笑,忽地将手里剩下的五颗龙元魄全部塞到了孟缺的手里,道:“这五颗,你全吃掉。”

“我全吃掉?你不是说会爆体而亡的吗?”孟缺大惊。

明晃道:“我让你全吃,却并没让你一次性全吃,你且先吃三颗。”

“我能吃三颗?”

“嗯,你体内龙血纯正,再加上有麒麟、睚眦护身,吃下三颗应该没事,而且你通悟虚灵三镜,水、火、雷三中属性你皆拥有,所以这蓝色、红色以及紫色的龙元魄,你都能吃。”

蓝色代表水属性,红色代表火属性,紫色代表雷属性。

手里拿着五颗龙元魄,孟缺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小小的五颗珠子当中所蕴藏的能量。

这小小的龙元魄,哪怕只吃下一颗,就能让实力直线暴涨。而三颗一起吞下,那实力究竟能暴涨到什么程度呢?

这几乎无法想象,孟缺激动得有些颤抖。

这时,孟有才走了过来,他紧张地看着孟缺,道:“这个先别急,你先吃一颗,等到感觉无碍,再吃第二颗。”

明晃亦道:“嗯,孟有才说得不错,你可以一颗接一颗的来,看情况吃,量力而行。”

“嗯。”

孟缺应了一声,拿起红色的珠子,张口就将之吞下。

珠子顺着喉咙流入腹中,一瞬间,它散发出炙热的能量来,让孟缺感觉如似坠入了火海。

孟有才关心地问道:“怎么样?是否承受得住?”

孟缺点点头,道:“还好,有点热,不过我能承受得住。”

另一边,孟有才又问大猩猩和唐琅:“你们俩有何感觉?”

大猩猩和唐琅表情如出一辙,看起来像极了是在便秘,听得孟有才问。他二人回道:“这龙元魄能量太强,吃下去之后,感觉肚子超级撑。”

明晃当即就骂道:“你们两个蠢货,龙元魄之力自然是强悍而凶猛的,你们俩若不赶紧运功调息,必将爆体而亡。”

大猩猩和唐琅一听这话,赶紧就地而坐,调息起来。

孟缺也如他们一样,就地而坐,盘腿调息。当他感觉到腹中灼烧感稍弱,立即又将蓝色的珠子也吞了下去。

红色是火,蓝色是水,水火相合,必能相抗持衡。

当珠子一吞将下去,果然,这一次非但没奇怪感觉,反而觉得浑身舒畅。

孟有才关心地再问:“缺儿,你感觉如何?”

孟缺兴奋地道:“我感觉到体能能量狂增,功力暴涨,全身上下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之感。”

明晃点了点头,道:“那你就赶紧趁机将紫色龙元魄也吞下去,这七颗龙元魄本出同源,倘若吞服的时间隔得太久,恐怕会互生排斥。”

“嗯。”依言,孟缺又将紫色的也吞了下去。

当紫色的龙元魄一入体,他浑身上下立即紫光弥漫,银蛇乱舞。他整个人好像被一条巨大的雷蛇给包围了起来,电花嗞嗞作响,声势骇人。

明晃拉着孟有才赶紧闪开,道:“不要靠近他,紫色龙元魄为雷电属性,如今孟缺小子身上的雷电,恐怕不会比真正的雷电弱。”

孟有才既觉惊奇又觉兴奋,点了点头,心情不由地一点一点激动了起来。

孟缺的能力大幅度提升,代表着两件大事即将可以达成。第一件是可以兴复衰败了千年的孟氏一族;第二件是为孟晋报仇,血洗K组织。

一想到衰败了千年的孟氏家族将以全新的姿态重新在这个世间崛起,再想到崛起后的孟氏家族,将以君临天下之王者姿态血洗狂虐K组织。

孟有才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蓦地,向天一喊,颤声道:“晋儿,你在天之灵睁大眼睛看着吧,你儿子孟缺已然崛起了。”

钱小诗惊讶无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心情极是复杂。原本她请求孟缺在将来得势的时候饶钱氏家族一次,她算着,就算孟缺能得势,那也将是十几年或是几十年后,再快,起码也得四五年。

没想到,这才半天不到,孟缺就在那奇怪的珠子的辅助下,实力突飞猛涨。

以孟缺的实力,他本来就已经很强了,如今这一强再强,谁能猜测他会变得多么恐怖?

隐隐中,一种不详的预感在钱小诗的心里诞生,她轻轻地闭上了眼来,对天祈祷道:“神啊,但愿孟缺这个男人说话要算数才好。”

孟缺所是说话算数,那么钱氏还能苟延残喘。倘若孟缺说话不算数,那么钱氏必将走向灭亡之路。

第一千两百九十二章 实力暴增

一过数小时,孟缺几乎是和大猩猩、唐琅二人同时从静坐当中醒来。

其时大猩猩和唐琅神光内敛,从表面上来看,二人并无什么特殊的变化,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大猩猩的额头中央,多了一条金色的线;而唐琅的额头中央多了一条褐色的线。

与他们相同,孟缺并不例外,他的额头中央有一条淡淡的三色线。线条比头发稍微要粗那么一点点,看起来颇为神异。

“好家伙,你们果然都能承受得住龙元魄的力量,好,真是太好了。”明晃高兴地道。

大猩猩握紧了拳头,在感受到自身被提高的力量之后,兴奋道:“以我现在的力量,就算慕容绝跟我单挑,我都不会惧他了。”

“哈哈哈……你这叫猪鼻子插葱——装象,就你这点水平,还跟慕容绝单挑?”唐琅打趣道。

大猩猩大是不悦,瞪了唐琅一眼,道:“死光头,你是心里不服气怎么的?不服气,咱们出去找个地方练练?”

唐琅实力也是大涨,也正想找个人练练,而无疑大猩猩是最好的对手,顿时也没拒绝大猩猩的提议。一挥手,道:“走啊,我还怕你不成?”

说着,二人勾肩搭背,霪贱地笑着走了。也不知道二人是真要练练,还是策划着找空姐,练某项床铺上的体育项目。

孟缺和爷爷等人也都懒得管他们,这时,孟缺伸出手来,掌心当中还剩两颗龙元魄,一黑一白。

“爷爷,晃爷爷,你们两个真的不能吃吗?”

孟缺很想大家一起提高实力,这样的话,将来即便发生什么乱子,大家也都能有自保的能力。特别是爷爷,如今他年事已高,又是孟缺唯一的亲人,孟缺极不希望他会出事。

明晃颔首道:“我们已经老了,身体不如你们年轻人强横,而且以我们的岁数,你觉得吃下这龙元魄,不是浪费么?”

“哪有什么浪费不浪费,只要能吃,咱们就等于多一个保险,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这黑白二珠,我们确实无福消受。”明晃叹息道。

“为何。”孟缺捧着黑白阴阳二珠,感觉这两颗龙元魄很奇怪。他之前吞服的三颗龙元魄,属性力量很明显,譬如火属性的龙元魄,它会有一股炙热的灼烧感;而水属性的龙元魄,它会有一种凉飕飕的冰寒感。

就算是雷属性的龙元魄,它也有一种电流隐隐浮现,唯独这黑白二珠一点能量波动都没有。

就像是返璞归真,反而看不出任何名堂。

明晃很严肃地道:“不止是我们,就连你,也不能随意吃下这黑白两颗龙元魄。这里面的力量很奇怪,同时也很霸道,就连我也猜测不到这黑白二珠里面到底蕴藏着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我个人建议,这珠子你最好是先留着,等到以后需要的时候,再用。”

“哦,”晃爷爷都这么说了,孟缺只好将之收了起来。

忽而想起在异世界的亚木昆老爹和迪娜小姐,貌似曾经在异世界的时候,孟缺曾答应过迪娜,龙元魄会分一些给她的。

于是,心里便想着:“罢了,这两颗珠子先留着吧,等以后去到异世界,就送给迪娜,当成传家宝。”

钱小诗仍旧呆在震惊之中,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随即,她来到孟缺的身边,看着他额头上的那条三色线,奇怪地道:“你吃的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是跟钱文俊研究出来的那种东西一样吧?”

一想到这里,她既担心又害怕。

钱文俊研究出来的东西,虽然很神妙,但是一般都是有副作用的。他的儿子钱豹,侄子钱蜕都是因为那种研究出来提升功力的药而死掉的。钱小诗可不希望孟缺也变成钱豹、钱蜕那样。毕竟,如今孟缺是她的男人。

孟缺摸了摸她的头,以一副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你别担心,我这个东西比钱文俊研究出来的东西强一万倍,我这东西并不是制作研究出来的,而是天然而成。并无副作用。”

“这样吗?”钱小诗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副作用,那便是不用让人担心了。

“嗯,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感觉到钱小诗眼神中的真情,孟缺真的很高兴,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四大美女,自己已经得其之三,而且这三个已经到手的美女,都是非常好的女人,最后一位美女是在哪里呢?

倘若将来能够坐拥四大美女,再加沈梦盈、罗贞儿、璇颖、王雪怡、迪娜,这样的生活,绝对是妙不可言啊。

正联想间,明晃忽然说出一句让孟缺迅速回过神来的话——“孟缺,近期你必须要去SH市跑一次。”

“为什么?难道SH发生什么事了吗?”孟缺问道。

明晃点了一下头,道:“就在你来之前,大猩猩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称SH那边的骚年会出了点事,你知道这次闹出动静的肇事者是谁么?”

“难道是慕容家族?”

“不是。”

“那会是谁?”

在SH市,除了慕容氏家族,如今谁还敢动骚年会?骚年会的大名,如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东骚年、西联盟,这两大帮会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全华夏影响力最大的帮会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还敢妄动骚年会的,若不是慕容家族的人,那便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

“你听好了,此人你应该并不陌生,他就是孙浩东的儿子,当初孙浩东叛乱,他的儿子被畜生剑道的铁彬带去了美国,如今他回国来,想必是得到了畜生剑道的特殊栽培。据说,如今的孙伯南跟以前大不一样,他创建了一个‘异禽会’,声势十分浩大,并且暗中还跟慕容家族拉上了关系,这件事,我们必须要尽快将之解决掉,不然麻烦会越酿越大。”

“呵呵,异禽会?当初他跑去美国,侥幸得留一命,居然还不珍惜,还敢跑回来张狂放肆,这小子,我必会好生收拾他的。”说着,孟缺一看钱小诗,道:“小诗,你愿意陪我去吗?”

钱小诗略带娇羞地点了一下头,虽没说话,但却是默应了。

“好,我们这就过去。”说完,孟缺牵着钱小诗的手,就要离开。

此番实力大涨之后的他,亦想找个人练练手。去SH市,并不算远,坐飞机一个半小时便可到达。

只不过,孟缺心里有个希望,那便是——“但愿这个叫孙伯南的实力不要很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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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九十三章 飞扬跋扈为谁雄

孟缺很具期待地带着钱小诗启程出发,二人出了地下室,欲开车去机场。

却在靠近汽车的时候,发现车中早就已经坐了一个人。其人五十多岁,剔着光头,一脸狰狞相,其太阳穴高高的鼓起。

“小诗,你倒是让我一番好找啊。”其人风尘仆仆,却正是寻钱小诗而来。

“三……三爷爷……”

钱小诗一见到其人,惊得面色陡变,赶紧拉着孟缺向后退去。

孟缺却一动不动,甚至还带着一脸微笑地看着车中的那位熟人。

那人正是钱氏五老中的脾气最为火爆的三长老钱浩邢,本来昨天晚上他一路追着钱小诗的车,到了邻县找了一圈,最后通过各种关系、手段,他查到原来钱小诗的车于昨天晚上就已经从另外一条路开回YZ市了。

他一路追查着,回到了YZ市,立即让钱氏家族的情报人员锁定钱小诗的车牌号码。钱小诗的车是豪车,在整个YZ市,跟她拥有同一款车的人,几乎不超过三个。

这样一来,查询起来就更加地方便了。

最终,钱浩邢得到了消息,说是钱小诗的车昨天晚上在某家酒店的停车场停了一个晚上,今天早上开去了零陵南路的一条老街当中去了。

他便循着这条线索一直找了去,结果,还真给他找到了钱小诗的车。

车在人在,他相信钱小诗还会来找车的,所以干脆就坐在车里守株待兔。

果然,还没等他等够一个小时,钱小诗就伙同他并不陌生的一个少年男走了过来。

“我一早就听闻你在外面有了情郎,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这孟氏的余孽。”钱浩邢大怒,慢悠悠地从车子里钻了出来,风轻云淡地一抬脚,直接跨到了车顶上,居高临下,霸气十足。

钱小诗连忙扯了扯孟缺的衣服袖子,道:“走啊,快走啊,三爷爷很厉害的。”

孟缺依然没动,他的脸上也带着风轻云淡的微笑,仿佛没有任何紧张与害怕,道:“我知道这人厉害,曾经我还在他手上败过一次,他更是还把我抓到了钱氏山庄,想不到我还有跟他单独碰上的时候。”

“孟氏余孽,你好大的胆子,当初没杀掉你,算是我最后悔之事。你这小子不但放走了慕容绝,更是杀害了我钱氏大量英才,如今更是连小诗都被你给拐跑了,小子,今日我没兴趣再活抓你,你最好有死的觉悟。”

“呵呵,说得好像你随时都能杀掉我一样,倘若你能杀我,请随便。”孟缺懒洋洋地说着,话末,他将钱小诗推往一边,让她去旁边候着。

钱浩邢怒不可遏,叱喝一声,顿从车顶上冲击而下。

孟缺站着仍旧是一动也没动,在这个地方,即便是钱氏五老全来了,他也不怕。

不说别的,单说这块废墟底下的人,除了爷爷,还有继承了上一代钱氏三杰之首之能力的晃爷爷。这两个老级别的高手一旦杀出来,钱氏五老纵算全在场,也只有惨败的份。

更何况,如今的孟缺已经不再是昨日的孟缺了。钱氏五老纵算全来,他一个人也自信能全部挡下。

这钱浩邢不知死活,居然区区一个人就敢追到这里来,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受死!”

“青龙相!”

钱浩邢的身相霸道而刚猛,他的实力在钱氏五老当中,算是较弱的一个。其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武功太刚猛、太霸道了。

明晃曾经说过一个有关于钱氏绝学的奥妙,那便是——刚则易折,须以柔和之。

钱氏的《大金刚神力》虽然听名字就知道是走刚劲霸道路子的,但何为刚的极致?其答案便是刚柔合一,只有参杂了柔劲的刚,才是最强的刚。

孟缺站如木桩,还是不动,当钱浩邢突然杀近,在拳风接近他几乎只有一个厘米的时候,孟缺忽然身型一弓,反击了一式“白虎相”出去。

青龙对上白虎,两者本来都是极煞之相,青龙擅毁灭、白虎擅撕裂。出招之时,孟缺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只听咔嚓两身,随即两只手臂好像突然之间,增长了起码有二十公分。

如此一来,一寸长来一寸强,在钱浩邢眼看就要击中孟缺的时候,孟缺后发而先至,白虎相冲进钱浩邢的胸膛,往左右一撕。

“撕拉~~”

钱浩邢的上衣瞬间破碎,同时胸膛上被抓出十条触目惊醒的血红色抓痕。其抓痕,每一条都深可见骨,血流森然。

“你……”

钱浩邢顿觉大惊,这才区区半年没见,眼前这小子,好似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居然也懂的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莫非……”钱浩邢突然大怒,道:“莫非钱氏家族的那张藏宝图就是被你盗走的?”

当初钱氏山庄的藏宝图失窃,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慕容绝偷走的。此刻钱浩邢见到孟缺使出一招几乎比他耍得还要好的白虎相,他立即认定当初那张藏宝图一定是孟缺偷走的。

因为在置放藏宝图的地下密室当中的墙壁上,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全部以画作列之,肯定都被这小子给偷学到了。

而且除此之外,刚才孟缺出招时肩膀两声陡动,那似乎又是慕容氏巨灵神功的路子。

钱浩邢以前没少跟慕容绝动手,是以对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亦有比较深的认识。

第一击失败,且让自己受了伤,钱浩邢不敢大意。认真起来,再度向孟缺发动攻击。

“朱雀相!”

“玄武相!”

各种身相被钱浩邢接连使出,但无论他如何攻击,孟缺就是没移动过一分一毫。

“小子,忒也狂妄!”

“如来法相!”

无计可施的钱浩邢最终使出如来法相来,欲以佛掌印了结孟缺这小子。

然而,孟缺一看到钱浩邢使出如来法相,他非但不惧,反而一笑,问道:“你确定你要用这一招?”

钱浩邢冷笑道:“怕了么?能逼得我使出这一招来,小子,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哼,不自量力!”孟缺表情极度淡然。

见到这一幕,钱小诗的心紧紧地悬着,暗为孟缺捏了一把汗。

却见这时,钱浩邢浑身上下金光暴涨,如山一般的一掌铺天盖地,忽然盖压而下。其势惊天,地面上灰尘滚滚,沙石飞溅。

孟缺便在那沙石、滚尘当中,陡然一皱眉,右手同样是浮现了金光。蓦然冲指上抬,其手指之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来,那光芒几乎有水桶般粗大,飞射而出,撞上浑身发光的钱浩邢。

令人惊骇的一幕立即出现——钱浩邢的金光佛掌印在半空当中,瞬间被金光指劲击破,随即,那金光指劲余劲不消,更是长驱直入刺入了钱浩邢胸膛,只听一道爆裂声,钱浩邢心脏部位直接烂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窟窿洞。

只见他在半空当中微微一滞,旋即金光一休,整个人如炮弹一样坠落下来。

“砰!”

沉沉地一声闷响,钱浩邢一动也不动,两只眼睛睁得奇大,眼神当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同样也充满了疑问。

孟缺却收回手指,有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金色的指尖,心道:“这就是吃了龙元魄之后的效果么?千芒指的光束,居然能够扩展成这么大一条。”

除惊讶外,孟缺还异常欣喜,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杀钱氏族人不用攻击天突穴和百汇穴。

仅是一指,他直接灭敌。

千芒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到这一刻,才是名副其实,真的可以堪破万物了。

“哈哈哈哈……爽!”孟缺仰首一吼,曾经的一切压抑,瞬间全部释放出来。有了如今这个力量,偌大天下,还有谁能抵挡自己?

“走,小诗,我们去SH市!”

弃钱浩邢的尸体不顾,孟缺牵着呆若木鸡的钱小诗钻进车里,引擎一发动,转眼消失不见。

第一千两百九十四章 凶狠反击

钱氏山庄,会议厅。

钱浩邢死亡的噩耗,很快就传到了其他四位长老的耳朵里,并且,在钱浩邢死亡的一个小时后,他的尸体也被运回了山庄。

此刻,钱浩邢的尸体就躺在一副黑色的棺木当中,那棺木就摆在会议厅的最中央,中间架了两跟凳子,并没让棺材接触到地面。

钱氏五老缺了一老,其他四人甚是悲戚,在第一眼见到钱浩邢尸体的时候,四老忍不住抹了一把泪。

“你们说,老三会是什么人干掉的?”大长老钱浩松一脸愤然,双眼当中充满了血丝。

四长老钱浩鉴叹息着看着钱浩邢的尸体,道:“三哥浑身上下只有一道伤口,‘天突穴’、‘百汇穴’根本没被人碰过,由此可见,杀死他的正是他胸口的这道窟窿,这个窟窿的所在,刚好是心脏位置,这一击也不知道是怎么样造成的,竟然可以穿透鳞甲护体,更是能直接将心脏给击碎,依我看,这应该是某种现代化的高科技武器。”

二长老眉头紧皱,听得四长老之言,立道:“不见得吧,高科技武器能伤得了老三?即便是枪械、炮弹,在鳞甲护体的情况下,也不至于会伤成这样,依我看,老三胸膛这个伤,像是被某种霸道的劲气直接贯穿的。”

“劲气?”

以劲气直接贯穿人的胸膛,而且还是在有鳞甲护体的情况之下,这该需要多么强悍的劲气?

五长老也赞同地点了一下头,道:“我赞同二哥的看法,这次事件因小诗而生,如今跟她在一起的那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大长老捻须道:“跟小诗在一起的人,目前还不确定是谁,先前我们怀疑是孟氏余孽孟缺小子,但是孟缺小子实力并没有这么强。当初老三还生擒过他,他不可能打得过老三。”

“那除他之外,还会是谁呢?”

“咱们凭空猜测是没用的,要想知道那人是谁,只有一个办法能行,那就是派人追踪。”

“嗯,目前来讲,也只有如此了。”

……

SH市。

孙伯南很像他的父亲,他父亲孙浩东在世的时候,只喜欢两样东西,一样是钱;另一样是女人。

孙伯南回到SH市,创立“异禽会”都没一个星期,这个新的帮会的知名度就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的飙升。

也许是因为这个新帮会它的建立目的就是为了成为骚年会的敌对,所以,其名声才会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西南域。

异禽会,如今成员一千三百二十七个,个个都是凶悍之辈。亦有大把的人,曾是孙浩东的老部下,这次孙伯南卷土重来,那些个老混混个个鼎力相助,再加上孙伯南狠毒、果断的处事手段,异禽会几乎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全SH市,主要的五个骚年会的据点,在本月19号的那天晚上,一夜之间,全部被孙伯南带人给挑了。

大猩猩得到消息后,并没让人反击,而是让骚年会的人忍耐再忍耐。而也正是因为骚年会的退让,这更让异禽会嚣张放肆了起来。

在一张宽阔的沙发椅上,孙伯南躺在一位身材妙曼而饱满的女郎身上,其脸几乎全部埋进了那位女郎的胸脯之间,狠狠地吸着女郎身上那种优雅的处子之气。

不一会,他玩味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女郎。她早就被脱得只剩下内衣和内裤了。

玫瑰色的内衣加玫瑰色的内裤,红色代表着魅惑。

魅惑一词,在这个玉腿修长,胸脯饱满的女人身上得到极致地诠释。

孙伯南挑着她的下巴,笑着问道:“听人说,你还是处子?”

女人羞涩,却又害怕地点了一下头。

孙伯南见她承认,心情更加地兴奋了起来。当即伸出手来,便要去解这女郎的内衣。

却在这时,一位小弟很不识时务地闯了进来,提醒道:“南哥,听说昨天咱们挑过的场子,今天被骚年会的人给夺回去了。”

孙伯南原本兴致勃勃,被人这一打扰,热情立即全部消散,忍不住狠狠地骂道:“废物,他们夺了回去,你们不会再夺过来吗?这样的小事还要我来教?”

“是是,南哥,你说这次我们去多少人比较好?”小弟战战兢兢的,生怕触怒了孙伯南。

孙伯南没好气地一挥手,道:“有多少就叫多少,咱们现在就是要造势,要彻底打垮骚年会,打得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只有这样,才能引出他们的头目。快滚,没办好这件事,你就别回来见我。”

那名小弟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地弯腰退了出去。

接着,孙伯南将门一关,然后走到沙发边,一把搂起那妩媚的女郎,然后从一旁拿出了一条绳子来,将女郎五花大绑给吊了起来。

女郎吓坏了,连忙乞求道:“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

孙伯南狞笑一声,拿出一根皮鞭来,“哗啦”,皮鞭无情地抽打在女郎的身上,在她的挺翘的香臀上狠狠地留下了一道红色印记。

“啊……”女郎嘶声尖叫。

孙伯南却充耳不闻,反而在女郎的尖叫声中,他能得到一种一样的爽感。

鞭策继续,每一鞭子更重一鞭子,直打得那内衣女郎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伤痕。

在女郎哭声、尖叫声中,孙伯南变态地狂笑起来……

二十余分钟之后,孙伯南的房门再度被敲响,而且是急促的被敲响。

孙伯南愤怒地放下鞭子,怒气冲冲地跑到门边,将门一拉开,怒喝道:“什么事?”

只见门口站在一位小弟,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鲜血,而且他的左手还断了三根手指头,看起来端得是触目惊心。

“南……南哥,坏事了,骚年会这次出动了一万多人,我们派去的一千兄弟,几乎……几乎死绝了……南哥,你要为兄弟们报仇啊……”那小弟浑身颤抖着,说着话,貌似体力不支,身型摇晃了几下,呛然倒地。

“什么?”孙伯南怒火中烧,蓦然伸手就将这小弟给拎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小弟显然是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再次重复道:“南哥……我们……我们一千兄弟……差不多死绝了,你……你要为我们报仇啊。”

这一次,孙伯南将小弟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蓦地将之放在一边,然后从房内取出一把长剑,风风火火地杀出了门去。

房内女郎哭得声嘶力竭,秀美的长腿暴露的空气当中晃荡着,腿上伤痕累累,一滴滴的鲜血如雨珠般渐渐滴落……

第一千两百九十五章 绝对实力

御龙酒店,正是孙伯南落住的地方,正当他手持长剑将要冲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一把带血的斧头,呼呼呼呼地撕裂空气,从百米之外飞劈而来。

“噼里哗啦!”

酒店的前门玻璃,被斧头砸中,瞬间碎了一地。

孙伯南宛如惊弓之鸟,立即弹射而开,提高了警惕,目光朝前视去。只见到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如潮水一般向御龙酒店围了过来。

观其人数,何止上万?估计四五万都不在话下,而且他们的服装清一色的十分统一,都是穿着迷彩服。

假若不是他们的手中拿刀的拿刀,持枪的持枪,更有一些人带有流氓痞气,这偌大一股子人潮绝对会被误认为是东南军区的某支军队。

与此相对,孙伯南仅是个人,显得孤立无援,就好比光杆司令。在他认出对方是什么人之后,他冷冷一笑,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脸上还升起了一丝兴奋的神色。

拔出剑来,电光火石之间,他挥出十六剑。前方酒店的玻璃大门,在他的长剑插入鞘中之后,噼里哗啦呈不同的三角形状碎落于地。

旋即,他迈步走出酒店大门,一视百米处,一位身穿白色休闲装的年轻男人。

那男人二十出头的样子,在他的身边依偎着一位绝色美女。那美女身材高挑,一双玉腿美得几乎令人窒息,还有那美绝人寰的脸蛋,这样的一位尤物,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存在。

孙伯南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女人,不禁心为之动,情为之起。脑中突然出现一副,将眼前这位绝色美女五花大绑地吊起来,然后再狠狠地虐她,那种爽感绝对会比刚才那位红色内衣女郎更妙。

盯了绝色美女几眼,孙伯南的目光再次回到那位身穿白色休闲装的年轻男人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瞪了十数秒,他忽地道:“我认得你,你叫孟缺,是也不是?”

身穿白色休闲装者,正是孟缺,而依偎在他身旁者,正是跟着他一起从YZ市赶过来的钱小诗。

听到孙伯南的质问,孟缺微微一笑,道:“没错,我不认识你,你居然认得我,真是奇怪。”

“哼,我不但认得你,更认得你另外两个兄弟,一个叫大猩猩,另一个叫唐琅,你们三人都是我要诛杀的对象。”孙伯南浑身上下杀气磅礴,蓦然手一抬,手中的剑鞘“咻”地一声,如离弦之箭一样刺向孟缺,速度快若惊雷。

孟缺轻描淡写地随意一挥手,手掌之中火光浮现,熊熊燃烧,只见那烈火之中,突然冲出一条火蛇出来,缠绕上那柄飞刺而来的剑鞘,仅仅是几秒钟便将之融化成了一滩铁水。

孙伯南惊骇至极,原本他蔑视孟缺的眼神,立即变得严肃谨慎起来。

孟缺摇头叹息道:“当初你父亲当了骚年会的叛徒,我兄弟杀了他,也在规矩之内。而你这小子,既然当初幸运地被送到了国外,那你就不应该回来。回来倒也罢了,居然还想重新拣起你父亲的旧摊子,你认为你斗得过骚年会么?”

孙伯南怒道:“区区骚年会,我自然是斗得过的。很可惜前几日你没看到你的骚年会被我杀得狼狈至极,逃跑的那一幕。说起来,真是可笑。”

“NO。”孟缺伸出一根手指来,摇了摇,道:“骚年会是东南霸主,身为霸主,我们自然不会跟你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势力纠缠的。你们之所以得胜,那只是因为我们让着你而已。这是身为霸主的仁义,而你却把客气当福气,得寸而进尺,身为霸主的骚年会,不动手则矣,一动手,你看看你的手下还剩下几个?”

前日几,骚年会确实地是被孙伯南带人杀得非常狼狈。只因为当时异禽会的势力当中有孙伯南坐镇,骚年会无人能与之匹敌,遂打败仗也是正常。

但饶是如此,骚年会的几个老成员还是觉得很丢脸。

而刚才孟缺的这番话,无疑是为他们的丢脸找到了借口。这些老成员,暗暗点头,在心里头愈发佩服这位年轻的老大。

孙伯南这边,他确实算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人。在数月以前,他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而已,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了也没见过什么太多世面。

后来,他被人带去了畜生剑道,随即父亲孙浩东突然去世。这些事的发生,时间算不得多长,所以,他的人生阅历、出事经验非常之少。

如今,会被骚年会逼到这一步,也在情理之内,意料之中。

假如孙伯南稍微有些心计、稍微有些人生阅历及经验,那么他便会懂得低调,在暗中发展势力,等到这个势力差不多可以跟骚年会比肩的时候,那才是他出手的真正时机。

只可惜,他太心急了。在自己的势力还没培养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肆无忌惮地向骚年会发动了攻击,而且是得寸进尺,嚣张得没限度。

正所谓,老虎的屁股不能摸。

他此番已经摸了老虎屁股,那么注定会被老虎咬死!

“你休要张狂,孟缺,我等一下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待我杀死你,我要上你的女人,我要她日日夜夜被我虐!”

孙伯南尖啸一声,双目当中忽然爆发出血红色的妖光来。没出几秒,这种血红颜色蔓延了他的全身,让他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从血池当中刚刚沐浴出来的人一样。

畜生道,亦称妖道。其宗内,有着一部最高武学典籍,名曰:“血祭战法!”

此法以自身鲜血为祭,强行提升妖力,让凡人之躯体瞬间变得如妖般强悍,如妖般敏捷。

当孙伯南几乎将要变成一个血人的时候,他的剑亦成了血红色,随即剑尖发出蜂鸣之声,嗡嗡不绝。

“匿剑术!”

孙伯南整个人儿,忽然一闪而消。

孟缺陡然眉头紧皱,赶紧将钱小诗推开,然后他一个纵翻,往前突进五十米。

孙伯南身影移形换位,变换多端,幻如鬼神。

他的这种招数,孟缺曾经在铁砂的手中领教过。此法,能够将人瞬间隐匿,然后突然杀出。

果然,在孟缺刚刚站问脚步的时候,他的背后忽然一道呛吟发出,一柄血红色的长剑,如毒蛇般刺来。

“小心!”远处,钱小诗看得分明,不禁大喊地提醒了一声。

孟缺冷冷一哼,明知道孙伯南攻向了自己的后背,他偏偏也不躲不闪。只是暗中捏了个手印,身体周围立即出现了一个紫色的九宫龟背图。

孙伯南血剑刺到,当一接触那个紫色的九宫龟背图,他只感觉好似刺中了巨大石块,无法再进分毫。

孟缺蓦然一返身,铁指寸进,一把抓住孙伯南的手腕,然后右手在他的双手手臂上轻轻拂过。只见火焰突生,孙伯南的双手皮肉尽焦,变得黑漆漆,如墨一样。

“哼,比起铁砂来,你似乎比他还要更强一点,但是很可惜,今日的我,已非昨日的我,你即便比铁砂厉害,也依然不是我的对手。”孟缺说着,抓着孙伯南已经被烧焦了的手,凌厉的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孙伯南两条手直接被废,嘴巴里血沫长流,双目当中充满不甘:“怎么可能……我是畜生剑道近三十年来,唯一一个领悟了‘妖身化形’的人,怎么可能败给你?不可能……不可能……”

孟缺却也懒得多看他一眼,走出了几步,冷冷丢下一句话来:“你太弱了,我原本想着跟你能有一场很过瘾的打斗,现在看来是让我失望了。我也不杀你,留着你的狗命,我让你看看,你畜生剑道的师尊异禽老人,会怎么样死在我的手上。”

说完,孟缺向属下人一示意,便有人过来将孙伯南捆·绑了起来。

这时,钱小诗高兴地跑了过来,挽着孟缺的手,道:“你可真是厉害,我还从来没见过比你还厉害的人。”

“当然了,你男人若是不厉害,又怎能保护得了你?”孟缺挑起她的下颚,打趣道。

钱小诗拍了一下他的手,道:“别闹,你几万个小弟都看着呢,也不害臊。”

孟缺却大大方方地笑了笑,旋即趁着钱小诗一个没注意,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色眯眯地笑道:“你都已经是我女人了,还害什么臊!”

钱小诗脸色大红,挣扎道:“就你脸皮厚,我是说你不害臊,并不是说我自己。”

“哦?”孟缺玩味地看着她,舔了舔嘴唇,道:“媳妇,上次咱们在车里玩得挺欢乐的,不如,这次我带你去黄.浦江边再试一次?”

“不要……”钱小诗立即将美丽的双腿夹得紧紧的,奋力地挣扎起来,“不要,我才不要……你这个色狼……”

“哈哈哈……就喜欢看你挣扎的样子。”孟缺一把将她扛在肩膀上,然后在几万个小弟羡慕的目光当中,带着钱小诗上了一辆科尼塞克,绝影而去……

第一千两百九十六章 出发北美

翌日,孟有才、明晃、大猩猩、唐琅四人,也跟着赶到了YZ市。

如今,这一行人,整体实力全部都有提高。

大猩猩跟唐琅的实力今非昔比,金之龙元魄和土之龙元魄的力量让他们二人的实力几乎提高了十倍。

而孟有才经过明晃的手术,身上的三道封印全开,再加上孟缺的领悟传授,他在极短的时间内,也悟出了水之镜和雷之镜。只不过,雷之镜太过奥妙,他如今所领悟的层次和当初孟缺初领悟时差不多,身体之内还产生不了雷属性,只不过可以吸收得了雷属性。

而明晃,他本身就是一个高手,前一代钱氏三杰之首的力量完全被他继承,他的实力并不在钱氏五老任何一个之下。

加上孟缺,他们五大高手,在当天早上九点的一次航班,直接坐飞机飞向美国。

明晃于报仇一事,早就迫不及待了,他等这一天,等了足足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来,每一天他都深记着仇恨一事,仇恨记得越深,脑袋上的头发也就越白,到如今,他一头满满的都是苍白之发。

这次,孟缺没带任何其他人,钱小诗也没带。此去美国,凶险太多,带女人去,虽然晚上有人暖床,但却不易让人省心。是以,孟缺干脆让她留在YZ市,帮忙打点骚年会。

这一次,算得上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五人大大方方,大摇大摆地上飞机去美国。也是头一遭对敌人进行反攻,以前,他们顶多是对敌人进行骚扰以及麻雀战,或者用挑拨之术。

到现在,这些小手段,他们不屑用之,也不需要用了。

“爷爷,K组织的六大剑道,你知道在哪里吗?”

“其他剑道我不知道,但畜生剑道我却知道。”

孟缺只知道饿鬼剑道在洛杉矶,畜生剑道在华盛顿,至于其他的剑道,貌似曾经听璇颖说天剑道貌似是的波士顿,剩下的那几个剑道,已然颓败,找不找他们,也是没所谓之事。

“眼下,我们知道畜生剑道的所在,向璇颖打听,也可以知道饿鬼剑道的所在,嘿,只要能消灭这两大剑道,我相信天剑道一定会坐不住。”孟缺盘算着。

“那我们是先攻饿鬼剑道还是畜生剑道?”大猩猩兴奋地问,实力提升之后,他这次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好好打一场了。

“当然是畜生剑道了。”孟有才没好气地说道:“畜生剑道我们去过一次,这次再去便是轻车熟路,而且突然袭击,也有利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饿鬼剑道虽然可以通过璇颖能找得到,但是无疑要花费很多的时间,而且美国是他们的地盘,我们不宜耗得太久,能动手就尽量动手。”

明晃点点头道:“没错,畜生剑道是很强的存在,只要灭了它,就等于断了K组织一腕。”

孟缺轻轻地抚摸着掌心,以暗念传声道:“麒麟,我们将要去的畜生剑道,将会有你的二弟饕餮,对付它的事,就交给你了。”

掌心中,蓦然红光一闪,麒麟的声音从孟缺的脑中响起:“明白,这事交给我就好了。”

饕餮,无可置疑是只很强的神兽。上次睚眦跟它一战,中了它的梦魇术,吓得孟缺暗以为睚眦得了什么病。

而且传说中,饕餮食量巨大,成年的饕餮,能够吞噬天下,见什么吞什么。

这是非常值得防备的,听着麒麟那种自信的声音,孟缺暗暗松了一口气。有麒麟去对付饕餮,他很放心。

然而,麒麟的话刚说完,孟缺的掌心当中闪过第二道光,睚眦的纹路一闪一闪,仿佛活了一般。

孟缺立即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它,以念力传声道:“鸡排,这是在飞机上,你休得乱动。”

话罢,睚眦果然消停了下来。

孟缺又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你上次中了饕餮的梦魇术,你这次是想报仇是吧?”

睚眦纹路其光又是一闪,算是回应。睚眦不愧是睚眦,还真是记仇呢,哪怕对方是它的二哥,它也不会轻易忘记这仇恨。

孟缺笑道:“听说上次,你把饕餮伤得也是不轻,也罢,既然你这次想报仇,那我就让你跟麒麟一起去对付它。”

话落,麒麟立即传声道:“不可,万万不可。”

孟缺问:“为何不可?”

麒麟道:“三弟煞气太重,倘若与我一起对付二弟饕餮,饕餮绝对是必死无疑,此番饕餮由我来对付即可。”

说着话,孟缺掌心当中的睚眦纹路又是一闪一闪的,显然是在抗议。

然而,睚眦的纹路才闪了两下,麒麟纹路也闪动了起来。其光芒此起彼伏,斗得不上不下。看来,睚眦打心底还是没彻底接受它的大哥麒麟。

孟缺忽然好奇地问道:“麒麟,你有何办法收服饕餮?”

“办法自然有,不过,必须要你帮忙才行。”麒麟回道。

“要我怎么帮?”

“你不是有一根特殊的绳子么?那绳子对神兽有一种很特别的能力,只要穿过它的鼻子,它就会老实了,到时候,你也将它收进掌心,后续的事交给我来办就好了。”

“好吧。”

看着自己的掌心,孟缺很担心自己这么小小的一个手掌,真的能塞得下三头神兽?

饕餮有麒麟对付,自是不必担心,除饕餮外,畜生剑道最值得注意的就是异禽老人了。

异禽老人,孟缺是有跟他交过手的。这老头变态异常,实力高得吓人,在他的手中,如果他是以全力出手,以前的孟缺几乎在他手底下走不过五招。

此番,孟缺实力大肆暴涨,究竟能否与异禽老人拼个高低呢?

这事,很值得期待!

第一千两百九十七章 临时关系

十几个小时后,孟缺一行人等,于华盛顿下了飞机。

长时间的旅途,让几人都有些疲累。是夜,几个人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所有人的出国手续都办得很齐全,所以住起店来也很容易。

而且让人非常意外的是明晃居然能说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对于此,孟有才笑了笑道:“假若你们能有个外国妞当老婆,指不定你们在短期之内也能成为外语高手。”

闻言,大伙儿立即想了起来,明晃的老婆戴丽雅是个外国人。有着外国妞当老婆,天天当陪教,外语想不好也难啊。

进入酒店之后,孟有才和明晃首要做的事,就是立即睡觉。

亚洲和北美的时区隔得很大,在进攻畜生道之前,他们必须要保证自己的精神状态。

畜生剑道并非是一群小猫小狗,异禽老人是一个很强的对手,所以他们必须要保持十二分谨慎。

倒头睡觉,是最聪明,也是多数人普遍的选择。

相对于这两个老头,大猩猩和唐琅则是精神倍好,他们来的时候,在大街上看到那些胸大、屁股圆的洋妞,心情澎湃得无以复加。

在酒店洗了一个澡后,他们二人就钻到孟缺房里,问他要不要出去玩玩。

其时,孟缺也正准备睡觉,一看到大猩猩和唐琅那副欲罢不能的模样,他就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你们就不累么?还想着去搞洋妞?”

大猩猩嘿嘿笑道:“其实,我们这是打探敌情,在敌方的国土上,同时还要为国争光,那啥,你去不?”

孟缺本不想去,但想着他们二人如果玩得太过头了,有可能会被畜生剑道的人给发现,为了以防万一,他觉这自己最好是跟着一起去。

便道:“那走吧。”

顿时,三人勾肩搭背地走出了酒店,在孟缺蹩脚的英语好一番询问之后,他们才找到了一个可玩乐的地方——夜场。

关于英语,孟缺以前也是毛也不懂,但后来一有时间,他就稍微学习一些基本语法,长期下来,勉强可以跟人交流。

大猩猩和唐琅显得很是兴奋,二人就像是打了激素的小公鸡。

机场附近只能算做是郊区,但饶是如此,比起国内来,还是要繁华了一些。只不过,相对国内而言,这里的人比较少。

夜场,灯红酒绿,夜场女郎个个穿得都很性感,长脚丝袜、黑色文胸,在迷离绚烂的彩光当中,她们疯狂地扭动着丰满的身体。

洋妞相对于国内的妞来讲,其实并不是孟缺的喜好。她们太丰满了,孟缺总觉得,二十岁以下的洋妞是最美的,因为她们的身材发育得很快。二十岁以下的女人,身材能比得上国内二十四五的女人。

这个年龄的女人,身体刚刚好成熟,丰满而不肥腻,皮肤白皙有光泽,同时还很富弹性。

外国妞一旦过了二十岁,一切都开始走向衰弱,皮肤会逐渐松弛,体形也会产生极大变化。她们的衰老度是国内女人的数倍。

然而,孟缺无爱的女人,大猩猩和唐琅却很爱。

他们爱极了制服诱惑,夜场里有好几个美眉举着个牌子,上面用英文写着“摸一下一美元”。

大猩猩和唐琅两人很无耻地围了上去,摸得那妹子哇哇大叫,但是最后他们二人甩出一把钱来,那妹子立刻就住嘴了,同时还微笑应之。

孟缺摇了摇头,兀自选了个地方,喝着小酒,同时密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不一会儿,一个高挑的红衣女郎端着一个高脚酒杯,脚步迷离地来到了孟缺的身边。

她,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很年轻。

并非是洋妞,看起来像是亚洲人,只是不知道会是中国人还是韩国人,抑或是日本人。

红色紧身衣,下配黑色紧身皮裤,既性感又野性。

一头弯曲的金色头发,慵懒地搭在她的双肩上。

这女人,很是有点韵味,长得挺漂亮,穿金戴银的,也说明了她是个富家小姐。

“~%@……%#@%”女郎微笑着跟孟缺说了一句话。

可惜,孟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说的是日文,孟缺只听懂一个“你好”,这还是他长期看日本动漫学到的。

女郎发现孟缺对自己的打招呼无动于衷,忽然改边了语言,用一口标准的汉语,说道:“帅哥,你能请我喝一杯么?”

“不能。”孟缺很果断地答道,若放在平时,他肯定会好好调戏一下这个女人,但是今天他不能。第一,拥有了四大美女其中之三之后,孟缺对女人的免疫力越来越强了,一般漂亮的女人,还无法迅速地提起他的热情;第二,他也没时间来调戏这个女人,身在陌生地,凡事以谨慎为上。

然而,他愈发如此,那红衣女郎似乎对他越感兴趣,笑了笑,道:“为什么?看得出来,你很寂寞,难道是因为我不够迷人?”

“不,你很迷人,但是我想说的是,我没带钱。”

这是一句实话,孟缺确实没带钱。

“咯咯咯咯……”美女笑得很开心,随即招了招服务生,用英语说了一句话,然后问孟缺:“你喝点什么,我请你,我可是带了钱的。”

“不用了。”

“你为何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因为你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人,我已经有老婆了,我不想受到你的诱惑。”

“呵呵,男人不都是喜欢偷腥的么。”

“也许吧。”

“唉……”女郎叹了一口气,道:“你看看,这整个夜场有多少双眼睛一直在我身上看来看去,他们对我都有兴趣,每一个都想着跟我上床,唯独你却是个例外,我真的很好奇,难道你是个同志?”

闻言,孟缺忽然就伸出手来,抓住了女郎胸前的一团饱满,很认真地说道:“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我喜欢女人。”

女人浑身一颤,敏感点被孟缺抓住,她感觉浑身上下仿佛有阵电流经过。她妩媚的双眼,幽怨地从孟缺身上扫过,只听恩哼一声,便是借势软倒半躺在孟缺怀里。

这女人的主动,超乎孟缺的想象,他本想以非礼之术吓走她,没想到非但吓不走,她反而更主动地靠了过来。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当中寂寞得想玩一夜爱情的寂寞少.妇?

少.妇,绝对是少.妇,因为孟缺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上发现了一颗戒指。受过男人滋润的少.妇,是迷人的。当少妇半躺在他怀里,用手勾勒着他的脖子地时候,他也渐渐心动了起来。

“喂,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怕我会忍不住的。”孟缺显得坐怀不乱,俨然真君子一般地警告道。

“呵呵呵呵……”女人很开心地笑着,蓦地将她自己的脑袋轻轻地靠在孟缺的大腿上,由下而上地看着他,道:“怎么,你认为我会怕你吃了我吗?”

“难道你不怕?”

“当然不怕。”

“真是只小妖精!”孟缺心里嘀咕了一声,旋即一扭头,看到三个美国壮汉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他们三个中有两个人的目光是盯在这位红衣女郎身上的,而且眼神当中隐有几分怒气。

孟缺注视了几眼,似乎觉察出了一些端倪,顿时将怀里柔软无骨的女人推开,道:“算了吧,看得出来,你只是想拿我当挡箭牌,很抱歉,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搞定吧。”

听到孟缺的这句话,原本还挺是妩媚的女人,立即慌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正向这边走来的三条大汉。她急急地拉扯了一下孟缺的手臂,道:“你这冤家,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怎么说我们都是中国人,你得仗义救我一把。”

“凭什么?”孟缺看到她变得慌神的样子,感觉很有趣。

“反正我认定你了,你不救我,我就死定了。他们几个人不会放过我的!”女郎很害怕地说道。

孟缺问道:“你得罪他们了?”

女郎咬了咬唇,点了下头,嗯声道:“昨天他们老大想上我,结果被我捅了一刀,他们本来不是这个区的,今天下午一直跟我到现在,这个酒吧因为是另外一个老大罩着的,所以他们没敢动我,但是我就一直不能出去,所以,你就帮帮忙啊。”

孟缺笑了一下,很是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有敢捅人的魄力,道:“这个事,其实你可以叫警察的。”

“不……绝对不能叫警察的。”女郎拼命地摇头。

“为什么?”

“因为……因为一旦叫了警察,被我爸爸知道了,他就会抓我回去,以后我就没得玩了。”

“……”

果然是个淘气、任性的富家女啊。

“那你老公呢,你可以让你老公来救你。”

“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老公?”

“那你的……戒指?”

“这个,戴着玩的。”女郎连连拉扯了几下孟缺的衣服袖子,道:“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孟缺笑着没答话,这时那三个汉子已经走了过来。

女郎惊慌地站了起来,赶紧躲到孟缺的另一边,然后一边指着孟缺一边用英语喊道:“你们别过来,这是我老公……这是我老公……”

第一千两百九十八章 板砖在手天下我有

孟缺苦笑着摇头,这美女如此做,便是让他不想管也得管了,谁让他突然就成了她的老公了呢?

那三个大汉本来是不敢在别人的场子里随便动手的,但是经过好几个小时的谈判,他们似乎跟这夜场的老大谈妥了,所以这才敢主动向红衣美女围了过来。

孟缺坐着没动,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美女战战兢兢地躲在他的背后,道:“我叫宋倩文。”

“坐下吧,你不是要请我喝酒么,先给我来杯冰酒吧。”孟缺完全无视了那三个美国壮汉。

宋倩文一脸害怕的神色,紧紧地揪着孟缺的衣裳,怎么也不敢放开。

“坐啊,怕什么?”孟缺又说了一声。

宋倩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靠在他的边上坐了下来,但仍然是很害怕。

那三个美国壮汉越靠越近,蓦地其中一人,走到孟缺的边上,手掌狠狠的在桌面上一拍,喝道:“你是她老公?”

这位美国壮汉说的是中文,虽然很蹩脚,但却已经能让人听得懂。

孟缺没理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任凭酒的香醇在嘴里蔓延。酒,他向来喜欢喝冰酒。这一杯,是宋倩文喝过的,味道挺是不错。

三位壮汉见孟缺不理人,其中两人便走到他们的身后,一人攀在孟缺的肩膀,另一人则抓着宋倩文的手臂,似要强行把他们拎出夜场。

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缺反手就抓住了肩膀上大汉的手腕,然后往前一拉,并从桌面上抓来一把钢叉,对着这大汉的手掌就刺了下去。

随即,一缕鲜红色的血液飚飞了起来,这位大汉的手完全被钉在桌上,钢叉入木三分。

孟缺动作未停,微一扭身,又反抓住宋倩文肩膀上的那只大汉的手,也向前一抓,然后取过一把餐刀,也对着他的手掌扎刺了下去。

与前者一样,这两位大汉手被钉在桌子上,痛得哇哇大叫,拔也拔不出来。

剩下的一位大汉,见孟缺居然敢来狠的,他抄起一个啤酒瓶就向孟缺的脑袋砸来。

却在这时,孟缺向后一仰身,使出了一招十分经典的“猴子偷桃”,一把抓住这位大汉的关键部位,用力一捏。这位大汉立即就跟枯萎的花朵一样,瞬间手脚无力,手里的酒瓶子噼里哗啦掉落在地,然后双手捂着裤裆,在地上痛得翻来滚去。

孟缺脸色丝毫未变,继续喝着酒,道:“临时老婆,我替你办完了事,你不请我喝一杯?”

宋倩文惊讶极了,看着孟缺既有震撼亦有恐惧,在孟缺没动手之前,她可没想到过孟缺会有这样的身手。

出身商人世家的她,深深的知道,像孟缺这样的人,背景一定不简单。

只见她讪讪一笑,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了十几张美金来,放在桌上,道:“朋友你好,你想喝什么,我都请你,那个……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拜拜。”

说着,一扭身就想走。

孟缺也不留她,只见她匆匆地跑出夜场,还没到两分钟,又匆匆地跑了回来。

孟缺只觉好笑,道:“怎么了?又回来干什么?”

宋倩文笑了笑,妩媚地撩了一下鬓发,道:“我觉得还是要好好感谢你一下才行。”

“算了吧,不用了,你有事就走吧。”孟缺看得出来,她绝对不是因为想感谢自己才回来的,十有八九是因为外面有埋伏,所以她才不敢出去。

宋倩文尴尬极了,扭捏地来到孟缺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道:“没事没事,还是报答恩人比较重要,我请你喝酒。”

说着,她喊来服务生,叫了两瓶冰酒。

孟缺微微一笑,也并不说破,便跟着她一边聊天一边喝着酒。

那三个受伤的大汉,早就溜掉了,整个夜场里原本还有几个想打宋倩文主意的人,在见识到了孟缺的凶狠之后,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毕竟宋倩文虽然人长得漂亮,身材又正点,但她身边的男人可是个硬茬。

这一玩,一直玩到了凌晨两点。大猩猩和唐琅成功地也泡到了一位洋妞,在他们搂着妞出来的时候,见孟缺身边坐着一个超正的亚洲妞,他们惊讶无比。

“真是想不到,你守株待兔还能碰到这么好的货色。”大猩猩酸酸地说道。

孟缺一笑,道:“走吧,该回去了,明天有事要做,今天必须要休息一下,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别太拼命。”说着,用眼神瞄了一眼大猩猩和唐琅怀里的洋妞。都是金发碧眼,身材妖娆之辈。

大猩猩和唐琅得意地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挺得住。”

孟缺起身,宋倩文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然后拖着他的手腕,就跟小情人一样,碎步跟上。

孟缺笑道:“宋大小姐,我们现在是回酒店睡觉,你莫是还要跟着我?”

“我……我……”宋倩文尴尬无比,到这份上了,她也知道瞒不下去了。干脆就实话实说,道:“外面……外面有人在埋伏我,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把?”

“凭什么?帮你又没好处。”孟缺态度淡淡。

“我……我可以给你钱。”宋倩文扬起钱包。

“我不缺钱。”孟缺的回答,很出乎她的意料。

宋倩文想了想,道:“那你缺什么?”

“我缺个暖床的。”孟缺笑道。

“你……流氓。”宋倩文气呼呼地道:“我给你钱,你可以跟你朋友一样花钱找女人帮你暖床啊。”

孟缺道:“我不喜欢洋妞。”

“那……那你可以找亚洲女人啊。”

孟缺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一笑,道:“罢了,逗你玩而已,别当真。走吧,看在同是中国人的份上,我再帮你一次。”

“真的吗?”宋倩文大感惊喜,立即欢喜了起来。然而,没欢喜多久,她又担心了起来,道:“可是……我刚才看到外面有很多的人,我们……这一共才六个人……”

“没事,你跟我们出去就可以了。”孟缺很无所谓地说着,其时,大猩猩和唐琅已经搂着洋妞先一步走了。

宋倩文犹豫了良久,忽地问道:“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孟缺。”

“你是干什么的?”

“我?你觉得我是干什么的?”

“我觉得你很危险……”

“嗯,你的直觉很准,我其实是一名杀手。”

“啊?”宋倩文惊讶地叫了一声,然后咬了咬唇。

孟缺本以为她会吓得脸儿变色,然后立刻远离自己。可是,万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宋倩文惊讶地叫了一声之后,旋即欣喜地笑了起来,道:“杀手?你真的是杀手?听起来好酷啊,这让我想起了美剧《这个杀手不太冷》,你可不可以当我的保镖啊,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我说过,我不缺钱。”

“那……我可以……”

“你要是再废话,我就不带你走了。”孟缺很有点无奈地蹩着眉头说道。

这个富家女还真是挺古怪的!跟他以前见过的女人,都不相同。

“哦,我闭嘴。”宋倩文捂着小嘴巴,还真的是乖乖闭嘴了。身穿紧身衣服的她,在挽着孟缺手臂的时候,若有若无地都会以那饱满的胸脯摩擦着孟缺的手臂。

她本无意,可孟缺却邪火横生。

来到夜场外面,只见公路上停着三两皮卡,似乎美国人都很喜欢开皮卡汽车。

孟缺和宋倩文一出现,那三辆皮卡当中立即涌出二十多号人来,全是些牛高马大,身上有纹身的美国大汉。他们的手里,或拿砍刀,或拿棒球棍。偌大一群,声势极为浩大。

大猩猩和唐琅早就搂着洋妞先走一步了,他们一点也不担心孟缺会出什么事,事实上孟缺也不会出什么事。

如今的孟缺,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够让他出事?

“他们……他们有二十多个,我们怎么办啊……你朋友居然都跑了……”宋倩文惊慌了起来,浑身发着抖。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大小姐,你没穿内衣就不要摩擦我的手臂了好吗?你这样让我很难受。”

“啊……”宋倩文顿时惊愕,不由脸色一红,她还的确是没穿内衣,孟缺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让开吧,不就是二十多个人吗,摆平他们不就好了。”孟缺风轻云淡地说着,推开了宋倩文。

宋倩文担心地道:“要不,我们……还是跑吧,他们手里都有刀啊,甚至还可能有枪,你什么都没有,根本是打不过他们的?”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武功高,怕菜刀,即便孟缺再厉害,宋倩文也不认为他能斗得过二十多个美国大汉,因为光从体形上来看,孟缺就占不到任何优势。

孟缺却撇了撇嘴,一弯腰,从路边地上拣起了一块板砖,道:“不怕,我有板砖。”

“……这……”宋倩文抓了抓脑袋,这一刻,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描述自己的心情。

板砖?

一块板砖能敌得过砍刀?

一块板砖能敌得过火枪?

难道拿了一块板砖,就能变身奥特曼?可以维护世界和平?

“你就站在这里别动,我要出手了。”孟缺摸着板砖,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旋即,身如暴风一样,以迅雷之势,向着那二十多名大汉爆冲了过去……

大街的地面上,凡事他经过的地方,地面上无端冒起一条火花。

宋倩文惊讶得愕然,她本来向逃的,但是看到这一幕,她震呆了:“这……这……这……”

第一千两百九十九章 霸气

只见孟缺摸着板砖就向那些大汉扑了过去,那些大汉看到他飞蛾扑火一般冲了过来,自然是舞起砍刀就往他身上招呼。

却在这时,孟缺步走离、兑,忽转坤、艮,移动之疾,变化之妙,如同鬼魅一般。

板砖挥到处,只听砰砰砰闷响不绝。其声正是他用板砖拍中敌人额头的声音,每拍中一个,昏死一个。

十几秒的时间不到,就被他放倒了七八个。

宋倩文原本的担心烟消云散,这时还兴奋地跳了起来:“好棒啊!”

孟缺继续步如鬼舞一般,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不断倒下。一分钟过后,他手里的板砖鲜红鲜红的,满是血迹,而那二十多位美国大汉全部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全部昏死,无一例外。

孟缺并不想杀人,一旦杀人必然会引起轰动,所以仅仅只是打昏了他们,同时他下手的力度也颇有掌握,一板砖下去,中招的人起码要昏睡一两天才能醒得来。

宋倩文兴奋地蹦蹦跳跳地来到孟缺的身边,一脸激动地道:“你好厉害,好酷啊。”

孟缺将板砖一扔,道:“好了,你的麻烦我帮你解决了,你赶紧回家去吧,在国外就不要太乱来,这次有我帮你,下次可就没人能帮你了。”

说着,孟缺就要走人。

宋倩文却急急将他的手臂抓住,道:“别,你别走,要走也带上我,一起走。”

“我带上你干什么?”

“我最喜欢很酷的男人了,现在开始,我喜欢你,你带我走吧。”宋倩文很认真地说道。

“……”孟缺无奈道:“宋大小姐你不会是玩真的吧?”

“我说真的呢,我真的开始喜欢你了。”宋倩文一边走着一边跳着,很认真很认真地说道。

“你还是别玩了,我是有老婆的人。”孟缺虽然很不介意在国外新收一个情人,但眼下毕竟是特殊时期,显然不是找情人的时候。

“我不介意的,我不当你老婆,我当你女朋友就好了。”宋倩文笑着商量道。

“……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啊,老婆是老婆,女朋友是女朋友,两者不能混为一谈的。”

“还是别了,我要回去睡觉。”

“不行,反正我跟定你了。”

“为什么?”

“因为,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酷的男人,我决定了,我一定要缠着你。”

“……”孟缺翻了个白眼,这倒好了,他不想要,人家还非要送上门来。天底下偏偏就有这么奇怪的事:“那你可别后悔,当我女朋友,晚上得帮我暖床。”

“你……”宋倩文咬了咬唇,想了一下,蓦然一跺脚,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道:“好,暖床就暖床,不过你得答应不准甩我。”

“……”

连这样的条件都能答应,孟缺实在没办法了。

宋倩文见着孟缺无话可说了,她得意地笑了笑,道:“实话告诉你吧,这次我来美国就是我爸爸逼着我来的,他的心里只有生意,所以我也是他生意上的牺牲品,他非要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所以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你知道吗?”

“那你老爸若是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他会不会叫人灭了我?”孟缺开玩笑道。

宋倩文赶紧摇摇头道:“这怎么可能,你这么厉害,谁打得过你。而且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还这么年轻,与其嫁给那个我不喜欢的死老外,倒不如跟着你一起。”

孟缺笑了笑,想着倘若自己办完了事,带着宋倩文回国,会不会被国内警察认为是拐骗少女?

“要跟着我,你可别后悔。”

“我不后悔。”

“好,那就走吧。”

宋倩文嘴上说着不后悔,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是这也是她唯一的选择了,逃出家门之后,她身上带的也只有那么一些钱了,而且这美国对她来讲也不是很熟悉,人生地不熟的,在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之下,她只能选择跟着一个看起来还算靠谱的人。

回到酒店,孟缺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里,他并没有碰她,而是一到床上倒头就睡。

宋倩文原本还纠结着如果孟缺要强行占有自己,自己要怎么要反抗呢?可是一看到孟缺倒头就睡,她大感错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他难道对我没兴趣?难道我不够迷人?”

宋倩文来到镜子面前,转了一圈,高挑的身材,修长的双腿,挺翘的香臀,再加上过人的容貌,自己应该算得上是个很迷人的尤物了,可是他为什么没兴趣呢?

反复地看了孟缺几眼,宋倩文觉得这家伙一定是喜欢男人。

一想到这里,她放心地择孟缺旁边的半边床,躺了下来。

在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身边睡觉,她还是很放心的。

然而,她这刚一躺下,孟缺忽然就转了过来,看着她。二话也不说,一伸出手来就把她给搂进了怀里,然后手指在她的背后将拉链一拉,宋倩文雪白的脊背瞬间裸露了出来。

她是没穿内衣的,紧身外衣被脱下,上身几乎光溜溜的。

“啊~~流氓!”

宋倩文赶紧捂住女孩家最隐秘的两处部位。

孟缺哈哈一笑,待脱了她的上衣,又将她放了开来,道:“如果害怕,就去睡沙发。”

宋倩文咬着嘴唇,捂着胀鼓鼓的胸脯,看着孟缺那戏谑的表情,心里道:“这家伙一定是在吓我,哼,老娘才不会这么好骗呢。”

蓦然,她似乎也是豁出去了,将手一放开,女儿家珍贵的两点部位立刻暴露而出。

只见她臻首一昂,骄傲地道:“我就不……我就不……”

孟缺体内早就热火躁动,在看到宋倩文昂首挺胸的魅惑模样之后,他翻身一扑,就将她给压在身下……

宋倩文这时立刻感觉到自己大腿上貌似被某根奇怪的东西撑着,她脸色大红,吓了一大跳,立刻骂道:“混蛋……流氓……你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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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章 异禽古堡

凌晨五点,明晃和孟有才就已经起床,并逐个儿将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个人叫了起来。

孟缺根本是一夜未睡,宋倩文陪着他,两人折腾来折腾去,也总算是把男女之间最是隐秘的那种事给办了。

最开始宋倩文死活都夹紧着双腿,就是不让孟缺得逞,孟缺便从上面下手,使劲挑逗。最终宋倩文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干脆反将孟缺给推到,连续要了两次才罢休。

末了,她累得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房门被敲响的时候,孟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宋倩文,让她就在这酒店等待自己。然后开门,跟着爷爷下了楼去。

凌晨四五点时,是人睡得最香、最舒服的时候。爷爷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发,倒是一点也没让孟缺觉得意外。

出发途中,大猩猩和唐琅显得异常地兴奋,看来昨天晚上的洋妞非但没抽干·他们的精力,反倒让他们愈发地精神了。

……

畜生剑道的总部,是一座看起来很有岁月痕迹的古堡。

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孟缺几人终于赶到了这个地方。

高高个城墙约有十来米,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藤蔓,城堡的大铁门紧紧地封闭着。看起来,这根本就是一个鬼城,而那门,则是通往生与死的分界线。

孟有才的心情显得很激动,这个地方他来过一次,这一次算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来这里,他是为了救孟缺,那一次他以为异禽老人把孟缺带到了这里,结果他带着睚眦杀了进去,什么也没找到。

最后小心翼翼的赶在异禽老人归来之前,他们成功的离开了这里。

想起前一次,前后时间差约莫只有将近两个月,两个月之前他们还斗不过畜生剑道;而如今,他们却是信心满满地主动攻来。

“各位,前面可就是畜生剑道的总部了,此番我们杀进去,不得留一个活口,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孟有才低声喝问道。

闻言,孟缺几人也兴奋地点了一下头齐声道:“准备好了。”

“好!”瞧得军心振奋,孟有才满意地一挥手,道:“动手。”

话一落音,五个人齐刷刷地一跃而起,纵上了畜生剑道的古城堡高墙。

破晓时分,天未大亮,五个人站在高墙之上,就像是五道旗帜。

居高而临下,但见城堡之内,宽阔无比。

其时,已有不少的人在一处练武场里演练剑法。

大猩猩心里的激动,最是不能抑制,蓦然,他仰天狂声一笑,旋即浑身上下金光暴涨,一出手就使上了“如来法相”,相隔百米,他金光佛掌印怒拍而出,只见地面上的青石板一块块地全部翻飞起来。

其余势不减,怒杀百余米外,偌大练功场被他一掌给直接劈出一道深达三十厘米的沟壑来。

此招一出,不仅是畜生剑道那些犹在梦中不知情的人震得冷汗狂流,跟大猩猩站在同一水平线的孟缺四人也极觉惊讶。

特别是明晃,当初他还指点过大猩猩的,可如今,自大猩猩吃了龙元魄之后,这等实力根本非恐怖二字所能形容。

这一式佛掌印,给足了对方一个下马威。

正在畜生剑道这边慌乱起来的时候,唐琅手握修罗剑飞杀而下,为了不逊色大猩猩,他一出手也是绝招——“收纵天下!”

一招施展,两道绝强的罡气劲力几乎如山一样,两座高山左右夹击,同时中间还产生了一股强劲的吸力。

那些想逃走的人,一瞬间就被擒抓了下来。随即,唐琅破空一劈斩,一道血色的霓虹刷拉拉地由上而下,砰砰……,地面碎出一道丈许深的裂沟,那些被控制住的人,在血红色的剑气压迫下,一个个直接爆成了血雾,死得连全尸都无。

孟有才拍手大笑,心中痛快至极,高声喝道:“明晃,你看看,如今的年轻人每一个都比我们强,做为长辈,我们可不能落后啊,走,时隔二十多年,你我再并肩一战。”

“走!”明晃将上衣一撕,露出了精壮的体魄来,浑身上下顿时黑色的鳞甲遍布,一个筋斗就从高墙上翻了下去。

孟有才使出虚灵三镜中的火之镜,六火旋绕,所到之处,立即燃起熊熊大火。

而明晃俨然成了一个破坏之神,走到哪里,无论是房屋还是其他建筑,全部破损无剩。

这一番动静闹得极大,畜生剑道的人骇得惊魂难定。

发生这样的事,在畜生剑道还是头一次。然而大家也并未认为这突然杀来的几人是来送死的,从这几个人所展露的实力,已经瞬间就斩杀了畜生剑道上百人的手段来看,这些人显然是有着覆灭畜生剑道的实力的。

数分钟后,畜生剑道内阁当中,敲响洪钟三十三次。

随即一道黑影在滚滚狂风之中,冲上了高空,一道洪亮的声音,威震宇内:“何方神圣,竟敢犯我畜生剑道?”

与此同时,内阁当中紫光浮动,一只人面羊身,头上长有犄角三根的怪兽冲天而起。当它冲出内阁,飚上高空,其嘴一张,天上的乌云瞬间全部收纵起来,吸入了它的嘴里。

“是饕餮!”

孟缺看得分明,蓦然,对手掌当中的麒麟说道:“看到了吧,我没骗你吧,你的二弟就在这里,麒麟,你可准备好否?”

手掌之中,红光闪动,麒麟的纹路隐隐扩大。一道坚定而洪亮的声音从孟缺脑中波传而开——“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

“好,那我可就要上了。”孟缺脚一跺地,顿时也是冲天而起,手中金光一现,刺斩而疾……

浮在半空当中的那位黑袍者,正是异禽老人。当他见到有人竟向他主动攻来,他意外地盯了几眼。

其时,天已破晓。东方微亮,站在高处,视线已然可清可楚。

远远看去,那是一位年轻者,岁不过二十左右。瞧其模样,竟十分面善。

略略一想,异禽老人爆出一声狂笑:“小子,居然是你,上次我还以为你死在海里了,没想到你还没死。哼,有命不知道珍惜,这次你是来送死的么?”

话儿一落,异禽老人挥出宽大的手掌,如雄鹰一样,扑抓而下,手中五指变化万千,如同罗网,封锁八方。

孟缺也是一声豪笑,待到异禽老人逼近,他蓦地一抬手,丢出一道血红色炙热的强光,咆哮道:“送你一礼!”

红色炙热的强光,一被丢将出去,在半空当中迅速变大。待得它一成形,赫然龙面牛身,只听它一吼,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

天上乌云,经它之热量传感、映照,瞬间变红。

明明破晓清晨,陡变得如同黄昏也似。

异禽老人起初没看出那是何物,待到那物成形,他瞳孔猛然骤缩,赶紧一收掌,弓身爆退而开。

寒声冲口叫道:“麒麟?!”

第一千三百〇一章 麒麟斗饕餮

麒麟,正是麒麟。麒麟一化形,就立即朝着异禽老人冲了过去,张开了血盆大嘴凶猛地扑咬。

异禽老人以指作剑,瞬间化出剑气二十四道,全然砸在麒麟的身上。可是麒麟乃是九大神兽当中,皮最硬、身体最强悍的一兽。

孟缺曾经对抗麒麟,连千芒指都伤不了它,更何况这异禽老人的剑指?

异禽老人骇然无比,迅速落下地去,欲借助地形将麒麟甩掉。可是,他一落地,麒麟也跟着落地,而且但凡是它经过的地方,地面都是瞬间演变成了岩浆地,炙热的高温令人心颤。

这头大麒麟,显然是已经成年了,成年的神兽最是难以对付。异禽老人被麒麟追着,狂奔千米。末了,他从腰间晃出一把几乎透明的剑来。

正是妖剑,此妖剑曾传于铁砂,后来铁砂死了,妖剑就落到了孟缺手里。孟缺将之送给了璇颖,但是后来异禽老人亲自驾临YZ市,生擒了孟缺也生擒了璇颖,妖剑也随之被他夺了回去。

妖剑出窍,寒气逼人。

当剑尖荡开,一套精妙而高雅的剑式由异禽老人之手施展而出。

“《望庐山瀑布之剑》!”

“日照香炉生紫烟!”

剑式第一招出手,剑光如雾又无云,仿若在千米高山之腰间旋绕着,雾气升腾而勃发,蒸蒸日上,变幻万千。

麒麟什么也不管,照着异禽老人的所在地横冲直撞。千万道剑气,冲击它身,就跟挠痒一样,根本难以成伤。

异禽老人眉头紧皱,其时,剑招立改:“遥看瀑布挂前川!”他知道麒麟绝非一两招就能杀死,待这一招使完,第三招“飞流直下三千尺”以及第四招“疑是银河落九天”接连使出。

身在高空的孟缺,见到异禽老人大展神威,他不得不承认,这畜生剑道的剑法只有到了异禽老人的手里,才能看出真正的威力。

铁砂当初用出这套剑式的时候,虽然也很厉害,但是绝对达不到异禽老人这般凌厉。

且看着地面之上,沟壑纵横,那些突然出现的沟壑,全部都是异禽老人的剑气造成的。

而异禽老人的剑气所瞄准的中心,赫然就是圣兽麒麟。

麒麟遭受千击万刺,身上半点伤也没有,异禽老人的攻击非但没奏效,反而将它彻底地惹怒了。

孟缺笑了笑,很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他犹记得当初在远古密藏的密道之中,自己跟麒麟斗上的那一次,那一次倘若不是迷迭香之效,恐怕自己早就死在麒麟爪下了。

如今看到异禽老人被麒麟追着杀,孟缺欣喜至极,抚掌大笑。

异禽老人猛然抬头一瞪孟缺,然后大声喝道:“饕餮,替我拿下这麒麟。”

仅一声喝断,浮在半空当中的饕餮,猛然转过身来,然后从半空当中一纵而下。落在地面之上,跟麒麟面对着面,低声咆哮着,神情剑拔弩张。

“给我吞了它。”异禽老人愤怒地指挥饕餮。

饕餮一听命令,叫出了一道如似羊咩的声响,然后嘴巴一张,周围骤然出现吸力漩涡。

在此之前,谁都见过饕餮吸云卷雾的那一幕,知道这只神兽已经成长到可以有吞噬之功了。

传说当中,成年期的饕餮,能够吞噬天地,无所不纳。一旦被它吞入,那就意味着绝对的死路一条。

面对饕餮准备施展吞噬之功,麒麟前面两只蹄子在地面上一跺,原本坚硬的地面化成了滚烫的岩浆。

然后再被它一跺,那些岩浆翻起千尺巨浪,翻滚地向饕餮袭击而去。

饕餮吞噬之功已然释放,身不动,位不移。千尺高的岩浆浪潮,全然被它给吞进了肚子当中。

“嗷~~~”

饕餮似乎是有点畏惧这岩浆,方才吞得过量,这会儿只见它的身体,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而它,也不再正面跟麒麟争锋相对,一转头就向内阁逃去。

麒麟摇头晃尾,奔冲上去,紧追不舍。

早就躲在一旁的异禽老人见到这一幕,十分泄气地呸了一声,看着饕餮的背影,狠狠地骂道:“真是废物,连麒麟都对付不了。”

话儿一落,半空当中一直笑看着他的孟缺,忽然回道:“你骂饕餮是废物,难道你不是?你还不是一样被麒麟追着杀?”

异禽老人火冒三丈,冲着孟缺喝道:“小子,上次让你逃掉,是我大意,这次,饶不了你。”

说完,他冲天而起,手中妖剑荡出朵朵剑花来。剑花飘散在空中,嗡嗡作响,十分悦耳动听。

孟缺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在他即将要靠近的时候,孟缺忽然身影一晃,居然是落到了地面。

等到异禽老人再次追来的时候,他的身影再次一晃,这次却是到了一座高楼的屋顶。

这般斗转星移的瞬间移动之法,看得异禽老人十分莫名。

在两三个月前,他对付孟缺这小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顶多三五招就能将之擒下。

可是如今,这小子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单说这身法,就有些诡异。

其实,这身法是孟缺早就学过了的,只不过以前的他还用不出来。初得到这套身法的时候,其介绍说明,说是一旦练成,能于万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

身法共三式,第一式也是第一重境界,叫作“旋风境界”,其身法也叫“旋风步”。

到达第二境界,是为“鬼影境界”,也称“鬼影步”。

当到达第三境界,是为“鼇游境界”,也称“鼇游步”。

鼇者,九宫之变也,九宫者,囊括天地宇宙之变化。踏鼇游步,可御纵千里之行。

方才孟缺使用的,正是跟《千芒指》在同一个地方得到的奇异身法——《鼇游步》的第三境界“鼇游境界”。

以前他只能用旋风步,现在实力大涨,其他两大境界,悟都不用悟,直接就无师自通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当年张无忌会那么容易就练成了《乾坤大挪移》。有《九阳神功》护体,习练《乾坤大挪移》自然是飞快的。

异禽老人攻不中目标,大觉惊疑,旋即,他亦使出畜生剑道中的绝招——“匿剑术!”

匿剑之道,隐杀为上。

只见异禽老人捏了个剑诀,随即他整个人便自消失不见。

孟缺站在屋顶之上,微笑着看着周围一切,他虽不知道异禽老人隐匿在哪个地方,将会从哪个方位攻来。但,却依旧是自信满满,毫无顾忌。

蓦地,只见他一伸手,然后整个人伏在屋檐,就像是一只蛤蟆一样。

这样的一幕,看在异禽老人的眼中,觉得颇是滑稽。突然他一现身,出现的位置乃是孟缺的正上方,其身一现,妖剑呛若龙吟,直哗哗地锥落。

伏身在屋檐上的孟缺,冷冷一笑,脸上非但没有惊吓的表情,反而还有一种“你上当了”的意味。

陡见他浑身上下,紫光一闪,然后猛然翻过身来,他的双手当中不知道何时竟掌握着一个人头大小的银紫色的光团。

“雷犬,去!”

将手中的银紫色光团一扔出去,那光团瞬间化为一条恶犬。

异禽老人正自攻来,一剑击中雷犬,然而雷侵万物,妖剑虽是不凡,但始终是金属质地。

雷电受其传导,扩散于异禽老人之身。

……“砰!”

异禽老人身中雷击,身形一个不稳,便从半空当中摔落而下。

然后,一脸吃惊,且不可置信地看着孟缺,道:“小子,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孟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道:“没错,你说得对。”

第一千三百〇二章 震撼

异禽老人爆退而开,纵上了另一个屋顶,再次放眼开来,只见整个城堡里异禽门人被杀得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他清楚地看到此次前来找麻烦的,不止孟缺一个,除他之外,还有两个年轻人,亦有两个上了年纪的。

且看这四人个个手段高强,在与异禽门人打斗之中,异禽门人根本占不到半点优势。尤其是那两位年轻人,一个赤手空拳,却能拳打百米,脚踢百丈,其拳劲、腿风,犹如狂风巨浪,所到之处,无不是轰然破碎,动静慑人。

另一位年轻人,光头造型,脑袋上一根毛也没有,剃得几乎发亮。他手中有一柄剑红如血,剑长三尺三,剑尖处有镂空骷髅头。

一当瞧到这把剑,异禽老人再度震惊起来:“那是……失传多年的修罗剑。”

修罗剑在光头年轻人的手里,被他挥舞得虎虎生风,一套诡异奇特的剑法,不仅能以罡风擒人、阻挡人,更能以气御剑,灭敌于身外数丈之间。

“这功夫,有点像慕容家族的《巨灵神功》,可是《巨灵神功》明明是拳脚功夫,怎生可以用在剑法之上?”

“还有另外一个年轻小子,他使的应该是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三十二身相在他手里施展出来,似乎比钱氏家族的那五个老头还要凌厉。”

“还有那两个老头,这……孟氏、慕容氏、钱氏,三族合一了不成?”

异禽老人甚惊且诧,怪只怪孟缺这支队伍确实太诡异了。

大猩猩和明晃会钱氏绝技,而孟缺跟爷爷会孟氏绝技,唐琅则会慕容氏绝技。这五个人组合在一起,很容易让人产生三族合一的感觉。

“异禽老儿,受死吧。”孟缺不愿多浪费时间,蓦然化身火之镜,原先的六合离火,如今能够分化成三十六团火,密密麻麻,俨然是一阵火雨。

“呼~~”

“呼~~”

火雨淅沥,周围的温度在瞬间被动性地提高。

异禽老人冷哼了一声,然后浑身上下爆发出一阵血红色的光芒来。

“妖身化形!”

此乃畜生剑道的最高剑式,一旦妖身化形,其实力将会暴增,然后在使用剑招上,威力也会产生增幅效果。

异禽老人浑身变得血红之后,整张脸也不由地狰狞了起来,眨眼之间,他忽然消失不见。

瞬息后,他突然从孟缺背后出现,薄如蝉翼的妖剑狠狠地带着一阵龙吟刺中孟缺的脊背。

异禽老人喝道:“大言不惭的小子,就凭你也想杀我?你还太嫩了。”

言罢,手中劲力突发,异禽老人旋转了起来,妖剑的剑尖就跟锥子一样疯狂地在孟缺的脊背上转动着。

然而,孟缺好似什么也没发觉,居然是一动也不动。

须臾之后,异禽老人觉得甚奇,抽剑一退,见孟缺的脊背上竟然连半点伤痕也没有。除了衣衫破损之外,他的皮肤居然还完好如初。

“怎么可能?就算是钱氏、慕容氏,他们引以自豪的护体神功也难以抵挡得了妖剑的攻击,你区区一个孟氏后裔,怎么可能抵挡得了妖剑?”异禽老人愤怒的语气当中充满了质疑、困惑。

孟缺慢慢地转回身来,只见他的周身左近,虚空浮有淡淡的罡气纹路,乍看起来,那些罡气的线条承接连合,像极了一只巨型的乌龟。

“这是什么功夫?”异禽老人奇问道。

孟缺冷哼道:“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的。”

“狂妄无知!”

异禽老人再度隐匿,眨眼后,他再次出现在孟缺的后背,妖剑一探,疯狂劈斩。仍是不能伤孟缺分毫。

异禽老人仿佛不信这个邪,再度匿剑而攻,几乎攻遍了孟缺全身上下各种方位,最后他惊骇地发现,这小子使用的奇怪护体之功,几乎没有半点破绽,也没有死角。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这根本不可能……”

异禽老人疯狂地吼着,继续挥剑,对着孟缺又攻一百二十七剑,直到将孟缺浑身上下的衣服全部搅碎,仍看不到半点伤。他的神情突然颓靡,摇了摇头,跟见了鬼一样地不可置信。

一转念,异禽老人想起孟缺的同伴——唐琅手中的修罗剑。他突然想到修罗剑失踪了近千年,相传是遗失在远古密藏之中。

孟缺这些人又是如何得到的,难道说,他们这些人进入过远古密藏?

可是要进入远古密藏,首先要寻到四张藏宝图。据异禽老人所知,天下四张图,有一张是在天机老人手里,其他三张,分别在慕容家和钱氏家族之内。

畜生剑道曾经也费了很大的功夫想要搞到这几张藏宝图,但都是无功而返。

孟缺如果真的进入过远古秘藏,那么他们是从哪里弄到藏宝图的呢?

就算其他三张,他们可以轻易得到,至少天机老人手里的那一张,他们是做梦都难得到的。

一念及此,异禽老人好奇地问出了口:“小子,几个月前,我要抓你就跟捏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这突然有了一身奇功,是否是去过远古秘藏。”

闻言,孟缺很奇怪对方为何会有此一问。

也不否认,直接点头承认道:“没错,我的确是进去过。”

“果然!”异禽老人心中笃定,然后问出第二问:“那你的藏宝图是从何而来?”

孟缺笑了笑,道:“这倒是多亏了你的同门,若不是天剑道的人主动送来藏宝图,我是根本进不去远古秘藏的。”

“天剑道的人主动送给你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

异禽老人的面色突然变得非常精彩,暗中思虑起来:“天剑道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藏宝图主动送给他们呢?可是,若非是天剑道的人相送,孟缺这小子绝对是得不到四张图的,天机老人那个混蛋,难道真的在打什么我不知道的算盘?”

“好吧,小子,这次算你赢了。不过,你得记住,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异禽老人哼了一声,忽然一转身,就欲逃去。

孟缺眉头皱起,赶紧追他,可是,异禽老人精通匿剑术,可以隐身于无形,这便是难以追杀了。

只见异禽老人的身影,闪跳了几下,然后就在城堡西边的墙头上消失了。

见着异禽老人离开,孟缺心中急道:“他这一走,消息肯定立刻会扩散而开,看来,我们须得抓紧时间赶去饿鬼剑道才行。”

此念一定,孟缺忽然纵上高空,大声喊道:“爷爷,你们让开,让我来毁了这个地方。”

洪亮的声音如洪钟大吕之鸣,地面上杀得起劲的四人一听到孟缺的话,立即闪退开来,跳上了城堡的高墙。

然后,孟缺就在半空当中捏了一个水之印法,当印法一成,城堡当中几个露天的井突然爆出泉水三千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整个城堡几乎被灌溉成了一个鱼塘。

“凝结!”

只听孟缺一声大喝,他手中蓝光闪动,然后那些从井里喷出来的水,全部凝结成冰,将整个城堡都冻在其中。

孟缺在冰面上飞驰疾走,一跳下城楼,挥手便道:“快走,异禽老人可能已经去其他地方报信了,我们必须尽快杀去饿鬼剑道。”

五人齐从城堡离去,随即,偌大异禽古堡轰然倒塌,咔嚓破碎,冰泉掺杂着血水狂涌奔流……

第一千三百〇三章 铁三角

畜生剑道的所在位置是华盛顿,从距离上来说,畜生剑道跟天剑道十分接近。天剑道在波士顿,从地形上来看,它就在畜生剑道的西北面,坐地铁过去,约莫是两个小时就能到达。

但是,孟缺这些人对于天剑道,那是一点也不了解。

仅仅是知道天道在波士顿,具体在波士顿的哪一个地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他们下一步要朝准的目标只能是远在美国西岸洛杉矶的饿鬼剑道。

从华盛顿到洛杉矶,乃是横跨美国东、西,想要尽快地赶过去,必须要坐飞机才行。

行动中,机票的预定,自然是交给了精通外语的明晃老爷子搞定。

二十余分钟之后,五人赶到机场,成功候机,将在四十分钟之后进行起飞。

此次行动,乃是不确定之举。

因为异禽老人逃走了,说不定他报信给饿鬼剑道,然后饿剑道一早就撤离了也说不定。

但,这也仅仅是个猜测,是不是这样,还有待确定。

孟缺要做的就是把每一个可能性都完全地落实,反正这一次来美国是要把K组织连根拔起的。

这个可恶的组织,不仅杀了明晃的妻子,更是杀了孟晋,无论是明晃还是孟缺、孟有才,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孟缺,饿鬼剑道的所在,你记好了没有?”候机中,唐琅向孟缺问了一句。

孟缺点头,拿出了一张稿纸来,这是他经过璇颖的描述亲自画出来的。其地址,精确到了哪条路,哪个点。

唐琅接过稿纸看了几眼,然后又递给其他人传看。

大猩猩道:“他们现在肯定是有所防备了,恐怕打他们不会像打畜生剑道这么轻松。”

唐琅嘿嘿一笑,道:“你莫是害怕了?就算他们有防备又能怎样,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恐怕这三大剑道联合在一起,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大猩猩想了一下,翻了翻白眼,道:“我当然是不会害怕了,你都不怕,我会怕?我只是担心没人跟我过招,寂寞而已。”

明晃一直沉默着,当听到三个年轻辈在说笑,他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也别把戊疋老人和天机老人看得太轻,他们是绝对的高手,特别是天机老人。当年,我可是见识过他的手段的,你们三个如今虽然实力大增,但是你们想想,你们若跟我打,几招能打败我?”

“这……”

此问一出,孟缺、大猩猩、唐琅都沉吟了起来。

这个问题还的确是个严肃的问题,大猩猩首先说道:“晃爷爷精通三十二身相,其熟练度比我高得多,若我跟你动手,起码十招之内,赢不了你。”

大猩猩一向骄傲,但这话说得却是大实话。因为明晃的武功跟他同出一源,正所谓知己知彼,所以打起来就不会那么容易。

明晃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唐琅,道:“你呢?光头小子。”

唐琅想了一下,道:“若在我全力施展之下,要胜晃爷爷你,恐怕也须得十招之后。”

“嗯,那孟缺小子呢,你认为你能多少招打败我?”明晃继续问。

孟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答道:“这个要看情况,如果晃爷爷你先攻,则三招可败你;如果是我先攻,那么……一招可败你。”

他的回答,并没任何人反驳,甚至连明晃也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孟缺的实力,之前在消灭异禽古堡的时候就初见端倪了。他仅凭一人之力,就将一座城堡给全部冰冻了起来。

如此的实力,放眼天下,能承受得住他一招的,恐怕也找不出五指之数。他说如果明晃先攻,则须三招才能胜出。其实,这也算是谦虚的话了。

明晃颔首道:“记得我曾经跟你们说过的吧,当年天机老人只用了一招就将我击败了,而且只差一点点我就得归西了。试想想看,二十多年前的天机老人,就已经拥有如此的能力,二十多年后的他,你们认为他会不会更加地厉害呢?”

孟缺三人皆沉默了下来,这的确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天机老人如今究竟可怕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呢?

而且据说天剑道的手里亦有两只神兽,饿鬼剑道便是罢了,天剑道绝对不能小觑。

见孟缺三人无话可说,明晃笑了一声,道:“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你们要做的就是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明白否?”

“什么叫‘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大猩猩挠了挠头,问道。

明晃道:“这话的意思,便是让你们要联合起来。我们五人中,你们三个人的实力最强。照我的判断,孟缺如今的实力应该会很接近天机老人,或者说跟天机老人一样。这样一来,他的胜率就只有百分之五十而已,而如果你们始终跟他站在一起,便就成了三对一的局面,这样的话,胜率就会再增加百分之三十。”

“好,我们会记住的。”大猩猩、唐琅、孟缺三人齐点头应道。

谈话中,候机室里的广播响了起来,去往洛杉矶的航班已然是到站了。

明晃第一个起身,道:“走吧,该出发了。”

第一千三百〇四章 为人设计

正所谓骄兵必败,为了让孟缺几人不那么大意,明晃特意丢出了一个严肃地问题让他们谨慎起来。

却在他们上飞机后,机场的一处隐秘角落里,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妖娆女子,收起了望远镜,拨通了一个电话:“报告师尊,他们几个已经上飞机了,果然没出您的所料,他们去的地方正是洛杉矶。”

然后,女子认真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回应,随即点了点头,道:“好的,师尊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妥。”

这个女子,并非是龙血传人,也非是后期生化人。也正因为如此,孟缺才没感应到她的存在。

但是她虽然是个普通的女人,但是其眼神当中却总是含着一种冷冽地杀气,无情地就像是黑寡妇蜘蛛。

她就叫“黑寡妇”,乃是美国原黑手党老大的女人,十年前她跟她的男人遭仇人追杀,她的男人战死,而她则落了个残疾。

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有一个神秘的老者救了她,并帮她将残疾也给治好了。当时,她一心想为自己的男人报仇,但是苦于没实力。

就在这个时候,那位救她的老人丢出了一个条件来:“我可以帮你报仇,但你得做我一辈子的手下。”

面对这样的一个条件,黑寡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之后,这位神秘的老者果然言出必行,三天之后,她的仇家被人乱刀砍死,尸体被切成了五块,并且还有人将人头带了回来给她看。

黑寡妇大仇得报,也遵守着承诺,一直在为那位老者做事。

五年前,她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无论老者给她什么任务,她都会很出色地将之完成。

五年后,有一天,她好像幡然醒悟,在见识到了那位神秘老者以及他徒弟的强大之后,她也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神秘老者的徒弟,而不是手下。

为此,她请求过老者多次。最后老者也丢出了一个条件来:“你若是能为我完成一百个任务,那么我就收你。”

从那以后,无论执行任何任务,她变得比以前更加地卖命。倘若神秘老者让她刺杀美国某个州的州长,她当天就会让哪位州长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五年来,断断续续地她出色地完成了神秘老者给出的全部的任务。

到如今,已然达到了九十九数,也就是说今日这个任务只要成功完成,那么她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神秘老人的座下弟子。

挂掉电话,黑寡妇扭动着她那柔软的腰肢,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地走向了一个数据机房。

黑寡妇,是个白人女子,其年三十有二,算得上是位熟女。

没生过孩子,所以小腹依然平坦,腰,依然纤细。D罩·杯的胸襟让十个男人中,有八个会在瞄了第一眼后忍不住会瞄第二眼。

“咚咚!”

她轻轻地敲了敲机房的门,略过一会儿,机房的门一开,走出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

男人见来者是一个身材、相貌都很正点的白人妞,顿时礼貌起来,正欲主动性地打个招呼,却突遭那女人手里的一柄刀,笔直地捅进了他的肚子。

“啊~~”

男人才叫出半声,嘴巴就被捂住,身体被强行推向里面。

“轰!”

黑寡妇推着男人一进门,就将门给关了起来。

其时,机房当中还有其他人存在,加上已经死的这个一共三个。一进门,黑寡妇柔媚地笑了两声,然后飞身而起,左右两手同时现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刀一个,轻松地解决了另外两个人。

将三名工作人员杀死,黑寡妇坐上了数据控制平台,稍微调整了一下,然后看到刚刚起飞去洛杉矶的飞机反馈回来的信息,发现这部飞机已经飞到了平流层。

学过地理的人应该都知道,12千米的高度以下为对流层,为云雾所处的空间。

而12千米以上,55千米以下,则为平流层。

这个高度层的气流相对稳定,所以飞机在飞行的时候,都会升到这个层次中来。

黑寡妇看着飞机反馈回来的所有信息,在飞机飞出华盛顿,将要接近纳什维尔的时候,她从她浑圆丰满的屁股后面的兜里拿出了一个计时器。

看着计时器上面的时间,还剩十三分钟,她满意地笑了一声。

就坐在数据机房当中,她笑看着计时器的时间倒数,时间一分分钟地流逝。当十三分钟已经过去十二分,最后一分钟,她几乎是一下下数到最后的。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一!”

当数到数字“一”,黑寡妇双眼一闭,脑海当中想象着气势磅礴的大爆炸,然后娇媚地嘻嘻一笑。

果不其然,服务器立即反馈回了危险信号。

黑寡妇便扭动着丰满的臀儿,将计时器一扔,开门即走了。

……

却说华盛顿飞往洛杉矶的飞机,型号波音747,在刚好飞出西弗吉尼亚州进入肯塔基州的时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因,一直飞得很平稳的飞机,忽然一阵猛震,其左翼火光乍现。

接着,左翼当中响起爆炸声,那道声音简直如雷鸣一般。飞机的左翼折中而断,断掉的那一半,在空中飞旋呛然一声,径直地插入了飞机尾部,登时坐在末尾的十数人即刻丧命。

飞机失去了左翼,高速飞行中的它,立即如发了疯一样的往下坠去。

此次航班,乘客一百〇七人,爆炸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叫恐慌了起来。

飞机左翼的爆炸响起不过十秒,突然下坠中的飞机右翼也跟着爆炸了起来。

坐在飞机第七行孟缺五人,一感觉到不妙,五人同时挣脱了安全带。

“我们被人盯上了,这架飞机有问题,快走。”

孟缺动作最快,登时以千芒指刺破飞机顶上,破出一道直径超过一米的大窟窿。

飞机破损,剧烈的狂风,呼呼地往里面刮来。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走!”一声喝断,孟缺顺手抓起身边的爷爷孟有才,双脚一蹬,即从飞机顶上被破开的窟窿当中飞钻而出。

大猩猩、唐琅、明晃三人紧随其后,在五人刚刚逃出飞机外,飞机的一整个部分忽然“轰隆”一声毁灭性地爆炸开来。

五个人身在平流层,被这强烈的气流冲击得四分五裂,各散东西。

盖因,这爆炸的威力实在太猛,五人几乎都在这一瞬之间,被炸得昏厥了过去。

随即,飘零而坠落,彷如五片怪异之云……

第一千三百〇五章 天剑道

波士顿,天剑道。

这里处在闹市中心,也是一座城堡。跟畜生剑道比较起来,就好比是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的区别。

此刻,这座城堡的外面守卫森严,且看那些守卫者,个个身穿警服,俨然是这个城市的管理者。

一只雄壮的白头海雕撑着宽大的翅膀,在天空之上翱翔着,飞来飞去,也总是在这座城堡的范围之内。

好似,在空有它警卫,在地有那些士兵警卫。

城堡内,一处荷花池边,两名老者望着一池子枯萎的荷花并肩而站。

两老者,衣着一黑一白。

穿黑衣服者,年纪七十上下,鼻子如似鹰钩,双眸如似隼瞳。

穿白衣服者,年纪略大黑衣者,约八十左右,面态慈祥,和蔼可亲的模样。

站了一会儿,黑衣老者忽然冷冷地问道:“天机老儿,这次的事,你可是做得有些不上道啊。”

白衣老者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地挥了一下衣袖,道:“异禽兄,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黑衣老者哼道:“还有哪方面?你可还记得那个孟氏家族唯一后裔的那小子?”

“自然记得,最近他的名声很响亮啊。在华夏,他不但将三大家族搅得覆雨翻云,更连我们K组织都受到了他的不少迫害,这样的一个人,老夫怎么可能忘记?“

“你没忘记那就好,这一次我来这里,要的就是一个说法。”异禽老人道:“你上次为何不声不响地就将你手中的藏宝图送给了他?”

慈眉善目的老者听到这句话,微微一笑,继续道:“原来,你为的就是这件事啊。”说到这里,他选在池塘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道:“四张藏宝图已经隔了近千年的时间没有再联合到一起了。老夫觉得,若想知道四张藏宝图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只有将四图合一,这样才能知道。

唯一可惜的是,这么多年来,我们K组织只拥有四分之一的一张藏宝图,而其他家族,也是或得一张或得两张,根本凑不齐四张。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老夫便是干脆将自己手上的藏宝图贡献了出去,看他们究竟谁能取得四张。

最后,令老夫吃惊的是孟氏那小子,竟然成功的将其他三张藏宝图都给得到了,而且还进入了远古秘藏。

这次你为了他的事而来,莫非他那小子真的已经脱胎化龙了不成?”

“何止脱胎化龙?这小子手里居然掌握着九大神兽之首的圣兽麒麟,而且如今的他,跟往昔的他大不一样。一个小时前,他带着四个人直接杀到了我畜生剑道的总部,几乎是将我门人血洗殆尽。我与那小子交手,处处落于下风,天机老儿,你自己干的好事,将来这小子再杀到你这里来,你便是知道你送出藏宝图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异禽老人冷冷地哼道。

“哈哈哈……听异禽兄的口气当中,尽是怨气,这可真是让老夫震惊了。那小子如今竟然连异禽兄都能打败,这也怪不得当初我派出青莽去截杀他,到现在为止青莽都没给我反馈半点消息。现在想来,青莽大概是死了罢。”天机老人语气淡淡,青莽乃是他手下第一号弟子,也是最出色的弟子。说起他可能死了,天机老人的脸上没溅起半点波澜。

异禽老人冷声道:“常言总说天道无情,看来这话的确不假。本来六大剑道之中,人人都认为畜生剑道的人才是最无情的,事实上天剑道的人,才是无情之圣。就拿你来说,青莽明明是你最得意之弟子,他死了,你竟一点哀伤的情绪也没有,你就不想为他报仇么?”

“生死有命,轮回天定,死与生,又何必在意。况且,如果青莽真是死了在孟氏小子的手里,那也算是死得其所罢。哈哈哈……”天机老人神秘地笑了起来。

“饿鬼剑道的海魂、我畜生剑道的铁砂也都是死在孟氏小子的手里,我跟你不同,这仇我必须要报。”

“也罢,既然异禽兄如此执着,那老夫也不能袖手旁观。且问一句,他们如今人在哪里?”天机老人问道。

异禽老人听他终于肯插手这事,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道:“那几号人我让人炸了他们的飞机,现在应该是落在肯塔基州附近。以那几号人的实力,区区飞机爆炸恐怕伤不了他们什么。但这足以拖住他们不去找戊疋老儿的麻烦,假如他们去到洛杉矶,我想戊疋那老头绝对会跟我一样,不会是那孟氏小子的对手的。”

“很好,他们的具体下落,我会让官方去追查。另外,异禽兄,我想借你手中神兽饕餮一用,不知意下如何?”天机老人长眉颤动,苍老的脸上浮起一笑。

异禽老人目光深邃,充满疑问:“你要借饕餮何用?”

“你放心,老夫不会害它性命,只须取它一针管血即可。”天机老人淡淡地道。

“哼,想取饕餮之血,你想都不要想。此刻我也不知道饕餮到底去了哪里,一个小时前孟氏小子在我异禽古堡释放出了圣兽麒麟。那麒麟兽已然成年,凶悍无比,饕餮被它追着早就不知道了去向,如今在哪里我也不知。你若能找到,想用多少血,随你取就是了。”异禽老人大方地说道。

“成年的麒麟兽?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九大神兽之血,我已经集合了其中之六,若再得你手里的饕餮,孟氏小子的麒麟,那便是八种神血。呵呵,饕餮之血,在早年,你说什么都不肯给我,倘若当初异禽兄你肯大方一些,我现在的研究肯定会更进一层楼,可惜啊可惜……”

“可惜个屁,你这个老变态,我就算将饕餮血给你,我也得不了什么好处。你以为整个K组织人人都跟你一样拥有变态的体质,什么血都能兼容吗?早年你用卑鄙手段,取得了钱氏、慕容氏、王氏三大家族的神兽之血,其后又用卑鄙手段盗取了戊疋老头手中的貔貅之血,我才不会像戊疋老头一样那么好说话,当初饕餮尚在幼年,你要那么多的血,无疑是要它的命,我自然不会给你。”

“罢了,过去之事,就莫要再提了。此番异禽兄的话,老夫可是记下来了。倘若我真找到饕餮,我可真会取它一部分精血的。”天机老人十分认真地说道。

异禽老人摆了摆手,道:“随你。”

第一千三百〇六章 麒麟感应

密西西比河,是美国最大的河流,全世界排名第四的长河。其源头为艾塔斯卡湖,河流总长度3767千米。

“砰!”

“砰!”

“砰!”

“砰!”

“砰!”

忽然五道重物由天而降,坠落入河中溅起飞浪滔天,在五道重物刚刚落入河中的又几秒后,一截断裂的飞机尾巴也掉入其中,登时白浪花花,溅起数百米的喷泉。

数秒后,急湍的河面,波纹绽开,五道人影接连从水中飞窜出来。

“噗~”

其中一光头者,吐出一口河水,看着河面上漂起来的残留物,忿忿地骂了几句。

这几人,正是孟缺几个。

之前,在天上的时候,飞机爆炸。本来那股强劲的气流已经把他们给冲散了,但是坠落的时候,孟缺尽量拉住五人,使之不分散。这一落地下来,还好是密西西比河。

倘若是石头地那可就有得好受的了,即便是一般的平地,也是不好受。

孟缺几个倒是没什么事,唯一让他担心的便是爷爷孟有才。大猩猩和晃爷爷有鳞甲护体,刀枪都伤不得他们,飞机爆炸自然也无法给他们造成致命之伤。

而唐琅能施展巨灵之体,也可以刀枪不入,爆炸不侵。

这几人都不需要他担心,只有爷爷孟有才,孟氏之人身体偏弱,这是硬伤。所以,孟缺时刻都得注意一下爷爷的安全。

曾经孟缺想过将“蛰龙眠神功”传授给爷爷,但是这般武功,确实如古洞神秘人说的,并非每个人都练得成。

还有千芒指,也非每个人都练得成。大猩猩和唐琅曾经也学过,但并未将之学会。

千芒指的运用讲究精妙的龙血之力的运转之法,这其中更是讲究阴阳二劲的比例,差一分不行,多一分也不行。除此之外,另外还需要习练者本身龙血之力十分浑厚,只有拥有足够的龙血之力,才能无忧地施展千芒指。不然的话,千芒指一指刺去,会即可抽干使用者所有龙血之力,如此便是无以为继了。

“爷爷,你没事吧?”孟缺扶着孟有才,关心地问了一句,看着爷爷面色如常,并无什么大碍,他这才放心了些。

“无妨,只不过大脑有些昏沉,方才那爆炸是在是太强烈了些,几乎可媲美王氏族人的自爆。”孟有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明晃甩了甩身上的水,看了孟有才一眼,笑道:“看来,咱们是不服老是不行了啊,适才在飞机上,若非孟缺小子及时提醒,我还未反应过来。这人老了,反应之力确实要慢得多了。”

孟有才一笑,道:“曾经你答应我要帮我解开身上的封印,花了几十年的研究,你终于是做到了。如今你怎不研究一种返老还童的药,只要有了这个药,你我便能再笑个几十几百年了。”

“返老还童?”明晃摇摇头,感慨地道:“逝去的青春便如这河中之水,一旦东流而去,便是不复西归了。就算强行让它西归,它也不是当时的它了。人呐,这一辈子几十年,其实已然足够,活太长反而没意思。”

“呵呵,那是你没见识到这个世界的奇妙点而已。”孟有才咳嗽了几声,身体站直,道:“明晃老儿,等这次大仇得报,我带你去一个新世界吧,在那里,我想你一定会有再活五百年的冲动。”

“新世界,莫非就是你们之前说起的异世界魔龙大陆?”明晃显然曾经听孟有才讲过这个地方。

“没错,上次仅有缺儿一个人进入了异世界,并完成了一次奇妙的异世界之旅。说起来,极是惹人艳羡,你我两个老头活了这大半辈子,走来走去,也不过是这七大洲四大洋而已。世界还有很大,我们前半辈子都只是在一个小笼子里度过而已。等完成了必须完成的事,我们也去开开眼界吧。”

明晃想了一下,笑道:“倘若真有命能活到那个时候,我一定陪你走一遭。”

“两位老爷子,你们这个时候就别唠嗑了,你们说说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啊?这到底是哪里啊,看起来怎么这么荒芜呢。”大猩猩之前四处张望,甚至还跳上了高空,目尽四方,看起来方圆十里都没什么人烟的样子。

谈话中的明晃、孟有才二人被大猩猩这一打断,二人甚是不悦。

明晃立即恢复了那副冰冷的表情,道:“眼下还能如何?我们上了飞机既能遭人暗算,那便是说明,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而且每一步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恐怕就算我们继续赶往洛杉矶,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了。”

“那您老爷子的意思是……咱们不去了?”大猩猩试探性地问道,不可否认华盛顿的洋妞很带劲,如果可以多在华盛顿留几天,大猩猩是非常赞同的。

“谁说不去了?”明晃瞪了大猩猩一眼,道:“照样还是要去,只不过,这一次我们不用着急,既然飞机不能坐,那我们就从陆地上出发。时间虽然会慢一些,但是这也正好可以麻痹他们。让他们没防备,接着我们就突然出手,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真的行吗?”大猩猩挠了挠头,有点小怀疑。

孟有才想了一下颔首道:“明晃说的没错,之前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所以我们才遭到了暗算。现在的情况完全是已经反了过来,变成了我们在暗,他们在明,这种情况是十分有利于我们的。倘若饿鬼剑道在得到消息后,仍不撤离,那……他们注定将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好吧,既然这样,那咱们现在就走么?”大猩猩叹了一口气,想在华盛顿多留几天的想法无疑是不能实现了,看来须得在完成任务之后,再去玩了。

“走吧,即刻出发最好。”明晃一马当先,立即迈步而去。

大猩猩、唐琅,也立即跟上。

孟有才咳嗽了两声,看了孟缺一眼,道:“走吧,我们也跟上。”

孟缺忽然看了看左手掌心一眼,但见红色的纹螺在发光,想了一下,道:“爷爷,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就来。如今我掌心发光,这是麒麟在反召唤我,它在我的手心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与它之间已然有了一种感应,现在我能感觉到它正在找我。之前它追击饕餮,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们走得匆忙,也将它给忘了。现在我去找找它。”

孟有才想了一下,点头道:“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着点。”

“嗯。”孟缺应了一声,随即照着手心当中的红光感应,他飞快地向着华盛顿方向疾奔而去……

第一千三百〇七章 三大神兽

从肯塔基州进入西弗吉尼亚州,须横跨阿巴拉契亚山脉。

这条山脉由北向南,总长近3200千米,最高海拔2037米。孟缺一路步行疾驰,所过之处,但见红叶似海,铺盖了目尽山林。

其处温度跟国内比较相近,乃温带大陆性气候,森林多为阔叶针叶林。那随处皆可见的红叶是枫叶的一种,名叫糖枫,又名糖槭,属落叶大乔木。只因这种数的树干上流出来的汁液可以用来制糖,所以才唤作糖枫。

在加拿大,这种枫叶的叶子形状更是被他们当成了国旗图腾。

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孟缺走得是笔直之线,所以并没沿公路而走。路途野生动物频繁出没,山林茂密,行得疾处,他干脆在放眼无际的枫叶林的顶上,踏叶而行。

根据左手掌心传来的召唤感应,孟缺能清晰地感觉到麒麟所在的方位。此刻也不知道它究竟有没有搞定饕餮,麒麟的想法是带着它的八个兄弟,然后回异世界去,想来是不会对饕餮下死手的。

而饕餮又精通梦魇之术,也绝非是好对付的,在麒麟下手保守的情况下,恐怕也难以擒得住饕餮。

此一行,孟缺长途跋涉至下午三点,终于下了高海拔线,来到了西弗吉尼亚的东侧。

在他的感应里,麒麟的方位一直没改变过,可是当他赶到西弗吉尼亚州东侧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麒麟的方位迅速移动了起来。

方位是朝南边移转,速度非常之快。

孟缺毫不犹豫,也立即跟着向南边追击了过去。这一追,一直追到下午五点(美国时间),天色都快黑了。最终,他在一个大圆湖的附近停了下来。

这处是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反正他跟着龙血之力的感应走,忽而左转忽而右转,转来转去,这究竟转到了什么地方,他也分不清楚了。

此刻,他只知道麒麟离自己非常的近,因为自己掌心里的感应波动非常强烈。

为了能迅速知道麒麟的所在位置,孟缺纵上天空,放上长啸。

啸声如虎吼,声波扩散,何止十里。群山野兽为之醒,山林野鸟为之惊。忽而只见群雀从山林飞起,在空中密密麻麻,犹如一张黑网。

孟缺得不到麒麟回应,第二吼声音更大。

吼声一停,在西边方位,一道似龙似狮的咆哮冲天而起,而且在此咆哮声中,更有一道红色之光直冲天际,将天上的云都给染得通红。

“看到了,果然在这里!”

登时,孟缺从空中降落而下,腾步依旧踏叶而飞。西行三公里许,只见周围溪水悠悠,原本乃是一处沼泽地。

此刻沼泽已毁,周围一大片地域都变成了岩浆之地。

浑身火红色,散发着低沉喘息声的麒麟,就站在这岩浆之地的中心位置。在它的对面,有一个山洞,洞宽九尺二,洞高三丈许。

其洞黝黑,从洞内不停地散发出阵阵的幽风。

“难道饕餮躲进了那个洞里?”

孟缺大是好奇,掠身上前,落在麒麟的边上,脚下浮空。他虽跟麒麟交好,但是这岩浆之地,温度奇高,那怕以他之能,也不可以像麒麟一样能在岩浆上自由自在,如履平地。

“怎么样了?莫非饕餮真的躲在那个洞内?”孟缺问了一句。

麒麟回头瞄了他一眼,低吼了一声,随即以念力传话道:“没错,它就在里面。”

“你跟它交流过么?能不能讲得通?”孟缺又问。

麒麟不悦地传声道:“我跟它交流,它根本就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就像三弟睚眦一样。在三弟睚眦的眼里,只有你这个主人,而在二弟饕餮的眼里,恐怕也只有异禽老人。”

“那怎么办?”孟缺皱了皱眉,忠心这东西有时候挺好,但有时候也挺让人烦躁的。倘若饕餮死性不改,非要忠心于异禽老人,那么他也不介意派出睚眦来,将之灭了。

一只不肯弃暗投明的神兽,不是好神兽,对于这样的神兽,将之毁灭,孟缺一点也不会感觉心疼。

麒麟却道:“我之所以反召唤你,为的就是要你来收服它。它现在听不懂我说什么,也许根本是灵智未开,只要将它带回魔龙大陆,说不定就能听得懂了。”

“要我来收服它,首先起码得让它出来吧?”孟缺道。

麒麟传声道:“这个简单,之前我未逼它出来,是怕它继续又逃跑。它的速度很快,追起来,连我都觉得很吃力。”

“好,现在你逼它出来吧,我随时做好准备。”孟缺从身上拿出幌金绳来,唯一能治得了饕餮的,也只有这根绳子了,只要将它的鼻子钩起,任凭它能耐再大,也嚣张不得。

麒麟见他拿出幌金绳来,严肃地传声道:“你这绳子收不了它。”

“为何?”

“二弟饕餮,有吞噬天地之能,你用这个想去钩它鼻子,小心它一口将你吞了。你想抓他,必须要像当初抓我一样,把他收进掌心里去。”

孟缺一听,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担忧地道:“就算把它收进手掌,恐怕也不一定能镇得住它吧。”

当初麒麟被收服的时候,孟缺记得很清楚,它在掌心里没待多久,就自动冲破了掌心封印,跳了出来。

麒麟为九大神兽之首,而饕餮为九大神兽的老二。麒麟能逃得脱,说不定它也会逃得脱。

麒麟沉吟了一下,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把它镇入左手掌心,凭我与三弟之力,相信一定可以镇住它的。”

孟缺想了一下,也只好点头,饕餮就算再厉害,也斗不过麒麟和睚眦两大神兽。有麒麟跟睚眦镇它,应该是没问题了。

“好,你逼它出来吧。”孟缺说着话,咬破手指,以自己的鲜血重新在左手掌纹当中写了个战字。

旋即,他想了想,将睚眦也给放了出来。只见手心红光一闪,一条似龙似狼的红色神兽从掌心蹿跳出来,正是睚眦。

它一跳出来,也站在岩浆之地之上,回头看了孟缺、麒麟一眼,然后冲着那黑黝黝的山洞高吼了三声。

看得出来,它怒气十足,战劲也是十足。

孟缺通晓它的心思,及时劝阻道:“鸡排,此番让你出来,可不是让你杀掉饕餮,等一下你得帮我围住它,莫让它逃了。”

睚眦听孟缺的话,很不情愿地摆了摆尾巴,它很记仇,上次饕餮让它中了梦魇之术,它一直深记着此仇。

此番饕餮就在近前,它实在是很想冲进洞内,一口咬死对方。

但听得主人警告,它只好将报仇之心按捺下来,低吟了一声算是回应。

孟缺一笑,颔首道:“麒麟,动手吧。”

第一千三百〇八章 战饕餮

“轰!”

麒麟突然跳上那山洞的顶上,四蹄奋力一踏,随即那山洞石块纷纷落下。此洞虽大,但是在这神兽的眼中,到底还是微不足道的。

饕餮躲在其中,也只不过是掩耳盗铃,实际上起不到任何自保的作用。

“轰!”

“轰!”

连续三踏,山洞陡然全部坍塌,顶上的石头全部碎成了粉末。

就在这个时候,一束紫色的光,从坍塌的山洞里面爆冲出来。周围的岩浆地溅起岩浆上千米,四周温度一增再增,明明是初春时节,却在一瞬间炎如盛夏。

孟缺赶紧躲了开来,免受这岩浆波及。

随后岩浆纷纷落下,视野开阔处,一只浑身发黑的巨兽浮在岩浆之地的上方,它愤怒地瞪视着麒麟,头上的犄角不断地散发着紫色的光。

正是饕餮!

眼下,它被麒麟、睚眦一前一后地围住,根本无处可逃。

麒麟实力极强,它与之交手占不到半点优势,而睚眦也是不弱。而且饕餮跟睚眦还不陌生,它们早在很久以前就斗过一次了,相比较上一次,这一次的睚眦似乎更加威猛。

面对两个强敌,再加上不远处还有个人类在虎视眈眈,饕餮狡黠的眼眸当中,泛着异样的神采。

忽然,饕餮嘴里发出又似龙吟又似羊咩的声音,一阵一阵,络绎不绝。

孟缺听得奇怪,搞不懂为何在这种时候它居然还有心情唱歌?

却听麒麟传声而来:“封闭听觉,勿要听这等梦魇之音,否则你将永生沉在睡眠之中无法苏醒。”

“这么恐怖?”孟缺赶紧听麒麟的,将耳朵捂了起来,同时亦运转龙血之力将听觉彻底封闭。

原来,饕餮的梦魇之术竟是它的声音!还好麒麟提醒得早,若是不然,孟缺肯定要吃大亏。

“嗷~~”

“吼~~”

其时,麒麟跟睚眦同时也吟叫了起来,它们两个的声音一响起,顿时就盖过了饕餮的声音,让饕餮的梦魇之音消失于无。

饕餮仍不死心,继续引颈高吼,这第二波梦魇之音扩散而开,其音波竟还带有紫色的光圈,一圈一圈荡漾开来,便如涟漪在水面扩散。

“吼~~”

麒麟大吼一声,声音之中也散发出红色的炙热光圈来,当与饕餮的紫色光圈斗上,两者抵消,即消失不见。

“嗷~~”

睚眦这边也是一样,它也学着麒麟之法,用声波功将饕餮的梦魇魔音震散。上次它可是吃过一次饕餮梦魇魔音的苦头的,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同样的亏,它不会再吃第二次。

饕餮连续三次施展梦魇魔音,都是无功,末了,它一狠心,忽将嘴巴一张。它本来看似很小的嘴巴,在一瞬间张得几乎有天安门那么大。

当呜咽的声音从它的喉咙当中传出,随即一股强劲的吸力从四面八方蔓延。

孟缺跟它相距约有五十米,这么远的距离,在吸力产生之后,他竟感觉到好像在突然之间有十个人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使劲地往饕餮的嘴巴里面扯。

五十米的距离,一眨眼就缩减到二十五米。

孟缺止也止不住,根本稳不住自己的身体。

这个时候,麒麟一昂首,从嘴里喷出十道火球来。欲施围魏救赵之法,在此之前,它跟饕餮交手数次,饕餮很惧怕它的火焰。

然而,这一次饕餮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即便拼着将那十到炙热且旁大的火球吞进肚子里,它也要将孟缺吞掉。

麒麟既惊且诧,蓦然前踢一踏,身形奔冲而出,它原本就极大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如山一样。

传说麒麟身怀“莽牛劲”,所过之处,山可为之崩,地可为之裂。

原本,它是不想对饕餮下重手的,可是如今孟缺的生命将受到威胁,它也顾不得太多了。这二弟饕餮,也太顽固了一些,是时候也该给它一些教训。

在它行动的同时,一直堵在饕餮身后的睚眦,它早就忍不住了。只见它的身体也在忽然之间变大了十数倍,然后四只爪子延伸数寸,爪子上还隐现青光。分明是带有剧毒的。

饕餮这家伙,它早就看它不爽了,若非孟缺提前警告过它不得杀掉饕餮,它早就下死手了。

这会儿,不知死活的饕餮竟敢吞噬主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它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含有剧毒的爪子如旋风一样扑中饕餮之身。

其时,孟缺被吸得离饕餮的嘴巴,只有五米左右的距离。

眼看着他即将要被吞进饕餮的肚子,这时,麒麟以“莽牛劲”冲击过来,抢在孟缺之前,撞上了饕餮嘴巴。

饕餮毕竟没有成年,早就已经成年的麒麟身体太过巨大,它根本吞不下。麒麟的“莽牛劲”这一撞,饕餮的身体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线飞出千米不止。

然而,它身体倒飞出去的同时,睚眦却不肯轻易放过它,继续追击而去,在半空当中,连续探爪三次。

饕餮浑身是伤,血喷如雨。

“鸡排,住手,不得害它性命。”

孟缺见着睚眦疯狂起来,还真是凶猛,若不喊住它,饕餮恐怕就要被它整个人撕碎了。

“咩~~~~”

倒飞千米,饕餮落在一处乱石堆里,此刻它的身体已经迅速缩减到只有一只猫的大小。蜷缩成一团,身体瑟瑟发抖,再也不复之前雄威。

孟缺和麒麟、睚眦追赶过去,将它围成一团。

麒麟关心地凑上前去,看了几眼,然后传声给孟缺,道:“三弟戾气太重,它的爪子含有剧毒,此番饕餮不但身受重伤,而且还中了它的毒,倘若这毒不解去,饕餮必死无疑。”

孟缺看着跟猫一样大小的饕餮,这样的一个结果,确实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还想着倘若收饕餮入手掌,还怕镇不住它。

这下子倒是好了,饕餮身受重伤,而且还奄奄一息,这根本不用镇压,而且还得提防着它会随时死去。

看着饕餮,孟缺一阵沉默,到底要不要救它?

以饕餮的顽固个性,倘若伤好,肯定还是会向着异禽老人的。

若是不救它,以它的伤势,恐怕很快就会死去。

当初自己跟麒麟约定是要帮它找齐八个兄弟,饕餮一死,便是有违约之嫌了。

一想到这里,孟缺叹了一口气,看了睚眦一眼,道:“鸡排,给它解毒。”

睚眦摇了摇尾巴,龇牙咧嘴,一副凶相,恨不得趁胜追击,趁饕餮病要它命。

孟缺叹息道:“救它吧,无论怎么说,它到底是你的兄弟,它只不过是误入歧途而已。怪只怪,它从小就跟了畜生剑道。”

睚眦犹豫了一会儿,它很听孟缺的话,摇了摇尾巴,便走到了饕餮的身边,然后探出脑袋,从嘴巴里吐出了一团绿光。

当这团绿光进入了饕餮的身体,它浑身上下那裂开的伤口,本来还带有青紫之色,经绿光的影响,便是慢慢地淡化了开来。

睚眦解了它的毒,却并未帮它疗伤。

九大神兽当中,睚眦可称作是战神,之所以有这称号,那是因为它有一项变态的天赋技能——强力恢复。它的恢复力是非常变态的,在战斗当中无论受到任何伤害,都是不会死的。

而且除此之外,它还可以助人疗伤。

倘若功力再深一点,甚至还有能让人或动物,起死回生之力。

看到这一幕,孟缺苦笑了一声,也并未强求。

饕餮也是神兽,生命力不至于太弱,它的伤虽然重了点,但只要慢慢的恢复,终究是会好的。

而且,睚眦不给它治疗也挺好的,因为它只要伤没好,就不会太闹腾,这也能让孟缺少操点心。

登时将左手的战字对准饕餮,喝声道:“收!”

音断,饕餮蜷缩的身体立即被收进了掌中。

然后,睚眦不待孟缺示意,它就自动钻进了孟缺的左手掌心,形成了一个圆圈,将饕餮镇在当中。

麒麟低吟一声,它对孟缺的态度很满意。

饕餮一心杀他,他却以怨报德,还劝说睚眦顾及兄弟情谊。忽而传声给孟缺,道:“人类,你的确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孟缺哈哈一笑,道:“这是当然,不然你认为以你三弟睚眦刚烈的性格,它怎肯跟着我?”

麒麟昂头一吼,旋即,也化成一道光,自动钻进了孟缺的掌心。

第一千三百〇九章 新出现的神兽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孟缺并未因此而慢下脚步,他登高而望远,专门向着有光亮的地方而去。

爷爷他们去了洛杉矶,现在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了,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孟缺必须要尽快地跟上他们的脚步。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弄一辆车代步,车子虽然比飞机要慢,但是以他的技术开起车来,就算比飞机慢,估计也慢不了多少。

却在他离开山野的两三个小时之后,一道绿色的光在这山间亮了起来。

这道绿光约有两米长,一米七八的高度,它穿梭在茂密的树林里,速度极快。

安静的夜,寂静的林,初春时分没有任何虫兽鸣响。

然而,却因为这道绿光的出现,林中一直响有“咻咻~~”如同狗鼻子嗅气味的声音。

弯月初绽,洒下淡淡银辉,落在红色的枫叶林上,群林似海。微风袭来,阔叶摇摆,便似极了海中浪花,招招摇摇。

当这道绿色的光,穿过树林来到了一块平地处,借着月亮的余晖,尚可看清原来这是一只庞大的怪兽。在它的背上,还坐有一人。

那人八十多岁,一头如瀑布般的白发,其面态慈祥,身着白袍。

他坐在怪兽的脊背上,放眼远眺,忽尔喃喃问道:“嘲风,你确定饕餮来过此处?”

话一落音,他胯下神兽“呜~”地一叫,声音特别地怪异,既似狈来,又似狗。不管它的声音如何奇怪,但不得不说这只神兽身具龙威,特别是它昂首挺胸的时候,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王者霸气。

“嗯,我相信你的嗅觉。”

老者当即从嘲风身上跳了下来,然后在平地上漫步开来。

那头绿色的神兽则跟在他的身后,若要细看,则可发现,这头神兽确实长得很像狗。

但它的头上却长有两只锋利的角,鼻子很大,眼睛跟身体不同,散发着深褐色的光芒。

传说龙生九子不成龙,此兽正是排在第六位的神兽嘲风。

“呜~~~~”

忽然,嘲风在某一处乱石堆里,嗅到了一缕一样的气味,立即发出声音来告诉这位老者。

老者走了过来,蹲下了身体,摸了摸地面,只觉得这地面温热,而且颜色乌黑,就好像是冷却过后的岩浆一样。

在几块大石头上,污迹斑斑,有着浓郁的血腥味道。

老者凑近,伸出手来,在那污迹上抹了一些,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颔首道:“你找的没错,这的确是血迹。”

“呜~~~”

嘲风又叫了一声,龇牙咧嘴的,它闻着那血迹的味道,看起来似乎显得很是兴奋。

老者虚眯着眼,蓦然问道:“莫非,这不是人血,而是神兽的血?”

“呜~~~”

嘲风回应一声,算是回答。

老者一喜,顿时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玻璃罐子来,然后再用一把匕首,将石头上的血迹全部都给刮落了下来,装进了玻璃罐子里。

“这血既然是神兽之血,那么我便收下了。虽然凝固了,但是也并不妨碍使用。唯一可惜的是少了一些。”

老者将那些凝固的鲜血全部给收集起来之后,然后将指尖的一点残留,放在舌头上一舔,慢慢地品味。

闭上了眼睛,悠悠地道:“这血煞气很重,属阴性,看来并非是麒麟血,而是饕餮之血。”

“走吧,饕餮既然已经流了血,想来它们之前在这里战斗过,我们到处找找看,说不定饕餮已死。如果真死了,那么它的尸体,我可都要笑纳了。”老者说着话,顿时和嘲风兵分两路,散开了去寻找。

……

洛杉矶,饿鬼剑道。

古老的一栋庄园,亮着闪闪的红灯笼。在这样的异国度里,带有中国风的东西可不常见。

庄园之外,高墙之上,一杆红旗立在风中,旗绣骷髅,左右招摇。

这处庄园特别的大,外院几乎有上千平方的宽度,而中心位置,则有一间大宅——红木阁楼。

楼房有七层,乍看起下,犹如佛教之七级浮屠。

阁楼之顶,有一宛紫色的灯,亮在夜里,闪烁不定,十分诡异。

在七层阁楼的第五层里,此时有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老者七十八九的样子,头发黑白参半,一张脸僵硬得如同木雕,那一双眼眸却精明得紧,乌黑、深邃之中还带有七分邪气。

年少者,二十几岁,一半光头一半长发。这一老一少的组合,本就显得诡异,再加上这周围的气氛,就好似这七层阁楼就是幽冥界的阎罗七殿一样。

一老一少,皆是盘膝而坐,双目时争时闭。

约过一柱香的时间,老者忽然睁眼呼出一气,道:“缺月,十全炁你已经领悟了几成了?”

年少者闻眼,也跟着睁开眼来呼出一口气,恭谨地回道:“弟子不才,堪堪只领悟了第六层而已。”

老者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的悟性果然极好,倘若以前你非是心思慵懒,老夫早就想立你为传人,只可惜海魂锋芒太盛,而你又从不与之相争。身为六大剑道之人,不争不抢的中庸之道可不适合你。以后,你须得改改才行。”

缺月赶紧应着,道:“谨遵师尊教诲。”

“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你继续上楼来。”老者一挥手,已下逐客令。

缺月想了一下,忽然说道:“师尊,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老者本已经闭目,听到这话,又睁开眼来,道:“但讲无妨。”

缺月道:“今日下午,畜生剑道的异禽师伯传来消息,说是孟氏一族搅翻了畜生剑道,现在正往我们饿鬼剑道而来。您看……我们是否要避其锋芒?”

“哼,和须避让?他们若想前来送死,便让他们来就是了。洛杉矶,乃是饿鬼剑道之地盘,你何惧之有?”老者不悦地哼了一声。

缺月担忧道:“可是,异禽师伯说孟氏家族的那小子已经今非昔比,连他都不是那小子的对手,所以他担心那小子带人过来之后,饿鬼剑道会跟畜生剑道有一样的后果。”

老者冷冷地道:“异禽老儿已然是老了,他不是孟氏小子的对手,那是他无能。孟氏家族那一伙人,倘若真敢来犯我饿鬼剑道,老夫必让他们有命来,无命回。”

“可是……”缺月很想提醒一下,师尊实在是太小看孟氏家族那些人了。缺月当初跟孟缺交过手,知道孟缺的厉害。

而且如今异禽老人都说他今非昔比,显然是他又进步了。

像这样的强敌,如果真的来犯了,饿鬼剑道真的挡得住?

“休要多言,你下去吧。”戊疋老人闭上眼睛,再度挥手,显然不愿多言。

缺月明白师尊的意思,便叹息了一声,不再多说了,对着师尊鞠了一躬,便自退了下去。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蓄势待发

翌日,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孟缺开着一辆拉风的拖拉机,从高速公路上下来,进入了城区公路。

昨天晚上他进入了一个村庄,找了半天,想找辆好车。可惜,美国跟中国不同,他们这里豪车非常少见。

一般的农户家里,顶多只有皮卡,而且他们也喜欢皮卡。在美国,销量最高的车,就是皮卡。(皮卡(pick-up)是一种采用轿车车头和驾驶室,同时带有敞开式货车车厢的车型。)

原本孟缺是想偷一辆车的,但是他找到了一个农场,那里有个单身老头。为人很是心善,他见孟缺是中国人,不但热情地招待了他吃晚餐,更同意借一辆车给他。

老头是个功夫迷,其偶像是李小龙,所以也懂些中文。孟缺在他家里用了晚餐,就开上了他的老爷级拖拉机,风风火火奔向了洛杉矶。

一路过来,老爷级的拖拉机拉风无比,在高速路上,无论是保时捷、奥迪、宝马、或是法拉利、凯迪拉克,统统都跑不过他。

一时间,很多人都想知道孟缺开的拖拉机到底是什么牌子的拖拉机,竟如此牛庇。

洛杉矶,是美国最大的海港,也是个非常富饶的地方,论经济,它要比华盛顿厉害得多。

同时它也是除了纽约之外的最大的城市,洛杉矶于1781年由西班牙统治者FelipedeNeve所创建,曾是西班牙的一部分,1821年墨西哥从西班牙赢得独立,洛杉矶成为墨西哥的领土,1848年墨西哥在美墨战争中失败,将加利福尼亚割让给美国。1850年4月4日洛杉矶正式建市。而5个月之后,加利福尼亚正式成为美国的一个州。洛杉矶是全球文化、科技、媒体、经济、国际贸易中心城市之一。

洛杉矶的天空很蓝,也很干净,干净得就像是被清洗过的镜子。

孟缺开着拖拉机招摇过市,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为了低调起见,他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将拖拉机给弃掉,然后打电话联系起爷爷一干人来。

爷爷接到电话,称他们也才赶到洛杉矶不久,现在正在前往饿鬼剑道的路上。

孟缺得到消息后,也立即赶了过去。

饿鬼剑道的所在,其实并不在洛杉矶市内,而是在海外的一座小岛之上。那座岛,说是小岛,其实也并不算小了。

这座小岛的名字,好像叫什么“圣卡塔莉娜岛”,从长滩坐船出去,总距离二十多公里。

以前这座岛是旅游景点来着,后来被饿鬼剑道霸占之后,就很少会有船去这座岛了。即便有船过去,那也是饿鬼剑道的船,而且船不载外人。

孟缺赶到长滩,跟爷爷他们几个汇合,问了一些情况。

爷爷说要出海,必须自己找船,而且还得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出海,时间最好是在晚上,以免打草惊蛇。

说完,爷爷也问起麒麟的事。

孟缺便扬起了手掌给他一看,道:“麒麟没事,饕餮受了重伤已经奄奄一息了,现在也被收在掌内。”

爷爷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道:“行,既然都安然无恙,那我们就先找船,然后天色一黑,就出发。如今K组织的人,极有可能是认为我们已经死在飞机爆炸的危难之中,我们也不用急,先找个酒店好生休息一下,吃饱喝足,养好精神,赶了一夜的路,大家应该都已经疲惫了罢。”

决议定下来之后,大伙儿先一起找了个酒店住了下来。然后晃爷爷让大家休息,他一个人去找船就可以了。

孟缺放心不下,便跟着他一起出了酒店。

晃爷爷自从来到美国之后,他整个人跟以前好像都大不一样,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想着很快就能报仇了,还是因为在这样的异国他乡让他想起了一些年轻时候的美好回忆,所以才心情好转。

二人走出酒店,孟缺试探性地问道:“晃爷爷,你以前在美国住过很久么?怎么看你无论是华盛顿还是洛杉矶,好像都挺熟悉的?”

明晃淡淡地笑道:“年轻的时候,确实在这边住过不少时间,而且还不止这两个地方。全美国,要说最好玩的地方,便要属纽约了,那里最是发达。还有内华达州的‘拉斯维加斯’,那里是赌博之城,也是你们年轻人最为喜爱的地方。以后有时间,你倒是可以去玩玩。”

拉斯维加斯之名,孟缺早就听说过了,那里的赌博产业非常发达,并号称荒凉沙漠中的不夜城。

倘若这次不是因为有要事要办,他绝对是要去逛逛的。

明晃一边说着话,一边好像思绪已经飞得很远很远。不久,他的神情又突然转为哀伤,接着又是一阵叹息。

想来,回忆再美,终究只是回忆。当初陪伴他制造这些回忆的人儿早已经不在了,现在空想回忆,却再也见不到那人儿,满心惆怅空剩寂寥。

孟缺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他心中所想之事,其一无非是想戴丽雅(他的老婆),其二应该是他的儿子明超,也就是如今的青莽。

说起来,这个老人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蛮可怜的。爷爷孟有才的情况虽然跟他差不多,但至少爷爷有个亲孙子,而他,身边半个亲人也没有。

一想到这里,孟缺便想出言安慰他一下,道:“晃爷爷,其实……我觉得青莽也算是条有血性的汉子,也许有一天,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接受了一些事,一定会回来认你的。”

明晃听了孟缺之言,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道:“但愿吧,这小子从小就被带走,这么多年来,我也没尽过什么责任,他认与不认,其实我都不在乎了。只是,愿他不要再为天机老人卖命就好。”

“不会的,当初您放他走了之后,他虽然知道我们的据点,但他不也没有再来找过咱们的麻烦吗?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其实是已经认清事实了。”孟缺肯定地说道。

“呵呵……”明晃一笑,颔首道:“罢了,随便怎么样吧,我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手刃天机老人,其他的,随缘即可。若是天意注定,该来的,总会来;不会来的,也强求不得。”

老人家的心态,果然是要比年轻人稳重得多。孟缺听了他的话,无可反驳地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来到了码头边,看着形形色色的轮船停靠在岸边。

正在孟缺琢磨着应该弄一条什么样的船的时候,忽然在他的视线当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潜入

那人二十七八的样子,身穿一套黑色的甲胄。发型怪异,一半光头一半长发,此时,他正在指挥着几个装货员把一些东西弄上船去。

船,是一艘货运游轮。此刻,那男子正是站在甲板上,昂首挺胸。

孟缺一看到他,嘴角上不由地浮现一抹微笑,当即赶紧拉住晃爷爷,没让他继续前行。

明晃见得孟缺神色有异,便退了几步,道:“怎么了?”

孟缺一笑,道:“看到一个熟悉人,”说着一指码头边的那艘货运游轮的甲板上的那个男人,道:“晃爷爷你看到了那个人了么?他叫缺月,以前跟我交过手,后来逃回美国了。想不到这么快又跟他见面了。”

“缺月?”

“嗯,也就是戊疋老人的二徒弟,其人剑法极高,上次他与我交手,若不是我孟氏的《虚灵三镜》处处克他,恐怕我难以是他的对手。”

明晃一听,忽地也是一笑,道:“既然是戊疋老人的二弟子,那我倒要去会一会他,你跟他既然交过手,那你先躲起来不要现身,料想他也认不得我,我去瞅瞅他装的是什么。”

“嗯。”孟缺应了一声,然后低垂着头,隐在人流当中。

明晃则是大摇大摆地径直地朝码头走了过去,当见着那些搬运工所搬的竟然都是些食物,譬如米、肉等等东西,其量很大。从这亦可以看得出来,在那座“圣卡塔莉娜岛”上,饿鬼剑道的门人还是挺多的。

不然的话,缺月也不用运送这么多食物回去。

当明晃接近了那艘游轮的时候,船上的缺月忽然发话:“这位老丈,我们这里正在押送东西,劳烦你不要离得太近。”

自古有一句话叫“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食这东西是非常重要的,人不吃,则得饿死。

戊疋老人会让缺月亲自来押送东西,倒也没让明晃感觉有多意外。听到缺月的警告,明晃讪讪一笑,道:“少年人,你运送这么多东西,是要去哪里?”

二人皆是以汉语交流,缺月看出明晃是亚洲人,所以一开口就用了中文。而明晃有心为之,接着他的话就问了一句。

缺月冷笑了一声,道:“这位老丈你好奇心还真重,看得出来,你是远到于此,应该是来美国旅游的吧,既是来旅游,那你就好生游玩便是了,不该知道的,你无须问太多。”

明晃笑了笑,这缺月还算对他比较客气。

对方既已严厉地下了逐客令,明晃也不便久留,点了点头,便自离开了。

当明晃跟孟缺汇合,孟缺问起情况。明晃道:“原来那小子押送的东西竟是食物,量很大,就那几个搬运工恐怕要搬个把小时。”说到这里,明晃笑了两声,道:“孟缺小子,不如,咱们给他动点手脚如何?”

“嘿嘿,听起来不错的样子。”孟缺很配合地阴险的笑了笑。

明晃摸了一把下颚上的胡须,道:“他们既急着运粮食回去,那肯定是饿鬼剑道已经没有粮食了。既然没有粮食,我们为何还要让他把粮食运送回去呢?你说是不是?”

“嗯,晃爷爷说得再理,这些粮食宁愿喂鱼,也不得让缺月带回去。”孟缺搓了搓手,已然是想行动了。

明晃再道:“我已然有办法混去圣卡塔莉娜岛了,这一次,我们不但不会被他们发现,而且我还要缺月亲自迎接我们过去。”

孟缺一笑,道:“晃爷爷竟有如此妙招,何不说来听听?”

明晃道:“你想个办法,等一下跟他们出海,当轮船远离港口之后,就弄沉它。那缺月没了粮食,肯定不好回去交差,必然会再度过来运粮,届时……”

“嘿嘿,我明白了。”

所谓好鼓不用重锤,听晃爷爷这随便一点,孟缺已然是明白了过来。

登时,活动了一下全身关节,道:“我这就潜进他的船里去。”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暗算

与晃爷爷分开之后,孟缺就绕开了码头,来到了一个比较隐秘的海湾。

在岸上他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即二话不说就蹦入了海水当中。

海水的味道咸咸的,海水进入眼睛,也会有一种刺眼的感觉。毕竟这种接近城市的海水并不是很干净,孟缺慢慢地让身体下沉,然后释放出一道龙血之力来在自己的周身形成了一个保护罩。

这个保护罩可以将海水完全阻隔在外,这样一来,他也就能好受得多了。

龟息大法施展开来,身在水下,他毫无压力,寻方觅迹,仅以十来分钟的时间,就找到了缺月的货轮。

缺月的这艘货轮款型在码头与其他的船只相比,要显得比较少见,所以,要从数十只轮船当中找到缺月的船,并不算太难。

盯准了缺月的船只以后,孟缺就潜在水下等待着,之前他有计算过时间,算一算,缺月也该装得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过了不到二十分钟,这艘船就开始升锚起航。

孟缺就像是一只章鱼一样,吸在船底,不弄出半点动静。随着船只开离港口,向西南方向而去。

孟缺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晃爷爷说去那个圣卡塔莉娜岛有二十多海里,按照这船的速度,大概需要五十分钟到一个小时的时才会到达目的地。

其时,才早上八点来钟。

洛杉矶的天空依然很纯净,只是在天际的边角处,漂浮着淡淡的云层。其云似鳞,卷如龙蛇。按照诸葛亮当初在赤壁之战时说的一句话,便是:“有云如蛇,主大雾,当起东风。”

缺月站在船头甲板上,放眼四眺,见海之宽广,鸥鸟兴飞,一时心情也极为不错。他一直在想着师尊戊疋老人所传授的《十全炁》,以他之能习练了如此之久,也只不过才五层而已。

但师尊戊疋老人评价,却说他天赋已然极高了。

对此,缺月自己犹感不满。他性子虽然淡泊,但自我要求却极高。《十全炁》这门功法,他决意一定要练到至少是第八层的境界,才能满意。

师尊戊疋老人说过,《十全炁》前五层并不算难,所以学起来,也挺快。但前五层只能发挥出一倍的功力,只有达到第六层,才能开始使出两倍的功力。

五层跟六层,虽之有一层之隔,但彼此之间的差距,何止天壤?

缺月闭目凝神,当即就在甲板之上盘膝坐下,兀自练习起师尊传授的《十全炁》来。

练着练着,途行过半,忽然整艘轮船开始出现不稳定地震荡。

缺月立刻睁开眼来,却见海面风平浪静,并无波澜。可是这船却为何摇摇晃晃,并且还好像下沉了许多。

就在这时,船舱里冲出一个水手兼搬运工,他急急忙忙地从船舱里跑了出来,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轮船漏水了。”

“漏水?好端端的船,怎么会漏水?”缺月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水手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本来一切是挺正常的,但是突然之间船舱里就进水了,而且水还很大,特别是货舱,那水从船底喷上来,挡也挡不住,咱们运的粮食全部都泡水了。”

缺月赶紧冲进船舱,欲看个究竟。

可是当他一冲进船舱,即逢一道水柱从里面向他冲来。

船舱里的情况,果然如这名水手所言。

这时,其他的水手也跟着跑了出来。面对这样的情况,大家并没有慌神,而是冷静地找到了救生艇,并将之充满了气。

“缺月大人,这船恐怕是到不了圣卡塔莉娜岛了,而且就这情况,马上就会沉了,咱们快上救生艇吧。”水手们全部上了救生艇,纷纷向缺月呼道。

缺月满心疑惑,却也不得不听水手们之言,纵上了救生艇。

偌大条轮船,慢慢地下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完全沉入了海平面。

“奇怪,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沉船,你们有无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缺月面色严肃地向几位水手问道。

水手们皆是摇头:“不知道啊,我们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啊。这次漏水确实奇怪,连防水层都破了,这该怎么办啊,缺月大人?”

缺月大是不悦:“还能怎么办,粮食没运送回去,交不了差,岛上还有大把的人等着粮食呢,既然此船沉了,那我们就必须再找一艘船,再弄一船粮食回去。”

“哦哦”水手们听了这话,不由发动汽艇上的发动机,咔嚓咔嚓地向码头返回。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侵入秘岛

当这些人回到码头的时候,码头边正好有另外一波人正在装运着东西,所装运之物,正好也是粮食。

这艘船运这么多粮食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站在码头上指挥那些搬运工人搬运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黑人。

缺月一行人上了岸,他见事情竟如此碰巧,就去找那黑人询问:“你这装这么多粮食,是要去哪里?”(对话自然是英文,但为了方便阅读,特改中文)

黑人笑道:“这些粮食都是运东南亚去卖的,都是些最上好的货色。”

“哦?”缺月看了几眼,果见那些搬运的粮食都是不错的粮,便道:“你这一船东西不用送去东南亚了,卖给我就好。”

“卖给你?你若给得起价钱,我倒是也可以卖给你。”黑人道。

缺月大致估算了一下,道:“连粮食带船,我全要了,我付你两万美金。”

“这……这可不行,我这艘船旧是旧了点,但至少也值个一两万千美金的,还有这些粮食,虽然在我们当地的确是这个价钱,但是若卖给你,我可是要按照东南亚的价钱进行计算,这样吧,你若想要,五万美金。直接拿走。”黑人显然很精明,一点也不肯吃亏。

缺月冷笑了一声,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黑人显然不认识缺月,饿鬼剑道虽然在这一带的势力很强,但是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饿鬼剑道的存在。

譬如这黑人,他就是个地痞流氓来的,压根就不认识什么饿鬼剑道。

原本他在大街上混吃混喝的,但今天早上突然有个亚洲老人找到了他,并给了他一笔钱,要他帮忙押送一些东西去东南亚。并说,只要任务完成,他将会给他更多的钱。

这黑人得到了这个机会,就好像抓住了人生的转折点。

那名亚洲老人出手非常大方,一出手就给了他五千美金去置办行头,然后更是又给了他两万千美金当做预先工资。

黑人倒是不怀疑这名老人有什么阴谋,反正他自己也烂命一条,为了这么多的钱,他认为这就算是个险,那也值得一试。

面对突然而来的“生意”,穷惯了的黑人,自然是想狮子大开口地敲诈一笔,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一船的粮食到底值多少钱。

只不过,他一听对方说两万,他就很干脆地再加三万,说成五万美金。

然而,缺月并不理睬他的狮子大开口。为了想尽可能地抓紧时间的他,当即二话也不说,即挥手,让手下几人直接冲上了黑人的船。

那名黑人自然是不许的,大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想要我的船和我的粮食,你要先拿钱出来,五万美金一分不能少,你给了钱,才准上我的船。喂……你们给我下去。”

缺月上了船,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我要了你的货,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好歹,码头附近有一家戊疋银行,两万美金你可以直接去取,自然会有人给你的。”

“FUCK!五万!五万,两万不卖,你们给我下去……下去……”黑人大怒,跟着走上船去,欲把缺月几人推下去。

无防,他刚一上船,那早就站在甲板上的缺月轻轻地一挥手,就将之扫飞七八米,从高高的地方,砰咚,落入海中。

随即,缺月指挥手下,道:“你们先去检查一下这船的完整性,可不要再出什么乱子,如果检查没事,就赶紧给我开船。回圣卡塔莉娜岛我还有要事要做。”

“是!”

几名水手领命,即刻就下船舱去了。

数分钟后,这艘轮船顺利起航。

缺月饶是是个心态极好的人,在经历了一次沉船事件之后,心情甚是不好。

好在,这一次没像之前一样再出什么问题了。一个小时后,轮船顺利到达圣卡塔莉娜岛。

至此,缺月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上了岸以后,他像往常一样,立即去拜见师尊戊疋老人。

因为每天早上九点半的时候,师尊戊疋老人都会给他讲解武学之道,以及《十全炁》的奥妙。

缺月一离去,岛上出来了一批人,来到船上搬运粮食。

陡逢这时,这艘好端端的轮船,突然之间又漏水了。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漏水的情况更严重。

甚至连船头的甲板,都裂开了一个大洞。

那一整船的粮食,幸幸苦苦从码头运过来,这眼看到了目的地了,居然又沉入了海底。

岛上的饿鬼剑道大众,想尽各种办法,恁是无法挽留下沉的轮船。

轮船实在是太重了,而且仓促之间,他们也没什么道具可以用来吊住轮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沉入海底。

那几个从码头跟过来的水手,见到轮船再次漏水沉底的情况,一个个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情况?

今天是撞鬼了吗?

第一次是在半途沉了船,这第二次竟然在家门口沉了船。难道真的是遇到了海上传说————海中幽魂了?

就在大家带着各种的情绪议论纷纷的时候,那刚刚淹没的轮船当中,突然冲出了五道人影来。

那五道人影就如炮弹一样,直接破海海面,爆冲出来,带起浪花百余丈。

随后,那五道人影分别在空中连翻数个跟斗,旋即纷纷落下。

只见到,这五个人里,有两个老头,三个年轻人。看其模样,都是亚洲人。

饿鬼剑道的人刚想发飙,喝问这些人的来历。

陡见这五个人中,一个光头佬,舞着一把血红色的剑,一声不吭地就冲着他们这些人扑杀而来。

饿鬼剑道的人幡然而悟,顿时有人大吼道:“有外贼入侵,戒备……戒备……”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对决缺月

戒备之声响起,岛上很快就敲响了警钟。

“当……”

洪亮而浑浊的声音如雷一样响起,传响整个小岛。那名舞着血红色长剑的光头,扑杀饿鬼剑道的众人,丝毫不留情。

在他雷厉风行的击杀之下,饿鬼剑道几乎是瞬间,有三十三人死于他的剑下。

内岛,七层高的阁楼里,第五层中。

当岛上的警钟被敲响,这第五层阁楼当中有两人立即睁开了眼来。这两个人,一老一少。

老者正是饿鬼剑道的宗主,戊疋老人。

少者,便是戊疋老人如今最为得意的徒弟——缺月。

“警钟莫名其妙的敲响,必是有要紧之事,缺月你且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戊疋老人一挥手,对着缺月说道。

“是。”缺月领命立即起身,然后下了阁楼。

一从阁楼里出来,缺月就看到了很多匆匆忙忙的师弟往内阁这边跑了过来。

缺月立即抓住一个,问道:“怎么一回事,为何突然敲响警钟?”

这名被他揪住的师弟神情慌张地道:“二师兄,你快去看啊,岛上来了五个人,极端地凶悍,现在正在前岛大开杀戒,已经有好多同门师兄弟被他们杀了。”

“岂有此理,什么人竟有如此狗胆!”缺月怒喝一声,旋即,他忽然想起一事。那便是不久之前,畜生剑道的异禽老人曾向他们传达了一个消息,说是孟氏一族的人已经杀到美国来了。

一天前,他们刚刚将畜生剑道搅了个天翻地覆,异禽老人说他们极有可能会转道去饿鬼剑道。

难道异禽老人一语成谶,真的猜对了?

“那五个人是什么样人?”缺月追问了一句。

那名师弟吞了一口唾沫,道:“那些人……有两个老的,有三个年轻的,其中有个光头好凶悍,我们好多人都是死在他的剑下。”

缺月听到这里,再也不用怀疑。此番前来的五个人里,有两个老的,他虽然猜不到那两个老的是谁,但那三个年轻的他却猜得到。

而且这名师弟还说其中有个光头,哼,有光头佬的三人组不正是孟缺、大猩猩、唐琅这铁三角组合么?

缺月曾经仔细阅读过有关于孟缺的资料,对于这些基本的东西,他可不陌生。

为了确认猜测无错,他立即来到前岛。站在一处高地,放眼远眺,视线中,他果然是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一个自然是孟缺,而另一个,正是缺月不久前在码头上见过的那老头。

“那老头……竟然也是跟孟缺一伙的!”缺月紧紧一皱眉,转而又疑:“他们是怎么来到岛上的?我前脚进入阁楼向师傅请教武学之道,他们后脚就来了,以岛上的警备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们的。”

正在沉思之际,远处的孟缺等人,好似也发现了他的存在。

特别是孟缺,他的反应最快,一当看到缺月,他就立即跳上了一座与缺月所在高处差不多高度的房屋楼顶,大笑着道:“缺月,好久不见,向来可好?”

缺月眉头一紧,冷声道:“本来挺好,但是一见到你,就不好了。”

“这是何道理?为何见到我就不好了?”孟缺饶有兴趣地问道。

说实在的,孟缺对饿鬼剑道并没很坏的印象。其中大概有很多是因为璇颖的影响吧,毕竟璇颖是出自饿鬼剑道的。

而且对缺月这个人,孟缺印象也不错。因为此人不像他大师兄海魂那么坏。

“你们这次来美国,前脚刚刚去畜生剑道折腾了一番,现在后脚就踏入了我们饿鬼剑道。见到你来,我能好,才怪呢。”缺月很是不悦地说道。

“哈哈哈……”孟缺大笑起来,随即朗声道:“看着冰狐的面子上,我也不想太为难你们饿鬼剑道,只要你们从今以后解散,然后不得再踏足华夏半步,我就饶了你们,如何?”

“抱歉,这个恐怕我做不到。”缺月凛声道。

“如果做不到,那我就只有将这里血洗一番了。”

缺月一哼,无视他的威胁,道:“你若是有这个能力,随便你。不过,我倒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混上岛的?”

“呵呵,怎么混上岛的?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们几个人都是你亲自护送而来的,莫非你忘记了?”孟缺笑意甚浓。

听到这里,缺月恍然大悟起来:“你……莫非我第一次沉船,就是你在暗中捣鬼?”

“哈哈哈,正是。”孟缺坦然承认。

“混账,岂有此理!”缺月愤怒地握紧了手中之剑,道:“居然敢戏弄我,孟缺,这次你死定了。”

孟缺面色一正,道:“废话少说,最后问你一句,肯不肯听我之前之言?”

“做不到!”缺月冰冷的声音一字字坚定地回绝。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有再交一次手了!”孟缺眼神一凛,两手一翻,掌心当中立即有火焰浮现。

缺月点了点头,然后拔出了手中的利剑,道:“上次YZ市一别,我好几次想再找你比划比划,苦于洛杉矶离YZ市太远,现在倒好,你竟然主动找上了门来,说不得我要拿我新练的绝技,跟你比试一下。”

《十全炁》这门能在短时间内强行提升实力的绝技,缺月实际是练到了第六层,但并不熟练,从严格的角度来算,他仅仅只练成了第五层。

《十全炁》的奇妙,前五层能发挥一倍威力,六层之后能发挥两倍的威力。

现在缺月介于五层、六层之间,也就大概能得一点五倍的威力。

一点五倍看似不多,实际上,比起以前,那已经是天壤之分,云泥之别了。

YZ市一败,缺月再三地思忖该如何破解孟缺的水之镜。到现在,他不但找到了破解之法,更是还提升了一点五倍的功力。

这让他更加地自信!

长剑一出鞘,他默念了一道口诀,随即身上下筋脉凸起,整个人显得极端地孔武有力。

孟缺与他隔楼相望,一看到他这种情况,立即谨慎了起来:“看起来,这家伙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十全炁之威

缺月开始启动了《十全炁》神功之后,体内的龙血之力在短短的瞬间立即提增了一点五倍,而且余劲还在增加,他高兴地感觉着那种余劲蠢蠢欲动不断上涨的趋势,照他估计,《十全炁》神功施展到顶,至少应该能达到一点七倍的样子。

目光下移,当缺月看到自己的双手青筋虬结凸露而出,愈加地兴奋起来。这样的双手,即便不使用龙血之力,也拥有着巨大的力量。

“孟缺,这一次,我决定一招就收了你的性命。”

言罢,缺月举起长剑,剑尖飞快地浮起一团黑色的雾气。

隔楼相望的孟缺,一看到这一幕,脱口而道:“一瞬之光?”

这一招,他曾不止一两次碰到过。

这一招的妙处就在于只要蓄劲完成,就可以在一瞬间将刺剑的速度发挥到极致。几乎是一瞬光的时间,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一招的名字叫作“一瞬之光”。

“好,既然你用这一招,那我也陪你用这一招。”

说着,孟缺招出追影剑,学着缺月的模样,也高举起剑来。短短数秒,他的剑尖上也笼罩了一层雾气。

只不过,与缺月相异的是,缺月的雾气是黑色的,而孟缺的雾气是金色的。

真正的一瞬之光,孟缺自然是不会,但他如今的武功已经臻入化境,而且体内龙血之力极端充沛,任何武学到他眼里,只要能清楚原理,很容易可照葫芦画瓢,照搬过来。

他这般随心举动,在缺月看来,十分震惊。

不但孟缺的剑式让缺月震惊,孟缺手中的剑更让他震惊。

缺月看着那短短的白色短剑,顿了一下,冲口呼道:“人之剑?这把剑已经失传近千年了,为何会在你手里?”

“人之剑?这名字太难听了,现在的它已经不叫人之剑了,跟我之后,就改名叫追影剑了。”孟缺淡淡地说道。

缺月哼了一声,道:“你一个K组织之外的人,不配用这把剑。”

“这可不好说,依我看,如今天下能配得上这把剑的,除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了。”孟缺自傲的道。

其实,事实也正如他说的这样,丝毫不差。人之剑,没有一般剑那么长。

说它是剑,它比一般的剑要短;说它是匕首,它又比匕首要长那么一点。而且剑身如蛇。这样的一把剑,并非是每个人都能用得好。

只有在孟缺的手中,配合他的千芒指,才能发挥到最强的威力。

“好,别嘴巴说得好听,配不配用,手底下见真章!”

这时,缺月的剑已经蓄劲完毕,那黑色的雾气盘旋在剑身之上,就像是一条从地狱里跑出来的妖龙。张牙舞爪,狰狞可怖。

而另外一边,孟缺的剑身上,一团金色的雾气也形成了一条龙,五爪金龙。

这两条颜色各异的龙,让人一看,本能的就会感觉出两条龙一正一邪。

黑色妖龙虽然要庞大得多,但金色的五爪金龙胜在气势磅礴。

陡见,缺月手起剑落,随即那剑身上的黑色妖龙瞬间脱剑而走,化成一道飓风,闪电般地扑向孟缺。

同一时间,孟缺也手起剑落,金色的五爪金龙,长啸嘶吟,冲着黑色妖龙就冲撞了过去。

“砰!”

两龙相撞,一股巨大而强烈的能量冲击波在半空当中产生。

以爆炸中心为原点,周围二十丈内,无论天上还是地下,都被余震波及。

天上浮云动荡,云层之高何止千米?竟也受到了影响。

地下周遭阁楼全部土崩瓦解,在一瞬之间,皆成了一片废墟。

一瞬之光的绝技,剑气化龙是第一步。第二步是黄蜂尾后针,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只有这最后一步,才是真正的必杀之招。

黑龙、金龙双双爆炸,在此之后,孟缺和缺月两人也在半空当中相遇。两人都以极快地速度刺向对方要害,当追影剑抵上缺月的鬼剑,两剑缠绕不能分,在半空当中擦出阵阵火花。

缺月惊骇欲绝,心道:“这孟缺什么时候竟将一瞬之光学到了这种程度,究竟是谁教他的?不可能是冰狐,这一招连冰狐都没学会,她不可能教得了他。可是除了冰狐又会是谁呢?”

饿鬼剑道的最高剑式,在缺月所知道的人中,共有三个学会过,而且还包括他自己在内。

另外两个,一是大师兄海魂,二是三师妹冰燕。

如今大师兄已死,三师妹冰燕也生死不明,按理来说,没可能会有人教他这一招啊。

那么他到底是怎么学会的?

缠斗中,孟缺忽然冷冷一笑,说出一句让缺月愈加惊讶的话来——道:“你们饿鬼剑道的这一招一瞬之光,我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破绽。”

缺月一惊,问道:“什么破绽?”

孟缺忽然浑身上下浮现出一层龟甲九宫格来,道:“此破绽就是,如果是遇上实力比你强的人,在他的面前使出这一招,无疑是自找死路。”

“哼,大言不惭,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偷学了这一招,但你未必强过我。”

“是吗?”

孟缺剑招突改,收将而回,然后整个人如旋风一样旋转了起来,追影剑作前锋,这样一来,他整个人连同追影剑就好比是一个锥子。

朝着缺月突然刺去,缺月措手不及,挡也挡不住。

其一此锥威力甚大,着实难挡。

其二,锥型攻击,本来就不易挡,而且其速度极快。

一招不防,缺月的肩胛被刺穿,血流如注。

孟缺将追影剑一抽回,然后将剑一扔,单以龙血之力驾驭之。

这一招是他在异世界领悟到的新招数,武侠小说当中,那些武林高手都能以气御剑,而他在异世界的时候就尝试了以龙血之力御剑。

结果,居然也成功了!

以龙血之力御剑跟以气御剑,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当即,追影剑受到龙血之力的操纵,在孟缺的周身飞来蹿去,形成一张保护网。

这张保护网,既能防御,又能攻击。

缺月看得既惊且诧,这样的剑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孟缺还是比自己要强。自己尽管提升了一点七倍的实力,仍旧不是他的对手。

“唉……”缺月捂着伤口,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悠悠道:“我承认,你真的很强!”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轮番上阵

“然后呢,你是打算向我投降吗?”孟缺问道,他并没有趁胜追击,将之一击致命。

世间上并非所有的敌人,都要全部除掉,有些敌人适合留住。

要不然,等到以后习惯了高手寂寞的时候,便会开始后悔了。

“我不会向你投降,饿鬼剑道的人是不会投降的,只不过,我可以接受你的条件。假若我们饿鬼剑道以后再也不踏足中土,那么你果真能够放所有人一马?”在这样的情况下,缺月也只能退一步,以保万全。

毕竟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什么骨气、骨节、节操什么的,随着人一死,也会随之灰飞烟灭。

闻言,孟缺满意地笑了一声,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愧是饿鬼剑道当中悟性最强的人。”

缺月冷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旋即问道:“冰狐师妹跟着你,应该还好吧?”

“很好,她现在已然怀孕,倘若你还念旧情,等她生完孩子,倒是可以去YZ市喝一杯。”孟缺真心诚意地说道。

缺月淡淡一笑,还未有所表示,却逢这时,内阁当中五层高楼之上,一道黑影飞射而出。如老鹰一般,在半空当中盘旋了一圈,然后落到了缺月的身边。

其人七十八九岁的样子,一张老脸格外地僵硬,几乎如木雕一样。深邃的眸子,却闪亮异常,深邃之中带有七分邪气。

他一来到缺月身边,瞧见他的肩膀受了重伤,问道:“你怎么样,有无大碍?”

缺月羞愧地一低头,道:“对不起,师尊。”

戊疋老人昂首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有何对不起我?”说着,他的目光投向了隔壁一栋阁楼的楼顶,看着孟缺,道:“小子,是你把缺月打伤的?”

孟缺这是第一次跟戊疋老人见面,听他一问,颔首回道:“没错,正是在下。”

“好小子,手段不简单啊,居然连缺月都不是你的对手。想来,你应该就是最近崛起得最快的孟氏后裔,姓孟名缺的吧?”戊疋老人说话时,嘴巴也不张开,竟是用腹语在说话。

孟缺毫不谦虚地道:“正是。”

“老夫终于见到你这小子了,听说老夫大弟子海魂便是死在了你的手上,而且老夫的一个女弟子冰狐,也跟了你。你这小子确实惹得老夫很不开心,今日你既找上门来,我可就要将你性命留在这圣卡塔莉娜岛上了。”戊疋老人一挥手,便将缺月手中的鬼剑给夺了过来。

这时,大猩猩和唐琅跳了出来,大猩猩道:“戊疋老头,你可别搞错了,你大弟子海魂并不是死在孟缺手上,而是死在我的手上。”

光头唐琅很不悦地拍了大猩猩一下,道:“什么叫死在你的手上,若没我的帮忙,你打得过他?”

大猩猩哈哈一笑,道:“是极是极,准确地说来,应该是死在我二人的手上。”

“你们两个又是什么东西?”戊疋老人蔑视的眼神随意地将他二人一扫,当目光扫到唐琅身上的时候,停在了他手上的那把血红色的剑上。

“修罗剑?小子,这把剑你是从何得到的?”

唐琅懒洋洋地的道:“你想知道?你想知道我就偏不告诉你。”

“岂有此理,待我将你挫骨扬灰,看你还嘴不嘴硬。”说着,戊疋老人便想动手。

这时,缺月及时阻拦他,道:“师尊,咱们罢手吧,异禽师伯说的没错,他们如今真的很强。我们还是不要跟他们斗了,毕竟说到底,我们跟他们之间,其实怨仇并不深。”

缺月的性子很淡泊,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不稀奇。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戊疋老人一听,当场火冒三丈。狠狠地一挥手,清脆地一个巴掌声立即响起,缺月整个人被从楼顶直接扇到了地面。

戊疋老人厉声喝道:“缺月,你还是不是我戊疋老人的徒弟?竟然会说出这等话来,为师真是看错你了。”

“师尊,你且听我一次……”缺月口中喷血,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滚!”

戊疋老人不肯听他的话,一甩手,挥出一道剑气。

缺月赶紧闪开,一时间心里就如打翻了五味瓶。

戊疋老人闪身一动,第一个攻向的目标赫然就是孟缺。

大猩猩和唐琅气不过,方才戊疋老人居然说他们两个是什么东西?这是摆明了看不起加鄙视啊。

登时大猩猩浑身金光浮现,大老远地就一掌隔空拍击而来:“戊疋老鬼,接我一掌!”

大猩猩的佛掌印远非昔日可比,全力一击的威力有如山崩地裂,呼啸之中堪比十二级的龙卷风。

戊疋老人冲到半途,明显地感觉到了这掌风的凌厉,立即折身而返,暗道:“好强的杀气,这小子也不简单。”

稍过须臾,手持修罗剑的唐琅也忍不住了,腾身飞起,一出手就甩出了一招“收纵天下”。

收纵天下为擒拿之法的最高法门,随着他的剑气喷薄而出,旋即两道霸道的罡气形成了一道圆,中间成漩涡急转。在高强度的吸力之下,戊疋老人完全把持不住自己的脚步,身体一点点的完全不受自己约束地被那漩涡牵引而去。

“飞花逐影!”

在感觉到自身不受控制地往漩涡里头而去,戊疋老人突然使出一招来,然后三朵剑花在鬼剑的圈绕之下形成,飘散而开,绽放在半空中,有如黑色莲花。

唐琅和大猩猩兀自不觉,好似并没看出这黑色的剑花有何异常。

孟缺却突然提醒道:“小心那剑花,破坏力极强,千万不要被它接触。”

听孟缺的提醒,唐琅谨慎起来,当即以修罗剑施展驭龙式,剑气延展之下,三朵剑花全部被斩落下来。

当剑花破碎,每一朵剑花当中都爆出一股强大的能量。

唐琅和大猩猩这才彻底相信,这花确实是很危险的东西。

戊疋老人看着唐琅,道:“光头小子,你使的招数似乎是东南域慕容一族的《巨灵神功》,真正的《巨灵神功》我倒是见识过,可从来没见过将《巨灵神功》换变成剑法来使用的,我须的好生地告诉你,剑可不是随便乱用的。”

“乱用又如何?”

唐琅蓦然浑身上下爆发出一道紫色罡气,将他全身都给包裹其中,旋即整个人如流星一样,冲向戊疋老人,闪电般地劈出一剑。

“当!”

修罗剑和鬼剑碰在一起,火花直冒。

第一剑才落,唐琅第二剑又飞快砍下。

“当!”

又是一响,随着这一道响声的蔓延,他第三剑又落了下来。

不远处,明晃和孟有才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当看到唐琅身上紫光浮现,明晃啧啧称奇道:“唐琅这小子,吃了土属性的龙元魄之后,真是了不得啊,《巨灵神功》七大境界,竟然被他直接达到了最后一层,巨灵之体已经变成紫色的了。这比慕容绝还要强啊。”

孟有才欣慰地点点头,道:“没错,这三个小子都远远地将我们超过了,如今已然是他们的天下了。”

……

再说战斗中,戊疋老人连受唐琅三剑。这看似平常的三剑,在落下来的那一瞬间,戊疋老人才感觉到异样——这三剑的第一剑威力并不是很大,在戊疋老人看来是很一般的。

可是第二剑、第三剑,仿佛那威力是呈倍数在增加。

第二剑时,戊疋老人尤感吃力,到第三剑,他所站的楼顶轰然破碎。他握剑的右手更是连虎口都给震出了血来。

楼顶破碎,戊疋老人坠入了其中。

唐琅爆退七丈,大感惊讶:“巨灵降世三掌都击不倒他,戊疋老人果然厉害。”

突逢大猩猩跳到了唐琅的身边来,他将唐琅一推开,道:“光头,你玩够了,剩下的交给我来结束。”

唐琅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道:“就你,真的可以?”

“哼,你就看着吧。”大猩猩话一说完,施展出一招猴王相,带着浑身金光,如炮弹一样扎进了那栋楼房之中。

大猩猩一冲进去,几乎是眨眼之间,那整栋楼房轰轰隆隆,摇摇欲坠。大家虽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就从这外面的表象来看,就能够窥一而知全豹。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最强身相

十余秒后,那一栋阁楼哗啦一声,从中间爆裂开来,成了两半。

入眼处,大猩猩和戊疋老人各占一方,两人争锋相对。大猩猩锋芒正盛,眸子当中充满着自信地光芒。

而在他正对面的戊疋老人却是喘着粗气,毕竟戊疋老人年纪已大,在高剧烈的战斗模式之下,久战并不是很吃得消。

“戊疋老头,你还顶得住么?”大猩猩笑着调戏了一声。

戊疋老人怒狠狠地瞪着大猩猩,道:“好小子,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竟被你学到了这般程度,纵是钱氏五老加起来,也不过如此。你小子是谁教出来的?”

大猩猩笑道:“还是那句话,你越是想知道,我就越不告诉你。”

“你……岂有此理。”戊疋老人蓦然紧咬牙齿,深吸一口气,然后黑色的鬼剑旋展而开,霎时间鬼剑释放出七十二朵剑花出来。

朵朵莲花飞舞,弥漫了整个天空。就好似天女散花一样。

这一招,跟之前缺月使的那一招一样,亦是“飞花逐影”。只不过,虽是同样的招式,但由不同的人使来,那威力以及杀伤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且见七十二朵莲花铺天盖地地袭击而来,每一朵莲花都分外地漂亮。

大猩猩浑身金光闪现,佛掌印左一掌又一掌,拍都拍不灭。

末了,他一狠心,道:“戊疋老头,这是你逼我出绝招的。”

说着,大猩猩双手一合,然后嘴里念出佛门金刚法咒,随即,他的额头正中心出现红光一点。

就在这突然之间,他的背后升起一个万丈高的金光法相。这道法相是轩辕原始之相,又称“破神相”,为《大金刚神力》的终极身相。

大猩猩一使出这一招,远处的明晃,浑身一颤,顿时失声道:“这……这一招……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破神相?”

破神相,一直是传说当中的相术。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练成过。即便是这五百年之间,也没一人能够练成过。

所以,关于这一身相,只留下了一道口诀心法,并没留下图像,术式。

万万教人没想到,大猩猩居然不知何时,竟将这传说中的招式给悟出来了。

“了不起,这小子当真是了不起。”明晃衷心地称赞道。

破神相一施展,大猩猩身侧,隐隐浮现佛教三十二金刚护体,周身法咒喃喃,仿佛有万僧其唱《金刚法咒》。而在他身后的那百张高的金色法相,以一种金色的光罩,将大猩猩罩在其中,阻隔了任何伤害。

那些剑花飞射而来,一碰到金色法相,立即消失。

戊疋老人惊恐非常,即便是处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还是不肯罢休,蓦地鬼剑一扬,蓄劲起来。竟是还想用“一瞬之光”来击杀大猩猩。

大猩猩冷冷一笑,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神情变得从未有过地嚣张、狂傲。

忽然,他迈步而走,竟是直接朝戊疋老人走了去。

戊疋老人飞快地蓄劲,当剑气浓郁成龙,他一挥剑,然后整个人亦如旋风疾追在后。

大猩猩无视他的攻击,轻易地一挥手,登时三十二金刚护法的虚相脱体而出,扑向了戊疋老人。

戊疋老人的一瞬之光才攻击到半途,就被直接拍飞。

“砰!”

“砰!”

“砰!”

戊疋老人被拍飞之后,身体撞倒了三道围墙。在落地之后,他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握剑的右手寸寸骨折,双腿亦是从膝盖处被折断。俨然成了废人一个。

值此之时,大猩猩浑身一颤,金光破灭,他显得异常疲惫。看来,这破神相虽然极是厉害,但需要消耗的龙血之力,却是非常多的。

唐琅见着得胜,而大猩猩看起来也没有再战的能力,他赶紧冲了上去,欲一剑了结了戊疋老人的性命。

这时,缺月赶紧闪身过来,将唐琅给挡住,道:“不得杀我师尊。”说完,他又向孟缺说道:“孟缺,现在的饿鬼剑道由我掌权,我答应你的建议,请你不要杀害我的师尊。”

孟缺想了一下,道:“不杀你师尊可以,但是你须得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貔貅交出来,我只要得到貔貅,保证不伤你饿鬼剑道半个人。”

“你……要貔貅?”

“难道你不想给?”

“不,并非是我不想给,只是……”缺月叹了一声,道:“貔貅在多年以前,被天机老人摆了一道,多年来它一直很虚弱,而且一直处在休眠状态。如今它正在内阁七层,你们若能带得走,尽管带走就是了。”

“缺月……你这个畜生……”戊疋老人再次吐出一口血来,愤怒地瞪着缺月,怒喊了一声。似乎是一时气急攻心,刚喊完话,他就双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缺月双目紧紧一闭,无奈地叹道:“走吧,你们得到貔貅之后,就赶紧离开这里吧。饿鬼剑道不欢迎你们。”

孟缺愣了一下,没想到貔貅会这么容易就能得到手。当即向唐琅招呼了一声,二人迅速地朝那七层内阁大楼奔了去。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巨鼎貔貅

破开七层阁楼之窗,但见里面置放着一尊大青铜鼎,鼎身高两丈,宽一丈,这比华夏国最大的司母戊鼎还要大。

整个大鼎,时不时地闪烁着白光。那白色的光晕,好像连成片片金钱也似,如水般流荡,兀自不停。

“应该在鼎里。”孟缺说了一声,然后靠近了大青铜鼎。向内中一望,果然看到了一只神兽蹲伏在其中。

这只神兽头长一角,龙头马身,麟脚,模样九大神兽中的老大麒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它的体形偏瘦小。

这正是貔貅,传说当中这种神兽,貔是公,貅是母;头上单角为“天禄”,头上两角为“辟邪”。

事实上,貔貅二字应当分开来读,但经历代发展,大家习惯性地会称这种神兽为“貔貅”,或者“辟邪”。

只见貔貅落在鼎里,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

孟缺觉得奇怪,便敲了大青铜鼎两下,发出洪亮的响声,可是尽管声音很大,却惊不起这貔貅来。

它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像是雕塑一样。

“该不会是假的吧?”大猩猩嘀咕着,好奇地伸出手,直接就往貔貅身上摸了去。

“别碰它……”孟缺出言阻止,却是晚了一步。大猩猩的手成功地摸上了貔貅的身体。

“咦,还真是假的,这貔貅好硬,根本就是金属雕像,哪里是什么貔貅啊。”大猩猩抱怨道。

孟缺听他这一说,也伸手去摸了一下,这一摸,果然也发现这貔貅坚硬无比,根本就是一坨雕塑。

顿时一怒,飞起一脚,就将这青铜鼎给从七层阁楼上踢了下去。

然后孟缺大喊道:“缺月,你给我过来。”

“当!”

青铜鼎落地之后,发出剧烈一响,

孟缺从阁楼当中飞出,指着鼎内的“雕塑”,喝道:“你居然敢骗我,这分明是一件雕塑,真貔貅到底在哪里?”

缺月才为他的师傅接好了骨,听到这话,他站起身来,道:“我没骗你,它真的就是貔貅。自从多年前,它被天机老人摆了一道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一直都是,从来都没好过。所以,我才说你若有本事带得走,尽管带走。”

孟缺定定地盯着缺月,见他的表情真切,不似在说假话,便姑且相信他。然后在识海之内,以意念传声给麒麟,道:“麒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只貔貅当真是真的吗?”

言讫,他的识海当中,立即传回一道声音来:“没错,那个叫缺月的并没骗你,这青铜鼎当中的神兽,正是老九貔貅。”

“啊,原来还真的是它,它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孟缺惊讶地问。

麒麟忽然显得有些愤怒,咬牙切齿地道:“一般情况下九弟是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它之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定是因为有人抽了它大量的血。”

“抽了它大量的血?”

“没错,神兽生命力极强,而且九弟还是黄金之躯,九弟会变成这样子,可以想象得到,当初抽它血的人,那可是一点也没留情,几乎抽了它九成的血。”麒麟虽然没亲眼见到过去发生的事,但是它对它的九个兄弟都非常的了解,所以光是看貔貅这副模样,就猜测得到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天啊,九成的血?”孟缺惊得张大了嘴巴。

九成,是何等的概念?

缺月说当年是天机老人摆了貔貅一道,这也就是说,貔貅的血是被天机老人抽的。

九成的血,若放在人的身上,无论是谁抽掉这么多的血,绝对是必死无疑。

而就算是神兽,一下子抽这么多的血,恐怕也难以活命啊。

孟缺反复地看着鼎内的貔貅,道:“这只貔貅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胡说八道,不可能的。它若是死了,就不会变成这副情况了。九弟是黄金之躯,哪有那么容易就会死?”麒麟立即反驳道。

“那怎么样能让它醒来?”孟缺追问。

麒麟想了一下,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大量的珍宝来喂它。兴许可以让它醒来。”

“用珍宝来喂?这……办法行不行啊?”孟缺很质疑这个方法,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治病可以用珍宝来治的。

麒麟道:“你难道不知道貔貅爱财吗?它喜欢吞噬金银,以及珍珠美玉,,它大量失血之后,又没有得到补充,自然会化成雕塑。而如果能有大量的珍宝拿来喂它,他得获能量之后,兴许就可以苏醒。”

孟缺沉默了一下,忽地向缺月问道:“缺月,你这饿鬼剑道有黄金白银没有?”

缺月疑惑地望着他,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莫不是连这些也想抢?据我所知,你可不缺钱。”

“哈哈,我倒是真不缺钱,可是眼下,我却缺金子银子,如果有珍珠美玉,那就更好了。”

“没有!”缺月的回答很果断,也很冰冷。

无奈,孟缺只能话锋一转,道:“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用金银珠宝等物,是为了救貔貅。此神兽在你们饿鬼剑道长大,我想,你也不希望它永远是这个模样吧?”

缺月听到这话,更加地疑惑了,道:“金银珠宝可以救貔貅?你开什么玩笑?”

孟缺一笑,立即将麒麟的话,照搬了过来,道:“难道你不知道貔貅爱财吗?金银珠宝是它最喜欢吃的东西,如今它正是虚弱,而你们也偏偏不给东西给它吃,它能醒来才怪。”

听孟缺这么一说,缺月倒是无话可驳了。

暗暗想着,这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以前他们什么办法都试过,唯独没试过这个方法。

说不定,这个方法还真的可以一试。

顿了顿,缺月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取.”

数分钟后,缺月从内阁当中的某间房里,拖出了一个箱子来。将箱子拖到外面来,他将盖子一打开,只见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黄金。

“我只能给你这些黄金,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缺月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抱起他的师傅,就兀自离开了。

孟缺立即将这一箱子黄金搬了过来,然后全部丢进了青铜鼎里。

初时,鼎内一点反应也没有。过了一两分钟,青铜鼎好似摇动了一下,那闪闪的白光,闪烁得愈加频繁。

又过了几分钟,青铜鼎内忽然传出一声低吟的鸣叫。声音似龙又似马。

孟缺一激动,双手一拍,脱口道:“有效。”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收服

当青铜鼎当中传出低沉的鸣吼之后,整个鼎开始左右摇晃了起来。鼎之所在地,地面为之开裂,然后偌大个青铜鼎从中炸开,碎成了两半。

黑烟起处,一团白光闪烁不定。

待得烟消,一只毛茸茸外形像极了麒麟的神兽,伸直了四条腿,一昂起头伸了一个懒腰,耷拉着眼睛,看起来一点也没精神。

它的出现,并不像其他的神兽一样,见谁都摆出一副凶相。只见它耷拉着眼,慵懒地扫了周围众人一眼,貌似看谁都觉得没啥感觉。

摇了摇头,它竟就着原地又趴了下来,闭上眼睛就瞌睡了起来。

见它这样,孟缺哭笑不得。原以为,貔貅醒了之后,还要跟它斗上一场才能将之收服,没想到这貔貅竟是如此懒惰的神兽。

于是,孟缺壮着胆子走近了一些,来到貔貅身侧三米近处,对着它连喊了两声。

它似乎是睡得沉了,喊也喊不醒。

然后,孟缺又走近了一米,又喊了两声。

它还是没反应。

如此之下,孟缺干脆地在左手掌心重写“战”字,对着貔貅,大喝一声“收”。

旋即,貔貅就轻易地被他收进了掌心。

……

这样的结果,让大家都感觉很诧异。包括缺月也是一样,方才他将戊疋老人送回阁楼,听到一声爆炸之后,他赶紧走了出来。刚好是看到了貔貅苏醒的那一幕,对此,他惊讶无比。

曾经,饿鬼剑道试过无数的办法,都没将貔貅唤醒,这孟缺居然用一箱子的黄金就轻而易举地将它给唤醒了。

然后,他更是看到了孟缺将貔貅用一种诡异的方法,给收进了掌心。对此,他心中的震撼,已经无以复加。

不过,略一思忖之下,他也作释然了:“貔貅沉睡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唤醒过,这孟缺一来就将它唤醒了。看来凡事还真的讲究一个缘字,若是无缘,即便留在身边,也无用;若是有缘,该是他的,迟早还会被他拿走的。”

想通了这一点,缺月也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叹了一口气,缺月望着天空,心里道:“也许这样的结果反而是最好的,因为从此之后,饿鬼剑道就不会再成为名与利的奴隶了。乐然享世,平平静静,安安然然未尝不好。”

……

另一边,孟缺一等人,收服了貔貅之后,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按照约定,孟缺等人也的确再没伤害半个饿鬼剑道的人。虽然此岛之上,饿鬼剑道的门人不下千数,但是想要留住孟缺五人,并且将之杀死,恐怕就算所有人加起来都还没这个能力。

漂洋过海,回到洛杉矶。此一行,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五人落住酒店,晚餐时,共同开了一个会议。

会议的内容,则是该什么时候进攻天剑道,该怎样地进攻。

对此,孟有才认为应该稍微缓一缓。事到如今,他们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天剑道的人早就知道了。

这连续几天毁畜生剑道、败饿鬼剑道,虽说己方没任何损伤,但是奔波劳碌的也着实太匆忙了一些。

饿鬼剑道和畜生剑道,虽然都还算好对付,但是天剑道却完全不一样,天机老人的恐怖,完全不是戊疋老人和异禽老人可以比拟的。

所以,孟有才认为要休整一段时间,最好是打探好天剑道的消息以及天剑道的准确所在点,然后再付出行动,这样才会万无一失。

而对此,明晃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一种态度——速战速决。

他认为这两天的连续胜利,让己方锐气正盛,应当趁着敌人惊讶,甚至是畏惧的时候,趁胜追击,一战了事。

两老头一边吃着饭,一边争论着。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一直保持着沉默。

蓦地,明晃一摆手,道:“孟老头,我不跟你说,你且问问几个年轻人,你看他们的看法是怎么样的。”说着,一指孟缺,道:“孟小子,你先说,你怎么看。”

孟缺想了一下,认真地道:“目前我们对天剑道,一点也不了解,我觉得应该听爷爷的,先休整一段时间,然后在打探到了对方的消息以及所在地之后,才宜发动攻势。”

孟有才一听,满意地一颔首,道:“不愧是我的孙子,想法正合我意。”

明晃却一摆手,道:“大猩猩你说。”

大猩猩耸耸肩,嘴里咬着牛排,道:“我听孟缺的,他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明晃再问唐琅,唐琅也道:“我认为也该先缓一下,进攻天剑道并不着急。”

听着四人都是一样的看法,明晃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太小看天机老人了,孟有才的谨慎战法虽然从常理上来说,的确很不错,但是用在这里,完全不适用啊。你们要知道美国是K组织的地盘,我们多耽误一天,他们就会多做一天的准备。等到我们缓够了,他们的准备也做够了。到时候,我们的难度无疑会更大。”

众人听他之言,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在美国K组织才是地头蛇,孟缺这几人多耗一天,他们就会多准备一天。等到他们完全部署好了,到时候纵算找到了天剑道的所在,恐怕也不好对付他们。

孟有才沉默了一下,道:“进攻天剑道可以稍微缓缓,不过,我们可以先去波士顿。”

孟缺几个也点头道:“天剑道的基地就在波士顿,我们可以先隐藏身份潜过去。”

明晃问:“孟小子,你且再问问你那位混血小妞,她既是饿鬼剑道的人,应当也会知道天剑道的所在吧?”

孟缺摇头道:“我问过了,她说她并不知道。不过,找天剑道,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什么办法?”明晃惊疑。

孟缺扬起左手,道:“就是它,神兽感应,如今我手里有四只神兽,它们的神念一旦连接到一起,就会感觉得到其他同类的存在。这是今天下午麒麟告诉我的,我们找天剑道,可以用这个方法。”

“嗯,有办法那就好。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出发。”明晃很心急。

对此,谁都能谅解,毕竟他的老婆死在了天机老人的手里,原本当初一个好好的家庭,被天机老人突然破坏。这样的事,无论摊上任何人,都会无法忍受的。

明晃忍受了这么多年,多忍一天,就要多受一天的折磨。

一直挨到今天,他想必是极为痛苦的。

孟有才连同孟缺几个,沉默了一下,也答应了下来。

“好吧,今晚出发就今晚出发。”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异变

波士顿,天剑道。

在繁华的闹市的上空,一只雄壮的白头海雕飞来绕去地盘旋着。

最后,它落在一座如白宫一样的城堡顶层十字架上,眸子犀利阴冷,锋利的喙角微微轻张,鸣叫着一种尖锐的声响。

不远处的教堂,钟声连响三次,时间刚好是下午六点。每天下午的六点,教堂都会很准时地响起三次钟声。

钟声敲响,白头海雕再一次地展翅飞翔了起来,高高地盘旋在这一座神秘城堡的上头。

城堡内中,有一座大假山,假山的地面被修筑了一个很精致的门框。在假山上,一块横匾,惹人注目地标有三个字——“天机阁”。

其时,在这座假山之前,有三个中年男人跪在地上,面向那道镶嵌在地面的门框。

待到教堂的钟声完全静止,那假山下面的那道石门,突然缓缓地打开了来。

听到门动的声音,那跪在门前的三个中年男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个个脸上都浮现着一抹激动之色。

随即,三人伏身一拜,齐声唱喝道:“恭喜师尊成功出关。”

话音一落,石门当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来。其人一身白袍,头发原本应该是全白的,但如今却黑了一半。他那原本应该满是皱纹的老脸,如今也平整了许多,现在他的年纪看起来只有五六十岁的样子。

外面的三个中年男人见到这一幕,惊喜地呼道:“再次恭喜师尊,得获年轻。”

那白袍老者走将出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问那三人,道:“为师真的看起来年轻一些了么?”

那三人迭连点头,道:“是的,没错,师尊不但人年轻了,连头发都黑了一半,这显然是再复青春的迹象。”

“哈哈哈……”白袍老者大笑了一声,道:“那为师如今看起来,像是多少岁的人?”

那三条汉子,一人道:“五十岁的样子。”

另一人道:“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五十岁,依我看只有四十五。”

最后一人,道:“你们说的都不对,依我看,师尊应该是三十岁。”

尽管这三人都有拍马屁的嫌疑,但这样赞美的话听在白袍老者的耳里还是很受用的。此番,他进入天机阁,闭关一天一夜,到得今天终于成功出关。

无论这三个弟子的话是真是假,至少他是真到达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了。

蓦地,白袍老者双手负背,走到这几人的面前,道:“传说当中龙元、凤丹能让人青春永恒,如今看来,这个传说果然不假。”说着,一抬手,示意三个弟子起身,道:“你们三个适才也太夸大了些,为师如今这年纪,顶多也就是五十五岁的样子,这仅仅只是得到了六只神兽之血的效果。倘若我能得到九大神兽之血,那么必能再年轻个二三十岁,并且那时更能得获永恒的生命。”

三个弟子听得这话,再度殷勤地恭喜道贺。

白袍老者却一摆手,道:“吹赞之类的词句,不要过分地用在为师身上,说吧,你们三个如此疾疾赶来见我,应该是有要事禀报吧?且说来听听。”

三个弟子一点头,其中为首的一个答道:“师尊果然料事如神,我们的确是有要事需要禀告。”

白袍老者略一颔首,示意让他直接说出来。

为首的一汉子便答道:“根据这两日的打探,一切也果然如师尊所料,饿鬼剑道跟畜生剑道一样,被孟氏一族击败,并且还让他们带走了神兽貔貅。”

“哦?貔貅居然也让他们带走了?那只神兽,沉睡了多年,不是一直都没醒么?”白袍老者感到惊奇。

为首的汉子也不可置信地答道:“本来我们也觉得挺疑惑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听说那个姓孟的小子,只喂了貔貅一箱子黄金,就把它给唤醒了。貌似饿鬼剑道的缺月跟姓孟的小子很相熟,他们两立了一个约定,就是因为这个约定,孟氏一族的人得到貔貅之后,也没伤饿鬼剑道的半人半草。回洛杉矶后,现在正秘密地朝波士顿赶来。”

“好,很好,居然已经主动靠近波士顿了,这样也省得我去找他们。”白袍老者道:“继续给我盯着,他们有任何异动,都要向我汇报。”

“谨遵师尊之命!”三人领命,然后兀自退走。

白袍老人独身漫步在石林当中,年轻的身体给他一种很愉悦的心情。散步之中,他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道:“孟氏家族理当也会有一只神兽,这只神兽究竟会是睚眦还是麒麟呢,真是让人期待!”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神秘之人

波士顿是美国马萨诸塞州的首府和最大城市,也是新英格兰地区的最大城市。该市位于美国东北部大西洋沿岸,创建于1630年,是美国最古老、最有文化价值的城市之一。波士顿是美国革命期间一些重要事件的发生地点,曾经是一个重要的航运港口和制造业中心。该市是高等教育和医疗保健的中心,它的经济基础是科研、金融与技术—特别是生物工程,并被认为是一个全球性城市或世界性城市。

孟缺等人赶到波士顿,是次日的晚上九点。

他们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每一步动作都非常地小心。他们首要做的,就是找个地方居住下来,然后再由孟缺手心当中的麒麟的感应之力去感应嘲风和赑屃存在的方位。

天剑道确实不好对付,单从神兽方面来说就不简单,他们既拥有赑屃又拥有嘲风。赑屃且不说,就拿嘲风来说,这是一只众所周知的很凶猛的神兽。

他们没有住店,只在一座高楼的顶上,打坐调息,算当休息。

夜色浓郁,波士顿的繁华璀璨就像是一个成熟而妩媚的女人,脉脉含情地撩拨着寂寞男人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纵横的街道,似如罗网;车水马龙,流光似海。

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沿海的城市,夜中的风,带有浓郁的海腥味。

两个老人家,心境颇静,一打坐起来,很快就进入了空灵之境。

而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却没那么容易坐得住。

看着繁华的闹市,即便到了夜里,热闹程度也一分不减。说实话大猩猩和唐琅很想去玩耍一番,但是在这里不比在华盛顿。

在华盛顿的时候,他们乱来也就算了,在这里,那是绝对不能再乱来了。

吹着海风,三人靠着围栏,也很难得地聚在一起聊着天。

“似乎,我们三个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聊过天了吧?”孟缺想起以前在SH市的日子,那段时间虽然忙着跟慕容家族斗,但事实上,过得也挺是开心快乐。

唐琅笑了一声,道:“是呢,已经很久没这样聊过了。这随便一眨眼,已经过了一年,记得当初,我跟你初次见面,似乎是在一辆装着牲畜的货车上呢。”

孟缺笑了笑,道:“我倒是还记得你被人追杀七百里的那副狼狈模样,哈哈。”

唐琅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道:“这样不好的形象就不需要记得了,你以后得多记着些我威风一点的模样才行。”

孟缺挑眉道:“说实在的,如果天剑道被咱们灭了,那么接下去,你们会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去异世界?”

“异世界?虽然在你的描述里,那个世界非常的精彩,但是,我却是还想留在这个世界里。因为,我终究舍不得我的那些空姐美女们啊。”唐琅摸了摸光头,一声长叹地道。

孟缺点了一下头,看向大猩猩,道:“你呢?你到时候有啥打算?”

大猩猩酣然一笑,挠挠头,道:“我也不去了,你带着你那么多的女人过去,我去了当电灯泡么?我才没那么傻,而且你走了之后,这个世界便是我最强了,到时候,我也得好好抖擞一下威风,多泡一些年轻美眉。”

听到这话,孟缺鄙视地竖起一根中指,然后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道:“也罢,你们待在这边也好,你们不像我,终究还有亲人、朋友啥的在这边,不过,我以后在那个世界待腻了,也可以再回来的。”

……

三兄弟愉悦地聊着,在近十点钟的时候,孟缺的口袋忽然震动了一下,这是有信息接收的反应。

拿出手机一看,见是一条陌生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来。短信,中文字,只有寥寥几句——“你不要跟天机老人斗,赶紧离开波士顿。”

看到这条短信,孟缺脑子里充满疑惑,这是谁发的?

不止是他,就连大猩猩和唐琅也疑惑。

“这号码是谁的?”

“怎么从这话里听来,似乎这个发信息的人知道你在波士顿啊?”唐琅一句话就点出了重点。

没错,这个陌生的人,好像知道孟缺此刻正在波士顿。

神秘人在信息中要他赶紧离开波士顿,这摆明了是知道他的位置。

这人会是谁呢?

貌似在大家动身之前,也没告诉过谁啊。就算是孟缺的女人们,也没一个知道啊。就拿璇颖来说,她也仅仅是知道孟缺在美国而已,具体在什么位置,她猜也猜不到。

三人不由谨慎小心了起来!

孟缺立即编辑短信回了一条——“你是谁?”

信息发送过去,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有如石沉大海,再无回信。

当即,孟缺干脆拨打了这个陌生号码,电话拨打过去,嘟嘟嘟的全是忙音,显然这人已经关机了。

“此人可疑,看号码似乎是国内的手机卡,我们可让英雄联盟的信息技术部搜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所在地点。”唐琅赶紧提醒道。

听他一语,孟缺如梦方觉,点头道:“没错,信息技术部的那几个家伙,手段高超,只要这人手机没拔出电池,无论他在哪里,都能将他找出来。”

顿时,他拨通了英雄联盟信息技术部的电话,然后把这个陌生的号码发送了过去,要求他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查出这个神秘人的所在位置。

英雄联盟信息技术部的兄弟是非常给力的,他们帮孟缺解决过类似的问题已经很多次了。这个部门的兄弟非常崇拜三巨头,特别是孟缺,所以一旦他有什么问题丢过去,那里的兄弟都会拼死拼活地奋力搞定。

这一次也不例外,当孟缺把号码发送过去之后,那边的兄弟经过漫长的一个小时的时间搜索。

最终,一个好消息从国内传来——“孟哥,您要我们查找的这个号码,位置找到了!”

孟缺一喜,赶紧问道:“在哪里?”

国内信息部的小弟,吸了一口气,纳闷地道:“从坐标上来看,这个号码的所在位置跟孟哥你的所在位置非常接近啊。”

“非常接近?”听到这话,孟缺猛然一震。

这……怎么可能呢?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跟踪到这个程度,连孟缺他们一行五人,谁都没将之发现?

“大概有多近?”孟缺细问。

那小弟粗略地计算了一下,道:“大概五百米的距离左右。”

“方位。”孟缺追问。

那名小弟果断地答道:“正东方!”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追鹰

得知了神秘人的方位,孟缺挂断电话,跟大猩猩、唐琅二人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先去探测一下。”

“嗯,你小心。”唐琅、大猩猩齐点头道。

孟缺登时跳上围栏,然后在高空当中飞翔起来。龙血感应之力以最大范围扩散而开,探测地面。

倘若那神秘人是个龙血传人,那么他就一定不逃不过孟缺的探测。

孟缺在服用了龙元魄之后,感应能力比以前强得多了。如今不但能轻易地将搜索距离加扩两公里,更能在这两公里内穿透任何能阻碍感应的东西,譬如磁石之类的。

向东一千米,感应之中,地面很平静,并没有什么龙血波动的迹象。

孟缺并没放弃,再次向前将搜索范围增加一千米。

黑夜,有月。皓白,如镰。一只大海雕盘旋在明月之下,矫捷的身影,散发着几许诡异的味道。

孟缺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向天空中望去,盯上那只大海雕。不知道是何原因,他竟在这只雕的身上感应到了一丝龙血之气。

“奇怪,区区一只雕的身上,居然也会有龙血之力的波动?”孟缺纳闷地落在一座高高的钟楼塔的塔顶。

“唳~~”

大海雕的鸣叫,在黑夜当中传得极远,声音分外清晰。

孟缺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感应能力出错了,当将感应之力从周围收将回来,然后集中一个点,去探测那只大海雕。

发现,它的身上果然是有着龙血之力的波动。是真的,并非是幻觉,也并非是感应之力出错。

“连一只鹰都会拥有龙血之力,那它的主人,肯定也是个龙血后裔,说不定正是天剑道的人。”

心里生出一念,孟缺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兴许,能够找到这鹰的主人之所在。

站在塔尖,孟缺忽然伸出手掌,吸收夜中之寒气,凝结出三根冰针来。然后对着天上的那只大海雕,一挥手,三根冰针“咻”地一声,放射而出。

“唳~~~”

孟缺的准头毋庸置疑,三根冰针经过他刻意细小化,并没有伤了那只大海雕的命。只见大海雕的身体在空中打了一个趔趄,下落了数丈,然后疾叫了几声,又扑着翅膀盘旋了起来。

它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孟缺,在高空盘旋了一阵,然后扑着翅膀,向一座气势恢宏的城堡飞了进去。

孟缺赶紧跟上,居高而临下,借着夜色中的光。他看到那座城堡规模极大,也不知道是什么城堡?什么人住在里头?

城堡外,有条街道,路灯明亮,行车如龙。

可见到城堡的外面,有着好几个带枪的士兵,站在标准的站姿,守卫在外。

“军方的城堡?”孟缺摸了摸下巴,暗自思忖着。

能被军方的人守卫,那必定是说明城堡的主人是军方的人,至少也应该跟军方有莫大的关系。

“唳~~”

正在孟缺思考着要不要侵入进去看一看情况的时候,那只大海雕在城堡内又叫了一声。叫声很凄惨,许是刚才孟缺的手法没控制得好,刺中了它的要害。毕竟孟缺发针的时候,它是在飞行移动中,能射中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还是在夜间。

“进去看看情况吧。”

孟缺好奇心很重,刚准备行动,左手的掌心忽然闪烁起红光来。红光之中,睚眦、貔貅、饕餮、麒麟四道神兽暗纹都在闪烁,其中麒麟的纹路闪烁得最强。

一般情况之下,左手掌心不会这样突然发光。一旦它发起光来,就绝对是有什么事。

孟缺赶紧以念力传话,问麒麟:“怎么了?”

麒麟暗纹,仍在闪烁,道:“人类,我感应到了同类的波动,从气息来看,很像是嘲风的。”

“什么?你感应到了同类的波动,而且还像是嘲风?”孟缺一脸惊讶。

嘲风,龙之九子排行第六,模样似龙又似狗,拥有极其敏锐的嗅觉,传说,海啸跟天炎是它的能力。在龙之九子当中,其力量乃是中上的存在。

“不对,好像还不止……”麒麟沉默了一下,补充道:“另外,我还感应到一鼓阴寒之气,这股阴寒之气很像老五蚣蝮,也像老七赑屃。之前你既然说过老五蚣蝮在钱氏家族人的手上,那么这股阴寒之气,应当是老七赑屃了。”

孟缺倒吸了一口冷气,乖乖,麒麟一下子感应到了两只神兽的存在。

相传这两只神兽,可都是在天剑道的手里啊,难道说,他们这无意当中已经闯入到这天剑道基地的边沿地带来了?

“麒麟,你可感应清楚啊,别弄错了。”孟缺警告了一句。

麒麟哼了一声,道:“人类,你也天小看我,如今你的掌心里有着四只神兽,神兽之间本来就会有一种共鸣的神秘力量,如今我们四个在一起,那种感应绝对错不了。”

“那你说,嘲风和赑屃的方位在哪里?难道就在这座城堡里?”孟缺指着城堡问。

麒麟“嗯”声道:“没错,就在这里头,我感应得越来越清晰了。好近……莫非它们也感应到了我们?”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赑屃嘲风

孟缺谨慎了起来,没敢贸然侵入那座城堡,而是退了几百米,然后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同一时间,那座偌大的城堡里面。在一个清澈的水池旁边,池中之水,倒映着天上的月。涟漪激起,星光点点。

一名白袍老者坐在一方石头上,闭目打坐。天上一只大海雕凄厉起叫了几声之后,在他的头顶盘旋了两圈,然后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白头海雕是一种极为凶猛的禽类,但是在这位老者的面前,它却显得跟猫一样温顺。

“怎么了,听你的叫声,怎生如此凄厉?”白袍老者睁开了眼来,微笑着问了一声。

白头海雕不会说话,但是极通灵性,在老者的肩膀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然后跳落到他身边的一块岩石上。

它这一落下,那块石头很快就被鲜红色的血给染满了斑点。

“受伤了?”白袍老者将它抓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笑道:“伤口如此细小,当是针类,以你的体质,如此小伤,要不得你的命,何故叫得如此凄惨?”

白头海雕回应以鸣叫,表示怨气很大。

白袍老者将它放飞空中,道:“谁伤你,你便去找谁报仇,无须客气,去吧。”

白头海雕唳声高叫,冲上天空,扑扇着翅膀飞速极快。此雕跟一般的雕不一样,它的体质特异,在夜间,黑色阻挠不了它的视线。它能视黑夜如白昼,这是它的最大特点之一。

待白头海雕这一飞走,那原本还算平静的池子里,忽然波浪滚滚,涌出一波巨浪来。旋即,一只巨大的兽脑突破水面,探到了外面来。

白袍老者坐在这里良久,似乎为的就是等待这只怪兽,见它一出现,他立即从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篮子里,拿出一块带血的肉,扔向了水里。

“嗷~”

带血的肉一扔出去,那只兽脑闪电般地伸长,然后将之咬住,嚼也未嚼,竟是直接吞了。

白袍老者笑了两声,道:“何须如此急也?今天给你准备的食物够多呢,不用急,慢慢吃。”说着,又丢了两块。

喂食中,不久,一只模样似龙又似狗,头上长着犄角的巨兽,一路嗅着气味,来到了水池边。

白袍老者回头一瞥,道:“怎么?你也来了?之前不是已经喂过你了吗,没吃够?”

巨兽迈着四只蹄子,慢幔地走到水池边,看了水里的怪兽两眼。

那水里的怪兽,似乎对它并没什么好感,一见到它靠近,突然其嘴巴一张,射出一道水柱来。喷向那只似狗又似龙的巨兽。

“呜~~”

巨兽呜呜地叫着,似狗似狼又带龙吟,似乎对水里的那家伙很看不惯眼。

白袍老者淡淡一笑,走到水池边,摸了摸那只模样似狗的巨兽,道:“嘲风啊,不要跟赑屃闹矛盾,你两个是兄弟,并非是仇人,都这么多年了,这个坏习惯,为何一直不改?”

说着,又看向水面,道:“赑屃,嘲风乃是你的兄长,你须得客气点,以后不得再对它乱来。”

巨兽嘲风,晃了晃脑袋,忽然低嚎了一声。似在说着什么。

白袍老者自然是听不懂,只能会意:“罢了,你既然没吃够,等下再给你弄点就是了。这些是属于赑屃的,你不要跟它抢。”

老者话落,嘲风又低嚎了一声,光亮的眸子,笔直地往着城堡之外。

白袍老者见它表现出来的这种异常情况,忽地一捻须,道:“莫非,你发现了情况?”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天机阁

“莫非,你发现了情况?”

白袍老者这一问间,天上的白头海雕业已飞出了城堡,盘旋在天空,犀利的眸子时刻关注着下方。

在平常,白袍老者是严厉地警告过它,要它不得胡乱伤人的。

这是是美国,不是其他的国家,它若是伤了人,必然是会被人投诉的。也正因为如此,白袍老者才警告它不得伤人。

多年以来,白头海雕,也习惯了与人和平相处。

但是它不攻击人,不代表它不会攻击人。它一凶起来,杀伤性还是很强的。

这时,它在城外,盘旋了一圈。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只见它笔直地从云端如箭一般向下射了去。

数秒后,城堡外,传来几声鹰啼,凄厉而悲惨。尔后,环境趋于宁静,白头海雕再也没有飞起来过。

适才的一切,就好像没发生似的。

白袍老者目光严肃地盯着城外,忽然一笑:“嘲风,看来你的警觉性还是蛮高的,果然是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了呢。”

……

城堡外。

却说,方才白头海雕发出了一阵阵凄厉而悲惨的叫,完全是因为它突然对隐藏在一个黑暗角落里的孟缺发动了攻击。

白头海雕速度极快,它从云端上落下,如离弦之箭,直接朝地面上孟缺的眼睛抓了去。

孟缺早就有注意到它,一见它扑来,他先是放出一把火来,烧掉了它的全身羽毛,然后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

也正因为如此,白头海雕先是凄厉地叫了一声,然后悲惨地又叫了一声。

悲惨的叫,完全是因为孟缺拧断了它的双脚,在它叫完最后一声之后,孟缺直接捏碎了它的颈骨。

“死鸟,竟如此凶残,居然想抓瞎我的眼睛。之前我放你一马,你既不识好歹,那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看着白头海雕的尸体,孟缺淡淡地说了一声。

此番,它若是扑向一个普通人,那么这个普通人的双眼一定保不住。

稍稍一顿,孟缺对进不进城堡拿不定主意,便问麒麟:“你觉得要不要进去打探一下情况?”

麒麟自然觉得天下无所惧,道:“去就去,有我在,你不必担心什么。就算里面真有嘲风和赑屃,我们这边也有我跟三弟睚眦,足矣对付得了它们。”

孟缺点了点头,他等的就是麒麟的这句话。

拿定主意之后,他蹑手蹑脚地悄悄靠近了城堡。然后从一处没警卫站岗的墙角,腾身一纵,翻过了高墙。

城堡里面,果然奇大。小小花园,茂密得就跟森林一样。

孟缺速如鬼魅一样从花园穿过,来到了一潭水池边。

这水池起码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池里的水映着天上的明月,粼粼闪闪。偶尔涟漪波动甚大,由此可知道这池子里一定养着很多鱼。

甚至,在一块大岩石边,孟缺还看到了一个竹篮。里面还有一块带血的肉,这肉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从气味上来分辨,似乎是生牛肉。

孟缺没停留太久,转而向里面走去。

城堡的中心,有一栋大楼。全现代化的建筑,大楼九层高,庄严而气派。在最高的顶上,美国的国旗迎风招展。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FBI?

情报科?

从城堡外面的守卫之森严的程度来看,这里面一定有不简单的东西,或人或物。

正准备侵入那座大楼看个究竟,忽然孟缺注意到大楼的右边有一处石林,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一闪一闪的。

“那是什么?”

立即改变方向,弃掉去大楼看看的念头,飞快地向石林当中发光的位置偷偷靠近了过去。

是人,就都会有好奇之心。孟缺的好奇心,比猫儿还严重。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但他对此话,却并不认同。

偷偷摸摸地侵入石林,四周安静得死寂。没有一丁点,哪怕虫子爬动的声音。

绿光依旧在闪烁,而且还越来越亮。

孟缺渐渐地靠近,当他穿过十几根石柱,忽然见到眼前一片宽敞,豁然开朗。在一方石山之下,一个奇怪的洞府,很大方地敞开着。

那诡异的绿光正是从那洞里散发出来的,借着光的照耀,他分明地看得到怪洞之上的石头上,刻有三个字——“天机阁”。

“天机阁?有天机二字,莫非跟天机老人有关?”孟缺喃喃自语。

怪洞当中的绿光,闪烁得时而快,时而慢;时而刺眼,时而温和。

按照孟缺的惯性思维,但凡有奇光闪烁处,必是有宝物存在。

而他,也恰恰喜欢偷取别人的宝物。

在以前,他就偷偷侵入过钱氏家族的秘密祖洞,不但偷了藏宝图,更是还带走了三十二身相的全篇。

在SH市的野外,一次偶然,他被暗流卷入地下河,进入了神秘古洞,得到了《蛰龙眠》、《千芒指》。

这一次,陡见天机阁的大门没关,而且里面还散发着诱人的绿光。

这难免让孟缺心痒。

“进去看看再说,万一有宝物,我先取了它。”

一念方定,孟缺纵身一跳,钻进了天机阁当中。

而在他刚进去的下一秒,天机阁上方有一道铁门轰隆隆地立刻合闭了起来。

旋即,一道苍老的笑声,在天机阁外面响起……

“哈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家伙,你这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画地为牢

“轰隆!”

铁门关闭,孟缺落入之处,就好像是无底深渊一样,一听到外面的那道笑声,他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暗呼了一声“糟糕”,孟缺赶紧御气腾空,然后拔出追影剑插在附近的墙壁上,随即站在剑身之上。

黑黝黝的洞里,也不知道有宽,更不知道有多深。

抬头看处,一点圆球一样的东西,一闪一闪的发着绿光。原来,那把孟缺吸引进来的东西,就是它。

伸手一勾,孟缺的掌心生出一道吸力,顿时将那绿色的球给吸到了掌心。看了两眼,竟发现这东西并非是什么特别之物,只不过是个夜光石而已。

正因为这里面太过漆黑,所以它的光才愈发地显得明亮。

孟缺没有慌神,而是迅速冷静了下来。

自己摆明地落入了别人的一个圈套当中,只是不知道这个设计圈套的人是谁,他又是怎么样知道自己会来这里的呢?

正疑间,外面有一道苍老的声音问道:“小家伙,你听得到老夫说话否?”

孟缺自然听得到,在这个静得几乎可以听得到自己心跳的黑洞里,外面那道苍老的声音,他不但听得到,而且还听得分外清晰。

“你是谁?”孟缺喝问了一句。

外面那道苍老的声音,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跑到了这个地方来,居然还不知道我是谁?想来,你应该就是那个将畜生剑道和饿鬼剑道搅得天翻地覆的孟氏后裔吧?”

听这老头一话,孟缺沉思一想,忽然冲口问道:“你是天机老儿?”

外面的老者微微一笑,道:“老夫名叫‘天机’,的确不假,但你作为年轻者,应当要礼貌一些才对。”

“礼貌你妈.的腿!”孟缺得听对方承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他老爸孟晋死于天剑道的剑法之下,十有八九,当初下手的人就是天机老人。因为在当年,青莽也还小,能够使得出天机剑法中那一招“飓风破”的,当是寥寥无几。天机老人的嫌疑是最大的,面对一个有可能是杀父仇人的人,孟缺自然一点也不客气。

蓦地,孟缺将追影剑从墙壁上抽了出来,然后手上蓄积起“千芒指劲”,然后笼罩着整柄追影剑。

但见,金光乍然一现,浮动中,照亮了天机阁里好大一块区域。

千芒指劲融合追影剑,这一招“破月龙枪指”是穿透力最强的一招。在以前,这一招就已然很强了,洞金穿石不在话下。

如今孟缺实力大增,自然是更加地强悍了。

“去!”

一声喝断,追影剑带着浓郁的金光,在黑暗的洞里划出一条金蛇,上长迅疾而冲。

“叮!”

蓦然,火花飚闪,追影剑射中天机阁上面的铁门,居然冒了一阵火花之后,被反弹回来了。

“收!”孟缺赶紧将剑收回手里。

一脸无比地惊奇。

“怎么可能?”

这……这门是什么材质,居然连“破月龙枪指”都无法洞破?

“没道理啊!再来!”

这一次,孟缺蓄积十成力量,他的整一条手臂,金光浓郁得就好像手臂本来就是黄金打造的一样。

一声吼下,甩手一挥,追影剑以秒速的时间疾疾刺向铁门。

“叮!”

火花再次飚闪,追影剑再次被反弹回来。

“怎么可能?”孟缺冷静不下来了,这怎么可能呢?千芒指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这一招本来就是很强的存在,再加上削铁如泥的追影剑,怎么可能连这道狗屁铁门都打不破?

开什么玩笑啊!

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小家伙,果然是急躁得很啊,你大可放心,这天机阁的门,没有我的钥匙你是打不开的。”

“放屁,你这狗屁破门烂门,我这就把它打烂。”孟缺不死心,继续驾驭着追影剑一次又一次地撞击铁门。

虽然次次都是无功而返,但他依旧在坚持着。

门外的天机老人笑了一声,道:“有毅力是好事,但这也得分情况。若是明知道没结果,还要坚持,那就是迂腐、苯胚!小家伙,你知道这天机阁最初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孟缺沉默不言,在试了几十下后,还是没结果,他也停了下来。在没结果的实验里,他可不愿意长久地浪费龙血之力。与其如此,倒不如节省点体力和龙血之力,以观后续。

听着孟缺不答,天机老人自言自语地道:“老夫实话告诉你吧,天机阁本来是用来关神兽的。神兽之威有多厉害,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所以,连神兽都闯不出去的地方,毫无疑问你也是闯不出去的。听说你孟氏家族亦有神兽?却不知道是睚眦还是麒麟?”

“关你屁事,有种打开门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孟缺激将道。

天机老人岁已过八十,早已不再年轻,激将法之类的计谋对他根本是无用的。只听他笑了笑,道:“你乃年轻小辈,我天机老儿岁已八十,若我跟你打,难免会被人说成以大欺小。是以,干脆我也不跟你打,就把你饿死在这天机阁里。你一旦死了,你的同伙,也应该会消停了。”

“混蛋天机老儿,我XX你孙女……”孟缺口不择言地骂了起来。

天机老人却一点也不生气,依然是带着微笑,“很遗憾,我天机老儿一无子,二无女,就更别提孙子孙女了。小家伙,你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安静一点吧。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已经入睡,别要吵着别人休息才好。”

言讫,外界重归安静。死寂得一点声音也没。

孟缺在天机阁里沉默了一下,试探问道:“喂,天机老儿,你死哪里去了?”

外界依旧安静,似乎天机老人已然是走了。

“啊~~~~~~~~~~~~~~”

孟缺愤怒地发出一阵阵的咆哮,追影剑连番施展,接连飞刺铁门,无论实验多少次,都是如天机老人所说那般——无用!

冷静不下来的他,焦急起来,蓦然向洞底飞去。

行约千米,终于来到地底下,只见下面乃一汪冰泉。水冷得刺人心骨。

水也不知道有多深,周围宽敞,起码有四百多平方的宽度。

但见四周墙壁,皆以铁水灌注,显然跟上方的铁门一样,铜墙铁壁,难以从旁边挖洞。

孟缺万万没料到,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

常言说好奇害死猫,这一次,还真是一语成谶,给说中了。这一次不是害猫,而是还害人。

“出鞘!”

追影剑飞来蹿去,在周围的墙壁上实验了一下,果然如孟缺猜想得那样,根本无法破开半点。

颓丧之际,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上面的时候,似乎有一次将追影剑成功地插进了墙壁啊。

一想到这里,他立即又飞了上去,找到了自己插剑的那一处。

一番寻找之下,终让他找到了那处缺口。

细细一看,原来那里铁水浇灌并不均匀,这才让自己碰巧将追影剑插了进去。

当他想借着那个缺口,再破开大一些,却是无能为力了。缺口的周边,切不动,割不坏。根本没办法。

恰值此时,左手掌心红光闪动,麒麟的声音传进了孟缺的脑海——“让我来试试!”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密室通讯

“让我来事实!”

听到麒麟主动请缨,孟缺一颔首,忖道:“传说当中,麒麟有崩山裂地之能,说不定它还真能助我逃出这个困境。”

想到这里,孟缺展出左掌,旋即掌中红光一闪,一道光华从手掌当中飞了出来,于半空当中突然变大。

“吼~~”

麒麟咆哮了一声,四足踩在墙壁之上,浑身上下烈火浮现,“莽牛劲”施展出来,疯狂地向上撞上那扇门。

“砰!”

沉闷的一阵响,随即,声也为之绕,地也为之颤。

麒麟偌大的身体,在一撞之后,竟然跟追影剑一样被反弹了回来。

“吼~~~”

莽牛劲都使出来了,居然还没能把那扇门给撞开。麒麟很不服气,它虽是麒麟,但却拥有着牛一般的脾气。

一撞不开,二撞三撞,不断地撞。

撞击之声,就如千万个铜锣在同一时间被震响,声音之大,振聋发聩。

孟缺站在下方,将耳朵捂住,在麒麟撞了十多下后,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喊道:“别撞了,看来天机老儿说的没错,这里是专门为关押神兽而建造的,所以,即便是你也是没办法能逃得出去的。”

麒麟怒气直冒,根本是停不下来。直到撞了二十多下,撞得它自己都觉得疼了,这才停了下来。

回到孟缺的身边,它以神念问道:“人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真如那老头所言,你要困死在这里面?”

“哼,想困死我,还没那么容易。”孟缺狠狠地紧咬着牙,隔着衣服的袋子,他摸到那两颗剩下的龙元魄。

若是自己最终真的是出不去,他不介意保险地将剩下两颗龙元魄全部服下,然后蓄积全身之力,爆开这里。

剩下的那两颗黑白龙元魄,乃是七颗龙元魄当中最强的两颗。内含阴阳而劲,甚至还会隐藏着其他属性。

明晃当初严厉地警告过孟缺,不到危急时刻,不得轻易乱用。因为这两颗龙元魄,用得好还没什么问题,用得不好,极有可能会让服用者爆体而亡的。

不过,被关在这天机阁里。

虽然有水,但是没有食物,按照人的生命极限,孟缺顶多撑一个礼拜,或者再多几天。倘若他用龟息大法让自己进入休眠状态,那么勉勉强强能够坚持一个月。

但,他不会让自己进入休眠状态。休眠跟等死,没有丁点区别。以他的性格,宁愿拼着自爆,也不愿坐着等死。

“你难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麒麟望着一脸狠色的孟缺,问道。

孟缺紧紧地攥着那黑白龙元魄,道:“办法是有,不过这是最终杀招,不到万不得以,我不会用的。暂且,我们先想想其他办法。如果没有其他办法可用,那我也只能用那个唯一的办法拼一拼了。”

“好吧,一切听你的决定。”麒麟说了一声,随即又化成了一道光,钻进了孟缺的左手掌心当中。

……

一栋商贸大厦的顶楼之上,在天色转亮,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的时候。

天台上的四个人,一齐睁开了眼睛。

“咦,孟缺呢?他怎么不见了?”孟有才首先发现了孟缺并没跟他们在一起。

大猩猩纳闷道:“孟缺他昨天大半夜的收到了一条短信,然后我们找人追踪到了那个发短信的人的大概位置,然后孟缺就去追查了。”

“什么短信?什么追查?为什么昨天晚上你没告诉我们?”孟有才紧张了起来。

大猩猩道:“昨天晚上我也忘记了是几点钟,反正很晚了,你们两个都已经入定了。所以,我们也就没告诉你们。孟缺收到一条神秘人发的短信,短信的内容是让他不要跟天机老人做对,并且让他赶紧离开波士顿。”

“短信当中,明确地让孟缺离开波士顿?”明晃一听,就听到了重点。

大猩猩嗯了一声,道:“没错,所以,我们都觉得这人的身份很是可疑,说不定,我们的每一步动作,都在他的亲手掌控之下。为了找出这个人,我们就让YZ市的兄弟们给我们追查了那个神秘电话号码的卫星坐标。最后,似乎是查到了那神秘人离我们并不远,方位是东方。然后孟缺就追查去了。”

“诶!”孟有才大叹一口气,道:“这种大事,你们居然也不告诉我们,真是太气人了。这里可不是华盛顿和洛杉矶,这里是波士顿,是天剑道的地盘。孟缺那小子一个人去查,你们居然也放他去。”

看着孟有才爱孙心切,唐琅走出了几步来,道:“以孟缺的实力,想必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们可以放心。偌大之天下,如今能做他对手的人,恐怕也没几个。拿天机老人来说,就算他比孟缺强,但他想抓住孟缺,可也不是那么容易。孟爷爷你放心,我相信孟缺很快就能回来了。”

孟有才对唐琅的话,置若未闻,他想了一想,终究还是不放心,旋即,拿出了一部手机,拨打了孟缺的号码。

电话一打过去,还好是畅通状态,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唐琅听着铃声顺利响起,顿时笑道:“是吧,我就说他没事。”

待到孟缺一接听电话,孟有才立即点了个免提,以让大家都能听到,“小子,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孟缺被困在神秘城堡里的天机阁里,天机阁内,虽然铜墙铁壁,但手机信号却并不受阻挡。

适才电话一响起,孟缺如梦初醒,才发觉自己是有带手机的。他原本还担心爷爷他们的安危,担心他们会因为寻找自己,而落入天机老人之手。

现在倒好,有了电话,自己可以亲自提醒他们,让他们谨慎着点,不要以身犯险。

“爷爷,你们要注意安全,尽量小心一些,你们现在的位置有可能已经被敌人知道了。你们最好转移一下位置,尽可能地往偏远地带转移。”孟缺一开口,就提醒起他们来。

孟有才听着孟缺的话,再次问道:“你小子现在在哪里?先回答我的话,怎么还不回来?有没有查到那个发短信的神秘人身份?”

孟缺一声叹息,实话实说地道:“很遗憾,我没查到,而且……我现在已经被天机老人困住了。”

“啊?”

闻言,孟有才、明晃、大猩猩、唐琅四人都震惊了起来,“被天机老人困住了?你在哪里?被他困在哪里?“

四人齐声发问。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我在天机阁!”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锁定目标

“天机阁?天机阁是哪里?”

孟有才焦急地问道。

孟缺回道:“就在一个诡异的城堡里头,这里有一片石林,然后地下就有个天机阁。爷爷,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目前没有危险,我会想办法逃出来的。比起我来,你们几个,倒是要更加谨慎地提防敌人才是。”

“扯淡,你是我孙子,我不担心你担心谁?你老子走得早,我孟氏一族,唯留下你这一个命种,我告诉你,你千万不得有事。”孟有才近乎吼一般地警告道。

听着爷爷的话,孟缺心里却是暖融融的,亲情果然是如阳光一样,会令人温暖。

“你说准确位置,我们立马来救你。”

“不,你们千万别来,这里极有可能已经被天机老人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一来,绝对正中他的下怀。”

“难道就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困,而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

“爷爷,你放心,我真的没事,我迟早会想办法逃出来的。”

“放屁,以你的能力,若能逃,早就逃出来了,何用等到现在。你老实说,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孟有才精于算计,从孟缺的话里,他早就猜到了孟缺现在的处境不一般,所以他才如此担心。

孟缺叹了一口气,便将自己所处在的环境,大致地描述了一下。

孟有才一听,沉吟了片刻,道:“这个天机阁,居然以奇铁铸造,连底层都是铁铸造的吗?”

“嗯,之前,我试过钻到水底去看了一下,水底跟墙壁是一样的,刀枪不入,我用尽办法也破不开。”孟缺老实地承认。

孟有才道:“这么说来,就只有打开外面那把锁,才能将你放出来?”

“是的,天机老人说外面有把锁,只有拿他的钥匙,才能将门打开。”

“好,你且等着,咱们话就不多说了,暂且就说到这里。你的手机省点电。”说到这里,孟有才挂了电话,然后看着明晃,道:“我们必须要把孟缺救出来。”

明晃亦点头:“是的,我们之中,他的实力最强,要对付天剑道,还必须他来挑大梁才行。”

大猩猩头脑一热,暴怒起来:“好一个天机老儿,看我不一掌拍死他。走,我们一起去端了天剑道。”

唐琅立即给他泼了盆凉水,道:“你知道天剑道在哪里吗?”

大猩猩道:“这还用问吗?昨天孟缺能让YZ市英雄联盟信息部的兄弟追查神秘人的位置所在,如今我们也能让信息部的兄弟们,帮我们查孟缺的坐标,只要查出来,还怕找不到?”

唐琅略略惊奇地一笑,道:“哟呵,我倒是没看出来,怎么最近你变聪明了?”

“聪明你妹,老子本来就很聪明。”大猩猩不服气地一扭头,立即拨了个电话。

跟YZ市英雄联盟信息部的兄弟们一联系上,大猩猩立即将情况说了一下。然后那边的兄弟们,火速地进行追查、定位。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传来好消息——“找到了!”

“在哪?孟缺现在的准确位置在哪里?”大猩猩追问。

信息部的小弟回道:“孟哥现在正在以猩哥你为圆点,向东方十公里的样子的地方。”

“从这里向东,十公里,OK,收到。”

挂了电话,大猩猩将卫星定位的结果告知了大家。

其他三人听了,二话不说,一起从商贸大厦的楼顶直接飞蹿了下去。然后笔直地向东迈进,半个小时之后,他们走过了大概十多公里的路程。

却是来到了一个靠近海湾的地方,这边的区域相对南边比较安静。区域中,有一栋政府大楼,盖得很是气派。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城堡。

那座大城堡,算得上是这里的标志。不但气派,而且豪华,城堡之外,有兵卫把守,森严至极。

孟有才四人探到这里,明晃猜测道:“想必眼前这座城堡,应该就是孟缺小子提到的那座吧?”

孟有才点了一下头,神色十分严肃,“极有可能。”

为了确认,大猩猩再次打电话询问YZ市英雄联盟信息部的兄弟,让他们再次查询一下孟缺的坐标离他有多远。

二十多分钟后,信息部的小弟传来消息——“猩哥,你现在的位置跟孟哥所在的位置,大概只有两千米的样子。孟哥的位置,一直是静止的,没动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大猩猩懒得回答,道:“你们别多问,干好本职工作就行。”

得到这个答案,大猩猩挂掉电话,对孟有才三人道:“小弟们探测的结果说是孟缺离我们只有两千米左右的距离,也就是说,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在那座城堡里。”

以他们的所在点为起点,以那座城堡为终点,这之间的距离,似乎还真是超过了两千米的距离。

唐琅看了看孟有才的神色,问道:“孟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孟有才虽然担心孙子孟缺的安危,但无论是什么时候,他谨慎的性格是无法改变的。只见他拿着望远镜朝着两千多米外的那座豪华大气的城堡,注视了足足四五分钟之后,然后一字字地说道:“晚上再动手!”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进攻

夜,来得很慢。当人很认真、很迫切地去等待某些事的时候,这中间的等待过程,无疑是漫长的,而且对着急的人来说还是一种折磨。

天色,随着附近的一座教堂的钟声响起,渐渐地放下了夜幕。

太阳的余晖在西边的天际消失,纯净的蓝色天空颜色开始转暗,变成灰黑颜色。一些海鸟哇哇地叫着,掠过天空,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坐在餐厅当中,孟有才看着丰盛的晚餐,无论怎么也难以下咽。不仅是他,其他人也一个样。

四个人都沉默着,也都在想着该以什么样的办法能够毫无意外地将孟缺从天机阁里成功救出来。

而在这沉默间,明晃却听到周边的一桌人,说起了一件趣事。那便是,在这座城市当中,原本每天都应该会有一只白头海雕在天空上盘旋飞翔的。

今天却例外了,这只白头海雕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没再出现过。

两个老外开玩笑地说或许它是生娃去了,这话一说出来,另一个人立刻反驳,说禽类动物是生蛋的,怎么可能直接生娃,你简直是胡说八道。

前者哈哈一笑,说它有可能是找情人去了。后者闻言,这才很赞同的点点头,终于跟前者达成了共识。于是,二人没心没肺地大笑着,非常开心。

明晃听他们说完,然后双手撑在桌子上,道:“我想出一个办法,也许能够提高一些成功几率。”

“什么办法?”孟有才立即问道。

明晃道:“那就是我们四个人分成两批,其中一批去吸引天机老人的注意,并引开他,另外一批则趁机去营救孟缺。你看这办法如何?”

“可以,只不过,想要引开天机老人并不容易啊。以他的实力,恐怕还没将他引开,想引开他的人就已经丧命了。”孟有才担忧地道。

这个办法,之前他也想到过。但是仔细地分析了一下,觉得并不怎么靠谱。

试想想看,天机老人曾经在二十多年前,毁了明晃一家,当时还一剑重伤了明晃,差一点就送他归西了。

二十多年前的天机老人就有如此的实力,二十年后,谁能保证他没一点进步呢?

即便他没进步,如今,又有几个人能够抵挡他那雷霆一击?

明晃?

孟有才?

二十多年前明晃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必然依旧不是。

孟有才如今虽然封印全解,但是只开了两境,也绝非是天机老人的对手。

至于大猩猩和唐琅,这两人因为服用了龙元魄的关系,实力虽然大增,但是实战经验毕竟太少了。能不能抵抗得了天机老人,还是个未知之数。

大猩猩忽然道:“既然引开天机老人不好办,那不如咱们骚扰一下他,如何?”

大猩猩向来就不是一个谨慎的人,其活泼好动,虽然思维敏捷,但好像从来都没提出过有建设性的意见。

这一次大家都想不出什么办法,听他这么一说,都觉挺是好奇,说不定这以前从来没提出过建设性意见的家伙在大家都想不出办法的时候,还真能想出一个与众不同的办法来,孟有才问道:“该如何骚扰?”

大猩猩道:“这其实也是孟缺惯用的手法,就是我们干脆把天机老人的城堡夷为平地,只要那座城堡成了废墟,天机老人想布置埋伏也不容易。”

孟有才立即白了他一眼,道:“胡扯,这里可是美国,不是国内,那么偌大一座城堡,岂是你想夷为平地就能夷为平地的?”

“呃……”大猩猩挠了挠头,发现还确实是这个理,这里不是国内,就算想炸平那个城堡,也没武器啊。

明晃沉默了一下,忽然道:“孟老头,你别急着否定,大猩猩这个提议,说不定还真能奏效。”

孟有才道:“且先不说哪里弄武器,就说去动手,你觉得难道不会被天机老人盯上?”

明晃笑道:“孟老头,你可是已经跟时代脱节了呢,你难道不知道有一种武器是远程的吗?”

“远程?这个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此地,你人生地不熟的,从哪里能弄到这种武器?”孟有才没好气地道。

明晃摆了摆手,道:“错,人生地不熟这个词只能形容你们三个,我对这里可并不陌生。这个武器,我能弄得到。”

“你弄得到?你从哪里弄?”孟有才惊奇无比,虽说明晃年轻的时候曾在国外混过几年,但是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他就算以前有关系,难道时隔二十多年,以前的关系都还存在?

“这个,你们也无须多问,我这就去找‘老熟人’,弄到武器之后就联系你们。”决议一定,明晃立即起身,然后走出了餐厅。

孟有才却摇了摇头,他对此法并不是很赞同。因为,在他看来,此举根本没有多大的成效。第一,天机老人不可能会被直接炸死,第二,那偌大个城堡若是毁灭了,以天机老人的关系,肯定会发动整个波士顿的警力、军力甚至天剑道的力量来追杀他们几个。

如今他们还算安全,到时候可就要跟流浪狗一样狼狈了,甚至比流浪狗还要狼狈。

“唉~”

长长一叹,孟有才虽然觉得此法不高明,但是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这毕竟是在天剑道的地盘之上。

三人草草地吃了些东西,然后回到据点休息。

据点的选择,并不是酒店,依然是某座大厦的顶楼天台。

下午六点半(美国时区),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明晃回来了。他开回来了一辆十多米长的大货车,货车的后面用布遮盖着,看起来塞得满满的都是东西。

孟有才带着大猩猩和唐琅立即跟他汇合,孟有才问他:“你弄的这是什么东西?”

“一架榴弹炮,不错吧?”明晃笑道。

“……你从哪里弄来的?”孟有才惊讶无比。

明晃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年轻时跟这里的黑手党教父有点交情,如今他也健在,我一句话他就给我弄了这个。这东西有点旧了,是军队淘汰下来的,但是还能用。他送了三发炮弹,要炸平那个城堡,理应是够了。”

大猩猩兴奋无比,榴弹炮这东西,他刚好会操作。在YZ市的时候,他曾见路铁军用过这东西,当时他也学过。

一听到这车上装的是榴弹炮,他立即自告奋勇地道:“这东西我会用,就交给我来办吧。我一定把天机老巢给夷为平地。”

孟有才想了一想,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死马当活马医。

“你去吧!”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夷为平地

大猩猩开着货车呼啦啦地就先一步离开了,要定位射击,最好是要找个高地。这样既能保证准头,也能保证射程,这些都是路铁军教给他的。

开着车,在城内绕了一圈,大猩猩寻到了一处高地。这里恰好是靠近教堂旁,并非是居民区,比起城内那些繁荣地段,这里要显得冷清许多。

国外跟国内不一样,国内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不是节假日,在大中小各种城市的街上,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似山似海一般的人。

而在国外,即便是节假日,也见不到多少人。

全美国的人口大概是3个亿,而中国呢,十三个亿,其中还不包括黑户口人、未统计人。这整整比美国多出四倍还要多啊。

将卡车一停,借着天色的昏暗,大猩猩迅速地将车上的遮掩布给拆了下来,然后将炮口瞄准着天机城位置。

行动间,忽然附近传来一个惊讶的呼声。一个胖子骑着摩托车,恰好看到了大猩猩在折腾榴弹炮的这一幕,胖子的摩托车灯光刚好照在货车后面,将一切看得分明。

大猩猩一听到他的尖叫声,立即脱下自己的一只鞋子,远远地就朝他扔了过去。

“砰!”

鞋子飞出去打中那胖子的头,胖子没吭出半声,就连人带摩托车一起栽倒在地。

随即,大猩猩迅速地把后续要调整的都给调整好了,接通孟有才的电话,道:“孟爷爷,我都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发射了么?”

孟有才严肃地问道:“你确定瞄准了?可不要打歪了!”

“我办事你放心,这次我肯定加确定,一定没问题。”大猩猩拍着胸脯说道。

孟有才道:“你随时可以发射,但是也一定要三炮连发,彻底炸掉天机城才行。”

“好,你们等着看吧。”大猩猩自信满满地应了一声,然后将炮弹从木匣子里拿了一颗出来。沉甸甸的。

放进炮筒当中,一点着火,只听“咻”地一声,一道火光,如巨大流星一样,直接从炮筒当中飞了出去。

炮弹射出,后坐力极强,整个车子摇摇晃晃,差点翻了。

大猩猩脚踏千斤,赶紧稳住车子,飞快地又拿出第二枚炮弹。

两炮联响之后,远远的,可见到天机城位置火光冲天。显然大猩猩的这两炮打得都非常精准,大猩猩本人也很兴奋,第二炮发射完毕,第三炮接着又上。

三炮发完,偌大个天机城,瞬间被夷为平地,成了繁华的废墟。

……

一座商贸大厦的顶楼,孟有才、明晃、唐琅三人,远远地拿着望远镜看着天机城的情况。这时,三人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明晃道:“关键时刻,大猩猩这小子还是挺有用的。”

唐琅笑道:“这小子可不禁夸,您千万别当着他面夸让,不然他的尾巴绝对会翘到天上去。”

孟有才完全没心思开玩笑,手里一直拿着望远镜,道:“明晃,你觉得眼下我们该怎么做?”

明晃看着他,不答反问,道:“你说呢,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想到办法了。”

孟有才略略颔首,道:“我发现已经有很多警察已经过去了,可惜我们手头上没有外国人的人皮面具,不然我们完全可以乔装成警察,然后混进去。”

明晃道:“具体你觉得该怎么做?”

孟有才道:“虽然没有人皮面具有点可惜,但是我们还是要去,趁着这时人心浮动,情况较乱,混进入一定会比其他时间容易。你们怎么看?”

明晃点了点头,道:“我没意见,反正左右都要去的,早去晚去都是一个样。”

唐琅亦道:“孟老爷子你下决定就好,只要定下来,我们可立即出发。”

孟有才一拍手,道:“那就立即出发吧,光头小子你联系大猩猩,让他快点回来。我这就去先弄点警员服装回来,你们就在这等我。”

半个小时后。

大猩猩回来了,孟有才也回来了,他带回了四套火警消防员的服装,分别穿上。然后四人队伍,风风火火地就往天机城的方向而去。

天机城因为那三枚炮弹的原因,变得残破不堪,火盛如天。在大猩猩几人没赶来之前,就早就有消防员在这边开水救火了。

大猩猩四人因为戴着防毒面具,别人也看不出他们是亚洲人。

便以明晃为首,大猩猩三人跟着他,来到案发现场,每人带上一个灭火器,在混乱之中,就冲进了火海……

盖因他们早就听说孟缺被关在一个石林位置,所以他们一进天机城就开始寻找石林。无想这城里火势大太,再加上是晚上,视线受阻,火光冲天,根本难以寻找得到。

情急之中,大猩猩干脆打通了孟缺的手机,问道:“孟缺,石林在天机城那一个方位?

孟缺乍听这一问,立即就猜到了刚才三次“地震”一定是大猩猩他们在搞手脚,道:“石林就在城堡里面的左上角,你们……想干什么?”

大猩猩听他这一说,也懒得跟他解释,当即就将电话挂了,一指左上角位置,道:“孟缺说石林在那边。”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背水一战

得出答案之后,明晃、孟有才、大猩猩、唐琅四人就径直地朝废墟城堡的左上角而去。行约百米,四人果然是来到了一片石头废墟。

这里满是青色石头,如果此前没有遭受炮击,那么这里一定有着很不错的风景。但眼下,断壁残垣,山不成山,型不成型,不但没风景,更是一副凄凉惨败景象。

孟有才无心关注太多,一冲进石头废墟,就大声喊了起来。

“孟缺……孟缺你在哪里?”

周围火势甚猛,海风吹拂着火焰,发出嗤笑一半的呼呼声。再加上,外面还有警笛、官方人员呼叫之声。孟有才的喊声,在这嘈杂之中,根本显得微不足道。

但他,却没有放弃,继续大声地尽自己的最大的声音喊着:“孟缺……你听到我说话没?你在哪里?”

大猩猩和唐琅也跟着一起喊,三人同声,声音顿时大了起来。

被困在天机阁里的孟缺,这时,也隐隐地听到了外面好像有人在喊自己。他拳头一紧,心惊道:“不会是爷爷他们几个真的混进来了吧。”

登时凑到上方的铁门边,侧耳倾听,这一次他听得更为清晰,外面的喊声,果然是爷爷他们。

孟缺一急,张口就要回答。

可是,就在这时,大地摇摇晃晃,就跟地震一样。他在天机阁里只觉头晕目眩,地震持续了十余秒,蓦地一道似狼怪声,响了起来。

那声音非常响亮,当声音响起,大地的震动,愈发地剧烈。

”“这是什么情况?”

孟缺大觉疑惑,手心当中,忽然红光一闪,麒麟传来一句话,道:“是嘲风,这个声音一定是它,我不会听错。”

“居然是嘲风!”

孟缺吃了一大惊,赶紧大声喊道:“爷爷,你们快走,不要管我。”

天机阁为封闭式,孟缺狂声大喊,声音大部分都被反弹了回来,嗡嗡的鸣叫声,震得他在耳膜生疼。

他咬紧牙关,捂着耳朵,继续又喊了两次。

也不知道爷爷他们在外面听到了没有,自孟缺喊了三声之后,外面的喊声似乎停止了,也变得安静了许多。

嘲风也没有叫了,地震也停止了。

孟缺还是无比担心,静静地趴在铁门之口,倾听着外面的一切动静。

……

却说孟有才这边,方才他们一个劲地呼喊孟缺,忽然感觉大地震动了起来,就跟地震一样。一惊之下,他们立即又听到了一道如狼一样的啸声。

当他们有所觉察地循声一望,只见一个须发皆是黑白参半的老者,骑在一只大兽的背上,从熊熊火焰当中走了出来。

一看到此人,条件反射最快的是明晃。

因为,他到死也不会忘记此人,此人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只听他大喊了一声“是天机老人”,然后拖着离他最近的唐琅,立即向一旁闪开。

孟有才听到明晃的话,也赶紧拉着大猩猩退开了一边。

天机老人骑着嘲风,从火焰当中慢慢走了出来,靠近了他们,忽然笑道:“你们几个终于还是来了。老夫早就料到你们要来,只不过万万没料到你们会以这种形式而来。说实话,你们送的这个见面礼,老夫一点也不喜欢。”

天机老人说起话来,虽然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谁都感觉得到他话语当中隐藏着的怒意。

偌大个城堡,瞬间被夷为平地,这事无论摊在谁的身上,都应该会发火的。

明晃见着仇人近在眼前,虽然有句话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的眼睛的确非常红,但他的理智尚存。

一觉出危险,他立即向孟有才使了个眼色,道:“闪!”

孟有才点了一下头,联同大猩猩,转身就向溜走。

却在这时,他们身后波浪涌来,高高地喷起,形成了一道水墙。恁是把他们困在其中,想溜也溜不掉。

大猩猩浑身金光一现,佛掌印即出,劈中那高高的水墙。

却见那水墙只溅起数丈浪花,然后又如原样,并没支离破碎。

在四人惊讶间,一只偌大乌龟似的神兽,从那水墙下方钻了出来,昂着乌黑的头,嘴里头喷射着蓝色的光芒。

“是赑屃!”孟有才眼尖,一眼看出此神兽是传说当中龙之九子排行老七的赑屃。

一声警告之下,四人再度反跳回来。

这下子,前有“饿狼”,后有“猛虎”,端得是无路可逃啊。

只听天机老人笑吟吟地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们为何想着要走啊?再说,天机城可不是你们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眼看逃不掉了,明晃怒气一盛,红色的双眼愈发地如染鲜血:“天机老儿,我要取你狗命!”

喝罢,他施展飞鱼相,闪电般主动朝天机老人攻了去。

“不要……”孟有才连忙阻止地喊了一声,可惜为时已晚。

明晃速度极快,动如脱兔,纵如奔雷,喊话间,他已然冲到了天机老人身侧。

孟有才见情况如此,重重唉叹了一声,一挥手,大声道:“大猩猩、唐琅,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单打独斗,我们绝对没胜算,趁着人多,一起上!”

“好!”大猩猩、唐琅齐声一应,顿时一左一右,飞快地朝天机老人虎扑而去。

孟有才尾随其后,他看着骑在嘲风身上的天机老人,心中暗道:“天机老人加两只神兽,我们完全是处于劣势啊,此番是生是死,都要看造化了。!”

心念一停,他捏了个手印,控制起地面的水来。

“水之镜!”

背水一战,不是敌死,就是己亡!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绝招尽出

明晃最先逼近天机老人,天机老人骑在嘲风的背上,笑吟吟地看着他攻来,既不闪,也不避。

当明晃即将要击中他,他座下的嘲风神兽,忽然嘴巴一张,喷出一道紫色的火焰来。

紫色的火焰十分炎热,从嘲风的嘴里喷将出来,就如一把利剑似的。

明晃猝不及防,左手整条手臂被烧了个正着。

进攻中的他,连忙撤退,飞快地将左手衣袖完全撕掉。饶是他速度非常之快,左手手臂的皮肤也被烧毁了很大一部分。

“天火?”

传说嘲风神兽拥有海啸、天火等独特能力,天火为上天之火,也称“六味真火”。此火,可破妖邪、灭恶魔,一直被称为“净化之火”。

天机老人听得明晃一口道出“天火”二字,略略点头道:“眼力不错,竟识得天火,还有你的反应也不差,从你的动作来看,你学的当是钱氏一脉的《大金刚神力》是也不是?”

明晃怨毒地双眼,死死地瞪着天机老人,他才懒得跟天机老人多说什么。仇人在前,分外眼红,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死天机老人。

其时,大猩猩和唐琅也冲了过来。

唐琅一冲到近处,挥剑即斩出一道剑气,横向飞射而去。

天机老人惊“咦”了一声,这一次并没不闪不避,而是身体微微向后一仰,主动躲过了这道剑气。道:“剑气化形,小子,你的剑术功夫很不错嘛。只是不知道你学的是哪一门子剑法?”

唐琅冷冷一笑,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能杀你不就好了?”

“呵呵,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你手中的剑可是修罗剑?”天机老人再问。

唐琅道:“是又如何?”说道,主动逼近,使出一招“驭龙剑”。

天机老人一脸正色,道:“修罗剑也叫杀神之剑,是六把剑中煞气最重的一把。从你手里使将出来,未免显得太委婉了?你小子的剑法不伦不类,既像是剑法,又像是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那套路子,你功力虽然不错,但用错了地方。”

唐琅气极,这都什么时候了,对方居然还点评他的身手。

这时,大猩猩也扑将而来,三十二身相迭连使出。速度极快,他跟唐琅配合,一左一右,一急一缓,一佯攻、一实攻……

天机老人终于不能从容地对待,立即伸出苍老的两只手掌,只见他的一只手漆黑如墨,另一只手莹白如玉,尽管皮肤皱巴巴的,那乍看起来还是像是一只玉雕的手臂。

他坐在嘲风神兽的背上,左边抡圈,右边画弧,一道道磅礴强劲的龙血劲力从他的体内呼啸而出,形成了一道道防护网。

大猩猩和唐琅无论如何攻击,都近不了他的身。

明晃见了,赶紧提醒道:“两个小家伙,不要再掖着藏着了,赶紧把拿手绝招使出来,杀了他才是王道。”

听他一喊,大猩猩喝了一声“好”。然后结一法印,嘴中唱出金刚法咒来。蓦地,他的身后浮现出大罗八部天龙三十二金刚法相。

法相参天,梵音弥漫,几乎充斥整个宇宙。

天机老人一惊,面色微微一变,道:“这岂非是钱氏家族的最高身相——破神相?”

钱氏三十二身相,有三绝之相,一为如来法相,二为灭生相,三为破神相。

如来法相是为如来,万佛之祖,睥睨天下。其法掌印,灭魔除妖,威力无穷。

灭生相是为残酷法相,残酷者伤人自伤,毁敌于四面八方。

至于第三相——破神之相,此相不出则已,出则遇神杀神,遇佛弑佛,遇众生,则屠众生。

传说这三相,自古至今都极少有人学会,如今钱氏家族的五大长老,都不一定会前面的两相。就更别提这最后一相了。

“天才!如此身相也让你给学会了,日后成就,不可估量也!”天机老人衷心地赞叹了一声。

旋即,唐琅的动作也不慢,他将修罗剑一收,然后双手点在自己太阳穴位置。

陡见他浑身上下紫光大涨,下一秒,他整个人膨胀了二十倍也有余。就像是一个巨人,顶天立地,脚步一跺,地晃山摇。

天机老人见他如此,啧啧再叹:“紫色巨灵体,莫非是达到了《巨灵神功》的最后一层?而且还练成了‘巨灵显圣’,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明晃看着这一幕,心情激起万丈波澜,陡喝道:“大猩猩,唐琅,杀死他。快!”

“好!”

唐琅和大猩猩异口同声应了一声好,旋即,唐琅飞出一脚,从嘲风的后方直接一教踢在它的屁股上。

登时将嘲风踢得像炮弹一样,远远地飞走了。

明晃心脏一颤,惊道:“好恐怖的巨灵显圣,方才唐琅这一脚,起码有几十万斤的力气罢!”

传说,慕容家族的《巨灵神功》一旦练到最后一成,则会拥有搬山填海之能。

如今看唐琅这势头,敢情这传说居然是真的。

嘲风神兽远远被踢飞,天机老人却留了下来,只见他在嘲风神兽飞出去的那一霎那,他纵身跳起,翻了一个筋斗之后,就落下了地来。

唐琅高举右足,照着天机老人就踩了下去。以他的高度,看天机老人就如看一只蚂蚁一样,一脚之力,如果踩中,天机老人就算不变成肉酱,也必死无疑。

“跺!”

一脚踩下,大地轰隆隆,如地震一样。周遭一些残破的石林,乱石纷飞,巨大石头在唐琅这一脚之下,就跟豆腐一样被踩成了粉末。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轩辕剑体

“轩辕剑体!”

天机老人眼看唐琅的重脚即将压至,唐琅的脚不但很大,而且还很霸道、威猛。他断然地不选择侥幸逃窜,而是双手捏成剑指,旋即他浑身上下,被一道虚幻的巨剑笼罩。

巨剑高三丈三,宽九尺,神功护体,闪烁红黄蓝三种颜色。

唐琅大脚一跺而下,朝准天机老人头部,一脚下去,当踩在那把虚幻的巨剑之上。他忽然发觉自己怎么也踩不下去。

轩辕剑体乃是一种极为上乘的护体神功,其功效不逊于钱氏的鳞甲护体、慕容氏的巨灵化,甚至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起!”天机老人双手向上一顶,忽然唐琅只觉脚下涌起一股巨大力道,然后他站也站不稳,跄踉地倒退了四五步。

唐琅失利,大猩猩接着扑上,他浑身上下被万佛笼罩,金刚法咒梵唱不绝。蓦地,逼近天机老人,他大声一喝“万佛朝宗”,随即身上的三十二金刚法相,全部脱体飞粗话,冲向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面对此招,不敢大意,冷笑了一声,道:“好家伙,竟逼得老夫要使剑了。”

话罢,他从衣袖当中抖出一把剑来,绕成了一道旋风。潇洒地一挥,旋风由一化三,包围着他自己,旋转了一圈,竟将那三十二金刚全部轻易地化解了。

“飓风破!”

三十二金刚毁灭,天机老人还藏着一道旋风,末了释放出来,追着大猩猩就扑了过去。

大猩猩吓得冷汗直流,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使出了最强的一招,居然被天机老人如此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天机老人如此变态,这要如何能打得过他?

“大猩猩,闪开!”

大猩猩心为之一乱,当着第四道旋风的面,竟忘了闪躲。

这时,孟有才驾驭着水之镜,化为一条水龙,撞向那第四道旋风。

只见,旋风与上水龙,两者同时告破,偌大水龙被搅碎,化成漫天急雨。

孟有才趁机把大猩猩拉到一边,骂道:“你小子发什么愣,若非我及时出手,你已命丧九泉了。”

大猩猩回过神来,龙血之力经过大半的消耗,他显得很疲累,道:“爷爷,我已经尽力了,天机老人我实在打不过他。”

这是大猩猩第一次主动认败,他本来是一个好强之人,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他都不会轻易认败。

就拿慕容绝来说,曾经大猩猩在他手底下惨败过。甚至大猩猩和唐琅、孟缺三人联手,也没能打赢慕容绝,但大猩猩却从没怕过他,也从来没有主动服输过。

如今,面对天机老人,他竟主动服输了!

孟有才叹了一声,也能体谅大猩猩的心情,他也看得出来,就算四人联手使出最厉害的绝招,也奈何不得天机老人。

别的且不说,就拿天机老人的轩辕剑体来说,谁能破得了?

明晃一直没有贸然动手,他知道自己跟天机老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自己一旦上阵,不但不会有什么效果,反而还会拖累其他人。

所以,与其如此,倒不如,静下来分析一下该用什么巧妙的办法来打败天机老人。

思忖再三,明晃摇了摇头,忽地纵身到孟有才的身边,道:“没办法了,这家伙比当年还要变态,我们根本没办法杀得了他。”

大猩猩紧张道:“那怎么办?”

孟有才骂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蠢了,打不过,自然需要逃了。”

明晃最先动身,一纵而去,“走!”

孟有才拉着大猩猩赶紧跟上,同一时间,唐琅也赶紧跟着了他们的步伐,飞行而去。

天机老人不急不缓,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四个,道:“你们四个别白费心机了,你们是无法逃得掉的。”

话音刚落,那漫无边际的火海当中,飞出一圈紫色的火焰来。

旋即,天火铺天盖地地落下,将四人的去路,完全封死。

“嚎~~~~”

一只巨兽出现,正是嘲风,此刻的它异常愤怒,龇牙咧嘴,恨不能把一脚踢飞它的唐琅咬个稀巴烂。

四人无路可去,只得回到原点。

这时,另一边,哗啦哗啦的大水,形成高墙也将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然后,那巨大的水墙砰然爆炸,浩大潮水将四人冲得东倒西歪。接着,水里鼓起大大小小,数以万计的气泡。

孟有才、明晃、大猩猩、唐琅四人挣扎着起身,却忽然被气泡吞没。然后四人就被封锁在气泡当中,慢慢漂浮了起来。

说来也怪,气泡这东西本该是一扎就碎。

可是孟有才他们几个被泡沫吞没,无论他们怎么折腾,那泡沫就是不碎,而且还把他们带得飘了起来。

“别杀他们,留着他们,我还有用。”天机老人大老远地招呼了一声。

嘲风、赑屃,一左一右,虎视眈眈地盯着泡沫里的四个人。

若不是天机老人及时发话,它们早就决定,瓜分这四个人,各吞其二。

天机老人说着话,一步步走近了过来,看着漂浮在虚空当中的四人,笑道:“好家伙,一个孟氏老鬼,外家两个钱氏后裔,再加一个慕容氏后裔。你们这些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强者,虽然我很想杀掉你们,但是比起这个,我更想要先抽干·你们的血。”

言讫,他伸手就要去抓大猩猩。

由刚才的动手,他知道大猩猩是这些人里最强的一个,其次就是唐琅。

大猩猩被困在气泡里,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无法将气泡破坏。这旗袍是赑屃制造出来的,不仅诡异,而且还异常顽固。

一看到天机老人的手向自己伸来,他干脆一闭眼,心里默念道:“我命休矣!”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天雷斗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只听“咻”地一声,一道蓝色的光从火海当中迸射出来,在天机老人即将抓中大猩猩之刻,贴着那巨型的气泡擦了过去。

蓝色的光,出现的速度极快,犹如迅雷。

蓦然,只听“砰”地一声,那巨型气泡瞬间破碎。大猩猩从破碎的气泡当中掉落在地,及时反应过来的他赶紧弹身而起,跳向后方。

旋即,那道蓝色的光,再度回旋,“嚓!”“嚓!”“嚓!”

蓝光只要接触到巨型气泡,那气泡必定会立即破碎。

孟有才、明晃、唐琅也都在大猩猩之后,被解救了下来。

四人脱困后,集结一处,背靠着背,小心谨慎地提防着天机老人。同时,他们也好奇,刚才那道蓝色的光,是谁发出来的?

蓝色的光不是普通的光,无论是大猩猩还是唐琅,抑或是孟有才和明晃,他们都看得出来,那蓝色的光应当是跟剑气一样的东西。

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当着天机老人的面,把他们都救下来呢?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谁又有这个能力?

孟有才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此人是谁。跟自己同盟的人,也就这几个,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至于其他三大家族的人,想都不用想,他们绝对不会管这等闲事的。

忽然,天机老人阴冷冷地怪笑了起来,笑声就像是茂密丛林当中的怪鸟鸣叫。他那张本来看起来,还算慈祥的脸,随着这阴冷的笑容升起之刻,也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他笑什么?

为什么发笑?

孟有才四人都觉得奇怪,目光向四周扫望,并没看到任何陌生人出现。

只见天机老人忽然摇了摇头,扬声道:“既然来了,又为何不现身相见?莫不是你没脸见我?”

此话一出,孟有才四人都震惊了起来。

依天机老人所言,这个躲藏在火焰当中的人应当是一个他认识的人,甚至是很熟悉的人。所以天机老人只凭借这一道蓝光,就能认出此人。

可惜,天机老人问完话,四周安静出常,并没有发出任何异响,那位突然造访的神秘人,好像又突然神秘地离开了。无声无息。

天机老人又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帮助这四个人,但你若不出现,那我可就要杀掉他们了。”

说着,天机老人的身型如鬼影幻步,左一闪右一闪,天涯作咫尺,远距瞬间移。

几乎只是眨眼之间,他就来到了孟有才四人身边,轻描淡写地推出一掌,孟有才四人都即如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待四人落地,嘴中皆是咳出血来。

天机老人笑道:“还不出来?”

言讫,他走向离他最近的明晃。

二人相距,不过十来米,天机老人左一闪右一闪,顷刻之间就到了他的近前。

就在此时,火海当中,一道蓝光,再度飞射出来。径直所向,刺向天机老人的膻中穴。

“嘿~刺我膻中,你莫不是还想杀我不成?”天机老人诡异一笑,挥袖一扫,那道蓝光轻易被他扫开。

旋即,火海当中响起一声高喝,然后一道黑影窜出,手里一道蓝光天雷迸发,疾疾刺到,银蛇漫舞,嗞嗞作响。

天机老人被其人一逼,不由倒退了几步,挥动衣服袖子,如刀如剑,潇洒飘逸,看起来随意为之,实际上此乃一种高深的武学。名为——“流云剑袖”。

流云剑袖对上蓝光天雷,一者刚猛、一者阴柔,两者纠缠一处,电光火石之间过招一十二。

蓦地,天机老人笑了笑,道:“剑法之上,你颇有进步,这一点值得称赞。但是为师尚未认真,待为师认真起来,且看你能接住几招。”

说罢,天机老人的流云剑袖之上也浮现了一种天蓝色的光,左袖飘扬,右袖暗藏。

忽而左掩右实,忽而右虚左实,只见天机老人旋身一转,流云广袖甩成一道圆弧,蓝光迸闪间,黑衣人痛哼一声,双脚贴着地面滑出几乎五十余米。

当黑衣人站定,他双手以剑拄地,忍不住一声咳嗽,喉咙里立即飚出一道血来。

四周火光熊熊,照得黑夜亮如白昼。

这一刻,孟有才、明晃、大猩猩、唐琅都能将那黑衣人的容貌,看个清清楚楚。

然而,四人一见到此人容貌,都是一惊。各有各的表情,各有个的惊讶。

几乎在同一时间,四人齐声呼道——“青莽!”

不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机老人的得意大弟子青莽是也。

他手中的蓝色剑,也正是六剑中的天剑。

任谁也无法想到,青莽这家伙居然会偷偷地跟到波士顿来,而且还会出手相救孟有才他们几个。

莫非,这小子他是想通了?终于肯认明晃这个父亲了么?

四人惊讶未消间,天机老人长声呼道:“徒儿,你此番去中国,莫不是失了心性?竟敢向为师动手?”

青莽愤怒地瞪着天机老人,呸出一口血沫,道:“闭嘴,我已不再是你的徒儿,你也不再是我的师傅,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傅!”

天机老人愠色微起,道:“好你个白眼狼,为师自小将你养大,你却恩将仇报,如今还帮着外人,与我为敌,你真是翅膀长硬了。”

“闭嘴!”青莽声嘶力竭地怒吼一声,咬牙切齿地道:“天机老儿,都怪你,若不是你,我应当有一个温暖的家庭。你毁了我的家,更杀了我的母亲,对于你这样的人,难道我还需要孝敬你不成?”

闻言,天机老人微微惊奇,目光慢慢一转,盯上了明晃。略一沉默,似是想起了什么,冷笑道:“怪不得看你第一眼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原来你就是当年被我刺了一剑该死却未死的人。”

明晃红着双眼,气狠狠地道:“没错,我就是那个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人。”

天机老人仰天一笑,叹道:“想不到你的命还真大,当初一肚子的肠子都流出来了,居然还保住了小命。怪不得青莽会如此,应当是你发现了他是你儿子罢?然后且将真相告诉了他,是也不是?”

明晃一字字道:“他母亲死在你的手里,这是事实,就算我不说,他早晚也会知道。”

“这可不见得,你若不说,他便永远不知道。以他的天赋,我可是一早就准备将他培养成天剑道的传人。唉,也都怪你,生青莽者是你,毁青莽者也是你。”天机老人玩味地说道。

明晃拳头紧握,指甲早已经刺入掌心,却没一点知觉。

天机老人目光又回到青莽的身上,道:“不过,为师如今也不需要传人了,为师若能集齐九大神兽之血,便能获得永生之生命,一个青春不老的人,要传人何用,你说是不是?”

“哼!”青莽咬紧牙关,忍住身上的剧痛,一挥剑,步步朝前走近。一次失败,他并不气馁,今日成就了这个局面,他也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

只见他晃动着幽蓝色的天剑,忽然搅成旋风,随即,跑动的脚步突然增快。待得冲近天机老人,他天剑一挥,一道蓝色的旋风立即回旋射出——“飓风破!”

天机老人冷冷一笑,也拿出一把剑来,使出了同样的一招。

当两个飓风撞击在一起,空气撕裂,飒飒作响。仅是片刻,地面上被磨出两个米许深的大坑来。

“叮!”

蓦地,天机老人手中的剑,从中而断,成了两截。

他轻笑一声,道:“天剑果然是天剑,世间凡铁难以与之匹敌。”话落,他五指箕张,远远地对准青莽手里的天剑,一屈一抓,天剑顿时就像是受到了无穷的吸力,在青莽没注意间,脱手而去,飞入了天机老人之爪。

“此剑本为老夫之剑,你如今既不是我徒儿,那此剑老夫也当收将回来。”

天剑飞入天机老人之手,通体蓝光瞬间大涨。就好像受到了什么感应一样,剑身兀自抖动起来,发出细微的嗡鸣。

天机老人抚摸着天剑剑身,目光从阴冷转为慈祥,直直地盯着青莽。却不知为何,这一刻,他那慈祥的目光似乎比阴冷的目光更让人心颤。

“乖徒儿,以前为师教了你不少绝技,但是天剑的使用诀窍为师却一直没有教你,如今,为师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作天剑的真正威力!”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绝技合击法

“青莽接剑!”孟有才忽从身上抽出一把紫色的剑来,远远就朝着青莽扔了过去。

青莽闻声,挥手一接,就将那柄紫色的长剑给接在手里。只见此剑通体泛着紫色光芒,跟一般的剑并不一样,它的中间为空,剑尖两个锥形,与其说它是剑,不如说它是叉。

但这又确实是一把剑,名唤“地狱”,与修罗剑、人之剑一起在远古密道当中找到的。

青莽握紧这把剑爆吼一声,剑指天机老人,道:“来啊,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天机老人扫了一眼他手上的剑,道:“地狱剑居然也出现了,但有一句话你应该早就听说过,那就是‘天剑一出,万剑臣服’,此剑不是天剑的对手。”

说完,天机老人手中的天剑雷光涌动,天空之上,乌云迅速成堆,银白色的雷电就像是毒蛇一样在云层当中翻滚。

青莽紧咬着牙,登时赶紧向明晃几个人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明晃、孟有才、大猩猩、唐琅四人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这前有嘲风、后有赑屃,中间再加一个天机老人,他们该往哪里逃?上天不能,入地恐怕也不能。

其时,赑屃再度搅动浪潮,一个个的气泡疯狂起飞了起来。

“注意,小心点。”孟有才提醒了大家一声,旋即火之镜施展而出,水火相克,气泡一遇上火焰,就立即破碎了。

“呜~~~~~”

匍匐在水里的赑屃,似乎对孟有才破坏了它的气泡感到很恼火,昂头嘶吟间,它的嘴里蓝光迸发,喷薄出森寒刺骨的寒气,周遭的水,在遭遇这股寒气之后,立即就变成了冰。

另一边,潮水高高涌起,几乎高达千米。随着慢慢地盖压下来,浪潮也一点点地结成了冰。

孟有才奋力地施展六合离火,竟无法烧破那森寒的寒冰之墙。

眼看上方的冰浪就要压盖下来,形成一座冰之囚牢。明晃立即向唐琅呼道:“光头小子,赶紧施展‘巨灵显圣’,不然,我们可就要被困在里头了。”

唐琅捂着胸口,他早就从“巨灵显圣”的状态恢复到普通状态了,听明晃这一喊,他叹了一口气,道:“不行啊,‘巨灵显圣’消耗的龙血之力太多了,我必须要休息一下才能发动第二次。我现在即便勉强发动,也难以持久。”

明晃一听,目光转向大猩猩。还没问话,大猩猩就知道他的意思,道:“我也不行了,适才施展‘破神相’消耗了大半的龙血之力。经过这次,我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最后一相数百年来也没人练成过,其原因就是它需要的龙血之力太多了。以我全盛状态,勉强能使用两次,如今,我必须再休息一下才能发动第二次。”

“也罢,你们两个年轻小辈暂且先休息一下吧。”明晃说着,一拍孟有才的肩膀,道:“老伙计,又到我们俩合作的时候了。来吧,让我们联手会一会赑屃这只畜生。”

“好!”孟有才豪气冲天,语气之中无所畏惧。

二人一击掌,孟有才立即化身火之镜,而明晃则施展如来法相。二人这一配合起来,孟有才的六合离火旋绕在明晃的周身。

当明晃一升空,对着巨浪盖下来的地方,劈出一掌,金色的巨掌周围蔓延着剧烈火焰。

“砰~~”

佛掌印击中冰浪,立即击碎了一大块缺口。

明晃一笑,道:“老伙计,看来我们联起手来,也不比这几个年轻人差啊!”

说罢,连续又劈出了几掌,每一掌的劈出,都能击碎一大块的冰。

地面上,唐琅和大猩猩看得惊讶。唐琅道:“想不到孟氏和钱氏的绝技还能融合使用!”

大猩猩也忍不住唏嘘道:“孟老爷子跟明晃老爷子认识太多年了,他们之间的默契绝非我们可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孟氏的绝技可以和钱氏的绝技融合,那么钱氏的绝技能不能跟慕容氏的绝技融合呢?”

“咦!”唐琅吸了一口气,忽然两眼大睁,看着大猩猩,道:“这个想法很有建设性,或许我们可以实验一下。”

大猩猩一笑,颔首道:“那就赶紧积蓄龙血之力吧,等到龙血之力一满,我二人也默契合作一把。”

“嗯!”唐琅定定地点了一下头,旋即,皆闭目调息起来。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隐藏的绝技

再说青莽这一边,在他的对面,天机老人剑光雷动,无数地银蛇跳跃在剑身之上。

青莽做为天机老人的大弟子,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天机老人即将使用的招式。他冷哼一声,道:“想用雷动八荒?这一招我也会。”

言讫,青莽手中的地狱剑也是蹿起雷光,旋即雷光蔓延,以他身体为圆心,迅速地向周边扩散。

天机老人脸上带着阴冷地笑,他的进度比青莽要快得多。仅是数秒的时间,身边雷电磁场就蔓延了方圆百米,与次相比,青莽才蔓延到十米而已。

除此之外,天机老人的雷电磁场当中,电弧有水桶般大小,咔嚓之声,震耳欲聋。雷霆之威,甚是慑人。

青莽的雷电磁场,电光如蛇,扭动飘忽。

二者相形见拙,但青莽却丝毫也不畏惧,在一声大吼之中,青莽双手朝天一举,引动天上狂雷。

银蛇一条条地疯狂从云际窜跳下来……

“雷动八荒!”

天机老人手中的天剑,仅是一挥,旋即一道月牙雷电,以横扫千军之势波及而开。他苍老的声音,悠悠念道:“雷动八荒——雷银月!”

千万条雷蛇从青莽的雷电磁场奔向天机老人的身边,而天机老人在使出一招青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雷动八荒——雷银月”后,那些迎空舞动的“雷蛇”,瞬间全被斩断,嗞嗞作响。

雷银月威力凶残,破坏了千万雷蛇,余势不减,长驱直入,一击撞在青莽之身。

“啊~~”

青莽身中雷电,面部肌肉几乎抽搐地变形,浑身力气瞬间一干,双脚一屈,便是跪在了地上。

天机老人冷笑着看着他,道:“怎样,青莽,为师的这招‘雷银月’滋味可爽?”

青莽咬着牙,奋力地以地狱剑拄地,但是方才的雷电电劲实在是太强了,将他身上的力气吸得一滴不剩。才坚持了几秒,他就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一字字怒道:“你……这一招……我从来……没见过。”

“嗬,为师的绝招,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自古到今,当师傅的都须谨遵一句古训,那就是凡事得留一手。留得一手在,万事不吃亏。天剑道的剑法三绝式,其中之二飓风破、雷动八荒,其实并不只是单单的两招而已,倘若你一心向着天剑道,或许日后为师高兴了,可能会教给你。可惜,你非要当个叛徒。”

天机老人微微摇头,道:“青莽,你乃为师一手带大,也别说为师不念旧情,倘若你现在肯回头是岸,为师照样认你是徒弟。”

青莽一声冷笑,道:“是吗,你居然会如此好心?”

天机老人笑吟吟地道:“为师的心,一向很善,这一点你也并非不知,不是么?你若想回归天剑道,我随时欢迎,只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是你须得将那个穿褐色衣服的老鬼给我杀了。”

青莽扭头一看,穿褐色衣服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生父亲——明晃。

以杀亲生父亲的代价,换得回归天剑道的机会,天机老人表面上看起来心善慈祥,实际上还真是比其他剑道的任何一人都要残忍。

“天机老鬼,我送你四个字!”青莽狠狠地咬紧牙关,狞色道:“去你~妈~的!”

闻言,天机老人手中天剑一动,一道蓝色的剑气,呈月牙状飞射而出,干净果断地一剑从青莽的右手手肘边横切过去。

“啊~~”

只听一声惨叫,青莽的右手从手肘处被生生切断,上半条手臂,迎空飞起,洒落片片血花,灿烂猩红。

天机老人面色冷冽,手中天剑再动,又是一道剑气,斩向青莽的左手。

恰在这时,明晃和孟有才击溃了冰墙。明晃一见青莽有难,远远地劈出一道佛掌印。

佛光普照,普渡慈航。

“砰~~~”

佛掌印后发而先至,抢在剑气之前,飞到青莽身前,待到剑气一来,二者相互抵消。

激流爆炸,青莽被余波震得从地面滑出三十多米。

明晃赶紧从高空当中跳跃下来,来到了青莽的身边,为他的断掉的右手锁穴止血,一扶起他,只见他嘴角鲜血横流,犹自难止:“你……怎么样?”

亲生儿子近在眼前,明晃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叫青莽,这名字根本就不是属于他的真名字;而且这个名字还是天机老人起的,他作为青莽生父,叫这名字自然不合适。

叫明超,他又怕儿子不认这个名字,届时又难免尴尬。

索性,明晃也不喊名字,直接用“你”字,问出关心。

青莽躺在明晃的臂弯之内,盯着明老爷子,那一副关心慈祥的面容比起天机老人来可是真实得多。

他的嘴角抽动了几下,蓦地,伸出左手来将明晃推开,道:“你走,我不用你管。”

明晃却果断地扛起他的左手,硬是将他扶了起来,道:“不管你认不认我,我始终是你生父,要我扔掉儿子在此处,不闻不问也不管,这一点我做不到。要走,咱们一起走。”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话,本来应该是很感人的画面。

但青莽却没被感动到,冷哼了一声,道:“老顽固,你们再留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天机老鬼的真正厉害,你们谁也不知道。”

明晃却听若未闻,强硬着拉着他,步步向后退去。

然而,青莽也没有再次将他推开,而是依着他,跟着向后方一步步慢慢退去。

天机老人笑容可掬,收剑于背后,远远地笑道:“你们谁也不用急,今日,无论你们哪一个,都是走不掉的。”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点石成金

孟缺被困在天机阁里,想出又出不来,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他的心急得就跟猫爪子在抓挠一样。别说一分钟,简直是一秒钟都忍受不了。

“啊~~”

孟缺大声地吼着,千芒指疯狂地照着上放不停地刺出。

金光点点激射,冲刺在玄铁大门之上,撒下火光一大片。

“没用的,人类,连我都撞不烂的东西,你也休想凭你的指劲就想打烂它。”麒麟于孟缺的掌心当中传出一句话。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我在这里面束手待毙?更眼睁睁地看着爷爷他们被天机老鬼杀死?”孟缺愤怒地反问。

麒麟沉吟半晌,道:“想破开上面那扇大门,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有点难度。”

“什么办法?”孟缺急着追问道。

麒麟道:“这个办法,需要老九貔貅帮忙才行。”

“貔貅,为什么要它帮忙才行?”

“人类,难道你不知道貔貅的能力吗?”

“貔貅有啥能力?这个我还真是不太清楚。”孟缺大惑,传说当中,貔貅能够敛聚八方之财,是一种吉祥兽。

众所周知的是它会敛财,除此之外,难道还真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能力?

麒麟嗤笑道:“你还真是无知啊,貔貅的能力并非是你们人类所认为的敛财。老九貔貅喜欢金银财宝,那是它的天性,可并不是它的能力。它有一种特别诡异的能力,那就是能够‘点石成金’。它能让任何天然物都变成金银物什,虽然当天然物体变成金银物什之后,有时间限制,但是,我们却可以利用这个时间。”

闻言,孟缺几乎是瞬间明白过来,一拍手道:“你的意思是让貔貅将上面的玄铁大门变成金银材质,然后我们再将它破开?”

麒麟“嗯”声道:“没错,老九貔貅的这项能力是逆天的能力,它绝对能把玄铁大门改成金银材质,哪怕玄铁大门变成金银材质只有一两秒的时间,也应该足够你将之打开了。”

“没错,一秒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两秒。”孟缺自信地道。

“可是,要将老九放出来,以及将它说通,让它肯帮助我们,却不是一件容易之事。”麒麟担忧。

这个难处,孟缺也知道,可是事到如今,无论有多难,只要有办法,总归要试一下才行。有办法不试,那么自己就只能永远被困在这下面。

登时,他咬破自己右手食指,挤出一缕血来,然后在手掌中心横向一划,掌向虚空一放,喝道:“貔貅出来!”

旋即,只见一团白色的光芒喷射出来,悬浮在虚空之中。

貔貅,依旧是老样子,浑身上下一片僵硬,如同雕塑一样。

孟缺对着它,大声喊叫,几乎不下十次,也是没一点的反应。貔貅紧闭着双眼,似乎都懒得看他。

“这可如何是好,这里头又无金银珠宝,怎么样才能唤醒它?”孟缺心急如焚。

麒麟提醒道:“老九貔貅并非是见财眼开的神兽,它只所以能够被金银珠宝唤醒,那是因为它现在体弱,需要进食东西。借此来补充体力,恢复体内龙源之力。所以,你可以从根本出发,将它唤醒。”

“从根本出发?如何从根本出发?”孟缺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麒麟道:“人类啊人类,你莫不是将老三睚眦给忘记了?老三睚眦专有治疗神技,不但如此,它更是能让死物起死回生。老九貔貅如今这个样子,老三睚眦只要随便将它治疗一下,它就能恢复过来。”

“原来是这样,唉,你居然不早告诉我。”孟缺急得赶紧将睚眦放了出来,然后让睚眦给貔貅治疗起来。

睚眦,虽然不服麒麟以及其他任何神兽。但是对孟缺,它却是言听计从,无论孟缺让它做什么,它都没有拒绝过。

接到孟缺的命令之后,它就释放出一团绿色的光来,将老九貔貅笼罩其中。

随着绿光的滋润,貔貅身上的白光,愈发地浓郁了起来。

只过了两三分钟,老九貔貅的耳朵就明显地动了两下。到五分钟时,它的四肢亦能自如地活动了。

当到十分钟时,老九貔貅忽然就睁开了眼睛来。

它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老三睚眦。

两只神兽大眼瞪小眼,你盯着我,我瞪着你。

孟缺原以为这两只神兽可能会发生冲突,会大打出手一番。可是,让他万万都没想到的是,这老九貔貅对老三睚眦,似乎一点也不见外。

老九貔貅的大眼睛,像猫一样,眨了眨,然后凑进了脑袋,闻了闻老三睚眦身上的气味。

老三睚眦则是很傲慢地没理会老九貔貅,一扭过头,径直地就走到孟缺的身边。

见此一幕,孟缺苦笑了一声,试着跟老九貔貅交流,便用手指了指上方,道:“貔貅,能否请你帮个忙,把上面的玄铁门‘点石成金’一下吗?”

老九貔貅很通灵性,如猫一般的大眼睛眨了眨,眼神当中闪过警惕的光。旋即,目光转到睚眦身上,又出现了一抹疑惑。

孟缺掌心当中的麒麟见貔貅无动于衷,它也急了起来,道:“让我出来跟它说,你们人类的话,它不一定听得懂,我说龙语,它一定听得懂。”

旋即,孟缺便将麒麟也放了出来。

麒麟偌大的身体,红光一闪,就跳了出来。

老九貔貅见到孟缺手中出现了诡异的红光,它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当看到那团巨大的红光,变成了一只龙首牛身的巨大神兽,老九貔貅的目光再度疑惑起来。

“吼~~”

麒麟吼了一声,然后嘴里低吟着各种奇怪的声音。

貔貅歪着大脑袋看着麒麟,末了,居然还真像是听懂了一样,竟点了点头。

“吼!~”

麒麟再吼一声,返过头来,看着孟缺,传声道:“没问题了,老九虽然是九位兄弟当中最小的一位,但却是最好交流的一位,它答应帮你。”

“那就好,多谢了。”孟缺双手抱拳,先谢了一番。

然后,只见貔貅上升到上方的玄铁大门边,它头顶上的独角白光闪闪,蓦地独角一顶上那扇玄铁大门。那玄铁大门就开始弥漫了一层黄金般的颜色。

下方的麒麟见到这一幕,立即传声喝道:“让开,上方的玄铁大门,虽然已经黄金化,但是一般的力量还是难以打碎它的,让我来。”

说罢,它浑身上下火焰狂涨。那虬结的鳞片、肌肉紧紧束鼓,它还没出动,就有一圈磅礴的起浪从它身侧席卷开来。

“莽牛劲!”

“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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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大开杀戒

“砰!”

只听清脆的一道响声,天机阁上方的玄铁大门,在麒麟的“莽牛劲”之下,瞬间破碎。

玄铁大门一被撞烂,那片片金色的碎片从上方掉落了下来。孟缺顺手接住一块,入手极有质感,沉甸甸的。这金块浑身绚烂,跟真正的黄金一无二般。

可是,稍微过了几秒,这碎片的金色就开始慢慢地退化,显现出它原本的那种沉稳的褐色。

“果然有效!”

貔貅的点石成金之术,能在瞬间将任何固态物变成黄金。在点石成金之术的有效时间之内,任何物体变成的黄金,都是真金。至于会什么时候显出原形,那就要看这种固态物的质地。

有些物体的质地如果是比较普通,那么持久性就会比较长一些,有些物体的质地,如果是比较特殊、复杂,那么持久性相对就会比较短。

譬如是凡铁、青铜、黄铜、铝等等金属物,貔貅轻轻一点,能让它们长时间地都变成真金。几个小时,甚至几天。

眼下,这天机阁的大门,才短短数秒之间,就恢复到原有的形态,这说明这玄铁的性质还真是变态,怪不得是专门用来关押神兽的。

只不过,天机老人也许做梦也无法想到,这样坚固的一扇大门,到头来会被饿鬼剑道的貔貅给点石成金化,然后又被麒麟撞了个稀巴烂。

天机城依旧是一片火海,外面国道上本来有很多消防警察在灭火,但是后来他们接到了一个上级忽然发布的命令——让他们带领所有的人都离开案发现场,甚至还要在火灾现场拉开警戒线,也不得让任何人进入现场。

所以,无论天机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外面的人没一个人知道。尽管里面时不时地会发出怪兽的嘶吼之声,以及物体碰撞的声音,不但没人好奇去观看,反而一听到那怪异的声音,就巴不得远远地避开。

……

烈火场里。

嘲风、赑屃守住东西两方,天机老人站在南面,和嘲风、赑屃形成一个三角状,将孟有才、明晃、大猩猩、唐琅、青莽五个人困在其中。

其时,青莽绝望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明晃,冷笑了一声,道:“老顽固,让你走,你不走,现在看来,咱们是一个也走不掉了。”

明晃也苦笑了一声,道:“孩子,你太天真了,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天机老鬼一早就在玩猫抓老鼠的勾当,我们也一早就沦为了老鼠这个角色,无论是谁都逃不掉的。”

青莽不大服气地盯着天机老人,然后又扫了赑屃、嘲风两眼,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明晃说的话,确实是真的。道:“早知道如此,你又何必要来?”

明晃面色黯然,神色却坚定,道:“我不能不来,我若不来,则对不起你九泉之下的母亲。天机老鬼杀了她,我怎么能不为她报仇?”

青莽哼笑一声,不置可否。道:“但是,你这仍旧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就凭你就想报得了仇?你这是白白送死。”

明晃却道:“不,我并非只是一个人,我身边还有这几个同一战线的战友。而且世间之事,并非件件都要有万分把握才能去做,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并非是意气用事,而是责任,也是一种自我完善。我若不来找天机老鬼血战一把,就算我活够一百,那也不是完整的我,心灵有失,人就不会完整。”

“有什么完整不完整的?你所谓的战友?依我看,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青莽冷冷地道。

此言一出,大猩猩和唐琅心里不爽了。

“你说谁是乌合之众?”唐琅语气不善道。

大猩猩也怒道:“你最好说话客气着点,你别以为你是明老爷子的儿子,我们就不敢揍你,不服气,咱找个时间单练?”

青莽年轻气盛,一昂首,傲然道:“单练就单练,就怕你们不敢。”

“笑话,谁不敢谁就是孙子!”大猩猩和唐琅没好气地齐声回道。

三人这一争执,孟有才赶紧出来阻止,“你们几个,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起内讧?”

被孟有才一说,三人都很不服气地彼此瞪了一眼,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去。

正前方,天机老人看到这一幕,不由一笑:“死到临头,你们还有心思斗嘴,真是有意思。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孟有才五人盯着天机老人,时刻保持着谨慎,听着他说话,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天机老人却仍旧自言自语地道:“老夫忽然善心一动,想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想要否。如果想要,那你们比试一场,谁杀的人多,我就放谁一马,如何?”

“做梦!天机老鬼,你别玩那种幼稚的挑拨玩意,我们不会上当的。”明晃怒喝一声,忽地踢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射向了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眉头一拧,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石子飞来,他搅动蓝色的天剑,就跟打网球一样,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扫,就将石子给扫飞了。

“也罢,既然你们不接受这个赏赐,那老夫就直接大开杀戒了,第一个,就由你开始!”

天机老人死死盯着明晃,步伐一动,身如跳掷星丸,一闪一现间,就已来到明晃近前。

青莽看得分明,可惜他缺失了右手,想阻止天机老人,已是不能。他知道明晃即将会被天机老人一剑穿胸,登时就以左手揪住明晃的衣服,抓着他奋力地向后面一推……

“闪开!”

“咻~~”

蓝色的天剑迅如电光,眨眼即至。

剑无虚发,虽未刺中明晃,却刺中了青莽。

蓝色之剑从青莽的腹部贯穿而过,随着天机老人将剑一拔,那红色的鲜血就像是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青莽……”

“青莽……”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大猩猩、唐琅、孟有才都长呼了一声。

明晃更是震得双目都快凸出来了,浑身发抖,双目血丝满布,表情狰狞到可怕。

“超儿……”

天机老人拔出剑来,动作未停,“青莽,你这天剑道的叛徒,死不足惜,老夫这就让你看看你的亲生父亲是如何惨死在老夫的剑下。”

青莽本就受了重伤,还缺失了右手,如今身中一剑,一倒在地上,浑身立刻痉挛了起来。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横空出世

明晃怒不可遏,盛怒之中,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更不管自己打不打得过,三十二身相一连施展,冲着天机老人就扑杀而去。

“明晃……”孟有才大喊了一声,甚为担心,一咬牙,立即化身火之镜也扑了上去。

大猩猩和唐琅相互看了一眼,大猩猩问道:“光头,你还差多少龙血之力?”

唐琅一脸忧色,道:“我,大概还要两分钟,才能蓄好发动一次‘巨灵显圣’的龙血之力。你呢?”

大猩猩皱眉道:“我最短也要一分钟,才能蓄好发动一次‘破神相’的龙血之力,可是眼下,恐怕我们半分钟的时间都没有了。”

“是啊!”唐琅担心的正是这个。

视线中,明晃精湛的三十二身相,施展得炉火纯青行云流水。论三十二身相的熟练度,他绝对要在大猩猩之上,只可惜,他的力量不够大猩猩强大。

但是有了孟有才的加入之后,他二人联合起来,倒也不弱。

只见明晃每出一拳一脚,周遭都有火焰燃烧,而且炙热的火焰还将他周身包围,既能起到防御之效,也能起到攻击之效。伤敌不伤己,端得是奇妙。

天机老人似乎也是对他们这孟氏加钱氏的绝技组合感到新奇,不由奇道:“孟氏火之镜联合钱氏三十二身相,居然还能有这般效果,老夫还是第一次看见。”

说话间,天机老人挥动的天剑剑身,再次催生出跳跃的雷电来。

“钱氏虽强,但弱在惧电。孟氏虽诡,但弱在体虚。老夫赐你们一招‘雷动八荒’,看你们是否能招架得住!”

言讫,天上乌云骤起,雷蛇跳动。以天机老人为圆心点,一种紫色的雷电磁场瞬间产生,范围迅速地扩大。

雷电磁场一产生,天机老人也不正面对敌,一闪一避,轻易地躲开了明晃的攻击。

待到雷电浓郁时,天机老人大喝一声:“雷劫,降!”

声罢,雷电磁场当中电光粗壮得有水桶大小,飘忽闪动,嗞嗞作响。

明晃本还冲劲十足,当一受到雷电侵体,浑身力气瞬间被吸干,双腿支撑不住,直接就跪躺在地。

孟有才的火之镜不畏雷电,继续以六合离火,追杀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哼了一声,天剑翻搅而起,以精妙的“锁字决”剑式,将孟有才化身的六团火,全锁在了一起。然后天剑一挥,喝了一声“去”,孟有才被甩开十余米,当一现出真身,也承受不住这么强悍的雷电高压。

浑身力气一干,也软倒在地。

“相传孟氏绝技为四大家族当中最强者,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这些年来,钱氏、慕容氏、王氏的血脉,老夫搜集得不少,唯独少了孟氏血脉。二十多年前,老夫曾失手将一个孟氏后裔杀死,却没取得他的血脉,这也成了老夫一直惋惜之事,如今有你这个老孟氏族人送上门来,老夫正好笑纳!”

天机老人狞笑着,持着湛蓝色的天剑,步步走向孟有才。

孟有才听到他刚才说的话,浑身一震,心如刀刺,声音立时颤抖了起来:“二十年前……台湾新竹,杀死晋儿的……当真是你?”

天机老人淡淡一笑,道:“怎么?莫非被老夫杀死的那人,你也认识?呵呵,没错,确实是老夫杀了他。”

“你……畜生……畜生……”孟有才声嘶力竭,多少年来,儿子孟晋被神秘人杀害之事,一直是他的心病。这下子,杀人凶手终于浮出了水面,他心底那块愈合了二十年都没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甚至伤口还变得更大。

“呵呵,瞧你如此愤怒,莫非老夫杀的那人是你儿子?”天机老人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声,旋即摇了摇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可真不好意思。不过,你也不用急,老夫这就可以送你去跟你儿子见面。”

说话声中,天剑含雷朝天而举。

手起剑落,劈斩而下……

嗞嗞~~

剑未至,雷蛇先出,从天而降,与天剑合一,雷蛇化为一条巨大雷龙,张牙舞爪,极尽凶残。

“天机老鬼,你不得好死……”

孟有才悍不畏死,双目怒瞪天机老人,已然有了赴死的决心。

却当此瞬间,不远处的一堆乱石林里,突然砰然一声,无数块大石头炸裂而开,飞天而起。

旋即,一道黑影带着两团红光,一团白光,从乱石林里爆冲出来。

几乎是眨眼之间,黑影带着三团奇光就闪到了孟有才的身边。

只听一声狂暴的————“吼”叫。

一道红光,如离弦之箭,后发而先至,抵挡在孟有才之前,非但不畏惧雷电,更是迎着雷电巨龙凶悍地向前一撞。

电光火石之间,天机老人几乎都没看清楚撞来的那道红光是什么。但是只感觉力道奇大,有撼山动岳之能。

“砰!”

一撞之间,强如天机老人,似乎也难以抵挡这一撞。身体向后一滑,胸腔之内五脏微微翻腾了起来。

“好家伙,好刚猛的力道,这是什么东西?”

天机老人身体滑出五十多米,待得站定,抬眼看去。只见五十米外,孟有才的身边,一只巨型神兽,昂着龙首,莽牛身,四足踏火,威风凛凛。

“这……这是九子之首……麒麟!”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三大神兽

“这……这是九子之首……麒麟!”

天机老人震惊未了,又见麒麟的侧边,还有两大光团,一红一白。

红色者,龙身豺狼首,体型巨大,浑身火焰高涨,它的出现,烧红了半边天。

白色者,龙头马身,头上长有独角。身旁白色光晕一强一弱,闪闪烁烁。

“啧啧,浑身冒着红光的那凶物,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睚眦?那身上长白毛的老夫却不陌生,正是饿鬼剑道戊疋老人的爱宠貔貅……”

天机老人喃喃念道。

接着,他的目光当中,一道黑影将孟有才扶了起来。然后凌空飞起,跃上了麒麟背。居高而临下,怒视天机老人,喝道:“天机老鬼,你杀我父亲,伤我爷爷,今日我要拔了你的皮。”

天机老人诧异一笑,道:“小子,原来是你跑出来了,奇怪,天机阁那样的地方,你居然也跑得出来。小子,可否告知老夫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孟缺怒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天机老人淡淡道:“不说也无所谓,反正你们一干人等都活不长,老夫就算知道了也无用。”

“少废话!”孟缺怒指天机老人,忽然高声道:“鸡排,等下你给我咬死天机老鬼;麒麟,你也一起上,别客气。貔貅,我听缺月说当年你被这天机老鬼摆了一道,如今恰好是有冤抱冤有仇报仇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上。”

三大神兽听了孟缺的话,昂头吼叫,战意极浓。

睚眦早就积蓄了一腔的战斗热情,麒麟战劲也足,至于貔貅,它当年被天机老人摆了一道,沉睡了几十年。这个仇恨不可谓不深,是以,它伸了伸爪子,也显得极端愤怒。

大猩猩和唐琅见到这一幕,二人的心情久违地激动了起来。

“终于出来了,三大神兽一出现,天机老鬼看他还怎么张狂!”

“嘿嘿,现在该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大猩猩一边说话,一边捏手印,然后收功运气。蓦地,弹身跳起,浑身上下金光闪烁,显然,他的龙血之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光头,我已经好了,你还要多久?”大猩猩问道。

唐琅紧紧地闭着眼睛,专心致志,稍微过了一会儿,他也突然眼睛睁开,然后双手在地上一拍,腾身跳起:“我也好了。”

“好,之前孟老爷子跟明老爷子二人联手,羡煞我等,咱们这就来个钱氏加慕容氏的组合攻击!”

“正有此意!”

大猩猩和唐琅一边说,一边各自用上了最强招数。

“巨灵显圣!”

“破神相!”

唐琅巨灵显圣之后,身型突然高拔十丈,有如巨灵真神。静则如山岳,动则如山崩。

大猩猩破神相施展开来,三十二金刚法相环绕周身,玄音梵唱,喃喃入耳。

“大猩猩,上来。”唐琅伸出右手来,巨掌之宽,恐怕有两米长,一米宽。

大猩猩翻身一纵,就跳上了他的手掌。

梵音喃喃唱诵,天地之间,几乎都被这种佛音环绕。

不远处,明晃、青莽看得惊心动魄。

青莽瘫软在地,难以起身,震惊道:“这两人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明晃慢慢地从地上爬起,经过休息,稍微恢复了一点点力气,道:“他们二人本就有如此天赋。”

之前,青莽还跟他们斗过嘴,说是单挑无惧。现在看来,别说单挑,就是两个青莽加起来,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一想到这里,青莽不由自惭形秽。

明晃却知道他的心思,安慰道:“比起他们,你也一点不差,我已经研究出了一种可以提升实力的药物,只要你愿意,此间事了,我可以帮你提升实力。”

“当真?”青莽显然对此很是迫切、渴望。

“自然是真,我对你,难道还需要隐瞒么?”明晃轻轻笑道。

青莽看着他,旋即,黯然垂下首去。他虽然心里已经承认明晃这个父亲了,但是嘴上,终究还是叫不出“爸爸”二字。

毕竟二十多年来,他从来没叫过这个词。

这个词,不但陌生,而且更像是某种禁忌,他不敢说,也不会说。

“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明晃跟青莽说了一声,然后勉强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地冲进附近的火海当中,不一会儿,他喘着粗气地带回了一只断手,道:“拿着,你的手虽然断了,但可以再续,龙血后裔断个手断个脚,不是什么大事。”

青莽接住断手,终于微微有些感动。

接着,明晃又向他道:“你也赶紧恢复一下,孟缺已经出现了,现在的确是该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青莽闻言,立即闭上眼睛,调息起来。

……

茫茫火海将天空映得煞红,孟缺慢慢地从麒麟背浮上空中,忽然一挥手,指着天机老人,大声喝道:“睚眦、麒麟、貔貅,冲吧,给我杀了天机老鬼!”

“嗷~~”

“吼~~”

“呜~~”

三头凶猛神兽,一得发令,仰天一叫,四蹄迈开,顿时杀气十足地冲着天机老人冲了去。

天机老人吓得步步后退,三大神兽联手,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完全抵挡得住。

退了几十步,他也大声喊了一句:“嘲风、赑屃,你们看什么戏,还不过来帮忙?”

(PS:抱歉,白天有事,所以晚了。后续还有)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激动大乱斗

嘲风和赑屃一接到天机老人的命令,顿时就从东西两大方位冲了出来,挡在他的面前,对着麒麟、睚眦、貔貅三大神兽愤怒地吼叫。

麒麟突然止步,以怪异的声音对着嘲风和赑屃叫了几声。这种怪异之声,人类听来,别无异处,可是孟缺却是知道麒麟这是在尝试着跟嘲风、赑屃交流。

然而,麒麟对着它们说了好几声,那赑屃和嘲风都没一点反应,就像是根本听不懂它所说的,亦像是根本就不听它的。

在此之中,睚眦可没有麒麟这么好脾气,它见嘲风和赑屃不退开,大吼一声,就朝着嘲风扑了过去。

嘲风显然有些忌惮睚眦,睚眦号称是龙之九子当中的战神,在战斗之中没谁能杀死它。它有着变态的复原能力,更还可以起死回生。

嘲风两只前踢忽然扬起,然后高高地跺下,大地为之一颤,乱石穿空,惊涛拍岸,远远地海边飞来一到巨浪。几乎高达千尺,铺天盖地。

嘲风之能,能制造海啸,亦能产生地震,其自本身,还拥有蓝色天炎。

睚眦却什么都不顾,找准了目标,它凶残地就扑了上去。

巨大的身体,带起强大的惯性,一举扑中嘲风,将它压在地上,拖出上百米。

天空之上,偌高之海啸巨浪,在没有嘲风的指挥之下,忽然就落了下来。就像是暴雨,只不过,大于倾盆,更像是天河断水,倾河而落。

貔貅眼见睚眦都动手了,它当然也不能看戏。吼叫了一声,亦向赑屃冲了过去。

赑屃的原形,其实就是一只大乌龟。稍微有些不同的是,它的背上有一块碑。

传说,那块碑,叫功德无量碑。

民间有一个传说,在古代亦有赑屃,且生来力大无穷,好驮重物,曾经驮着三山五岳到处游走,而如今人们所见的赑屃,只背驮着石碑。

传说,古时,龙之九子曾应术士刘伯温之请,助明太祖朱元璋打下大明江山,可当他们要回天庭,朱元璋的四子朱棣,也就是后来的明成祖不想放他们走,便对赑屃说:“你若能驼动太祖皇帝的功德碑,我便让你还去。”

赑屃不知是计,便答应了下来了,哪知驼上后再也无力动弹——因为功德是无量的,赑屃从此被压在功德碑之下。

这个传说仅仅只是传说而已,当不得真。

实际上,赑屃看似迟钝,本身速度极快。而且它被上的那块功德碑根本就是一种武器,功德碑、无量重,一旦让它压住某人某物,必无法挣脱。

貔貅忽现黄金之躯,金光闪闪,一冲过去,专门攻击必须的脑袋。

锋利地爪子疯狂地伸抓出来,吓得赑屃缩头入壳,不敢出来。

麒麟这边,它见睚眦和貔貅都动手了,也知道自己不能看戏,眼下这情况,分明是只要把天机老人搞定,一切就能结束。

登时,它鼻子哼出两道气,莽牛劲再次突发,闪电般向天机老人撞去,同时两脚一踏,方圆百米内,瞬间化成岩浆沼泽。

如此一来,地面无法让天机老人落脚,他只能飘在空中。

麒麟冲撞过去,走到哪里,岩浆沼泽就蔓延到哪里。

火海本就炙热无比,经过这沼泽的“雪上加霜”,顿时更加地炎热了起来。

天机城的温度,此时恐怕不下五百度。

岩浆之温上千度,热气蒸腾,使周围空气迅速升温,五百度还是个保守估计,后续温度还在增加。

天机老人热得浑身大汗淋漓,面对麒麟的冲撞,他一刻也不敢大意。

“好生霸道的麒麟,不愧是九子之首,龙之九子当中,唯有你的肉体最为强悍。老夫等你已久,要的就是你的血。”

话罢,天机老人手里天剑一动,放出一式“飓风破”。

飓风破飞射而处,圈中麒麟。

麒麟却浑身一抖,直接将那团飓风给抖落。竟是一点伤都没受。

“肉体居然如此强悍,连飓风破也伤不得你?”

天机老人惊呆了,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麒麟的肉体之强,孟缺当初以追影剑加千芒指都没伤得了它一根毫毛,何况天机老人的飓风破?

“麒麟不好对付,罢了。貔貅之血,我早已得到,既然如此,待老夫先取睚眦之血。”天机老人念头一定,以瞬身之速,甩掉麒麟。

挥剑就朝睚眦刺去。

孟缺同样漂浮在半空当中,看到这一幕,他大老远就喝道:“天机老鬼,敢动睚眦,你得先问问我。”说着,千芒指发射而出,凌厉的指劲几乎有水桶般粗,金光耀眼,撕裂整个长空。

“好诡异的指法!”天机老人横出天剑抵挡这一式千芒指,只听“叮”地一声响,天机老人飘在半空当中的身体,硬生生地被震退四五米,天剑剑身嗡嗡嗡嗡,鸣响不绝。

“天机老鬼,你们天剑道不是擅长一招名叫‘雷动八荒’的绝技吗?你之前说我孟氏的虚灵三镜不过尔尔,这下我倒想讨教一下你的‘雷动八荒’。”

孟缺居高临下,犹如战神一样,

天机老人笑了一声,道:“既然你想比,老夫也就奉陪你一次,来吧。”

话一落音,二人还未正式交手,另月边,身体早就巨灵化的唐琅,以右手托着大猩猩,乍看起来,他二人的组合就跟托塔天王一样。

唐琅是李天王,而他手中的“宝塔”,便是大猩猩。

“孟缺,你先别急,这天机老鬼先前嚣张不已,待我二人先教训他一番。”唐琅霸气无双地说了一声,蓦然,托起大猩猩就跟NBA的篮球巨星扣篮一样,腾身一跳,当纵入高空,将大猩猩往下方一扔。

大猩猩趁机“万佛朝宗”,三十二金刚脱体飞出,玄音梵唱,嘛咪八咪哄!

天机老人一抬头,只见高空有金光压顶,旋即一团祥云从天而降,落了下来。

他知道这团“祥云”忒不简单,条件反射地瞬间就避开此云。

就在他前一秒刚刚闪避开来,那金云下一秒就疾射了下来……

“砰~~”

金云落地,砸出一道五十多米的深坑,巨大的能量波扩散上百米。

麒麟造成的岩浆沼泽,那岩浆被激起浪潮连连。

天机老人闪避间,被岩浆溅到身上,衣服烧尽,皮肤表面立即被烫去了一层皮。

然而,这还远远未止。

大猩猩被金光包裹,就跟打水漂一样,在岩浆地面一弹一撞,天机老人闪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

一时间天机老人显得极端狼狈。

孟缺浮在空中,看到这一幕,也不由感慨地摸了摸下巴,奇道:“这大猩猩和唐琅居然还有这样的合击绝技,真是厉害啊!”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变态的天机老鬼

“天机老鬼,纳命来!”

大猩猩以飞鱼相穿梭岩浆之中,就好比是一条火鱼。他有三十二金刚护体,浑身上下等于有了一层保护膜,岩浆温度虽高,却伤他不得。

只见他飞来蹿去,忽而左,忽而右,忽而前,忽而后。

忽而声东击西,忽而故技重施。

最后一下,他速度由于惯性的叠加,变得实在太快,就像是闪电一样。在寻常人的眼里,他就仿佛在空气当中消失了一样。

“去死!”

蓦然,只听大猩猩一声大喊。他突然现身于天机老人的背后,一双铁掌,结结实实地击中了天机老人的脊背。

“砰!”

天机老人一个跄踉,身体被从半空当中击落,狼狈地掉落了地面上的岩浆之中。

岩浆之高温,不下千度,他这一掉落下去,整个人完全被岩浆吞噬。

远处,唐琅看到这一幕,巨大的手掌,欣然一拍:“干得好!”

孟有才也不可置信地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失声叹道:“这两小子,居然这么厉害。”

大猩猩气喘吁吁地飘上空中,对着大家,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高声道:“天机老鬼,归西了。”

地面岩浆静止,天机老人坠入其中,没惊起半点波澜。

好像他真的已经被岩浆烫死了。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唯独孟缺一个人紧紧地皱着眉头。

孟有才就在孟缺的身边,他忽然发现孟缺的脸色有些不对,便问道:“缺儿,怎么了?”

孟缺严肃道:“有点不对。”

“什么不对?”孟有才问道。

孟缺道:“天机老人的气息不对。”

“天机老人,他还有气息?”孟有才惊了起来。

孟缺闭上眼睛,细细地用龙血感应之力去感应,道:“是的,他气息还在,他并没死,而且……好像还在岩浆下面移动,速度非常快。”

“怎么可能,岩浆高温上千度,他居然不死?”孟有才几乎无法置信。

但孟缺却说得义正言辞,在这样的时候,孟缺不可能会开这种玩笑。

就在孟有才惊骇无比地盯着前方岩浆地界观察的时候,孟缺忽然睁开眼来,大声喊道:“大猩猩,快闪开。”

声音刚落,地面的岩浆湖当中,砰然爆起一道火星。

那火星迅如雷电,眨眼间就到了大猩猩的身边。

大猩猩听到孟缺的警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团火星当中忽然飞来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胸膛。

只听咔嚓一声,这一拳之力,起码上万斤。大猩猩毫无防备之间,直接被打断五根肋骨。

等到防御起来,那火星当中又飞出一腿踢中大猩猩的腹部。

这还远远未完,火星当中踢完一脚,再补一拳,旋即一道蓝光闪烁,一道剑气射向大猩猩的喉咙。

孟缺遥在远处,爆吼道:“大猩猩……”

电光火石之间,大猩猩猛一偏头,将自己的脑袋往下矮了半截。

那一道蓝色的凌厉剑气冲击而来,没射中他的喉咙,却射中了他的脸。

火辣辣的一剑,将大猩猩的左脸从中切开一道巨大口子,血红之中,银白色的牙齿隐约可见。

“再受老夫一剑!”火星当中,大喝一声,旋即又飞出一道剑气。

二者距离极近,大猩猩无法闪避,这第二剑生生地从他胸膛横扫而过。

皮开肉绽,血花飞溅。

若无三十二金刚法相护体,大猩猩恐怕早就被一剑切成两段了。

“天机老鬼!”唐琅盛怒已极,狂奔而至,巨掌拍来,一巴掌将那团火星给拍飞百余米。再横手一抄,将半空当中坠落的大猩猩接住。

孟缺赶紧纵身来到大猩猩边上,将他扶到陆地上去。检查他的伤势,幸不致命。只是,以他这伤势,显然无法再继续战斗了。

突然,孟缺飞快地站起,猛地回身一转,对着空气,放射出了一道千芒指劲。

金色的指劲刺将出去,射中空气,然后一道火光突然出现。

那道火光退了十余米,火焰慢慢地退去,现出一个被烧得焦黑的人来。

那人活动了一下筋骨,蓦地,身上焦黑的部分片片掉落,竟是从焦黑的外壳当中走出一个全新的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机老人。

他本已经被岩浆烧毁了身躯,居然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重生了一次。而且,重生之后的他,看起来要比之前更要年轻,更要强壮。

“怎么回这样?”孟缺疑惑不已。

躺在地上,受了重伤的大猩猩忽然说道:“天机老鬼……他蜕皮,就……就跟你一样。”

“蜕皮?”孟缺想起自己似乎也会蜕皮,如果自己的肉身在遭受到严重的伤害之后,如果是局部伤害,那么这个局部就会重新长出新的皮肤,如果是全身,那么全身都会长出新的皮肤。

这并非是某种技能,而是蛇血的功效。

吸收了蛇血,就拥有了蛇的特长。

难道说这天机老人的体内也拥有蛇血?

在孟缺疑惑的同时,天机老人也在疑惑,他忽然问道:“孟氏小鬼,你是如何能发现得了老夫?”

方才天机老人几乎处于一种完全隐身的状态,却被孟缺轻易地识破了。

这让天机老人十分吃惊。

孟缺却不回答,目光死死地盯着天机老人,忽然道:“错不了,一定是蛇血让他拥有蜕皮重生的能力,而且除此之外,他的体内可能还拥有大量物种的血。刚才他的隐身,有可能就是变色龙之血的能力。”

大猩猩听了,目光惊得几乎瞪凸了出来。同时拥有好几种物种的血,这天机老鬼还是人么?

天机老人听到孟缺的猜测,忽然一笑,道:“孟氏小鬼,你猜得还真准,实不相瞒,老夫身上不但拥有蛇血,还有变色龙之血、七大神兽之血,以及很多让你想都想不到的奇异物种之血,你想打败老夫,做梦也休想!”

一话说完,天机老人再度消失。

变色龙的能力,就是会根据周遭的环境,变化出相近的颜色,从而达到隐形的效果。

他一旦隐形,普通肉眼绝对难以将他发现。

孟缺闭上眼睛,细细地去感应,忽然他再度对着空气,放出了一道千芒指。

旋即,天机老人也再度现身出来。

“奇怪,孟氏小鬼,你居然能感应到老夫?”

晚上没了,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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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毒杀

孟缺丝毫没理会天机老人的惊讶,他忽然双手结成了一个非常古怪的印,然后浑身上下浮现出一层浓郁的紫色电光来。

天机老人瞳孔一缩,冷笑道:“小子,你还真想跟老夫比雷属性?”

“废话少说,亮出你的雷动八荒来吧。”孟缺手印变化,身上的紫光越来越浓郁。

天机老人手中的天剑一抖,天空之上乌云再次堆积,银白色的雷电再次跳跃,天剑剑身电弧四散飘动。

两人同一时间积蓄雷电之力,孟缺的双脚之下,随着紫色的雷光越来越浓郁,竟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法阵来。

而天机老人的身边,也开始出现两条银白色的电龙,围绕着他的周身,飞来蹿去。

孟有才趁机来到大猩猩的身边,将他扶走,跟明晃他们汇合一处。

青莽一直注视着战场上的变动,这会儿瞧得孟缺的脚下出现了法阵,便奇怪地问道:“孟缺那小子使的是什么招?居然雷电力量也如此强大?”

明晃同样也是好奇,目光不由转向了孟有才。

孟有才道:“这是虚灵三镜的最后一镜,这一个境界,就算是我,也从来没真正接触过。雷电绝技是孟氏家族最强的绝学,当年三大家族联合灭孟,多半原因也是因为孟氏族人一旦开启了雷之镜,就对他们的威胁特别的大。因为就算以钱氏、慕容氏的肉体之强,也无法抵抗得了雷电的攻击。”

这一点,明晃非常同意。他可是在雷电这方面,吃了好几次亏了。

说话间,孟缺和天机老人差不多在同一时间都积蓄好了雷电之力。

然后,只见这二人同时一动,天机老人引动天上之雷,大喝了一声:“雷动八荒!”

而孟缺也双手印法一张开,然后双手朝前面一推,顿时间他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五面,紫色的镜子。

这些镜子,并不是真正的镜子,而是紫色雷电形成的镜子。

当天机老人的“雷动八荒”引上天之雷,袭击而来,一触碰到孟缺真边的雷镜,就立刻被销蚀。

孟缺微微一笑,心里道:“雷镜的效果还真不错,却不知道雷刃的效果如何。”

心念一定,孟缺身体周围的镜子忽然飞开,然后他的右手之上,紫色的雷电迅速地凝聚了一把巨型大刀。

这把刀,大得恐怖,一举起来,几乎刺破了苍天,直入云霄。

“斩!”

手起而刀落,巨大雷刃从天上劈下,连乌黑的云都被切成了两半。

雷刃从天降落,因为其体形实在太巨大,天机老人根本躲也无法躲。

最终,雷电没任何意外地砸中了天机老人。从头劈落,然而,却并没将他当场杀死。

他看起来,竟也跟没事人一样。

“孟氏小子,雷电伤不了老夫,老夫体内还有电鳗之血,雷电不但伤不了老夫,对老夫来说更是一种力量。你刚才这一击,为老夫补充了不少体力,真是感谢了。”天机老人冷笑着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起来。

这天机老鬼,火烧不死他,雷电不死他,就是麒麟撞了他一下也没把他撞死,这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杀他呢?

孟缺心里忽想着:自古传说水火无情,既然火无法伤他,那水呢?”

想到即做到,借来赑屃驱来的水,孟缺使它化成两条水龙,一左一右地夹击天机老人。

当天机老人将水龙斩破,那纷纷的水珠立即化成了一场澎湃的大雨。

大雨阴寒,在孟缺的控制下,使劲地腐蚀着天机老人的身体。

然而,大雨落停,天机老人并没被冰雨冰冻起来,他的身上虽然出现了无数的伤口,但是很快,局部化地又长出了新皮肤来。

天机老人淡淡地道:“没用的,老夫如今已是金刚之体,你是没办法杀死老夫的。”

“我不信。”

孟缺逼近天机老人,既然远战不行,他就来近战。

鼇游步施展到最高程度,孟缺的身法比鬼魅还快,仗借奇妙的身法,他两次偷袭得手,击中了天机老人。

但是,天机老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他的身体一隐形,亦跟孟缺见招拆招。电光火石之间。二人雷电般来,流星般去,均是极快的速度。

孟缺因为拥有龙血感应之力,所以,天机老人的隐形对他来说,形成不了阻碍。

反而,天机老人自以为自己隐形之后,所有人都应该是无法得见,所以他稍微大意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下,他就被孟缺逮住,然后拳打脚踢,最后还放出了一道千芒指,击中了他。

天机老人再度现身出来,捂着胸口,道:“小子,我猜的没错,你果然是能感应得到我。”

孟缺冷笑道:“没错,你就是化成灰,我也感应得到你。”

“哼,但这又如何,你还是杀不了老夫。”

“你别得意,我迟早会杀了你的。”

“哈哈哈……只怕你们没这个机会了。”天机老人笑得极是欢乐。

交谈中,忽然远处,明晃大喝了一声,喊道:“孟缺,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杀掉他。”

“什么办法?”孟缺猛然回首,赶紧问道。

“毒,用毒可以杀他。”明晃很有把握地说道。

“毒?”孟缺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或许还真可行。

却在明晃的话说完后,天机老人突然盛怒起来,提着剑就朝明晃冲了去:“老匹夫,你可真多嘴,找死!”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星灭光离

“哼,想当着我的面杀人?你想都不要想。”孟缺步踏鼇游,一闪身就挡在了明晃等人的前面。

天机老人瞳孔微缩,淡淡道:“好快的身法,怪不得异禽老鬼和戊疋老鬼都不是你的对手,看来是有道理的。”

孟缺冷笑道:“不止是他们,你也并非是我的对手。”

“哼,年纪轻轻却好大的口气。”天机老人讥讽了一声,旋即手中的天剑忽然上抬,指向苍天,剑身之上飞快地形成一种黑色的雾气来。

孟缺瞧他的手势,只觉眼熟,道:“这招不是饿鬼剑道的‘一瞬之光’么?你居然也会这一招?”

天机老人并未回话,略过几秒,他的身体整个儿变成了红色,额头上还长出了一对角来。这样的一幕,看在孟缺的眼里,同样是一点也不陌生。

“妖身化形,这是畜生剑道的绝技。”

惊讶间,天机老人手中的剑忽然又下摆,剑身又突然出现了雷光。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黑云涌动,雷蛇漫舞,这正是使用雷动八荒时才会出现的动静。

孟缺越瞧越糊涂,这天机老人是要闹哪样?

惊疑间,青莽忽然喝道:“孟缺,你小子别大意,如果我猜得不错,天机老鬼这是要使用天剑道最后一招,也是最强、最变态的一招,叫‘星灭光离’,你离他远一点。”

话落,孟缺还未有什么表示,天机老人已然冷笑着扫了青莽一眼,道:“不愧是老夫的徒弟,这一招老夫从未教过你,你却认得出来,真教老夫意外。”

“闭嘴,我已经跟你没任何关系,不是你的徒儿。”青莽冷喝一声。同时,他亦招呼起明晃等人,向后倒退了起来。

天机老人却冷冷地笑了一声,道:“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你们马上就要死了,不要想着逃走,没用的,你们一个也走不掉。”

忽然间,只见天机老人的身体浑身上下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

在这样漆黑的夜晚,他就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轮明月,在火场的中央显得异常的耀眼。

随着他的动作变换,他身上的光越来越浓郁。

青莽这一边,他紧咬着牙齿,不断地呼喝着身边的人:“快,赶紧离他远一点,快……”

从青莽那严肃且担忧的表情来看,孟缺能分明地看到一种本能的恐惧。

这让孟缺打心底产生了一种疑惑,到底天机老人的“星灭光离”是一种什么样的招数。居然能让青莽如此忌惮?

同一时间,五大神兽战做一团,嘲风跟赑屃自然不会是三大神兽联手的对手。

赑屃被貔貅逼得一直躲在乌龟壳子里不敢出来,而嘲风则被麒麟和睚眦左右夹击,早已经是重伤之身。只不过,它身上的伤基本上是来自睚眦。

睚眦一接到孟缺发布的战斗命令,它就疯狂地投入了战斗,一心只想杀死嘲风。

而麒麟怕的就是如此,它一方面要制约嘲风,另一方面也担心睚眦一个发狠,就把嘲风给杀了。

孟缺忽然灵机一动,想到:“对了,睚眦虽然拥有战斗不死的能力,也能为人疗伤什么的,但是同时它的身上也是带有剧毒的,特别是它那对爪子,毒性绝对不会比眼镜蛇要低。”

一想到这里,孟缺立即喊道:“鸡排,嘲风让给麒麟对付,你过来帮我对付天机老人。”

睚眦扑咬当中,听到孟缺的喊话,它还是不懈地扑倒了嘲风,在它的大腿上咬了一口。

嘲风吃痛,张嘴就喷出一道蓝色的火焰。

睚眦的身上也瞬间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红色火焰,蓝火跟红火碰在一起,相互抵消,转变成了紫色。二者都是拥有火属性,谁也伤不了谁。

睚眦见它居然还敢还手,冲着它的大腿,再次咬了一口。带走一块大血肉。

“呜~~”

眼看睚眦不肯就此罢休,更有想要一口咬碎嘲风喉咙的打算。麒麟赶紧冲到二者之间,将睚眦挤兑开来,以龙语严肃地跟它说了一句话。

睚眦很不服气地瞪了麒麟一眼,战意极浓的它,倘若不是因为此刻的情况,它甚至很想跟麒麟也打一场。

“嗷~”

睚眦仰天一叫,最终,它还是接受孟缺的召唤,调转过头,飞快地就冲着天机老人冲了过去。

攻击中,睚眦四足凸显锋利且乌青的爪子,显然毒性极强。

孟缺有了睚眦打先锋,他也不落后,鼇游步施展开来,亦从侧边发动偷袭攻击。

天机老人冷笑起来,蓦地身体一隐形,瞬间不见。

旋即,他突然就出现在睚眦的身后,扫出一剑欲将睚眦从中间一分两断。

睚眦反应极快,凌空一个跟斗,立如炮弹一样向着他反冲而去。

“反应真快!”

天机老人意外地赞了一声,然后又消失了。

孟缺忽地喊道:“鸡排,他在你的右边。”

睚眦闻声,毫不犹豫地就向右边扑了过去,锋利的爪子撕破空气,绿光隐隐浮现。

天机老人飞快地闪开,现身出来,瞪了孟缺一眼,怒道:“小子,还是你最碍事。”

言讫,似乎他蓄势也快完成了。浑身上下散发的白色光芒浓郁到了极点,

孟缺眉头一紧,道:“天机老鬼,别以为只有你有最后一招,我也有。”

孟氏的《虚灵三镜》本身就是极强的绝学,三镜全开之后,就能达到一个新的境界,名叫“虚灵镜”。

此镜,能同时使用水火雷三大属性,亦能将这三大属性融合使用。

顿时,只见孟缺手印变换非常迅速,一会儿是雷之印,一会而是水之印、火之印。

天机老人冷笑着看着他,道:“小子,别白费心机了,已经来不及了。”说着,手中的天机脱手而出,他自己本身银白色的光同时化出万千把天剑,以他自身为圆心,向外三百六十度全角度扫射而出……

“星灭光离!”

这一下,就像是宇宙突然爆炸了一样。天机老人浑身上下的光芒从极点的浓郁到瞬间的暗淡。

白光从他的身体脱体而出,就像是风暴一样,三百六十度地席卷而开。

只见,风暴所过之处,地面飞沙走石,坚硬如石头也在瞬间被摧毁成灰。火场熊熊之火焰,在碰到这阵白色光芒后,也是瞬间就被吞噬。

白色的光,既如风暴又如刺猬背上的刺。

全角度的攻击而来,作为敌对方的孟缺,根本无法躲避,三百六十度的攻击,无论躲到哪里都没有用。

怪不得之前天机老人说他们这些人一个也逃不掉。

孟缺狠狠一咬牙,忽然手印结完,身体于虚空当中消失。

旋即,周遭百米方圆之内,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法阵。

法阵出现一轮太阳和一轮月亮,然后更有一对阴阳双鱼在法阵中心游动。天机老人见这法阵诡异,便拔腿而动,欲跳出去。

这不跳不要紧,一跳之下,虚空当中仿佛有某种壁垒,竟是直接把他给反弹了回来。

然后百米方圆之内,浮现出一种罡气,内中一会儿炙热如火海,一会儿冰冷如十八层地狱,一会儿又如雷泽,三千雷动,雷霆万钧。

天机老人再度尝试逃离,却仍旧是被反弹了回来。

旋即,他便是见到,那一对阴阳双鱼仿佛活了过来,忽然飞了起来,在百米方圆之内,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来蹿起。

“咻!”

“咻!”

两道撕裂声响,天机老人低头一看,自己的胸膛上被划开了两刀。

惊骇未绝,又听“咻!”“咻!”两声。

这一次,阴阳双鱼突然一前一后,出现在天机老人的身边,然后在他反应不及之间,同时钻进了他的身体。

“冰雷火三重天!”

虚空当中响起孟缺的呼喊,天空上忽然落下暴雪,雪花片片盖在天机老人的身上,将他冻成了一个冰人。

而在此之间,他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样,居然一动也不动。

天空雪下完了,接着又出现了紫色的天雷,一道又一道地劈中天机老人。

经雷劫后,百米方圆又化为火海,天机老人被烈火焚烧,浑身上下,再次焦黑起来。

虚空当中,忽然孟缺的声音再次响起:“鸡排,撕裂他!”

早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鸡排睚眦,一听到这话,纵身就冲进了“冰雷火三重天”之中,狂叫一声,剧毒的锋利爪子向着天机老人一撕一抓,直接就把他分离成了两半。

旋即,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天机老人的残躯浮现一团耀眼白光,白光爆炸开来,就像是星球爆裂。

刺眼光中,睚眦被击飞数百米,与此同时,孟缺亦从天空上掉落了下来。

他浑身上下都是血洞,血流如雨……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融合的尸体

随着爆炸声的响起,白色的冲击波大范围的扩散开来。

孟缺从半空当中掉落下来的身体,亦被这冲击波震得飞出了上百米。

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血洞,血洞的成因,便是因为那“星灭光离”的威力。不得不说,天机老人的那一招“星灭光离”确实厉害,一旦施展,则会朝360度全角度攻击。百米方圆之内,谁也逃不掉,躲也没地方可躲。

尽管孟缺最后连蛰龙眠都用上了,依然还是被那些白色的光束给刺透了身体。

“砰!”

身体掉落在地,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

“孟缺……孟缺,你有没有事?”

浓烟被海风吹散,第一个从烟雾当中冲出来的人是唐琅,他看起来并无大碍。

在他之后,孟有才、明晃等人也渐渐现出了身来。

孟缺勉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当看到爷爷等人都没事,他松了一口气地又倒了下去。

唐琅小跑着来到孟缺的身边,看他居然全身上下全是血洞,也没敢动他,只是问道:“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天机老人呢?”

孟缺笑了起来:“我受的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天机老鬼已经被睚眦撕碎了,我们赢了。”

“赢……了??”唐琅不敢置信,突然听到“赢了”二字,他有一种幸福来得太快,让人感觉不真切的味道。

“对了,你们怎么一点事也没有?方才天机老鬼的‘星灭光离’全角度绝杀,你们是躲在哪里逃过了一劫?”孟缺大惑。

唐琅笑了一声,指着那浓烟散尽处的乱石堆里,道:“前面不是有个地洞么?根据常识,往地下走绝对是安全的,所以我们就躲进了那个地洞当中。没想到那洞还真深,下面全是水,我们躲在里面,没受到半点影响。”

“天机阁?”孟缺苦笑了一声,天机阁本来是天机老人用来修炼和关人用的,没想到在他使出必杀绝招的时候,天机阁却成了救人的洞府,说来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说话间,天空之上,一道火红色的光飞了回来,一落下地来,它现出了真身。正是睚眦。

它一看到孟缺受了重伤,赶紧来到他的身边,然后释放出一道绿光将孟缺整个人都给包裹了起来。

在绿光的笼罩之下,孟缺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

孟缺伸出手来,摸了摸睚眦的脑袋,道:“鸡排,这次可多亏了你。”

睚眦拱了拱脑袋,在孟缺的面前,它始终能保持一种温顺的态度。

唐琅忽然向周围看了看,道:“天机老鬼的尸体呢?”

孟缺道:“被睚眦撕碎了,现在,应该满地都是。”

“啊?”唐琅吃惊地跳了起来,然后走开几步,忽然他瞧见不远处的地面上,有着数道蓝色的光,星星点点的居然慢慢地移动了起来,他不由呼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在唐琅的一声喊叫声中,全部看了过去。

视线里,果然出现了异象。

只见地面上,大大小小的蓝光,居然像是活物一样,星星点点的慢慢集中到一个点,然后重合了起来。

孟缺忽然眉头一皱,他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似乎也有个东西在动,当即一起身,飞快地往后方一抓,将那个会动的东西给抓了出来。

一看,居然是一根断掉的手指。

这根手指应该是小拇指,因为它长得很细小,皮肤上长满了皱纹,这不应该是一个年轻人的手。在场的所有人,也没有一个人失去过小拇指,这说明,这根小拇指十有八九是天机老鬼的。

“居然还会动?”

这才是孟缺最震惊的事,天机老鬼明明已经被睚眦给撕碎了,然后在最后那一声爆炸之中,应当变成了粉末。

怎么,他身体的局部,还没死呢?

小拇指在孟缺的手中使劲地挣扎着,想逃离束缚,去跟那些其他碎片集合。

小拇指断裂的地方,同样闪烁着蓝色的光芒,跟那些地面上的碎片,一无二般。

孟有才看得浑身一抖,道:“大家小心,这天机老鬼有可能并没死透。”

明晃一脸严肃的表情,忽地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断裂之体可以重合。天机老鬼的确可能没死透。”

话刚落,那根被孟缺抓在掌心的小拇指,忽然奋力一挣,逃脱了孟缺的掌控,跳入地面,如蚯蚓一样,一弓一伸地爬行了起来。

“这……好恶心!”唐琅看不过眼,飞扑而去,一脚就将那根残指给踩进了土地,然后使劲地蹂躏。

明晃亦大声呼道:“大家行动起来,别让天机老鬼的尸体融合。”

一声喝罢,全员出动,于战场各处,搜罗天机老人的尸体。

不一会儿,唐琅就在另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条完整的腿,他一拣起这条腿,就跑了出来,道:“大家小心啊,天机老鬼的腿完全重合了,其他部分还不知道在哪里,明老爷子,咱们该怎么办?”

明晃一脸愁色:“这天机老鬼忒也变态,死成这个样子都死不了,这样的话,我们只有……”

他刚要说出处理办法,忽然正在给孟缺疗伤中的睚眦,纵身一跳就来到了唐琅的身边,一张嘴就将他手里拣来的那条腿给吞了下去。

见这一幕,所有人都惊愕了起来。

“这……鸡排你……你居然把他的腿给吞……吞了?”唐琅摸了摸头,骂道:“你个蠢睚眦,这能吃吗?”

睚眦抬起头,大眼睛眨呀眨,嗷叫了一声,表示并没什么特别的。

“……”唐琅彻底无语。

这时,孟缺亦能成功站起身来,他的伤恢复得很快。这才几分钟就已经好了六成了,成功进化后的睚眦,疗伤力比以前确实是不可同日而语。

另一边,四大神兽也处于一种安静状态。

貔貅就趴在赑屃的背上,吓的它一直不敢露出头来。而麒麟则一爪子踩在嘲风的脑袋上,亦让它动也不敢动。

孟缺慢慢地来到赑屃身边,左手掌心“战”字浮现,大喝一声“收”。

毫无阻碍地就将赑屃给收进了掌心,随即又走到嘲风处,故技重施地亦将之收进了掌心当中。

乱石堆里,明晃忽然提着一条完整的手臂走了出来,道:“天机老鬼的恢复速度极快,这条手臂也完全成型了。”

他的话才一落音,麒麟忽然冲到他的身边,一张嘴,亦跟睚眦一样,将那条手臂给吞了下去。

明晃吓了一跳,初以为麒麟要攻击自己呢。等他看到麒麟是冲着天机老鬼的那条手臂来的,顿时哑然失笑。

唐琅惊得下巴都快掉了:“麒麟、睚眦,不愧是一个娘胎生出来的,你们真有这么饿?”

明晃却笑了一声,道:“也许,这也是唯一能杀死天机老鬼的办法了,每只神兽吃一部分,那他就永远无法重合,这样一来,他必死无疑。”

“这样?”唐琅摇了摇头,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在一处浅水池边,青莽也全方位地搜索着天机老人的尸体。蓦地,他借着天上残月之光,看到那浅水池里荡起波纹一圈接一圈。他便来到池边,脚步刚至,他就发现在那浅水池的中央,此时正有一双诡异的双眸正死死地瞪着自己……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移花接木

看到那双眼睛,青莽的第一反应是谨慎地后退了一步。却见那池中,那一双阴冷的双眸慢慢地浮出了水面,那是一个完整的头颅,此时,它带着一抹和蔼而慈祥的笑。

“青莽,为师一向待你不薄,眼下为师处于危难之际,看在以往的情分,你可否帮为师一把?”

那个头颅,慢慢地漂浮在水面,真诚而恳切地说出一句话来,声音极小,小到只有青莽一个人能听得到。

青莽又退开了几步,扭头向周围看了看,发现其他人离自己都有好几十米的距离。听到那枚头颅说的话,他左手拳头一紧,就想动手。

可是,当多瞧了那慈祥的面孔几眼,他却又下不了手了,一时之间,他沉默了下来。

不可否认,曾经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青莽乃是将天机老人看做是自己的父亲的。

有句老话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青莽从小就被天机老人带大,在心里把天机老人看作是父亲,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当青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就突然对天机老人产生了敌意。一种愤怒的心情,油然而生,他亦曾几度想手刃天机老人,为自己在天之灵的母亲报仇。

可是,一当瞧见天机老人这副狼狈的样子,本来仇恨之心还未完全消除的青莽,竟有些下不了狠心对眼前这个头颅动手。

天机老人见青莽没有大声呼喊,便是猜到了他已经心软了,便又说了一句话来:“青莽,为师含辛茹苦地将你养大,虽然当年为师的确有过错,但养你不易,从某种角度来说,为师也并不亏欠你什么,为师教你武功,更还将天剑赠送于你,难道这还不足以看出为师对你的看重吗?”

青莽慢慢地下移目光,盯住天机老人的脸,道:“种何因,得何果,你可想过有今日这个局面?”

天机老人苦笑道:“老夫失策了,确实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哼,现在你肉身尽毁,只剩下这个头颅,我就算放你离去,又能如何?”

“为师已然看透世事,只想以这残躯安安静静地度过晚年,其他的,并不奢望了。青莽,为师请求你看在往日为师待你不薄的份上,且放为师一马。如何?”

这一刻的天机老人,没有任何的架子,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孤立无助的老人。

慈祥的面孔,诚挚的言语,在一个被他养了二十多年的青莽面前,有那么几秒钟,他的这种无助,就像是针一样刺痛了青莽的心。

青莽苦笑了一声,心里道:“看来,我真的是变了,居然连杀他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一念及此,他叹息地闭上了眼睛,道:“也罢,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我之间,也从此两清,我不再会记你的养育之恩,下次再见到你,我只会亲手杀了你。”

“谢了,好徒儿!”

天机老人欣慰一笑,然后头颅慢慢地升空,向着夜色浓郁处飞了去。

……

明晃、唐琅、孟缺、孟有才等人,打扫战场,最终将天机老人剩下的残躯都给找到,唯独少了头颅。

这些被找到的残躯,或是被睚眦吃了,或是被麒麟吃了,反正一点也不剩。

待到青莽回来,唐琅问他:“青莽,有没有发现天机老鬼头颅?”

青莽板着一张脸,没有半点表情:“没有。”

唐琅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这就奇怪了,我们找来找去,把他大部分的身体都找到了,唯独少了个头,那个头到底跑哪里去了呢?”

明晃扶起大猩猩,并一举将他背了起来,道:“你们也别管那么多了,天机老鬼大部分的身体都被睚眦和麒麟吞了,他就算还能活着,也不过是个废物,我们这些人都受伤不轻,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孟有才亦道:“明晃说得没错,我们这些人大部分都受了伤,还是先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先让睚眦给大家疗伤,等大家伤好了之后,再做计较也不迟。”

对此,孟缺并没意见。

唐琅也点了点头,看了昏迷中大大猩猩一眼,道:“好吧!”

……

茫茫黑夜,海风呼啸。

被一把大火给烧成废墟的天机城,在孟缺一等人离开了之后,死寂得就跟乱葬岗一样。

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跟黑暗融为一色,他于空旷的废墟当中现出身来。

扫目四望,看到天机城这才一夜之间,就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禁失笑起来:“任你天机老鬼如何了得,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孟氏的攻击啊,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此言方落,黑暗当中,亦有一道声音回起话来——“异禽,你又何必要说风凉话,老夫跟孟氏一族战斗之时,你在哪里?为何不见你来帮忙?”

说话间,一枚漆黑色的头颅闪烁着两点妖异的光,慢慢地从虚空当中飘了出来。

黑袍老者看到这枚头颅,也颇为惊讶,道:“天机,你也忒狼狈了些,肉身尽毁,只剩下这枚头颅了么?”

头颅冷笑道:“既如你所见,又何必多问?”

黑袍老者笑道:“我早就与你说过,孟氏那一族绝非吴下阿蒙,你也太大意了,竟独自与他们相斗。”

“哼,人多又如何?譬如你,只会躲在黑暗中看戏?”天机老人冷冷嘲讽。

黑袍老者摇摇头,道:“我并非是看戏,而是有自知之明,我绝非是那孟氏小鬼的对手,况且他还有三大神兽相助,比你起来,还多了一只。你认为,我为了你,犯得着冒险么?”

天机老人道:“也对,你根本犯不着为老夫冒险,天剑道毕竟是天剑道,畜生剑道毕竟是畜生剑道,我们虽是同属K组织,但毕竟宗门不同。”

“你明白就好,从今往后,恐怕K组织这个名字,也将不复存在了。天机,你好自为之吧。”黑袍老人说完一句,摇着头,转身而走。

天机老人阴毒地目光死死地盯着异禽老人,就在异禽老人刚刚走出第十步的时候,它突然飞了过去,一口咬住了异禽老人的脖子。

“你……天机,你想作甚?”异禽老人一觉脖子被咬,赶紧抓住了天机老人的头颅,想要将它扯落。

然而,天机老人咬得非常狠毒,一咬下去,精准无比地咬住了异禽老人的大动脉血管。

“你既如此懦弱,有着身躯也是浪费,还不如借老夫一用,老夫有了你的身体,便就有机会去复仇,你且等着看,老夫一定会将他们一个个全部杀掉。”

天机老人阴毒地说着,蓦然,嘴巴再次张大,逐渐咬进。一咬咬到了异禽老人的颈椎。

异禽老人使劲地扯天机老人的头颅,扯也扯不掉,当感觉天机老人的头颅突然散发出强劲的电流来,异禽老人浑身陡如被抽干了力气,一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

天机老人冷冷一笑,最后一口,终于将异禽老人的脖子咬断,然后移花接木,鸠占鹊巢,融合了异禽老人的身体。

重新站起,天机老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自己重生后的新手脚、新身体,他颇为满意:“异禽这老头,多年来习练‘妖身化形’,这副皮囊虽然老了点,但也并不差,哈哈哈哈……老夫重生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无法预料

一间豪华的餐厅里,孟缺几人经过一个上午的休息,如今正准备吃午餐。

到美国来的这些天,他们发现外国佬做的东西实在是难吃死了,也怪不得大把的老外到了中国吃到了烧饼油条,能谗出泪来。

大家围成一桌而坐,除了青莽,其他人一个不少。

青莽这家伙终究是不太合群,最终他也没认明晃,只是表面上对他的态度,要好了许多。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结束,他拿着自己的断手就走了。

明晃对此也没有阻拦,这个儿子已经这么大了,虽然是他亲生儿子,但是父子之间的隔阂实在太宽,毕竟有二十多年没见,这二十多年能够将至亲的感情洗刷成一种淡薄的陌生。

如今,明晃只希望这个儿子过得好就可以了,他也不奢望青莽能够常伴他左右。

孟缺、大猩猩、唐琅坐在一排,孟缺伸出左手,看着掌心当中的六大神兽,麒麟、睚眦、赑屃、嘲风、貔貅、饕餮,个个露出面目狰狞地图纹,在掌心当中栩栩如生。

大猩猩身上的伤早就被治疗好了,脸上甚至也没留疤痕,他看着孟缺掌心的六大神兽,忽然担心道:“天机老鬼的命可真硬,麒麟和睚眦把他的身体各自吞了一半,这真的没事吗?”

看大猩猩的神色,貌似他还担心天机老人会再从睚眦和麒麟的体内钻出来似的。

明晃笑道:“你多虑了,天机老鬼的身体被睚眦和麒麟吃了之后,绝对不会有半点生机的。你试想想看,睚眦虽然拥有战斗不死,且能与人疗伤的能力,但是它的本身是拥有剧毒的,天机老鬼被它吃掉,焉能活命?还有麒麟体温算是九大神兽当中最高的,只怕它体内的那部分到现在早就已经被消化掉了。”

“但愿如此。”大猩猩心有余悸地道。

至今他还是难以忘记天机老人死了之后,尸体重新融合,似要复生的那一幕。

“如果……如果天机老鬼真的没死,而且还复活了,那该怎么办?”大猩猩担心道。

明晃摆了摆手,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天机老鬼的身体除了脑袋之外,全被麒麟和睚眦吃了。你认为他剩下的那个头,能干出什么作为?”

“也对,一个头,又能翻得起多大的浪呢?”大猩猩释然,终于放下了心。

唐琅喝着红酒,悠悠道:“现在K组织算是名存实亡了,仅存的三大剑道都被我们收拾过,现在也只剩下国内的三大家族了。只要咱们回去把三大家族给收拾了,那么这天下也就大吉了。”

大猩猩豪气顿生,道:“区区三大家族算什么,孟缺,我先跟你说好,钱氏家族的事,你别插手,我一个人直接灭了他们全部。”

闻言,孟有才冷笑道:“猩猩小子,你也不怕风大了闪了舌头?”

大猩猩满不服气,道:“孟老爷子,你不相信我怎么着?”

孟有才笑道:“你如今虽然实力不错,但是你可别忘记了钱氏家族有神兽蚣蝮,你斗得过钱氏五老加蚣蝮的联手么?”

“这……”说起蚣蝮,大猩猩立即就结巴了起来。

蚣蝮在龙之九子当中,排行第五,是绝对的水中霸主。它跟赑屃有点相像,赑屃擅长防御,而蚣蝮则擅长攻击。

见大猩猩结巴起来,孟有才就笑了,“怎么?没底了?”

大猩猩脸色一红,道:“谁没底了,我才没有呢,区区蚣蝮,应该不再话下,我一定能搞定的。”

唐琅也笑了一声,道:“大猩猩,你可别把牛皮吹破了。”

“不信你走着瞧。”大猩猩忿忿道。

唐琅笑道:“好,我就走着瞧,倘若你能灭了钱氏,那我就以一人之力去灭了慕容氏,如何?”

大猩猩知道他这是在嘲风自己,也不理他,扭头过去,哼了一声。

吃东西间,吃东西的餐厅,忽然由安静变得嘈杂了起来。

几人向着门外一看,原来是一大群警方人来了。

他们一个个全副武装,手里拿着枪,一冲进餐厅,目标全然指着孟缺几人。

“别动,你们几个混蛋,把手举起来。”(英语)

孟缺几个大为疑惑,他们可没惹这些警察,怎么警方的人突然就找上门来了?喊话的警察,一边吼喊,一边对着身边的几个人说道着什么。

明晃听了一会儿,道:“看来他们就是冲我们而来的,那金发小子说好像是一个长官给他们发了条命令,所以整个区的警察都出动了,都在找我们。”

大猩猩心里纳闷:“莫非是我向着天机城开炮的事,被发现了?”

念头未定,那些警察突然毫无预兆地就开起枪来。

听到枪响,大猩猩浑身上下立即被黑色鳞片包裹,挡在众人之前,当成肉盾,恁是把所有的子弹都给挡了下来。

“你们这些杂碎,找死么?”大猩猩冷冷地骂了一句。

蓦然一低头,看到子弹落地,居然并非是实弹,而是一种类似于麻醉药一样的液体弹。

大猩猩挡完子弹,刚想发飙,突然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自己的身体好像轻飘飘的,两腿瞬间发软了起来。

而且还不但如此,他身体表面,沾过那些子弹里的液体的地方,居然都慢慢地出现了腐蚀迹象。

“大猩猩!”孟缺眼疾手快,大呼了一声,赶紧蹿到大猩猩的身边,然后抓起身边的一张桌子,向着那群警察就扔了过去。然后趁机扶住大猩猩,“你怎么样?”

大猩猩努力地眨了眨眼,道:“好奇怪,我感觉脑袋好像要裂开了,四肢无力,胸口钻心地痛,这……到底一回事?”

“难道这液体子弹有毒?”孟缺如此怀疑着,并不迟疑,抓起大猩猩就飞快地向一边的侧门冲了去:“先离开这里再说。”

大家都发现了大猩猩情况不妙,明晃抄起吃饭的餐桌,疯狂地对着那些警察砸了过去,当场砸翻十几个人。

唐琅大哼一声,酒瓶子、餐盘子被他圈在一处,然后放手一推,酒瓶子和餐盘子就跟暗器一样被放射了出去。

噼里啪啦,一阵碎响,打得那些警察狼狈的抱头鼠窜。

上百个警察,成功被击退,其时大猩猩已然昏厥了过去。孟缺见他情况不对,连呼了两声,却没得任何应答。

孟有才道:“先离开这里再说,必须让睚眦抓紧时间给他疗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孟缺扛着大猩猩,走在第一位,当来到侧门将门一推开,他的脸色瞬间一变,看到外面人山人海全是身穿制服、全副武装的警察,他猛然后退,将门又给关了起来,道:“这边也有人。”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天机老鬼

面对这样的情况,孟缺也顾不了太多了,当即就将睚眦放了出来,道:“鸡排,赶紧给大猩猩疗伤。”

睚眦丝毫没犹豫,从孟缺手心跳出来之后,就伏在了大猩猩的身边,释放出一团绿光,将他全身包裹。

唐琅盛怒已极,拔出修罗剑,就欲来个大开杀戒。

明晃却及时将他拦住:“光头小子,别冲动,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是普通人,但是他们枪里的子弹可不普通,你看看,连大猩猩的鳞甲护体都抵挡不了那毒性的攻击,你也一样会抵挡不了,不要冲动。”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站在这里让人打?”餐厅外面人山人海的,警察越来越多,而且每一个警察的手里都有枪支。

孟有才道:“你们在里面待着,这些警察不识好歹,就让我来教训他们。”说着,立即施展六合离火,六道火焰飞将出去,碰人就燃。

短短片刻,就有上百人被大火引燃。

可是,外面的警察数量毕竟太多,这火势才刚刚起来,就有人放开了消防栓,大水喷将出来,火焰很快就被控制了下来。

孟有才暂且倒退,忽地再化水之镜,借水之势幻化水龙若干条,冲击人群,直接碾压一片。

却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人群当中跳了出来,他手里握有一把蓝色长剑,剑一挥,一道剑气直接将水龙斩断。又挥两剑,将孟有才逼得步步倒退。

当孟有才恢复本体,放眼看去,一瞧见那突然来到的黑衣神秘人,面色骤然铁青,冲口叫道:“天机老鬼?”

那黑衣人冷笑连连,道:“尔等,万万没有想到吧?”

“你……你怎么还活着?”孟有才声音颤抖了起来。

天机老人道:“老夫本就是不死之身,怎么可能轻易地被你们杀死?”

孟缺、唐琅、明晃三人听到说话声,赶紧跑出了餐厅,目光直向,盯住天机老人。三人同时脱口呼道:“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扫了孟缺一眼,道:“孟氏小子,老夫万没想到,你孟氏的虚灵三镜居然还有那最后一招,果真厉害,老夫还真是小瞧你们了。”

孟缺气不打一处来,登时喝道:“手下败将,你苟留性命,居然还敢来造次?”

天机老人笑了笑,道:“之前是老夫太大意了,如今老夫有千军万马做帮手,恐怕这次败的,将是你们。”

孟缺冷笑道:“你认为就这些小杂碎就能胜得了我们?”

天机老人自信满满:“我的这些手下虽然都是些普通人,但是他们枪里的子弹可不普通,乃是老夫研究了十数年才研究出来的一种剧毒。它的厉害,你们应该见识到了吧,任你们有多强,也抵抗不了这毒性。我手下之人,个体实力虽弱,但胜在量多,哼,你们若自信胜得了老夫,大可试试看。”

说完话,他两手一挥,旋即那成百上千的警方人同时发射警枪。怪异的子弹被打出来,形成了一场毒雨。

“闪开!”孟缺释放出追影剑,在众人的外围形成一道防御圈,将那些警察射来的子弹全部阻挡了下来。同时,他更是放出若干道千芒指劲,冲进人群,几个眨眼的时间,就灭了上百人。

但是,这根本是杯水车薪。警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天机老人也不知道在这波士顿担任了一个什么要职,居然能够调动这么多警察。

而且警察之后,似乎还有一些身穿军装的士兵,从这亦可得知,天机老人不但手握警方重权,更手握兵权。

人山人海的警察和军人见到孟缺那神乎其技的剑法,一个个惊为天人。在此之前,他们可从来没见过拥有这般能力之人。

然而,天机老人却没给他们吃惊的时间,忽然厉声喊道:“都给我开枪,不停的开枪,射死一个算一个!”

军令如山倒,成百上千的警察、士兵,得令立即扣动扳机,机枪、手枪,哒哒哒地作响。

子弹如暴雨一样疾飞,密密麻麻的。

孟缺将众人拉回餐厅,然后干脆放出麒麟来,道:“麒麟,给我教训一下这些人。”

麒麟怒吼一声,跳出手掌,它冲出餐厅,撞进人群当中,四足一踏,然后百米方圆之内,立即形成了熔岩沼泽。

无数个警察、士兵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天机老人却漂浮在空中,安然无恙。

“我倒是忘记了麒麟还有这个能力,不过无妨,老夫手底下人多得是。最近的一个军区的人只要全部调动过来,起码也有四五万人。哼,如此多的人,就算打不死你们,也足以累死你们。”

孟缺等人回到餐厅,将门窗全部关了起来。孟缺来到大猩猩身边,见他身上那些被毒药腐蚀的地方已经慢慢地愈合了。天机老人的毒药虽然非常毒,但是好在睚眦能解。

“大猩猩你怎么样了?感觉有没有好点?”

大猩猩握了握拳头,有气无力地骂道:“狗.娘养的居然用毒,等一下,我要拔了他们的皮。”

孟缺见他没什么大碍,就将左手手心当中的貔貅也给放了出来,道:“貔貅,天机老鬼居然还没死,你现在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去吧,千万别客气。”

大猩猩听了一惊:“天机老鬼……没死?”

“嗯,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居然又复活了,不过,这只是短暂的,我饶不了他。”孟缺满脸杀气。

貔貅听了孟缺的话,它一抖毛发,威风凛凛如箭一般就冲出了餐厅,然后目光向人群堆里一扫,果断地盯上了天机老人。咆哮一声,愤怒地扑了上去。

天机老人表情一肃,蓦然喝道:“孟氏小子,你如今当着众人之面释放神兽,难道忘记了四大家族的族法家规了么?”

四大家族都有族法家规,其中有一条,基本上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不得在普通人面前展露实力以及特殊能力”。

孟缺一听这话,没好气骂道:“族法你爹,家规你妹,老子遵不遵守族法家规关你屁事?”一话说完,他自己更不客气,一举冲出餐厅,喝道:“天机老鬼,再让你尝尝‘冰雷火三重天’的滋味!

(PS:最近都是白天更新的哈,晚上别等了,大家也改改作息。早睡早起身体好!^-^)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横扫

天机老人前一次就是败在孟缺的“冰雷火三重天”之下,这下听到孟缺又将使出这一招来。他赶紧向后撤退,如今的他虽然已经复生了,但是身体并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他原来的身体是不死之身,如今的身体换成了异禽老人的身体,虽然是“妖身”,但是却是可死之身。

遂,他自然是不敢正面抵抗。

天机老人飘身一退,轻轻松松就退开了几十米,然后大声喝道:“赑屃、嘲风,你们此时不出来,更待何时?”

昨天夜里,天机老人乃是亲眼看着赑屃和嘲风被孟缺收进了左手掌心,他对此虽然万分疑惑,不知道孟缺是以什么样的手法将它们收进去的。但是他跟赑屃和嘲风相处多年,彼此之间有一种强烈地感应。

在他这一喝之下,孟缺的左手光芒大展,赑屃和嘲风的纹路闪亮了起来,而且连那只暗淡了很久的饕餮暗纹,也跟着闪动了起来。

“哼,就凭你们也敢造反?”孟缺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双手一合,以雷电之劲放射而出。

雷电滋生,孟缺的手掌当中立即响起嗞嗞的声音,而且浓烟直冒。

当将手松开,手心当中的三头神兽纹路已然是安静了下来。

赑屃、嘲风、饕餮被束缚在手心当中,本来就被压制了大半的能力,这下又受到孟缺近距离的高强度雷电攻击,它们自然是受不了的。

孟缺恶狠狠地盯着掌心,道:“你们若再敢造次,我不介意杀掉你们。”说话的同时,他释放出无穷无尽的杀气来。

嘲风纹路、赑屃纹路受其震慑,果然不敢再动分毫。饕餮纹路,被这一吓,更是暗淡无光,再也不闪动了。

天机老人退开五十余米,始终跟孟缺保持着这个距离,再次喝道:“赑屃、嘲风,你们此时不出来,更待何时?”

第二次召唤,孟缺手心当中的纹路,半点光圈也不闪。

对此,孟缺稍觉满意:“这样才像话!”

其时,餐厅之外,百米方圆内都是岩浆沼泽。警方的人和军方的人死了不下千人。

有着岩浆作为天然壁障,孟缺也不急着去找天机老人算账。

先回到餐厅里,大猩猩的伤慢慢地好得七七八八。孟有才甚是恼怒,道:“天机老鬼饶他不得,缺儿,这一次你万勿再给他机会,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一片指甲都不要留下。”

孟缺点点头,道:“我会的。”

唐琅站在窗边,一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忽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天机老鬼跟昨天晚上的天机老鬼有点不一样?”

疗伤中的大猩猩没好气地道:“什么不一样?不就是换了件衣服么?”

唐琅摇头道:“不对,天机老鬼的手有一只是洁白如玉的,另一只漆黑如墨,今天他两只手都是白色的,且带一种妖异的红色,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而且他的身体不是早就被睚眦和麒麟吃掉了吗?”

提到这一点,所有的人都注意了起来。

孟缺眼力颇佳,这时,也来到窗边,仔细地瞭望了一眼,竟看到远处的天机老鬼的脖子,居然有着一条猩红色的疤痕。

再看到那具似曾相识的身体,孟缺摸了摸下巴,吸了一口冷气,道:“莫非,那……那身体是异禽老人的?”

异禽老人常年习练“妖身化形”,所以他的双手有一种妖异的红色,而且,上次孟缺跟他见面,他就穿着这样一身黑色的长袍。

唐琅脸色微变,吸了口冷气,道:“应该不会吧,异禽老人好歹也是畜生剑道的宗主,他跟天机老鬼也算得上是同门,天机老鬼不至于会向同门下手吧?”

孟缺冷笑道:“这可说不准,你可以想象一下,以天机老鬼那样的人,一般人的身体他能瞧得上眼?”

听这一说,唐琅觉得颇有道理,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也对,一般人的肉体,他绝对看不上眼,也只有像异禽老人那样的跟妖怪一样的身体,才能勉强入他的法眼。如果……如果真是这样,这天机老鬼还真是丧心病狂了。”

“哼,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明晃忿忿地道。

这时,睚眦忽然嗷叫了一声,然后扭着脑袋走到了孟缺的身边,毛茸茸的耳朵擦了擦他的手。凶狠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外面五十多米外的天机老人,很显然,它有非常强烈的战斗欲望。

大猩猩活动了一下筋骨,也站了起来,看起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他,也忿忿地道:“还好鸡排会解毒,不然的话,我可真要死在这里了。奶奶个胸的,他们这毒针还真是要命。”

明晃冷冷地看了那些毒针一眼,道:“这些毒针里面的药剂,我大概知道都是些什么成分,其中含量最多的,当属强性‘硫酸’,这东西的腐蚀能力非常强,你们一定要万分小心。”

众人点了点头,随即,孟缺道:“既然大猩猩也好了,那咱们干脆杀将出去,普通人交给爷爷和晃爷爷解决,大猩猩、唐琅你们两个助我收拾天机老鬼。”

“好!”

这个提议,大家都没异议,孟有才和明晃当即就从后门那边冲了出去。

大猩猩怒不可遏,很记恨刚才的中毒之仇,他一跳出玻璃窗,身体浮在半空当中,道:“哥休息了一整个上午,身体正好处在巅峰状态,来吧,唐琅,咱们再来一次合击之术。”

“好!”唐琅大吼一声,当即就巨灵显圣,他的身体从一米七突然拔高两米、三米、四米、五米。

偌大个餐厅都被他的身体给撑垮了,但这还远远不止。

撑破了餐厅之后,唐琅干脆将餐厅的二层楼直接给掀翻,巨体膨胀到十米之高。蓦地,巨掌一伸,喝道:“大猩猩,上来。”

大猩猩双手结印,大吼一声,浑身金光唱梵,三十二金刚从背后浮现出来。纵身一跃,就跳上了唐琅的手掌。

孟缺看得带感,摸了摸睚眦的脑袋,道:“鸡排,我们也上,这一次,管他规矩不规矩,就算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们不一般,我也不管了,这天机老鬼就是欠虐,走,我们上!”

睚眦早就蓄好了势,就等着孟缺这句话。

听罢,它四足一蹬,撞烂一堵墙,疯狂地冲向天机老人。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无敌

“去!”

巨人般的唐琅,抓起大猩猩就跟投标枪一样投了出去。

大猩猩身如炮弹,双掌当前,结金刚印,带着一缕耀眼的金光疾射。

天机老人再次避开,忽地,他一伸手,远处突然炮响,一枚炮弹由高空落下,洒下白色的毒液纷纷如雨。

“小心,这炮弹有毒!”

孟缺大喊了一声,放出火之镜,以火为伞,遮盖在所有人的餐厅上头。

烈火熊熊,温度奇高,那些落下来的毒液在进入烈火之后,便难以落得下来了,多半被蒸发掉。

唐琅身如巨人,目标太大,容易遭到毒液攻击,顿时赶紧缩回原体。

而大猩猩,如炮弹一样砸向天机老人,这次如昨天晚上一样,虽然被天机老人躲开了,但是他落地时溅起的大量岩浆,有大部分飞到了天机老人的身上。

岩浆温度甚高,天机老人的衣服,皮肤瞬间全烂。右手手臂,几乎可见白骨森森。

天机老人如今的身体并不是不死之身,复原能力也没有自己本来那么厉害。当见到手上的伤,他怒哼一声,瞪着大猩猩,道:“跟猴子一样的小子,你真以为老夫杀不了你么?”

大猩猩蹿来蹿去,专门借岩浆来攻击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忽地挥动剑式,一龙一凤飞跃而出,正是天剑之“龙凤呈祥式”。

龙凤不结合则已,一旦结合,刚柔之力合二为一,威力可暴增数倍。

大猩猩身型骤停,一不做二不休,双手一合以金刚印向前推出——“万佛朝宗!”

这一掌施展出来,三十二金刚脱体而出,全然向前迸进,梵音弥唱间,那一龙一凤寸寸爆裂。

天机老人受到能量波及,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三步。一时,心中骇然:“这异禽老儿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虽常年习练妖身化形,但龙血之力的含量不及老夫三分之一,竟连这只‘猴子’都收拾不了,真是气煞老夫也。”

一龙一凤被震碎,三十二金刚的余劲却未消。

一路横扫而过,地面岩浆爆起三丈余高。

天机老人一剑向前刺去,顶住那三十二金刚,一时火花四射,强大的推力推得天机老人如山岳倾塌,颓势难止。

“岂有此理!”天机老人蓦地身体旋转起来,天剑一动,放出一道旋转的飓风来——“飓风破!”

飓风破迎上三十二金刚,这才砰、砰、砰连声爆炸了起来。

天机老人面色大变,心中暗道:“异禽老儿的身体着实不行,看来今次不适合跟他们硬战。”

此念一生,他便想着撤离此处。

却在这时,孟缺和睚眦从后方杀来,封住了他的去路。

“天机老鬼,你还想逃么?”孟缺冷冷地盯着他,也不自己亲自动手,只给睚眦使了个眼色,道:“鸡排,别客气,给我宰了他。”

“嗷~~”

睚眦龇牙咧嘴,一扑就去。

天机老人赶紧扭身一闪,手中天剑一横,喝道:“匿剑术!”

声落,他的身体于空气当中消失不见。

孟缺略为惊讶,这天机老人居然也会饿鬼剑道的剑招?

但是,这难不倒他,当初在饿鬼剑道的时候,异禽老人曾以这一招在孟缺的眼披底下逃过一次。这一次,他决计不会再让天机老人再逃一次。

登时龙血感应之力释放出来,立马就锁定了天机老人的所在点。

“在你的右边,鸡排,直接扑过去。”

得孟缺的指挥,他指哪,睚眦就攻哪。反正它身带剧毒,四只爪子锋利无比,且战斗不死,没有任何惧意。

天机老人焦急不已,且躲且闪,欲以远离孟缺。

蓦地,他闪身跳开,数丈,再一伸手。似是释放什么信号。

可是,信号被释放了之后,却并没见到有什么异动。

他不禁大奇地向远方看去,视线中,只见一只身体巨大的麒麟,追着一群美国大兵又撕又咬。凡它所过之处,皆变成了岩浆之地。

本来好好的布局,这下子全部麒麟给打破了。

“可恶,莫非我天机老人的命数当真只是如此?”

一念方起。忽然,十余丈外的孟缺,浑身上下带着一缕雷光,闪电般地从天机老人身边掠过。

隐身中的天机老人瞳孔忽然瞪大,目光一垂,只见腹部鲜血如箭般飙射出来。

“你……”

孟缺猛然回首,手中白光一闪,一柄短剑从天机老人的后背穿插而入,直中心脏。

“我早就跟你说了,你无论怎么隐身,也逃不过我的感应。”

天机老人的身体被刺中了要害,这副躯体显然是无法再用了,很快,他就从隐身状态还原到普通状态。

一旁的大猩猩,见天机老人一动不动,趁机扑跳上来,横掌一切,就从天机老人的脖子处斩了去。

手起掌落,天机老人的脑袋堪堪从疤痕处断裂。

旋即,天机老人目光一红,变得狰狞而凶残。一盯准大猩猩的脖子,张嘴就咬了去。

大猩猩眼疾手快,赶紧把天机老人的脑袋给抓住,喝道:“好你个天机老鬼,杀也杀不死,原来你是这样夺人躯体的。”

孟缺飘身而至,从天机老人的残躯上将追影剑拔了出来,跳到大猩猩身边,照着那人头的天灵盖,就扎了下去。

天机老人凶残的面孔,突然冷静了下来,目光上抬,然后又偏头扫了一眼孟缺。

“人……人之剑?”

“没错!”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回程

“嗷~”

貔貅忽然冲了过来,一张嘴就将天机老人的头颅给叼走了,它犹记得当年之仇,咬住了天机老人的头颅之后,使劲地嚼碎,然后完全吞掉。

孟缺苦笑了一声,总算也松了一口气。

天机老人比起昨天晚上,实力弱了大半也不止,所以才能这么轻易就将之摆平了。

以天机老人的打算,他肯定是想借用那种他研究了十多年才研究出来的毒药来毒杀孟缺这些人。但他一定没料到孟缺这边的人能够配合得这么默契,相比之下,他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任何的帮手,所以也才会败入如此之境地。

像饿鬼剑道、畜生剑道,除了宗主之外,还有大量的弟子。而天剑道的天机城里,除了天机老人,似乎再无其他的人了。

兴许,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

一个人一旦太高傲、太自负了,就不屑跟其他的人处在一起。

天机老人无愧于六大剑道第一人的称号,也正因为这样,他鲜少与人来往,即便是异禽老人、戊疋老人,他也极少接触。

他跟异禽老人的关系,倒还算不错,偶尔有时,两人还会汇聚一处,喝喝酒,随意聊聊。

而戊疋老人,自从当年天机老人摆了貔貅一道,取了它大量的血,不但貔貅从此敌视于他,就连戊疋老人也记下了这个仇,老死也跟他不相往来。

孤家寡人的天机老人,也许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今日会有此一败。

……

孟缺这边的战斗结束,爷爷那边,也扫得差不多了。

那些普通人,根本不是他跟明晃两人联手的对手,二人横扫碾压,冲到哪里,那些士兵就死到哪里。也可以说,这是自美国独立战争之后,在本土呈现的最血腥、最暴力的一战。

然而,这一战的结果和原因,最后却被官方从多方面进行消息封锁。

下午时分,军方派出了大量的人来打扫战场,将一切战斗痕迹全都抹除掉。

这场战斗的真正原因,说来既玄乎又无法令人置信,肇事者都不知道是谁,但警方和军方的人却死了成千上万,另外据说还有若干只怪兽也出现了。

这样的说法,显然难以服众,所以官方干脆找借口说是在实地演习,暗地里却在从各方面追查肇事者的身份。

孟缺等人,在此之中,早就离开了波士顿。

回国的路程是欢乐的,所有人的心情都非常的轻松。

飞机的窗外,白云连片,如天宫一样。偶尔稀疏的云层处,破开窟窿,能见宽广大海。

“怎么?你在想什么?”大猩猩看着孟缺若有所思的样子,忽地好奇地问了一句。

孟缺把玩着手机,道:“我很想知道,当初那个给我发短信让我们离开波士顿的人到底是谁。我问过青莽,他说他并没给我发过短信,而既然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大猩猩笑着,随口说道:“也许是你亲妈也说不定。”

他这只是随意一说,却刚好点中了孟缺心中所想。

孟缺向爷爷问道:“爷爷,当初我记得你跟我说,我当初是被人像送快递一样送到家里去的,我当时的身上除了一块夔龙玉佩,就再也没其他什么东西了吗?譬如说联系方式什么的?”

孟有才叹道:“很遗憾,什么都没有,除了那块夔龙玉佩,就再无其他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妈妈尚在人世。”

“真的?”孟缺对于这个答案很激动。

孟有才苦笑道:“当然是真的,她若是死了,如何能生出你来?只不过她为何久久不出现跟你相认,这个原因我就不知道了。兴许她也有她的苦衷吧,也许另外成家了,也是未可知的事。”

“也对。”孟缺微微一笑,此行虽然没有能见到亲生母亲,但是他能知道母亲还活在人世,仅是这一点,已经很能让他满足了。

从小到大,他的生命当中唯一的亲人只有爷爷,也习惯了只有爷爷。

如果亲生母亲突然跑出来,或许自己还有些不习惯呢。

也许,这样的结果,也才是最好的吧。

只要她能过得好,认与不认,又有何关系呢?

“话说,此间事一了,我们也能准备准备可以去异世界了。说起来,我还真是挺想念那只黄金大狮子,另外还有迪娜和亚木昆老爹。”孟缺双手放在脑后,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闻声,孟有才笑了一声,拍着明晃的肩膀,道:“老伙计,天机老人一死,你也该将心结散去了。我听缺儿说异世界宽广无垠,新奇不已,我们虽已经大把年纪,但有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明晃亦笑了一声,道:“那是当然,异世界我向往已久。那地方既然宽广无垠,那咱们过去就开疆裂土,干出一番霸业出来。待我过去,兴许还能研究出返老还童的神药也说不定,到时候,嘿嘿,咱们可以各自创建王朝,想来该是多么热血、风光的事。”

这一番话说得连大猩猩和唐琅都激动不已,但是他们最后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决定在这个世界再玩三十年,如果三十年后在这边玩腻了,到时候再考虑去异世界。

五人聊得起劲,麒麟忽地以念力传声道:“人类,你可别忘了跟我的约定,我还有三个兄弟没找回来,你休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孟缺哈哈一笑,道:“你放心,你另外三个兄弟,我绝对会帮你找回来的。它们分别在钱氏、慕容氏、王氏这三大家族的手中,如今这三大家族,对我们来说根本不在话下,所以,这只是小事一桩。”

话罢,孟缺以手指噍了点水,在桌板上画了三个点,正是钱氏家族、慕容氏家族、王氏家族的大概所在位置。

然后问道:“爷爷,你们说,我们回去之后,该拿哪一个家族先开刀?”

孟有才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道:“这还用说?当然是王氏家族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为狴犴而来

华夏,首都国际机场。

飞机是翌日上午到达的,孟缺几人下了飞机,终于踩上自己国家的土地。但他们并没有出机场,而是马上又订了机票转道去王氏家族的地盘——SY市。

初春的天,大东北是冰冷的。

据天气预报说,前几天首都才刚下过雪。

孟缺、大猩猩、唐琅、孟有才、明晃五人谁也没有离队,当初在美国的时候,大猩猩和唐琅曾说,钱氏家族和慕容氏家族交给他们两个人就可以了。这样的话,自然只是开玩笑的。

也许,除了神兽不说,他们俩还真能拿得下一个家族,但是有神兽在,他们无法拿得下一个家族。

神兽,到底还是需要孟缺是收。除他之外,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收得下。

首都到SY,距离不长,仅一个小时,五人就到了。

王氏家族对孟缺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他曾经踏足过王氏山庄。此番来,他也不想像大猩猩他们说的那样,直接大开杀戒。

如果能不杀人,他是不会随便乱大开杀戒的。

因为,毕竟王雪怡是王氏家族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王雪怡如今还给他怀了个孩子,算起来王氏家族也是他的娘家人,尽管四大家族祖辈上有仇恨、有矛盾,这毕竟已经过去上千年了。

人,不能只活在仇恨当中。

去王氏山庄,孟缺轻车熟路,下了飞机之后,他就弄了一辆车来,载着其他四人风风火火地就向王氏山庄而去。

SY市大雪纷飞,俨然成了一片白色世界。孟缺承认他很不喜欢这样寒冷的地方,因为在这样的地方,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必须要穿得厚厚的。

男人穿得厚厚的倒没什么关系,女人要是穿得厚厚的,就难免影响美观了。

试想想看,一个身穿大袄的美女,和一个穿着小短袖和粉红色超.短裙的美女,你愿意看哪一个?你愿意追哪一个?

所以嘛,如今海南的腐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蜿蜒的山路,进入的仿佛是一片雪的世界。

大树、高藤,被雪霜裹盖,不但颜色霜白,更还吊垂着亮晶晶的冰凌。虽说这北国世界严寒冰冷,但是也并非是一无是处,至少,他们这里的雪国世界风景以及冰雕还是很值得称赞的。

“你确定你没开错路?”眼看目的地遥遥未至,大猩猩疑神疑鬼地问了一句,生怕孟缺走错了路。

孟缺微微一笑,车子继续直开向前,道:“放心吧,马上就到了,并且我感知到已经有人出来迎接我们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大猩猩坐在副驾驶,拿着望远镜向前面望了望,果然这一看就看到了好几个人,站在雪白的地面,正目光不善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车子,很快就靠近了。

挡路者,一共七人。见到陌生的车辆靠近,他们其中一者,厉声喝道:“停下,来者何人?”

孟缺依言,果断地挺了下来,然后扬声道:“我乃王雪怡丈夫也,你们速速放行吧。”

七人中,一目光锐利者,立时叱喝道:“放屁,王雪怡的丈夫是王瑞安,你是老几?”

孟缺笑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前任和现任么?”说着话,他开门走了下去。

那七个王氏族人中,有一个人对孟缺颇有印象,忽地道:“我认得他,他是三大家族联合通缉的人,叫孟缺。”

其他六人立即警觉,“好哇,三大家族满世界的通缉你,你非但不躲起来,还大摇大摆地跑到王氏山庄来送死?我们成全你。”

言讫,七人联手,各自释放了一道风刃出来。

眼见七把飓风形成的刀刃,狠狠地飞射而至。

孟缺面不改色地轻轻一挥衣袖,轻描淡写地放出一缕金光,将那七道风刃全部击落。

“噌!”

“噌!”

“噌……”

金光之硬,无坚不摧,风刃在金光在狙击下,根本无法抗衡。

七个王氏家族的人大吃了一惊,他们七个俱不是庸手,每一人都算得上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然而,他们这七人联合起来,居然还败不了一个孟氏族人。

“再来,火龙气焰!”

七人不罢休,再次联手,这一次使出火属性神技。火龙气焰,狂傲霸道,七人出手,放出七条硕大的火龙,张牙舞爪,齐飞而出。

剧烈的高温一升起,地面的积雪瞬间融化。

“没用的。”

只见孟缺双手合在一处,捏了一道火之印法。往前一推,那七条火龙迸来,竟俱被他的双手给吸收了进去。

“啊!!怎么可能?”王氏家族七个人震惊得面色大变,相互一使眼色,其中一人道:“快去禀告长老和族长。”

言罢,立有一人撤步,向王氏家族跑去。

孟缺收掉了七条火龙,然后双手负背,淡淡地道:“你们不要逼我,看在王雪怡的面子上,我不想对你们大开杀戒。我此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你们王氏家族交出狴犴,只要我带走狴犴,绝对不为难你们。”

“哼,休想,狴犴乃我王氏镇族神兽,岂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六人虽然自知不是孟缺的对手,但还是排成列队,堵在道路中间。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王氏双煞

狴犴在王氏家族的存在已经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了,一直以来狴犴都是作为王氏家族的守护神以及镇族神兽的象征,地位之高,近若神明。

孟缺一来就说要带走狴犴,做为钱氏一族的人来讲,他们自然是不会把自己奉若神明的神兽给交出去。

更何况,对方才来几个人而已,虽然孟缺的手段很不一般,但是他们相信只要族长一到,一定能把这个家伙打得落花流水。

“姓孟的小子,有种你就在这里给我等着,你想要狴犴,只要我们的族长发话,我们二话不说让你带走。”六个人中,有一人眼神闪动了几下,脸上弥漫开一种紧张的严肃,此般激将法虽说手段低劣,但就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孟缺冷冷一笑,自然也知道对方是在拖延时间而已,但他并没有对眼前六人动手。他也希望此行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能不流血是最好的。

那六个人,见得孟缺果然“中计”,彼此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十余分钟之后,王氏山庄当中,奔出了大量的人来,风风火火,既如潮水亦如山崩,陆陆续续。

堵路的六人回首瞧见援军到达,忽然其中一人笑了起来:“双煞来了!”

人潮分左右两股,左边势力以一名二十岁左右身穿红色劲装的汉子当先,右边以一名同样是二十岁左右身穿绿色劲装的汉子当先。

此二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王氏双煞——王糸阴、王糸阳二人。

二人及近,异口同声吼道:“谁人胆敢犯境王氏山庄?”

他们的出现,让堵路的六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顿时六人纷纷散开,说道:“阴煞,就是他们几个。”

“阳煞,干掉他们几个。”

王氏双煞得到汇报,目光一径盯上了孟缺。

红衣者乃阳煞王糸阳,他忽一冷笑,道:“是你?孟氏余孽,是也不是?”

孟缺听着心里不爽,道:“你爹妈怎么没教你什么叫礼貌?”

“放肆!”

阴煞阳煞同气连枝,闻言一怒,二人同一时间出手,放出一道风刃出来。

他们释放的风刃跟一般王氏族人释放出来的风刃并不一样,阳煞顾名思义其人的天赋武学属性是走阳刚一脉的,所以他的风刃当中还含有烈火属性。

阴煞,同一道理,他的天赋属性走的是阴寒一脉,所以他的风刃当中有风雪属性。

这一热一寒两道风刃,由两个方向,分别射向孟缺。

孟缺面色未改,忽而淡淡一笑,道:“相传王氏家族的《天魔策》跟孟氏的《虚灵三镜》很有相同之处,钱氏家族和慕容氏家族的绝学,我均有涉猎,唯独你们王氏家族的《天魔策》我从没学过,干脆今日我也学上一学。”

言罢,他学王糸阴和王糸阳方才的手法,依样画葫芦,霍然两手分开,其掌心当中,各自形成了一道风刃。他仅是模仿而为之,居然还真让他给模仿出来了。

同样是两道风刃,随着他双手一挥,那两道风刃就射了出去。

孟缺精通《虚灵三镜》,可以控制冰雷火三种属性,所以,这两道风刃在他无意识的操纵下,也蕴含了这三种属性变化。

只见到他释放出去的那两道风刃,既带红色,也带白色,更带银紫色。

红色是火,白色为冰雪,银紫色为天雷。

火在左,白在右,银紫色居中,

这样的两柄风刃飞射而出,恰好撞上王糸阴和王糸阳的两道风刃。

“砰”

“砰”

两声脆响声荡开,王糸阴和王糸阳二人的风刃被从中击碎,孟缺的两道风刃余劲不消,继续千里挺进。

王糸阴和王糸阳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出现的这一幕,蓦地,他二人眼色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结成一道手法,欲硬挡下孟缺这一招。

他们二人到底也是号称“王氏双煞”的存在,倘若在一个外族人施展的风刃之下,他们还逃或者躲,那可就太伤颜面了。

外族人毕竟是外族人,《天魔策》乃是只有王氏家族内族之人才能学好的无上绝学。这孟缺临时抱佛脚,依样画葫芦学出来的招数,他们俩自然不能躲,依他们的脾性,也不会躲。

“破!”

王糸阴和王糸阳,各自结成两道不一样的印法,然后向前一推。

这一推之下,想象中的摧枯拉朽并未出现,只见那闪烁着三色光的风刃疯狂袭来,如巨山崩塌,力量大得惊人。

只听“咔嚓”两声脆响,王糸阴和王糸阳两人还未及后悔,双手突然全部脱臼,手肘的皮肤硬生生地被撑破,森白的骨头都凸了出来。

“哼,真不自量力,你们就是所谓的新一代的王氏双煞吧,实在太差了,还是让你们家族的高手来给我过招吧。”孟缺从头到尾,没正眼看过他们一眼,因为一早他就以感应之力将王糸阴和王糸阳二人打量过一番了。此二人,或许在以前来讲,孟缺会认为他们是高手,但是对现在的孟缺来说,他们连好手也称不上。

王糸阴和王糸阳二人高调而来,没想到风光败北,就此折戟。一时二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一咬牙,就想找孟缺拼命。

然而,孟缺却似早就看破了他们的想法,一挥手道:“滚回去吧,你们太弱了,别想着用自爆来与我同归于尽,我可以很负责人地告诉你们,你们的自爆对我一点用也没有。”

此话一出,王氏家族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起来。

堂堂的王氏双煞,居然在这个姓孟的小子的手下一个回合也走不出。姓孟的这厮也太强得离谱了吧?

所有人,情绪紧张到了极点,场面静得落针可闻。

孟缺忽然朝天大声喝道:“王氏家族当家的,给我滚出来。”

空旷雪野,这一道喝声扩散而开,在荒野当中形成多重回音。

“出来~~~~”二字,悠悠不绝。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天魔驭兵法

看着孟缺在车外霸气四溢,车里的大猩猩、唐琅以及明晃、孟有才几个,都没有要出去帮忙的意思。

他们都不担心孟缺会有什么危险,相反的,他们还担心孟缺一旦发起狠来,恐怕这王氏家族整个家族的人,都要遭大殃。

正在他们看戏间,天空之上,一道玄色的身影,竟是踏云而来。

那人五十来岁,飘在空中,衣袂随风而动。一头长发,微微泛金色光芒,乍看起来,宛若仙界得道之人。

他一来,那些原本陷入震惊的王氏族人,顿时高兴了起来。

大猩猩眼尖,冲天上一指,道:“又来了个人,那人居然能踏云而来,看来是个高手。”

孟有才探头看了一眼,颔首道:“没错,他的确是个高手。”

唐琅好奇道:“他是谁?”

孟有才道:“王氏家族的族长是谁,那么他就是谁。”

那名玄色衣着者,踏云而至,略顿数秒。忽听高空上,一道洪亮如法旨般的声音传将下来:“谁在这里大呼小叫?”

孟缺一抬头,盯住那道玄色身影,感应之力从他身上扫过。心里得出此人实力的评估结果——超级高手,顿时淡淡一笑,道:“是你大爷我。”

天空上的那道玄色身影哼得一声,一甩袖子,便是放下一道火光来。

那火光起初是一团红色的球,飞到一般,突然就幻化成了一条火龙。火龙张牙舞爪,再飞到一半,又突然化成了十八条烈焰龙。

超级高手不愧是超级高手,同样的一招“火龙气焰”,由不同的人施展出来,威力和效果就是不一样。

孟缺活动了一下双肩,这才稍微感觉有点意思,便也继续依样画葫芦,也释放出了一条火龙来。

可惜,这火龙气焰乃是技术性的术法攻击,非常讲究技巧。

孟缺能成功地释放出一条火龙,并且还是一条体形很大的火龙,但是他的火龙没办法像天空上那道玄色人影一样,由一化成十八条。

“嗬,你一个外族之人,居然能将《天魔策》偷学到这个地步,真是令人惊讶。”天上那人也不知道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说了一声。

孟缺笑道:“得了吧,你不必夸我,我才刚学而已,学得不好,你可不要笑话我。”

“刚学?你刚学就能学成这个样子,看来我王氏家族的后辈果真都是些酒囊饭袋!”玄色人影讽刺了一声,手再一挥,第二道火龙气焰,紧接着释放出来。

孟缺撑起蛰龙眠神功,自他吞服了三颗龙元魄之后,实力大增,这蛰龙眠亦能使用最高层次的防御力。

由他默念出心法之后,那九宫图一般的龟甲迅速地在他头顶上铺开、旋转。

天空上袭杀而来的火龙,撞击在龟甲上,无论它们怎么凶猛、残暴,都无法撕破那看似单薄实则刚厚坚硬的九宫龟甲。

“咦,好惊人的防御力,你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玄色人影忽然从天上飘了下来,落在地上,问道。

此问一出,孟缺还未回话。王氏家族那边,已然有人抢答道:“族长,这厮就是三大家族联手通缉的犯人——孟缺,是孟氏余孽。他这次来我们王氏家族目的不简单,竟然是为了狴犴而来的。”

这人一口气,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玄色衣着者,国字方脸变换了几下色彩,随即目光慢慢地重新盯上孟缺,道:“后生仔,你真是为了狴犴而来?”

“正是。”孟缺毫不掩饰,开门见山道:“我此来就是为了狴犴,你们若是能爽快点交出狴犴,我可以立刻就走,倘若你们不肯交,那么我也不得不露.点手段出来让你们尝尝。”

“好狂的口气,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玄色衣着者厉声一喝,蓦然五指箕张,冲着孟缺的喉咙就抓了去。

他的身法极快,速若鬼魅。

孟缺眼神虚眯,见他攻来,不但不躲,反而说了声“来得好”,然后也向着对方冲了去。

两人从两个距离点同时向中间冲刺,相汇的时间几乎是零点几秒。

就在那零点几秒之中,孟缺和玄色衣着者交手一十六招。

孟缺几次欲拿下对方死穴,可是对方手法也不简单,次次能破开擒拿,更能从反擒拿之中,抽出时间来攻击孟缺的要害。

孟缺一惊,冷静下来细细观察,竟见对方的手,忽尔成指、忽尔成爪;有时候是刀、有时候是剑。

无论是指还是爪,或是刀还是剑,只要当他的手变换成某种物的时候,他就能依样而化出某种技击之术来。

就譬如说他的手如果化成刀,那么他就能瞬间领悟一种精妙绝伦的刀法。

仗着这样的绝妙,此人越战越勇。

孟缺心惊不已,心中暗道:“不是都说王氏家族的人不擅近战吗?看来这个说法并不正确啊,此人的近身功夫比起慕容绝来,只怕也毫不逊色。”

“老头,你这是什么门道?”

由于心中好奇,孟缺就问了一句。

玄色衣着者其实跟他一样,亦很心惊,近十年来,能跟他如此交手的,几乎一个也没有。孟缺还是头一个,而且还是个年轻得才二十出头的小子。

“后生仔,难道你没听说过王氏家族的‘天魔驭兵法’么?”

“天魔驭兵法?”

“正是。”

孟缺惊疑道:“此法,我以前也见王瑞安也使过,不过他使出来就好像是跟请鬼神上身一样,为何与你不一样?”

玄色衣着者笑道:“那只是初级阶段而已,高级阶段的神妙,绝非初级阶段就能体现得出来的。”

“这么神奇,可否教教我?”孟缺大感好奇。

玄色衣着者淡淡道:“可以。”

孟缺大喜:“当真?”

玄色衣着者颔首道:“这是自然,只不过你这辈子是不行了,这辈子你姓孟,如果你下辈子能够姓王,我一定教你。”

“好你个老头,居然耍我。”孟缺一生气,动起真格来,火之镜施展而开,六合离火瞬间就将玄色衣着者给包围了起来。

玄色衣着者面色剧变,小心翼翼地提防起来:“这就是孟氏的《虚灵三镜》?”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螳臂当车

孟缺并不多答,六合离火不由分说就向着中心扑了过去。

玄色衣着者见势飞快地双手捏合,蓦然间,他的周身四处,产生一道强劲气流。

气流呈旋绕状,以他身体为圆心,向着外表的周围迅速地跑圆周运动。

这样一来,他的身体外面就好比生成了一道空气盾,六道火焰扑杀而来,不出意外地被卷如了旋风之中。然后玄色衣着者大喝一声,那六道火焰,全部被他成功地给甩开了。

“好家伙,手段还真不简单呢。”车里的孟有才看到这一幕,极觉惊讶,当即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与此同时,孟缺并不就此罢休,六道火焰再次散开,然后再次分裂,形成七十二道火焰。

七十二道火焰布成阵法,就像是形成了一张巨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玄色衣着者再次故技重施,使出那一照空气盾,七十二道火焰虽然密度大,攻击迅速,但是依然和前一次一样,并不能突破风遁的防御。

经过旋风的惯性一甩,七十二朵火焰全部被带动,然后再次被甩开。

最后,只见得七十二朵火焰重合一处,然后孟缺现出身来,看着玄色衣着者笑道:“好手段,火之镜居然奈何不了你,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四大家族相生相克,看来这说法是真的。”

玄色衣着者闻言,傲然道:“知道就好,四大家族当中,钱氏和慕容氏相近;王氏与孟氏相近。孟氏千年之前就被摧毁,剩下你们这些残渣,也不过是一众乌合而已。小子,此番,我可以不杀你,只要你能交出你们孟氏家族的《虚灵三镜》,本尊就放你们离开。”

孟缺忽然眉头高高一挑,仿佛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听最好笑的笑话,道:“你确定,你想要我孟氏家族的《虚灵三镜》?”

玄色衣着者不悦地道:“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两遍。交则生,不交则死,你选吧。”

“哈哈哈哈……”孟缺狂笑了起来,远远地跟爷爷孟有才说道:“爷爷,你听到没有,这人说话真是好笑,我让他们交出狴犴,他们不交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贪图咱们孟氏家族的无上法典——《虚灵三镜》,您说这该用个什么词来形容?”

孟有才也是一笑,道:“这叫蚂蚁撼大树——不自量力!”

孟缺笑得直不起腰,道:“对对对,这个歇后语太形象了,蚂蚁撼大树,哈哈……”

玄色衣着者目光一恶,手中光团一现,怒道:“兀那小子居然敢消遣本尊,找死。”

说着他手中那一团闪亮的光团就扔了出去。

那光团脱手而飞,遁入大地就不见了,然后孟缺所在的地方四个点出现了红色光芒。只是须臾之间,一只璀璨的大鸟无中生有,突然出现。在孟缺的头顶飞来游去,与此同时孟缺所在的空间形成了八面红色的壁罩。就好像将他关进了一个四方体的囚牢当中。

“这是金乌囚之术?”孟缺打量了几眼,问道。

玄色衣着者微微讶异,道:“你眼力倒是不差,居然还认得金乌囚之术。”

孟缺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这一招他不但认得,以前更是破解过。

不过,以前破解的方法颇为麻烦,如今他有更好的破解方法。

忽然,只见他从衣服口袋当中,拿出了一只白玉物什,龟不像龟,蛇不像蛇。正是玉玄武。这只玉玄武一出现,四周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好几度,更有持续下降的趋势。

这只玉玄武正是孟缺从远古密藏当中的寒月窟的地板之下取出来的,这个东西的存在,能在温度奇高的远古秘藏当中产生了一个寒月窟,可以想象它有多寒冷了。

孟缺得到这个东西之后,也没把它派上过什么用场。孟缺原本想着,等到了夏天,可以在异世界用这个东西来当空调。

这下子他祭出此物,将它眼睛上的胶带撕开。然后它的嘴里立即就喷出极冷的冷气来,周围的空气本就已经下降了好几度了,经过它这冷气作用。空气几乎在十秒之内,骤降十度。

那原本看起来红光灿烂的金乌囚,在低温之下,颜色立刻就暗淡了起来。连那只飞舞的大鸟,也显得精神不振了。

玄色衣着者大吃一惊,盯着孟缺手中的那只玉玄武,喝道:“那是什么鬼东西?”

孟缺摸着玄武的龟壳,嘿嘿笑道:“这是你祖宗啊。”

“你……”玄色衣着者大怒起来,趁着金乌囚没有消失,他立即追放两道火龙气焰,另加若干道风刃。

孟缺见他出手,不急也不慢地递上玉玄武,照着金乌囚的边框一探,酷寒之气,立即就将金乌囚的一边墙给消融了。

旋即,孟缺从金乌囚当中跳了出来,挥指一刺,放射出一道金光来。

“我不陪你浪费时间了。”

金光一闪,速度极快。

玄色衣着者掌凝旋风,对着那缕金光就劈斩而去。

无料,那金光无坚不摧,他的掌中旋风根本撼动不了那金光。

只见那金光刺破了旋风团,然后径直所向,直接从他的手掌刺穿,更将他的肩膀也刺出一个血窟窿来。

孟缺言辞义正,一字字地道:“之前有个观点,我要纠正你一下,我说四大家族相生相克,指的并不是王氏克孟氏,而是孟氏能克钱氏、慕容氏、王氏这三大家族,你现在也应该明白这一点。”

玄色衣着者做为王氏家族的族长,地位之高,在王氏家族当中无人能出其右。眼下,他居然败给了这个看似才二十岁出头的少年手中,可以说要脸没脸,要尊严也没尊严。

盛怒之下,他使出毕生所学,将所有绝招一股脑地全部砸向了孟缺。

孟缺赶紧使出蛰龙眠神盾,龟甲一出,天下之物无能不防,无论是火龙还是风刃亦或是冰刀,都拿孟缺一点办法也没有。

玄色衣着者惊呆了,他很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强得这么变态的人。

绝望之下,他一咬牙,然后结了一个古老而晦涩的印法。

其他的王氏族人见到他的结印,众皆吓了一跳,然后赶紧退闪开去,躲得远远的。

孟缺眉头一皱,怒道:“老匹夫,你这是要自爆?”

玄色衣着者豪声道:“本尊虽然阻止不了你,但至少能跟你同归于尽,我们王氏家族的狴犴,你休想带走。”

说着话,他的身体已然慢慢地膨胀了起来。在此之间,他拼命地欺近孟缺,更试图抓住他。

孟有才看得心惊,王氏家族最厉害的绝招是什么?无疑就是自爆。

王氏家族的自爆之术,在四大家族当中是极为出名的,相传只要被他们缠住,并且自爆成功,那么无论多么厉害的对手,都会随着他们的自爆而消亡。

孟有才捏了一把汗,眼下要自爆的可不是一般的王氏族人,乃是王氏家族的族长,他如果自爆成功,威力一定很惊人。

顿时,他高喝了一声,提醒道:“孟缺,闪快点,不要靠近他。”

孟缺当然也知道厉害,王氏族人的自爆他不是没见过,那种威力的确很吓人。眼见王氏家族的族长身体越膨胀越大,且越追越近,他忽然抬起左手,将一道红光给释放了出来……

“麒麟,挡住他!”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震慑

麒麟一冲出来,就跟炮弹一样,最开始只有一只拳头那么大,但不到秒数的时间,它的个头变得如半边小山一样,往空地上一站,摆明了就是一堵墙。

玄色衣着者身体膨胀着,遭麒麟挡路,他也惊了一跳,蓦地,他嘴一张开,吐出一道道跟旋风镖一样的东西。

那些东西速度极快,在空中呈现月牙形状。

叮叮当当……

月牙斩在麒麟身上,麒麟就跟没事人一样,根本伤不了它分毫。

而玄色衣着者在吐了上百道旋风镖之后,他那膨胀起来的身体居然又慢慢地消退了下去。

孟缺远远地看着他恢复了原状,冷笑道:“呵,我还认为你是自爆呢,原来是在诈我。”

玄色衣着者面色铁青,冷哼了一声,赶紧退开,跟麒麟保持一定的距离。

自爆他的确是有想过,但是他做为王氏家族的族长,地位于万人之上,又岂会轻易地就自爆?

虽然他败在孟缺之手很伤尊严,但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又怎么会看不破这一点呢?

“原来你们孟氏家族的神兽竟是麒麟,小子,你想要狴犴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个条件,不知道你肯答应否?”玄色衣着者忽然改变了想法。

孟缺对此颇为惊讶,道:“什么条件说出来听听?”

玄色衣着者道:“你若敢跟我王氏家族的狴犴一战,并且战胜它,那么我就让你带走它,你敢否?”

原来玄色衣着者早就算计好了,这乃是一个陷阱也。他算定孟缺绝对不会是狴犴的对手,狴犴乃龙子老四,凶猛异常,外形与虎相似。攻击力十分悍猛,而孟缺又一心想要得到此兽。

所以,他干脆布下此局,只要孟缺答应,那么就正中他之下怀。

谁想,孟缺听了这个条件,居然二话也不说地就答应了下来。

“好,你且让狴犴出来,我早就想与它斗上一斗了。”

孟缺两手叉腰,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麒麟懒散地瞄了他一眼,玄色衣着者虽然不知道孟缺的底,麒麟可是深为知晓。它一听孟缺的话,就知道孟缺在打什么算盘,顿时它干脆走到一边趴了下来,睁着铜铃般的大眼睛跟孟有才一样在一边看戏。

得孟缺答应了下来,玄色衣着者欣喜无比,口中忽地吹响奇怪的哨子声。

片刻之后,一道冷冽的飓风,从白叟叟的雪林当中蹿了出来。

那是一头巨虎,身高得有三米,那四条腿比大象还粗。说它是虎,它也的确能够称得上是虎,稍微有些不同的是它的头上长有龙角,且门牙边的犬齿是莹绿色的,跟睚眦的爪子有几分相似。

光从外形来看,很容易能让人知道这是一头攻击力十分悍猛的神兽。

对此,孟缺却丝毫不怕。

玄色衣着者道:“姓孟的,狴犴已经来了,你想跟它打,大可现在就动手,先说好了,你能胜它,可带它走,若是直接被它给撕了,你可别怨我。”

孟缺笑道:“你放心,我就算被它咬成十块八块,我也不怪你。”

“好志气!”玄色衣着者再次吹哨,旋即,那巨形大虎仿佛能听得懂哨子的意思,凶狠地目光像两把刀一样盯住孟缺,大吼一声,两条前腿一扬,就扑了过去。

狴犴随便一动,就能带起一阵狂风。

孟缺的头发被吹得纷纷起舞,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不躲也不闪,只是在左手掌心描了一遍“战”字,然后对着即将扑中自己的狴犴一伸手,大喝道:“收!”

只听这一声“收”,然后只见偌大只狴犴直接被一道红色的光芒包裹,接着慢慢地变小,一缕一缕地竟如烟雾一样,赫然是被吸收进了孟缺的手掌。

玄色衣着者见到这一幕,身形狂颤了一下,如遭天雷。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堂堂狴犴,居然会被孟氏家族的那小子直接给收进了掌心。

这样的事,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怎么可能呢?

倘若是听的,他绝对会认为是天方夜谭。可是,这乃是亲眼所见,当不得假,他不得不相信。

“你……你把它给收了?”

孟缺抬起左手手掌,满意地看了一眼,睚眦、饕餮、貔貅、赑屃、嘲风、再加刚刚收进去的狴犴,再加趴在一边看戏的麒麟,七只神兽都已归位,还差两只。

不由笑眯眯地看了那玄色衣着者一眼,道:“你不必吃惊,我实话告诉你,我有绝对的实力可以横扫你们王氏家族,但是我看在王雪怡的面子上,不想对你们太残忍。对此,你们应当庆幸家族当中生出了王雪怡这样的好女人,若不是因为她,你们此刻早就已经是地下冤魂了。你不用猜疑我说的话的真假,我大可给你看一样东西,看完,你就明白了。”

说着,孟缺左手轻抬,睚眦和貔貅,同时从掌心当中跳蹿了出来,站在他的身边,一左一右,成两大护身神兽。

玄色衣着者看得目瞪口呆,如果说前一秒,他还有想要拼命的冲动。那么这一秒,他想要拼命的冲动完全消失了。

身为王氏家族的族长,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以他的实力,他自知不会是镇族神兽狴犴的对手,更不会是九子之首麒麟的对手。

而此刻,孟缺的手下不仅有麒麟,而且还有貔貅和睚眦,这……别说他打不过,就是想也都不敢想。

三大神兽,再加一个强得变态的人,恐怕就算十个他加起来,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一念及此,玄色衣着者黯然一转身,默默无言地便朝王氏山庄去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白色玫瑰

“喂,就这样走了?”

孟缺和孟有才回到车里,大猩猩挠了挠头,感觉很没劲地问了一句。

孟缺将手掌给他看了一下,道:“你还想怎么样,狴犴都已经被我收了,而且王氏家族的人也颇为识得好歹,看在王雪怡的面子上,我又何必为难他们呢。”

大猩猩还是觉得不太甘心,道:“我倒是觉得就这么饶了他们,也太简单了。”

孟缺笑到:“怎么,莫非你想跟那王氏家族的族长搞基?”

“嘁,别瞎扯淡,话说以后你们要是去了异世界,那么这边的三大家族不就没人管理了吗,再继续让他们三大家族三足鼎立,在三大区域当中称王称霸,这可不行,一定要他们向我们臣服才行,而且每个月还需要缴纳一定的纳贡。”大猩猩摸着下巴,一边想一边说。

孟缺却已经开动了车子,道:“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你若是真想他们这样,你大可以后自己亲自来这里跟王氏家族的族长商量,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就算是硬来,他们也奈何不了你。”

大猩猩兀自想着,觉得也有道理,便也不急于这一时。王氏家族刚刚受到了打击,如果现在就强行地要他们臣服,不但不会成功,而且还可能起反效果,万一那些人都震怒起来不活了,个个都自爆起来,那么这方圆百米恐怕都保不住。

“那咱们下一站,是慕容家族?”

“是啊,离开SH市也挺久了,我们也该回去一次了,还有慕容水寨,据说重新翻修了一遍,不知道如今建设得怎么样了。这次我们正好去观光一下。”

“嗯,这个想法很有建设性。”

……

苏州,吴江区。

罗贞儿一家早就从苏州市搬到这边来了,自从搬了新家,她再也没见过那个对她死缠烂打的慕容子夜了。

这一段日子,也算过得平静。

一大清早,暖暖的阳光透过云层,普照大地。江南一带,寒冷向来走得比较快,如今已然进入了暖春时节了。

罗贞儿每天都六点钟准时起床,自从孟缺回了老家,她总觉得无聊死了。从过完年到现在,孟缺那个混蛋居然还没来看过她。

没来看她也就算了,居然连电话都不打。

罗贞儿嘟着小嘴,双手撑着下巴趴在窗台上,越想越生气,好几次想拨通孟缺的电话把他好好地大骂一通。可是转念又想着,自己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主动打电话给他呢?这不是给他认错的机会嘛?

一念及此,罗贞儿干脆地将手机扔到床上,一脸坚毅之色地自言自语道:“不行,一定不能给他打电话,哼哼,他要是一直不给我打电话,等我见到他就有借口骂死他了。有种他就一辈子别在我面前出现。”

气哼哼地说完这句话,忽然罗贞儿注意到自己的窗台上,多了一盆刚刚盛放的玫瑰花。

这是一盆白色玫瑰花,只有单支,长得很好。被一只蓝色水晶玻璃的瓶子装着,花开得很漂亮。纯白色的花瓣中心,唯带一点小红。

这样的玫瑰是不多见的,非常稀有。

“咦,又是一盆玫瑰花?”

罗贞儿瞧见这么一盆美丽的玫瑰花,不但没高兴起来,反而愁眉不展。

因为,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打开窗户就看到阳台上多了一盆玫瑰花了。算一算,这应该是第五盆了。

而且每次出现,都是每周的周末。

这让她有些害怕,她曾问过家里的管事,管事说从来没见人来过她的房间,更没见过有谁送了盆花摆在她的阳台上。

罗贞儿曾怀疑过慕容子夜,能干出这样的事的,而且还神出鬼没的,只可能有两个人能做到。一是孟缺,二是慕容子夜。

孟缺那个混蛋,好久都没来这里看过她了,并且连个电话也没有,想来应该不会是他。

除了他之外,似乎想想也只有慕容子夜了。

可是,如果真是慕容子夜,以他的为人,怎么可能静静悄悄地连一点动静也不留下呢?

一想到慕容子夜,罗贞儿又觉得挺是头疼。

慕容子夜这个人,太迂腐了,有些事情即便跟他说一千次一万次,他都不会明白。虽然罗贞儿也认为他是一个不错的人,但是对他,并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

好人卡,早就已经发给他了,可是他依然执迷不悟。

盯着窗台上的花,罗贞儿想了一下,毫无犹豫地捧起花盆向着楼下就扔了去。

来历不明的花,她是不会要的。

前几次突然出现的花,她也是如此处理的。

数一数楼下的那些破花盘,的确是有五个了。

本来就心情不太好的罗贞儿,这会儿心情更差了,忿忿地将窗户一关,然后外面远处一颗大榕树上躲着的那个人,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躲在大榕树上的人,身穿一袭黑衣,并且脸上还带了一副假面具。没人知道他究竟长着一副什么模样,但见过他的人,一定不会忘记他的眼睛。

因为他的眼睛有一种诡异的蓝光,并非是跟外国人一样的蓝眼睛。蓝眼睛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他眼睛当中的那种蓝光,就像是一种蓝色火焰,不断地在燃烧似的。

他的右手抓着树干,目光一直注视着罗贞儿的窗台。

他多么希望罗贞儿看到他送的那盆白玫瑰时,能够展出会心一笑,可是连续试了好几次,他每次看到的、等到的,都是罗贞儿二话不说就把花盆连通花朵一同从窗台上丢了下来的结果。

他很生气,却并非是生罗贞儿的气。

手指将树干生生地掐出五个印记来,他低吼一声,旋即纵身一跳,就从大榕树上消失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入湖

到达SH市,已经是第二天了。

孟缺他们并不着急着去找慕容氏家族的麻烦,反正这已经是最后两个麻烦了。只要解决了,从此就再无麻烦了。

所以,他们也并不着急着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将事情摆平。

在SH市待了一个上午,下午时,大家决定直接去慕容水寨观光观光。

为此,大猩猩还特意让人弄了一条大船。

在以前,甚至是一个月以前,他们根本不敢踏足慕容水寨那样的地方。

因为慕容水寨当中,不但有慕容三怪,还有慕容绝这个老怪物。当初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联手战他,都没讨着半点好处,最后三人还是侥幸保留了一条性命。

那一次,大猩猩若非在海上被圆圆救起,恐怕早就死了见龙王了。所以,一直以来,他对慕容绝有很深的怨念。唐琅亦是如此。

下午刚吃了午餐,还未午休,就有小弟传信来说已经弄了一条大船进入了淀山湖。

大猩猩和唐琅早就跃跃欲试了,根本等不了午休之后再出发,当即提议立刻出发。

对此,孟缺也没什么意见,只是他让爷爷和明晃两人不要去了,他们年纪毕竟已经大了,该多休息就要多休息休息,万一累垮了身体,可不值得。

孟有才和明晃经孟缺一说,二人也同意就让他们三个年轻人去,反正他们两个老头儿去了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了,我们老一辈的该退休享清福了。”明晃悠悠地捋着胡须说道。

孟有才笑了一声,点点头道:“没错,我们确实老了。”

孟缺三人离开了酒店之后,直接搭了一辆新买的直升飞机,径直地向淀山湖方向飞了去。

这架直升飞机是大猩猩让买的,他说有钱了就要懂得享受,现在他们豪车什么的要多少就有多少,唯一缺的就是一架飞机。

如今买了一架直升飞机,下次要买一架波音飞机。

孟缺笑笑不语,唐琅却觉得意犹未尽,补充道:“波音飞机哪里够啊,起码还要配几个空姐才行。”

听唐琅这么一说,大猩猩一拍额头,如恍然大悟一般,道:“对啊,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对,一定要有空姐才行。而且不能只是几个,一定要几十个,到时候我还要弄个帝王式服务出来,嘿嘿。”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了极度霪荡的表情。

唐琅猥.琐地搓着手笑道:“这想法不错,我十分赞同。”

孟缺笑着忍不住道:“你们该不会以后这些年都打算这么过吧?老是跟空姐谈一夜之情,也并非是长久之计啊,你们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女人,先成个家什么的。”

大猩猩和唐琅相视一笑,然后齐声道:“急什么,还早得很呢,你没听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像你这样,再过几个月,就要给你儿子女儿换尿布了,我们才不会这么急着要成家生孩子呢。”

孟缺耸了耸肩,也只得无奈地笑了笑。

……

SH市过去淀山湖,距离并不遥远,只要过了青浦区,就到了淀山湖的边沿。

骚年会那些小弟准备的船,就停在淀浦河的河口处。孟缺以前也正是从这里下湖的,当初他在这里还邂逅过一位钓鱼的老头儿。

于东方绿舟渡假区停了飞机,孟缺三人走了下来,站在岸上,经一位小弟指引,他们远远地就看到了这次的战船——一辆三层游轮,外观十分霸气。此时,船上还能看到若干美女穿得十分清凉在甲板上晒太阳。

其时尚是初春,站在这湖边,感觉并不暖和,那些美女显然是被专门请来走秀的。

孟缺微微不悦地道:“为何,弄那么多女人在船上?”

一名小弟极其献媚地道:“孟哥,这些女生是自愿来的,她们一向很崇拜三位大佬,所以这次她们强烈地请求想跟三位大佬共度美好的游轮时光,孟哥,您……难道不满意?”

孟缺蹩着眉头道:“满意个屁,我们这次是来办事的,你以为是来消遣的,赶紧给我把人撤走,还有快点叫开船的把船开过来。”

那名小弟马屁没拍准,讪讪一笑,连连点头。

大猩猩和唐琅却似乎很喜欢那种调调,赶忙拉住那位小弟,问道:“这次来了一共多少位美女?”

那位小弟眼睛一亮,嘿嘿笑道:“回猩哥、琅哥,这次一共来了十三位美女,二十岁左右的六个,三十岁左右的四个,四十岁左右的三个,怎么样,猩哥和琅哥有兴趣?”

大猩猩一脸严肃地表情,道:“在我们办正事的时候,你怎么能弄这么多美女来分散我们的主意力呢?这样是很不好的行为,下次可不要再做了,这一次你就把那些二十岁的美女送到我家里去算了,我会好好教育她们的。”

他的话刚落音,唐琅接着道:“为了不让那些美女伤心,那些三十岁的御姐就送到我家里去,由我教育她们。”

那位小弟心里雪亮,自然知道这两位大佬是什么心思,嘿嘿一笑,道:“明白明白,一定照做,只不过,还有三位四十多岁的美女呢?”

大猩猩和唐琅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道:“送你家里去。”

“……”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再临慕容水寨

登船,进湖。

大游轮破开平静的湖面,荡开涟漪一圈接一圈。

慕容水寨孟缺来过好几次,知道它就在淀山湖的最中心位置。

其时下午时分,很多渔船已经准备回航了。

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站在船头,拿着望远镜远远地向前瞭望着,航行了一程,大猩猩忽然叫道:“我看到水寨的位置了。”

水寨经过翻修,已经别于当初的水寨。

如今水寨守卫森严,在水寨外五百米的地方就已经有水塔放哨、防御。

数分钟后,游轮接近一处水塔。蓦然之间,那塔上出现一个人来,伸手一挥,便是示意任何船只不得闯进防锁区域,让它赶紧离开。

大猩猩笑了笑,对开船的小弟丢了一句话,道:“别管他,直接开过去,撞翻他。”

游轮果然勇往直前,一点也没停下来的意思,径直而去,轰隆一声。

那矗立在水中的水塔轰然倒塌,沉入了水里。而那位站在水塔上的人,则是纵身一跳,跃上了游轮。

“该死的蠢货,我让你们离开这里,难道还没明白过来吗?”那人站在甲板边沿的护栏上,金鸡独立,威风凛凛。

大猩猩装出一副胆怯模样,道:“没明白又怎么样?”

那人面色一变,道:“水塔都已经被你们撞烂了,废话也少说,只有拿你们的命来偿还。”说着,他身上浮现一种橙色之光,挥动一拳,就朝着离他最近的唐琅轰了过去。

《巨灵神功》以颜色评判等级,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赤色最低级,紫色为最高级。

此人既身怀橙色之光,当是说明他已经开通了四肢之灵,已经进入到了第五重境界了。

能够拥有第五重境界的人,的确算是不错的高手了。想当初,最开始的时候唐琅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一种程度。

如今,唐琅见到他竟然向自己攻来,他微微一笑,双手别在背后,既不闪也不躲,居然硬生生地挨了这人一下。

这人一拳之力,起码几百斤重,打在唐琅的身上,半点事也没有。

唐琅笑道:“你就这么点能耐么?劲儿可以再用大一点,我还年轻,挺得住。”

那人只觉颜面大大受损,“啊”地一声怒叫,双手作拳,对着唐琅的胸膛、腹部,连续击打了三十六拳。

每一拳,都是他倾尽所有力气而为之,若是放在石碑上面,一拳下去,足矣能将石碑砸个粉碎。

可是,这三十六拳砸在唐琅的身上,竟与方才一样,唐琅看起来仍旧是那副纹丝不动,好像什么都没事的模样。

这位慕容家族的人震呆了,怔怔地看着光头唐琅,道:“怎么可能,为什么你会没事?”

唐琅二话不说,闪电般的伸出一只手来攀住了这人的肩膀,道:“你打我这么多拳,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吧,我也不打多了,只打你一拳,可好?”

说着,他手上忽然闪现一种紫色的光芒,然后一拳击在这位慕容氏的胸膛位置,打得他直接飞向了高空,就像是一个被放纵的热气球一样,远远地飘升而上,然后消失在飘渺的云端。

“卧槽,这一拳的力量也太狠了吧。”大猩猩惊了惊,笑道。

唐琅笑道:“知道就好,你以后可别惹我,最好也别跟我抢妞,不然后果就跟他一样。”

“嘁,谁怕谁啊。”大猩猩不屑地撇了撇嘴。

孟缺笑了两声,道:“你们两个别闹了,看前面,慕容氏家族的人已经出来迎接我们了。”

闻声,大猩猩和唐琅皆向前方望去,只见两三百米外,慕容氏家族的人围在码头处,人头攒动,不下百数。

大猩猩心情激动,早就想跟慕容绝一战,登时高声喝道:“慕容绝老鬼可在水寨,敢不敢出来与吾一战?”

这道声音,分贝极高。音波扩散出去,就如炮弹一样,水面上波纹一圈接一圈的荡开,十分凌乱。

而且,正因为这道声音太响亮,所以似是惊动了水寨底下的那只大怪物——狻猊。

“吼~~”

只听一道怪叫,然后方圆数百米方圆的水面,有大小不一的鱼儿被吓得跳蹿了起来。

这一幕异象场面十分壮观,唐琅和大猩猩看得啧啧称奇。

却忽逢水寨那边三道黑影蹿上了高空,并且凌波踏来,逼近游轮。

“谁人胆敢在慕容水寨放肆?”

所来之人,不是一般人,正是慕容氏家族的三大长老也是有着“慕容三怪”之称的慕容高严、慕容高温、慕容高北三人。

孟缺道:“这三个老家伙不简单,你们谁想与他们一战?”

大猩猩衣袖一撸,兴奋道:“我来。”

唐琅却将他拉住,道:“你插个什么手?慕容一族的人当然由我来对付,交给我就行了。”

说罢,也不待大猩猩有所反应,唐琅纵身跳下甲板,落到了下方的湖水表面去了。

双脚凌波踏浪,上善若水,安之若素。

慕容三怪逼近过来,唐琅蓦然昂起头来,手中修罗剑出鞘,放出一道红色剑气,刺入湖水当中,立即溅起浪花三千尺!

慕容三怪突然三人合一,连成一道直线,若针状般,彼推此脚底板。三人迅若旋风,借立使力,旋转着扎破了巨高水幕,如陀螺一样向唐琅钻去……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身为男人

唐琅将血红色的修罗剑插回鞘中,背回后背,双手舞动间,喝道:“收纵天下!”

控敌式施展出来,一时间惊涛骇浪惊天涌起,整个淀山湖的湖面波涛四动,随着巨浪高跌,湖面汹涌起来,无论是慕容水寨还是孟缺的游轮,都被大浪袭击得湿了一片。

两股强烈刚猛的罡气就像是吸尘器一样由左右集中一处,然后吸力爆发出来。

慕容三怪由三个方位,分别攻击唐琅的三个死穴,却在这招“收纵天下”的吸力之下,他们强行被吸到了一处,竟是动也不能动。

“怎么可能,这小子居然会‘收纵天下’,而且控制力量如此强大,不可能!不可能……”

慕容高北神情肃穆地道:“这小子的实力恐怕已经臻入化境,我很好奇,他究竟是什么人教出来的。”

慕容高严道:“别废话了,你们看他双手手臂的颜色。”

经慕容高严一提醒,慕容高北、慕容高温的目光立即朝唐琅的手臂望了去。视线中,只见唐琅的一双手臂呈现深紫若黑的颜色,这显然是将《巨灵神功》练到最高层次的代表颜色。

“啊,这……紫色……竟然是紫色……”

“天啊,慕容氏家族数百年来,也从未出过将《巨灵神功》练到最顶层的人,这……这小子怎么可能?”

不管慕容三怪如何地难以置信,但是这是他们亲眼所见之事,无法否认,也无法不去相信。

“驭龙式!”

不待慕容三怪震惊完毕,唐琅双掌一推,驭龙式的排云掌力推送而出,淀山湖的湖面砰砰砰,爆出九道冲天巨浪。

慕容三怪更在这汹涌澎湃的巨力掌劲当中被震得直接飞落慕容水寨。

“好,好样的。”游轮船上,孟缺抚掌称赞起来。

慕容三怪从高空落下,被众族人接住,三人稳了稳身形只觉得浑身老骨头全都要散架了一般,刚才那股巨力,如果再要强上几分,足以将他们三人直接给震死。

幸好,他们三人命大,保住了一条命。

当听到不远处游轮上孟缺抚掌称赞的话,他们三人眺望而去,刚好看到了孟缺那张脸。

登时三人异口同声地呼道:“是你!”

慕容家族的人多半都对孟缺并不陌生,因为前不久,三大家族还联合缉拿过孟缺。那段时间,几乎到处都有孟缺的画像。

而慕容三怪当中,有一怪曾经还和孟缺交过手,自然是不会将他忘记的。

孟缺见到慕容家族的三大长老同时盯着自己看,他笑了笑,道:“三位长老,你们可曾想到有这么一天我这个孟氏族人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观光你们慕容水寨?”

慕容三怪勃然大怒,慕容高严喝道:“孟氏余孽,你休得放肆。”

慕容高温疑惑地目光盯了孟缺几下,然后又回到了唐琅的身上,问道:“那个光头小子,你使的武功,全是出自慕容氏家族,我知道你必定跟慕容氏家族有极深的渊源。可是,你为何要帮助这个孟氏余孽来对付我们慕容氏家族?你可知谁亲谁故?”

慕容高温认为,那个光头既然使得一身武功都是出自慕容氏家族,那么他就必定跟慕容氏家族有莫大的渊源,说不定他也是个慕容氏传人。

虽然慕容高温不知道孟缺是以什么方法请到了这个高手来帮他的忙,但是他相信,也许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兴许能说服这个光头,使其弃暗投明。

慕容高北沉思了一下,心思亦与慕容高温相似,道:“对,年轻人,你可不要受了孟氏余孽的蛊惑,你既使得一手慕容氏武功,那么至少你也算半个慕容氏族人,帮外不帮里,这可是有违天理的。”

听到这三怪的话,唐琅没好气地笑了一下,道:“很抱歉,说到渊源,我其实跟你们慕容氏家族并没什么渊源。而且你们那句‘帮外不帮里’用在我身上,也不合适,因为对我来说,你们才是外,孟氏才是里,明白么?”

慕容三怪听到这话,心头很是不爽,但碍于唐琅武功太高,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暗自认为,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高手激走,或是拖住。不然,孟氏一族有这样的一个高手帮忙,今日的慕容水寨恐怕难逃灭顶之灾。

这时,慕容水寨当中有一个族人跑到了大长老慕容高严的身边,小声地禀告道:“大长老,我认得此人,此人他叫唐琅,他的一身力量的确是来源于慕容氏家族,但是来路并不正,乃是生生抽干了我们慕容氏的血,经过换血,才得到的力量。”

大长老一听,甚为惊讶,问道:“你如何得知?”

那人咬牙切齿地道:“我当然知道,因为他身体里流的是我大表哥的血,而我二表哥当初追杀他七百里,最后也踪影全失,想必也死在了他的手里。”

大长老眉头一凝,道:“此话可是当真?”

那人重重地一点头,道:“千真万确,错不了,此人就算化成灰,我也认的。”

二长老和三长老这时也走了过来,迷惑道:“他若真是经过换血才得到了力量,那也不应该这么强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长老一摆手,道:“不管此人是怎么得到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反正我们不可树他为敌,眼下的万全之策就是说服此人先行离开这里,然后我们再将孟氏余孽消灭,等将一切事情搞定,再回头对付此人也不为晚。”

二长老、三长老听了,皆觉有理。

于是,慕容高温便指着游轮上的孟缺喊道:“孟家小子,你既是以孟氏的身份来‘观光’我慕容水寨,那又何必要假借他人之手?若自认是男人,就亲自下来与我三老一战,可敢否?”

此为激将法也,若激得孟缺上当,那么他们三人届时联手,将之秒杀之。然后再返过头来对付其他的人,就简单得多了。

慕容高北亦冷笑着补充了一句,道:“依我看,那孟家小子根本就没这个胆量,若不然他又为何会让别人为他打头阵呢?”

大长老慕容高严笑道:“是极,是极。”

游轮上,孟缺听着他们的激将法,心里一片清明。

这么低劣的计谋,自然骗不过他。他不但一眼将之看破,更觉得这三老极是好笑。

便问道:“照你们的意思,是想跟我打?”

慕容高温喝道:“你敢否?你也别说我们三个老骨头欺负你这个小辈,你若敢应战,咱们一对一。”

慕容高北亦道:“是极,你若敢应战,我们三人,你随便可挑一人。”

当初慕容三老之一跟孟缺打过一架,轻轻松松就将孟缺收服了。于是三老也知道孟缺大概的实力,是以才说出这等话来。

此话说完,不止游轮上的孟缺面带笑意,就连唐琅和大猩猩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但是他们并没说破天机,保持着沉默。

孟缺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摆出一副天真无邪地模样,道:“既然你们这么想跟我打,而且还说如果是男人就应战,我若不应战,那岂不就是不是男人了?也罢,为了当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也只好应你们这一战。”

说着,他纵身一跳,亦从游轮上跳了下来。

一招手,道:“你们也别说我少壮欺老弱,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慕容三老一听孟缺居然如此倨傲,自大的竟然想一挑三,这正中他们的下怀。

三人对视了一眼,低声道:“上,秒杀他。”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共生拳

慕容三老等的就是孟缺的这句话!

当即三人联手突进,也不用什么战术,径直所向,以最快地速度攻向孟缺。

他们意在秒杀孟缺,不给任何机会给唐琅插手援助。所以,出招没有半点花哨,径直所向,批亢捣虚。

孟缺就静静地站在水面之上,双手负背,风轻云淡地看着三老,既不闪也不躲,脸上反而还带着一抹玩味的冷笑。

慕容三老自信至极,瞧着孟缺的笑,他们的心里亦在冷笑,冷笑孟缺的无知与肤浅,死到临头了也不自知。

“死~!”

慕容三老几乎是眨眼即至,一人掐中孟缺的咽喉,一人击中了孟缺的膻中死穴,另一人从后背轰出一拳打中孟缺的脊椎。

这三老默契十足,即便是随意发动的攻击,在配合上亦很显战术策略。

他们三人攻击的目标均是人体的死穴,一旦发力之下,目标不死,也将残废。

便在他们三人齐声一喝之下,同一时间发起力来……

然而,正在他们满打满算地以为孟缺将魂归西天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孟缺的身体硬如铜墙铁壁,无论自己用多大的劲儿,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这……怎么可能……”

三老惑然,趁着机会,迅速地又攻数招,再攻击孟缺身体上的其他死穴。

“砰!”

“砰!”

“砰!”

每出一招,打在孟缺身上,皆会有一种清脆的声响。这种声音就好似铜锤敲中铁鼓,声音沉闷却又清脆。

孟缺依旧稳如泰山,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自始自终他的双手负背,既没还手,也没抵挡。

慕容三老连攻数次都无法奏效,三人愈觉疑惑,登时谨慎地纵跳开来。

孟缺笑道:“你们不是想杀我吗?我站在这里让你们杀,你们也不必客气,再来啊。”

慕容三老目目相觑,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前面那个光头唐琅很厉害也就算了,怎么这个孟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厉害了。而且比起唐琅来,他显得更要诡异。

就他那副看似瘦弱的身躯,居然硬如铜墙铁壁,三老联手,也无法找出半点破绽。

“姓孟的,你使的是什么妖术?”慕容高严眼中闪过一抹浓郁地疑惑,他从没见过如此怪异的功法,所以只能猜测是妖术。

孟缺淡淡地道:“妖术?这个护体神功,还是我从你们慕容氏前辈的手里学到的,倘若真是妖术,那你们慕容氏的人岂非都是妖人?”

“你……胡言乱语,我慕容氏可没有这样诡异的护体神功。”慕容高温一点也不相信孟缺的话,倘若此法真是出自慕容氏前辈之手,那么为什么慕容家族的人没一个会的,反而孟缺一个外族之人,却学会了。

“算了,既然你们不承认,那我也不勉强,你们也可以当作这是我孟氏的护体神功。”孟缺无所谓地笑道。

慕容三老沉默了一会儿,三人再次交换眼色,三人多年来的默契,彼此交流都不需要言语。一个眼色,足以传达想要传达的信息。

制定了作战计划,三人忽然身上浮现青色的光芒来,身体陡然拔高数寸。

大长老慕容高严第一个跳纵向前,一拳打中孟缺的胸膛。

然后二长老紧跟着跳到大长老慕容高严背后,一拳打中大长老慕容高严的右肩膀处。

随即,三长老慕容高北亦跳到二长老慕容高温的背后,亦打在他的右肩膀处。

三人排成纵列,拳势竟能通过彼此的手臂而进行传导。

是以,孟缺看似只受大长老一拳,实则已经连受了三拳。

可这还并没结束,只听大长老慕容高严忽然喊道:“共生拳!”

即在同一时间,慕容三老发出一拳,三人皆是尽全力出击,经过彼此手臂传导,其实已经像是沧浪叠一样,一层又一层地叠加。

这一拳之力,能够在这种阵形之下,发出九倍的威力。

这一招,名唤“共生拳”,是慕容三老从《巨灵神功》当中的“巨灵降世掌”当中悟出来的。

《巨灵神功》当中的巨灵降世掌可以连发三掌,且一掌比一掌力量大,第三掌时的力量最大。

所以,他们就根据这个特点,创出了“共生拳”。

共生拳可以集合三人之力,发挥出九倍的力量,比起“巨灵降世掌”更要厉害得多。

“去死!”

“砰!”

一声巨响,孟缺站在水面上的身体,突然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线向后方飞了去,撞在船身上,震落下来,跌入了水里。

“哈哈哈……黄毛小儿,居然敢在我慕容水寨撒野,这就是你的下场。”慕容高温得意非常,当场就大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慕容水寨方面的那些族人,亦跟着欢呼了起来。

大长老慕容高严忽地对光头唐琅说道:“这位光头小友,你的力量既是得自慕容氏家族,我们不管你来路正不正,也认你是半个族人,希望你能就此而去,莫要被人利用。”

唐琅耸了耸肩,道:“我离不离去,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孟缺那家伙一旦动起真格来,你们慕容氏上下,恐怕鸡犬都难留。”

慕容高温喝道:“孟缺小子死都死了,动什么真格,就凭他那般体格,受我三兄弟‘共生拳’一击,也算是死得其所。你还是离开吧,人生在世,多个朋友多条路,此番你若肯罢休,往后你就是我们慕容氏家族的朋友,整个东南域都会给你三分面。”

唐琅笑道:“听起来,好处蛮大的样子。”

“那是当然,想做慕容氏家族朋友的人,每年都不计其数,可是能被我们慕容氏家族看得上的人却寥寥无几,唐琅小友,我看得出你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咱们最好还是和气生财。”慕容高北亦补充了一句。

唐琅无奈地摆了摆手,道:“你们放心,我根本就不打算插手了。”

慕容三老听到这话,十分开心,只要唐琅答应不插手,他们就有把握那将今天这场闹剧彻底收尾。

登时,二长老慕容高温指着大猩猩,喝道:“那个长得跟猴子一样的小子,该你下来跟我们过过招了。”

大猩猩一脸莫名其妙,指了指自己,道:“你是叫我?”

慕容高温道:“当然是叫你,若非叫你,还能叫谁?”

“尼玛,你哪只眼睛看着哥像猴子?”大猩猩十分不悦,他乃猩猩是也,怎么能拿猴子作比呢。

慕容高温喝道:“少废话,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抓你下来?”

大猩猩挽了挽袖子,看了唐琅一眼,道:“这……也算是狗眼看人低吧。”

唐琅大笑,却不多言。

忽地,大猩猩指着船下方的湖水水面,道:“你们别急,还轮不到哥跟你们打,他还没打完呢。”

话一说完,那并已经平静的湖面,突然露出了一个头来。

慕容三老一惊,却见那突然从水里钻出来的人,不正是应该已经被他们一拳给打死了的孟缺么?

他……居然还活着?

“你……没死?”慕容三老都不可置信。

孟缺爬出水面,咳嗽了两声,道:“不可否认,我小看你们了,刚才这一拳,真的很够劲、”

“……”

刚才那一拳,可以说是慕容三老最厉害的招数了,而在孟缺的描述下,居然只是够劲而已。

共生拳,只能算是够劲。

那什么拳,才能致他的命?

慕容三老惊呆了。

孟缺继续对他们招了招手,看起来,他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共生拳好像真的没给他造成任何伤害。

“还有没有其他的招数了?继续来。”

慕容三老凝立不动,疑惑地眼神始终没缓过神来。

孟缺见他们没一点表示,忽地两手雷光突现,喝道:“既然你们没招了,那就该我出手了。”

说罢,闪着紫色电光的雷手,径直地就插入了湖水当中。

雷之镜的电力不逊天雷,经过液体传导,两条大紫色光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击慕容三老,并将之笼罩、包裹。

等到慕容三老反应过来,已然是触电了。

高压电流从他们的身上游离了一圈,他们瞬间感觉力气被抽干,站也站不稳。扑通三声,三人皆掉入了水里。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铁蜈蚣

“长老……”

水寨中的慕容族人见到慕容三老落水,他们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当即拔腿就冲将出来,欲将慕容三老从水里救出来。

却不防,湖水当中仍有雷电,他们去多少人,就被触电多少人。但凡触电者,皆被抽干了力气,体健者尚可勉强浮在水面,体弱者,早已经沉下了水底。

一时之间,落水者,不下三十。

孟缺微微哂笑,雷属性收敛起来,然后以龙血感应之力扩散至慕容水寨当中,一层层地往下,寻到了神兽狻猊的所在。

孟缺记得曾经有一次,他以龙血感应之力激怒过狻猊,把它恁是从水寨的地牢当中给激了出来。

这一次,他亦想故技重施,虽龙血感应之力集中于一个点,然后对狻猊做出各种骚扰之事。

须臾之间,水寨地牢当中神兽嚎叫的声音络绎不绝,一阵接连一阵。

整个淀山湖水面,鱼儿跳动得更加频繁。就好像天门初现,各种的鱼都想来一跃龙门。

就在这时候,水寨当中忽然掠出一道黑影,那黑影发出一掌,然后周遭水面,砰砰砰地爆起数十丈的高浪。

那些落水的慕容族人也借此从水中跳了出来,保得一命。

却看这来人,面貌清癯,整个人就像是干枯了一样,他那清癯的脸上,左眼之下有一颗惹眼的黑痣。

他站在码头边上,所有人都给他让出了一大块地方来。

“慕容绝!”

“慕容绝……”大猩猩和唐琅见到此人,都忍不住地呼出了一声。

孟缺微微一笑,他看到慕容绝,心中的感觉颇为奇妙。可以说,他能走到今天,慕容绝的功不可没,而且没有孟缺也将没有慕容绝,没有慕容绝也将没有孟缺的今天。

当初若非孟缺被抓进了钱氏山庄,慕容绝想必现在还是被关在钱氏山庄的地牢当中。

而若非慕容绝当初有开锁技巧,孟缺想必也已经死在钱氏山庄了。

慕容绝目光凝视着孟缺,忽地不由笑道:“孟小子,原来是你在捣鬼,怪不得这整个下午都闹哄哄的,原来是你来了。我没去找你,你反倒找上了门来,此次来慕容水寨,意欲何为?”

孟缺笑道:“慕容绝先生,打扰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只不过我此次来是想向你们慕容家族借一样东西。”

“借东西?”慕容绝感觉挺是有趣,问道:“你要借何东西?”

说话间,慕容水寨地牢里,神兽吼叫声从未停过。淀山湖的水面,亦是各种游鱼翻腾不息。

孟缺指着慕容水寨,道:“我要借的不是一般的东西,正是水寨地牢里那只吼叫的神兽。”

“你想借狻猊?”慕容绝脸色瞬间一变。

“是啊,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借。”孟缺笑道。

慕容绝冷冷道:“借倒是可以借,只不过,怕你带不走。”

孟缺耸耸肩,道:“关于这一点,慕容绝先生自是不必担心,你只要肯借,我自然是可以带走的。”

“你倒是好志气,当初第一次见你时,我何曾想到,你会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唉,当初我若是一掌毙了你,也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来。”慕容绝略显得追悔莫及,然而过去就是过去,永远也不可能重来一次。

这时,慕容三老缓过了劲来,纷纷走了过来。

二长老慕容高温脾气最为暴躁,当场冷笑道:“好你个慕容绝,你们两个关系倒是挺密切的嘛,一个喊‘孟小子’,一个喊‘慕容绝先生’,慕容绝你到底是向内还是向外?”

慕容绝冷笑道:“二长老何必要问这种蠢问题,我慕容绝若是向外,你们三人方才早就没命了。”

此话一出,堵得慕容高温无言可应。

倘若慕容绝真是向外,他自是不必搭救他们。既然已经搭救了他们,那么此问等于是白问。

一时间,慕容高温老脸煞红,欲言又止。

慕容高北也是惑道:“慕容绝你跟这姓孟的小子很熟悉么?”

慕容绝略略颔首,思绪回到很久以前,娓娓道:“想当年我偷偷潜入钱氏山庄,不慎被钱氏五老用计给抓了起来,然后他们就将我囚禁在地牢。关了不下十年,后来,多亏这孟小子进入了地牢,得他相助,我才能成功逃了出来。”

“当时,我虽知孟小子身份不简单,但念在他于我有恩,我便是没杀他。后续万万想不到,会成此之局。”

“哼,种何因,得何果,慕容绝,这个因是你种的,这个果当由你来收拾。我们不管了。”慕容高温一挥衣袖,扭头就朝水寨而去。他口口声声说不管,其实也管不了,孟缺的手段太强,他们三老联合起来,连他的一根毫毛都伤不到,说出此话,仅仅是为自己找一个台阶而已。

慕容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拿出烟枪来,抽了一口,道:“罢了,因果关系,也确实当由我亲自了结。”

说罢,他手中的烟枪甩手而出,如同暗器一般射向孟缺。

与此同时,慕容绝身型瞬闪,一晃一移之间,就飘上了水面,向孟缺逼近。

站在游轮上,一直在看戏的大猩猩,一看到慕容绝出手,早就手痒的他一翻身就从船上跳了下来,然后将孟缺推开,道:“该我上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大战慕容绝

此番来慕容水寨,大猩猩最想跟慕容绝交手,当把孟缺一推开,大猩猩哂笑道:“慕容绝,我当初听孟缺说,钱氏五老联手拿你,都拿不下,最后还是让你给逃了。由此可见,你确实非常厉害。而我练的也是《大金刚神力》,便想请教一下你,看看孰上孰下。”

慕容绝凝视着大猩猩,道:“你小子还是算了吧,你有多少斤两,我太清楚也不过了,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拿钱氏五老任意一个,你也比不上,更别谈跟我打了。”

慕容绝所知,乃是事实,但岂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孟缺当初连同大猩猩、唐琅跟慕容绝交手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就算是一个月,那也十个三日了。

慕容绝却仍然拿旧的目光视人,大猩猩听了自然心里颇觉不快。

“看不起我?”大猩猩咬牙启齿,气不打一处来。

唐琅在一边笑道:“这还用问么,摆明了是看不起你,怎样?不服气就把他打趴啊。”

大猩猩睨了光头唐琅一眼,道:“你等着看,哥这就将他打趴。”

说着,他也不管慕容绝是何种态度,飞起一脚,抄起水花如箭一般在水面上荡开。

大猩猩携浪突击,一扑近慕容绝,他就三十二身相连番施展。

或以攻击身相发动快攻,或以骚扰身相进行多方位袭扰,或以佯攻之势,批亢捣虚。

大猩猩速度极快,出手迅若雷电。

初时,慕容绝并没太在意,可是当承受了大猩猩一拳,他直感觉这拳劲之霸道,无以复加,刚劲悍猛,比之昔日,怕是要进步数十倍。

一惊之下,慕容绝再不敢小看大猩猩,立时从容应对。

“好小子,区区时日不见,你武功倒是进步得忒快。”

大猩猩猛攻猛打,慕容绝以擒龙十八手破解之、化解之,渐感吃力。

曾经他挑钱氏五老,都没这种吃力感,可是如今只单挑大猩猩一个人,居然还感觉吃力了。

这如何不让他惊诧?

“龙雀相!”

身为龙雀,肘膝为器,突进近身,大猩猩将这一身相使得淋漓尽致,炉火纯青。

慕容绝只能暂避锋芒,对应一招——“纵龙式!”

大猩猩逼近三步,身相又改,立化“罗汉相”,罗汉相的经典攻击式就是罗汉撞钟。即见大猩猩两手成竖掌,腰身一弯,从斜刺里双掌击向慕容绝。

这一相既快又玄,罗汉朴素,无多繁饰,正因为这样,反而攻击速度极快。

一撞而去,慕容绝竟来不及退避,堪堪被大猩猩击中胸膛。登时他的脚步在水面上,如犁田之器,刮出一道长达二十多米的水浪来。

慕容绝一直退到了码头边,被一根横向的木杆挡住,这才刹住了去势。

饶是他有巨灵之体护身,但胸膛中掌处,火辣辣地疼痛,显然是有伤筋动骨的迹象。

慕容绝脸色一变,盯着大猩猩,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连你也成长到了这般地步。”

大猩猩哼了一声,道:“全拜你所赐。”

话落,他趁胜追击,如来法相施展出来,佛掌印拍击出去,震得水面,爆起浪花阵阵。

原本在码头围观的慕容氏族人,都被吓得急急后退,几乎都退到了南寨当中去了。

“砰!”

“砰!”

又是两掌,大猩猩劈碎了纯木码头,木屑纷飞成了粉末。

水花依旧暴涨,打湿了慕容绝的全身,使他看起来异常狼狈。

慕容绝脸色阴晴难定,心中忖道:“如来法相我见得颇多,可是威力如此强悍的如来法相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小子和孟小子等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奇遇,竟然实力在短短时间之内提升了这么多?”

惊讶归惊讶,慕容绝在大猩猩发出第十四掌后,他冲天而起,浑身上下散发出蓝色的光芒,身躯瞬间庞大数倍,巨掌携带无俦之掌力从高空拍击下来,亦荡起百丈高浪,回击大猩猩。

大猩猩嘿地一笑,道:“身体居然是蓝色光,这么说来你应当是将《巨灵神功》练到了第九重,慕容绝不愧是慕容绝,整个慕容氏家族恐怕千百年才会出你这么一个天才。”

单凭自己一己之力将《巨灵神功》练到了第九重,纵观整个慕容家族,除慕容绝之外,还没任何一人达到过。

这不得不说慕容绝是天纵奇才,若非是奇才,怎么可能以一己之力将这种神功练到这种程度。

光头唐琅看到这里,也十分手痒,他的一身武功全部来自慕容氏家族。如今见到一个武功与自己同出一脉,而且《巨灵神功》的境界到达了第九重的高手,他心中之激动,无以复加。

登时连忙冲到大猩猩的身边,道:“你玩得差不多了,也该让我玩玩了,我的武功跟慕容绝同出一脉,只有跟他打,也才会显出我到底进步了多少。你让开。”

大猩猩蹩着眉头,道:“你刚才不是跟慕容三老玩过了么?”

唐琅忿忿道:“就慕容三老那种角色,也叫玩么?”

大猩猩哈哈哈笑道:“不如咱们来猜拳如何,这慕容绝手段高强,我亦想再多领教一下他的高招,就这样让给你,我可不大甘心。”

“……你这混球。”唐琅无奈,只得跟他玩起石头剪刀布来。

慕容绝身在高空,看到这一幕,差点跌足落下,尼玛,这分明是把他慕容绝当玩偶一样啊。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铁拳硬斗

想他堂堂慕容绝,三十年前就已成名。在三十年前,眼前这三个小鬼,只怕还在娘胎里没有成形。

可如今,一个个趾高气昂,分明是没把他这条“铁蜈蚣”给放在眼里。

慕容绝大怒,喝道:“你们两个小鬼不必争来争去,若想上,你们一起好了,这样也省了我一些麻烦。”

说话间,慕容绝身上的蓝光更盛,想来他已经是准备全力以赴了。他清楚的知道大猩猩这小子实力不弱,即便一对一,他都要谨慎小心,更别说再加一个唐琅,不管唐琅实力如何,此一战,他大意不得分毫。

然而,他的话一出口,大猩猩和唐琅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两个人依旧是在哪里石头剪刀布,最终唐琅出了一把剪刀,胜了大猩猩的布。

“嘿嘿,看来这是天意,大猩猩你就一边呆着去吧。”唐琅搓了搓手,表情十分得意。

大猩猩鄙视地瞪了他一眼,道:“算你走狗.屎运。”说话倒也算话,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言罢,大猩猩纵身一跳,又回到了游轮之上。

余下唐琅一个人站在水面上,他想了想,终究没有拔出修罗剑。

觉着跟慕容绝这样的高手对决,拳拳到肉,应该要更爽快一些。便伸手抱拳道:“慕容绝先生,你先还是我先?”

慕容绝早就震怒至极,一听此话,烦不胜烦,“你们既如此自信,那就让我先来罢。”

一掌拍击而出,水面荡开一条巨深的沟壑,慕容绝身上蓝光大涨,身上骨节爆响不止,连响一百〇八次。

随即,他左手一缩,骨节内收,然后右拳放出,这一瞬间,他的右手几乎加长了一倍,破开重重水幕,一拳直捣唐琅心口。

“移花接木?我也会!”

唐琅见他手法,登时也依样学样,放出一拳来。

两人身体同时变大,仿若巨人,冲破重重水幕之后,缠在一起。你来一拳,我还一掌。

就这么拳拳到肉,你一下我一下,居然是硬撼了起来。

慕容绝浑身上下泛着璀璨的蓝光,而唐琅这小子竟也是全身泛着蓝光。

这一幕,看在那众多慕容氏族人的眼里,端得是震撼不已。

慕容绝乃慕容家族千百年难得一出的怪才人物,他能达到《巨灵神功》第九重,全赖天资与悟性,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修炼,也不算稀奇。

可唐琅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的也达到了《巨灵神功》第九重呢?

在众多慕容氏族人震撼的同时,孟缺和大猩猩的心里却是如清水般明澈。他们知道这显然是唐琅在让着慕容绝,唐琅的真正实力是《巨灵神功》十重,全力爆发出来,他的身体应当浮现紫光颜色。

如今唐琅浑身上下皆是蓝色光芒,分明就是放水。

然而,孟缺和大猩猩也不说破,这么精彩的对打戏,他们还是颇有兴趣欣赏一番的。

只见,拳来拳往,顷刻之间,唐琅和慕容绝对打七十七拳。

最后一下,二人铁拳相对,皆是向后倒退了十余步。

当身型一稳住,慕容绝浑身气血涌动,五脏之中翻腾不止,惊骇欲绝地盯着唐琅,“你们到底有何奇遇,竟然一个个都成长到了如此可怕的境地?”

反观唐琅,除了呼吸急促一些,并无大碍。

得听此问,他笑道:“早前大猩猩不是说了么,我们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

慕容绝惑然不解,一咬牙关,踏水纵出,双掌变幻莫测,由高空落下。乍看,他就像是泰山从天而落。

唐琅知道他的打算,笑道:“巨灵降世?我倒要看看你的‘巨灵降世’有几分威力。”

唐琅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慕容绝双掌如山般袭压而来,他以霸王举鼎之式,竖起双掌抵御。

“砰!”

第一掌落下,唐琅周身左近,水浪连连爆起,形成一道圆弧。

令人惊讶的是,在慕容绝如山般掌力之下,唐琅居然还能稳稳在站在水面,并不下沉。

表面上看来,慕容绝似乎占了上风,可是明眼之人便可看出,唐琅才是真正占据上风者。

“砰!”

第二张继来,唐琅周身左近,水浪再次爆起,这一次形成的圆弧更加地巨大、高耸。

淀山湖湖面涟漪波纹一圈圈地激烈荡开,大猩猩所在的游轮都止不住被荡开了十数米。

这一下唐琅的身体下降了一半,双腿的膝盖没入了水里,

巨灵降世掌,一掌重于一掌,而且掌掌相叠。也就等于第二掌拥有第一掌的三倍掌力。

唐琅咬着牙,颇觉吃力,以同等实力对抗慕容绝,他觉得自己想要胜之,还有很大难度。眼看着第三掌即将劈落,他的手心忽然紫光一闪,涌出一股无穷劲力来。

还没待慕容绝第三掌劈落,唐琅从水中蹿起,反击而出……

“还你一掌!”

喝声中,唐琅的双掌被紫光萦绕,在对上慕容绝一双铁掌的那一瞬间,湖面周围一连串地砰砰砰砰爆炸连响。

慕容绝在此之中,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被震得倒飞而出,一口老血止不住地从喉咙当中喷射出来,直线射往水寨码头。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狻猊暴动

慕容绝身形倒飞,仍旧是携带了无穷之劲力,慕容氏家族那些围观者,虽然随便来一人都可以将之接住,但这些人都有自知之明,他们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无法接住慕容绝。

慕容绝身上余劲不减,若是功力不济者强行接他,只怕双手必会被直接震断。

眼看着慕容绝就要坠落在码头岸上,水寨当中忽然冲出来一条黑影,他的穿着与慕容绝相似。飞掠而至,横出一手,揽住慕容绝的腰身,旋即原地三绕,卸去了他身上的余劲。这才将慕容绝解救下来。

“子夜……”慕容氏众族人看清来人,一个个齐声呼了起来。

慕容绝被这人放下,仍是止不住咳嗽了几声,每咳嗽一声,都要呛出血来,显然是伤得极重。

“叔祖。”黑衣人看着慕容绝情况不妙,忧心地喊了一声。

慕容绝缓缓平息了一下内气,已经是变得有气无力,道:“子夜,你放心,我没事,只不过受了点内伤而已。”

然而,黑衣人却盛怒至极,猛一扭头,向着外面喝道:“是谁伤了我叔祖?给我滚出来。”

这时,游轮上的孟缺、大猩猩以及船下水面上的唐琅,盯着那黑衣人都惊讶了起来。

这人不正是昔日的慕容子夜么?

区区时日不见,他似乎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如今的他无论气质还是给人的第一感觉,都与以前不一样。尤其是他那一双眼睛,但凡见过他的人,一定不会忘记他的那双眼睛。

因为他的眼睛是蓝的,并不像欧洲人那样的普通蓝,而是像一种蓝色的火焰在瞳孔当中燃烧。

熊熊燃烧,火焰从不曾间断。

那妖异的眸子,显然是不属于正常人类。

唐琅倒是没将他放在眼里,接口就道:“是我。”

蓝色瞳孔的慕容子夜一听唐琅答话,他狠狠地瞪住了唐琅,然后放下了慕容绝,他一伸手就将外套给扯落下来,露出一身精悍的肌肉。

眼看他想要动手,慕容绝咳嗽了两声,拉住慕容子夜,道:“子夜,强来不得,这三个小子都已经今非昔比,此番连我都敌之不过,罢了吧,不要跟他们硬斗。”

慕容子夜表情冷漠,却并不依慕容绝的话,早先,他气恼伤他叔祖者,但这会儿稍一侧目,看到了外边游轮上还有两人。

其中一人,不正是他日思夜想都想要杀掉的人么?

“是他,果真是他,我没去找他,他反倒找上门来了,全怪他,若不是他,贞儿小姐一定会喜欢我的。”慕容子夜面肌阵阵抽动,双拳紧握了起来,咔嚓作响。

慕容绝见他情绪波动极大,再拉了他一下,道:“子夜,镇定点,勿要被魔性趋势。”

慕容子夜龇牙咧嘴,突然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猛一回头喝道:“你别管我。”

这一喝,声音极大,喝得慕容绝振聋发聩,耳朵当中嗡嗡作响。其他的慕容族人也是吓了一跳,他们当初是亲眼见着慕容绝把这小子带到水寨来的。

而且慕容子夜对慕容绝一向是恭恭敬敬,从来没忤逆过他的意思,对他说话,也是和生和气的,怎么这突然一下,慕容子夜竟如此狂躁?还用如此口气与他叔祖说话。

别人不解其秘,慕容绝却知道其中缘由,他的手抓住慕容子夜的肩膀,冷冷喝道:“子夜,你给我镇定点。”

慕容子夜胸膛起伏不定,喘气十分急促,那一双眸子当中的蓝光愈发地炙热、灵动。他死死地盯着游轮上的孟缺,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被慕容绝一再喝止,他烦不胜烦,蓦然吼了一声索性伸手一推,竟将慕容绝推得坐倒在地。接着,他冲出几步,来到码头边沿。瞪着孟缺的目光更加地凶狠,凌厉。

慕容绝本已受了重伤,这会儿无法镇压慕容子夜,眼看他就要被魔性反噬,心中焦急不已。

与此同时,慕容子夜的入魔,仿佛是勾起慕容水寨地下水牢当中狻猊的共鸣。

在此时间,狻猊吼声频繁响起,整个慕容水寨摇摇晃晃,似要坍塌一般。

众多的慕容族人惊慌起来,有人赶紧将慕容绝扶了起来,问道:“慕容绝长老,这……这狻猊看起来……好像又要暴动了。这……这该怎么办?”

慕容绝长长地叹了一声,道:“此番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已受伤,如果狻猊再次暴动,我已经没那个能力再去抑制它了。”

前不久,水寨当中的狻猊还发生过暴动。

那一次也是慕容子夜的魔性无法控制,与狻猊产生了共鸣,结果导致狻猊从水牢当中跑了出来。

狻猊是有灵性的神兽,自与慕容子夜缔结了主仆之契约之后,它也不伤慕容族人,但是淀山湖周遭的居民便是遭殃了。

那一次,慕容绝清楚地记得一个村庄五百条性命,全部死在狻猊爪下。

最后,慕容绝联合慕容三老强行将慕容子夜镇压住,待到慕容子夜清醒过来,才召唤回狻猊,又将它关进了水寨。

这一次,慕容子夜眼看着魔性又要发作,想必狻猊也极有可能再出逃一次。

可是这一次慕容绝已经受了重伤,钱氏三老也受伤不轻,想要再次将慕容子夜镇压,恐怕是不能了。

就在慕容绝担忧之间,慕容家族的大长老慕容高严走了出来,道:“狻猊如果要出来,我们为何要抑制它?它如今跟子夜心灵相通,如果齐心抵御外敌,将会是我们一大助力,这是好事,并非是什么坏事,你们担心作甚?”

慕容绝摇头道:“狻猊太过霸道,早在先祖时期,并没对它实行很好的教化,导致现在的它野性难训,一旦暴动,那么淀山湖周遭的居民将会遭到第二次灭顶之灾。”

大长老慕容高严冷冷道:“哼,你自己事都顾不了,还想顾着周遭的居民?慕容绝,你年纪越大越不像当年的你了,你什么时候也学起了慈悲心肠?”

慕容绝一声苦笑,道:“并非我慈悲心肠,我只是不愿做无用功而已。眼下孟缺、唐琅、大猩猩这三个小子每一个都是一骑当千的人物,你们谁能抵挡?我认为倒不如与他们和解。”

“放屁!堂堂慕容氏家族,被人打到家门口来了,你居然还选择和解?”大长老慕容高严气不打一处来,冷喝道:“慕容绝,依我看,你从头到尾都没真正融入过慕容家族,哼,什么叫家族尊严,什么叫家族荣誉,你统统一概不知。”

说着这话,大长老向着慕容子夜忽然喝道:“子夜,这一战,我以大长老身份支持你全力一战,最好是杀光那三个小子。此战你若能得胜,那么即日起你就是慕容氏家族的新任族长。”

慕容子夜早已欲动,大长老的这句话就好像催化剂、亦像是导火线,彻底地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陡然间,只见他仰天一吼,竟吼出了跟狻猊一样的声音。

淀山湖水面,因他这一吼,鱼虾迸起,再一次盛景惊人。

唐琅距离他约莫五十来米,如此之远的距离,竟然也在这一吼当中,闻到了浓郁的杀气。

大猩猩眉头微微一皱,盯着慕容子夜,道:“这小子变得不简单了啊。”

孟缺摇头叹了叹,道:“又是一个生化物种出世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真龙

“唐琅小心。”孟缺提醒了一声。

就在这一瞬间,慕容子夜冲击而出,一纵之下,去之数丈。右手一抬起,由上劈下。

“哗~~”

淀山湖水面爆开一大巨大的沟壑,就好似虬龙出海。

唐琅站之不稳,干脆飘浮到半空当中。

慕容子夜大吼一声,却不进攻唐琅,一伸手指着船上的孟缺,厉声喝道:“姓孟的,你给我滚下来。”

闻言,孟缺大觉诧异,敢情这慕容子夜完全是冲着他来的。

“来就来。”

孟缺从船上跳了下来,跟唐琅招呼了一声,唐琅回到船上。

慕容子夜盯着孟缺,一字字地道:“上次败给你,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打败你,今日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孟缺淡淡笑道:“你想打败我?恐怕没那么简单。”

“哼,姓孟的,我们打个赌如何?”慕容子夜那一双眼睛变得愈发地幽蓝,脸色狰狞而可怖,说话起来每吐一个字都像是吼一般。

孟缺略感好奇,道:“打什么赌?”

慕容子夜道:“你跟我打一场,我要是赢了,罗贞儿小姐归我,你要是输了,我也不杀你,只要你从此以后远远离开东南域,再也不在我面前以及贞儿小姐面前出现,你敢不敢接战?”

“又是为了贞儿?看来你对她还真的是挺痴心的。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为何如此执着?你明明知道坚持下去也是没结果的,又何必为难自己又为难他人呢?”孟缺叹了一声。

“废话少说,敢不敢接战?”慕容子夜近乎疯狂,吼声越来越大。

他身后的慕容族人,都被他这大嗓音给吓得战战兢兢。

慕容绝咳嗽了几声,喉咙当中不断有鲜血咳出。尽管调息压制,也是难止。他想劝停慕容子夜,可是眼下内伤牵动内脏,他只能认真调息,分不出神来。

与此同时,大长老唯恐天下不乱,一个劲儿地催促慕容子夜:“子夜,你跟他打什么赌?杀了他,这个世界都是你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区区一个女人,何在话下?不必跟他那么多废话!”

慕容子夜虽然进入了癫狂状态,但是神智还略在。虽然他的确很想杀死孟缺,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贞儿小姐的心里早就住进了孟缺,如果自己将孟缺给杀了,依贞儿小姐的个性,肯定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这可不是慕容子夜想要的结果,所以,他才想出打赌一说。

孟缺就算败了,他也不能杀之,只能要他永远不在东南域出现。这样一来,自己就有时间跟贞儿小姐慢慢地培养感情,他相信时间只要一长,贞儿小姐绝对会爱上自己的。

然而,大长老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个劲地一催再催:“杀了他,把这三个小子全都杀了。一个都不要留!”

慕容子夜心中本有杀念,经大长老一催再催,他那仅剩的一些神智,就像那水中的一叶孤舟,稍有不慎,即将打翻。

慕容绝狠狠地皱紧眉头,调息内气中的他,听到大长老一催再催,他忍着胸腔剧痛,怒道:“慕容高严,你这是想害死子夜吗?”

大长老慕容高严冷笑道:“这叫什么话,我怎么会想害子夜,他是狻猊之主,慕容家族未来的族长,我捧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他?”

慕容绝又咳嗽了几声,每咳一下,都要呛出一丝血水来,愤然道:“你明知道他的力量是不稳定的力量,一旦入魔,极有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慕容高严你若是个男人,便自己去战,休要唆使子夜。”

“哼,能者多为,我战?我先前已然战过了,如今这是给子夜机会。他年纪轻轻,若是什么功也不立,日后当上族长,当何以服众?慕容千万子弟若不服他,则家族必乱。哼,你慕容绝从小就叛离家族,又怎会懂得这些?”慕容高严冷冷地道。

慕容绝摇了摇头,虽然他很不赞同慕容高严的话,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慕容高严也说得没错。

慕容子夜年纪轻轻,总不能因为他是狻猊之主,所以就立他为族长罢?

族长之位,好多老家伙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若平白无故地将一个没立过任何功劳的慕容子夜推上位。必然会有大票不服者,族有不服之人,来日必生叛乱。

这便跟《触龙说赵太后》的典故一样,左师触龙说过:“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

慕容子夜就好比是长安君,他将何以自托于慕容家族?

无言以对之下,慕容绝暗叹一声,只得继续调息内气。

大长老慕容高严眼色忽然变了几变,似是想起了什么,来到慕容绝的身边,道:“慕容绝,貌似你的‘真龙1号’已经研究出来了吧,此番慕容氏家族遭上大劫,你也该献出几支药水来,给家族培养几个强者,若不然,我们慕容氏家族还真的会颜面就此无存了。”

慕容绝一听这话,大吃了一惊,两眼一瞪,盯着大长老慕容高严,道:“你怎么知道‘真龙1号’?”

大长老慕容高严笑了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跟慕容子夜搞了那么久的研究,我怎么会不知道?而且慕容子夜实力飙升,想来也是‘真龙1号’的功劳吧?”

慕容绝疲惫地闭上双眼,道:“我也不瞒你,我本以为‘真龙1号’已经是没有什么副作用了,但是我错了。子夜最先使用的是半成品九号实验液,后来为了挽救,我就给他注射了‘真龙1号’,但是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力量虽然极强,但是一旦入魔,将没有半点神智。以这样的手段培养出来的高手,并非是真正的高手。万一疯狂难以抑制,他们掉转头来,残杀族人,那将是自作孽不可活。”

“都这关头了,你还在乎疯不疯狂?”大长老慕容高严不想跟慕容绝多说,此话一落,他双手负背,径自朝水寨当中走了去。

慕容绝听着他的脚步声,伸手想拉住他,却无力也无暇动手,心里恨道:“慕容高严,你若真地强行使用‘真龙1号’,将来后悔的必然是你自己。”

(PS:后续还有哦,少且等待一下下…………精彩继续。)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狂人慕容子夜

话说慕容子夜这一边,他跟孟缺打赌,一双凛冽的目光如刀子一样盯在孟缺的脸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孟缺忖了忖,道:“方才你只是说了我输之后的结果,如果是你输了呢?你若输了又当如何?”

慕容子夜一脸傲然,他承认自己曾经的确打不过孟缺,但是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他现在自信孟缺绝非是自己的对手,道:“我是不会输的。”

孟缺冷冷一笑,道:“万一要是输了呢?你既然已经开了赌,那就要标明双方的赌注,只标我一个人的赌注这可不太公平。”

慕容子夜想了一下,道:“那你想怎么样?”

孟缺道:“我若赢了,我也不为难你,也不为难你们慕容氏家族,我只要带走你们慕容家族的狻猊就好了,这个条件,你肯答应否?”

“好,我答应你。”慕容子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得他答应,孟缺又冷笑了一声,道:“不过嘛,狻猊是慕容氏家族的至宝,你的口头答应作不作得数呢?”

慕容子夜大怒:“我是狻猊之主,我的话,自然作得数。”

“好,就信你这次,来吧。”孟缺摆开架势,对他招了招手。

慕容子夜大吼一声,忽然之间,他的头发也都变成了苍蓝的颜色。额头之上,两条犄角慢慢地长了出来,只见他伏下地来,在地板上弓起身体,当吼声一停,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样飙射了出去。

“来得好。”孟缺施展蛰龙眠神功,站在水面上躲也不躲,闪也不闪。

慕容子夜速度极快,如同脱笼猛兽,冲到孟缺的身边,眨眼之间,他攻出十二招。

或是腿踢孟缺的腹部,或是以竖掌斩向孟缺的脖颈,或是以直拳重捣孟缺胸膛,或是以劲肘攻击孟缺后脑……

十二招攻完,孟缺眉头皱起,大喝一声“滚开”,旋即他的身体周围爆开一圈强劲的气流,慕容子夜猝不及防,恁是被那气流给撞击了开来。

“如果你仅仅是这种程度,那么我看你也不必再打了,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悬念。”孟缺冷冷地说道。

慕容子夜狂性大发,听到孟缺的话,他的眼珠子慢慢地完全被蓝光吞噬,黑白颜色再也不复得见。

只见他再次伏下地来,昂头向天,长嘶了几声,嘴巴当中吐出浓郁的烟雾来。

烟雾席卷蔓延,飘满了整个湖水表面,霎时间,百米方圆之内,好似形成了一个神仙世界。

众人看得皆是满怀惊讶,孟缺却心思明了,忖道:“我果然没猜错,慕容子夜这小子果然是用了狻猊之血,寻常人等被注射了神兽之血,顶多实力大增,而他居然还能得到狻猊的本事,说起来,还真稀奇。”

众所周知狻猊神兽的能力是烟雾加雷电,这跟异世界里的黄金大狮子的能力是一样的。黄金大狮子是狻猊的后代,所以它也会拥有狻猊的能力。

这慕容子夜输入了狻猊之血,没想到也能得到这种能力。这样的例子,貌似只有在天机老人的身上,才出现过。

慕容子夜放出烟雾之后,迅速地围绕着孟缺旋转,一边旋转,一边继续释放烟雾,直到烟雾将一切都给弥漫笼罩,让人处在其中就跟进入了梦幻之都,伸手不见五指。

孟缺站在原地仍旧是一动没动,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害怕,在此关头,甚至还提醒了大猩猩和唐琅一声:“大猩猩、唐琅,你们两个小心着点,莫要被他偷袭得手。”

大猩猩和唐琅听了提醒,各自谨慎地退了几步,静静地听着迷雾当中的动静。

就在这时,一道响亮的吼声传来。淀山湖水面,噼啪一声,一道水响轻轻荡开波纹。

下一秒,孟缺的身边就刮来了一道飓风。

孟缺龙血感应之力早就开启,迷雾虽然遮蔽了他的肉眼,却挡不住他的心眼。

慕容子夜如野兽般偷袭而来,他反手就将慕容子夜的双肩给抓住,然后奋力一摔,将之重重地砸到水面,接着螺旋腿一脚踹中慕容子夜的腹部,将之踢飞数十米。

然而,慕容子夜进入癫狂状态之后,根本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他刚被踢飞,叫一落地,继续向孟缺冲去。

孟缺凭借着感应之力,时刻关注着他的所在位置,当感应到他接近,再次突然出手,成功地抓住了慕容子夜的右手手臂。

“你这一套对我没用。”

反手一扭,只听咔嚓几声,慕容子夜的手臂骨节,节节脱落。

孟缺迅速扣住他的腋下,然后反手抓住他的左右,故技重施亦将之骨节全部拧断。

“我废你双手,看你还如何施为。”

慕容子夜痛哼两声,头部向孟缺一撞,然后借机反身一退,两条手臂一抖之下,咯吱咯吱不停作响。一阵摆弄,两条明明已经被拧断了的手居然又复原了回来。

孟缺虽看不见,但是听着这声音,已然洞悉了一切。

“好家伙,果然跟钱文俊弄出来的那些生化人有几分相似,看来必须要给你点杀伤性强一点的招数尝尝。”

右手一扬,金光闪闪而起。千芒指是对付生化人的最好招数,此招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破”,一旦破了生化人的心脏以及大脑,他就无法可活了。

感应之力就像是追踪器一样追着慕容子夜,无论他跑到哪里,都能分秒锁定他。

孟缺踏出了几步,右手的金光越来越浓郁,白色的雾气似乎也抵挡不住这耀眼绚烂的金色。

数十米外,坐在码头上打坐调息的慕容绝忽然也感觉到了这刺眼的金光,他忽然想起孟缺这小子曾经就用这一招打伤过自己。

这一招,连巨灵护体都能破。

情急之下,他高声喊道:“孟小子,休要对子夜下毒手。”

孟缺听得好笑,道:“我不对他下毒手,难道等着他对我下毒手?”

慕容绝道:“子夜已然入魔,神智不在,实力说强也强,说不强也不强。以你之能,对付他,并不在话下,你休伤他,你想要狻猊,我交给你。”

入魔之后的慕容子夜,实力虽然大大地提升了,但是实力再高,没了神智,也强不到哪里去。慕容绝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可不希望孟缺以那奇怪的指劲,斩杀慕容子夜。

既然孟缺想要狻猊,那就干脆投其所好,将狻猊送给他。

狻猊比之慕容子夜,更要疯狂,他想要,亦要有本事能带走才行。

孟缺听得慕容绝的话,觉得他的话比慕容子夜更有权威性,当即说了一声“好”,叫道:“你现在就把狻猊给我召唤出来,我得了狻猊,即刻就走。”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狻猊

慕容绝当即跟身边的一个族人说道:“你去将地牢的锁给打开,把狻猊放出来。”

那族人战战兢兢,道:“慕容绝长老,真……真要把狻猊放出来?”

慕容绝颔首了一下,道:“去吧,以现在的情况,我们留不住的。”

“哦。”那族人一领命,然后转身就向水寨内中走了去。

旋即,慕容绝高喊道:“你且罢手,狻猊马上就出来。”

孟缺拭目以待,便依他之言,停下杀手。

然而,入魔后的慕容子夜可是不受控制的,他使出各种方法来偷袭孟缺。烟雾没用,他就使出了雷电。

狻猊的能力,雷电便是其中之一。慕容子夜身上所怀有的雷电之力,也是不弱。

当他扑向孟缺,一把抓住了孟缺的手臂,然后强劲的电流从体内释放了出来。

孟缺嘿然一笑,道:“这一招虽然不错,但是依然对我没用。”

慕容子夜释放多少雷电,孟缺就吸收多少雷电,反正是来而不拒。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储电库,慕容子夜释放出来的雷电进入到他的体内,有如泥牛入海,翻不起半点波澜。

由于有浓郁的烟雾存在,其他的人根本看不清这烟雾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缺笑了两声,当把慕容子夜体内的雷电吸得干干净净的时候,他嘴巴一张,喷出一道火焰来。

慕容子夜吓了一大跳,头发被烧了一半,欲远遁而开,却被孟缺抓住了手。

旋即,孟缺使出大擒拿手法,将他双手束缚在背,更是踩中了他的脚腕,让他反抗不得。慕容子夜虽有一身蛮力和强大的龙血能量,但神智丧失,就好比是一头蛮牛。

蛮牛只会用傻劲,孟缺对付起他来,只须稍花巧劲,就能轻易将之制服。

慕容子夜被制住之后,四周的烟雾这才稀释了许多,朦朦胧胧当中,大家也开始能看清些许东西了。

这个时候,慕容水寨当中只听“嗷”地几声大叫,一头蓝光巨物,急冲着从内宅当中跃上了天空。

一群慕容氏族人见到那幕,全部都害怕了起来:“出来了……狻猊出来了。”

蓝色巨物,正是狻猊,它身高两米,体形十分巨大,看起来不输大象。

它在半空当中昂头吼叫,似乎是感应到了慕容子夜有危险。

它与慕容子夜缔结过契约,血脉相通,主人一旦有难,它会第一时间觉察得到的。

顿时,它那对大眼睛,闪现出凶残的光芒。

只见它居高临下,忽然前蹄一扬,身上释放出一道紫色的闪电来,击向孟缺。

孟缺伸手一挥,轻而易举地就将那道闪电给接了下来,丝毫无碍。

慕容氏众族人不禁看得呆了“你们看,那……那孟小子居然不怕狻猊的雷。”

“是啊,他不但不怕,好像还将狻猊的雷电给吸收了。”

浓烟散尽,大家对刚才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码头上坐在地上的慕容绝高声喊道:“孟小子,如今狻猊已经出来,你将子夜放了吧,此兽你若有能耐,随你带走。”

“好。”孟缺却应得干脆,连续点了慕容子夜全身十数个大穴之后,才将之放了。一脚踢回了水寨,然后向空中招了招手,尽情地勾搭狻猊,同时还用龙血感应之力骚扰它。

狻猊对孟缺应该是不陌生的,孟缺用龙血感应之力骚扰过它多次,它就算不认得孟缺,也会认得这讨人厌的感应之力。

果不其然,狻猊大吼了一声,愤怒地它忽然如箭一般从半空当中冲了下来,浑身电光如火一样直冒。

孟缺瞅准了它,迅速地在自己左手手掌上描写了一遍“战”字,然后在狻猊即将扑到自己眼前的时候,他猛一伸手,大喊“收!”

只见蓝光一闪,偌大只狻猊神兽,就那么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孟缺将手掌一收,左手掌心处,又多了一个神兽纹路。这道新神兽纹路刚出现的时候,免不了会挣扎,抗拒,但是有麒麟和睚眦的强力镇压,它没抵抗几下,就乖乖听话了。

这一幕,看得所有慕容家族的人都呆了。

慕容绝也是骇然欲绝,不可置信地瞧着孟缺,喝问道:“狻猊呢?去哪了?”

孟缺笑了一声,道:“不是你说的吗,说我若有能耐,就随我带走。”

“你……狻猊被你收了?”

“没错。”

“你……你是用什么办法收了它?”慕容绝既好奇又震惊。

孟缺却摇了摇头,道:“这我可就不告诉你了,反正我现在目的也达到了,告辞。”

说完,他转身就纵上了游轮。

慕容绝面色剧变,他本以为放出狻猊来,就算杀不死孟缺,至少也可以拖住孟缺一段时间。何曾想到,孟缺竟然是有备而来,而且还有专门对付神兽的方法。

狻猊才刚刚出手,就被他给收了去。

狻猊被慕容氏家族养了好几百年,可是镇族神兽以及家族重宝,竟然就这么简单地被孟缺给带走了。

正诧异之际,大长老慕容高严提着一个药箱子从水寨当中冲了出来,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慕容水寨是什么地方?”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真龙1号

孟缺刚纵上游轮,一听到这话,慢慢地转过了身来,冷笑着道:“听起来,莫非你还想留我吃晚饭不成?”

水寨处,大长老慕容高严将手里的药箱子放了下来,从中拿出了两支装着特殊药水的注射器来,对着两个毫无防备的族人就扎了下去,然后飞快地将药水打进了他们的体内。

打完之后,大长老拍着他们二人的肩膀,道:“你们两别怕,这是增进你们实力的东西,能够让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实力的最大爆发。”

那两人半信半疑,但药水进入体内之后,好像还真是有些变化。体内的血液流动速度,好像快了许多。这两人不一会儿,就浑身发热,皮肤滚烫发红。

大长老慕容高严却没就此停手,又拿出了两支针来,对着另外两个族人注射了去。

慕容绝调息着内气,稍微好了一些,他见到慕容高严如此乱来,登时就喝道:“慕容高严,你休得乱来,‘真龙1号’不能乱用。”

大长老慕容高严却不理他,冷冷地回应道:“不能乱用?你当初创造这药水的初衷是什么?不就是想要族人因此而变得强大吗?现在到了维护家族荣誉的时候了,狻猊若真的被孟氏余孽成功带走,那我们慕容氏家族以后还有脸在江湖上混吗?”

说话间,慕容高严又注射了两人。末了,他翻了翻箱子,发现里面还只剩三支药水,忽地一笑,道:“貌似实力越强的人,在注射了‘真龙1号’之后,得到的能力也就越强,是也不是?”

慕容绝不解其意,问道:“你想干什么?”

慕容高严盯着被孟缺一脚踢回来,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被封住了穴道的慕容子夜,道:“倘若我这三支针都打进子夜的体内,你说他会变得怎么样?会不会强到神来杀神,佛来杀佛的地步?”

“慕容高严你疯了,子夜已经注射过一次了,万万不能再注射第二次,若是注射了第二次,那么他坠入魔障,将永世不得翻身。”慕容绝脸色大变,厉声吼道。

慕容高严却管不了那么多,拿起药水,就往慕容子夜走去。

看到这一幕,慕容绝也不管会不会牵动内伤,他一掌拍在地上,弹身而起,一纵之下来到慕容子夜的身前,挡住了慕容高严。

“你自己实力也不弱,你为何不自己使用‘真龙1号’?”慕容绝冷冷地道。

慕容高严笑道:“我是指挥者,更是掌权者,我需要每一秒都保持冷静的头脑,所以,这个机会只能让给除我以外的人。”

慕容绝冲口道:“放屁,你根本就是怕死,自己的性命珍若黄金,他人性命便轻于鸿毛,有种你便自己注射,休要伤害他人。”

慕容高严笑容一敛,眼神当中杀气一现,道:“慕容绝你让不让开?”

“不让。”慕容绝忍住伤痛,硬声道。

“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慕容高严忽然出手突击,一掌就击在慕容绝的肩头。

慕容绝内伤未好,动作因此而缓慢,抵挡不住,中掌之后,就跌倒在地。

慕容高严冷冷嗤笑了一声,道:“说起来,你的实力更要强一些,倘若这‘真龙1号’注射进你体内,你会不会瞬间突破《巨灵神功》第十层?”

慕容绝瞳孔瞬间放大,惊骇欲绝。这慕容高严显然是疯了,竟有如此歹毒想法。

只听慕容高严狞笑三声,手里三支注射器高高扬起,咻地一下就向下扎了去。

慕容绝看得分明,受伤的他,拼着内脏剧痛,忽然弹身而起,诡异地伸出一掌击在慕容高严的手肘位置。

慕容高严攻来得快,手肘一被打,出于物理惯性,他手里的三支针回向他自己胸口扎了去。

这一扎,直接扎入。

慕容绝忍住痛,复踢出一脚,这一脚刚好踢在注射器后面的推送器上,三支“真龙一号”便全部注射进了慕容高严的体内。

经此一动,慕容绝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长吐不停。

大长老慕容高严却瞬间呆若木鸡,一动也不动,怔怔地看着那三支插进自己胸口的注射器……

原本装着蓝色药水的注射器,眼下,空得一滴不剩……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真龙1号的作用

“慕容绝……你……你居然……”大长老慕容高严脸色一丝丝地狰狞了起来,死死地瞪着慕容绝,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那三支“真龙1号”就这么被他弄进了自己的体内,这东西虽然能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提升一个人的实力,但是副作用慕容高严也是十分清楚的。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自己使用,而是让别人来用。

这下倒好了,慕容绝一弄,把剩下的三支“真龙1号”全部都打进了他的体内。

盛怒之下,他狠狠地对着慕容绝踢出了一脚。将之踢飞十数米,一头栽进了水寨内中。

霎时间,那些被注射过“真龙1号”的人,都开始发作了起来,一个个首先产生变化的是头发。

只见他们的头发开始变长,然后颜色转变成蓝色。眼睛亦如慕容子夜一样,漆黑色的瞳孔当中,开始出现一点幽蓝之光。

前面慕容高严注射了六个人,加上他自己也就是七个。

然而,其他的人都只注射了一支药水而已,慕容高严却注射了三支药水。也正因为这样,他的发作速度也是其他人的三倍。

“可恶……产生反应了。”

慕容高严止也止不住,那股力量在体内蹿来蹿去,最终蹿入丹田,而那三支药水的力量亦不断地产生能量,一阵接一阵,一股接一股,全部汇入丹田。

慕容高严的头发在几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疯长到了膝盖处,蓝得近乎妖异。而那双眸子当中,黑色的瞳仁全部被蓝色火焰所吞噬,眼球亦像是充了气一样,一点点地变大,眼部周围褶皱一条条地蔓生,就像是老树的根一样。

“混蛋,慕容绝你这个老混蛋……”

由于体内这股力量来得太快,而且太强大,慕容高严一时之间承受不了,不由地倒在了地上,身体一抽一搐,蓝色的头发上,银色的电光,一丝丝地如蛇一样隐隐浮现。

游轮上,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看到这一幕,大猩猩和唐琅冷冷地笑了起来,道:“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

孟缺也笑了一声,眼看着慕容氏内部已乱,他一挥手,指挥船上的小弟,道:“走,咱们回程。”

号令一下,开船的小弟登时就摇摆起船舵来。

慕容水寨这一边,慕容高严狠狠地瞪着游轮,他是死也不想让孟缺几个就这么走掉。

蓦然,他大吼了一声,双手撑在地上,就如同爪子一一样,跑动起来,如兽一般,速度极快。

几乎是眨眼之间,他就追上了游轮,一纵而上,跳到上方的桅杆上,喝道:“想走?还没经过我的同意呢。”

慕容高严的声音变了,变得嘶哑低沉,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像是从两块粗糙的石头当中磨出来的一样,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大猩猩离他最近,一挥手就击出一拳,打在他的肩头。

这一打去,就如打中了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一样。

既未将之打伤,更未将之撼动。

大猩猩吃了一惊,还未待出第二招,那慕容高严一大堆的头发就跟活了一样,横向一扫,就甩在大猩猩的腰间,恁是将他劈得退开了十余米。

“哎哟,没想到还真是变厉害了。”大猩猩大觉诧异。

慕容高严的目标却不是大猩猩,而是孟缺,只见他偌大一堆的头发,铺天盖地地飘散而下,射向孟缺。

那根根发丝就像是银针一样,锋芒不可挡。

孟缺发出一声长啸,嘴巴里吐出一团火来回敬之。

火一缠上慕容高严的头发,那就跟烧着汽油一样,哗啦啦地声音一片蔓延而开,一大堆的头发全部着了火。

慕容高严迅速地将头发收回,长身站起,冲着水寨方向,大声喝道:“你们六个,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遥看水寨码头边,那六个被扎了针的族人,此时业已跟慕容高严有几分相似。人不像人,兽不像兽。

他们包括慕容高严在内,都不像慕容子夜那样。慕容子夜作为狻猊之主,他接受狻猊之血的副作用要比其他人要小上一些。

但也由于他的体质问题,也并非是百分之一百能够完全接受得了。

除非是像天机老人那样变态的体质,若不然,没有任何人能完完全全地承受神兽之血。

“嗖!”

“嗖!”

“嗖!”

……

六道黑影一闪即逝,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大游轮的桅杆上,跟慕容高严站成了一排。

“上!”慕容高严带领着六人一声号令之下,六人同一时间出手,全部攻向孟缺。

孟缺哈哈一笑,道:“怎么都冲着我来?莫非是我长得太帅?”

大猩猩和唐琅翻了个白眼,却也不出手相帮,道:“少臭美了,要是打不过,就你喊一声。”

孟缺笑意甚浓,冲进人群当中,他忽而使用钱氏家族的《大金刚神力》,忽而使用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

反正蛰龙眠神功一开,慕容高严他们无论用什么招数进攻,都对他无效。但孟缺的招数对他们,却一一奏效。

“接下来,我就要为你们变个魔术!”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完胜

孟缺以大擒拿手法抓住一个人的手臂,然后奋力将他甩动了起来,使其如武器一样。

其他等人皆尽散开,重新寻找进攻之机会。

而孟缺则趁此空档,将手中所制之人的双手于背后重叠一起,然后向其膝盖踢了一脚,让他跪了下来,手足相搭,竟将这人如球一样给缠成了圆形。

旋即,被孟缺一脚踢开:“第一个。”

搞定了第一个,孟缺冲进慕容高严的队伍,再次如法炮制、故技重施,再擒一人,又将他变成了一个人球。

这一来二往地,慕容高严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大猩猩撇了撇嘴,道:“看来,这所谓的‘真龙1号’也不过如此而已嘛。”

之前,大猩猩被慕容高严一头发给甩开,这下子甚觉丢脸,袖子一撸,道:“死老头,来来来,刚才你用头发甩了我一下,我也还你一掌。”

也不待慕容高严回应,大猩猩浑身金光一现,十重劲力的如来法掌拍击而出,突袭慕容高严的后背,速度极快。

慕容高严反应过来,回手也是一掌,与其相对。

“砰!”

两股巨力相交,高下立判。

慕容高严的身子呼啦啦啦地拖着地面,直接飞出了游轮掉进了大海当中。

其时,孟缺也刚好把剩下的几人,都给变成了人球。唤来大猩猩和唐琅,道:“这里有六个人球,我们比试比试如何?”

唐琅和大猩猩都觉新奇,道:“怎么个比法?”

孟缺道:“六个人球,我们每人两个,比比看谁踢得远。谁输了,今天晚上请吃宵夜。”

“好,我先来。”大猩猩甚觉有趣,大力金刚腿呼啸而出,一脚踢中一人。那人球立即咻地一声,远远地飞了出去,落入远处,砰地溅起高高的浪花。

大致目测,应该有三百米远。

唐琅嘿嘿一笑,道:“我来第二个。”说着,也是一脚飞出,出招时,他的右脚突然变大,如赤脚大仙一样。脚一变大,力量也会随之而大。这一踢飞出去,居然不比大猩猩逊色,而且还要稍微远上一些。

“哈哈,猴子,你输了。”

“放屁,我还有一球。”大猩猩不服气,最后一球,他使尽全力,一脚飞出去,踢得那人在空中冒了星星。这一去,恐怕不下千米。

踢完之后,大猩猩得意地看着唐琅,道:“怎么样?你赢得了?”

唐琅嘿嘿怪笑道:“若是赢了你,敢不敢再加点赌注?”

“什么赌注?”

“那就是今天晚上,包两百个空姐给我,我若是输了,我包两百个给你。”唐琅眉飞色舞道。

大猩猩自信不已,道:“来就来,谁怕谁啊,两百个,正合我意。”

“好,这可是你说的。”

唐琅说完话,蓦然身体庞大了起来,一寸寸地长高,最终,他体型十米来高,一双大脚,如小山一样。这厮赫然是使用了《巨灵神功》的最后一招,也是最强的一招——“巨灵显圣”。

这堂堂慕容家族最高深的武学,竟然是被他用来踢球。

偌多的慕容氏族人,一时瞧得诧目。

只见唐琅一脚踢将出去,直接是把一个人球给踢得没影了,连浪花声都听不到。

唐琅笑道:“这一下够远了吧?”

大猩猩气极,道:“卧槽,你小子耍诈,踢个球,你至于要这么拼命吗,连‘巨灵显圣’都用上了。”

唐琅嘿嘿笑道:“打赌之前,你可没说有什么规矩,难道想不认输?”

大猩猩懒得跟他计较,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两百个空姐就两百个空姐,小心你死在她们的肚皮上。”

“哈哈,这个你大可放心。”唐琅满意了大笑起来。

孟缺瞧他们两人赌得开心,他倒也不搀和,随意踢出两脚,将最后两名人球给踢进水里。

大猩猩心情不爽,忽见慕容高严从水里爬了出来,他冲上去,逮着慕容高严就是一顿胖揍。

孟缺道:“慕容高严用了‘真龙1号’,我虽然不知道这个药的药性,但想来也应该和钱文俊做出来的东西差不多,这东西是害人的东西,既然慕容高严已经注射了这东西,大猩猩你就废他手筋脚筋让他成为废人一个,上天有好生之得,我们也别太造杀戮之孽。”

“明白。”大猩猩一得令,以分筋错骨手的手法,将慕容高严的手筋脚筋全部震断,更将之腿脚、手臂的骨头寸寸打碎。

一点也不心软,他知道一旦成为了生化人,根本就不会觉得疼痛,假若自制力强的人,倒还可以恢复一丝清明。若是自制力不强的人,那只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对慕容高严如此,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

“砰!”

最后一下,大猩猩将慕容高严从高空抛下,掉在码头的木板上。

孟缺看了慕容水寨最后一眼,挥手,就让游轮起航。

而慕容氏族人这会儿赶紧将慕容高严救起,急匆匆地抬回了内寨。

水寨内中,慕容绝身受重伤,但经过稍微恢复,勉强能行动。他挣扎着以一根木棍当拐杖,一拐一拐地来到水寨外面,将慕容子夜扶起,见之昏迷不醒,悠悠一叹。

方才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他虽没亲眼看到,但都能意料得到。只向天望了一眼,喃喃道:“看来,我慕容绝确实已经老了,如今这天下,恐怕再度要姓孟了。”

叹息完,他放下一叶扁舟,将慕容子夜放置于上,然后自己也跳了上去。划桨而离,“经此一事,慕容家族必生内乱,如此是非之地,并不适合我们,子夜,我们还是远离此处罢。”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美丽小诗

慕容家族一行,全胜而归,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的心情都很不错。唯独大猩猩输了唐琅一球,屡屡想起来,总觉不快。

夜晚时,大猩猩和唐琅两人勾肩搭背地溜出了骚年会的总部,去干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

而孟缺,则叫回了钱小诗,这一段日子以来,小诗一直在SH处理骚年会的财务。说她是女强人一点也不过分,她管理起财务来,确实很厉害。

此女叛离家族之后,果真是一心一意都放在孟缺的身上。无论孟缺做什么,她都一定支持。

再次见到小诗,她已然有了少妇的味道。

从女生到女人,她挣脱了最后一丝青涩,终于成为了一位最美的尤物。

年轻而美丽的少妇,一直是绝大部分的多男人都意图幻想的对象。然而,为何少妇会具有如此魅力?

其原因就是初为人妇的女人更有韵味,她们不再青涩,就像是苹果,褪掉了嫩青颜色,其果肉香脆甜美。

青嫩酸涩虽然亦是一种特点,但总得来说,还是不如果肉香脆甜美的喜欢众来得多。

水晶般的高跟鞋,雪白色的丝袜,让本就是天下第一美腿的钱小诗的双腿,更显美丽。简直可说是夺天地之造化,集造物者之妙手。

黑色的包臀小短裙,让她看起来既性感,又干练。

上着粉色POLO衫,让这位小御姐,重新拾回一些少女时代的小清新。

蓬松的小卷发,一副装饰镜框……

微微翘起嘴角,含着笑意。

“怎么?不认识我了么?”钱小诗站在门口,看着发呆模式中的孟缺,笑问了一声。

孟缺二话不说,冲到门边,一把就将她给抱起,然后将门给重重关了起来。

“啊~~”

钱小诗惊慌一叫,透明的高跟鞋双双落地,她整个儿被孟缺扛在了肩膀上。略微宽松的POLO衫,垂落而下,将她的雪白而平坦的小蛮腰完全展露了出来。

“要死啊,把我放下来啊……”

钱小诗叫骂了一句,在孟缺的背上轻轻地捶了两下。

孟缺却一直把他扛到床边,才将她放下,却是才下肩头又搂入怀中,笑嘻嘻地问道:“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才不会想你。”钱小诗白了他一眼,别过了头去。

孟缺伸出手指,抵着她温滑娇嫩的下巴,道:“真的吗?”

钱小诗一本正经地道:“当然了,你以为你是万人迷啊,我为什么要想你。”

“我是你男人,你不想我,想谁?”

“我不告诉你。”

“哟呵,不告诉我,那就可别怪我用家法。”

“什么家法?”钱小诗问道。

孟缺摆出严肃的面孔,趁着钱小诗没注意,拉着她的衣服,就往上一扯。宽松的POLO衫,很容易地就被他给从小御姐钱小诗的身上给脱了下来。

“啊~”

钱小诗大吃了一惊,赶紧将胸前捂住,骂道:“你个混蛋,这叫什么家法?”

孟缺嘻嘻一笑,瞥着钱小诗那遮也遮不住的饱满,道:“玫瑰色的内衣?嗯,这个颜色确实很适合你,妩媚而诱惑。”

“色狼。”钱小诗忍不住啐了一口。

孟缺却一个虎扑就将她压在身下,吻住了她那柔软湿滑的小嘴,“到底有没有想我?”

钱小诗羞得脸儿通红,心儿砰砰直跳,被孟缺这混蛋压住,她只觉着动也动不了,索性将眼睛也给闭了起来,道:“关灯先。”

“又关灯?今天我偏不关,灯一关,让我怎么欣赏我这么美丽的妻子呢?”一边说着话,孟缺的手一边抚摸着钱小诗那修长圆润的大腿。

由黑色小短裙包裹的香臀,极富弹性,连合修长大腿,紧致、白嫩。

钱小诗羞涩至极,她虽然看起来可以很放得开,实际上却是非常害羞的女孩子。一听孟缺要开着灯耍流氓,她咬着贝齿,奋力抱住孟缺的腰身,往边上一滚,带过杯子将二人给包了起来。

孟缺想推开被子,钱小诗却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那团饱满的玉兔儿上,道:“不准掀被子。”

孟缺一声苦笑,见她如此,也不再勉强了,心里打算着,以后一定要好好调教一下这位钱大美女才行。

一时,只觉口舌干燥,两手一抓,低吼道:“我来啦!”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围攻钱氏山庄

翌日,孟缺三人再度踏上征讨旅程,前往最后一站——钱氏家族。

只要摆平了钱氏家族,那么此间的事情也就全部完成了。孟缺等人也能开始前往异世界了。

此番,又仅仅是他们三人出发。

孟有才和明晃两人说是要在这个世界抓紧时间好生逛一逛,也就不陪他们去了。反正以他们三个年轻人的实力,他们两个老家伙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爷爷他们不去,孟缺反而更为放心,因为不用担心他们会有危险。

如今,K组织已破,王氏家族和慕容氏家族已乱,也不会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况且以他们两个老头联手的实力,恐怕也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

早晨八点钟飞机起飞,孟缺当然还带上了钱小诗大美女。

经过一个小时的空中旅程,飞机于省会降落。

在机场下飞机后,英雄联盟组织当中的小弟早就有一大票的人在外迎接了。

这最后一战,孟缺也不准备隐藏实力,出了机场,他带着钱小诗、大猩猩、唐琅,坐上了直升专机,风风火火地朝YZ市飞去。

坐直升机,能够挑直线飞行,到达YZ市,也只不过是一个半小时。

其时,YZ市的太阳透过云雾,照射出暖融融的光芒。

于市中心下了飞机,孟缺唤来李大帅和路铁军,要他们召集英雄联盟所有的兄弟,带上所有的装备。

李大帅初听这个命令,吓了一大跳,问道:“孟哥,你这是要跟国家对着干?”

孟缺笑道:“开什么玩笑,国家好端端的,我跟国家对着干做什么?”

“那……那你要我召集所有兄弟干什么?这所有的兄弟一旦召集起来,那场面实在是太恢宏了。”李大帅担心地说道,话说非法集会也是一种罪啊。

大猩猩却插了一句嘴,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总之人多了就当看戏好了,反正这是咱们最后一场仗,打完了以后就消停了。”

唐琅亦点点头,拍着李大帅的肩膀,道:“叫吧,能叫多少人就叫多少人。”

李大帅见三人都这么说,他一咬牙,也什么都不管了,当即打了好几个电话出去,发布各种命令。

然而,李大帅这边没问题了,路铁军这边还是有些担心。他问道:“孟哥,这次真的要把所有的武器都给带上?”

孟缺点了点头。

路铁军吸了一口气,勾着手指算道:“德国大炮十座,火箭筒起码不下一千个,另外还有各种枪械……乖乖,这合起来,比一个加强团的火力还要猛啊。”

大猩猩和唐琅听得倒是兴奋,可一旁的钱小诗却担忧了起来。她暗暗想着,这么猛的火力,要是全部向钱氏山庄发射,那钱氏山庄还不瞬间就被灭了?

她刚想跟孟缺说几句好话,让他不要对钱氏家族太残忍。孟缺却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道:“你放心,我只是想吓唬一下钱氏五老和钱文俊而已,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改变的。”

听孟缺这么一说,钱小诗这才放下了心。

结合众兄弟,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一天,YZ市的街道大拥堵,清一色的车辆到处都是,堵满了几乎每一条街道。

孟缺原本的意思,是让李大帅将YZ市本地的所有兄弟都召集来。

可谁想到李大帅这家伙把隔壁几个市县的兄弟伙都召集了过来,一时间,YZ市充斥的人流,不下十万。浩浩荡荡的,这派头比当年八国联军侵略北京还盛大。

十辆大卡车装着德国火炮,跑在最前面,孟缺等人坐在直升机当中紧随其后。

当队伍浩浩荡荡地过了湘江大桥,来到钱氏山庄的附近,经孟缺发号施令,第一辆大大卡车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车子后边的遮光布掀开,露出一杆威风凛凛的超级大火炮来。

火炮由路铁军亲自操作,对准钱氏山庄,就来了一炮。

“轰!”

惊天动地的响声,就跟晴天霹雳一样。

孟缺答应过钱小诗不对钱氏山庄做毁灭性的打击,这一炮仅仅是威慑而已。

火炮落下,钱氏山庄当中尘烟卷起,升起一团巨大的蘑菇云。

在钱氏家族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孟缺的大部队已然将钱氏山庄给重重包围了。

“把直升机开进钱氏山庄,去最里面。”

孟缺指挥了一声,直升飞机直线飞进钱氏山庄。

在进入内庄之后,孟缺带着钱小诗,直接从直升机上跳落而下。大猩猩、唐琅亦是紧随其后。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终极武器

一声爆炸,惊动了钱氏五老以及钱文俊。

钱文俊在上个礼拜就已经搬进钱氏家族了,盖因为他研究出了一种能够提升实力的药物,所以跟钱氏五老讨价还价之下,终于稳稳地取得了新任族长的职位。

既是准族长,那么他当然是要搬进钱氏山庄居住的。

一方面是必须搬进来,另一方面钱氏五老也要求他搬进来。

因为他只要一搬进来,那么他的研究成果也将会被带到山庄里面来。

震撼的一炮,将钱氏山庄内庄的一座大楼直接夷为平地,冒出一大朵蘑菇云之后,黑色的烟雾仍旧在绵绵不断地滋生。火势止不住地蔓延、扩散,山庄多半建筑多以木料为材,加以朱漆涂染,极以着火。

钱氏五老和钱文俊原本正在进行着某一项实验,由钱文俊操作,钱氏五老观看。

内庄一炮落下,地动山摇,他们所处在的房间亦是摇摇晃晃。

“怎么一回事?”钱文俊拿着注射器的手,颤抖了一下,惑然问到。

钱氏五老也觉奇怪,老五钱浩鉴道:“我出去看看。”

五长老一走,大长老钱浩松道:“继续吧,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在你最后一阶段的实验之后,是不是真的能变得那么强。”

说话间,他们几个人的目光统一集中在一台手术床上。

那里躺着一个女人,全身赤裸的女人,一丝不挂。

钱浩松、钱浩通、钱浩邢、钱浩荣四个老头目光一瞬不瞬,盯住钱文俊动作的每一个步骤。而手术台上的那位赤裸的女人,却是在他们的眼里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按理说,没穿衣服的女人对男人是很有致命诱惑力的。然而,躺在手术台上的这位女人,实在是没有女人该有的魅力。

只见她四肢粗壮,比之男人,毫不逊色。而且那一张脸面,浑圆四方,倘若把她的胸部抹平,再把头发剔掉,说她是男人,也不会没人不相信。

钱氏五老以及钱文俊,虽然看不上此女的美色,却看得上她的潜力。

他们现在做的实验是将此女进行最后一次实力提升实验,据钱文俊说,只要这最后一次实验完成,此女将会变得非一般的强。按他的猜测,届时钱氏五老联手,都不一定能胜得了她。

对此,钱氏五老当然很好奇,也很期待。

假如这个实验真的成功了,那么他们钱氏家族再多培养几个这样的“杀人机器”,那么一统天下,还不指日可待?

只见钱文俊拿着注射器,抓住手术台上那女人的手腕,照着他的静脉就扎了下去,然后将注射器里的液体全部打进了那女人的静脉当中。

就在这时,刚刚跑出去查看情况的钱浩鉴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道:“不好了,有人袭击钱氏山庄。”

“什么?”剩下的钱氏四老以及钱文俊,都大吃了一惊,异口同声地问了一句。

钱浩鉴一脸严肃地道:“方才那一响,正是一枚炮弹击中了内庄大楼,一炮之下,大楼灰飞烟灭。此时山庄之外,聚集了数万人,已经把我们给团团包围起来了。”

“什么?”钱浩松、钱浩邢、钱浩通、钱浩荣、钱文俊再次惊呆,“什么人不知好歹,居然敢围攻钱氏山庄,他们这是找死吗?”

钱浩鉴犹疑了一下,道:“好像是姓孟的那小子带人来的,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了他的喊声。”

“姓孟的那小子?哼,三大家族联合通缉他,他不躲着,反而还敢来偷袭钱氏山庄,哼,这叫自作孽不可活。”钱浩邢怒气陡盛,脚步一迈,就往外面而去。

钱浩邢曾经捉拿过孟缺,那时孟缺在他手里,就跟小鸡一样,想怎么样抓就怎么样抓。

他此时听得恼怒,亦想好生收拾一下孟缺这家伙。

其他钱氏四老,也跟着钱浩邢一起走了出去。

大长老钱浩荣在走到门口时,回头问道:“文俊,你的实验人什么时候能投入战斗?”

钱文俊慢条斯理地将手术工具全部收拾好,微微笑道:“随时可以。”

大长老钱浩荣点了点头,道:“那好,这次我们也不动手了,就让你这位最得意的‘实验人’一展拳脚吧,倘若她真如你说的那般厉害,那么你当族长的事,下个礼拜就可以宣誓任职。”

“没问题。”钱文俊得意一笑,蓦然出手在手术台上的那位女人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然后那位女人就睁开了眼来,坐起身来。

钱文俊丢给她一套黑色铠甲,道:“把这个穿上,然后随我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女人默默无言,就跟机器一样,接过衣服,兀自穿了起来。

钱氏五老先一步走出实验室,来到外界之后,果然听到一道洪亮的声音在环绕——“钱氏五狗,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你们莫不是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出来见人了?”

这声音听得熟悉,钱氏五老当然不会陌生。

五人气不打一处来,嗖嗖嗖,一起跃上廊亭之顶,长目望去,循着喊话的声音。

蓦然五人发现,两百米外的一处廊亭顶上,站着四个人。三男一女,三个男的果真是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个,而那个女的,不是别人,正钱氏家族的第一美女——钱小诗。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钱氏家族的决意

三长老钱浩邢怒不可遏,一纵之下,来到离孟缺四人最近的一个廊亭顶上,他愤怒地指着孟缺,道:“小子,上次让你逃了,这次可没那么容易再让你逃掉.”

孟缺看了他一眼,突然甚觉诧异,道:“你上次居然没死?”

钱浩邢哼了一声,将自己的衣服撕裂开来,露出了胸膛上一个碗口大的疤痕。那疤痕本来是于心脏部位直接穿透而过,但令人惊奇地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死。

“你说的是这个?哼,全拜你所赐,我没死,你应该很失望吧?”钱浩邢愤恨地说道。

孟缺惊奇地看着钱浩邢胸膛上的那道碗口大的疤痕,只见那里伤口愈合,已经形成了红色的新皮肤。虽然他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没有死,但他能继续活下来,一定是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

钱氏家族的大长老钱浩松忽然跳纵到钱浩邢的身边,将他拉住,道:“老三,不得乱来,现在还没到我们出手的时候。”

脾气火爆的钱浩邢忍无可忍地道:“一看到姓孟的这小子,我就忍不住想要撕裂他。”

大长老钱浩松哂笑道:“无妨,等钱文俊出手之后,我们再出是后也不迟啊。何必要这么着急?”

钱浩邢听大长老这么一说,他这才选择暂且罢手。

随即,目光扫到钱小诗的身上,厉声喝道:“小诗,你还不过来?你难道已经忘记了你姓什么了吗?居然跟孟氏余孽站在一起,你就不觉着耻辱吗?”

孟缺身边的钱小诗听着这一喊,她昂首挺胸地说道:“三长老爷爷,我很清楚地告诉你,我并不觉得以此为耻辱,相反的,我为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的耻辱。”

“你……忤逆女!”三长老钱浩邢气得发抖。

大长老却始终没正眼看过钱小诗一眼,自钱小诗离开家族那一天开始,他就没再把她当做族人了。拉着钱浩邢退开,他双手一拍,大声喝道:“文俊,你也不必再看戏了,赶紧出来吧。”

话落,下方的走廊里,走出一男一女来。

其男人,五十来岁的样子,西装革履的还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身材魁梧,就彪悍的程度而言,丝毫不逊于东北大汉。而且除身材外,她的相貌,也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头发扎得跟个冲天炮一样,双目无神,就像是一具机器。

当走到廊亭空旷处,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带着那女人也纵上了廊亭之顶,远远地看着孟缺几人。他笑了两声,然后看了身边的那位女人一眼,道:“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那几个人一个都不要留,全都给我杀掉。”

言讫,钱文俊丢出一把剑来,那女人伸手就接住,然后目光狠狠地向孟缺他们几个一瞥,脚尖在檐头上一点,立如天外飞仙一样,闪电突袭而去。

钱文俊将西装外套脱掉,随地一扔,一步步走到钱氏五老的身边,道:“五位长老如今可以看看这‘武器’的真正威力了,我之前所言是真是假,马上就能揭晓。”

钱氏五老的目光全部紧紧盯在那位彪悍女人的身上,只见她身型灵敏地冲到孟缺近侧,挥动剑式,就来了一阵狂风扫落叶般的劲攻。

因是白天,大家对战斗的场面看得一清二楚。

彪悍女每次挥动剑式,都会引出体内庞大的龙血力量,只见得廊亭纷纷破碎,成片地倾倒而崩。

孟缺搂着钱小诗,左闪右躲,一个劲地避起锋芒。

而大猩猩和唐琅也一哄而散,躲得远远的。

他们这一散开,那彪悍女就此愣住,似乎不知道该追哪一个目标。持着长剑,英姿飒爽,一动不动,浑如雕塑。

钱文俊顿时发号施令道:“追那个姓孟的小子,他怀里搂了个女人,两个一起杀掉,都不要留。”

号令一出,那女人终于不再发愣,盯住孟缺,顿如疯狗一样,紧咬不舍。

钱氏五老这一边,四长老钱浩鉴忽然道:“文俊,你让她杀了孟缺也就算了,为何连小诗也不放过?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我们钱氏家族的人,而且她是至阴之体,有她在,我们钱氏才有无限未来。”

钱文俊冷冷一笑,道:“四长老此言差矣,小诗虽然是至阴之体,但是你认为她现在还能是清白之身吗?只怕她早就已经是那姓孟的小子的女人了,此女既然已经被玷污,留之何用?还不如杀了干净。”

五长老钱浩通听着不爽,道:“文俊,话也不能这么说,小诗毕竟年轻,走错一步,尚能原谅,万不可就此意气用事就将之杀了,万一以后后悔,那时可就晚了。”

钱文俊扭转过头,看着五长老钱浩通,道:“后悔?后什么悔?五长老你还觉得我们钱氏家族需要至阴之体么?如今有了我的实验,任何一个人都能成为栋梁之材,区区至阴之体能不能孕育出天才尚是未知之数,你又何必把一个未知看得如此之重?如今只有将之杀了,才能显示出我们破釜沉舟的决心。”

此言一了,大长老钱浩松亦点头道:“不错,小诗有辱家族之名,就算十死也不足惋惜,杀便杀了,你们不必多言。”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踩扁

钱氏家族这边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钱小诗该死,而且死不足惜。

而孟缺带着她,左闪右避,生怕她被那位彪悍的女人給伤到。毕竟那位彪悍女的剑气很凶悍,以小诗凡人之躯,难以抵抗得了。

孟缺虽有蛰龙眠自护,但因他太在乎钱小诗,不忍心她受哪怕一丁点的伤害。所以,乍看起来,他被追杀得很狼狈似的。

另一边,唐琅跟大猩猩凑到一起,他们二人打量了那位凶悍的女人几眼。大猩猩眼尖一眼就瞧出了她的来历,道:“是她,当初她神秘失踪,原来是落到了钱文俊的手里。”

唐琅瞄了几眼,却没多大印象,道:“她是谁?”

大猩猩骂道:“你的眼里恐怕只留得下美女,像她这样的丑女,应该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她不就是戊疋老人的三大得意弟子之一的冰燕么?”

“冰燕?”唐琅仔细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是她。

像冰燕这样的丑女,很容易给人造成印象,但也极为容易让人忘记她。因为她的容貌确实难以让人恭维,能够记住她,本身就是一种折磨。所以,唐琅选择性地将她忘记了。

没想到时隔数月,居然还能见到这个丑女人。

“光头,你上吧,露两手给钱氏五老瞧瞧。”大猩猩很客气地提供了一个机会。

唐琅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去?”

大猩猩道:“谁叫你是使剑的,她手里也有一把剑,你们正好可以比个高下,耍一个比翼双飞剑。”

“去死,你才跟她比翼双飞呢。”唐琅大骂道。

“哈哈,你到底去不去,我看孟缺的样子,他是没打算动手的。毕竟小诗在他身边,你让他当着自己女人的面打女人,这总归不太好。”大猩猩笑道。

唐琅忽然诶地一声,好奇道:“我说你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大猩猩一派得意地双手抱胸,道:“哥一直很聪明好不,你别迷恋哥。”

“滚蛋滚蛋……”唐琅赶紧摆了摆手。

孟缺不出手,的确是有原因的。大猩猩刚才说的那个原因,便就是最重要的原因。

当着自己女人的面,打另外一个女人,这总归不太好。若是给自己的女人心里留下了暴力阴影,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拔出了背后的修罗剑,孟缺不动手,大猩猩也不动手,唐琅也只有自己动手了。

只见得他拔出剑后,忽然纵上高空,双手握剑,舞高空而劈斩而下。

“哗啦啦~~”

一道红色的剧烈气流形成一把巨型的修罗剑的样子,由高空落下。

身材彪悍的冰燕神经非常敏感,一觉察到背后有杀气涌来,她飞快地转过身来,横出手中的剑来抵挡这一道无匹的剑气。

“叮!”

这一挡之下,陡听“铮”地一声,她手里的长剑,居然应声而断,而她本人亦从半空当中被震落下来,栽进了钱氏山庄廊亭某一段中。

唐琅一招收手,摇了摇头,大觉失望,向着钱氏五老的方向,大喊道:“你们就不能让一个像样的人出场么,就这女人也太弱了。”

钱氏五老愤怒异常,蓦然目光皆聚集在钱文俊的脸上。

大长老钱浩松严厉地问道:“文俊,亏我们这么期待你的‘终极武器’,难道仅仅只是这样?这未免让我们太失望了罢。”

钱文俊依然带着一脸春天般的微笑,道:“五位长老莫急,我这位‘终极武器’乃是遇弱而弱,遇强则强。这还未到最后,你们干嘛这么急着就下定义呢?”

此话刚刚说着,忽然冰燕下落的地方,又冲出一道黑影来。那黑影的速度极快,一眨眼的时间就冲上了高空,逼向光头唐琅。

唐琅一时未查,被这女人拣了个便宜,一剑荡出,震出一道剑气,射中了唐琅胸膛。唐琅当即被震退几十米远,尚幸未伤。

大猩猩在一旁看着,不禁说起风凉话来:“光头,你也太弱了吧,连个女人也打不过?”

唐琅大觉丢脸,骂道:“放屁,我只是让她而已。”猛一转身,他手中的修罗剑变幻出千万道幻影,斜刺向前。

“驭龙式!”

此一招,唐琅意在找回颜面,是以这一招用上了十成的功力,普通的招式在十二分谨慎模式之下使用出来,变化多端。

驭龙一放,二十四柄幻剑齐发而出,忽而收,忽而放,忽而疏散,忽而密集。

冰燕持着断剑,蓦然旋转起来,放出一道道银色的月牙。此一招正是饿鬼剑道的绝技——“鬼舞弄月!”

月牙剑气,抵挡道道飞来的幻剑,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火花四冒。

在这一招之下,冰燕虽然处落下风,但却并没被秒杀。

唐琅大怒,端得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个磨人的小妖精,我还收拾不了你?”

鼓气一足,他的身体忽然就庞大了起来,闪电般地冲到冰燕的上空。旋即,他的右脚瞬间变大几百倍,就跟赤脚大仙一样。向着冰燕就狠狠地踩了下去。

这一踩,有泰山压顶之势。

“砰!”

在无穷力量之下,冰燕被果断地压了下去,直接踏碎廊亭,掉在了走廊里。她跑也跑不掉,唐琅的这只脚掌实在太大,如巨山一样,一将她压住,滚滚滔天巨力在她身上肆虐,几乎是瞬间震断了她全身十几节肋骨。

唐琅一心只为找回颜面,踩了一下不觉撒气,连续踩了四五下。踩得冰燕吐血连连,在第三脚之后,她就翻了白眼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孟缺搂着钱小诗就站在二十米开外的一处廊亭顶上看得分明,钱小诗不忍看这残忍的一幕。孟缺却笑着告诉她,道:“此女应该是早就已经死了,她作为钱文俊的武器,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你不必觉得残忍,她活在世界上,并不是件好事,死了,也许反而是种解脱。”

另一边,钱氏五老的脸色几乎已经黑得跟锅炭一样。

大长老钱浩松忍无可忍,再次严厉地喝问出声,这次开口,一点也不客气:“钱文俊,你的终极武器遇强则强,就只是这个样子?”

钱文俊的脸色也变了,他的笑容不再,眉头紧紧往中间皱起,形成一个“一”字。目光远远地盯在冰燕被几乎踩扁的身体上,既震撼又难以置信。

“不可能……她怎么会就这么容易就败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不甘心

事实就是事实,即便钱文俊怎么地不想承认,冰燕败了就是败了,而且是果断地败了。连续被唐琅踩了好几脚后,她更是生死不明。

“一定是实验出错,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落败的。”钱文俊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得意之作会这么简单就被打败,一转身就想进实验室,准备再弄一具“武器”出来。

而那位总垂着头沉默不语的五长老钱浩通忽然说道:“你们注意到了吗,那个光头小子貌似不简单啊。”

大长老等人,本还为冰燕的失败而向钱文俊生恼,得五长老这么一提醒。他们这才意识到那位光头小子确实不一般,慕容氏家族的绝技《巨灵神功》虽然可以部分巨灵化,但能够巨灵得像他这种程度的,似乎前所未见啊。

即便是当年有“铁蜈蚣”之称号的慕容绝,也未必能巨灵成这种程度。

方才光头唐琅使出的招数,使他自己的脚掌庞大了几十倍,甚至上百倍,呼啦啦如山一样从天上落下,速度又快,力量又大,覆盖范围又广。这才导致了冰燕躲也无法躲,避也无法避。

大长老钱浩松目光凝重,道:“莫非这小子是练成了《巨灵神功》的最后一式‘巨灵显圣’?”

三长老钱浩邢当即就否定道:“不可能,这一招的难度,比我们钱氏家族的‘破神相’的难度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招连慕容绝都没练成功过,就凭这小子?”

二长老钱浩荣亦是颔首道:“‘巨灵显圣’的难度极高,这非是倚靠天资就能练得成的,还需要契机,以及足够的龙血之力。这小子应该是仿‘巨灵显圣’而非是真正的‘巨灵显圣’,以他这个年纪,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然能算是绝顶的天才了。假以时日,此子的成就必定在慕容绝之上。”

大长老钱浩松点点头,道:“没错,对于潜力无限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尚未完全成才之前就将之消灭。”

四长老钱浩鉴严肃地道:“可是现在情况有点不妙啊,孟缺这小子召集了数万人来攻击钱氏山庄,这等规模,即便我钱氏族人能以一挡百,也挡不下这数万多人。况且,孟缺这小子已经今非昔比,不好对付,再加上那光头小子以及大猩猩,也就更加不好对付了。”

大长老钱浩松冷哼了一声,道:“依我看,孟缺这小子是想做最后的扑杀,他既是这偌大‘军队’的主心骨,我们只要将他灭了,其余人等便会作鸟兽散。”

三长老钱浩邢狠狠地道:“有理,那就让我们五人一起动手,先灭了那姓孟的小子,以报我上次中他一指之仇。”

其余四老均是一点头,大长老道:“孟缺这小子擅长一种诡异的指法,你们万万要小心。上次若非是钱文俊的特殊手术,老三恐怕已经送命了。”

五人对话完毕,一起动身朝着孟缺冲了过去。

孟缺见他们五人径直地朝自己而来,几乎是瞬间就洞悉了他们的意图。然而,他曾经答应过钱小诗,不得残杀钱氏族人。

当即只得向大猩猩唤了一声,道:“这五个糟老头就交给你了。”

“好!”大猩猩摩拳擦掌,等的就是这句话。身在空中翻了七八个跟斗,双手在地上一撑,借力窜跳而起。追着钱氏五老的轨迹,踢向最后一位也就是钱氏家族四长老钱浩鉴的后背。

钱浩鉴性子谨慎,洞察之力不弱,一感觉到背后有杀气,他扭转回身,双手向前一伸,竟堪堪将大猩猩的双脚给抓住了。

他紧抱住大猩猩的双脚,大喝一声,拎着就像是丢沙袋一样将大猩猩朝着山庄内湖丢了去。

大猩猩被甩将出去,笔直落向山庄内湖。却在中途的时候,他双脚在空气当中一踏,旋即,又是一个筋斗,回翻了过来。

这一次速度更快,钱浩鉴始料未及,当大猩猩的双脚逼到进前,他只能横出手臂去抵挡。

然而,大猩猩力道奇猛,钱浩鉴接住了这双脚,因抵挡不住蛮力,身型猛地往下坠去。击空了一出廊亭,破开一道直径米许的圆洞。

大猩猩又借着这一脚的力量,身体前冲,追上了钱氏家族的三长老钱浩邢。

钱浩邢脾气火爆,一看到大猩猩逼近自己。他大喝一声,“找死!”分出一掌来,携以千钧力道拍击而出。

“嚯嚯~”

风浪嚯嚯有声,掌风在空气当中成形。

大猩猩径直所向,避也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砰!”

一双肉掌,对上钱浩邢放出来的凌厉掌风。钱浩邢的掌风重可碎石裂玉,一般人等绝对不敢轻易硬接。

大猩猩这硬接此掌,只见那道掌印嚯哗一响,从中撕裂而开,破掉掌风之后。大猩猩的掌心也发出一道掌风,长驱直入,击中钱浩邢的胸膛,将他打得从空中坠落,掉入了一群假山之中。

“怎么可能!”

钱浩邢重重地跌落假山,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来。上次他被孟缺重伤,心口位置留了很多淤血,是以每次咳嗽,以及剧烈愤怒的时候,都会咳出一些来。

这次,他吐出一口大淤血,胸膛处非但没有畅快之意,反而还痛如钻心,好像大猩猩方才那一掌,将他的内脏震得都开裂了一样。

“怎么可能,这小子会变得这么强?”

钱氏其他三老见围攻孟缺不成,只得调转回头来围攻大猩猩。

三老站成三才阵法,联手攻之。

大猩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他们见招拆招。

不消须臾,四人过招百数,钱氏家族这边三大长老联手,居然占不到上风。他们屡屡形成铁桶般的包围圈,大猩猩一眼就看到了阵法破绽,或是一拳,或是一掌,轻轻易易都能破阵。

大猩猩避实就虚,身相变化得形同鬼魅,而且力量刚猛,比钱氏五老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强。

“这小子居然能强到这个地步?”

“真不可思议。”

四长老钱浩鉴、三长老钱浩邢,稍微缓了一下,亦冲了过去,加入了战局。

三长老钱浩邢喝道:“用五行阵法。”

说罢,三长老钱浩邢跳至“乾位”,大长老钱浩松跳至“兑位”,二长老钱浩荣跳至“巽位”,四长老钱浩鉴跳至“离位”,五长老钱浩通跳至“坤位”。

阵法一成,五老飞快地旋转飘动了起来。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化龙人

五行阵法一成,五个方位被锁,被锁之人,无论想从任何一方突出重围,都需要以一人之力独斗五人之能。

唐琅抬着大脚,从半空当中慢慢漂浮上来,冷笑道:“你们钱氏家族的人还真是喜欢玩以多欺少的勾当。”

钱氏五老惊骇欲绝,大长老钱浩松喝道:“光头小子,你使得一身慕容家族的本事,理应跟慕容一族有千丝万缕之瓜葛。事到如今,你非但不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还助纣为虐,你可知道钱氏一旦遭难,你们慕容氏必然难以幸免。唇亡齿寒的道理,你莫要不懂。”

唐琅没好气地呸了一声,道:“慕容家族遭不遭难关我屁事,况且慕容家族如今已经名存实亡了好么?”

大长老钱浩松以言语“拖住”唐琅,暗地里轻喝道:“大家赶紧动手先灭了这大猩猩再说。”

然而,光头唐琅本来就没有要插手之意。

就区区钱氏五老,他实在是看不上眼,以大猩猩之能,恐怕那五个老家伙加起来都不够他一个人玩的。

钱氏五老制定了作战计划之后,立即展开了杀招。五人的铁锁圈范围迅速一缩小,然后专门从大猩猩背后的一个位置突袭了下去。

五人联手,发动突袭时,五人排成纵向列队。齐出一掌,劲拍而出。

大猩猩大喝一声,突然化成“无法无天之相”,猛一转身,再转“破神相”。全身上下在一瞬之间,三十二尊金刚贴身保护,佛音梵唱,嘛咪八咪哄。

破神相一施展,大猩猩好似真的无法无天一样,上有睥睨天下之威,下有横扫六合之能。

钱氏五老连发劲掌,击中他身,却在他们以为攻击得逞的时候,大猩猩喝得一声,浑身上下三十二道金刚虚影法相齐齐迸出,撞向钱氏五老。

嘛咪八咪哄之声喃喃梵唱不绝,几乎充斥天地。

钱氏五老拍出的劲掌,就好像打中了一个特殊的弹簧,将自己打出去的力量全部都反弹了回来。

“啊~~”

“啊~~”

五老一个个的反弹飞出,嘴里喷出道道地鲜血来。

大猩猩却不趁胜追击,只见他双手负背,冷冷地凝视着被击落的钱氏五老,喝道:“你们五个老家伙还有什么手段尽管拿出来试试,像刚才这种根本不成气候的阵法就不要使用了,免得丢人现眼。”

钱氏五老受了严重内伤,倒在地上,根本爬也爬不起来。五人相视一看,个个均是目露惊骇之色。

“破神相,他竟然练成了破神相!”

“不可能啊,钱氏家族千百年来,练成这最后一相的,不超过三人,而且钱氏家族近五百年来,再也无一人练成过,他……他非是钱氏族人,竟可以将《大金刚神力》练到这种程度,怎么可能?”

“奇怪,就算得钱氏先祖传承,也不可能练得成这最后一相,最后一相不仅仅是需要绝高的天资,还需要纯正的龙血之力,这小子一个伪钱氏后裔,怎么可能达到这一步?”

“破神相?真的是破神相?你们为何一眼就识得?”

“传说破神相一施展,必定有三十二金刚护体,百毒不侵、百害不伤,方才大猩猩那小子浑身上下明显出现了传说中所描述的那一幕,却不是破神相又是什么?”

钱氏五老一番惊叹,既惊骇欲绝,又羞愧难当。

别人伪钱氏后裔都能练成破神相,他们这些自诩为家族栋梁者,却从来没企及过那个高度。如此一比起来,既是讽刺,又是嘲弄。

时逢钱文俊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他带领了十二个人,这十二个人排成列队,就好像湘西赶尸一样一摇一摆地从长廊里走出。

钱文俊将他们带到钱氏五老的身边,道:“五位长老,你们不信我的手段,我这就让你们真正见识一下‘化龙人’的真正威力。”

说罢,钱文俊在十二人身上各自点了一下。

下手之处,为“玉枕穴”。

十二人,经“玉枕穴”一被点,纷纷苏醒过来,睁大了眼睛。

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变得煞红如血,同时他们的头发疯狂变长,一个个似人不像人,似兽不像兽。

钱文俊狠狠地指着大猩猩,冲着那十二人喝道:“上吧,我的杰作们,把他撕裂掉。”

十二化龙人一得命令,皆纵跳而出,跃进了山庄水池,分站十二个方位。他们兴风作浪,搅动水池中的水,蓦然结成滔天的水幕,冲天射开,漫成一片,就像是囚牢一样。

与此同时,十二化龙人的身上有一种翠绿色的荧光在闪动,这荧光不是普通之光,而是特殊的龙血之力产生的能量光。

十二到异常的能量爆发出来,引得周围空气动荡,飘成一阵阵的飓风。

“这……这些‘化龙人’居然可以如此的强?”大长老钱浩松十分惊奇。

钱文俊得意地道:“这些‘化龙人’的力量均是来自钱氏家族镇族神兽蚣蝮,蚣蝮水中无敌,他们得了力量继承,在水中能发挥寻常十倍的力量。以他们现在之力,恐怕五位长老联手,也讨不着半点好处。”

钱氏五老不得不承认,这十二“化龙人”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却是强得令人咋舌。不止他们五人联手打不过他们,就算再加个钱文俊,只怕也打不过。

三长老钱浩邢觉着大气可解,喝道:“钱文俊,让你的‘化龙人’狠狠地弄死大猩猩那小子,不,还有其他两个,都要狠狠弄死,一个不留。”

钱文俊的脸上洋溢着微笑,不急不慢地点点头,高声道:“十二‘化龙人’,给我下杀手!”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蚣蝮的能力

大长老钱浩松挣扎着站了起来,道:“十二‘化龙人’实力虽然强悍,但是未必能打得过大猩猩、孟缺、光头三人联手,这三个小子已经是今非昔比,实力绝对不可小觑。我们必须要再加点辅助才行。”

“加什么辅助?”三长老钱浩邢好奇问道。

大长老钱浩松道:“为今之计,我只能请出蚣蝮大人出来帮忙了。你们在此顶住,我这就去请蚣蝮大人。”

说着话,钱浩松拣起一根木棍,当作拐杖,一瘸一拐地撑着往后山庄而去。此去,他轻车熟路,走去路来虽是一瘸一拐,但速度却不慢。

当来到最后一处内庄,他推开了门,然后打开机关,从入地下密室当中。

穿过一道武功长廊,来到一弯偌大的水池边上。

看着平静如镜子的水面,大长老钱浩松二话不说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了三瓶培养液来,将盖子打开,全部倒入了水中。

这培养液一入水,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顿时掀起巨大浪花来。

一头巨大的水兽探出高昂的脑袋,一张嘴将那培养液全部给吞进了嘴里。

大长老钱浩松见到这头水兽,敬若神明一般,立即拜倒:“晚生钱浩松拜见蚣蝮大人,眼下钱氏家族有难,还望蚣蝮大人现身相助。”

巨大的水兽,有着蝾螈一样的脑袋,滑滑的,湿湿的。头顶上的两根龙角说明它并非是蝾螈,而是龙之子。

黑白分名的大眼睛瞪得奇大,听了钱浩松的话,它貌似能听得懂一样。眨动了几下眼睛,就将头一缩,消失在水池当中。

大长老钱浩松欣然一喜,立马起身:“太好了,蚣蝮大人愿意帮忙,孟缺那几个小子死定了。”

撑着拐杖,赶紧走出密室,刚刚走出内庄,只见外面的巨大水池当中,忽然冲提一道惊天巨浪。

那浪花呈圆柱体,直冲天际。

十二位化龙人联手将大猩猩困在水幕当中,让他一时间难以突破,而那道突然出现的水柱力道奇大,大猩猩毫无防备,直接就被水柱冲上了天。

钱浩邢看到这一幕,大感快哉,道:“对,就这样,再把其他两个小子也给宰了。”

十二位化龙人得钱文俊指挥,收拾完了大猩猩,转向又朝唐琅攻了过去。

唐琅挥动修罗剑,不等十二化龙人形成连锁之势,他抢先发动攻击。逐个击破之。

十二位化龙人联起手来的确很厉害,但是他们单个人的实力却是不及唐琅的十分之一。

唐琅一剑一个,将他们的头颅、四肢全部斩断,血如泉涌。

十二位化龙人眨眼之间就死了三个,剩下九人,已经不能再形成方才那道阵法了。

唐琅继续逐个击破,逮着一个杀一个,逮着两个杀一双。

红色的修罗剑,所到之处,无有一合之将。

三长老钱浩邢大骂道:“钱文俊,你看什么戏,难道还等着那光头小子将你的化龙人全部杀光吗?”

钱文俊冷冷道:“我自有我的做法,还轮不到三长老你来操心。”

说话间,水池当中忽然再次冲出一道惊天水柱来,那水柱直冲唐琅而去,在唐琅毫无察觉之间,直接上冲天顶,亦将唐琅给带上了天。

水柱顶天,有如两根擎天柱。恁是不消,就这么一直上冲天际,好像与生俱来就存在。

正在大家惊疑之间,那水池当中浮出了一只巨大的水兽来。水兽昂着头,朝天上看了两眼,发出了长长了一声嚎叫。

下午十分,阳光浓烈,两道巨大水柱,照耀出五彩斑斓的彩虹来。

孟缺远远地盯着水池里的水兽,失声道:“蚣蝮?”

对于蚣蝮,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头一次见到,是在钱氏家族内庄的地下室里,那一次蚣蝮拍出一道巨浪,直接把他给冲了出去。

这次再见蚣蝮,不想居然是这个情景。

钱小诗见到大猩猩和唐琅都消失了,奇怪道:“大猩猩和唐琅呢,他们不会真的被送上天了吧?”

孟缺往天上看了看,道:“只怕他们两个还真的在天上,也不知道蚣蝮的水柱到底能冲多高,万一冲破了大气层,到了外太空,这两个家伙恐怕就回不来了。”

钱小诗担心道:“那怎么办?”

孟缺将钱小诗放下,道:“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回。”

“嗯。”钱小诗乖乖听话。

孟缺纵身跃出,忽然从身上取出了一只玉玄武出来,将其眼睛上的遮光布一打开,然后玉玄武就喷出凉飕飕的冷气来。

他一靠近那两道水柱,迅速施展水之镜,联合玉玄武的寒属性,将那两道参天的水柱凝结成冰。

然后从中一掌劈开,只听啪啦两声。

巨大的擎天柱就此断掉,随即只见两根长无边际的巨大“棍子”从天上落了下来。

这一幕情景,十分震撼,具有超强视觉冲击。

水池当中蚣蝮怒吼一声,蓦地水池里同时爆起三道水柱,三道水柱联合冲向孟缺,在极快的速度之下,孟缺一时也没闪过,也被携带着冲往天际而去。

他止也止不住,水柱冲击的速度实在太快,他根本没法阻止。

“这就是蚣蝮的能力?动不动就把别人送上天,还真是特别!”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蚣蝮现身

眼看着孟缺被送上了天空,钱氏家族的三长老钱浩邢盯着钱小诗,喝道:“你这叛逆女,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说着,他就向钱小诗冲了去。

钱小诗站在廊亭顶上,她一不会武功,二也没有龙血之力,受惊吓之下,只能沿着长亭跑动了起来。

“想跑?你跟谁不好,偏偏跟了孟氏余孽,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你自找的。”三长老钱浩邢十分愤怒。

当初他就是因为追钱小诗而被孟缺一指给洞穿了胸膛,差一点就死了。

也正因为这样,其他几位长老见到三长老钱浩邢发飚要去斩杀钱小诗,谁也没有阻止。

只见钱浩邢空中踏步,几个眨眼间就跳到了钱小诗所在的那条长廊顶上。快步匆匆地逐着钱小诗的脚步。

四长老钱浩鉴终归有些于心不忍,叹了一口气,道:“小诗虽有过错,但罪不致死罢,我们可以施以惩罚,未必一定要将她处死。”

大长老钱浩松摇头道:“不可,我们若是一再地宽恕小诗,那我们的威望必不复在,将来谁人还会遵守族法?法就是法,不可破坏,小诗犯了族规,就得按族规来判。古有诸葛斩马谡,即便诸葛再怎么不舍马谡,最后还不是照样斩了?老四,你不必再心软了。”

“可是……”钱浩鉴闭起双眼,不愿再看。钱氏五老当中,唯有他跟钱小诗关心最近。小诗虽不是他亲孙女,但她从小在山庄长大,在他的眼中,与亲孙女也无异。

眼看着她即将送命,他自然是不愿亲见。

远远的长廊上,钱浩邢落脚之后,飞步追上,距离钱小诗越来越近。陡然之间,他伸出右手,五指成爪,箕张开来,如夺命钩锁。

伸抓向前,带起一股凌厉的劲气。

“小诗小心!”

就在这生死关头,天空之上,忽然窜下一缕火光来。

一团大大的火球,就像是天外陨石一样,从高空砸落下来。它落下的位置正好是钱浩邢所在的点。

钱浩邢抬头看得分明,赶紧退开数步。

细看那团火球,似乎不是单纯的火球,而是一只奇兽。

此兽长着龙的头,牛的身,四只蹄子冒着火苗,一条尾巴更是似极了火焰。

这样的兽,显然不是一般的兽。

钱浩邢虽是第一次见,但也立即反应过来,脱口呼道:“是麒麟!”

这团大火球,的确是麒麟。

方才孟缺被冲上天空,实在是来不及催动“玉玄武”来将身下的水柱冰洁。一发觉下方的小诗将有生命危险。孟缺一扬手就将麒麟给放了出来。

蚣蝮是水中最强,麒麟是火中最强。

火与水的对抗,亦成功地将巨型水柱抵消了一程,孟缺就此脱困。

麒麟受孟缺命令,从高空疾疾坠落,就像是天外陨石。坠落下去之后,直接将一段长廊给砸成了粉碎。

“吼~~”

麒麟从地上跳起,跃上断裂的廊亭,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瞪视着钱浩邢,充满了愤怒。

钱浩邢知道自己斗不过这远古神兽,当即赶紧退到了水池边。大声喊道:“蚣蝮大人,请现身相救,麒麟出现,唯有你能抵挡得了它了。”

其他钱氏四老乍见麒麟现身,一个个都表现得惊诧无比。

“麒麟?”

“居然是麒麟?”

“孟氏家族当年居然得到了麒麟?”

“这麒麟……浑身上下散发着好强烈的龙血力量的波动,孟氏竟然拥有这般恐怖的神兽。”

惊诧归惊诧,钱氏四老以及钱文俊在惊诧之余,全部退开了一些,生怕麒麟突然冲过来。届时他们便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水池边,钱浩邢连喊了三声,最后甚至拜倒了下来,行五体投地大礼。

须臾之后,整个水池,爆出水柱千万道。那蚣蝮神兽似乎是听到了钱浩邢的祈祷一样,放出千万道的水柱,直冲麒麟而去。

“吼~~”

麒麟四蹄一踏,廊亭瞬间全部倒塌,地面之上形成了一大片的岩浆沼泽。

那千万到的水柱冲击过来,经岩浆的高温,要么蒸发,要么抵消。

一时间,白色的雾气冲天生腾而起。氤氲而开,将整个钱氏山庄熏染得就跟仙界一样。

其时,孟缺从天空之上跳了下来,将钱小诗再次搂在怀里。问道:“小诗,没事吧,那老家伙有没有伤到你?”

钱小诗脸色惨白,刚才还真是差一点她就出事了,“没事,我很好。”

孟缺朝天空望了一眼,大猩猩和唐琅化成了两个黑点,正在从高空当中望下掉。他们被水柱冲得极高,这掉落下来,怕是还要几分钟的时间。

孟缺心里愤恨钱浩邢竟然偷袭小诗,顿时向麒麟喝道:“麒麟,这些人和蚣蝮都交给你了,全都给我解决掉。”

“吼!”

麒麟大吼一声,一步步向前逼近,它走到哪里,哪里就化成岩浆地。

水池当中虽然不断地有水冲击出来,但水的量终究不及岩浆的量。

彼此抵消之下,此消彼长,麒麟愈发威猛。

蓦然,它四足一蹬,就跳到了水池边,向着水池一吼,整片水池瞬间干了一半。

水平面一矮下去,另一只巨大神兽就此完全现出身来。

它也长着龙的头,却是蝾螈的身,一条大长尾巴乌黑,滑腻。

正是蚣蝮!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覆灭

“蚣蝮大人,杀掉麒麟,再杀掉其他几个余孽。”钱浩邢在水池边,一个劲地唆使。

大蚣蝮盘蜷着身子,猛然回瞪了钱浩邢一眼,其嘴巴里喷出一道水柱来,将钱浩邢冲走上百米。

麒麟欺近水池,向着蚣蝮发出喃喃数语。它说的是龙语,凡人难以听得明白。

待它一说完,蚣蝮那边,竟也昂起头来,也发出了喃喃数语。竟然也是龙语,与麒麟发出的声音一无二般。

这一幕,孟缺看得很是吃惊,忖道:“这蚣蝮居然听得懂龙语?”

九大神兽当中,会说龙语的,在此之前,仅有麒麟而已。饕餮听不懂、睚眦听不懂、貔貅、赑屃、嘲风也是听不懂。

这蚣蝮,又如何能听得懂呢?

却见蚣蝮说完几句话,麒麟又回了几句。

蚣蝮听了之后,眼睛闪亮闪亮,竟然主动向麒麟走了过去。它探出头来,嗅了嗅麒麟身上的味道,一点点地靠近了它,然后在它身上拱了几下。显得甚是亲昵。

“这……”

这一幕,不仅孟缺看得呆了,钱氏五老和钱文俊更是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蚣蝮竟然主动向麒麟示好?

钱浩邢被冲走上百米,愤愤不平,重新跑了回来,瞪着蚣蝮道:“蚣蝮大人,你怎么向敌人示好?麒麟是敌人,你应该杀掉它。”

大长老钱浩松、二长老钱浩松、四长老钱浩鉴、五长老钱浩通以及钱文俊,都震惊不已。

蚣蝮神兽乃是他们家族传了几百年的镇族神兽,向来通灵。

以往,家族之人向它若有所求,一般都是有求必应的。它也十分照顾族人,怎么如今竟然主动向敌人示好?

钱文俊顿了一下,忽然暗中指使十二名化龙人向麒麟发动攻击。他知道倘若麒麟真把蚣蝮带走,那么钱氏家族必败。眼下,他只要将麒麟杀了,那么蚣蝮就会回归镇族神兽。

十二名化龙人接到命令,纷纷扬剑而动,结成十二罗刹阵,冲向麒麟。

孟缺远远地看着十二名化龙人的动作,冷冷嗤笑了一声,道:“真是不自量力。”

化龙人速度极快,罗刹阵一成,十二人的力量均是暴增。结阵之下,十二人联合冲到麒麟身边,十二把剑全部刺在麒麟身上。

然而,麒麟之身就如铜筋铁骨,他们的剑根本刺不进半分。而且麒麟体温甚高,凡铁接触它的身体,都难抵挡这般高温。

只见十二化龙人手中的剑慢慢地都销蚀融化,一点点地变短。

“吼~”

麒麟大吼一声,表现得很不爽。它身边的蚣蝮,似乎也讨厌这十二只苍蝇的骚扰,大尾巴一阵晃动之下,蓦然这十二名化龙人纷纷爆体而亡,变成了血肉碎块。

“啊……这……怎么会这样?”

钱氏五老大是惊疑,纷纷将疑惑地目光望向钱文俊:“钱文俊,他们怎么会这样?”

钱文俊满脸狰狞,道:“是蚣蝮,它也是叛徒,我这十二名化龙人体内有它的血,所以它能催动十二名化龙人体内的龙血,他们之所以爆体而亡,都是蚣蝮所为。”

“不可能,蚣蝮怎么可能是叛徒?”

“明明是你的实验失误……”

“哼,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们还不相信?”钱文俊指着蚣蝮,道:“你看它跟麒麟多亲昵,说到底,它们才是真亲戚,我们钱氏家族在它眼里算个屁。”

钱氏五老很想反驳,但是这的确是事实,容不得狡辩。

另一边,孟缺大觉惊奇,便向麒麟问道:“麒麟,你是如何将它说服的?怎么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一样?”

麒麟吼了一声,以念力回道:“五妹的性子本就柔和,并不是喜欢战斗的神兽,恰好它觉醒了一部分上古记忆,记得其他兄弟八兽,这才与我相认。”

“什么?母的?它是母的?”孟缺大跌眼镜。

麒麟回道:“没错,五妹是九子当中唯一的母兽。”

孟缺咽了咽唾沫,嘀咕道:“怪不得这么水,女人是水,母兽也这么水,怪不得怪不得。”

说着,麒麟带着蚣蝮走近过来。孟缺一扬手,先将麒麟给收进了手掌,然后再对着蚣蝮喊了一声“收”,蚣蝮亦无丝毫反抗地也被吸进了手掌。

这一幕,钱氏众人,瞧得更惊。

钱文俊灰心丧气,道:“完了,钱氏家族彻底完了。”

钱氏五老亦如漏气的皮球,锐气不再,一个个脸上满是死气:“连蚣蝮也背叛了家族,这还能如何反抗?”

孟缺搂着钱小诗登上钱氏家族最高的一座阁楼之顶,望着钱氏五老及钱文俊,道:“怎么样,你们还要再战否?看在小诗的面上,若你们肯就此臣服,我就饶了你们性命。”

钱文俊一声惨笑,跟钱氏五老对视了一眼,道:“这小子好狂的话语,可惜如今他有狂的资本。我钱文俊算计一生,到头来,竟什么也没得到。数十年的努力化为泡影,就算继续活着,又有何意思?”

钱氏五老沉默着,亦跟着点了点头。他们做为家族长老,谁都可以臣服,唯独他们不能。

“我们都几十岁的人了,即便苟且偷生,也活不过几载岁月,与其如此,倒不如死个痛快。”

“各位,就让我们联手再冲杀一次,如何?”

“好!”

钱氏五老与钱文俊心声一致,顿时五人了联起手来,齐向孟缺奔走逼近。

孟缺眉头皱起,对着怀里的钱小诗说道:“小诗,答应你的我做到了,眼下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你可别怪我。”

钱小诗叹息了一声,闭起了双眼,点了点头。

旋即,孟缺跳身上前,迎着攻来的钱氏五老、钱文俊这六人,千芒指忽闪而出,横向一斩。光芒冲天而起……

“彭……”

“彭……”

“彭……”

“彭……”

“彭……”

“彭……”

六道血光浮现,钱氏五老及钱文俊这六人,还没靠近孟缺,就已然被千芒指拦腰斩断,成了两截。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时空之门

钱氏五老以及钱文俊一死,钱氏家族众族人再无抵抗之心。

遵照着与钱小诗之间的约定,孟缺没有诛杀那些投降的钱氏族人。

钱氏家族的覆灭,差不多已经为孟缺的家族任务以及麒麟的承诺给画上了一个句号。

千百年来的恩怨,就此终结。

……

……

五个月后。

艳阳高照,又是温暖明媚的一天。

太阳的光芒透过玻璃橱窗,照射出五彩斑斓的丽影。

在YZ市一家最具隐秘的大别墅当中,孟缺带着钱小诗以及爷爷孟有才、明晃,一共四个人围在一块巨大的石碑面前。

这块大石碑正是远古秘藏当中的那块穿越石碑,这几个月里,孟缺想办法把它从远古秘藏当中给弄了出来。

毕竟远古秘藏所处的环境太恶劣了,自己总不可能以后都要跑到昆仑死亡山谷里去,还要带着一大堆家眷,不仅危险,而且交通也不是很便利。

想来想去,他觉着还是把穿越石碑搬回来比较省事。

此想法一诞生的第二天,他就带着人前往了昆仑山把这块大石碑给运了回来。

其时,明晃和爷爷周游列国已经归来,玩也玩腻了,已经催了孟缺好几天,让他启动时空之门,大家一起去异世界见见新鲜的时空。

孟缺天天被他们催,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不,只得领着他们来到别墅的顶楼,准备开启一趟时空旅行。

钱小诗对此也极有兴趣,所以亦打算先跟爷爷一起过去。

而孟缺,目前还走不开,因为他好几个老婆都已经生娃了,没生的也快生了。就连美女主播苏雯和萝莉妹子罗贞儿也怀上好几个月了。

刚生完孩子的和将要生孩子的,自然不能这个时候去异世界。生完孩子的,她们须得先将身体调养好;没生孩子的,须把孩子生下来,反正去异世界也简单。

灭掉了三大家族以及K组织之后,孟缺的日子实在是闲得无聊。

无聊之下,造人运动成为了每天必做之事。

这一来二去的,大半老婆都怀了孕,他只能把邪恶的矛头指向了刚刚成年的罗贞儿。罗贞儿倒也挺是情愿,只不过目前她还不知道孟缺还有其他女人,苏雯也同样不知道。

孟缺打算慢慢地再告诉她们,大不了,到时候他一个个把她们都强行扛去异世界,到了那边,好好解释也无妨。他相信,他一定能解决得了这个问题。

在众老婆怀孕期间,孟缺也没少沾花惹草,那位在美国跟他有过一夜之情的宋倩文,在回国之后,也屁颠屁颠地跑到YZ市,跟他过上了同居生活。

至今没怀孕的,似乎也只有宋倩文了。

钱小诗的肚子也在半月之前微微隆了起来,为此,她还骂过孟缺好几次。

“死鬼叫你避-孕你不避,这下好了,你还我身材……”

对此,其实孟缺也挺冤枉的。他当然也不想每个老婆都怀孕,但是爷爷不肯啊,爷爷说孟氏门庭单薄,一定要孟缺这一代多生几个儿子才行。

为此爷爷当初还好心的送了几盒安全-套给孟缺,说是明晃新研究出来的产品。

孟缺当时就纳闷了,晃爷爷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研究什么不好,偏偏研究避孕-套。他年纪都那么大了,也用不着啊?

纳闷归纳闷,当孟缺把那几盒安全-套用完之后,才发现彻底上当了。

原来那些套,都被爷爷暗中做了手脚给扎了洞。

导致的后果,就是钱小诗肚子大了起来。

还好至今爷爷还不知道宋倩文的存在,要不然在他去异世界之前,指不定还会搞出什么鬼名堂出来。

灭完了K组织和三大家族之后,爷爷变得再也不像以前那么严肃了。如今的他就跟个老顽童一样,孟缺实在想不出,爷爷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用一句大跃进时期的一句话来形容爷爷,他觉得再恰当不过了——“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好在,爷爷主动提出在这个世界玩腻了,要去异世界新鲜新鲜。

孟缺巴不得先把爷爷送过去,这不,才吃了早餐,就带着他们来到了顶楼房间。

“就是这块破石头?”明晃感觉很惊奇,就这么块破石头也能穿越?

孟缺笑道:“晃爷爷,你可别小看这块石头,它的能力可大着呢。”

“怎么个穿越法?”明晃问。

孟缺指着石碑下面的一个正方格子,道:“待会儿,只要我把指纹按上去,时空之门就会打开。”

说着,他叫让爷爷、明晃、钱小诗靠近自己,四人手牵着手,靠近在一起。

然后孟缺来到石碑前,将手印一按上去,旋即那大石碑爆发出一阵强烈刺眼的光芒来,并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

仅是眨眼之间,他们就被强光给吸收了进去。

经过一阵眩晕的旋转,黑暗与光明的承接,当四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赫然是来到了另外一片新的世界。

这里鸟语花香,遍地葱茏青翠。

放眼望去,这仿佛就是处在一个绿色的海洋之中。

绿色海洋的边上,有着一个小湖泊,湖中之水,清澈宁静。

水中有鱼,安详而自由。

初来这片新世界的三人还没来得及惊讶,忽然一片密树林里,蹿出一只巨大如山,眼如铜铃的金毛狮子来。

它大吼一声,吼声如雷,一跳奔至。

钱小诗、孟有才、明晃三人吓得半死。

孟缺却哈哈一声大笑,一跳而起,坐上了这只大狮子的脖子,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黄金大狮子,我回来了!”

说来也奇怪,这满副凶相的黄金大狮子,被孟缺这一摸,居然完全被降服,竟趴下了四肢,很享受孟缺给它抓痒。

孟有才三人大跌眼镜,他们很想对黄金大狮子说,亲,你是只狮子啊,怎么能像猫咪一样这么容易被降服呢?

黄金大狮子却懒得管那么多,它极没节操地干脆还闭上眼来。

方才进行了一次穿越,孟缺全身的龙血之力几乎全部被抽干。也正是经过这一次的实验,让他知道了,以后穿越也无须借助神兽之力。

因为在他吃掉三颗龙元魄的那一刻起,他自己本身就相当于一头远古神兽。

所以,以他体内的龙血之力,足够支撑一次穿越时空。

次日只要休息得当,龙血之力一恢复过来,便可再次进行穿越。

给黄金大狮子抓了抓头,孟缺问道:“辛巴,亚木昆老爹和迪娜还好吗?”

黄金大狮子慵懒地睁开半只眼,道:“好,但也不好。”

孟缺纳闷:“什么叫好,但也不好?”

黄金大狮子道:“好的是,没人再敢欺负他们了,不好的是,迪娜很想你,她每次想你,都会拔我的毛,你看我尾巴都光溜溜了,所以,这一点又不太好。”

孟缺扭头一看,扑哧一声,捧腹大笑了起来。黄金大狮子毛茸茸的大尾巴似乎还真是掉了很多毛发。

孟有才几人盯着黄金大狮子,惊奇不已。异世界果然不一样,连只狮子也能说话。

孟缺笑了笑,对小诗、爷爷、明晃三人招手,道:“小诗,爷爷快过来,我带你们逛逛这个新鲜的世界。”

黄金大狮子一听这话,顿时不爽了,赶紧站了起来,道:“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个都往我脖子上骑,我可是高贵的黄金狮子。”

孟缺笑道:“少废话,你乖乖听话,我就给你找头母狮子。”

黄金大狮子眼珠子转了两圈,金灿灿的胡须摆动了两下,歪着头道:“不许骗我?”

“哈哈,当然不骗你。”

“好吧,再信你一次。”

说罢,黄金大狮子又趴了下来。载上小诗、孟有才、明晃三人。

孟缺摸摸大狮子的毛发,道:“走吧,先带他们逛一圈!”

第一章 天降流火

异世界一如往常一样,青山绿水,自然环境好到现代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程度。

孟有才等众骑在黄金大狮子的背上,眺目四望。入眼处,高川带雪,白色盎然。山脚之下却是绿意油油,一派生机。

行不多时,天空之上忽变猩红,原本应该是晚上才会出现的星星,竟在白天也出现了。而且众星移动,其光耀眼。

孟缺看得疑惑,问道:“大狮子,这是怎么回事?”

黄金大狮子停下了步来,向天空张望了一眼,这一看,它吓得一言不发立即狂奔起来。

它这一受惊,奔跑的速度极快。孟有才等人猝不及防,差点从它脊背上摔落下去。

孟缺再问:“这到底是怎么了?以前我可没见过天空有这等异相。”

黄金大狮子仍是一言不发,直到跑出了上万米,躲进了一个雪色高山下的山洞当中,它这才喘息着说道:“变天了,马上就要天降流火了。”

“天降流火?”

“嗯,这个世界自你走后不久,就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现象,特别是东南区域,那边赤贺城如今都变成一片海域了。还有千隐、白木两城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地震现象,这些日子以来,别说是人类,就是魔龙山脉当中的魔兽,都是胆颤心惊的。”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们黄金狮子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我也从来没听说过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我觉得这应该是快要世界末日了。”

正说话间,天上忽然红光耀眼,一团团的火球从天空之上坠落下来,彷如流星雨一般。

“砰……”

“砰……”

巨石坠落,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

不远处的森林,只在顷刻之间即燃起了大火。火光大盛,不一会儿,就将十里方圆烧得跟火焰世界一样。

孟有才等人看得震惊,他们早先听孟缺说这个世界是如何的好,可是如今亲眼所见,竟是这般模样,不禁唏嘘难忍。

四人一狮,在山洞当中躲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

天上的流火终于停止了,地面上的火焰,也被一些魔兽给扑灭了。四处冒着浓烟,景象十分奇特。

“走吧。”

黄金狮子一昂头,招呼了一声,然后就迈开四足又重新奔跑了起来。

经此一劫,孟缺也无心再带着爷爷等人游玩,便跟黄金大狮子说道:“直接去找亚木昆老爹吧。”

“好。”黄金狮子应了一声,然后径直往亚木村而去。

须臾,四人一狮进入村落。

村落当中安静近乎死寂,再也不复曾经的热闹,亚木一族曾经少说也有上百人口。可是经历上次灭族之灾,如今唯剩亚木昆老爹和迪娜两个人而已。

黄金大狮子轻车熟路地跑进村落,却绕过正路,向山上的一处山洞而去。

孟缺大奇,“怎么向山上去?难道迪娜不在村里?”

黄金大狮子白了他一眼,道:“我刚才已经说了啊,最近到处都天降流火,有时候七天一次,有时候三天一次,你看看村落里的那些房屋,早就成废墟了,哪里还能住人,迪娜他们现在都住在山上的岩洞当中。”

黄金大狮子一边说话,一边三蹦两跳,很快就爬上了山,在一处山洞口停了下来。

孟缺立即从狮子背上跳了下去,还没进洞就喊了起来——“迪娜……亚木昆老爹……”

连呼好几声,不一会儿,一道轻快的靓影飞快地跑了出来。

只听一声惊喜地呼唤,然后那道靓影就扑进了孟缺的怀里。

靓影入怀,但觉柔软无比,香气扑鼻。

孟缺知道是迪娜,不由将她抱紧,轻轻地拍了拍脊背,道:“这些日子,你们过得还好吧?”

迪娜紧紧地抱着孟缺,不一会儿,只见她浑身颤动,竟是嘤嘤而泣起来。

“怎么了迪娜,好好的哭什么啊?”孟缺大为不解,连忙问道。

迪娜哭了一阵,泣然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这些天魔龙大陆变得好怪,老爹说可能是世界末日了……你若再回来得晚一些,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孟缺好生安慰着她,这时亚木昆老爹从洞里提着一盏夜光石灯走了出来,当看到孟缺,他亦是非常惊喜,“孟缺,你……终于回来了。”

“老爹!”孟缺喊了一声,但见老爹脸色愁苦,郁郁不欢,便问道:“老爹,这个世界突然变成这样,难道真是因为世界末日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孟缺此行算是白费了,只能带着亚木昆老爹和迪娜一起去21世纪的现代世界。

亚木昆老爹摇了摇头,道:“究竟原因我也不知道,这得去问问黑祭祀才知道。”

“黑祭祀?他是谁?”

亚木昆老爹道:“黑祭祀不是人,它是一只老猴,传闻它无所不知,要想知道魔龙大陆为什么变成这样,只有去问它。”

正说间,孟有才等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亚木昆见到他们,立即谨慎起来,本能地起了防御之心。

孟缺及时介绍道:“老爹,迪娜,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的爷爷,叫孟有才:这位是我爷爷的朋友叫明晃;这位……是我女人,叫钱小诗。”

经孟缺一介绍,亚木昆这才消除了戒防,冲着孟有才和明晃友好地点了一下头。

迪娜却反复地盯着钱小诗看了看,虽然她脸上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心思敏锐的孟缺还是发现了,她应该是吃醋了。

不但是她,就连钱小诗的眼神当中也带着一些醋意,毕竟迪娜如今还扑在孟缺的怀里。

气氛在一瞬之间,显得颇有些尴尬。

孟缺赶紧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向亚木昆老爹问道:“老爹,你说黑祭祀通晓所有的事,那么黑祭祀现在在哪里?”

听他这一问,亚木昆想一下,道:“这只老猴子,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活了多少岁,也不知道它如今死了没有,相传它就住在魔龙山脉当中的寒泉瀑布附近。”说着一叹,“唉,魔龙山脉本就是极为凶险的地方,那寒泉瀑布,向来也是只有人听说,而从没有人见过,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孟缺想了一下,道:“不管是真是假,去找一找就知道了,如果是假的,也无妨。但如果是真的,好歹也为拯救这个世界多一个机会,不是么?”

“这么说来,你想去找黑祭祀?”

“嗯,既然老爹说它可能会知道,那就只有去问它了。”

话一说完,孟缺放开怀抱,转身就向洞外而去。

这个世界是爷爷等人期待了好久才过来的,如今成了这副模样,难免会令他们失望。

孟缺可不希望他们此行满载遗憾!

出得洞外,孟缺纵身就跳上了黄金大狮子的脊背,然后对着爷爷等人说道:“爷爷,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说罢,摸了摸黄金大狮子的脑袋。聪明的黄金大狮子即可迈开四足,飞快地向魔龙山脉狂奔而去……

第二章 族规

魔龙山脉座落魔龙大陆的正北面,山脉如长龙盘卷,蜿蜒起伏。高处海拔不逊于喜马拉雅山,低处的缝隙深度可媲美无底深渊。

从前这里茂密葱茏,如今四处可见光秃秃的景象,这显然是因为天降流火的缘故,烧毁了大片的森林。

好在这山脉当中到处都有魔兽横行,大部分的魔兽虽然生性凶残,但是它们灵智不低,懂得保护家园。所以,每次天将流火完毕,它们都会扑灭地上火焰。

也正因为如此,如今山脉当中,还依稀可见茂密葱茏之处。

宽广的山脉,地形复杂。

但黄金大狮子却对这里并不陌生,他们黄金狮子族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头,所以对这山脉自然是非常熟悉的。

高大的个头,黄金般的体色,黄金狮子奔跑起来,就如一座小型山峰。

所过之处,小型魔兽心惊胆寒,纷纷吓得四散逃离。

孟缺站上黄金狮子的头顶部,放目四看,入眼处只见红红绿绿一片苍莽。偌大条山脉,究竟要去哪里找寒泉瀑布、黑祭祀呢?

“黄金狮子,你们家族世世代代都住在这条山脉当中,你可曾听说过寒泉瀑布的下落?”孟缺问道。

黄金狮子摆动着毛茸茸的大耳朵,道:“没听说过,我年纪并不大,要想知道到底有没有寒泉瀑布,这得去黄金狮子族,去问老族长。老族长德高望重,活了上千年了,它应该会知道一些一般人不知道的东西。”

“好吧,那就去你们黄金狮子族的族落,找老族长。”

“啊?去……去我们的族落?”黄金狮子听到这话,立即停下了步来。

“怎么?难道不能去吗?”孟缺好奇地盯着它。

黄金狮子摇了摇脑袋,很严肃地说道:“不行的,黄金狮子族有规定,未成年的狮子一旦被赶出族落,不到成年一定不能回去,如果胆敢偷偷的回去,会被族规处死的。”

“别怕,有我在,没谁能伤害你。”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我们族长也不是吃素的,况且你以一人之力能敌得过上百头黄金狮子吗?”

“这么多?”

“那当然,不然我们一族怎么会被称为一方霸主?”

沉默下来,孟缺又想了想,道:“无妨,凡事都有例外嘛,反正这次我们只是去问老族长一个问题,问完问题我们就走,不就好了,我相信你们族长也不是一只不讲理的狮子。”

“你真决意要去?”黄金狮子脸色很难看。

孟缺点头道:“当然了,这事情要是不弄出个始末查出个原因,到时候世界末日,这个世界的一切生物都别想生存。孰轻孰重,你应当也分得清吧?”

听此一言,黄金狮子咬了咬牙,低吼了一声,金灿灿的胡须飘摇舞动了几下。它前足一跺,忽道:“罢了,去就去,大不了就是被族规处置。”

念头一定,黄金狮子折转方向,向着一条本来它要到成年之后才能踏上的路。

黄金狮子族的族规,跟普通群居兽类的族规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普通兽类的后代,在近成年的时候才会被赶出去;而黄金狮子族是从小就被赶出去,要求在外面历练,等到成年之后才能重新回到族落。

那个时候,它能有两个选择。一是打败族长,成为新一任族长,领导众狮子;二是被族长打败之后,或是留守狮群,充当一名护卫;或是再一次被驱逐出群。

无论是黄金狮子族,还是普通兽族,它们都将族规视为神圣。谁也不敢践踏。

所以,孟缺方才一提去黄金狮子的族落,黄金狮子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路上,黄金狮子一改往日的调皮,变得异常严肃。

“对了,你给我起的名字我一点也不喜欢,其实我自己是有名字的。我们黄金狮子族的名字都是赫赫响亮的存在,你给我起的什么‘辛巴’真是难听死了。”黄金狮子抱怨道。

孟缺大奇,“哦”了一声,道:“那你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黄金狮子骄傲地仰起头来,道:“我的真名叫火宝。”

“啊噗……”孟缺忍俊不禁:“活宝?这还真是个好名字。”

黄金狮子骄傲地道:“神龙的后裔,都喜欢亮晶晶的宝贝,我是黄金狮子火脉的后代,所以叫火宝,这名字很响亮吧,哼,区区辛巴怎么可能比得上?”

“好吧。”孟缺忍住笑意,并不取笑它。转而问道:“去你们族落还有多远?”

火宝眺望了一眼,道:“就在山脉深处,没有多远了,很快就到。在到达之前,我还有句话要警告你。”

“什么话?”

“你最好别随便乱来,黄金狮子族的族长真的不是好惹的。”

“明白。”

山脉中段,忽见一条大河流淌贯穿。

河水碧绿,清澈见底,内有鱼群游动,肉眼可见。

沿河两岸,翠竹成林,绿色成荫,生机盎然。

黄金大狮子从河面上,一跃而过,穿过竹林,爬上一座上千米的高峰。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道响亮如雷的吼声贯彻天地。

“吼~~~”

第三章 族老

站在高峰之上,居高而临下,但见这片区域比起前面那段山脉果真是要葱郁得多。

而且钟灵毓秀,灵气充沛。

比起山脉外一段,这里面更要显得安静一些。

像那些寻常的猛兽,在这一段区域基本上难见踪影。

用黄金狮子的话来说,是其他兽类畏惧黄金狮子族,所以都有一种不敢靠近此地的默契。也正因为这样,这里基本上是非常安静的。

“看到了吧,前面再行一百里就到黄金狮子族的族落了。”黄金狮子火宝站在高峰之上,目光朝前远眺,说道。

孟缺站直了身体,目尽极处,看到了一汪碧潭横在青翠茂密之间。在那一汪碧潭之后,有着火色岩石生成的石林,一望无际。隐隐间,那石林当中有巨影走动,想来那应该就是黄金狮子族的其他狮子了。

“走吧,早去早回。”孟缺的决心很坚定,根本没所畏惧。

黄金狮子火宝在高峰上驻足了片刻,许是在给自己打气。毕竟黄金狮子族的族规千万年摆在哪里,谁都没敢违抗过。

虽说此次是因为特殊原因才回去的,但谁也无法保证到时候族长不会惩罚于它。

但,终究它还是选择了相信孟缺。

四蹄一跃,从千丈高峰上跃了下去,冲进了翠绿色的密林当中。

一百里的距离对于黄金狮子的速度来说,根本算不得距离,不到十余分钟,它就绕过了那一汪碧潭,来到了赤色的石林面前。

一人一兽,刚刚站定,那赤色的石林当中立即冲出一道金黄身影,同时还携带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吼声。

孟缺赶紧将耳朵个捂住,仍听到一个声音响彻天地:“什么东西,胆敢乱闯黄金狮子族地?”

火宝高昂着头,战战兢兢的它沉默了一下,亦是向着赤色的石林高吼了一声。

接着,那赤色的石林当中便是走出了一只体形十分巨大的黄金狮子,它比起火宝来,几乎比之大了三分之二,根本就像是一座泰山。

火宝一看到它,立即垂下了头去,很恭谨地喊了一声“族老”。

那位被火宝称为“族老”的黄金狮子仔细地盯着火宝看了几眼,迈动了几步,“你……火脉老鬼的孙子……火宝?”

“是的,族老,我正是火宝。”

“哼!”族老忽然一怒,那两只眼睛瞪得比寺庙里的大钟还大,眸子当中散发着凛凛寒光,“没出息,你难道忘记了黄金狮子族的族规了吗?黄金狮子一旦被赶出族落,不到成年不准回来,你现在回来是找死么?”

火宝赶紧摇头,道:“不是的,族老,你听我说……”

却未等它把话说完,那族老凛凛的目光忽然盯上了孟缺,“你居然还带回了一个人类,大千世界,生物万千,唯有人类最为卑鄙无耻,你居然将这样下等的生物带到这里来?”

此话一落,黄金狮子火宝尚未发言。孟缺早已经是听不下去了,没好气地两手插腰,反盯着那只族老,道:“喂,老狮子,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人类最为卑鄙无耻?而且你还说人类是下等生物?如果人类都算下等生物,那么你们算什么?”

族老傲然地踏足,道:“我们黄金狮子当然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我们拥有神兽狻猊的传承,是龙的后代。你们区区人类,怎能与我们相比?”

说完,它目光横扫,一抹白色的电流激闪而出,飞向孟缺。

孟缺见它说动手就动手,心情愈加地不爽,顿时反手一挥,以雷之镜之法,放出一道“雷犬”。

雷犬奔跑而出,撞上族老的那道闪电,非但没有立即烟消云散,反而越见强大。速度极快地冲向族老,打了它一个猝不及防。

“砰!”

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

那通体金灿灿的族老,整个狮子头顿时变得乌黑,同时它巨大的体形也被震得倒退了十多丈,在地上划出好几道深达数尺的深印。

“愚蠢的人类,找死!”

族老彻底被惹毛了,巨大的身体突然一跃而起,几乎遮盖了半边天际。

天空一下子黑了下来。

黄金狮子火宝赶紧狂退百余米,退到了大圆湖的边上,劝道:“族老,莫要动手,我们今次回来这里,是有要事寻找族长,一旦我们问完事情,立刻就走,绝对不会在这里多留半刻钟。”

那族老方才被孟缺的一道雷犬打得狮子头都变黑了,简直七窍冒烟,如今的它,怎可能因为火宝的一句话而停下手来。

只见它居高临下,扑将而来。

火宝东闪西跳,敏捷地躲避着。

“哼,浑小子,外出几年,你搏斗的本事没学会,倒是将这躲藏的功夫学得不错。”族老看着火宝躲来躲去,心情更加地不爽。

然而,姜到底是老得辣。

火宝第七次闪避的时候,不及老狮子的速度,被撞得整个儿掉进了大圆湖当中。

“吼!”

吼声震天,族老的怒气依然没有发泄完毕。

这时,孟缺从黄金狮子的头顶上凌空飞了起来,面对冥顽不灵的老狮子,他二话不说,放出一道火之镜的“真凰”,只见一只巨大的火色凤凰于虚空当中突然成形,发出一声长唳之后,就扑上了老黄金狮子的身体。

经过吞服三颗龙元魄之后的孟缺,无论是火之镜还是水之镜,亦或是雷之镜,都非当初可比。其威力大得惊人,足可媲美睚眦、麒麟的三味真火。

真凰扑中老狮子,顿时将它浑身的金毛都给烧了起来。

老狮子吓了一大跳,吼声惊天,胡蹦乱跳,最终,一个猛子径直地扎入了大圆湖当中,这才将浑身上下的火焰全部熄灭。

“好厉害的人类,不过,你真当我黄金狮子一族是好欺负的吗?”老狮子忽然从水里一跃而起,跳上了一座赤色高山,对着孟缺,猛地张开嘴巴,怒吼了起来。

这一吼,声音比九天巨雷还响亮。孟缺的耳膜差点就被刺破了。

“原来世界上还真有‘狮子吼’这门绝技。”

暗中运起龙血真气封住了耳识,然后运用“水之镜”,化成一道蛟龙凶猛地冲击老狮子。

老狮子没吼几声,便被这条蛟龙给冲下了山峰,一时再也没爬起来。

“族老……”火宝担心地喊了一声。

孟缺却一眼也没多看那老狮子,只唤了火宝一声,道:“你放心,它死不了。”

第四章 狻猊王

火宝悻悻然,很是尴尬。一方面它是黄金狮子一族的子孙,另一方面它也是孟缺的好朋友。

它虽然不愿意看到族老被揍得那么狼狈,但也不愿意看到族老反过来将孟缺揍扁。

这会儿听到孟缺一声喊,它赶紧摇摆着大尾巴,跟着走进了赤色石林当中。

然而,刚才赤色石林之外的战斗,弄出来的动静实在不小。这会儿赤色石林当中,无数地黄金影子在石林当中穿梭闪现。

孟缺驻足,凌厉的目光环视四周,谨慎了起来。

火宝战战兢兢地,忽然高声喊道:“各位请不要动手,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们这次回来的确是有要紧大事,还请族长一见。”

一声吼落,只见万千的赤色石林尖峰之上,矗立着一只只体形大小不一的黄金狮子。

最大者,脑袋几乎可触苍穹;最小者,也就只有鬣狗大小。

一排排地居高临下,凶狠的目光形成了一道“墙”,团团将孟缺和火宝这一人一兽围在中间。

“数量果然可怕。”孟缺见到这般阵容,不禁赞叹了一声。

火宝凝神小心地向周围扫了扫,然后以密语传音跟孟缺说道:“依我看,咱们还是快走吧,并非所有的黄金狮子都跟我一样有好脾气,如今它们兽多势众,一旦动起手来,你没可能赢得了的。”

孟缺却是一笑,道:“有何惧也?”

他无意识地看了自己的左手手掌一眼,只见掌心当中刻画着九道神兽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十分地鲜艳,颜色各异,栩栩如生。

比起这赤色石林成千上万的黄金狮子,他手掌当中的这九头巨兽其实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

古之相传,黄金狮子乃是神兽狻猊的后代。

而此刻孟缺的左手手掌当中,就有着一只狻猊存在。

可以想象,等一下他要是将神兽狻猊释放出来,这里的场面会是何等的精彩?

“求请黄金狮子族族长一见。”

嘹亮的一声喊喝发出,声音在赤色的石林间传响,回荡着阵阵回音。

“吼!”

这时,赤色石林外的那头老狮子忽然冲上云霄,对着一众黄金狮子吼道:“大伙儿给我一起上,灭了这个愚蠢的人类。”

一众黄金狮子听到这话,纷纷战意昂扬,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声。同时雷电之光形成了一片疆域,宽阔无比,而且一圈圈的白色烟雾也跟着弥漫开来,将整个赤色石林完全淹没。

烟雾、雷电,这两种能力正是远古神兽狻猊的看家本领。

黄金狮子作为狻猊的后代,能够完全继承这两种能力,从这可以看出它们的血统跟狻猊非常之接近。

火宝吓得浑身发抖,毕竟在这么多黄金狮子当中,它的年纪还算很小,这下子被这么多同族包围。它几乎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孟缺瞧这境况,分分钟都有可能遭到群殴,顿时左手一扬,掌心当中红光暴涨,那一抹狻猊纹路闪闪发光,然后从他掌中一跃,如流星一般跳跃了出来。

狻猊由小变大,落地之后,法相展开,体形十分庞大。

只听它仰天一吼,声音跟黄金狮子族十分类似,但隐隐间多了一丝龙吟。

赤色石柱尖峰上的那成千上万的黄金狮子,一听到这吼声,纷纷将目光击中在狻猊身上。

年轻者或许认不出这是何种兽类,而那些年纪大一些的黄金狮子,譬如那只族老狮子,蓦然两眼奇瞪,失声冲口道:“狻猊王?”

“狻猊王”三个字就好比是一颗原子弹,众黄金狮子听到之后,既惊且诧了起来。

魔龙大陆,在远古时期曾经魔兽横行,在那个近乎洪荒的时期,狻猊、睚眦等等龙之一族常有出现。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天劫或是变故,这些远古大凶都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下子,众黄金狮子听到族老喊出“狻猊王”三个字,自然是惊到了极点。

狻猊?这就是传说当中的狻猊?

狮子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场中静得几乎落针可闻。

良久之后,一只浑身毛发隐隐发红的狮子,从万狮当中慢慢地踱步而出。它的体形没有多大,但那双深沉的眸子却带着深邃的光芒。

“族长?”火宝看到这只毛发隐隐发红的狮子,不由脱口喊了一声。然后臣服匍匐,虔诚无比。

须臾,其他狮子也如火宝一样,对狮子王行了一个传统大礼。

而那只狮子王来到孟缺、火宝、狻猊的面前,目光从他们三者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狻猊的身上,狐疑地目光注视了良久。

最后,它居然瞬间身型就地拔高,然后径直向着狻猊扑了过去。

狻猊可不是吃素的,见到黄金狮子王向它扑来,它丝毫不落后,仰吼了一声,浑身电流狂暴而起,紫色电光十分浓郁。

当黄金狮子王跟它撞在一起,黄金狮子王这边就如坠落流星一样,贴着地面就划了出去。

两狮相斗,仅有一招,立分高下。

当狻猊击退了黄金狮子王之后,猛地回转身来,盯着孟缺,目光当中的光芒极度不善。

当初孟缺协同大猩猩、唐琅三人以君临天下之姿击败了慕容氏家族,更在打斗之中,诡异地将狻猊收进了左手手掌当中。

狻猊显然还记着他的仇。

孟缺看出不妙,还没等到它动手,左手“战”字光芒耀起,对着它,轻喝一声,随即,狻猊便是又被收进了左手当中。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的黄金狮子。

刚刚那只可是真正的狻猊王啊,居然就这样被他给收进手掌当中了。

黄金狮子王目光复杂地看着孟缺,久久无言。

孟缺见这情势,立即主动说起话来,对着黄金狮子王,说道:“族长,我等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想询问一件事情,一旦得到结果,立即离开,绝对不会给你们增添半点麻烦。”

黄金狮子王盯着孟缺,问道:“你想询问什么事情?”

孟缺道:“我想询问的事情,其实事关整个魔龙大陆所有生物未来的命运,最近天空时常会出现的‘天降流火’,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吧,随着‘天降流火’越来越频繁地出现,这个世界很有可能将要毁灭,为此,我想寻找一个补救之法,所以才来到这里向你询问。”

“你当真只是问天降流火而来?”

“没错。”

黄金狮子王沉默良久,默默地摇了摇头,道:“很遗憾,这事太诡异了,连我也并不知道内情。”

“那族长你可知道寒泉瀑布的所在?”

“寒泉瀑布?你想去找黑祭祀?”

“没错,据传黑祭祀无所不知,现在也只有将唯一地希望寄托在它的身上了。”

黄金狮子王略略颔首,也并不隐瞒,目光望向正北方向的深处,道:“绕过这里,顺着大圆湖的入湖河流一直往上,行约八万里,便就可以看到寒泉瀑布之所在。”

一听到这话,孟缺立即高兴了起来。这黄金狮子王果然不是一只迂腐的狮子。

“多谢相告。”

告别一声,孟缺一纵跃上火宝的背,喝道:“走吧,火宝,我们去找寒泉瀑布。”

“吼!”

火宝大吼一声,载着孟缺,扭身就走。

黄金狮子族成千上万的狮子,没谁阻拦。唯有那族老,还是颇有怨念:“火宝这畜生,身为火脉后裔,居然……居然当了人类的坐骑?这是耻辱,咱们黄金狮子族的莫大耻辱。”

而黄金狮子王却有着另外一种看法:“罢了,此人不太一般,就让他们去吧。”

第五章 神秘凶兽

魔龙山脉当中的大圆湖,面积极为宽广。站在湖边,放眼瞭望,几乎是望不到边际,就像是大海一样。

由此,亦可见得这魔龙山脉确实极大。

火宝载着孟缺翻山越岭,速度极快,就像是一条金色的闪电。

“没想到,连狻猊王都被你收服了,你是怎么办到的?”火宝颇为感慨地说道,之前黄金狮子王出现,它着实地吓了一跳。

孟缺微微一笑,道:“不止是狻猊,龙之九子皆在我手。”

“什么?九大神兽都在你手中?”

“没错,相传你们黄金狮子是狻猊王的后代,要不要日后我介绍狻猊当你的师傅啊?”

“好啊好啊……”火宝想也不想,直接满口答应。

黄金狮子一族虽然是狻猊的后代,但是比起真正的狻猊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若能拜得一头真狻猊为师,那以后的前途绝对是光明的。

孟缺面带微笑,内心却是沉默下来,想起了自己一来到这异世界,九大神兽恐怕也不能在自己的手心当中长久地存留下去。它们毕竟是都要离开的。

于是,他以神念传音给麒麟,问道:“麒麟,今后,你们有何打算?”

左手掌心当中,麒麟深沉的声音顿了一下,缓缓想起:“这个世界的气息让我感觉很怀念,也有一种先天熟悉感,我们先跟你去找黑祭祀,既然它是无所不知的,那我也正好问问它,我们的龙之一族的族落究竟在何地方。”

“好吧。”说实话,孟缺还真有点舍不得。

麒麟和其他七子跟在他身边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它们要离开,孟缺也顶多也心觉可惜。而睚眦却跟它们不太一样,毕竟它是在孟缺的手中孵化出来的。

虽然说它只是一只神兽,但更多时候,它更像是一个亲人。

它若真要跟着麒麟一起离去,孟缺自然会很觉不舍。

行约百里,某一片区域当中,天色突变,一团团的火球就像是暴雨一样,从天空当中落了下去。

孟缺站在火宝的身上,远远眺望,瞧得心惊胆颤。话说在地球之上,远古时期应该也是经历了如此劫难,所以那些陆地霸王恐龙们这才统统死绝。

难道这个世界也要上演一次那样的悲剧?

“八万里路,火宝,我们要多久才能到达?”

“在我极速奔跑的情况下,两个时辰,应该能到。”

“好,尽快吧,倘若这个世界真的要经历一次天劫,那我们只有离开这里了。”

魔龙山脉,越往里走,也就越见苍莽。山林茂密,根本无路。火宝也仅是倚仗着自己庞大的体形,强行拔山越岭。

两个多时辰,正如它所料,足足跑了近八万里路。

即便黄金狮子族都体魄惊人,也累得它气喘吁吁。

只见一条条小溪从四面八方的树林流了出来,然后汇集一处,形成了一条大河,终入大圆湖泊。

很明显,这里就是湖泊的发源之地。

黄金狮子王说顺着大河一直往上游走,就能看到寒泉瀑布。

火宝休息了一阵,再次上路,顺着河水发源最粗壮的一条支流而上,还真是发现了一处瀑布。

那瀑布高约十万丈,那银白色的水流从上方飞流而下,就像是从九天之上直落下来一般。

四周水汽氤氲,一道道光环七彩斑斓。

瀑布之下,亦有一眼寒潭。深不知其所深,只见潭水漆黑,给人一种莫名的深邃感。

周围大树参天,枝叶繁密几可遮天。鸟类成群,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这应该就是寒泉瀑布了吧?”孟缺从黄金狮子的身上跳了下来,打量着四周。

黄金狮子火宝谨慎地向着周围看了看,最终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那十万丈高的长崖,浑身毛发一抖一抖。

孟缺见它表现奇怪,便问道;“怎么了?你浑身的毛怎么倒起来了?”

黄金狮子嗷了一声,道:“你看上面,这山崖也太高了,好像这瀑布的源头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一样。”

这处地方的确很奇怪。

从大圆湖出发到这里,路上他们基本上没遇到过其他类群的魔兽。可想而知,这边地方偏僻。

也怪不得这个地方,只有某些年纪大的魔兽才会知道。

可是,这个地方山清水秀,挺适合魔兽生活的,却为何有鸟类,而无魔兽出没呢?

孟缺没想太多,默运龙血之力,忽然大声地喊出一句话来:“求请黑祭祀一见!”

喊了第一声,一点反应也没有,唯独惊起了山林当中的一群群鸟类,吓得它们扑翅而飞。

接着孟缺喊了第二声、第三声。

当喊到第四声的时候,四面八方忽然极度安静了下来。

鸟类也不再飞了,除了瀑布的声响,静得可怕。

黄金狮子火宝先天条件反射性地忽然后退了几步,偌大的鼻子嗅了嗅,道:“好浓郁的杀气,这里看来有凶兽存在。”

果不其然,它的话才一落音。那十万丈高的瀑布后面,忽然跳出一道巨型的身影来。

那身影浑身漆黑,体形比黄金狮子还要大,几乎大了两倍。

它一出现,地动山摇。

黄金狮子吓了一大跳,赶紧跳走:“快走,果然是有凶兽。”

“砰!”

火宝跳开两步,蓦然那天上坠落一道如山岳一般的拳头,轰砸下来。地面乱石爆裂,粉尘飞扬。

孟缺也没小觑此兽,快速地移动身法,躲避开来。同时皱起眉头,仔细瞧这兽的真实面貌。竟见它是一只浑身长毛的怪物,直立行走,像人又像猴子。

但无论是人还是猴子,可从来没出现过体形这么高的品种啊。

火宝浑身雷电弥漫,寻出机会来,放出一道极强的闪电,刺中了那道巨大身影。

黄金狮子乃上古神兽后裔,在这魔龙山脉当中,鲜有敌手。

可是,当它的闪电击中那只大猴子,却是一点反应了没有,那大猴子非但没受伤,反而好像被激怒得更彻底了。

“砰!”

“砰!”

连续两拳,如山岳压下,地面纷纷爆裂开来,出现巨坑。

“好凶猛的大猴子。”孟缺施展水之镜,放出一条巨大水龙,张牙舞爪,扑向大猴子。

大猴子警觉性极高,一感觉到孟缺这边有动作,它立即转身,只一挥手就将那条水龙给打得粉碎,化成了一阵细雨。

“这么厉害?”

孟缺也是一惊,以他如今的实力,施展水之镜,几乎少有人可正面抵挡。这大猴子居然轻描淡写地只挥出一拳,就将水之镜给破解了。

常言道,水火无情。

既然水之镜无效,那便试试火之镜。

六合离火施展开来,六火分从六个方向围攻大猴子。在接近它时,它的浑身上下忽然浮现出一种淡淡地金光。

火燃上身,在它的身上四处游走。

烧了半晌,也不见它丝毫有伤。

“奇怪,水火都无效?这猴子成精了不成?”

黄金狮子火宝瞧得孟缺两番攻击都无效,它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真理,夹着尾巴一溜,二话说,直接开溜。

这大猴子雷电对它无效,水火也是无效。孟缺咬了咬牙,还是生平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怪事。

当初天剑道的天机老人,够变态了吧?还不是照样畏惧虚灵三镜?

“罢了,法术攻击既然无效,那么只能用最后一招物理攻击试试看了。”

说着,孟缺右手两根手指金光浓郁,弥漫了浓郁的巨灵金刚之气……

第六章 上界

“千芒指!”

千芒指等同剑气,是物理攻击,跟《虚灵三镜》这等术法攻击不同。此法讲究实际,乃是当年慕容一族的先祖结合钱氏神通悟出来的绝技,现为孟缺所掌握的最强物理攻击之术。

但见孟缺整条右手手臂,都泛着浓郁的金光,随着喝声一出,金色的千芒指劲倏然发出。

“咻”

速度有如闪电霹雳,眨眼时间就击中巨大猴头。

“嘭”

“嘭”

大猴子遭受一击,身上的毛发掉了一大搓,并且还倒退了好几步。

“吼”

只听它一声怒吼,声音竟跟老虎一般。在这一片区域,它几乎无敌,从来都没任何魔兽亦或人类能伤它分毫。如今,眼前的这位年轻的人类,居然将它打伤了。

它身上毛发掉落之处,出现了一点鲜红色的血迹。

虽然是受伤了,但伤口并不深。

“吼”

它再次一吼,孟缺的这一指千芒指劲将它再一次惹怒。

大吼一毕,它整个儿扑将过来,带着猎猎罡风,拳打脚踢。

屡屡拳脚所至,地面岩石爆裂,水屑纷飞。

“好厉害的猴子,连千芒指竟然只能伤你一点皮毛,太了不起了。”

孟缺被它逼得无计可施,只得四处躲避。《虚灵三镜》对它无效,千芒指对它亦是伤害不大。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孟缺不知道还能怎么样对付它。

就在这时,他的左手掌心当中传来一句话:“小心,这不是一般的猴子,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应该是上古生物---山臊。”

孟缺听出这是麒麟的声音,“山臊?什么是山臊?”

“是一种上古神兽,血脉非常古老,跟金刚魔猿、朱厌是近亲。”

山海经中有提到过此兽,《西荒经》:传说此兽人脸猴身,能说人话,且会变化。

谈话间,这头巨大的山臊攻击越来越凶猛,速度也越来越快。

孟缺还是生平第一次碰见如此强敌,在这瞬间,他也突然明白了为何这一区域的魔龙山脉中,连半只魔兽都未曾看见。

敢情有这只大魔王存在,谁还敢在这附近生存?

一个不好,就被这大山臊给一拳轰爆了。

“没办法了,交给你们吧。”

孟缺飘身而退,在飘退的过程当中,巨型山臊轰来一拳,拳风擦着他的身子打了七八个旋。落地之后,孟缺喉咙一甜,感觉血气疯狂上涌。

接着他左手金光大闪,一头麒麟手从手心当中跳跃出来,瞬间亦是变得如山般庞大。

“好凶狠的怪物。”孟缺捂着隐隐发痛的胸口,差一点就喷出血来了。

没办法之下,他只能让神兽对神兽。但愿麒麟兽能克制住这头上古山臊。

“嗷~~”

麒麟巨吼,声带龙吟,庞大的身体火焰弥漫,身为龙之长子,带有龙威,君临天下。

山臊见了它,明显地怔了一下,但却并没因此而停下来。稍稍一顿,它直扑麒麟而去。

麒麟以“莽牛劲”横冲直撞,三秒之内,连撞山臊十下。

它的莽牛劲可崩山断石,就是纯钢的山脉,亦可一撞而破。

可是当撞上这山臊,就如撞上弹簧一样,次次都被反弹回来。山臊虽然看起来被撞得也挺疼,但是也并无大碍。

“麒麟兽?多少年了,这一片大陆居然还存在麒麟兽?”

飘渺的一道声音,从云霄上传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头酷似猴子的山臊。

孟缺见麒麟也抗衡不了这头山臊,顿时手掌一扬,将睚眦亦给放了出来:“去吧,跟麒麟联手一起斗它。”

睚眦飞射而出,火红色的身体如闪电一样。

它的爪子锋利而阴毒,移动的速度极快。刚从孟缺的手掌当中飞射出去,就在山臊的身上划了几十下。

麒麟也不落后,以莽牛劲继续冲撞。

在这两大神兽联手攻击之下,山臊终于现出了颓势。它一步步地后退,最终后退到瀑布的位置,体形一下子小了一大半。

“停手,不要再斗了。”山臊忽然说道。

麒麟、睚眦分站两边,龇牙咧嘴,死死地盯着它。

孟缺也看了看它,忽然想了一下,脱口问道:“莫非,你就是黑祭祀?”

山臊眼神一样地看了孟缺一眼,怪道:“居然认得我?人类,为何你会跟麒麟、睚眦在一起?”

孟缺却不答反问:“黑祭祀,我们这次来,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告诉我们。”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人类。快说,你为何会跟麒麟、睚眦在一起。”山臊很强势,时时占据主动权。

孟缺感觉自己被一只“猴子”恫吓,感觉很是不快,道:“你休要放肆,还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先,不然我就让它们两个继续收拾你。”

山臊冷冷一笑,慢慢地从水雾缭绕当中走了出来,现出了真身。它果然是长着人脸猴子身,而且两只爪子一只足,模样十分怪异。

“你真当它们两个可以对付得了我?哼,只要我一下狠手,它们俩立即就能回娘胎喝奶。”山臊霸气十足,睥睨天下,目光淡淡地扫过麒麟和睚眦,继续道:“麒麟、睚眦虽然是龙的后代,但它们两位实在是太弱了,如果真龙后代,实力仅仅只是这种程度,那就太丢你们祖先的脸了。”

麒麟很是不愤,喝道:“你胡说什么?”

山臊睨着它,道:“怎么?还不服气?古之麒麟兽,动则地崩山塌,而你的力气给我挠痒还差不多,真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麒麟脾性尚好,睚眦可是容易动怒的主,它二话不说,再一轮攻向了山臊。

而山臊似乎瞧准了它会发动攻击,只见右爪子一挥,一道黑色的气流,形成一只罡气大爪,硬生生地将睚眦从半空当中给阻挡了回去。

“别白费劲了,你们两个实力太弱了,还奈何不了我。”

话罢,它猛一扭头,瞪住孟缺,喝道:“快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人类,再不回答,我就宰了你。”

孟缺咽了咽唾沫,看来这强势的“猴子”还真是有脾气暴躁的本钱。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忍!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它们两一个是我半路遇到的,另一个是在我手上孵化出来的。”

山臊面容微动,听着孟缺的回答,再次将目光盯住睚眦。它观这头睚眦尚还年轻,还在未成熟时期,应该真的是孵化出来并没多久。

而那头麒麟,年岁明显要大一些,但对它来说,也算是个小毛孩。

“哼,难怪如此,堂堂真龙后代跟人类混在一起,怪不得会这么差劲。”山臊沉默了一下,发出一声嘲笑。

孟缺忍住怒意,问道:“你的问题问完了,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山臊淡淡地睨着他,道:“看你区区一个人类跟麒麟、睚眦这两只大凶物关系居然能这么好,想问什么就问吧,给你一个机会。”

孟缺道:“我想问这个世界最近为什么总是出现‘天降流火’的现象?”

“你是为这个而来?”山臊笑道:“人类总是那么不自量力,明明脆弱,却总是喜欢摆出一副刚强的模样多管闲事。我告诉你,天降流火乃是因为上界三千大世界发生了战争,所以导致我们这下界动荡不安。”

“上界?下界?什么意思?”孟缺一时还听得不太明白。难道说这个世界还有上下之分?

山臊冷笑道:“人类果然肤浅无知,魔龙大陆分上下界,你难道从来都不知道?低层生物只能生活在下届,你们人类也分三六九等,像你这一类,应该就是最低层的一类。”

“既然你说这里是下界?那哪里是上界?”孟缺忍住不爽,先将疑问一一问出。

山臊手指十万丈高的瀑布之上,道:“寒泉瀑布之上,便是上界所在。”

第七章 古之传送

“上界是什么模样?”孟缺望着十万丈高的瀑布,却只看不到顶点,只能看到那云雾缭绕。

“上界是众生灵升华的地方,比起这里,那里才称得上文明。”山臊如是说道。

孟缺冷冷一笑,道:“你之前说下界的天灾是因为上界的动乱而引发的?”

“没错。”山臊略略颔首。

孟缺一脸严肃,盯着十万丈高的瀑布,对着麒麟和睚眦说道:“既然上界的人如此不安生,那我们干脆上去教训教训他们如何?”

麒麟和睚眦对视一眼,皆对此没意见,甚至也有一些同仇敌忾之感。毕竟这下界才是它们的故土,它们的祖先曾经就生活在这里,它们也不愿意看到故土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山臊却忽然大笑了起来,道:“弱小的人类好大的口气,说这般大话就不怕闪了舌头?”

孟缺盯着它,道:“怎么?你觉得我是在吹牛?”

“当然,你连我都撼不动,还妄想着去上界闹腾?哼,就你这实力,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而且这麒麟和睚眦,念在我跟它们一族颇有些渊源的份上,我好意提醒你一下,你若想上去送死也就罢了,它们两个最好不要跟去,要不然,必定会被上界的人看中,从而抓为坐骑。”山臊蔑视地说道。

“上界真有那么恐怖?”

“你若不相信,大可去看看。”

“哼,去就去。”

孟缺不甚服气,顿时运转龙血之力,向天空之上冲撞而去。

冲到一半,九天之上有大量水流倾倒而下,而且水流当中还充斥着雷电。孟缺赶紧运转雷之镜和水之镜去抵御,本以为冲破这水幕就能顺利到达上面,却无想再往上一百米左右,空气当中出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生生地将他堵在下面,恁是冲撞不开。

“这是什么情况?阵法屏障?”

孟缺大喝一声,右手金光聚集,霍然发出一指,金色指气喷发而出,刺向屏障。却见金色的指气,一去千里,势不可挡。

“咦?屏障又消失了?”

他再次往上冲,冲到刚才那里,又被反弹了回来。而且这一次反弹之力特别的强,竟将他直接从半空弹回到了地面。

山臊见他连续失败,不禁笑道:“就凭你这点力量也想去上界,做梦吧。”

孟缺不服,向麒麟和睚眦一招手,道:“帮我。”

于是一人两兽同时出手,向上方撞去。但结果仍旧一样,三者都被反弹了回来。

山臊冷笑道:“别说你们三个,就算是龙之九子都来了,也破不开这屏障。不过,也多亏了这屏障的存在,所以下界才能安宁这么多年。要不然上界那些妖孽人物早就跑到下界来了。”

孟缺道:“听你的话,难道你能上得去?”

“废话,我存在下界不下万年,我若上不去,我就不是我了。”山臊极为自豪地说道。

孟缺又道:“你也作为下界生灵,面对如今的天灾,你既然有如此实力,为何不去上界教训那些人?”

“哼,说得轻巧,想教训上界那些人,须得有那个实力才行。我的实力虽然也算比较强,但是比起上界的那些妖孽,我这般只算是末流而已,我去了非但改变不了什么,还有可能会被人直接抓去祭为坐骑,哼,这样的事我才不干。”山臊也算坦白,一五一十地说道。

孟缺听得一惊,上界当真如此恐怖?

竟连山臊这等生物去了上界,也只能算是末流?那他……就更不用说了。

望着十万丈高的瀑布悬崖,孟缺感慨丛生:“天下间竟有如此地方,真叫人好奇。”

上界虽恐怖,但对于孟缺来说,那何尝不是一种新鲜的吸引。

“小子,赶紧滚吧,这一次我就看在麒麟和睚眦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山臊说着一转身,悠悠而去。

“等一下。”孟缺赶紧将它喊住,道:“请问一下,若想去上界,有何办法?”

山臊闻言,停住了脚步,慢慢地转过头来,眼神异样地看了孟缺一眼,道:“你小子还真想去上界?”

“没错,我想去。”孟缺肯定地点头道。

山臊冷冷一笑,道:“果真是愚蠢的人类,你既然想去送死,那我也不拦你。”说着,一指瀑布下面的那处寒潭,道:“这寒潭之下,有着一个古老的传送阵,从哪里可以直接通往上界,只是那是随即传送阵,过去了之后究竟会在上界三千世界的那一界,就没谁可以预料了。”

说完话,山臊一跃而起,冲进了偌大瀑布之中,消失不见。

孟缺盯住那寒潭,心中火热。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天生的冒险者,如今有着一个全新的世界摆在他的面前,就好比有着一个光溜溜的美女摆在他的面前,叫他如何能不激动。

上界虽然恐怖,但同样也令人期待。

他极想去看看,山臊所谓的上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地方。

略略思忖了一下,孟缺回头对着葱郁的大森林喊道:““火宝,你给我出来。”

一声喊罢,那早就躲在森林当中藏起来的黄金狮子火宝谨慎地冒出了一个头来,“干嘛?”

孟缺道:“我如今要去上界看看,你回去把一切告诉爷爷他们,叫他们不用担心我,我上去看看,过段时间就回来。”

“哦。”火宝竖起大耳朵,应了一声。

旋即,孟缺看向麒麟和睚眦,道:“你们呢?是选择留在这一界,还是跟我一起去上界?”

睚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近了几步。很明显,它是不会离开孟缺的。

而麒麟,它略想了一下,道:“一起去吧,说不定在上界能够打听到真龙一族的消息。”

“好!”孟缺便左手一招,将它们两个再次收入了手掌当中,走近寒潭,二话不说就往水中跳了下去。

黄金大狮子瞪大了眼,“喂……”,却来不及喊住,只见那寒潭窜起一抹水花,孟缺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八章 进入上界

寒泉本是幽蓝近黑,但进入水底之后,却见到一丝光明。

潜入到水底,只底部的地面上生长着大小不一,颜色亦不一的夜光石,在黑暗当中散发着柔弱的光。

此光虽弱,但也足以能让人看清水底的一切。

寒潭之水,其实很清澈,之所以黑,那是因为周围一些水藻的缘故。一阵阵的鱼群,飞来窜去,好不活跃。

这里的鱼,长得像尖刀一样,游走的速度非常之快,而且它们的尾巴上面还带有光点,看起来非常漂亮。

孟缺施展龟息大法,在水中如在陆地一般,放目四望,只见水底到处都是水藻,几乎遮盖了一切。

那些大大小小的夜光石,若无这些水藻遮盖,恐怕可以将这水底照得跟白昼一样。

山臊说,传送阵就在这下面,想来它应该不会撒谎。

于是,孟缺催动体内的龙血之力,施展水之镜,驾驭着一股水之力量,将水底的水藻完全驱除干净。

而后,水底的光线果然是明亮了很多。

这时,他发现正中心的底部,果然是有着一个古老的魔法阵。

此阵像是被人用器具深深挖掘进去的,很深的一圈坑洼,形成一个很古老、很诡异的图案。其中八个阵角,皆用发光的萤石当成能量供给。

阵中心,有个光点一闪一闪,很是奇妙。

“这就是传送阵?该怎么驱动呢?”

一番寻找之下,孟缺看到了一块跟虚陀罗之门相似的石碑,那石碑的下方亦有着一个方块地区。

“难道这个阵法也要以血印进行验证?”

虚陀罗之门便是需要以血指纹进行传送,这一块石碑既然跟虚陀罗之门很是相似,那么驱动之法,理应也是一样。

“试试看!”

孟缺便将自己的手指咬破,然后迅速地按在那块石碑的方块区域。随着血液一点点的渗透出来,点缀在石碑之上。水底的魔法阵突然就光芒大闪,那一圈圈的坑洼都弥漫起了五颜六色的光芒来。

“果然是这样。”

魔法阵迅速驱动,阵中心瞬间产生了一股绝强的吸力。

孟缺早有所料,便是做好了准备,下一秒,阵法中心吸力变强,他整个人完全被吸进了阵眼当中。

随着“咻!”的一声,孟缺消失。

寒潭底部静静幽幽,一如从前。鱼群重新出现,自由活动。无数的夜光石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在动态水里晃晃遥遥。

被吸进阵眼之后,孟缺感觉自身好像来到了一处软绵绵的空间,有时自己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也有时自己好像躺上了无数棉花之上,根本寻不到地心引力,整个人好像在飘。

在样的情况反复循环,经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他脑袋都快晕了。

终于,在长时间的黑暗之后,猛然一下乍见光明。

随即,孟缺整个人从高空坠落,砸在地面,痛得龇牙咧嘴。

新的世界,静如野岭,阳光正热得刺眼。

孟缺痛得直吸冷气,伸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放眼一看,敢情自己竟到了一处黄沙遍是的荒漠。

身下所躺,全是热乎乎的沙子。

这沙漠一望无际,也不知道是哪边才有尽头。

“我草,这……上界怎么是这个鬼样子?”

正疑惑时,遥远处,三只骆驼模样的兽类行走在沙漠上,慢吞吞的。它们跟骆驼有七分相似,也有驼峰,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它们的身上生长着蛇一样的鳞甲。

在刺眼眼光的照耀下,它们身上的鳞甲熠熠生辉,好不刺眼。

兽背上,骑有三个人,皆亦白布蒙着脑袋,看他们的装束,跟阿拉伯人好生相似。

孟缺大惑:“这……这该不会穿越到沙特阿拉伯了吧?”

带着心里的疑惑,孟缺暗运龙血之力,准备跑过去,向那几个人询问一下。

可是,下一秒,孟缺两眼奇瞪,脸上弥漫着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龙血之力完全提不上来?”

他试了一遍又一遍,其结果都是一个样。

在这个新的世界,他根本提不起半点龙血之力,跟普通人基本没什么区别。

“完蛋了,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死翘翘了。”

这上界如果真如山臊说的那么恐怖,而孟缺如今又丧失了龙血之力,那可真的就完蛋了。

咬了咬牙,孟缺来不及想太多,大老远就冲着那些人喊道:“喂,等等我……”

第九章 罪城

“喂,等等我……”

孟缺连续地喊了好几声,那几个人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地往前走。

三只骆驼一样的骑兽不紧不慢地昂头前进,在太阳浓烈的光芒照耀下,偶尔有时,他们显得不太真切,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

“不会吧,难道真的是海市蜃楼?”

在沙漠当中见到海市蜃楼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兆头,孟缺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根本是有来无回,因为这茫茫沙漠根本就没有回去的路。

“喂,你们几个混蛋,给我站住!”

一声嘶吼,孟缺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声音。

一话喊出,这一次居然奏效了,只见那三头骆驼一样的骑兽应声而听。骑在兽背上的三个人也扭转过头来,看着孟缺。

那三人皆以白布蒙面,其模样教人看不真切。

孟缺见他们停了下来,顿时一喜。他们能应声停下来,这便是说明他们不是海市蜃楼当中幻物。

便飞快地向着他们跑了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孟缺剧烈地喘息着,终于是赶到了这三人的面前,近距离的观看,这三头骆驼一样的骑兽几乎有三米来高。

它们身上的鳞甲,果真如蛇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孟缺对着骑兽背上的三个人笑了笑,问道:“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骑兽背上的三个人相视对望了一样,似乎他们对这个忽然凭空出现的陌生人感觉很奇怪。这茫茫沙漠,此人是从何而来?

沉默须臾,三人当中的为首一人摘下了脸上的白色纱巾,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

他约莫六十来岁,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精气神十足,身体亦很健壮。

他反复地盯着孟缺看了几眼,道:“这位小兄弟你是从何而来?”

孟缺略略一想,也发觉自己出现得太突兀了,自己一来没有像他们一样的骑兽,二来独自一个人,光凭脚力,断然是不可能出现在这茫茫沙漠当中的。而如今突然出现,显然是疑点多多。

“呃,我掉队了,之前在前段路上发生了风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我醒来就已经到这里了。”孟缺暗暗想了一下,如是说道。

那老者也没怎么怀疑,点了点头,道:“不久之前,前段地区确实发生了风暴,小兄弟你真是命大。”

“老丈,请问这是哪里?离这里最近的城镇,此去还有多远?”

“我观小兄弟衣着怪异,不像是我雷州之人,你之前既跟着你的队伍来到了此地,难道就不知道此地为何地?”

“我……还真不知道。”

“呵呵,小兄弟细皮嫩肉的,想必是从未出过远门的公子哥吧,我虽不知道你是从何而来,但想来你也非是恶人。我便告诉你罢,此地名为‘所罗门沙漠’,漫漫黄沙延绵方圆五百里,离这里最近的城镇为‘罪城’。”

孟缺讪讪一笑,道:“敢问老丈你们几个是要去哪里,能否捎带我一程?”

身披白纱的老者略一点头,道:“同为逆旅之人,相互帮助一下,也是无妨。只不过,我们的目的地便是罪城,小兄弟你当真也去?”

眼下无论什么地方对孟缺来说,都是陌生之地。在这种情况之下,去哪里不是一个样?

不经意地抬起左手,只见手掌当中的红色纹路淡化了许多,九大神兽若隐若现。这教孟缺很是担心,这上界实在是太奇怪了。龙血之力施展不出来也就算了,万一这九大神兽也因此而受到限制,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罪城就罪城吧,我与同伴失散,说不定他们也会择近地选择去罪城。”

“好吧,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上路吧。”

老者很是热心,跟在他身边的是他的两个侄子,年岁都不算大,皆在十七八岁之间。老者让他们两个共骑一兽,让出一兽来给孟缺。

孟缺对此很是感动,“老丈,你们骑的这是什么兽,居然如此高大?”

老丈笑道:“小兄弟你连这个也不认识?看来果然是从未出家门的小雏儿啊,这兽叫‘沙漠黄’,想要横穿沙漠,必须得倚仗此兽。”

这沙漠黄除了体形高大、身有鳞甲之外,跟外世界的骆驼没什么两样。看来此兽跟骆驼应当是远亲,至少也拥有一部分血缘关系。

四人三兽一路向南而去,期间除了孟缺和老者偶尔谈话,那两位年轻人基本上半句话也不说,很是安静。

就这样,一直走到近黄昏的时候,孟缺终于见到了漫无边际的荒漠当中出现了一抹生机盎然的绿洲。

绿洲如一弯月牙,横躺在黄沙之中,绿洲之后,一座土黄城池座落。

城池不大,远远看去,人也不算多。

“老丈,那就是罪城吗?”孟缺指着土黄城池问道。

身披白纱的老者点了一下头,道:“没错,那儿就是罪城。”

孟缺欣然一喜,对这全新的世界,满怀期待。如今,这上界的城镇近在眼前,他一定要好生瞧瞧上界与下界究竟有什么不同。

而且山臊说的恐怖,又是指哪一方面的恐怖,都要一探究竟。

沙漠黄看似行走缓慢,实际上速度并不慢。大概是因为它们身材高大的缘故,所以速度也会因此而增加。

不多时,他们四人便是来到了绿洲区域。

第十章 巧合

城池有土著围墙,墙高数十米,近距离地观看,这整座城池就好比庞然大物一般,更像是一头猛兽蛰伏在这黄沙之中。

四人三兽进城,在临近城门的时候被人挡了下来。

“交进城费。”城门口有六个身披甲胄的卫士,扬起兵器将四人挡了下来,如是说道。

老者等人二话不说,便从兜里拿出了三个晶块,丢给了那守卫。

守卫收了晶块,这才将他们三人放行。

孟缺跟着也要进入,却再次被拦了下来,“该你了,交钱才能进城。”

守卫冷漠无情,只认钱不认人,反正想要进城就得先交钱。

孟缺看着他手里的晶块,也知道这应该就是他们这个世界的钱了,可是他手里可没有这样的东西啊。若说人民币,他口袋里倒还有几张。

愕然发愣间,那前行的老者又丢了一块晶块出来。守卫收了之后,这才将孟缺也放行过去。

孟缺赶上老者等人,讪讪一笑地告谢道:“谢谢老丈。”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

这时,那两个从未说过话的少年却似乎有些不满了,“叔,我们把他从沙漠当中带到这里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要知道我们的钱财也不多了啊。”

另外一少年也同声一气地道:“是啊,叔,我们所带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在过沙漠的时候还遭遇了劫匪,这人身份莫名,指不定就是……”

“闭嘴!”第二名少年话还没说完,便被老者训斥住,“你们二人休要多言,出门在外,不能总是以冷漠示人,这位小兄弟虽非我雷州之人,但观他眼神清澈,绝非歹人。人家在荒漠遭受大难,我们能帮则帮,况且这一点点的帮助也算不得什么。人生在世,总有不如意之时,若是换位思考,你们恐怕也期望在你们受难的时候会有人来帮你们一把吧?”

听老者如此说,那两位少年脑袋一垂,便是不在说话了。

然而,孟缺却显得极为尴尬。

老者道:“小兄弟,你莫要见怪,我这两侄子年轻气盛,不懂礼貌,都怪老夫管教无方。”

孟缺愈加汗颜,这老者果真是古道热肠之人。

听两位少年方才之言,孟缺得知他们三人亦有难处。如今进得了城,他亦不想再麻烦这三人,便立即从沙漠黄的背上跳了下来,拱手道:“老丈,此番多谢你们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日后你们若有我帮得上忙的,请尽管开口,如今我要去寻我的同伴了,告辞。”

老者点点头,也不挽留:“告辞。”

与三人分开,孟缺刻意跟他们不走同一条道,漫无目的的在城中晃悠。东瞧瞧,西看看。也没觉着这上界跟下界有何区别。

进入一条小巷,陡听巷子当中发出一阵嘈杂之声,随即有人发出一阵痛叫,接着便响起一阵脚步声远去。

孟缺只觉奇怪,好奇地循声而去,绕过一个弯,只见到有三条背影刚刚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而巷子中央的位置,有一人倒在了血泊当中。

“卧槽,抢劫杀人?”

身为21世纪的现代人,孟缺很有意识。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应该尽早开溜,要不然被别人撞见,必然会认为自己是杀人凶手。

刚要转身,却听那倒在血泊当中的人艰难地喊了一声——“救我。”

孟缺又转回身来,“没死?”

赶紧走到那人身边,只见他的身上被人捅了六七刀,浑身上下都是血,几乎将地面的土壤都给浸透了。

再看这人容貌,孟缺陡然一惊,他骇然地发现,这人居然跟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天啊,以前老人们常说在世界的某一端,总会有个跟自己很相像的人,原来这话是真的?

“救我!”

那人满是血污的手抓着孟缺,眼神充满了渴望。

孟缺大概地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道:“哥们,不是我不想救你,你这伤口已经牵扯到内脏了,纵是华佗在世也是无能为力了。”

那人死死地盯着孟缺,这个时候似乎也发现了眼前此人跟自己长相非常相似。一时竟盯着痴了。

“喂,看在你我长得这么相似的份上,你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倘若遇到你的同伴,或许我能为你转达。”孟缺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难得在这个世界碰到了一个跟自己长得很相似的人,谁想刚见面,他就要死了。真是可惜。

那人想了一下,动作迟缓地从头发当中扯出了一块玉佩来递给孟缺,他实在是失血过多,这时连话都说得不是很清楚,刚把玉佩递给孟缺,下一秒便就咽气了。

“喂,喂……你撑着点,遗言呢?先别死啊。”孟缺唤了他好几声,仍旧无用。

摇了摇头,见周围黄沙遍是,想了想,孟缺从身上拔出追影剑,挖了个坑,把这人拖到了坑里,当即埋了起来。

“我也当一回好人吧。”

把人埋了之后,又将案发现场的地面用黄沙掩盖了一层。

不管怎么说,自己没有及时离开,如今自然是要将案发现场改变一下,要不然必定会被人误以为是杀人凶手。

搞定了一切,再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几眼,只见这玉佩刻着一个“孟”字。

孟缺一声苦笑,“难道你也姓孟,真有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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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雷州孟家

收起玉佩准备原路返回,才走几步,另一条分岔口处跑来了几个人,那几个人边跑边喊:“七少爷……”

孟缺也没理会,转身就走。

而那几个人却一口气跑将过来,将孟缺的去路给堵住了,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喘着粗气道:“七少爷,你可让我们好找,求你别再乱走了,这里可不是孟府,这里是罪城啊,这罪城之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万一你遇到了什么不测,我们可担当不起。”

来人一共四个,身上所穿的服装极为怪异,跟下界也不尽相同。

这四人,皆为中年人,年纪均在四十左右,看起来应该是大家族当中的仆人。

孟缺耸了耸肩膀,道:“你们认错人了吧?”

为首的那人苦口婆心地道:“七少爷,你就不要再玩我们了,我们用过午餐,等下还要赶路呢,你快跟我们回去吧。”

孟缺极其纳闷:“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

为首那人苦笑道:“七少爷,你别以为换了身衣裳,又把头发给剪了我们就不认识你了,老仆在孟府里待了十多年,又怎么会认不出你呢?”

听到这里,孟缺忽然醒悟,他们口中的七少爷应该就是刚才被人杀害的那人。

那人跟自己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也难怪这些人会误会。

不过,这当下,孟缺自然不能直接告诉他们七少爷已经死了。

在这没有任何目击证人的小巷子里,若是一旦他们知道了七少爷已经死了,那是绝对会怪罪到自己身上来的。

如今自己施展不开龙血之力,摆明是奈何不了这四个大汉的,这四人一联手起来,自己几乎可以像被拎菜一样拎起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孟缺决定暂时不说出真相。

这时,那四个人中有一人比较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孟缺手里拿着一块古玉佩,顿时笑道:“七少爷,你手里还拿着孟府的玉佩呢,还要跟我们闹玩笑吗?”

孟缺暗暗想了想,自己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一点也不熟悉。倒不如暂时先伪装成这个什么狗屁七少爷。

这些人既都为孟府的仆人,那便说明这个“孟府”至少是一股势力。

在四处无依的情况之下,若有一股势力撑腰,那比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在这个世界鬼混要好过得多。

一想到这里,他装出一副可惜的模样,道:“罢了,既然你们已经认出来了,我也不隐瞒了,走吧,我们先去吃东西。”

跟着四个仆人出了巷子,径向城中而去。

当经过一个茶铺,孟缺看到了之前帮助自己走出沙漠的那叔侄三人。便对四个仆人问道:“你们身上有钱没有,那三人之前予我有恩,我想报答他们。”

四个仆人倒也大方,皆拿出钱袋来,递送到孟缺面前。

孟缺拿起其中一个最饱满的钱袋,一步步来到茶肆,对着那白衫老者躬身一礼,“老丈,多谢你之前肯带我走出沙漠,如今我已经找到同伴,大恩不言谢,望你收下我这一点薄礼。”说着,将钱袋递上。

那白衫老者摆手道:“同是逆旅之人,说什么报答不报答,少年人你莫要如此,老夫帮你并非是妄图钱财,你若是执意要给钱财于我,那便是看不起老夫了。”

“这……”

“少年人,你莫要客气,若看得起老夫,就交个朋友,至于钱财,就莫要再赠。如硬要赠给老夫,那便等同羞辱。”

“好吧。”

老者既如此说,孟缺也不好再劝他收下。

想了想,抱拳再一礼,从钱袋当中拿出几个晶块来,对一旁的茶肆老板说道:“老板,他们的账,我结。”

老者还想拒绝,孟缺立即阻止道:“老丈勿要再拒绝了,不然,我亦心中难安。”

老者淡淡一笑,也只能收下这好意。

之后,孟缺拜别,与四仆人进入了这罪城当中最豪华的一处酒楼——“逆旅名居”。

目送孟缺等人离开,那白衫老者的两个侄子大感诧异,不禁叹道:“这家伙好生慷慨,刚才那一钱袋子起码装了不下三千元晶,叔,你为啥不收,我们帮了他,收他点好处,也没什么不该。”

另一少年亦道:“就是啊,人家如此慷慨,叔你又何必拒绝呢,反正我们也缺钱。”

老者慢慢品着一杯茶,摇摇头,道:“你们两个……唉,所谓施恩莫望报,你们如此贪图利益,真是要不得。大丈夫者,当心胸宽广,重情薄利。像你们这般心思,如何能成就大器?”

两位少年被他这一说,皆是红着脸垂下了头。

老者又继续说道:“你们可知那少年人身份?”

两位少年摇头。

老者道:“他们衣服上皆有‘孟’字图案,这便是说明,他们乃雷州孟家之人,方才那少年人乃深藏不露啊。”

“啊?”两少年一听,皆惊讶了起来,“雷州孟家的人?”

“十有八-九不会错。”

“可是从他的年纪来看,如果他真是雷州孟家的人,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孟七?传闻当中孟七是个傻子啊,可是刚才那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傻子呢。”两少年十分纳闷。

老者略一思忖,笑道:“但凡大族,皆会传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世人皆传孟七傻,兴许这是孟家用来保护孟七的手段,也未可知也。”

“当真如此吗?最近孟家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貌似孟七这一脉的处境很尴尬呢,真不知道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两位少年忧心重重的叹道。

老者一敲他们两人额头,道:“你们两个就休要杞人忧天了,人家家事还轮不到你们来操心,还是担心担心你们自己的前途吧。”

两位少年“哦”了一声,垂下头,不再多言。

老者品着香茗,远远望着那“逆旅名居”,忽而喃喃叹道:“不过,依老夫看,此子非同一般,将来很有可能会有大作为!”

第十二章 夜袭

逆旅名居当中用餐,自是不在话下。

孟家这一行人,当真是很急切的样子,用餐之后,四个仆人就催促着孟缺上路了。

孟缺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也决定暂时就冒充一下孟七,跟着他们一起走。

四个人四头沙漠黄,一起上路,横穿罪城。

将要出城时,有两个黑衣打扮的壮年男人,偶然发现了孟氏家族队伍当中的孟缺,就如见了鬼一样,连忙将之避开。

周遭之人不解他们这是何意,甚至孟氏那四个仆人亦不知道这两人发什么神经。

唯有孟缺知道,这两人露出如此模样,想必是以为孟七怎么又死而复生了?

因为孟缺跟孟七实在太像了,除了亲妈之外,估计外人也难以看得出差别。就连孟家的四个仆人都没认出孟缺是外人,就更不用说是别人了。

孟氏一行,没理会黑衣路人的怪态,径直出城,遥向三千里外的孟家堡而去。

待得五人一出城,那两位黑衣壮汉也尾随而出。

遥遥看着孟缺五人的背影,他们两人走在一处合计起来:“怎么可能?孟七那小子还没死?”

“不太可能,我明明捅了他好几刀,全部扎在要害,怎么可能还有命活。”

“可是现在真相就摆在眼前,他确实没死。”

“啧啧,咱们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孟七既然没死,那咱们务必要再杀一次才行。”

“嗯,是啊,雇我们的人势力庞大,我们可得罪不起,杀就杀吧,反正已经杀了一次,不在乎再多杀一次。”

二人算盘一打定,顿时驱赶着沙漠黄,追着孟缺五人所去的路线急赶。

孟缺这边,他一路上问东问西,将自己对这世界的一切疑问都问了出来。

四个仆人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回答之中,偶有人露出不胜烦躁之态,但都被年纪最大的那仆人给呵斥住了。

孟缺有暗中观察到他们相互使眼色,发现年纪最大的那名仆人给其他人示意的时候,不止一次地指了指脑子,这样的言外之意便是——“少爷脑子有问题,你们就不要跟他计较了,他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

孟缺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不由叹道:“原本那孟七,难道真是个傻子?”

行至千余里,已近傍晚。

沙漠地界早已结束,如今所踏地界青山绿水,倒与下界没什么区别。

来到一处酒肆,四个仆人说今晚就在这里下榻,明日一早再行赶路。

孟缺也没什么意见,便随他们的张罗。

入夜,大家都睡得很早。

孟缺却没什么睡意,个人独自待在房间之中,开始琢磨起自身的问题来。

扬起左手,叱喝一声,本想放出麒麟和睚眦来,但无论怎么使方法,都没用。

左手掌心当中的九大神兽,貌似都被封印了一样。不止释放不出来,就连跟它们说话,都像是石沉大海,一点回音也没有。

“糟糕了,九大神兽皆不能用,我体内的龙血之力也提不起来,这该如何是好?”

这是短暂的作用,还是以后都是这个样子了?

话说,这上界来的容易,以后想离开,会不会也同样容易?

至少到现在为止,孟缺还没听到过这里的人提到下界。

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他曾向四个仆人问起下界,四个仆人都显得很迷茫,好似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这让孟缺很蛋疼,四个仆人的年岁也不轻了,连他们也不知道的地方,想必是跟这个世界已经隔绝很久了。

自己万一哪天想要回去看看亲人,该如何办?

“唉,都怪自己好奇心太重,也罢,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继续走下去吧,当初能从下界回到华夏,我也相信能从这上界回到下界。”

正愁时,房间的窗户忽然被人捅了一个小洞,有一根竹筒从外面插了进来。

孟缺立即将之发现,只见那竹筒一伸进房间,就开始释放一种白色的烟雾。

这等情形在21世纪的天朝,武侠电影当中播放过无数次了。想不到这上界居然也有人干这样的勾当。

“黑店?”

当即赶紧拿起一块纱布,浸水之后反复重叠五次,将鼻子捂住。这样的厚度连煤气都能阻挡大半,那区区迷烟,自是不在话下。

迷烟释放完毕,十余分钟之后,那窗户门被人强行从外面推开。然后跳进两个黑衣人来。

孟缺坐在床边,大马金刀而坐,目光如电,瞪视潜入的两人。

“好家伙,原来是你们俩,前番杀人不成,居然还追到了这里!”

一言放出,那二人吓了一大跳。相互对视了一眼,既震惊又疑惑。

传言孟七不是个傻子吗?

怎么看他如今这模样,好像比谁都正常?

略略一愣,二人终归有杀手的职业素养,回过神来,各持一把刀,向孟缺扑杀过去。

孟缺当即大喊一声,然后返身扯过被子,扔向他们二人。

两位杀手怒不可遏,手中的长刀忽然之间,皆发红光。在夜晚当中尤为醒目,两刀砍来,犹如撕裂了空气,煞是惊人。

面对此情此景,孟缺临危不乱,拔出追影剑,对着他们砍来的刀便是一剑横撩。

只听“叮”“叮”两声,他们两人手中的刀,皆是从中而断,成了两截。

“好一把神兵,这孟七傻子身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兵器。”

两个杀手一阵眼红,再度进攻扑了上来。

他们身法怪异,进攻之时,还释放出一层灵力威压,孟缺顿时变得行动艰难,想要反抗,根本力不从心。

无奈,只能借用懒驴打滚,一滚滚到了房间门边。又大喊了一声。

恰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有人猛地推开了房门,喊了一声“少爷”。

孟缺一喜,知道是四个仆人来了,他们就住在对面,自然来得及时。

“你们四个来的好,这里有两人想杀我,你们给我擒下他们。”

四人冲进房中,夜光石一开,整个房间登时通亮。四人将两个杀手围成一团,堵住了他们去路。

“好贼子,竟敢杀吾少主,找死!”

四人联手出击,动作十分一致。

孟缺退在门边,仔细地看着四人动作。只见这四人出手,皆有奇怪的能量在手,分别带有青、红、白、黑四种颜色。

“结阵!”

年纪最大的一个仆人一声喝断,然后其他三人赶紧步入阵法位,结成一道阳刚大阵。

青色能量释放出一条小型青龙,红色能量释放出一只烈焰朱雀,白黑两色则释放出白虎、玄武。赫然是四相!

孟缺瞧得眼热,上界之人果然不太一般,跟下界大不一样。

这上界之中,好似存在着一种修炼体系一样。

孟家的这四个仆人,显然实力不浅,比那两位杀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相阵法一结成,那两位杀手毫无反抗之力,即被四人擒了下,绑了起来。

“快说,为何要杀吾少主?”四仆厉声喝问。

那两位杀手面色死灰,冷笑了一声,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们原以为陪在这孟七身边的只是四个普通随从,原来竟是孟家堡堡主的四个贴身护卫,看走眼了,我们无话可说。”

“快说,你们出于何目的?”

无论四人如何质问,那两名杀手就是不说。

年纪最大的那名仆人,倒也果断,见他们二人嘴巴硬。忽然连劈两掌,打在两名杀手的头上,顿时将他们击毙。

第十三章 叶子妹子

两名杀手死后,被四个仆人联手拖出屋子,直接弃之荒野。

经此一劫,四名仆人不放心孟缺一个人睡,便五人同挤一屋。孟缺自然是睡床,而他们四个则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或打坐。

一夜时间,过得飞快。

眼睛再一次睁开,已然是见到了第二日第一缕阳光。

五人用毕早餐,便就开始启程,前往孟家堡。

这一路,再无阻碍,一直到得下午三点,五人终于是来到了一处颇有气派的城池。

名曰“五虎城”,相传此地曾有五只白虎盘踞,遂也因此而得名。

孟家堡便是在此城中,为城中最大的一派势力之一。

五人才近城池,那城中就已然有人迎接出来。

迎接之人,一行七个,六个甲胄卫士,一名灰衫青年。那青年的年纪与孟缺相差无几,脸上高傲的神情,锋芒毕露。

他出得城来,一看到孟缺,就亲切地喊了一声“七哥”。

孟缺跟他毫不相识,被他这么一喊,也只能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青年眉头一皱,问向四名仆人。

四名仆人皆是垂头,为首的那位满怀歉意地道:“中途出了点岔子,所以耽误了时间。”

青年哼了一声,很是不满意,仔细打量了孟缺几眼,忽然怒道:“你们怎么把我七哥弄成这副模样,不伦不类的?”

“这……这全是七少爷自己弄的,并非是属下所为。”仆人战战兢兢,看得出来,他很畏惧这名青年。

“哼,你们倒好,居然还怪上我七哥了?”青年不依不饶。

孟缺见四名老实的仆人被他唬得大气也不敢出,不得不站出身来为仆人解围,道:“不关他们的事,你不必责怪他们,这一路若无他们照料,我只怕还不能安然回来。”

青年听孟缺这么一说,这才勉强放过了四个仆人。眼神一转,盯着孟缺,道:“七哥,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吧,你比起以前变化倒是不小。”

孟缺讪讪一笑,却是没说什么话。

今天赶路之时,他曾旁敲侧击地向四个仆人打听过他们这次出来的目的。仆人没隐瞒,将事实一一告诉了他。

原来,真正的孟七真是个傻子。但他并非是天生就是傻子,而是后天伤到了脑袋,所以才变傻的。

变傻之后,就被人带回老家去了。近几年来,孟家堡的堡主死了夫人,也就是孟七的生母。更随着孟家堡堡主的年纪增大,愈发觉得孤单,所以这次专门派出四个护卫去老家,准备把孟七接回孟家堡。

孟七被带去老家的时间,距离现在大概有七年之久了。

最初听到这事的时候,孟缺在心中冷笑那孟家堡的堡主还真狠得下心。孟七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即便是变傻了,也不必将他发配那么远的地方去啊!

如今总算是良心发现,肯将他再次接回来。只可惜,他儿子命薄,昨日已经被人给劫杀了。

灰衫青年显得非常热切,随意寒暄了几句之后,就与孟缺一起进入了城里。

跟他走在一起,孟缺时刻防备着他。这小子表面上热切无比,实际上可能怀着一肚子坏水。

这一点,光从他那一脸的高傲,以及那阴冷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一斑。

五虎城占地面积很大,城中势力分布,大致可分为三股。而势力范围,亦成三角状。

最大一股实力为城主势力,其次就是孟家堡和严家庄。

三大势力相互牵制,多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

正北面,是城主的官方势力区域;正西面是孟家堡的势力范围;正东面是严家庄的势力范围。

孟缺在众人的迎接下,很快来到了传说当中的孟家堡。

七少爷离家多年,如今回归,也并没有见到什么盛大的迎接排场。

有的只是几个老仆在外面等候着。

正准备进门时,堡内又走出了一堆年轻人来。这些人,年纪都跟孟缺相仿。想必是孟七的兄弟姐妹们。

众人看到孟缺,皆喊了一声七哥。

其实孟七虽然排名老七,但实际上却是最大的一位。

大家族之人,喜欢将后辈子孙统一编号,这样外人看起来就会觉得人丁兴旺。

在孟七之前出生的六位,皆是女儿身,也都已经出嫁了。

所以,孟七虽然排名老七,却是最大的一位男丁。

孟缺看着这些年轻男女,一个也不认识,见他们一一喊来,他也只能微笑点头应对。

然而,众人跟他打过招呼之后,皆显得有些惊奇了起来。

话说孟七可是个傻子呢,如今怎么表现得这么冷静,而且面对别人的问好,居然还会微笑应对,如此温文尔雅。就他的眼神看来,也不像是个傻人。

这个时候,那位在城门口迎接孟缺的青年笑了一声,拉着众少年女走到一边,道:“你们别看七哥表面上很正常,实际上,还是傻不拉唧的,你们看他这造型,根本就不伦不类啊。还好离开孟家堡只有七年,若再久一点,恐怕都快成野人了。”

众少男少女听了,哈哈大笑。

那几个年纪颇大的仆人,却不敢多说什么,将孟缺迎进来之后,他们就各自散去了。

孟缺将灰衫青年的话,听在耳里,记在心里,愈发确定这厮不是什么好鸟。

这时,深院当中跑出一道白色的靓影来。

她一边跑一边喊:“七哥,是七哥回来了吗?”

越跑越近,只见她年纪并不大,只有十三四岁。扎着两根小辫子,十分可爱。脸庞红嘟嘟的,一跑到庭院里来,直接就抓住了孟缺的衣服袖子。

“七哥……你终于回来了。”

孟缺见这小丫头眼神当中真情流露,不像其他人那般作假。顿时生出好感,问道:“你是?”

小丫头伸出手指头,指着自己的小脸,道:“我是叶子啊。”

“叶子?”

“嗯,七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孟缺摇了摇头。

叶子有点小失望,但略略沉默了一下,她欣然一笑,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忘记了也没关系,过几天你就会熟悉我了,也许还能想起我来。对了,七哥,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说着,她兀自拉着孟缺向深院当中跑了去。

他们这一走,那名灰衫青年大笑着跟身边的少年少女道:“你们看到了吧,这傻子连自己亲妹妹都不认识了,真不知道堡主接他回来干什么。”

第十四章 试灵潭

跟着少女叶子穿廊过道,来到一处宽阔的后花园。

只见这花园当中百花绽放,正是妖艳之时。蝴蝶翩翩起舞,蜜蜂嗡嗡鸣动。翠竹、绿草一片盎然生机。

叶子牵着孟缺穿过竹林没来到一处大石盆边,指着一颗绿油油的苗子,笑道:“七哥你看,你当年给我的‘翡翠树’的种子已经发芽了。”

孟缺看了一眼,认不出那所谓的“翡翠树”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树。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叶子却十分开心地道:“七年前你走的时候把种子送给我,那年的春年我就种下了,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它一直没发芽,直到今年的春天它忽然就发芽了。”

孟缺见她对兄长如此亲爱,也不忍淡漠对她。便笑了笑,道:“那是因为我回来了啊。”

“是啊是啊,就是因为七哥回来了,所以它才发芽了。”叶子欢蹦乱跳,开心得像一只兔子。

二人正谈话间,忽然一名身穿紫色长衫的男人背负着手,信步踱来。

“是小七吗?”男子声音洪亮,很有穿透力。

叶子一听到这声音,眼睛一亮,旋即又有些紧张,赶紧躲在孟缺身后,小声地提醒道:“是爹爹来了。”

爹?

孟缺仔细打量此人,发现此人亦跟自己有几分相似。不觉心中微叹,假如自己老爸孟晋没死,应该跟他更像。

以前孟缺看过父亲的一些照片,如果拿孟晋来跟此人对比,那才更相似。

天下间的事,真是无巧不成书,巧合实在太多,也不得不令人称奇。

碍于如今的身份,孟缺也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爹”,生平第一次喊这个词,实在是有些生硬,也有许多奇怪的感觉。

中年男人听他这一喊,点了点头,道:“回来就好,以后就不要走了。”说完这话,他也没多做停留,转身即去了。

这让孟缺心中大叹,为那位死去的真孟七感叹。

这位老爹虽然良心发现将孟七接了回来,但是从他的态度来看,似乎还是不太待见孟七。

叶子躲在孟缺身后,直到爹爹走远了,她才敢站出来,扯了扯孟缺的衣服袖子,她说:“七哥,不如我再带你去试灵一次吧,如果你能成功,说不定爹爹就会像喜欢九哥一样喜欢你了。”

九哥,亦是方才那位爹爹的儿子,排行老九。与孟七同父异母,当初孟七母亲之死,多多少少亦有那九哥母亲的“功劳”。

这些事,他在归来路上,曾听仆人简略提起过。因为孟七是傻子的印象在四个仆人的脑中先入为主,所以他们说话也没忌讳,不该说的都说了。

“试灵?什么是试灵?”孟缺大为不解。

叶子道:“七哥你连试灵都忘记了吗?咱们魔龙大陆,一向以武道称雄。每一个普通的人,只要试灵成功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武者。你一旦成为了武者,爹爹就会喜欢你了。”

孟缺点了点头,这个世界果然是有一套修炼体系。

只不过,叶子刚才说再去试一次,难道说孟七以前试过?却没成功?

“要怎么样才能试灵?”

“七哥,你跟我来,我带你去。”

如是,跟着叶子在后花园左拐右拐,终于是突破了花园界限,进入了后山的荒野。

走进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叶子飞奔如兔,相比之下孟缺反而显得慢如乌龟。

“七哥你快点啊。”叶子在前面催促道。她说话间,双脚上有绿色气流出现,萦绕在双脚之间,走起路来,就跟青云踏步一样。

“叶子,你成功试灵过吗?”孟缺问道。

叶子一听,十分得意地点点头,道:“是呀,我去年成功试灵,现在是一品武者呢。”

闻言,孟缺苦笑。

怪不得孟家堡的堡主看不起自己的儿子,这叶子如此小的年纪就能试灵成功。而那孟七,身为男长子,却试灵失败。

在大家族当中,一旦所受的期望高,那么只要一经历失败,那就如坠无底深渊。

正所谓,捧得越高,摔得越重。

孟氏家族对孟七的期望太重,在没看到希望之后,这种期望反而变成了一种失望,甚至愤怒。

跟着叶子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幽深山洞当中。

此山洞格外的阴森,洞外到处都是棺材,骷髅。

一进入洞内,阴风阵阵,仿佛有着无数冤魂的呼啸,长久不息。

“这是什么地方?”孟缺问。

叶子却一点也不害怕,道:“这里是祖地啊,也叫试灵地。外面那些骷髅是当年入侵者的尸体,棺材里的都是族人。爹爹说,太年轻就死掉的族人不能进祖地,所以他们进入棺材后就都放在外面。”

孟缺觉得十分怪异。

直走百余米,里面忽然豁然开朗。更有绿色的幽光在半空当中漂浮。

“磷火?”

磷火也称鬼火,拥有现代知识的孟缺自然不会认不出这种火。

借着鬼火的照耀,只见前面有一个深潭,黑水绵绵,宽不知道有多宽,深不知道有多深。

叶子指着深潭,道:“七哥,你跳进去。”

“什么?跳进去?”

“是啊,不跳进去,怎么找坛子呢?”

“找什么坛子?”孟缺感觉莫名其妙。

叶子道:“这是晋升为武者最快的路径,由普通人晋升为武者虽然也可以,但非常难。所以大家族当中都会有古之传承。这个水潭里,有装着很多孟氏前辈的战魂,只要你能在水里摸到坛子,就能继承那坛子里的战魂。爹爹说这个要看运气,有的人摸到的坛子拥有天赋非常好的战魂,有的人摸到的就非常差,当年七哥你没摸到坛子,所以爹爹一直很生气。”

“原来是这样!”孟缺恍然大悟。

不就是摸坛子嘛,这还不简单?

叶子又道:“战魂是有灵性的,爹爹说并非每个人都摸得到,摸不到就代表没有武者天分。七哥这次你一定要加油啊。“

孟缺笑着一点头,当即也不再说话,将衣服一脱,穿着一条裤衩,“嘭”地一声就跳入了黑暗的水潭当中……

第十五章 传承之坛

“哇,好冷!”

这是下水后,孟缺的第一感觉。

这潭里的水,比溪水、井水都要寒冷,寒得刺骨。若非里面暗涌流涌,乃是活水,恐怕以这个温度,早就应该结冰了。

叶子说,在这水潭当中要找出坛子来。

坛子当中有孟氏先祖的古老传承,只要找到坛子就能获得一门传承。

以前的孟七曾经下过水潭,但是并没有找到坛子。

叶子十四岁,仅以如此小的年龄,在这里头居然也找到过坛子。

如今孟七不再是孟七,而是孟缺。

像叶子那么小的孩子都能找到坛子,如今换成孟缺,就更应该不再话下了。

体内的龙血之力不能运用,孟缺干脆也不去期待奇迹。只是默念着口诀,运用“龟息大法”在水下潜行。

龟息大法不需要龙血之力的配合,普通的人亦可练习。

这是一种锻炼呼吸的法门,跟气功有几分相似。

龟息大法一施展,孟缺在水下如鱼得水。只是里面乌漆麻黑,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孟缺干脆伸手乱摸,一番摸索之下,他摸到一个圆圆的东西,很轻巧,再往下摸,摸到了七个孔。

蓦然一惊,这分明是个骷髅头。

再一番摸索,又摸了个骷髅头出来。

孟缺赶紧游了回去,喘了几口气,道:“叶子,这里面没有坛子啊!”

叶子歪着小脑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一直在认真的等待孟缺出来,并且也希望孟缺能够找到坛子。这下子听孟缺说下面没有坛子,她赶紧摇摇头,道:“不会的,爹爹说里面会有的,只要有缘,一定能够找得到。”

“那你弄一块夜光石给我,水下面太黑了,我看不清。”孟缺道。

叶子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块小夜光石来,可惜那石头实在是太小了,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孟缺还是接过了夜光石。这些夜光石虽然很小,但也聊胜于无。

拿过夜光石,重新钻入水下,黑暗的潭底,有了夜光石的照耀,这次要清晰得多。

顺着石壁慢慢地往下潜行,借着夜光石,孟缺忽然发现这潭底有一个洞。那洞幽深无比,漆黑深邃。

而在洞的里面,赫然就有一个坛子。

那坛子呈黄颜色,座落在地部,坛子盖子上还有一丝水草在飘摇。

“嘿,不就是找坛子嘛,这有何难?”

孟缺赶紧游了过去,将那个坛子抱了起来,然后顺着石壁再往上游。

这个坛子比人头还要小,但挺重的。

“噗!”

水潭面的宁静瞬间被打破,孟缺再一次冲了出来,手里举起坛子,笑道:“叶子,我找到了。”

“呀,七哥真的找到坛子了。”叶子欢蹦乱跳了起来。

孟缺将坛子丢了上来,然后自己也爬上岸来。

叶子盯着那坛子看了几眼,抿着小嘴道:“咦,怎么七哥找到的坛子这么小呢?”

“小?难道你们找到很大?”

“是啊,爹爹说,找到的坛子越大,那就说明里面的战魂越厉害,传承也越厉害。”

“……”

孟缺表示很纳闷,这水潭底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刚才他四周都找了一遍,根本没看到大坛子。

孟氏家族这么多人,世世代代都来这里找坛子,只怕里面的坛子早就被找完了,哪里还轮得到他?

“不过,总比没有得强,走吧,七哥,我们回去找爹爹,如今你找到了坛子,他一定会对你另眼相待的。”叶子抱起坛子,高兴地就往外面走去。

孟缺一声苦笑,回头看了那水潭一眼,耸耸肩,也跟着叶子去了。

回到孟家堡,叶子第一时间找到了堡主孟神通,高兴地呼道:“爹爹,爹爹,你看,七哥他找到坛子了。”

其时,堡主正在客厅里会嘉宾。

一听叶子如此说,他皱起了眉头来,盯着那坛子:“这是孟七找到的?”

“是啊是啊,七哥他终于找到坛子了,爹爹你帮他进行传承吧。”叶子很热心地道。

孟神通却冷着脸,一摆手,道:“你先下去。”

话罢,坐在客席上的一位长髯大汉忽地笑了起来,道:“恭喜啊,孟家老七终于能找到传承之坛了,我听说以前,他可是什么都没找到呢,如今时隔七年,能找到这么一个坛子,实属难得。虽然这坛子小了点,但也对他极为适合。”

这人一脸微笑,表面上是称赞,但谁都听得出他话中的讽刺意味。

在这魔龙大陆的上界,大家族子孙,都会接受先祖传承。每个大家族都有祭祀祖地,而祭祀祖地当中便有各种传承之坛,越大的坛子就说明那里面的坛子越强。

七年之前,孟七连半个坛子都找不到,如今也仅仅只找到了一个比人头还要小的坛子。

也难怪叫人笑话。

“严寺,你笑够了吧?”孟神通极其不悦。

那长髯大汉冷冷笑了笑,道:“其实九少爷的天赋已经够好了,真不知道孟家主你又把这个孟七接回来作甚,嘿嘿……”他见孟神通脸色越来越难看,也不再说了:“且先不说这个,咱们来说说这次的利益划分……”

叶子被强行赶出了会议厅,孟缺跟着回来,还没靠近会议厅,就被仆人拦住。

叶子被赶出来之后,两只眼睛红红的,要哭一般,十分委屈。

孟缺摸着她的小脑袋,道:“怎么了?”

叶子抬起头,看着孟缺,然后就嘤嘤地哭泣了起来,道:“爹爹不理我。”

孟缺皱眉,安慰道:“好啦好啦,叶子不哭。”

接过叶子手里的坛子,道:“话说这个传承要怎么接受?”

叶子一边哭一边说道:“一般是在长辈的帮助下,然后个人吸收坛子里的东西。”

孟缺没所谓地直接将坛子封盖打开,然后一股紫色的火焰“呼”地一声就飞了出来,从他的手里钻了进去。

这团火一钻进孟缺体内,好像触动了火之镜一样。

孟缺的双瞳蓦然发红,右手五指一张,一种青幽色的火焰在手中燃烧了起来。

不过,这火焰出现的时间很短,一闪即灭。

除了孟缺本人之外,叶子一眼都没看见。

“火之镜?好像能释放了!”

小小的坛子,自从钻出一股火焰之后,就再无他物了,空空如也。

孟缺随手将它一丢,丢进了水塘里。

叶子却哭着道:“七哥,你怎么把它丢了呀?”

孟缺耸耸肩道:“已经没用了。”

这时,一条石子路上,那位最初迎孟缺进城的那位灰衫青年走了过来,他往水塘里瞄了一眼,笑道:“哟,这坛子,莫是七哥你从祖地的水潭挖出来的?”

孟缺心情不爽,不欲理他,拉着叶子手就走。

灰衫青年嗤地一笑,幽幽叹道:“到底还是傻子,始终没用。”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恰好能被孟缺听到。

孟缺本就不爽,自己初来乍到,被当成傻子,已经被这厮嘲笑过好几遍了。最初,他不想与之一般计较。包括孟神通不拿正眼瞧自己,他也不计较。

但事不过三,一遍、两遍,可以忍,若再来第三遍。

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老子发火。

“你狗嘴里说什么?”孟缺站住,冷冷的眸子猛地回扫那灰衫青年。

灰衫青年脸色一变,万万没料到这傻子孟七居然还敢骂人?

他出于客气,唤孟七一声七哥,那是看在老爹孟神通的面子上。可这傻子居然不识好歹,居然学会了骂人?

“我说你是傻子,你没听明白?我说的是实话,你本就是个傻子。”灰衫青年理所当然地道。

孟缺冷笑着点点头,舍下叶子,一个人转过身来,一步步朝灰衫青年走了过去……

第十六章 让你一双手

“怎么,看你的样子还想跟我动手?”灰衫青年冷笑着,眼神当中充满了嘲风。他就是看不起孟七,小时候是,如今也是。他也向来认为,孟七的存在就是孟家堡的污点。

这一次不管是什么原因,让老爹突然心血来潮让人把他从大老远的地方接了回来。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

孟七的回归,只会让别的家族耻笑。

这些年来孟家堡在五虎城发展得很不错,堡里的年轻一辈也都欣欣向荣,每一个人都有着不错的修炼天赋。

原本孟氏在五虎城算是最小的一方势力,经过这些年来的发展,崛起得非常之快。

如今,只要一谈起孟家堡,那分明就是满满的正能量啊。

可是,现在回来了一个孟七,这样以后别人再提起孟家堡,就自然而然地会顺便提起这个废物。

把他当成笑话,当成茶余饭后的小菜。

孟缺一步步走了过去,愈发地靠近灰衫青年,他没有说话。眼睛当中的愤怒已经充分地表明了他想要说的话。

灰衫青年脸上涌起一阵傲然之意,冷冷望天道:“你要是想跟我打,我可以让你一只手。哦,不,我可以让你一双手。”

他话刚一说完,孟缺还没等他做出准备,忽然一个直拳突进,打在他的膻中穴。

然后左腿膝盖一弯,冲着灰衫青年的胯部就踢了上去。

这还没完,一脚踢完,孟缺右手以手肘强力攻击灰衫青年的太阳穴。

最具左手一个勾拳,照着灰衫青年的下巴,疯狂地击撞而去。

“砰!”

毫无意外,青衫青年被他这一拳打得翻倒在地,旋即双手捂着胯部痛得哭爹喊娘。

孟缺冷冷一哼,“让我双手?应该是我让你双手才对。”

在这上界,虽然孟缺发挥不出龙血之力的力量,但是他的格斗技巧可不是花架子。那可是以前真刀真枪实战过后总结出来的,肉身格斗,他经验丰富,只要对方没任何防备,他自信能击倒任何敌人。

方才灰衫青年就是小看了他,并没及时防备。

孟缺第一拳打他膻中,破了他的丹田之气,让他续不起劲,然后踢他胯部……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速度极快。

结果,果然是把灰衫青年打得狼狈至极。

叶子看得惊呆了,愣了好几秒,才跳了起来,拍手呼道:“好哇好哇,七哥好厉害,居然把九哥打倒了。好棒好棒……”

灰衫青年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听着叶子的呼喊,气得肺都要爆炸了。身为孟家堡天之骄子的他,居然会被一个傻子偷袭成功?

耻辱,绝对的耻辱。

他忍着胯部的剧痛,强硬地站了起来,两手紧握成拳。下一刻,他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淡红色的火焰挥发出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孟缺赶紧速退了几步。

灰衫青年面容狰狞:“我要废了你。”说着,就要一扑而上。

这时,旁边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走了出来,他衣袖一挥,一道磅礴的气流呼啸而出。

灰衫青年生硬地被带退了好几步,“管家?”

“九少爷,对待自家人,何必动粗?”来人正是管家,淡淡地说道。

“哼,这孟七欠教训,我只是教教他该怎么做人而已。”灰衫青年怒道。

管家板着脸,皱起眉头道:“孟七到底是你哥,你怎能如此待他?况且会议室里如今正有客人在与堡主商量事情,你在这里造次,是要让外人看笑话么?还不速速退去?”

这管家显然很有权势和威严,一番话说将出来。那灰衫青年亦不敢再反驳什么,狠狠地瞪了孟缺两眼,扭身就走。

孟缺亦不正眼看他,走到叶子身边,牵起她的小手。

“我们走。”

第十七章 邪道九法

“七哥,你好棒啊,居然把九哥击倒了。”叶子欢蹦乱跳,孟缺的取胜,让她高兴极了。

孟缺却没多大的成就感,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心,九大神兽的纹路依然很暗淡。但是经过刚才那个坛子里的火焰一燃烧,那纹路似乎要明显了几分,而且原本红色的纹路还染上了淡淡的紫色。

他感觉得到,浑身的力量还在,但是就是释放不出来。

于是,他想到,会不会是因为这上界的空间限制,需要一些别的办法才能释放出来呢?

“对了,叶子,成为武者,是不是需要修炼一些武技功法什么的?”孟缺问道。

叶子点点头,道:“是啊,七哥你要修炼功法吗?藏经楼有很多的呢。”

“带我去看看。”

“好。”

跟着叶子来到藏经楼,藏经楼呈宝塔状,一共七层。

最初一层存放着最基础的一些功法,凡是孟家堡的人,都可以来借阅。

从第二层开始,越往上层,里面存放的功法也就越高级。但那些经文、功法需要对孟家堡做过一定贡献的人才能上去,或是天资特别卓越的人才能有机会。

像孟缺这种是没资格上去的,好在第一层是没限制的。

在一位守阁人处签了的名,然后就随着叶子进入了里面。

只见一排排,摆满了经文。有武技,亦有修炼功法。

“这么多?”

“是啊,也就一楼多了一点,上面可没这么多。”

“叶子你修炼了几种?”

“一种啊,爹爹说贪多嚼不烂,基本上每个人都只学一种。”

孟缺四处逛了逛,忽然看到一本金色的书籍,名曰“《邪道九法》”。

“邪道九法?”

翻开来看,原来是一本多属性的修炼功法,包含了风、火、雷电、水四种属性的变化。

叶子见他拿起这本书,连忙呼道:“七哥,不能练这种功法的。爹爹说这是邪道之物,我们不能练。”

“既然是邪道之物不能修炼,那干嘛还要摆在这里?”孟缺很觉奇怪。

叶子说道:“这些经书是当年邪道入侵失败之后的战利品,爹爹说邪道之人,修炼虽快,但根基不稳,容易走火入魔。之所以把这书放在这里,是为了印证正道书籍。你可以大致地观看,但是不能修炼的。”

“哼,何为邪道正道,这书我喜欢,就练它了。”孟缺二话不说,拿了起来。

叶子劝不住,只能由着他。

将此书借走,孟缺让叶子为自己安排了一个房间。然后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开始实验起来。

“体内龙血之力,明明很蓬勃旺盛,偏偏施展不出来。绝对是施展的法门有问题。”

将《邪道九法》打开,第一篇为火之篇,讲述各种火属性用法。

孟缺按照书本上的指示,默运体内的龙血之力,竟是逆行倒施,反正规法,在体内循环三周天,然后顺着手少阳经脉释放出来。

“火骷髅!”

按照书上的武技,孟缺放出一缕火之灵力,陡见虚空当中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焰骷髅。

“成功了!”

孟缺大喜,看着书本,不觉大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功法的问题,自己原来的《虚灵三镜》在这上界,受到空间规则的限制,根本施展不出来。

而今使用上界的法门,却能轻松地将力量释放出来。

“很好。”

将火之篇迅速地看完,然后再看水之篇,水之篇看完,再看雷之篇。

基础的运用修炼之法,孟缺根本不用看。他看的都是武技使用。

体内的龙血之力,会自动生成,他根本不需要像这上界的人一样要苦苦修炼。他所欠缺的就是武技而已。

练到傍晚,孟缺已经将整部《邪道九法》完全掌握。

“咚咚咚……”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七哥,吃饭了。”是叶子的声音。

孟缺开门,见叶子一脸微笑:“吃晚饭了七哥。”

“哦。”

跟着叶子出门,进入用膳厅。

其时,所有孟家堡的人都在里头。不下百人。

叶子带着孟缺进来,也没引起几个人的注意。大家虽然都知道孟七是堡主的儿子,但也知道他是个傻子。所以,也没谁跟他打招呼。

叶子领着孟缺来到中央厅,与堡主等人一桌。

才刚坐下,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就笑了起来:“这就是孟七吧?七年没见,倒真是长大了。”

叶子在一旁小声地介绍道:“她就是九哥的母亲。”

孟缺没理会她。

堡主坐在上位,这时,盯着孟缺,淡淡地道:“孟七,见到你二娘也不问声好?规矩何在?”

孟缺还是不理。

那名妇人却很“大量”地笑道:“算了算了,大家都知道孟七脑子不太好,堡主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这次他好不容易回来,就别勉强他了。”

“你才脑子不好呢。”叶子顿时不满了,为孟缺打抱不平地反驳了一句。

妇人眉头一皱,很是不悦。

堡主亦皱眉道:“叶子,你哥不懂礼貌,你也不懂么?怎么跟二娘说话的?”

叶子还是很不服气,道:“七哥明明很聪明,二娘她胡说八道。”

妇人冷笑道:“若是聪明,为什么如今这年纪了还没成为武者,哪怕一品?孟家所有人,年轻一辈哪一个不是七岁之前就从祖地找出了坛子,唯独这孟七没有。这也叫聪明?”

叶子昂起头,挺起小胸膛道:“七哥今天已经找到坛子了。”

“哦?那坛子呢?”妇人问道。

叶子脑袋一垂,呐呐地道:“被七哥扔了。”

“呵呵呵呵……”妇人笑不可止。

叶子听着她的笑,忽然很不满地道:“你别笑了,反正今天七哥打赢了九哥,我亲眼看到九哥被打倒在地。在我看来,七哥比九哥厉害多了。”

一听这话,妇人的笑容戛然而止。目光看向孟九,也就是那位灰衫青年,询问真假。

灰衫青年早就酝酿了一肚子气,这会儿趁机爆发出来,指着孟七喝道:“是他使阴招,偷袭我。”

妇人也为儿子打抱不平,道:“哟呵,时隔七年不见,居然学会偷袭人了,不错嘛。”

孟缺兀自吃着东西,没多理会。但是瞧见叶子为了自己跟他们争辩,争得小脸都红了。他拍了拍叶子的小脑袋,示意她坐下来。然后冷不丁地丢出一句话,道:“败就是败,哪来的那么多理由?”

“你……”孟九面色狰狞,气不打一处来。

堡主忽然扫了孟缺一眼,然后看着孟九,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子听得爹爹一问,她主动站了起来,抢声说道:“爹爹,今天下午七哥跟九哥打了一架,七哥把九哥打得趴下了。”

“胡说。”孟九立即反驳,也站了起来,愤怒地瞪着叶子。

叶子却理直气壮地回道:“我才没胡说呢,我亲眼看到的。”

“是他使阴招。”孟九指着孟缺,怨念十足。

叶子却学着孟缺的话:“败了就是败了,哪来那么多理由。”

孟缺听得一笑,也抬起头来,道:“没错,败了就是败了。”

“我……”孟九怒发冲冠,忽地猛一拍桌子,喝道:“孟七,有种,你站出来再跟我打一场。”

堡主盯住孟缺,他忽然觉得这个“儿子”似乎变得跟以前有些区别了。

以前的孟七傻愣愣的,说话都不连贯,别人只要说话稍微大声点,他都会吓到。

而如今这孟七,竟还懂得嘲风!

孟九的喝声刚停,孟缺抓着鸡腿咬了一口,道:“你实力不够,跟我打,我怕打死你。”

“你……”孟九忍无可忍,再次拍桌子,吼道:“你给我站出来。”

这么一吼,所有孟家堡的人顿时都停住了手里、嘴里的动作,全向这边望了过来。

堡主因为觉得如今的孟七跟以前不太一样,所以也没阻止孟九的胡来。

只听孟缺忽然问道:“堡主,你这九儿子皮痒,欠揍,我揍他一顿,你没意见吧?”

孟缺的身份是“孟七”,本来喊堡主应该是喊爹的。

但是孟缺觉得,这个堡主不配为人父。不管孟七怎么样,他也不能厚此薄彼。

所以,他也不再喊“爹”,而是喊“堡主”。

孟堡主脸皮一颤,似是很不悦,一摆手,也不说话。但动作是允许了。

于是,孟九跳到宽阔处,指着孟缺喝道:“孟七你给我滚出来。”

孟缺飞快地吃完一碗饭,活动了一下筋骨,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想挨揍,我成全你。”

第十八章 邪法发威

“七哥……”叶子有点担心,她是知道孟九的实力的。孟缺今天中午的时候虽然把孟九打倒了,但是确实是投机取巧,在偷袭的情况下把孟九打倒的。

倘若公平开战,只怕孟缺都没有还手的机会。

孟缺摸了摸叶子的小脑袋,道:“别担心,我没事,他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走出了座位,来到宽敞之地,道:“你想怎么打?要我让你一只手,还是让你两只手?”

此言一出,在座的众人皆是哗然。

在他们的印象中,孟七可是个傻子呢。可如今,居然还敢嘲风孟九,放出这等狂妄之言。

“这孟七在老家待了几年,居然变得狂妄了!”

“哼,狂妄又能当饭吃么?孟九两年前就已经晋入了二品武者,孟七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

“咦……我总觉得七公子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啊,你们看他的眼神,这哪里像傻子,分明是个精明的人啊。”

“嗯,我也觉得,七公子气度明显要比九公子好。九公子怒气勃发,心性毕竟太浅,这七公子莫非已经恢复正常了?”

“得了吧,七公子居然能把从祖地里摸出来的坛子都给扔了,你们还觉得他正常?你们越老越糊涂了吧?”

“也对,他刚回来时,连他妹妹都不认识,绝不可能正常。”

一群人嘈杂不绝,嘀嘀咕咕地你一言我一语地各种猜测。

孟九早就释放了火灵气,红色的火焰将他全身上下尽数包裹,他的双目亦慢慢变成了火红颜色。

“你也会玩火?”孟缺笑了笑,不以为然,右手一伸,其掌心当中亦出现了一缕火苗来。

这火苗跟孟九释放出来的火焰不一样,孟九的火焰呈赤红色,而孟缺手心里的火苗,有一种淡紫色。

火苗一出现,在场的所有人再一次地哗然了起来。

“哟,火……竟然出现火焰了,这……这七公子难道真的开窍了?”

“火苗虽然小了点,但能够运用火之灵,这说明他已经有成为武者的资格了。啧啧,七年了,他终于开窍了。但比起孟九还是差了一大截啊。”

孟家堡的堡主此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孟缺手中的火焰,当看到那火焰颜色有点怪异,不由摸起下巴来。

“受死吧。”孟九突然出招,浑身上下的火焰全部释放开来,甩出一道火焰长鞭。

孟缺腾来跳去,凌空翻出一个筋斗,右掌一挥:“火骷髅!”

“咻!”

一道阴红色的火骷髅凭空出现,凶猛地朝孟九扑抓而去。

孟九大吃一惊,万万没料到孟缺竟然能够成功地使用火之灵了。

“哼,就算你能使用火之灵,也不是我的对手。”孟九挥动火焰长鞭,阵阵抵挡。他乃二品武者,在他看来,就算孟缺能够成功运用火之灵,那也只能勉强算是一品武者而已。

区区一品武者,不可能是二品武者之敌手。

“火鸟之术!”

孟九弃掉火焰长鞭,捏出手印,幻化出一道火鸟。火鸟冲击上天,扶摇直上,撞上骷髅头。

孟缺冷冷一笑,双手一合,然后慢慢张开,喝道:“骷髅吞噬法。”

随着他的双手张开,那半空当中的火骷髅忽然嘴巴一张,将那只大火鸟一口就吞没。

旋即,一圈火焰光波扩散而开。孟九抵挡不住,身体贴着地面飘出数丈。

恰时,孟家堡的堡主,孟神通拍桌站起,喝道:“邪道九法?逆子,谁教你学的邪道九法?”

火骷髅之术、骷髅吞噬法等等皆是《邪道九法》上面的秘术,一直以来孟家堡人绝对不允许修炼。

而今,孟缺不但修炼了,而且还很熟练。

孟神通大怒,心里虽然惊讶这七儿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修炼《邪道九法》乃族规不容。不由怒火冲天。

厅中其他人等,此时亦唏嘘起来。

“邪道九法,七公子居然练了如此邪门之术。”

“邪道九法乃是禁法,族法规定不能学,只能参照观摩,当成反面教材,这……这七公子什么时候开始学的?竟然功力不浅的样子。”

听着众人嘈杂议论,孟缺转过身来,对着孟神通说道:“堡主,你未免也太迂腐了吧?何为邪法?何为正法?天下本无邪正之分,所谓邪恶,也只不过是人心而已。人心邪恶,无论学什么法,都为邪恶;人心若正,无论学什么法,都为正义。你身为一堡之主,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孟神通双眉一竖,大步流星走将出来:“好个逆子,居然教训起我来了?哼,你认为你的邪道九法很厉害是不是?那便与我对几招试试。”

说着,孟神通浑身上下亦是火焰狂舞,手印一结,亦是放出一招跟孟九一模一样的——“火鸟之术”。

只是,此火鸟非彼火鸟。

孟神通释放出来的火鸟,不止体形庞大,火焰的炎热度亦要比孟九释放的高得多。

孟缺大退几步,双手再度一合:“骷髅吞噬法!镇压!”

随着这一声大喝,那具火焰骷髅,亦瞬间变大了几分。

食堂众人,此刻看得呆了。这本是吃饭时间,如今这两“父子”却斗得如火如荼。

众人很惊奇地发现那孟七不但功力不浅,而且邪道九法的魔力竟然不比孟堡主低。

“吞噬!”

火骷髅再度变大,猛一张嘴,与前一次如出一辙般,再将火鸟吞下了肚。

孟神通面色大变:“这……怎么可能?”

第十九章 父子对决

“七哥好棒……七哥好厉害……”叶子到底是单纯,她只知道孟七是她的亲哥哥,这会儿见到亲哥哥大发神威,她自然是高兴无比,欢呼雀跃。

但同样的一幕,看在别人的眼里,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孟家堡的堡主乃先天境中期的修为,而孟七,在他们的眼里就算是今天在祖地摸到了一个了不起的坛子,那也顶多是一品武者,或者二品武者。

他能打败孟九已经是个意外之数了,而今,竟连堡主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怎么可能?

“逆子,你这一身邪功,到底是谁教你的?”孟神通老脸挂不住,厉声喝道。

孟缺见他到了此时,还是如此态度,顿时摇了摇头,道:“孟堡主,我说实话,你真的不配当一个父亲。”

“放肆!”孟神通大怒,双手立即紧握成拳,火焰弥漫,熊熊燃烧:“练了邪法,即是邪人,你虽是孟家堡的人,但我身为堡主,亦不能徇私,今日我便要亲手了结了你。”

叶子先前还在欢呼雀跃,可当听到爹爹说出如此一句话,她的小脸立即变了颜色:“爹爹……不要啊……不要伤害七哥。”

其时,孟缺的一身力量已经能够通过《邪道九法》施展出来,自是不畏天下。

面对堡主的铁面无私,他一声冷笑:“迂腐至极,邪正都分不清楚,你也配当这一堡之主?”

“你……好,很好,离开家七年,你的翅膀是彻底长硬了。”孟神通脸色一片铁青。

蓦然他双手上的火焰浓郁到了极点,步法展开,几个蹿跳就来到了孟缺的身边。双拳探出,击向孟缺胸膛——“碎骨烈焰拳!”

这拳法,霸道无匹,催生出来的熊熊火焰就像是一头恶兽。汹涌澎湃地冲奔而来,张开血盆大口,其冲击力,足能开碑裂石。

此拳法,乃是孟神通的成名绝技。三十年来,方圆百里,他以这双碎骨烈焰拳败尽英豪,少有敌手。

在坐所有人,见他竟对自己的儿子使出了这招,一个个皆心头凛然。

“不用这么绝情吧?到底是他儿子啊。”

“修炼邪法,教训一下就得了,何必要用杀招呢?”

众人碎碎念,想劝,又不敢劝。因为大家都知道孟神通的脾气,谁劝谁倒霉。

然而,他有张良计,孟缺亦有过墙梯。

孟缺没有小看孟神通这一拳,双手迅速地结印,按照《邪道九法》衍生法门。

“火之爆裂术!”

随着他的双手开合,掌心当中瞬间催生出一团赤红色的火焰能量团。

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当两手的能量团合二为一,那光团足有十个人头那么大。

被孟缺推送而出,光团“嘭”地一声炸开。

爆炸之威,惊天动地。地面石板纷飞,就如暴雨一般。

食堂内,两人合抱的柱子亦在瞬间折断,偌大个屋子塌了一大半。

孟神通被爆炸的余波震得倒退三千尺,撞穿了两栋墙,一口老血噗的吐了出来。

“啊?”叶子一声惊叫,先前她还担心孟缺,如今却担心起爹爹来。

“七哥……别伤害爹爹……”

孟缺收功回法,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看着叶子。经此一战,他知道自己在孟家堡是待不下去了。他也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来上界可不是为了专门冒充孟七的。

“叶子,你好生保重,我要走了。”

“七哥……”叶子一面看了看父亲,另一面看了看孟缺,一咬嘴唇,一时间眼睛红红的。喉咙亦哽咽了,“你要去哪里?”

在她心里,她只有两个亲人,一个是爹爹,一个是亲哥哥孟七。

而今,孟七好不容易回来,他居然又说要走了。她自是万分不舍。

孟缺一声叹,道:“叶子,我永远是你七哥,你好生保重,我有空再回来看你。”

话一说完,孟缺冲天而起,化成一缕红光,消失在破碎的屋顶。

第二十章 抢劫

离开孟家堡,孟缺也没走多远。

虽然他已经能够使用自身的力量,但是对于上界他还是不太了解。

“看来,需要找个人大听一下情况才行。”

来到街上,衣着怪异的孟缺吸引了各方人马的注意。忽然,街上一位熟悉的人物出现在孟缺的面前。

那人骑着高大的沙漠黄,趾高气昂的招摇过市。一看到孟缺,他嘿地一声,道:“这不是孟家老七么,怎么跑到这外面来了?莫是迷路了吧?哈哈哈……”

孟缺认得他,这人白天的时候去孟家堡跟孟神通商量过事,乃严家之人,名严寺。

据说孟家和严家一直是死对头。

孟缺虽然对孟家没什么好感,但对严家同样没什么好感。听到对方发笑,他冷冷地喝了一声,“滚”。

滚字一出口,那严寺不淡定了。

他堂堂严家三统领,居然在大街上被孟家老七叱喝。

众所周知,孟家老七乃是傻子,如今以他之身份,被一个傻子叱喝,面子何在?

“小子,别以为在五虎城里我不敢动你,你叫谁滚?”严寺勒住沙漠黄,眼神充满杀气盯着孟缺。

这一刻,他也不管孟七是不是傻子,他就要与之较劲。那怕对方真是傻子,他也要教训教训对方。

“滚!”

还是一声滚,又从孟缺嘴里喝出。

“他妈-的!”严寺大怒,拔出一柄单刀,连着刀鞘就往孟缺脸上抽去。

这毕竟是在五虎城里,严家纵然跟孟家是死对头,也不能在城里当着众人的面,杀掉这傻子。所以,他只能选择疼痛的教训。

这一刀往孟缺脸上拍去,孟缺敏捷地闪过,然后冲到沙漠黄的身边,一脚踢中沙漠黄的胯下。

沙漠黄一声哀叫,下一刻痛得狂奔起来。差点没把严寺从背上甩下。

严寺大怒,果断从沙漠黄的背上跳下,将刀一收,准备直接用手去狠狠抽孟缺几个耳刮子。

孟缺却忽然问道:“有钱没有?”

严寺怒火中烧,也不管他为何忽然这么问,一个巴掌照着孟缺脸上扫去。

孟缺眼疾手快,当即也挥出一掌,将飞来的一个巴掌打开,道:“你最好客气着点,不然我可对你动手了。”

严寺又没打中,心中暗惊,这小子似乎不傻啊。身手很是敏捷,力气也不小。

一念及此,他愈发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何倚仗,竟如此大的口气。

一冲上去,伸出双手,欲抓住孟缺。

孟缺闪跳开来,右手放出一道火骷髅,咻地一声击中严寺,将他疾飞十余丈,身上衣服都燃烧了起来。

严寺大吃一惊,再也不敢小看孟缺,赶紧扑灭了身上之火。

“好小子,果然不傻,而且还学会了使用火之灵,更难的是实力还挺强。”

严寺忽然恍然大悟:“照这么看来,大家以前说你是傻子应该是个幌子,其事实是孟神通想把你这位天才隐藏起来,嘿嘿,真是好打算。”

想到这里,他一看附近,并没有孟家堡的人。

暗暗想着,假如这位天才日后成长更进一步,那岂不是谁也挡不住他的锋芒?

这样一来,五虎城三足鼎立的局面迟早会被打破。

“也罢,既然大家都说你是个傻子,那你就不该聪明,我现在就把你打傻。”

话一说出,严寺浑身散发着蓝色的光芒,身子一伏地,他就像是一只野兽一般向着孟缺扑来。

孟缺冷冷一哼,双手立即合起,火焰能量团再次衍生出来。

“超大型,火之爆裂术!”

这一团能量蓄积得特别之大,足有三十个人头大小。

在严寺扑来之际,孟缺将之推送而出。

“嘭!”

一声炸响,地面当即被炸出了一个大坑。

泥尘飞舞,好不呛人。

严寺在爆炸之中,被炸飞数百米,最终被一颗大树挡了下来。这听咔嚓咔嚓数声响,他全身骨骼皆尽爆碎,命不久矣。

“你到底有钱没有?”孟缺走了过去,又问了一句。

严寺嘴里吐着血,眼神不甘地看着孟缺,万万想不到传说当中的傻子孟七,居然成长到了如此地步。连他,堂堂严家三统领居然也不是对手。

孟缺见他没答话,干脆就在他身上搜刮了起来。终于摸出两个钱袋,里面全是晶块。

晶块的名字叫灵璧,是这个世界通用的钱。

“你……你……”严寺尚存着最后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孟缺把他钱袋搜刮走。

孟缺瞥了他一眼,道:“怎么?没见过抢劫么?”

“啊噗……”严寺再次吐出一口老血,眼睛一翻,死掉了。

第二十一章 唱得哪一出

“死人啦……死人啦……严家三当家的被人打死啦……”

严寺一死,街上的路人忽然都惊得赶紧逃窜,有些人一边逃一边叫。

五虎城为三方势力共同掌管统治,最大的一方是城主这派势力,其次就是严家,最末是孟家。

而这严寺做为严家的三当家,如今被人杀死在街头。这些曾经受过严家欺压,知道严家厉害手段的路人,谁也不愿意招惹麻烦,生怕惹火上身。

遂,几个眨眼的功夫,这一整条街的人都跑光了。

然后只见浩浩荡荡的一票人,怒火汹汹地冲了来。

“三哥……三哥……”

来者,不下百八十人。其中一名二十来岁的汉子一瞧见树下生死不明的严寺,大老远就喊了起来。

一边喊一边朝树边冲来。

“三哥……三哥……”

他扶起严寺,使劲地唤之,一探鼻息,严寺早已死了。

这汉子猛一回首,“谁……是谁杀了他?”

偌大一条街,如今除了严家的人,就只剩下孟缺一个了。

孟缺自然知道他在问自己话,于是答道:“是我。”

“你?你又是谁?”青年汉子怒问。

孟缺道:“我就是我咯。”

青年汉子咬牙切齿,蓦地一挥手,向着那些严家人喊道:“兄弟们,砍死他,为三哥报仇。”

“吼~~~”

上百号人听到这声号令,顿时齐齐出手,各种武器飞射而出,兼之各种危险的能量团化成恶魔、猛兽,呼啸着扑向孟缺。

若论单打独斗,孟缺不惧他们任何一个。

但如今他们上百人联手,那声势恁的浩大。群攻的威力,更不可小觑。

“砰!”

“砰!”

“砰!”

三颗黑色的珠子首先落地,接连爆炸。

孟缺吓了一跳,赶紧跳退。

那名青年汉子咬着牙,将严寺的尸体抱了起来,虎目当中含着愤怒的泪花,怒喝道:“兄弟们,给我砍死他,碎尸万段。”

“吼!”

“吼!”

上百号人,联合行动,人头如密林一样。

孟缺受到爆炸余波的攻击,震得五脏翻腾不止,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真理,转身就走。

跑出五百来米,只见西城方向,亦冲来了一大波人。

那些人身着灰衫,衣服上皆有一个孟字。乃是孟家堡的人,人数亦不下百数。

孟缺冲到中心街,东西两方顿时全被堵住。

“呵呵,孟家堡的人也不肯放过我?”

正北方是城主势力范围,孟缺琢磨着自己跟城主没啥交情,逃进去估计也是被伏。

一念及此,拔腿就朝城外而去。

严家的人追得很疾,有人大老远就呼喝道:“关闭城门……关闭城门,休让他给逃了。”

孟家堡这边的人,以孟神通为首。

这时,族内管家皱着眉头对孟神通说道:“堡主,咱们真要抓他?”

孟神通道:“不是抓他,而是请他。”

“请……请他?”

“嗯,老七这小子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拥有如此骇人的实力,但这对我们孟家堡来说绝对是好事,而不是坏事。无论怎么样,他毕竟是我儿子,若能将他留在孟家堡,你觉得这五虎城会发生怎样的变数?”

管家脸上的忧色立即转变成喜色:“堡主,原来……你是这般打算。”

“不然呢?你以为我真要杀掉我自己的儿子吗?我孟神通虽铁石心肠,但虎毒不食子,你焉不知其理?”孟神通冷声道。

虽然之前在孟家堡的时候,孟缺大发神威让他面子很不好看。

但是身为孟家堡的掌舵人,他的心胸到底要比一般人要宽广。懂得目光放长远,而不是鼠目寸光。

孟家若拥有孟缺这般奇才,将来必定称霸一方。

虽然孟缺学的是邪术,但孟神通也明白,无论世界怎么样定义邪恶与正义,反正只要是胜者,就有发言权。

胜者王侯、败者寇,无论哪个世界,只有胜利者才有说话的权利。

为此,他愿意原谅“儿子孟七”的无理。

当见到严家的人怒火汹汹地追着孟缺杀去,仍旧将孟缺当成孟七的孟神通,终于也出手了。

一挥手,大声喝道:“保护老七,严家的人想动我孟家堡的人,还须得问过我孟神通先。”

“吼!”

“吼!”

孟家堡这边的人亦是大声一吼,团团出动。

仅是眨眼之间,孟家的人冲进战局搅乱严家的追杀,孟家严家斗在一起,乱如麻。

孟缺逃到城门口,一转身,陡见这般景象,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才一思考,孟家的管家已经冲到近前:“七公子,堡主让我带你回去。”

“带我回去?”孟缺大是愕然,这唱的哪一出?

其时,五虎城的最北面的一座宫殿当中,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站在宫殿城墙上远远地看着正南方此时的轰乱。

“来人。”

“城主大人,有何吩咐?”一名士兵立即走到中年男人身边,躬身问道。

中年男人一指南城区,道:“去看看,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如此热闹。”

“是!”

第二十二章 亡灵火魂

五虎城中,一时混乱如麻。

孟家堡的人越来越多,如潮水般涌出,将严家的人全部挡在一边。

这时,严家的家主和二统领亦是双目赤红地走了出来,一看到孟神通即喝道:“孟神通你什么意思?”

孟神通仿佛早就忘却了之前在孟缺手上战败的不悦,微微一笑,道:“我倒想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严家的家主严嵩一脸狰狞,远远地就指着孟缺,道:“那小子杀了我三弟,我自然是要抓他,要他的命。”

严家二当家的亦愤恨地道:“孟神通,你别多管闲事,孟家虽然跟严家向来不合,但是在这件事上,你们孟家若要插手,我们绝对跟你们没完。”

孟神通哂笑道:“我孟神通救儿子,这算哪门子的管闲事?”

“救儿子?”严嵩喝道:“你儿子孟九不就在你身边么,你少胡扯。”

身穿灰色长衫的孟九此刻的确是跟在孟神通的身边。

孟神通摇摇头道:“并非是我胡扯,而是我真的还有一儿子,你们莫非已经忘记了?”

严家二当家的严正想了一下,道:“你指的是孟七?那个人尽皆知的傻瓜?”

孟神通眼色一冷,喝道:“严正,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家老七何时是傻瓜?你们严家子孙才是傻瓜呢。”

严正呸地一声,道:“孟神通你莫要不认,你孟家老七是个傻子,人尽皆知,你还要狡辩?”

孟神通冷声道:“那只是当年而已,当年七儿脑子受到影响,但这并非是永久的影响,他如今已经恢复正常。你们嘴巴若要再乱说,休怪我不客气。”

严家家主严嵩看了看孟缺,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就是你的大儿子?孟七?”

“没错。”孟神通颔首。

这时,严家这边有一号人跑到严嵩身边,小声地说道:“家主,孟神通说的没错,那小子的确就是孟七,才回来不久。”

一听这话,严嵩更加地火大了,之前他还想着这神秘少年为什么要杀三弟?是什么原因?什么动机?

这下子知道了他居然是孟神通的儿子,瞬间恍然过来:“好你个孟神通,纵容儿子杀我三弟,我看你是存心为之,今日你若不给我个说法,我灭了你孟家堡。”

“呵呵,好大的口气。”孟神通早就知道严家的人会是这般态度,当即严阵以待,道:“想灭我孟家堡,我等着,你尽管放马过来。”

严嵩大喝一声,联合严正,两人说出手就出手,纷纷放出两道火焰狂龙出来,砸向孟神通。

孟神通双手合印,蓝色的光华暴涨而开,一栋蓝色的水塔飞射出来,挡住两条火焰巨龙。

严嵩怒火冲天,一招使完,手腕上忽然紫光一闪,一道手镯忽然变大,如乾坤圈一样从天上怒砸而下。

孟神通以一敌二,甚觉压力,蓦地大喝一声,他背后的一柄长枪亦飞了出来,与那道手镯斗在一起,难舍难分。

严正这边,恨不能将孟神通立即斩杀,忽地亦放出一道法宝——“烈阳旗!”

“孟神通你找死!”

此旗一出,烈火熊熊如焚烧了整个天际。

烈火加持火焰巨龙,孟神通的蓝色水塔顿时就顶不住了。

其实这三人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以二敌一,孟神通自然是敌不过的。

孟家堡的管家见到孟神通处境不妙,当初飞跃上前,也放出一道蓝色的水塔来。

只不过,他所释放出来的蓝色水塔跟孟神通所释放的程度相差太大。根本顶不了什么作用。

严正怒哼一声,“烈阳旗”横甩出去,瞬间击破孟家管家的蓝色水塔。

“就你这货色,也想来参战?”

管家被烈阳旗扫中,身上衣服都燃起了火,滚落地上,痛得哇哇大叫。

孟缺本想出城,不理会这些事。但是瞧着孟家堡的人突然就像转了性一样,为了自己拼了命地跟严家斗。心想着自己若是这个时候走,也太不够意思了。

虽然他一概认为孟神通不配当一个父亲,但这家伙总算是在自己有麻烦的时候出手相帮了。

“罢了,礼尚往来,我也帮你一把。”

一念及此,孟缺双手一合,催动火之灵,然后疯狂地聚成一道火骷髅。

“去吧!”

火骷髅燃着大火,飞扑而去,也是烧红了半边天,一头撞上那烈阳旗,二者纠缠不清斗得不可开交。

火焰骷髅张着大嘴使劲四撕咬烈阳旗,而烈阳旗释放出无尽地火焰欲焚烧火骷髅。

可是,二者同为火属性,无论烈阳旗的火焰如何剧烈,都是伤不到火骷髅半分。

所以,火骷髅并不惧怕火焰,反倒是烈阳旗在火骷髅的撕咬下,很快就出现了缺口。

严正大吃了一惊,急忙收回自己的宝物,远远瞪了孟缺一眼,大喝道:“大哥,这小子用的是一手邪功。”

严嵩早就将方才一幕看在眼里,这时冷笑道:“好你个孟神通,教的好儿子,正的不学,偏偏学个邪门歪道。”

孟神通野心勃勃,才不会计较这些:“那又如何?”

“邪道之人,正派得而诛之,你这儿子留不得。”严嵩催发出去的火龙忽然爆碎,他指挥着紫色的手镯忽然变大十倍,从天上怒砸下来,如同泰山压顶。

孟神通也不示弱,蓝色的水塔也自行爆碎,同时他指挥着那杆长枪如龙一样,刺向空中的手镯。

一枪一镯,斗得火花四溅。

而孟缺这一边,蓦然双手一拍,喝道:“吞噬。”

半空当中,那火焰骷髅瞬间就增大了几分,嘴巴一张,火焰嘴里顿时产生了一股极强的吞噬之力。

严正刚想着一刀砍碎这具火骷髅,万无料到才一靠近,这骷髅就变大了,然后只见它火红色的嘴巴一张开,吸力突起,瞬间就将他吸入了骷髅嘴。

“大哥……救我……”

火骷髅嘴巴里产生的吸力十分强劲,严正猝不及防,整个身体瞬间全被火骷髅吞下。

严嵩这边瞧得心惊胆战,他二弟乃是九品武者,差一步就能晋升为“先天境”了。如此实力,居然在孟神通七儿子手上斗不过一个回合。

眼见二弟有难,他立即将孟神通舍下,然后指挥着巨大的手镯疯狂地砸向火焰骷髅。

“砰!”

一声巨响,手镯如泰山压顶,击中火焰骷髅。

顿时火焰骷髅的头盖骨少了一个角。

被困在火焰骷髅当中的严正,周身被“烈阳旗”守护着,一见到缺口出现,他嘶吼一声,整个人化成一道光箭,从缺口迸射出来。

一落地上,他浑身衣服都烧成了灰烬。

“亡灵火魂!”

孟缺见严正成功逃了出来,《邪道九法》的邪术再度施展。一句亡灵火魂出口,只见虚空当中立即浮现出一道火焰幽灵,它速度极快地张牙舞爪向前冲去,目标全然锁定严正。

严嵩吸了一口凉气,再次指挥巨大手镯砸向亡灵火魂。

这次砸去,顺利地将亡灵火魂砸成两半。但亡灵火魂并没因此而消散,反而由一分化成二,变成了两个亡魂火灵。

“好家伙,邪术练得炉火纯青,我们走。”严嵩本着好汉不吃前亏的真理,一把抄起二弟严正,一闪即去。

第二十三章 留下来

随着严家兄弟的离开,严家的其余人等也跟着如潮水般退了回去。

孟家大获全胜,孟神通显得特别地开心,豪迈地笑声冲天而起。

“哈哈哈……”

本来孟家堡在五虎城里算是第三大势力,城主的那一方势力排名第一,严家排名第二。而如今严寺已死,严家兄弟也被打败,这说明严家不再是五虎城里的第二名,而是降到了第三位。

孟缺眼见孟神通无事,也不想再多留,转身就走。

孟神通笑声一止,远远喊道:“七儿,你要去哪里?”

孟缺头也没回,挥了挥手,道:“孟堡主,其实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孟七,我是孟缺。”

孟神通洒然一笑,道:“还在怪为父么?不管你叫孟七还是孟缺,你都是我孟神通的儿子。”

“……”孟缺忽地蛋疼,话说哥不想冒充孟七了,你反而还非要哥冒充孟七?

“孟堡主,我真不是你的儿子孟七,你儿子孟七早就死了,尸体如今还在罪城里,你若不信,大可去寻找一番,绝对能找到。”孟缺一本正经地说。

孟神通哈哈哈大笑地走了过来,道:“为父知道这些年来,我对不住你,但你也不必如此,毕竟你身上流着孟家的血,关于以前,为父愿意认错,只要你肯留在孟家,要怎么样都可以,如何?”

“……”孟缺无语,他是孟家的人,这一点没错。

他身上流着孟家的血,这一点也不错。

但错的是,此孟家非彼孟家啊。

“孟堡主,你要我说几遍?”孟缺不耐烦了。

孟神通笑着走了过来,攀住孟缺的肩膀,道:“为父认错,你莫要再生为父的气了好么?一家人,又何必如此?”

孟缺翻了个白眼,心里想骂人。我靠,自己说真话都没人信,这是咋回事?

“七哥……”

这时,叶子匆匆地跑了过来,她眼睛红彤彤的,显然刚才是哭过的。

之前孟缺冲破屋顶飞遁而走,她生怕这一辈子再也看不到她的七哥了,所以就大声地哭了起来。

后来她听说街上发生了战斗,她的七哥也在其中,这才匆匆地跑了来。

好在,她没来晚,来到这里时,刚好看到父亲攀着七哥的肩膀,正在劝他回孟家堡。

“七哥,你别走好不好?”

叶子走过来,也抓住孟缺的手,摇晃来摇晃去的,

孟缺虽然没有亲生妹妹,但是这叶子对他说,却像是比亲妹妹还亲。也许是从小到大,孟缺只有爷爷这么一个亲人的缘故,所以他非常重视亲情,也非常渴望亲情。

一直以来孟缺都派人寻找自己的母亲,但一直没找到。这也算是孟缺心里的一块隐伤,直到进入了这个世界,碰到了叶子。

叶子对他真情真意,那完全是亲情的表现,这触动了孟缺的心。

摸了摸叶子的小脑袋,孟缺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真的不是孟七,我叫孟缺,来自下界。”

孟神通却听若未闻,他才不管什么上界下界,他也压根没听过什么下界。孟缺如今有如此高深的实力,他不管这个“儿子”曾经经历过什么,他都要想尽一切的办法将之留下来。

“为父早就说了,无论你是孟七还是孟缺,你都是我孟家堡的人。你若想叫孟缺,那以后就改名就孟缺好了。”孟神通显得很大方。

叶子眼睛红彤彤的,抓着孟缺的手,死都不放开:“七哥不要走,真的不要走。”

听着叶子的呢喃呼唤,孟缺一下子心软起来。

孟神通笑道:“你看,叶子是多么的舍不得你,你就不要走了,先跟我们回去吧。只要留在孟家堡,做什么事都方便。”

这时,其他的一些族老也过来进行劝说。

那浑身烧得到处是伤的管家也走了过来,叹了一口气地说道:“七公子,我们孟家堡真的需要你啊,你若狠心一走,那严家早晚会再次打上门来,届时孟家堡将永无宁日呀。”

此言一出,孟神通皱起眉来。

孟缺撇了撇嘴,孟家堡的存亡与他无关,可是一想到叶子也是孟家堡的。倘若严家真的攻破了孟家堡,叶子焉有命活?

以严家今日所展现出来的愤怒与手段来看,他们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孟家堡的人的。

一念及此,孟缺耸了耸肩,道:“罢了,既然你们需要我,那我就暂时不走了。”

第二十四章 中央城

中央城。

金灿灿的宫殿之中,忽然一名士兵匆匆地从外面赶了回来。

“禀告城主,方才外面发生的事,属下已经查明白了。”士兵进入大殿,立即跪了下来,对着一位锦衣中年男子恭敬地说道。

锦衣男子手一抬,道:“起来吧,说来给本座听听。”

士兵道:“方才原来是孟家跟严家发生了冲突,其原因是孟神通的七儿子忽然回来,然后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在街上偶遇严寺,二人打了起来,最终孟神通的七儿子杀掉了严寺。接着严家的人就追了出来跟孟家的人纠缠了起来。”

“你说是孟神通的七儿子?孟七?”锦衣男子显然也是听说过孟七的大名的,当初孟七被送出五虎城,成了众多势力的笑柄,想不到七年过去,他竟回来了?

“是的,城主。”士兵回道。

锦衣男子站起身来,走了两步,道:“话说这孟七似乎是个傻子,少时受伤脑袋有损,怎么?他如今恢复了?”

士兵点点头,严肃地道:“是的,城主。孟七不但恢复了,而且实力超群,听说严寺在十招之内就被他杀掉,还有……还有他使得是一手邪功。”

“邪功?什么样的邪功?”锦衣男子很是好奇。

士兵道:“似乎是《邪道九法》。”

“呵呵,《邪道九法》?这类邪法算不得多高明,如果这小子仅是学了这套邪功就能打败严寺,这说明他乃是一个旷世奇才。”锦衣男子笑了起来。

士兵皱眉,道:“城主,您当年说过,为邪者,正派人士必群起而攻之。如今……如今这孟七练成了《邪道九法》您……您是何种态度?”

锦衣男子一脸正色,道:“邪道之人,若将出现,所有正派必当群起而攻之。但那孟七毕竟是孟家堡的人,出生并非邪族,况且《邪道九法》算不得多么高明精深的功法。我倒是好奇他这小子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如今竟蜕变成这般。”

“这么说来,城主不打算追究这孟七?”士兵好奇。

锦衣男子略一颔首,一摆手道:“宣这孟七进殿,我要见他。”

“是。”士兵躬身退下。

命令刚刚颁布下去,忽然另有一士兵匆匆跑进大殿,“报,严家的人求见城主。”

“宣。”锦衣男子淡淡道。

“是。”士兵退下,片刻后,两男一女带着悲戚走进了大殿。

那两个男人正是严家的家主严嵩以及二当家严正,至于那女人,三十来岁的样子,哭得甚是凄惨,张嘴闭嘴喊着夫君,想来应该是那死去的严寺之妻子。

三人进了大殿,那妇人立即跪地不起。那两位男子也躬身一礼,喊了一声“城主大人”。

“你们有何事?”锦衣男子回转身来,扫了三人一眼。

那妇人最是伤心,一听城主问起缘由,立即将他夫君被孟七杀死的事讲了出来。末了还追加道:“那孟七一身邪恶神通,也不知道是不是妖邪转世,城主大人您要为我这妇道人家讨个公道呀。”

此话一落,严家家主严嵩亦抱拳道:“城主大人,那孟家的老七年纪不大,一身邪恶神通却是高强,我三弟惨死在他手上,我二弟亦非他的对手。如今整个五虎城,恐怕也只有城主大人能够收拾他了。还望城主公正严明,力惩此邪恶之徒。”

严正亦随声附和道:“还望城主公正严明,力惩此邪恶之徒。”

锦衣男子闻眼,一摆手,道:“之前发生的事,本座已经听说过了,你们不必多说,本座这里自有公断。”

“是。”三人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说。

他们相当清楚城主的脾性,城主既说了自有公断,那么此事他必定会亲手处理。

严家家主以及严家二当家的得了城主允诺,神色略缓,协同那名哭泣中的妇人,缓缓亦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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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烈阳真气

金碧辉煌的大殿,孟缺跟着一名士兵踏足其中。

“城主,孟缺带到。”士兵禀告了一声,兀自退去。

孟缺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看着金銮椅上那位锦衣的中年男人,“你就是城主?”

按理来说,任何人见到城主,都必须行礼,但孟缺没有。

然而,城主也没怪他,微微一笑,道:“没错,我就是城主。”

“诏我来又何事?”孟缺皱眉,十分好奇。

城主微微哂笑:“叫你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我想看看突然崛起的少年英雄长哪般样子;第二件事是你今日杀了严寺,我做为五虎城的城主,你总归要给个交代吧?”

“没什么好交代的,严寺自不量力,他先动手打我,我当然要还击了。”孟缺淡淡地说道,并不以为这是多么严重的事。

城主道:“听说严寺十招就败于你手?”

“没错,我若认真点,就他那般实力,顶多就五招吧。”孟缺摸着下巴说道。

“呵呵,你倒是一点也不谦虚。”城主笑道。

孟缺耸了耸肩,道:“事实而已,又何必谦虚?”

城主双手负背,慢慢从宝座上走了下来,道:“年轻人有锐气固然是好,但切忌锋芒毕露,不然将会引来无数麻烦。”

说着,他忽然一挥手,一道金光洒下将孟缺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孟缺一昂首,目光当中充满疑惑:“城主大人,你这是?”

城主笑道:“试试你的实力。”

“若是伤了你,我可负责不起。”孟缺撇了撇嘴。

“呵呵,尽管施展你的手段吧,若是受伤,必不责你。”城主脸带微笑,如沐春风。

“好,这可是你说的。”孟缺双手一合,瞬间放出一个火骷髅来。

那火骷髅瞬间变大,然后嘴巴一张,产生巨大的吸力。

城主稳站不动,浑身金光大闪,袖子再次一挥,一道道金色的剑气劈斩开来。全数斩在火骷髅上。

“咔嚓!”

“砰!”

火骷髅只遭受金色幻剑七连斩,便是支离破碎。

孟缺大惊,这城主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可远非孟神通、严嵩等人可比。眉头一皱,他认真起来。

再次施法……

“亡灵火魂!”

一口气,释放出六个亡灵火魂。

亡灵火魂刀砍不烂,剑刺不穿。砍成两半,变两个,刺成三半,变三个。只会越杀越多。

先前孟缺就是使出这一招,吓得严家的二当家严正冷汗狂流。

城主却依然面带微笑,只见他的右手忽出剑指,倏然间,金光一阵阵地闪现出来。突然往前一刺——“烈阳真气!”

但见金红色的真气释放开来,喷洒在那亡灵火魂身上,一个个火魂瞬间全部爆碎。

热浪袭来,孟缺如被千军万马撞击一般,忍不住倒退了四五步。

“好厉害!”孟缺心里叹道。

城主收起剑指,笑道:“如何?是你的邪法厉害,还是我这烈阳真气厉害?”

孟缺实话实说:“还是城主你的烈阳真气比较厉害。”

城主双手负背,轻轻踱步开来:“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其实这话是比较夸大的。自古邪不胜正,邪法虽然容易习练,但也容易使人误入歧途。”

“你可有兴趣学习我这烈阳真气?”城主转过身来,饶有深意地看着他。

“你……你肯教我?”孟缺大是意外。

《邪道九法》虽然可以使他体内的龙血之力释放出来,但毕竟是低级的功法。每次使用的时候,体内的龙血之力催发有限。

而这城主所使用的烈阳真气,明显要高级得多。倘若这城主真肯传授《烈阳真气》绝技,孟缺当然欣然乐意。

“本座向来欣赏有天赋、有才华的后生,你的资质不错,我可不能眼瞧着一块璞玉误入歧途。你如今多大?”

“二十……一吧。”孟缺如是说。

“结婚否?”

“还没。”

“如此甚好。”城主略一点头,笑着一挥手,道:“你先退去吧。”

“哦”孟缺怀着疑惑,退了下去,也不知道这城主葫芦里卖这什么药。

退到门口,他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话说……你什么时候可以教我?”

他倒是希望越早练成一门厉害的绝技,这样一来就能将体内的龙血之力大幅度催发出来。这烈阳真气,他觉得很适合自己的火之镜。

城主微微一笑,“过几日,你自然会明白。”

孟缺蹩眉,也不再自讨没趣,默默地退去。

在孟缺退走的片刻之后,金銮大殿当中一名士兵再次领来一人。

这人身穿灰色长衫,身高八尺,若是细看,则跟孟缺有几分相似,正是孟家堡的堡主孟神通。

方才,他与孟缺二人一起来到城主楼。只不过孟缺先一步见城主,而他则在偏殿等候。

这会儿他进入大殿,看到城主之后,脸色忍不住有些激动:“多谢城主宽恕犬子。”

城主魏明远双手负背,淡淡道:“孟神通,你倒是养了个好儿子。”

“谢城主夸赞。”孟神通面带微笑。

城主魏明远一摆手,示意看座,随即转入正题说道:“此次的事你知道会有如何后果?”

孟神通沉吟了一下,道:“严家必然不会罢休,会跟我孟家堡一直耗下去。”

“没错,你们两家本身就不合,经此一事,必然矛盾更加尖锐。从今往后五虎城怕是再也平静不了了。”城主叹息了一声。

孟神通闻言,站了起来,躬身抱拳道:“请城主放心,我孟家堡虽然跟严家势同水火,但我孟神通发誓不会破坏五虎城一草一木,也不会伤害半个无辜之人。更不会让五虎城动荡混乱。”

城主点点头,忽然之间,他右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阵咳罢,他意味深长地道:“我相信你能说到做到,但五虎城能有今日平静,也全因我尚且健在,倘若一日我就此逝去,恐怕……”

“城主……”孟神通惊恐地看着城主,“你……”

城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道:“没所谓了,十年前正邪一战,我伤了元神,至今难好。一直以来我都在观察着你跟严嵩二人,整个五虎城中,唯有你们两人实力最高。我想着我若逝去,只能挑选你们其中之一来继承这城主之位。”

孟神通脑袋一垂,虽然不可否认他很想坐上城主这个位置。但是他也知道要坐这个位置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这个位置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坐的,想坐上这个位置,其一要有足够的威信;其二要有足够的实力;其三还要有足够的驾驭力;其四还要有管理统治能力。

这些年来,五虎城在魏明远的领导下,一直昌盛地发展着。

孟神通不敢想象,一旦魏明远逝去,这五虎城将会变成什么样。

“城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魏明远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用的,我已然试过各种方法,当年征战四方,我伤的命脉,根基一旦受损,那是再难痊愈。”

孟神通默然,他暗自担心,倘若城主真的逝去,那严家必然会不死不休搅动出腥风血雨。

魏明远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忽然微笑道:“以前我还担心以后的事,但现在我不担心了。”

孟神通一抬头,目光充满疑惑。

魏明远笑道:“因为我发现你儿子,真的很不错,有他在,也许能助你守住如今这局面。”

“城主……”

“你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你那儿子如今尚未婚配,你看我小女采青配他如何?”城主大有嫁女之意。

“这……倘若是采青小姐,只……只怕是我家犬子高攀不起。”

“我且问你配还是不配?”

“配。”

“嗯,既得你这话,那便成了。你我结成亲家,之后,我先将严家安抚下来。具体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吧?”

“明白。”

“嗯,本座累了,你遍先退去罢。”魏明远这才活动了一小会儿,果然是脸显疲惫。

孟神通不敢多扰,应了一声,诺然退下。

第二十七章 引虎驱狼

高大的宫殿下方,五丈高三丈宽的大门当中,孟神通、孟缺被几位禁军士兵护送着出了城主楼。

孟神通显得很高兴,一路上对孟缺有说有笑。

而孟缺,却淡淡地回应着,偶尔找话题询问了孟神通有关这上界的事情。

从询问中得知,这上界这些年来的确是连年征战。在十年之前,五虎城也属于征战的一方附属势力。

五虎城算不得多大,在小小雷州,虽然还算出名,但是出了雷州估计没几个人会知道。如此就更不要提什么孟家、严家了。

据孟神通说,五虎城只能算是一个“青石级势力”,在青石以上,还有“黑铁级”、“赤铜级”、“白银级”、“黄金级”势力。

五虎城属于黑铁级“霸天宫”的附属势力,曾经也一度跟随霸天宫势力四方征战。

就在十年前,霸天宫对上了同为黑铁级势力的阴阳殿,两方势力杀得天昏地暗。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城主魏明远亦是在那一战当中伤了神魂。

那一战,霸天宫和阴阳殿都损失惨重,之后,双方都退了回来。各自休养生息。

然而,区区雷州只是这魔龙大陆的冰山一角。

魔龙大陆上界地域,涵盖州郡上千。三大黄金实力鼎足而立,其下上百个白银势力各自争斗不休。

再其下,青铜、黑铁级势力,那是越斗越激烈。

雷州,安稳了十年。但在雷州之外,如今还处在战乱时期。

而这雷州,指不定,某一日又回重新掀起腥风血雨。

所以,孟神通千方百计要将孟缺留下来。无论这个儿子对自己是如何态度,他都愿意忍受。

孟缺时年刚及弱冠,这么年轻就如此实力了得,假以时日,往后的成就几乎无可限量。

而且,方才城主大人也点出了相同的意思。

孟缺听着孟神通侃侃而谈,不禁心生嗟叹。

怪不得那下界区域,老是天降流火,原来这上界果然是发生了动乱。

看来,要想将这上界安定下来,除非统一整个上界。御领三千州。

……

却在孟神通和孟缺转道回孟家堡之后,那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名身材瘦小的探子此时匆匆地赶回严家。

“报告家主……”

“情况如何?”威严的会议厅,严嵩和严正二人端坐。见到探子回来,立即问道。

探子躬身道:“回家主,方才孟家父子的确是进了城主楼,但是,半柱香后,他们又一同出来了。”

严嵩咬牙切齿,道:“那孟七呢?城主有没有罚他?”

“没有,孟神通和孟七有说有笑,一路安然回了孟家堡。”探子一五一十地道。

严嵩怒哼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这时冷笑着转头看着严正,道:“二弟,你现在终于看到了吧?城主是站在孟家那一边的,三弟之死,城主口头上说着自有裁定,可实际上呢,哼,还不是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放过了孟家之人?”

严正也是怒得拍桌而起,那张方块脸涨得通红:“三弟不能白死,我一定要灭了孟家的人,为三弟报仇。”

严嵩虚眯着眼睛,忽然摆了一下手,示意探子先下去。

然后严肃地看着严正,道:“二弟,你觉得以城主如今的体魄,还能苟延残喘多久?”

“什么意思?”严正一脸迷惑。

严嵩冷笑道:“十年前雷州大乱,城主神魂受创,这些年来一直没好。他伤了根基,本来就不是久命之人。但他仗着自己是城主,以职位之便,搜刮各种灵药来疗养自己。哼,即便如此,他也活不了太久。”

“大哥……你说的……这是真的?”

“哼,他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今日我看他的气色就不是很好。”

“这……如果城主真的突然驾崩,那……五虎城必乱啊。”严正也知道这个后果。

严嵩拍着严正的肩膀,道:“二弟,你说的没错,城主若死,五虎城必乱。那时候,不是孟家死,就是我们严家亡。如今城主偏向孟家,你觉得以城主之手段,会不会在他离世之前,顺手把我们给收拾了?”

“这……应该不会吧。”严正惊骇至极。

严嵩阴着脸,正色道:“不会?依我看,是必定会。他一死,那就必须要有人继承城主之位。如今整个五虎城中,除了城主,只有我跟孟神通实力最强。也就是说,城主候选人,不是他就是我。”

严正听出了潜在之音,颤声道:“大哥的意思是……城主如今已经选定了未来城主候选人,而且这人不是大哥,而是……而是……”

“孟神通!”严嵩替严正说出了这个名字。

“孟神通若坐上城主位,我们严家必定会不服,以城主之心思肯定会料到这一点。所以,他会在他离世之前,顺手帮孟神通安定天下。而这个安定天下,自然就是要牺牲我们严家。”

“这……”严正听了严嵩这么一分析,吓得浑身冷汗直流。

政权,一向是血腥无情的。

严正咬了咬牙,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

严嵩冷冷一笑,拍着严正肩膀,道:“不,二弟,我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严正大为惊奇。

严嵩嘿嘿笑道:“引虎驱狼!”

“引虎驱狼?”

“没错。”严嵩似是早就有这般打算了,双手负背,在会议厅里慢慢走动起来,道:“其实我早已经做好准备,只是万万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二弟,你等着看吧,孟家之人,将一个也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太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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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联姻

翌日,五虎城里有一条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里——城主之女魏采青将嫁给孟神通的七儿子孟七。

普通百姓听到这消息,那是议论纷纷,有褒有贬。

有人说:“孟神通的七儿子不是个傻子吗?魏城主的千金貌美如花,赛过天仙,竟嫁给一个傻子,不等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这样的声音一出现,立即有另一个声音回道:“你知道个屁,孟七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子孟七了,他现在聪明着呢,而且天赋、实力都超人一等。连严家三当家都被他杀了,你昨天没见到街上的大战么?严家二当家差点也死在他的手里,你还敢说孟七是个傻子?”

“啥?昨天那个服装怪异,短头发的青年就是孟七?”

“是啊,就是他。”



整个城里,一整天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

而孟家堡更是喜庆,已然有管家吩咐一群属下布置起来,将整个孟家堡搞得红红火火,好不热闹。

到了中午十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唯独孟缺自己,睡了个懒觉,起床之后还不自知。

当他一出房门,瞧见这孟家堡红红火火,到处还贴着喜字,当时就纳闷了。

谁要娶媳妇了?

来到大院,叶子早就在外面忙活了,她拿着一个红色的灯笼,很开心的跟其他几个小伙伴们玩着。

见到孟缺出现,她立马跑了过去,笑嘻嘻地道:“恭喜七哥、贺喜七哥。”

孟缺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我有什么好恭喜的?”

叶子睁着大眼睛,眨啊眨,道:“恭喜你要成亲了啊。”

“我?成亲?成什么亲?”孟缺一头雾水。

叶子笑道:“你跟城主女儿魏采青成亲啊,难道七哥你还不知道吗?”

孟缺挠了挠头:“有这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正疑惑间,孟神通哈哈哈大笑,走了过来,道:“七儿,昨晚休息可好?”

这孟神通自从认可了孟缺之后,态度跟以前大不一样了。现在他对待孟缺,那就像是对待最宝贝的亲儿子一样。虽然,在他的眼中,孟缺就是他亲儿子。

面对他的关心,孟缺不管以前多么看不起他,多么认为他不配当一个父亲,但此刻却一点负面情绪也提不起来。

毕竟,他从小是没受过父爱的,甚至都没亲眼见过自己的父亲。

如今有这么一个便宜老爹出现,而且还很重视自己。他也不禁有点如处梦中,“昨晚,睡得还好。”

“嗯,明日便是你跟城主女儿魏采青成亲之日,今日整个孟家堡忙上忙下,你既已经起床,那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衣舍量身定做一下新郎服。”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孟缺有点不悦。

孟神通笑道:“就是昨日,城主见了你一面之后,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才,便决定将女儿下嫁给你。虽然你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采青丫头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她如今美若天仙,乃是整个五虎城第一美人,你娶她,可不亏。”

这本是政治婚姻,却被孟神通轻描淡写说了出来。

孟缺摇了摇头,道:“不了,我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再来几个,我就太头疼了。”

来这个世界之前,孟缺曾经答应过钱小诗以及其他几个女人,以后绝对不乱勾搭别的女人。钱小诗更是警告过,如果他再敢乱勾搭别的女人,那她就会找机会阉掉他。

虽然这是吓唬人的话,但孟缺当时很肯定地对她们承诺过了。

孟神通却听得奇怪,道:“你女人已经够多了?你哪里来的女人?四大护卫接你回来的时候,可跟我说过,在老家你并没与外人接触过。”

孟缺也不愿意多解释,反正也解释不清楚。他不止一次解释过了自己不是孟七,但孟神通就要认定他是孟七。

“反正我女人很多,这婚,我不能结。”孟缺态度很坚定。

孟神通却一皱眉头,道:“不可,这婚是城主所赐,不结也得结。”

孟缺一瞪眼,道:“那我现在就走。”

他说走就走,城主实力虽然高强,但顶多只管得住这五虎城,老子出了这城,你还能强行拉老子回去强行逼婚不成?

孟神通急急拉住孟缺,道:“七儿,走不得,千万走不得。”

“为何走不得?难道你们非要逼我结婚么?”孟缺没好气道。

孟神通叹了一口气,见这外院人多杂乱,便拉着孟缺进入了内廷。旋即,便将这次联姻的真正原因给说了出来。

孟缺一听,笑了起来:“原来,这是让我当政权的牺牲品?”

孟神通摇头道:“你莫要如此想,虽然此事没经过你同意,但的确是事关重大。城主受了重伤,多年未愈,他自己自知命不久矣,这才想将他的家眷托给我们照料。而你若与采青结合,那以后孟家跟魏家就是一家人。若不如此,魏家只能选择严家,严家一旦掌权,必会第一时间灭了我们孟家,七儿啊,希望你能明事理才好。”

“何必如此麻烦,区区严家,直接灭了他,岂不干脆?”孟缺提议道。

孟神通苦笑道:“灭了严家?这事说来轻巧,可是严家毕竟是五虎城的功勋之家,灭严家,我们出师无名。纵是城主,他也不能想灭就灭,总得有借口。而严家虽然时时与我们孟家做对,却并没对不起五虎城,所以,这个提议是行不通的。”

“那你当了城主之后呢?那严家肯定会不服,到时候你还不是要灭他们?”

“那时就不同这时了,若我当上城主,那我便可出师有名,那时五虎城以我们孟家堡为主。平时他们严家处处针对我们孟家,那时我们随便找借口都能灭他们。”

孟缺挠了挠脑袋,这政-治的事还真是麻烦。

想了想,皱眉头问道:“那啥……魏采青真的长得很漂亮?”

“嗯,很漂亮,美若天仙。”孟神通很肯定地道。

孟缺摸了摸下巴,琢磨着自己来这上界,都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到下界。这段时间身边若没个女人陪伴,岂不寂寞?

一想到这里,他又忽然觉得这次联姻,似乎是个不错的事。而且自己是为了整个孟家堡而去联姻的,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整个孟家堡好几百人,那得多少浮屠啊?

为了拯救整个孟家的人,孟缺决定,自己就充当一下这个形象光辉的城主女婿吧。

“好吧,成亲就成亲吧。”孟缺艰难地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孟神通得听此言,抚掌笑了起来:“七儿真是明事理之人,好了,快去吃点东西,然后去订做新郎服。”

第二十九章 婚礼前夜

婚礼订得快,执行也快。就好像行军打仗一般。

当天孟缺就被一群下人领着做衣服、学习礼仪什么的。

这个世界的结婚礼仪一点也不比地球上的礼仪简单,甚至可以说更繁俗。

所谓入乡随俗,既然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那自然就得顺着他们的意思去办。

繁俗的礼节虽然麻烦,但孟缺还可以接受,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那位魏采青姑娘真的长得很漂亮么?

要知道这是一场政治联姻,孟神通虽然说她是一个大美女,但有可能是骗孟缺的。

私下里,孟缺向叶子问道:“叶子,七哥问你个事。”

“啥事?”叶子好奇地瞪大眼睛,圆溜溜,黑白分明。

“那啥的魏采青姑娘,真的长得很漂亮么?”

“采青姐姐?”叶子定定地点了点头,道:“采青姐姐当然漂亮啊。”

听她的语气,似乎跟魏采青很熟似的。

“你跟她很熟悉?”

“嗯,以前爹爹去跟城主谈事的时候,我都会跟去的。采青姐姐对我很好的。”

孟缺摸了摸下巴,兀自思量着。大人有可能是撒谎,但小孩总不会也撒谎吧?

一想到这里,他稍微放心了下来,既然真是个美女,那么就算付出点小小代价,也是值得的。

这一天,整个孟家堡的人都在忙碌着。

跟城主家结亲,这是大事,也是幸事,孟家堡自然会很重视。

只不过,孟神通自从跟孟缺见过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出现了。

到了傍晚时分,他才风尘仆仆地回来,跟在他身边的有孟九、管家等人。

孟缺跟他在庭院里相遇,喊了一声。

他们三人停了下来,管家恭谨地喊了声“七少爷”,那原本处处针对孟缺,甚至看不起孟缺的孟九,也很恭谨地喊了声“七哥”。

孟缺一一应下,对于这个九弟,他倒也不记恨,反正也教训过了。他还不至于小肚鸡肠,记仇这么久。

“七儿,明日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今日你好生休息,为父还有些许事情要做。”孟神通没多说什么,他表情很严肃,显得很急。

孟缺也没多问,只点了点头,也就回房休息去了。

而孟神通这边,他领着孟九和管家去到会议厅。这时,会议厅里孟家堡的长辈级人物全部到齐。

孟神通三人一进来,就先将门给关了。

然后郑重其事地对一众人说道:“明天的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

孟家堡长辈级别共七人,均是“先天境初期”的实力。这样的实力,其实并不算弱,因为整个孟家堡,实力最高的也就是孟神通的“先天境中期”实力。

孟神通的话一落,其余众人均是颔首。

一位六十来岁的长者说道:“明天结亲之事,严家那方面你打算怎么做?”

此问一出,孟神通的眼中闪过一抹欣赏的色彩。这位长者,名叫孟统,是孟家堡的智囊核心人物。

他一开口就点到最重的关键,孟神通问道:“族老,你有何高见?”

孟统捋着长胡须,道:“严家不可不防,他们与我们孟家争斗多年,也知道我们孟家一旦掌权,一定会灭杀他们严家。明天是结亲之日,也是最有可能突生混乱之日,依我之间,最好的防御手段,是以雷霆之势,扑杀严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严家之人,只要不死,始终是个祸患。”

孟神通点了一下头,看向其他人,道:“其他族老,有没有其他的看法?”

其他一众族老皆是摇头,齐声道:“孟统族老说得在理,严家必须要灭杀。”

孟神通叹了一口气,道:“话虽如此,道理也虽如此,但我们若此时出手,毕竟是出师无名,会惹城外一些实力闲言闲语,他们指不定也会借这个事情入侵五虎城。如今雷州安定了十年,很多方势力都在对五虎城虎视眈眈,严家,眼下不可灭,也不能灭。”

“不可灭?那严嵩、严正二人也必须要死!”孟统态度很坚决。

孟神通吸了一口冷气,目光再次回到孟统身上,点点头道:“孟统族老的这句话,跟城主的话一模一样,城主也交代了下来,严家虽不可灭,但严嵩、严正这两兄弟必须要死。只要把他们处死,城主就能另外扶持一位严姓人掌管严家,这样一来严家既不会乱,五虎城也能三方势力依旧共存。”

孟统惊讶:“连城主都已经决定下狠手了?”

孟神通点点头:“这也全是无奈之举,城主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这也是为我们孟家堡的以后做打算。”

孟统一脸感激:“城主对我们孟家恩泽深厚,想当年文武双全的他,如今……唉……”

孟神通道:“城主之伤,伤得是根基,难以痊愈。真是可惜了,倘若他身体如以往般健壮,我们五虎城必定是雷州第一霸主。”

孟统沉吟了一下,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孟神通环视了一下四周,忽然表情闪过一抹杀机,道:“城主为了配合这次袭杀严家兄弟的行动,他今日已经派出七队禁军,在城内巡逻。我的想法是,让各位族老易容成禁军,然后随巡逻队混入严家势力区域,倘若严家有异动,那么届时禁军也会协同各位族老一起击杀严家兄弟;而若严家没有异动,只要严家兄弟出现,各位族老随时可下手击杀他们二人。”

说到这里,他看了孟九和管家一眼,道:“九儿和管家也会参加这次袭杀行动。”

七位族老,一位管家,再加孟九,这股势力联合起来围攻严家兄弟,确实没什么问题。

孟统点了点头,拍桌而起,道:“好,孟家翻身的机会到了,我孟统纵是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将严家那两小辈彻底击杀!”

其他人,一时也情绪激昂,全部站了起来,战意极浓。

孟神通见大家都同意,于是对管家招呼了一声,随即管家退下。不一会儿,三箱子禁军服装被人抬进了会议厅。

七个族老再加孟九和管家两人,立马换了衣服,戴了禁军面具,提起兵器,步伐整齐地就出了孟家堡的后门。

第三十章 造反

严家大院。

在一座高高的嘹望楼里,严嵩和严正泡着一壶茶,正斟了两杯。

站在这嘹望楼里,整个五虎城大半面积的区域都能尽收眼底。

看着那一组组的巡逻队伍,严嵩冷笑了一声,道:“二弟,你看到了否?”

严正面色严肃:“看到了,大哥猜得果然不错。”

严嵩冷笑道:“城主以巡逻为名,派出了七组巡逻队,但这七组人,主要是在我们严家势力范围内打转,这摆明了是在防着我们。如果不出我所料,只要你我二人稍有异动,那皇城禁军就会立即对我们下手,你信不信?”

“那魏明远当真如此狠辣?”严正惊讶。

严嵩道:“不要小看魏明远,这家伙心肠毒辣着呢,若非如此,他怎坐得稳城主宝座?”

“那在怎麽办?”

“二弟,看来我们酝酿的计划要提前实施了。”

“提前?”

“嗯,若不提前,恐怕你我二人皆性命不保。”严嵩仿佛看穿了一切,洞悉了一切,权位的争夺,有多残酷,他从小就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有胜者才有机会在这片大地立足,而败者,通常会被胜者抹杀。

就现在的情势而言,孟家是胜者,而他们则是败者。

败者是要被抹杀掉的,只有这样孟家的地位才会稳固。即便孟神通心怀仁慈,最后也不会留下他们严氏兄弟。

“大哥,那……那咱们什么时候行动?”严正情绪紧张了起来,这个计划一旦实行,那么他们则会被冠上“反贼”的名头。

反贼若是造反成功,则可成王,若是不能成功,则会遗臭万年。

“成败皆在此一举,晚动不如早动,就现在。”说着,严嵩从衣服袖子里拿出一支信号弹。

手掌火焰一起,那信号弹飞射向天空,砰地一声爆开,五颜六色,好不艳丽。

在普通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为了明天的盛事而提前酝酿气氛。

五颜六色的光,在天空爆开,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市井上,普通民众哇哇地指着天空,称赞着这烟花多么美妙。

而孟家这边,以及城主这边,则是立刻警惕了起来。

这烟花是严家放的,所以必须要警惕之。

然而,烟花散落,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五虎城的正南门,忽然冲来一队武装人员。他们悄然潜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杀了城门守卫,然后接二连三的烟花再度升空爆响。

“吼……”

“吼……”

正南门方向,在三道烟花升空之后,上百人武装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地冲杀进来。

同一时间,正东门方向,亦有一队神秘队伍潜行靠近,悄悄然在城门守卫没有防备之下,悄然抹杀之,然后也是接二连三地释放出烟花来。

五颜六色的烟花,象征着特殊日子的喜庆,然而烟花的色彩斑斓之下,却掩藏着令人惊心动魄的血腥。

严家的嘹望楼上,严嵩和严正看着天空上接连升空的烟花,两人都笑了起来。

“大哥,他们果然来了。”严正很激动,之前他还有些担心,但是这下子看到南门和东门都响起了烟花,他胆子瞬间壮了起来。

按照严嵩先前跟他说的,这次协助他们的,会有罪城的两方实力。

罪城跟五虎城是同一等级的城镇,其实力差不多是旗鼓相当。

严嵩笑着点了点头,道:“罗三通是个守信之人,他答应的事不会变。”

“罗三通?罪城城主?”严正惊讶了,这次连罪城的城主都出动了?看来严嵩的面子还真大呀。

“魏明远不好对付,光是你我,是斗不过他的。想要杀他,除非是罗三通。”严嵩则早有算计,一派镇定,模样。

“大哥,现在他们攻进来了,我们要不要来个里应外合?”严正摩拳擦掌,早想动手了。

严嵩冷笑了一声,道:“先不急,等孟家和城主出兵之后,我们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好!”

……

南门和东门的突然攻陷,给五虎城带来了巨大震惊。孟家和城主方面都迅速警惕起来,派出强兵去镇压防守。

城主方面守东门,而孟家则守南门。

孟神通亲自出马,带领着孟家之人,一如洪水般杀到南门边。见到来者,皆是身穿罪城战服,当即喝道:“罪城的杂种,为何突袭我五虎城?”

南门罪城首领,名叫罗意,乃罪城城主罗三通之弟,先天境中期实力,与孟神通相当。

他见了孟神通,笑道:“孟神通,好久不见,可惜今日之后,你孟家堡便要从五虎城除名了。”

“放屁!”孟神通一挥手,大声喊喝:“给我杀,宰掉罪城这些混账。”

“吼……”

孟家堡的高手齐出,纷纷朝着罪城之人冲杀。

罗意冷哼一声,也是吼道:“罪城的儿郎们,给我杀,杀尽孟家堡的人。”

两方人马战到一起,难分难舍,刀光剑影,血水狂飞。

东城那边,城主亲自出动,他率领着皇城禁军,第一时间赶到东门。

一看入侵者,乃罗三通的三弟罗浩,其人也是先天境中期的修为。

城主魏明远当即哼道:“罗浩,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入侵我五虎城?你是不想要命了吗?”

罗浩远远笑道:“魏城主好大的口气呀,今日我既来这里,就不怕你魏明远。”

“哼,就凭你?”魏明远完全没把他当回事,区区一个先天境中期的人,他轻易就能弄死对方。

正准备出手……

却在这时,严家方面的人,突然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封锁在城主势力的后面。与罪城势力里应外合,将城主势力包围其中。

严嵩早就在等待这个机会,这下子正合他的心意。

远远地望着魏明远,他得意地笑道:“城主大人,若是再家上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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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地火玄龟

“严嵩,你终于肯露出狐狸尾巴了?”城主魏明远早就料到会如此,五虎城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生变乱、入侵事件,这么多年来五虎城一直很安定。也没有谁胆敢随意地进攻五虎城。

而这次罪城方面的人,突然杀来,唯一可猜测的就是有人私通外敌,想来个里应外合吞掉五虎城。

至于私通的人,自然不会是孟家。五虎城里三大家,城主一方的魏家,孟家再加严家。如今孟家要跟魏家结亲,孟家没必要勾结外敌。除了魏家和孟家,剩下的只有严家了。

严嵩冷笑着看着魏明远,道:“城主大人,你也怪不得谁,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这是你逼着我们反的,而不是我们刻意要反。”

魏明远骑在一头沙漠黄的背上,叹息道:“逼你?若是真逼你,我就不会留下你,我只希望你们严家能够安生一点。倒是你,应该是早就勾结了外敌吧,不然罪城方面的人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严家的老二严正叱喝道:“魏明远,你就不要再假仁义了,你的心思若不是我大哥早就猜透,恐怕我们严家早就遭殃了。今日局势已定,说什么都是废话,咱们还不如手底下见真章。等除掉了你,这偌大五虎城便是我们严家说了算。”

“好大的口气!”魏明远突然伸手掠过身边一名士兵手里的长矛,照着那严家老二就射了过去。

“咻!”

长矛被灵力所笼罩,气吞万里如虎,疾驰所向,又如肆虐之狂龙。

“小心!”严嵩大喝一声,拔出长刀,就想去阻止这杆长矛。

可惜,这长矛乃魏明远全力一击,严嵩出刀慢了一拍,只听“呲”地一声响,那长矛将严正整个人刺了个透穿。

严正出师未捷,身已先死,长矛贯胸,他一口黑血喷出。整个人一阵摇晃,即从沙漠黄的背上滚落了下去。

“二弟……”严嵩撕心裂肺地吼喊了一声,严正是他同一辈中唯一的一个亲人了。前几天才死了三弟,现在二弟竟也被他眼睁睁地看着被魏明远所杀。

“二弟……”

一个箭步,严嵩冲到严正的身边,将他扶起。

严正嘴里不断地留着鲜血,身体也在一阵阵的痉挛。

“大……大哥……我……我不能再……再陪你打天下……了……”严正艰难地以自己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了”字一出口,便是两眼一翻,死掉了。

“二弟……”

严嵩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地狂吼,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目眦欲裂。

远处,魏明远一声咳嗽,脸上也显出疲惫之色,即时冷笑起来:“对付乱党,绝不心慈手软,这话本座早就说过了。”

他一矛击杀严正,震撼了许多人心。严家之人,之前还跃跃欲试,但这下子完全被魏明远给震慑到了。

东门口,罗意见到这一幕,忽然趁着魏明远没注意,他将手里的一具金乌轮突然发射出去。

“嗖嗖~”

金乌轮旋转起来就像是一轮太阳一样,斜弧线飞射出去,割向魏明远的脖子。

此乃罗意的成名武器,号称千米之内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他从成名到现在,一共只失手过两次。一次是他父亲,一次是他大哥。其他的人,与他过招,基本再也没留下过性命。

“当!”

突然火花四溅,魏明远扭身过来,又拿过士兵手里的一杆长矛,朝着金乌轮一刺,正好刺中圆心,然后只见整个金乌轮在长矛的尖头上飞速旋转。

“背后伤人,可不算英雄,还给你。”

魏明远长枪一抖,金乌轮又向着原轨迹飞了回去。同时他手中的长矛再次射出,化成一道金红色的长龙。

罗意惊骇欲绝,金乌轮反射回来,同时还有一杆长矛,他自认不能成功躲过这两次攻击。要么自己只能接住金乌轮,要么自己只能抵挡住长矛。

冷汗狂流之下,罗意惊恐地吼喊道:“大哥……救我!”

呼叫声一落,一缕幽蓝色的光忽然由远而近疾射而来。

在金乌轮和长矛射来即将要刺中目标的时候,那缕蓝光笼罩在罗意的身上形成了一个保护罩。

“当!”

“当!”

金乌轮和长矛刺在幽蓝色的光罩之上,火花四冒,最终如磕铜墙铁壁,掉落地上。

这时,一只金色的大鸟飞到正东门的上空,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长须者,霸气侧漏地居高临下,望着魏明远,长声道:“魏城主,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魏明远瞧见此人,心里暗暗一惊:“罗三通,你到底是出现了,罪城与五虎城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此番是甚么意思?”

身穿蓝色长袍的长须人,捋了一把胡须,道:“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不你顺眼,然后想扶持严家的人坐上五虎城的城主,这样一来,以后罪城和五虎城交好,友谊亦能更深。你魏明远是个老顽固,有些事跟你说不通,但严嵩不同,他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合作。”

其时,严嵩目眦欲裂,两眼通红,远远就向着天上的罗三通吼喊道:“罗城主,我二弟刚刚死在魏明远手上,还请罗城主为我二弟报仇。”

天上的大鸟,唳声不绝,蒲扇着大翅膀,如一块乌云,遮蔽了大片天空。

身穿蓝色长袍的罗三通,略略扫了一眼,道:“好,本座成全你。”

说罢,他从天而降,五指箕出一道蓝光从天射落,刺向魏明远。

魏明远谨慎对待,立时让大家撤退,同时,他驱动烈阳真气,也劈出一掌。

“轰!”

红色的光如果是头斑斓巨虎,那么那蓝色的光则是一条水中蛟龙。

龙虎缠斗在一起,轰然爆炸。

罗三通一个筋斗,翻落在地,轻轻得拍了拍手,道:“好,很好,看不出来你的烈阳真气比之昔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魏明远内中有伤,碰上罗三通这样的劲敌,其实心里很担忧。但是如今局势如此,他又露不得半点怯,他是五虎城的军魂,他一旦露出虚弱的一面,敌人必可有可趁之机。那时,五虎城方面,也会全面军心溃散。

“你的‘水龙吟’也进步了不少。”

“呵呵,你我势同水火,今日倒是可以分出个高下。”罗三通颇有兴趣,登时蓄掌,脚步在迅速地挪移之间,身型虚幻了起来。

魏明远也飞身落地,展开烈阳步,踏入蓝光疆域。突然,红光交杂蓝光,在这一片区域疯狂地扭动起来。

看戏之人,赶紧闪得远远的,谁也没有趁这个时机动手。

因为魏明远和罗三通的实力太强了,谁若胆敢乱来,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战斗的余波祸及。

而且魏明远和罗三通的战斗也是最关键的战斗,罗三通若是败了,那么此番罪城进攻计划便是全面告溃;而若是魏明远败了,那就等于五虎城从此姓严而不是姓魏了。

“砰!”

“轰……”

红光、蓝影,在短短的瞬间,七次交集。剧烈的波动在扩散,大地微微动摇,周围众人心中万分惊骇。

“罗城主不愧是罗城主啊,你们看,蓝光明显要强势一些啊。”

这时,大家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嗯,魏明远虽然也很强,但是比起罗城主来,还是要差那么一点,他到底是身负重伤,能坚持到这一步,极为不易啊。”

眼光毒辣者,早就看出了上下之分了。

魏明远不及罗三通,短时间内,二人或许可以不分胜负,但时间一长魏明远必败。

果然……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一缕鲜红色的光,从乱斗当中退了出来。

那正是魏明远,只见他咳嗽剧烈,犹忍不住。咳着咳着,就吐出一口血来。

禁军们止不住关心问道:“城主……你怎样?”

魏明远一摆手,示意无大碍,随即盯着罗三通,道:“罢了,今时不同往日,本座的确斗不过你了。”

“哈哈哈……要你魏明远承认这一点,还真不容易啊,十年了,你终于认败了!”罗三通豪笑了起来。

魏明远冷声道:“你也别得意,本座若未受伤,你怎胜得过?”

罗三通倒也承认,颔首道:“没错,但败就是败,你能奈何?”

魏明远一声嗤笑:“五虎城是我家,绝对不会容外人侵占,纵算我死,那么在我死之前,也会将一切入侵生灵全部消灭。”

听到这句话,皇城禁军们面色大改,一个个仿佛都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撤退起来。

严家的那些人,也同时面色大改,跟着撤退。

魏明远瞧了皇城禁军一眼,道:“走吧,都走远点。”

皇城禁军听令疯狂后撤,毫不停留。

等他们退出了数百米,魏明远忽然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划了一刀,鲜血咻咻地射出,将鲜血洒落地上。他诚心地向上苍祈喝道:“出来吧,五虎城的守护之神!”

轰隆隆~!

随着他祭祀一般的语言,这整片东门地带,地表极度不稳定地抖动了起来。

“嗷!”

高达百米的城墙,轰然倒塌,一只巨头从地下刺破土地露了出来,狂叫一声,震动苍穹。

轰隆隆……

地面龟裂开来,巨兽慢慢地从地上往上爬,它那一双鲜红色的眼睛,也似在喷着愤怒的火焰。

“地火玄龟?终于出现了。”罗三通面色虽然也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暴退了上百步,他拿出一道笛子,吹出一道诡异的音乐声来。

第三十二章 双兽斗

地火玄龟,五虎城之守护神,此兽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了。反正自大家有意识的时候,就知道它就存在,而且还是作为历代城主的本命灵兽。

五虎城的城主传承,除了权势、金钱之外,更重要的,其实就是这地火玄龟。

拥有这地火玄龟,可以说在这上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充当一方霸主。起码,青石级势力之中,无人能稳压它一头。

五虎城的臣民们都知道这地火玄龟的厉害,所以一看到魏明远划破了手心,就知道他是要召唤地火玄龟了。

大家亡命般地奔逃,地火玄龟残暴至极,向来只听城主一人之令。而且它在发飙的时候,也不会顾忌周围人的生命安全的。

这一点,从它什么都不顾地从地下钻了出来,将城墙都给弄塌陷了就可以看得出来。

“咳……”

魏明远剧烈地咳嗽,脸色极其地苍白了起来。嘴里的血丝一阵又一阵,吐出来全是黑红色的。

他喃喃苦笑了一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地道:“本座暗以为自己至少还能活上三个月,没想到今日就要绝命了吗?”

庞大的地火玄龟整个身躯都冒了出来,趴伏在地面,巨大的双眼盯着魏明远,似乎也关心他的身体。

“嗷……”

地火玄龟叫了一声,一丝神念传进魏明远的脑海:“魏小子,你怎么样了?”

魏明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忽然想起了当年四方征战的时候,不禁笑了一声,道:“命不久矣,我恐怕要就此陨落了。”

“人类的生命到底是脆弱啊,老夫存活了上千年,而你却短短数十年就要死去,人类到底是渺小的。”玄龟叹道。

它身高十丈,龟背上面满是红色的尖刺。那颗大脑袋长满了鳞甲。

魏明远又咳嗽了几声,指着远处的罗三通,道:“临死之前,我别无所求,只希望你除掉那人,以及帮助孟家平定这五虎城。”

说完这话,魏明远虚弱地坐倒在地,脸色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白纸。

“明白了。”

玄龟浑浊的声音响了一声,然后扭转过头盯着那罗三通。蓦地嘴巴一张,一道温度极高的火焰从它的嘴里喷射了出来。

罗三通飞快地后跳,忽地,他也用刀将手心划了一刀。然后也向上苍祈念了一句神秘的咒语。

远远的,罗三通看着魏明远,道:“今日来此,我已做好万足的准备,你的地火玄龟虽强,但我带来的这位朋友也不见得比它差。”

“出来吧,阴蝰大蛇!”

轰隆隆……

随着他的召唤,五虎城的一大片地表再次不稳定地抖动了起来。

旋即,一方水塘爆起水浪三千丈,一条巨型的蟒蛇冲天而起。

这条大蛇,浑身上下皆是银白色,寒冷的冰霜气息一出现,周围立即降低了十几度的温度。

阴蝰大蛇拥有巨大的脑袋,比玄龟还要大。它吐着信子,阴险而毒辣。

罗三通指着地火玄龟,喝道:“阴蝰,这只地火玄龟就交给你来对付了。”

“咝咝……”

阴蝰大蛇吐了吐信子,忽然偌大的身子飞射而出,如箭一般,一扑中地火玄龟就将它缠绕了起来。

地火玄龟使劲地挣扎着,喷出各种火焰。

一时间,火焰的高温和霜冰的寒冷,你争我抢。

五虎城的东门,就想是一年四季瞬间变换。

皇城禁军的首领诺卡,这会儿趁机纵身来到魏明远的身边,将他扛上肩膀,飞奔而走。

罗三通远远看着,这时祭出一把长刀,立马追来:“魏明远,哪里逃?”

诺卡带着魏明远急速狂奔,遥向孟家堡的位置。

现在皇城的势力已经全部出动,只能依靠孟家的势力来保护城主大人了。

而孟家堡这一边,先前东门发生了两次动荡,很多人都出去了。

孟神通一干人等,最先是赶到南门抵挡敌人。

而孟缺则一直在家里,孟神通不让他出家门,说是明天就是他的好日子,今日按照习俗是不能出门的。

孟缺之前也答应了孟神通不乱走,可是后来,东门边连续两次发生地震一般的动荡。他便是坐不住了。

刚准备出门看看情况,叶子吓得脸色苍白地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说:“哥哥……好像有人打进五虎城来了。”

孟缺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叶子,你快躲到房间里去,别出来,我出去看看情况。”

“可是,七哥,我怕……”叶子眼睛红红的,的确是害怕了。

孟缺点了她的小鼻子一下,道:“没事的,有七哥在,孟家堡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恰逢一老妈子出现,孟缺交代她带着叶子下去躲起来。

然后他一个人奔出了孟家堡,登上高处一看————南门边,此时烽火连天,喊杀声、兵器交鸣声绵绵不绝。

东门边,则有两只巨兽缠斗在一起。一只巨兽浑身带有火焰,另外一只则是浑身冰寒。

这大老远的,孟缺都能敏感地觉察到一热一寒两种属性在冲突、在争斗。

“好庞大的巨兽啊。”

这还是孟缺到达上界第一次看到灵兽的出现。

正惊讶之时,下方的道路上,一骑禁军扛着一名锦衣男子向孟家堡方向而来。

孟缺登时飘身而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却见这名禁军肩膀上扛着的,却不是城主魏明远又是谁?

“城主大人?”孟缺喊了一声。

那禁军首领诺卡也认识孟缺,当即将城主放了下来,道:“孟家七少爷,如今五虎城的局势并不良好,依我之间,你还是赶紧带上孟家的家眷从皇城的后门离开吧。”

他说完,对着城主一叩首,道:“尊敬的城主大人,我诺卡这就去完成最后的使命。”

说完,他拔出腰间的配剑,就冲向了远处的敌方阵营。

孟缺赶紧扶住城主魏明远,只见他气若游丝,已经快是不行了。

“城主,你怎么样?顶住啊。”

“七小子,想不到……还……还能见你最后一面……有件事要拜托你了。”城主魏明远勉强示出一个微笑,轻声缓缓地道。

“什么事?”孟缺知道他即将死去,这可能是心中唯一的心愿了。

魏明远道:“五虎城兵败在即,怕是难以守得住,你得带人离开……保住五虎城的根本……以后若有……机会再将此城夺取回来……”

“好,我答应你。”

“此外……采青虽……虽然没过你孟家门,但……但已算是你媳妇……你离走时,记得带上她……”

“好,我答应你。”

“烈阳真气我……我是教不了你了……只能让你自己学……”魏明远右手颤抖地着从身上拿出一本被鲜血染红的册子,递给孟缺,道:“拿着,练成烈阳真气,则可召唤地火玄龟……这……是五虎城的根本……记住……”

“好,我记住了。”孟缺一一应下。

魏明远浑身颤抖着,随着最后几声咳嗽,他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然后两眼一翻,便是死去了。

孟缺将他尸体放平,然后点起一把火,将之燃烧起来。这般时候,想要风光大葬根本是不可能的。烧掉也起码能不被敌人侮辱。

看着动乱不堪的东门和南门,战火蔓延得越来越深。

孟缺展开自己的左手,只见手掌心里九大神兽的纹路依然是很暗淡。倘若此刻他能将九大神兽全部释放出来,那些乱党岂有造反的机会?

可惜,九大神兽好像被关在一种禁制当中,根本出不来。

收起《烈阳真气》,魏明远说这本秘籍是召唤地火玄龟的根本。地火玄龟是灵兽,既能用《烈阳真气》召唤它,那能否同样以《烈阳真气》召唤九大神兽呢?

“嗷……”

一声痛嚎在东门边响起,只见那只巨大的地火玄龟的脖子被阴蝰大蛇咬了一口,旋即它偌大的身体即钻进了土地,消失不见。

“败了,那只大乌龟也败了。”

孟缺胸腔之内,也突然充斥着一股怒火。

这明天就即将是他的好日子,究竟是何人胆敢来破坏好事?

他冲进前阵,二话不说,邪道九法之秘术全部释放出来。瞬间斩杀十数人。

冲进南门边,他拣起一柄冰冷的寒枪。枪耍如龙,飞龙夺月,在短短数个瞬息,又斩杀对方十数条人命。

浴血奋战中的孟神通见到孟缺持着一柄长枪如战神般杀来,蓦然豪笑一声,“上阵父子兵,七儿,就让我俩一起诛灭这些恶贼!”

孟神通为先天境中期,本命法器为一柄“寒月枪’,这时将寒月枪释放出来,绕着他周身旋转360度,如化神龙。

此时南门的敌方领导人为罗浩,先前罗意在此,他见孟神通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便转去了东门,留下了罗浩领导南门。

孟神通杀得浑身是血,有些是自己的,也有敌人的。此时,他远远地指着罗浩,吼道:“七儿,看到那身穿白色大袄的人了么,他就是罗浩,这边的头目,只要斩杀他,此方敌人必乱。”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话在哪里都通用。

“好!”

孟缺抓住长枪端末,忽然从体内放出一道龙血之力,以“千芒指”的用法,将力量聚集在长枪的尖头。

当力量一蓄满,他爆喝一声,手中的枪陡射而出……

“龙枪破日!”

“咻咻咻咻……”

一杆龙枪长驱直入,扫破数十人头颅,径直插刺,远飞百米。

“中!”

红色的长枪,带着妖法、带着龙血之力,无人可挡,最终堪堪刺穿罗浩的胸膛,将心脏贯穿。

罗浩瞪大了眼睛,完全是不敢相信。

这彼此距离可是远达百余米,这枪大老远射来,余劲不减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精准。

罗浩身体一阵摇晃,随即就向后倒落。

孟神通目中充满惊骇之光,这时兴奋地吼起:“好!罗浩一死,南门贼人必败,孟家之人,给我痛快地杀!”

第三十三章 血色人头

南门的战斗随着罗浩的死,几乎是立马全线崩溃,孟家堡的人越战越猛,自从孟缺加入战斗之后,南门的孟家堡势力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孟神通杀得起劲,腰间绑了十七个人头,每杀一个人,他都会将对方的人头系在自己的腰带上。他杀的人,基本上都是百夫长以上的小头目,十七个血淋淋的人头,看起来触目惊心,但挂在他的身上,却甚显威严。

这是孟家堡的传统,每杀死一个敌人,都要将对方的头颅挂在自己的腰带之上。等到斗结束之后,大家可以以人头来计算军工。腰间挂的人头越多,则是说明此人立功最大。

最开始孟缺有点受不了这种野蛮的方式,但是随着他跟孟家堡这些战士出生入地的战斗了一段时间,他发现,这方式虽然野蛮,但也的确是一种能够激励人心的好办法。

况且,敌方之人,也确实该杀。

“杀,给我杀光他们。”孟神通大喝一声,一马当先,追向那些溃逃的敌军。

而孟九,这时也提着一杆长枪来到孟缺的身边,他的腰间也挂了差不多十个人头,血淋淋的。看了孟缺一眼,他眼神既有敬畏亦有挑衅:“七哥,上次输给你,我可不太服气,不如咱们这次再比比如何?”

“好,怎么个比法?”孟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孟九羞愧地将头低下,道:“上次确实是我不对,还请七哥不要怪罪。”

孟缺微微一笑,道:“既叫了我一声七哥,区区过往又何须再提?”

孟九抬头一笑,道:“好,七哥果然是个豪爽之人。咱们今日之比,不是彼此相斗,而是比比看谁杀敌最多,如何?”

孟缺瞥了孟九腰间的人头一眼,笑道:“你小子已经系了十个人头了,我若现在跟你比,岂不是很吃亏?”

之前孟缺虽然杀了很多人,但并没有斩下别人的头颅。

孟九闻言笑了笑,道:“父亲大人说七哥天资绝伦,以七哥的能力,让我这一点,应该不在话下吧?”

孟缺摸了摸下巴,心中略有欣慰,孟九这小子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很可恶,但是现在还算不错。

魔龙大陆以武为尊,实力强的人一般都是能受到别人尊敬的。从孟九的表现来看,孟缺愈发相信这个传言。

“好,让就让,十个人头而已。”孟缺一点头。

他的头刚一点下,孟九扭身就走,挺枪就刺中一敌人胸腔,然后抽枪一抖,斩下了对方的头颅,将之拣起,再挂腰上。

“十一个了,七哥。”

“你小子使诈,我还没喊开始呢。”

“哈哈,七哥你得抓紧追上我的战绩。”

“你小子给我等着……”

孟缺当即从地上拣起一杆枪,也是枪出如龙,四处追杀敌人。

话分两头,再说东门这一边。

此刻的东门完全被罪城罗三通和严家占领了下来,高大威猛浑身银白颜色的阴蝰大蛇吐着鲜红的信子,游走在罗三通的身侧。

它的身上,有好几处伤口不停的在流血,而罗三通则是在为它止血疗伤。

“罗城主,你……这条阴蝰大蛇,应该无妨吧?”严嵩战战兢兢地靠近,略有担心地看了阴蝰大蛇几眼,问道。

罗三通给阴蝰大蛇敷好了药,冷笑道:“怎么?你是担心我攻不下五虎城?”

“不……不是的,我只是略担心阴蝰大蛇而已。”严嵩脸上略显尴尬。

罗三通袍袖一甩,从阴蝰大蛇的盘旋之中跳了出来,走到一处鲜血堆积处,以手指在血土上沾了点血,闻了一下,道:“你放心,阴蝰大蛇岂会那么虚弱?比起你们五虎城的那只地火玄龟,阴蝰大蛇要年轻得多,它如今正在壮年,而你们五虎城的老乌龟垂垂老矣。方才难道你没看见么?阴蝰大蛇差点就咬死它,虽然它已经逃掉,但以它重伤之身,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况且阴蝰大蛇的剧毒并不好解。”

听到这话,严嵩最后一丝担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地火玄龟若是构不成威胁,那么这五虎城必将被他们严家跟罪城联手攻下。

“走吧,我们去追杀魏明远,只要他一死,五虎城势必立即土崩瓦解。”罗三通一挥手,率先向内城进发。

就在此时,一名情报兵冲到了罗三通身边,扑通一声跪下:“城主,大事不好了。”

罗三通轻轻转过头:“发生何事?为何如此慌张?”

那名情报兵战战兢兢地,一边手指南门边方向,一边说道:“大事不好了,城主,三统领……三统领他……”

“老三他怎么了?”罗三通问。

那名情报兵脑袋一垂:“报告城主,三统领他……他被人杀死了。”

此话一出,有如平地惊雷。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了一跳,特别是罗三通,他脸色瞬间铁青,铁箍般的双手忽然抓出,扣住那名情报兵的肩膀,喝道:“什么?你说什么?”

那名情报兵胆战心惊,目光都不敢对视罗三通,只是嗫嚅地道:“三……三统领被人杀了。”

这话再次说出口来,罗三通仍旧是浑身一震。站在他身边的罗意,更是目眦欲裂,握着武器的双手不停地在颤抖,显然是愤怒已极。

“谁?是谁杀了他?”罗三通瞪大了双眼,立即改变攻杀的方向,面向南门。

“回禀城主,杀三统领的是……是孟家堡孟神通的儿子……一个家叫孟七的人……”

第三十四章 阴蝰大蛇

“孟神通之子孟七?”罗三通一双虎目当中充满了杀机愤恨:“他在哪里?”

“回城主,他现在还在南门附近,我们……我们南门那边的人自三统领死了之后就节节溃败,现在……现在都已经没剩多少人了。”情报兵愧然道。

罗三通狠狠瞪他一眼,旋即看向那浑身皆是银白色的阴蝰大蛇,道:“走,我们过去。”

阴蝰大蛇不会说话,但绝对能听懂他的说话,顿时摆动着尾巴,以S型弧线游走。

南门,孟家势力杀得越来越有劲。孟神通加孟缺,二人联手所向披靡。在胜利战意的激励下,所有的孟家人都发挥出了超乎寻常的力量。

本来孟家只是五虎城的第三势力,但现在的战斗力一点也不比城主势力弱,甚至隐隐更有反超之势。

“杀……杀光罪城余孽!”孟神通挥动长枪,见一人宰一人,杀了人之后都将其人头绑在腰间,如今他腰部肿大,都几乎绑了四五十个人头了。

血淋淋的人头,滴落着刺红的鲜血,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尤为触目惊心。

孟九这边,他之前跟孟缺比赛,看谁猎杀的人比较多。现在腰间也是绑了几十个人头。

而孟缺这边,将人头挂在腰间的事,他可干不出来,这太血腥太脏了。于是,他就每杀一人,就割下一只右耳。以耳朵来计算,也是一样的。

一路击杀敌人,孟缺手里的右耳已经多达七十七个。

这时,跟孟九第五次碰面。孟九见面就喊:“七哥,我杀了五十三个了,你杀了多少?”他脸上充斥着得意的微笑,这个数目比起孟神通腰间的数目都要多。

孟缺不想打击他,随意丢了一句:“差不多,也是五十来个。”

孟九一听这话,更加地激动:“哈哈,七哥不愧是七哥,实力果然非凡,咱们继续,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好。”孟缺应了一声,继续追敌击杀。

就在这时,天空上一只大鸟盘旋而来,唳声惊人,叫得人心慌慌。

孟缺随意朝天空瞥了一眼,喃喃道:“好生呱噪!”

便提起手中的长矛照着天空飞翔的大鸟,一头扎了过去。

“唳~~~”

长矛迅如雷电,疾驰而去,根本让那只大鸟躲无可躲、避无可避。长矛一头扎穿它的腹部,将心脏破碎。大鸟呜咽一声哀叫,便从天上坠落了下来。

孟九远远看到这幕,不禁拍手赞道:“好准头,几乎有百步穿杨之准。”

赞扬的话刚刚说出口,东门方向,一群黑压压的人如潮水般压了过来。

孟九学着孟缺的样,提着手中长枪,对着来人为首的一个,脱手飞枪。银色长枪咻地飞出,射杀那为首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一身纯黑锦缎,面上两条胡须上翘,目光当中杀机浓郁。蓦地,他伸手一挥,五根指头随意地箕张,在长枪飞来之刻,堪堪抓住了枪头。

“找死!”

中年男人抓住长枪,反向射出,击杀孟九。

那飞枪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孟九方才乃是全力出击,不想竟被这人如此轻松接住,而且更是反射了回来。一时之间,他呆了呆,竟忘了闪躲。

孟缺身型一动,闪步之下,跳到孟九身边,一掌将他推开:“发什么愣?”

推开孟九,孟缺随地一滚,然后双手结印:“邪道九法,火傀儡之术。”

邪法催生,九个火焰傀儡出现,一字排开,迎向来人。

如潮水般涌来的一群人,特别是为首的那个,似乎特别看不起孟缺的术式。

只喝了一声“雕虫小技”,两手一张一合,一股绝强的沙尘暴突然出现,翻天覆地地漫盖而来,瞬间就将九个火焰傀儡给击杀抹灭。

孟缺脸色微变,至今为止,能轻易破除他法术的,只有五虎城的城主魏明远而已。而今眼前这人,居然也能轻易地破除他的法术,这说明此人起码拥有和魏明远相当的实力。

而这种实力,绝对不是孟缺能够抗衡的。

他习练的《邪道九法》品级太低,根本不足矣发挥出身体内的全部龙血力量,另外这中年男人的身后还有一条浑身银色的大毒蛇。

这股力量根本不是孟家堡可以抗衡的,甚至说整个五虎城的势力都没法向它抗衡。

“谁是孟神通之子孟七?”中年男人来到百米近前,一开口就问了这个问题、。

问话的同时,他的手下人分散开来,将一众孟家的人围成了一个包围圈。

孟缺皱眉看着中年男人:“我就是孟七,你想怎样?”

闻言,中年男人咬牙切齿,狠狠一挥手,便即喝道:“阴蝰,给我杀了他。”

“咝咝!”

他身后的银色阴蝰大蛇,通灵地点了点头,游动身体向前,忽然拔身而动,整条飞窜了起来。血色嘴巴张开,露出两颗半米长的獠牙,咬向孟缺……

第三十五章 剧毒阴蝰

孟缺赶紧闪躲,随手抓住一柄血淋淋的长刀就向那银色的大蛇飞射了过去。

“咻!”

长刀眼看射中大蛇的七寸,却逢那大蛇如钢鞭一般的尾巴忽地横甩过来,恁是将那长刀给挡住,甚至,在“叮”地一声脆响之后,那长刀断成了两半。

“好厉害的尾击之力。”

连长刀都能一尾巴劈成两半,若是换成人,岂不是一尾巴砸得稀巴烂?

“大家闪开。”孟缺大喊了一声,身体腾挪闪躲,施展出虚灵步法。

虚灵步法暗合九宫图洛之数,如今孟缺于此道已经大成,更精通鼇游步,可以说在步法上,他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

果然,随着他施展虚灵步法,那阴蝰大蛇怎么也抓不住他。

但阴蝰大蛇毕竟是寒之精兽,由于跟它过度接近,孟缺感觉周身凉飕飕的,甚至连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他赶紧催动火之镜法,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持暖和。

“七哥,接枪。”孟九远远为孟缺担心了一把,这时,二话不说就将手里的长枪隔空扔了过来。

孟缺接住长枪,抖枪如龙,一声长啸,施展出“常胜将军相”。

三十二身相变化多端,不止可以用于拳脚,亦可用于兵器。与“擒龙十八手”类似,唐琅当初能将擒龙十八手变成刀法来使用,现在孟缺也能将三十二身相换成枪法来使用。

“常胜将军相!”

孟缺的三十二身相虽然比不过大猩猩,但也颇有水平。在他施展常胜将军相的时候,他的身后,隐隐有气流凝聚成一副战神图。

尔后,他常胜将军相变化成“龙雀相”,随着银枪探出,他的背后又浮现出一只大龙雀。

孟家堡的人看得啧啧称奇,这门奇法,他们可从来都没见过啊。

孟九看得眼睛一眨也不眨,心中叹道:“这枪法好生凌厉,是谁教七哥的?莫非是爹爹?爹爹既有如此武学,为何从来没教过我?”

在他心声感慨的同时,其实另一边,孟神通也是大惊:“这小子何时学会了一套如此精妙的枪法?可惜他现在境界低微,若是境界能达到后天境,只怕……连魏城主全盛时期都比不过他呀。”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当中,孟缺借用神奇的步法、精妙多端的枪法,与阴蝰大蛇暂时僵持了起来。

对面,一群观战的人却是看不过眼了。特别是那罪城的城主罗三通,他面色狰狞,忽然厉声喝道:“阴蝰,你在干什么?还不给我赶紧杀了他?”

随着他这一声大吼,那条阴蝰大蛇血盆大嘴再此张开。这一次它不再继续追逐孟缺,而是直接将毒气从嘴里喷射了出来。

它的毒气是神经毒素,还伴随着冰寒之意。

孟缺防不胜防,之闻到了一点点,也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起来。

“七哥,快走。”孟九看出了孟缺行动变得缓慢了,赶紧提醒了一声。

孟缺也知道不妙,可是自从吸进了一口毒气之后,他的四肢仿佛被人抽走了一半的力气,血液流通的速度也因此而慢了下来。

“糟糕,我中毒了。”

“嗷!”

阴蝰大蛇,吼声如龙,一尾巴陡然劈来,劈向孟缺腰间。

以它的巨力以及霸道,这一尾巴下去,起码会将孟缺劈成两半。

“七哥……”孟九担忧地大喊了一声。

孟神通未有多言,抓着自己手里的长枪大老远的就朝阴蝰大蛇射了过去。

阴蝰大蛇的警惕性非常之高,一感觉到危机逼近,它尾巴立即改变方向,劈向那杆飞来的长枪。

“啪!”

长枪被它尾巴一劈,没有折断,但受力反方向飞了回去。

孟神通吓了一大跳,跄踉后退,那长枪飞来甚疾,夺地一声,从他脑袋上面贴着头皮横掠而过,钉在一块木头上。

这一幕,惊得孟家堡的众人出了一身冷汗。

阴蝰大蛇没有追杀孟神通,尾巴再次扬起劈斩向孟缺。

孟缺得孟神通相助,多赚了几秒准备时间,横过长枪,顿时就挡在自己身前。

“砰!”

阴蝰大蛇尾巴劈来,刚好被那杆银枪所挡。

巨力所至,排山倒海,孟缺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从虚空当中倒射了出去。

同时,一口鲜血从孟缺嘴里喷射出来,映红了半边天。

“七哥……”

“七儿……”

孟家人的心顿时为之一紧。

第三十六章 凶残阴蝰

“砰!”

重重地摔落在地,孟缺浑身上下几乎断了十数根骨头。

体内龙血之力没办法尽数发挥出来,“蛰龙眠”神功根本用不了。重伤加中毒,孟缺的脸色瞬间乌青了起来。

“七哥。”孟九飞快地扑到孟缺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罗三通这边依旧是冷眼观看着,蓦地,声音再吼:“阴蝰,我叫你给我杀了他,而不是要留他狗命,你听不懂么?”

那阴蝰大蛇虽然残暴、冷血,但是对于罗三通的话,它却是万分听从。只见它血盆大嘴一张开,那晶莹透明又稍微带点绿色的獠牙,狰狞地暴露在空气当中。身子一扑,便是飞射而出,朝孟缺咬去。

孟神通从旁身手中夺来三根长枪,刷刷刷,三枪齐出,射向阴蝰大蛇,欲来围魏救赵之法,让阴蝰大蛇放弃对孟缺的击杀。同时,他亦向孟九喝道:“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哦……哦哦。”孟九差点缓不过神来,那阴蝰大蛇暴动起来,身体高几十丈,浑身上下粼粼发光,冰冷的寒气刺透出来,几乎让人血液都为之凝固。

得孟神通提醒,孟九扛起孟缺飞快地遁走。

阴蝰大蛇追击而去,孟神通又甩出几柄长枪击它要害。

如此一来,阴蝰大蛇想要杀孟缺,则孟神通伺机杀它。连续几次失手,使它愤怒不已,赤红色的眼睛蓦地死瞪住孟神通,方向一改,笔直地冲孟神通咬去。

“好个冷血畜生,看我如何收拾你。”

孟神通双手捏法印,蓦然双手当中红光大闪——“火凰之术”

一只火焰凤凰虚空浮现,冲击出来,盘旋向阴蝰大蛇。

阴蝰大蛇为阴寒毒种,想要克它,就必须以阳刚、织炎之属性克之。

果然,火凰的出现,引起了阴蝰大蛇的重视。它忽然谨慎地缩下了头,伏在地面,一双机灵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天上火凰。

“咝咝……”

鲜红色的信子,慢慢吐纳,在火凰盘旋第三周的时候,阴蝰大蛇忽然那冲天而起,张开了血盆大嘴一口就将火凰吞没在嘴里。

旋即,它方向一改,汹涌地朝孟神通蹿去。

孟神通绝技尽施,都无法撼动这条阴蝰大蛇。一时间,处境十分堪危。

一群孟家族人,顿时全部团结过来,联合施法,欲击退阴蝰大蛇。

然而,阴蝰大蛇实在是太强了。那如铁鞭一般的尾巴,向着战场一圈横扫,倒地之人数不胜数。

孟神通也知道自己斗不过这条大蛇,择机就想遁去。

可惜,先前他接连几次地偷袭阴蝰,彻底地惹怒了它。这会儿它的注意力完全是盯着他的,无论他往哪边逃,都摆脱不掉阴蝰阴毒的目光。

“咝咝……”

忽然,阴蝰大蛇又是一跳,巨大的身体在空中飞成一条直线,临近了孟神通张嘴一咬,便将孟神通整个头颅都给咬进了嘴里。

“咯嘣咯嘣”

阴蝰大蛇吞吃食物跟一般的蛇类不同,一般的蛇类吃东西,完全是直接吞下。而它,竟跟野兽一样,还会咀嚼。

孟九扛着孟缺已经逃出几百米外,猛一回头,恰见父亲被阴蝰大蛇吃掉头颅的那一幕。他震惊得双腿发软,心子仿佛被一把刀子深深刺中。

“爹……”

“爹……”

孟九双眼发红,只感觉这个世界瞬间变了颜色。

管家孟守这时来到他的身边,道:“九少爷,走。”

孟九肝肠寸断,却是拉也拉不走,推也推不动,眼泪直流,恨不能提起长枪去找那阴蝰大蛇报仇。

管家孟守死死地拽住他的手臂,厉声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是这一刻死了,那么以后则无人再为你父亲报仇了。”

孟九已经毫无理智:“我不管,我现在就要报仇,我死没关系,我死了还有七哥,我相信他一定会为孟家堡、五虎城报仇的。”

说罢,他将孟缺递给管家,道:“管家,请你照顾好七哥。”

管家孟守怒瞪孟九,忽地,扬起手就给他来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脆响,“我让你走,听到没有?”

管家虽然只是孟家堡的管家,但在孟家堡的身份却是极高。其原因便是当年孟神通打天下的时候,他是最早的跟随者。多年以来,他跟孟神通出生入死,如兄弟一般。

所以,孟神通在孟九很小的时候就告诫他一定要尊敬管家,就如尊敬叔伯一样。

这下,管家打了他一巴掌,他亦是半点怨恨也没有,眼神空洞,昏暗无光。

“报仇?你看现在七少爷怎么能报仇?他有何能力报仇?”管家指着孟缺一字字喝道。

孟九慢慢地转过头,只见孟缺脸色发青,嘴唇已然是黑了,再加上身受重伤,这般的情况,显然是凶多吉少,想要活下来,几率极小。

“七少爷凶多吉少,而你又如此任性,依我看,孟家堡休矣。”管家叹气道。

孟九慢慢地醒悟,赶紧摇了摇孟缺,喊道:“七哥,七哥你醒醒。”

孟缺依旧无反应,怎么叫都不答。

“管家,这该怎么办?”孟九彷徨,六神无主。

管家虚眯着眼,严肃地道:“为今之计,只能先走,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活下去才有资格讲以后,若是现在就死了,那么说什么都是废话。”

“可是……”孟九还是暂时难以放下。

“可是个屁,别可是了,在不走,他们可就要追杀而来了,到时候谁也走不掉。”管家训了他一顿,然后背起孟缺拉着孟九就飞快地朝皇城中心的位置奔去。

“守叔,我们这是去哪?”孟九惑道。

孟守道:“去皇陵,地火玄龟会带我们离开的。”

“哦……”

第三十七章 火螈

混乱的五虎城乱成了一锅粥,孟九、孟守二人带着孟缺、叶子,从孟家堡的一条密道钻了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在城主大楼的底下出现。

这条密道十分机密,孟家之人只有少数几个知道。就连孟九都不知道,这次完全是孟守带路,他才知道原来孟家堡里竟然有一条这样的密道。

孟守解释道:“堡主跟城主大人向来关系良好,二人是生死之交,曾经在战场上共同患过难。所以,城主一觉身体不适,就决定提堡主为新任城主。这并不是机遇,而是因缘。这条密道,十年前就挖开了,一般是用于秘密通信。整个孟家堡除了堡主之外,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处皇陵。

这皇陵处在地下,环境十分昏暗。

忽然,孟守从身上拿出几颗夜光石来,明亮的光芒瞬间刺破黑暗,将里面照亮。

叶子显得极是害怕,一直紧抓着孟九的手:“九哥,这是哪里?七哥他怎么了?还有爹爹呢?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瞧着天真无邪的叶子,孟九心中一片凄凉。

他什么也说不出口,甚至,看着叶子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模样,他还有种很想哭的冲动。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哭。在妹妹面前,如果自己这个当哥哥的都不坚强,又怎么有资格将来安慰妹妹?

“没事的,叶子,七哥没事,爹爹……也没事,稍后,我们会汇合的。”孟九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

旋即,这昏暗的空间里,又亮起几盏明灯,全是夜光石所发出的光芒。

一道声音冷冷喝道:“谁?”

听声音像是个少女,声音娇脆,挺是好听。

孟守听得耳熟,立即躬身做礼:“在下孟守,参见城主千金。”

孟九一听,对方竟是城主的千金,顿时也是躬身一礼。

叶子当认出来人,立即欢喜地蹦蹦跳跳跑了过去:“采青姐姐……”

“原来是你们。”魏采青身穿一袭黑衣,连脸上都蒙着黑色的纱巾。她的声音显得很伤感,显然应该也知道了魏城主已经亡故的消息了。

“采青小姐,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赶紧走吧。”孟守催促道。

魏采青向着后方扫视了一圈,道:“就你们几个吗?没其他人了?孟神通呢?”

孟守默然,只是目光忧伤地看着叶子。

魏采青也是个聪明的女子,一见孟守如此表情,就知道了孟神通多半是凶多吉少。孟守之所以不说,只是为了照顾叶子的感受而已。

“好吧,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说着,魏采青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特质的骨笛,吹起一曲奇特的曲子来。

随着曲子地响起,这片地下皇陵,摇摇晃晃,就像是地震一样,

片刻后,一片巨大的水池当中,一只巨兽的头颅露了出来。

它,正是地火玄龟。

此刻的它看起来极为虚弱,目光都没了神光。

一看到魏采青等众,它竟张开了嘴,发出一道声音来:“小姐,赶紧上我的背来,我的时间不多了。”

魏采青眉头一皱,也不迟疑,给大家打了个手势,然后一一登上了地火玄龟的脊背。

随后,地火玄龟浑身上下发出一道火光,这道火光形成一个光圈,将所有在它背上的人都笼罩在内。

下一刻,它潜行下水,进入一片黑暗。

众人在它的脊背上,只感觉玄龟在迅速地移动,有时潜水,有时过沙,有时破土,有时碎岩……

地火玄龟是一种常年生活在地底下的奇兽,它们能够轻易地破开任何地质,比穿山甲还要厉害。

就这么在地下穿梭了好几个时辰,陡听一声“要上去了”,几乎是须臾之间,五人即从黑暗当中进入光明空间。

奇亮的光芒,格外刺眼。

待得大家适应了外面的光线,睁眼看去,只见这来到了某处沙漠。四面金黄,全是滚热的黄沙。漫漫沙漠,看起来似是无边无际。

“这……这到了……所罗门沙漠?”孟守震惊无比,愕然地看着四周。

孟九、魏采青亦是吃惊地打量着四方,待观察了好一阵,才确认,这里的确是所罗门沙漠。

所罗门沙漠,临近罪城。也是孟缺当初从下界传送上来,所到达的地点。

“小姐……吾命不久矣……”

忽然,地火玄龟再次传来虚弱的声音。

魏采青极忙跑到它的前面,抚摸着它的额头,伤心地道:“玄龟,你怎么了?”

地火玄龟整个脑袋都伏在地上,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是虚弱地道:“吾身中阴蝰剧毒,毒已攻心,已是无药可救。”

“不……你不会有事的……”魏采青立即就哭了,当即抱住它,哭得很伤心。

她在五虎城里可以说就两个最亲的亲人,一是父亲,二是玄龟。

之前父亲去世,她鼓足了很大勇气,没让自己哭出来。可这会儿,连玄龟都要走了,她如何还能忍得住?

“生死有命,这都是劫数,小姐……我没能力再辅佐你们了……”玄龟的声音很落寞。

“不……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可以好的。”

“不行了,就算没有剧毒攻心,吾亦命难久,罪城的阴蝰太厉害了,我不是它的对手。”

“玄龟,你不能有事,你若是有事,我们将来可怎么办啊……”孟守也紧张地跑到玄龟的面前。

地火玄龟虚弱得眼皮都睁不开了,道:“这一切都是劫数,劫数到了,想逃也逃不开的。吾即将死去,但可留卵一枚,若有机缘,你们可孵化它。它将来若能长成,必是阴蝰克星。”

“阴蝰克星?”孟守皱眉:“连你都不是阴蝰的对手,你的后代又怎么斗得过阴蝰呢?”

地火玄龟声音小了一半:“这不是我的后代,我乃雄性,又怎能留卵?此卵乃是我在地心之火里发现,应当是火螈的子孙。”

“什么……火螈?”孟守、孟九失声叫出了口。

火螈,是一种生长在地心岩浆里的奇兽,相传是麒麟跟远古鳄的杂交后代。它们性子暴戾、异常嗜杀,战斗力非常强。

如果灵兽以九阶分级,处于最高的为神兽,譬如麒麟、狻猊一类。

而火螈做为麒麟和远古鳄的后代,起码是五阶灵兽。

要知道这头地火玄龟仅仅只是二阶灵兽而已。

一头二阶灵兽就已经如此强大,那么五阶灵兽一旦长成,它的恐怖威力,可想而知。

可以说横扫七八个罪城,根本不在话下。

孟守、孟九眼神火热了起来,就连魏采青都惊得愣了愣。

地火玄龟一张嘴,那枚赤红色的卵就从它的嘴巴里吐了出来,它已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末了,它深深地看了魏采青最后一眼,嘴巴张了张,似想说话,但终究没能说出口。

魏采青在它永久性的闭眼那一瞬,哭声大起,抱着地火玄龟整个人跪倒在地。

孟守、孟九也是跟着跪下,给地火玄龟三磕头。

地火玄龟为五虎城的护城神兽,多年来一直保护着五虎城的安全。它的身份相当于副城主,它值得让人尊敬。

玄龟一死,众人还未从悲伤中过度,忽然孟缺浑身发抖,在地面上颤动起来。

“冷……好冷……”孟缺神智模糊,阴蝰剧毒入体,让他皮肤都变成了紫黑色。

魏采青这才意识到孟缺的存在,之前她还以为孟缺只是受了伤,这下见他如此,不免震惊:“他是谁?”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孟缺,只见他服装怪异,发型也是怪异,根本就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可孟九和叶子却齐声说道:“他是我七哥。”

孟守亦道:“回采青小姐,这位是孟家堡的七少爷,堡主长子。”

“是他?”魏采青深深地看了孟缺一眼。

她虽没见过他,但他的大名却听说过。如果五虎城不出今天这事,那么明天他们俩就该成为夫妻了。

看着这位未来夫君,魏采青心里滋味莫名。

“他怎么了?”

“七哥……他也是中了阴蝰大蛇的毒。”孟九垂头。

“这……岂非没救了?”魏采青一阵黯然,她这边刚刚死了两个亲人,这下子难道又要死去未来夫君了?

虽然他们二人还没有结合,但是父母之命,乃是不能更改的。婚姻一定,就算没有举行婚礼,关系也能当真了。

“不,七少爷中毒不深,还能救,如今他身体里的毒只浮在表面,如果剧毒钻心入骨,那时才是没得救。”孟守道。

“那要怎么才能救七哥?”孟九疾疾问道。

孟守沉吟半晌,蓦地,目光瞥向那枚火螈蛋,眉头一振,道:“对了,相传火螈能辟万毒,它的蛋一定能解七少爷的毒。”

“火螈的蛋?”孟九目光也扫向那枚火螈蛋。

那可是五虎城复仇的希望啊,一枚五阶灵兽的蛋,将来一旦长成,罪城将无法与之抗衡。同时,它的价值也是无可衡量的。

“不……你们不能打这火螈蛋的主意。”魏采青却明白孟守的意思,她赶紧将蛋护在怀里,道:“这是报仇的希望,这蛋我一定要留着。传说火螈能辟万毒,但并不是说它的蛋能解万毒,你们不能单以一项猜测就毁去这个蛋.”

孟守垂头一叹,孟九也是摇了摇头。他们的确没把握百分之百的在服用火螈蛋之后,孟缺会完好如初。

那一枚火螈的蛋,来做实验,这代价实在太高了。

倘若成功倒还好,若是失败……

人死倒是无妨,一头五阶灵兽就这么损掉,多少有点暴殄天物的意味。

正因如此,孟守、孟九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那火螈蛋不属于他们,即便属于他们,他们也得郑重对待。

“七哥……七哥你怎么了?”叶子哭了,一头扑到孟缺怀里,想要给他温暖。

但孟缺仍在发抖。

“守叔……我们该怎么办?除了火螈蛋,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七哥真的就要这么陨落?”孟九神色哀伤。

孟守沉重地闭上了眼,道:“老朽对不住堡主啊……除此之外,我真想不到其他什么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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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血脉融合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孟缺的身体越来越冷。叶子哭得眼睛都红肿了。

孟守、孟九皆是心情难过,魏采青也是表情凝重。如今摆在面前的,就好像是鱼跟熊掌,不能兼得之物。

而且这鱼跟熊掌,并不是单项选择题,而且还是个风险题。

如果火螈的蛋真的能够救孟缺,那么还算好说。可火螈能辟万毒,并不代表它的蛋也能解万毒。

这枚火螈的蛋,是五虎城的希望,报仇的底牌,不得轻易毁去。

“对不起了。”魏采青看着脸色都变成绿色了的孟缺,不忍心地叹了一口气。

孟守来到叶子身边,摸了摸她的头,道:“叶子,别哭了。”

叶子一抬头,眼睛红肿,泪汪汪:“守叔……七哥他……他真的不能好过来吗?”

孟守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来,把了一下孟缺的脉,忽然间他脸色大变,再次把脉,眼神满是惊恐,随即又去探孟缺的鼻息,竟是发现孟缺早已经没了脉象,更是连呼吸都没有了。

“去世了……七少爷去世了。”

“什么?”孟九听到这个噩耗,浑身猛地一震。

孟守深深地皱眉,蓦然跪倒在地,向长天喊道:“我孟守对不起孟家列祖列宗,没能照顾好七少爷,我无能我该死……”

听到孟缺死讯,叶子突然两眼一翻便是昏了过去。

孟九也跑到孟缺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实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气了。

“嗷~~”

遥远的罪城方向,忽然阴蝰大蛇引颈嘶吼,叫出沙哑的吼声。

魏采青脸色大变,道:“走吧,阴蝰大蛇说不定已经发现我们的行踪,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才行。”

孟守迅速镇定下来,道:“采青小姐,我们下一步去什么地方?”

魏采青道:“五虎城一灭,我们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霸天宫。五虎城是霸天宫的附属实力,我们若以我父亲名义去投靠,说不定他们会收留我们的。”

孟守想了一下,似乎也只有如此了。也只有去到了霸天宫,罪城的人才不敢肆无忌惮地追去。

“那七哥怎么办?”孟九红着眼睛,此刻他恨不得杀回罪城。即便是以卵击石,他亦想以自己之力为七哥出气。

魏采青道:“就此埋了吧,只要等待火螈兽出世,我们早晚会回来给他报仇的。”

“嗷~~”

又是一声长吼,似乎这一声比起上一声,距离又要更近了一些。

魏采青催促道:“快,再晚的话就来不及了。”

孟守终于也是一点头:“就此埋了吧,趁着叶子未醒,我们得赶紧带着她一起走。”

孟九迟疑了一下,终究是没有第二选择,只能选择挖了个坑将孟缺的尸体放了下去。

埋葬完毕,大家对着孟缺的坟磕了几个头,然后迅速地向着霸天宫的位置进发。

半个时辰后,一条庞大的阴蝰大蛇,领着罪城的人追到所罗门沙漠。

蛇的信子能嗅到空气中的特殊热量因子,它这一路追逐而来,大老远地就看到了地火玄龟庞大的尸体。

罪城城主罗三通就站在阴蝰大蛇的脑袋顶上,顿时冷笑道:“找到了,那只死乌龟果然已经死了。”

一群人来到地火玄龟的身边,虽然他们没能追到魏采青几人,但这地火玄龟的尸首似乎更让他们在意。

“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一队人继续去四周搜索魏采青等人的下落,另一对人把这地火玄龟给我拖回罪城去。这地火玄龟的血肉可是大补之物。”罗三通吩咐了一句之后,自己亲率人马向着茫茫沙漠搜索而去。

“是。”三十多号人立即分成两部分,其中十人跟着罗三通搜罗而去。另外二十号人,则用沙漠黄拖着地火玄龟的尸体,往罪城方向而回。

数个时辰后,天色破晓。

广袤沙漠迎来了第一缕阳光。

就在那冰冷的黄沙下面,孟缺的尸体也慢慢地吸收着阳光的热量,开始由冷变热。

他的心脏停止很久,差点就要忘记跳动了。可是他的血脉当中毕竟有一部分炙蛇之血。炙蛇乃奇毒之物,它的毒不会比阴蝰大蛇弱。

所以,在他心脏停止的这段时间里,炙蛇的血脉正在释放出一种解毒因子。这个过程很漫长。

而同一时间,九大神兽在孟缺的左手掌心当中也觉察到了孟缺的险境。

于是麒麟召唤其他八兽,对它们说了孟缺的处境。睚眦最先施法,通过自身的治愈功能放出一缕绿色的光芒,顺着孟缺的血脉逆流而动。

麒麟道:“兄弟们,如今我们都在孟缺的身体之内,这上界有种奇怪的规则,导致我们不能从他身体里自由出入,这就表示他一旦死了,我们也会被永久的封印。所以,为了大家的自由,希望大家配合我,大家都献出一滴精血输入他的血脉。”

其他八兽都没意见,区区一滴精血换取自由,这很划算。

于是,九滴色彩各异的精血从九大神兽的身体内飞出,钻进了孟缺的血脉。

这一霎那间,孟缺的身体仿佛飘出了一道彩虹,旋即,那停止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第一时间,孟缺四肢抽搐,大地随着他的抽搐而震动。这般动静,跟麒麟的莽牛劲十分相似。

旋即,一圈圈幽梦般的光圈散发在他身边,倘若有人见到,一定会立即陷入无边无际的噩梦之中。

这正是神兽饕餮的梦魇神通!

接着,孟缺自身发出一团绿光,那绿光飞快地治愈着身体表面各种伤痕。这,乃睚眦的能力。

再接下来,他的双手指甲陡然增长,如虎狼一般,这也正像似了狴犴之爪。

再接着,蚣蝮、嘲风、赑屃、狻猊、貔貅,九大神兽的神通全部在他身上闪现。

这并非是九大神兽在施法,而是自从九大神兽的精血进入了孟缺的血脉之后,一种融合后的自发表现。

如果这一刻孟缺是清醒的,那么他会惊恐地发现,原来孟氏族人最强悍的并不是《虚灵三镜》而是血脉融合。

孟氏家族的人,血脉能够跟所有不属于自己的异形血脉融合。

而当初的天机老人,他亦能融合各种血液,指不定,他也是一位跟孟氏有着血缘关系的后裔。

死后的孟缺融合九大神兽之血,引发天地异相。

陡然之间,天地电闪雷鸣,一个狂雷轰炸,刺进黄沙。

旋即,一道人影从地下一个筋斗翻了出来。

当他双脚踏地,整个大地都为之颤动。

罪城。

这一瞬间,大家都面色大变:“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地震了也似?”

“好奇怪,所罗门沙漠那边,电闪雷鸣,这是出什么事了?”

群人议论纷纷,猜测各异。

而罗三通这边,他带着人追出了几十里,蓦然回首,瞧见所罗门沙漠之中的异象,也觉吃惊:“奇怪,这是发生何事了?”

立即唤人来:“你去异象发生之处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一名身穿盔甲之人应了一声,骑着沙漠黄立即向着异象发生的地点奔去。

同一时间,罪城之外的某条商路上。一个老者带着两名年轻人骑着沙漠黄,迤逦而行。

他们正是孟缺初次降临这个世界所遇到的那爷孙三人,这一次,他们是做成了一项生意,正准备回程。

忽然间瞧见所罗门沙漠当中异象横生,两个年轻人立即呼道:“爷爷你快看,所罗门沙漠那是怎么了?”

老者虚眯着苍老的眼,远远注视着那天地异象,忽然深吸了一口气,道:“天有异象则天变,人有异象则局变。这般景象,老夫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所见……只是不知道这是天之异象,还是人之异象。”

两位年轻人惊诧:“有什么区别吗,爷爷?”

老者缓缓而声音沉重地道:“当然有区别,若是天之异象,则说明会变天,沙漠中天气诡异,倒是正常。可若是人之异象,恐怕这个世界都要变了。”

第三十九章 人之异象

所罗门沙漠中心,孟缺整个人就像是泡沫一样漂浮了起来,横在虚空当中。

然后他身体周围,九大神兽的虚影慢慢地浮现。

最终,九大神兽的虚影一个个的爆开,然后孟缺从虚空当中落下,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得十分剧烈。

他霍然睁开双眼,再一次重见这个世界的光明。

只见他的身体忽然七色变化,先由赤红变为橙黄,然后由橙黄变为金黄,再由金黄变为墨绿……

七色变幻,若似彩虹。

一阵咔嚓咔嚓的细响,只有孟缺自己一个人听得到,那是他的全身骨骼在分离、重组。

“这是什么情况?”

骨骼分离、重组,并没有让他感觉丝毫不适,反而感觉很舒服。

传说慕容氏家族的《巨灵神功》,练到最后,乃是身体呈现紫色,且有通天之能。难到说,自己忽然之间,就达到了《巨灵神功》最后一重?

当骨骼重组完毕,孟缺的身体周围忽然再次出现变化,开始有一个个佛道虚影出现。

最初是一个,然后一个个的叠加。

它们变化着各种姿势,孟缺稍微一认,便就认了出来:“龙雀相?青龙相?霸王相?”

是三十二身相无疑!

佛道虚影,三十二僧,变出三十二种不同姿态。每中姿态都是一种攻击相术。

孟缺骇然:“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之间,《巨灵神功》和《大金刚神力》瞬间被我全部领悟?”

这次清醒过来,孟缺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冷静下来,略一想,他想起了自己所记的的最后一幕是跟叶子他们进入了地下皇陵。之后的,就再也记不起来了。

可是此刻呢?

茫茫沙漠,只有自己一个人,叶子呢?孟九呢?魏采青呢?

连那只地火玄龟都不见了,莫不是他们丢下了我?

正思索间,远处某个方向,一头沙漠黄狂奔而至。一人骑在它的身上,手持一柄月牙弯刀。

大老远,他亦看到了站在沙漠中央的孟缺。

“是他?”此人一惊,有点难以置信。在五虎城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到孟缺中了阴蝰大蛇的毒,怎么可能还活得了?

本想着发送信号给罗三通城主,但转念想想,孟缺既已经中毒,自己又何必畏惧他?

只要自己拿下他,岂不立功一件?

如此一想,此人开心一笑,扬起弯刀,抽着鞭子就向孟缺冲去。

孟缺感悟浑身汹涌磅礴的力量,这股力量的充斥,让自己不发泄则不痛快。

一瞧远处有人持着弯刀向自己冲来,辨认他身上的衣服,似乎是罪城之人。

孟缺当即是气不打一处来,“罪城狗贼,居然敢出现在我眼前?”

怒气一勃发,孟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隔着数百米也挥出一掌,此刻他体内力量太庞大了,庞大到就像是几百座火山,要一起爆炸一般。

这隔了几百米距离的隔空一掌,拍击而出,一道金色手印虚空呈现。

霎时间,风云变色,整片天空都被映照成了金色。

“佛手印?”

孟缺这随便发了一掌,竟兀自演化成了佛手印之术。

隔着数百米,那名罪城之人连同沙漠黄一起被佛手印击中,砰然一声爆碎,化成了粉末。

孟缺大吃一惊,茫然地看着自己双手:“我何时变得这么强了。”

论佛手印的威力,孟缺是不及大猩猩的。可是刚才这一招发出,威力明显要比大猩猩强太多了。

他一阵疑惑,蓦地想道:“既然《大金刚神力》在我手上,随随便便都有如此威力,那干脆也试试看《巨灵神功》到底有多强。”

一念及此,他低喝一声:“巨灵显圣!”

然后整个人瞬间变得高大、魁梧。猛增十数米,变成了一个缩小版的巨灵神。

孟缺整个人变得十米多高,瞬间看到不一般的天下,“好像还能继续变大!”

一运龙血之力,他果然再次变大,这一次爆增两次,有三十来米高。

这一下,当真是变成巨灵显圣了!

“爽快!”

巨灵状态的他,随便一跺脚,大地猛地一震。

“收功!”

一声收功,他巨大的身体光华爆开,眨眼间就恢复了本来模样。

体内丹田中流淌的龙血之力,狂暴肆虐。再也不受这上界的空间压制,变得非常活跃。

孟缺仔细观察,忽然发现这些龙血之力似乎并不属于自己,自己以前的那部分力量依然是被压制着的。而这股新的力量好像是刚刚催生出来并没多久。

正疑惑间,手心处的麒麟忽然传声道:“感觉如何?”

“非常好。”孟缺一口回道,然后疑惑地问起自己为何会有这般变化。

麒麟便将九大神兽联手鲜血给他的事说了出来,孟缺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你们九个集合的力量,果然强大。”

麒麟道:“不,这力量还远远不够,这上界的空间规则依旧在压制我们九个,你的力量还需要变强,只有再次进一步的变强,我们九个才有可能离开你的手掌。”

“好,我会进一步变强的。”孟缺紧握双拳,这一刻畅快淋漓。猛地回首,望着罪城方向,“罗三通,老子这就找你先算算账。”

第四十章 火龙气焰

一本被鲜血染红的册子,被孟缺从身上拿了出来,摆在黄沙上,一页页的翻开。

这正是五虎城城主魏明远临死之前,送给他的《烈阳真气》。翻阅了一遍,孟缺得知道此功法分九层。

每一段的关键处,都有小文字进行注释。所以,孟缺领悟起来也算轻松。

当看到第五页,有一行小字注释道:“因天资所限,吾亦只能练到五层而止……”

自此以后,再无注释。

孟缺细细地从第一页开始领悟,因为有注释的关系,他领悟得非常之快。随着他的手指一舞一动,体内的龙血之力跟着运转,渐渐地他身体表面涌现出一层火红颜色的炎光。

第一层,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完全领悟。似乎自从自己得到了新的力量之后,无论练什么都是水到渠成。

第一层练成之后,第二层紧接着也修炼成功。

孟缺微感诧异,同时也十分惊喜。

就这样继续修炼着,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左右,他将《烈阳真气》翻到了最后一页。

只见最后一页写着——“火龙气焰!”四个大字,整页纸只有图,没有字,另附一张人体经脉图。

孟缺目光飞快地在图画上扫描了两圈,原本在常人看起来晦涩难懂的东西,在他看来,竟然是分明不已。

照着图纸说明,他的右手瞬间聚集一团火红色的炎热能量。

须臾之间,那团炎热能量之中,似乎出现了一条赤红色会游动的小蛇。

孟缺大惊,注视一看,只见那小蛇的头上长着角,却不是蛇,而是龙。

“火龙气焰?这招是《烈阳真气》的最后一招,究竟有多强?”

他将手中能量蓄积至满,然后对着那茫茫沙漠霍然一掌轰出——

“嘭”

霎时间,黄沙飞舞,漫盖了整片天际。赤红色的火焰肆虐狂烧,一条炎龙嘶吼着摇头摆尾撕裂苍穹。

滚滚黄沙如卷起了一阵沙尘暴,孟缺赶紧躲避而开,待到黄沙阵阵落下,他抖了抖身上的沙子。然后再看向自己摧毁之处,竟见那里出现了一个深约几百丈的巨坑。

“竟……竟然威力如此强大。”

孟缺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也不知道是此刻自己本身的力量就如此强大,还是根本就是火龙气焰恐怖绝伦。

收起《烈阳真气》秘籍,孟缺朝天叹道:“魏城主,我孟缺不负你望,《烈阳真气》已然练成。你在天之灵且看着吧,罪城罗三通我这就去取他人头。”

话一落音,孟缺朝着罪城方向便就疾驰而去。速如闪电,身影划过,在漫漫黄沙区域留下一道醒目刺眼的红痕……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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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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