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雀斗 - xp1024.com
《龙雀斗》


新书推荐

书名:月微澜

书名:1158825

作者:云兮晨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

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去。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

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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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失落的记忆,她将面对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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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逆向传承》

(书号:1092082)

作者:龙吉公主

堪称四不全书的小混混,性情柔中带刚的小皇帝

因母亲有奇妙的关联而宿命地相逢

明争暗斗的后宫,风起云涌的朝堂,藏龙卧虎的江湖

四十年前突现中原的仙女羽衣暗喻历史的方向

四十年后重现东海的鲛人神丹暗藏时空的机密

是同甘共苦,还是鸟尽弓藏

较长,较复杂,较难理解

讨论人性,讨论态度,讨论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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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金枝招展

书号:1154854

作者:纱舞

女扮男装的太子,奉旨逃婚,啊不,是出宫办事,在江南旖ni之地,遇见了他。从此,她对自己对人生,都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

遇见了他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那不叫自恋,而是自怜;

遇见了他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那不叫淡定,而是正常;

遇见了他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那不叫睿智,而是幸运……

他对镜贴花黄,感叹道:美丽真是一种罪。

她扶额叹息:遇上你才是我的罪。

他搂住她,轻声耳语:那么,我把美丽的罪名让你,从今天起,你所有的罪,由我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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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书名:《权术天下》

作者:江渚客

书号:1072381

朝堂之上,既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君王、后宫、权臣、藩王、宦官,

今天的朋友,明天的敌人,

纵横捭阖以谋求天下至高的权力。

风云莫测,机关算尽,谁能笑到最后?

谁在最高处起舞?

回首人寰,又有几番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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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号1163300书名:宫心为上作者:粉笔琴类型:宫斗

连接:http:///book/

她是黑还是白?身为棋,谁是主?

他是生还是杀?身为主,棋何落?

皇宫是棋盘,谁为谁在争斗?落子不悔。

心思是棋谱,谁为谁在伤魂?执云无声。

惊波暗战,她只为上!

宫心谋算,皆为权欲!

一朝醒悟,比心斗智只为他。

落月回首,魂牵梦绕原是她。

他和她,她和他。

缤纷花落处,情何归?

道歉条

实在不好意思,本来说过的6号更新,可是昨晚码完一章以后不满意,又推dao了重写,今天又忙着收拾东西,和老师和同学合影道别,又拖到了这会儿,真是对不住大家了

最近事情太多太杂,几乎就没有时间码字

今天终于办完了离校手续,明天连电脑都要封起来运走了

要不大家还是等到15号以后再看吧,13号到单位报到,争取15号前就能恢复更新

就要实现从学生到打工仔的跨越了,好紧张啊

道歉与解释$恢复更新声明

《龙雀斗》断更很久了,我知道,亲们大概在心情好的时候,看到遥遥无下文的时候,顺口骂长安一句:TJ不得永生。倘若是心情不好的时候,那怕是立刻顺手换上另一本书,连骂都懒得骂了。

其实,长安心里也着急,儿子和女儿的婚事谈到一半,上不去下不来的,心里也憋屈。更何况想到,辜负了亲们的期待,真是无颜以对啊。

尽管如此,还是要厚着脸皮,顶着锅盖跟大家解释一下,断更的原因

大家知道,长安4月份结束了学校的生活,正式走上了工作岗位。然而不幸的是,由于先前的懵懂无知,所选的行业居然是以加班著称的,而所进入的公司,更是业界已加班著称的,更可悲的是,由于试用期未满,迟迟不让电脑上网(我今天终于可以上来透风啦~~回归网络的感觉真好啊)。

我跟大家说一下我的作息时间:

早上9点:起床上班

中午12点:吃饭

中午1点:上班

晚上6点:吃饭

晚上7点:继续上班

晚上10点半:下班

晚上11点:到家

不仅如此,还常常加班到凌晨1-2点钟,回到家的时候,累的骨头架都快散了,更不要说继续码字了。

这样说不是为TJ找个借口,只是想说,《龙雀斗》不能再像长安的第一本书《一帘妖梦》那样更新快了。

我初步的打算是,每天晚上11点回到家后,洗漱半个小时,酝酿半个小时,12点开始码字,看状况,码到凌晨1-2点收工。这样的话,大概2天左右能更3000字。

经过这几天的初步尝试

当然,要是加班到凌晨,我也只好小命要紧,抓紧睡觉了,还请大家谅解

总之呢,《龙雀斗》从今天开始恢复更新,具体什么样的速度不敢保证,要看公司的仁慈程度而定。但是我保证,《龙雀斗》绝对不会TJ,我将尽可能地努力去完成这本书

最后,谢谢大家对《龙雀斗》的支持和关注,更谢谢大家对我的体谅和包容

谢谢

临近完结

亲们,《龙雀斗》即将完结了,根据我这乌龟一般的速度,大约会在四月底五月初完结。

事先预定的是两种结局,杯具版和大团圆版,不知道大家更喜欢哪种的?

另外,完结后,可能会有几篇番外陆续更出,对正文中没有的情节、希望在番外中补充出来的,也请告诉我。

感谢大家这一年多来,对《龙雀斗》的关心和支持,多谢了

完结啦~~完结啦~~~

恩恩,终于完结啦,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实在是不容易的完结啊,拖了这么久

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大家对长安的不离不弃,恩恩,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我~~~~

我看龙雀斗——BY,yunnanhuyu

好久没看到这么轻松,这么让我欲罢不能的穿越文了!小迷糊,有个性的现代小女生大战腹黑闷骚的古代美男!长安的第一章就让我狂笑不已!神仙说:我看你还是穿越吧!天哪!在现代想要个多金美男竟然比穿越还难!接下来的几章马上证明了为啥我们都爱看穿越小说,为啥我们都想穿越,因为不管你怎么穿,穿到哪里,哪怕是穿到死人堆里,你随手都可以捡个王爷而且还是大美男!但这时现代女的悲哀出现了,在现代长得好看的男人要么名草有主了,要么都断袖了,哪里会轮得到咱们!所以男主被误会了!所以男主注定被虐啊!可女主玲珑小迷糊绝对不丢咱们现代悍女的本色,该吃美男豆腐就吃豆腐,该狗腿就狗腿,该个性时就个性,这臭屁王爷哪见过这样的女主,在女主的恶搞中沦陷了!当集美貌,权势,智慧于一身的男主想要拿下女主时,男配华丽丽登场了!唉!我都觉得我BT了!怎么就那么喜欢看长安虐男主,让男主不停的闹心,伤神又欲罢不能!不过男主调戏小玲珑,成功上垒拿下初吻时,偶们看的还是很受用的!虽然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但偶不怕,长安拿起屠刀吧!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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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喜欢看我虐小轩轩啊。保证不负众望,把妖孽轩虐的很惨很惨

穿越语录—by,yunnanhuyu

穿越语录:

我又何尝不知道钱可以买房子但买不到家,能买到婚姻但买不到爱,可以买到沙漏但买不到光yīn,钱不是一切,反而是痛苦的根源,对吧?!?那么请把你的钱交给我,让我一个人承担这巨大的痛苦吧!

现下流行的旅游原则:上车睡觉,下车拉尿,到个地方就拍照。

男人会用10块钱买价值5块钱的他需要的东西,而女人会用5块钱买价值10块钱她不用的东西。女人果然是冲动消费型的购物群,对社会的经济发展起着不可磨灭的推动作用。

金钱不能买到一切,但是可以收买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但是可以减少人口。

挡我者,死;逆我者,亡;挡我逆我比我强者,立即上升为偶像。

“每个女人都是为爱而落入人间的仙女,她们来到人间,便再也回不去天上了,所以每个女人都应该值得男人好好的珍惜。”你也是天使,不过降落的时候不小心脸先着地了,回不去天上是因为体重的原因。节哀顺变,顺应天意吧!阿门~

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没文化!不打她,不骂她,要用感情折磨她!这才是调戏女生的至高境界。你的调戏品位还有待提高!

女人报复男人最好的办法是给他做妻子,女人报答男人最好的办法是做他的情人。

被一个人爱精力富裕!被两个人爱游刃有余!被三个人爱长叹短嘘!被四个人爱天天当驴!被五个人爱必死结局!

跳楼指南:如果你要痛快一点请到9楼,如果你还想喘口气请到8楼,如果你还想挣扎的话请到7楼,如果你还想留遗言请到6楼,如果你只是想残废请到5楼,如果你只是想住院请到4楼,如果你纯粹想吓人请到3楼,如果你只有跳一下的兴趣的话请到2楼,如果你是想看热闹请到1楼服务台登记。

人不能总是满于现状,有钱不去挣是笨人,挣了钱不去花是傻人,人家给你钱就拿着是弱人,又想挣钱又想花钱又想拿钱,是女人

穿越里看到吐的句子:

“XXX,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XXX,你给我醒来。我命令你立刻给我睁开眼睛,听到了没有”

“还喜欢你看到的吗”h前男主好爱说这句

“该死的,难道你不知道我爱你吗?”然后就使劲的晃女主,

“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你点的火你负责灭!”然后HHHHH……

“给你讲一个故事,要听吗?……从前有一个小男孩,blablabla”

“我恨妳”“得不到妳的爱,我情愿妳恨我”

撞到误会的场面时总是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重复喊N遍,就是不奔主题,把我急得!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他一早已经死了几十次”

做饭or准备吃饭的时候,男主都会冒出来说:“我想先吃你or我比较想吃你”

低咒“该死”

紧紧的抱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眼里闪过一丝玩味or露出玩味的笑

接着又对上了XXX的眼睛,心跳竟一下子漏了半拍or好几拍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一丝了然、一丝无奈、一丝……女主总是能从男主眼睛里看到很多东西

我胡乱尖叫着,身体向后跌去,我闭上眼睛,等待着预期而至的疼痛……然而,等待着我的使一个温暖的怀抱……有力的心跳……

我猜得到这开头,可是我猜不到这结果。或者我知道别人的结局,却唯独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历史穿里常见)

感觉他轻轻抱住了我,我挣扎起来,他柔声道:“别动,只一会儿,好么?只一小会儿。”

“XX(某女)真的很美啊!”XXX(男主)听了,却是淡淡一笑,低头嗅了嗅她长发上那淡淡的栀子花香,说一句:“不及某人。”

拥有五颜六色瞳孔的男配们,总是被世人称作妖孽、妖精,被亲人遗弃或被他人唾弃,一定是女主第一个说“你的眼睛很漂亮”,就这一句,征服了对方的心……

女主往往都能救到一个溺水之人,然后人工呼吸,还要让被救美男醒来的瞬间恰好唇唇相贴,

XXX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or像一个精致的SD娃娃~~~

不卑不亢,既不惊艳也不畏惧的直视美男权贵的眼睛,往往让美男N配“心中一荡”,印象特别深刻。

大部分女主(小白女主除外)遇到绑架等情况下都会这样,“你若愿意告诉我,自然就会说了。若是不愿意,我问你也没用。”

============================

跟着补几句:

某男:你到底有没爱过我?

某女:以前爱过,现在不爱了。

某男:我不信我不信不信不信不信~~~~跟着可以唱rap了

~~

女主角女扮男装,英勇机智的男主角对着女主角突然就迟钝了,死活分辨不出雌雄,通常还要说一句"这位兄台好面善啊""我从没有见过你这么俊秀的相公"

~~

不管什么角度跌倒,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嘴唇都能碰到一起。这个《龙雀》里面有,还记得小轩轩怎么拿下小易同学初吻的么?

~~

如果女主角听到什么噩耗,不管她手里端的什么,一定会啪啦一声掉在地上,如果是个妇人,就一定会眼一翻,,然后晕倒,旁边的人马上冲到她旁边:"妈/太太/伯母,你怎么样了?",如果是男人,那大多就是心脏病/哮喘了

~~~

男主和女配抱在一起,女主见到狂奔,男主追到,解释,女的不信,男的手上头顶说,如果我说的有半句虚假就……到这女主肯定,一个手指,放在男嘴上说,不要不要,我相信,每个看到这个场面就想死

~~~

每次昏迷醒来的第一句话都喊着:水~~~~~水~~~~~~水~~~~~~~

~~~~

男主角摸索着女主角的脸,深情地说:"天啊,我要是少爱你一点就好了。"

~~~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委屈的女人捂着脸)

~~~

"你叫啊!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了!",有**戏时的经典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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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狗血同样适用于电视剧,电影,古代言情,现代言情,武侠,玄幻,奇幻……

总之,只要场景中有人类——如果是科幻,也包括外星人;如果是玄幻,也包括动物植物——更正为,只要场景中有会说话的生物存在,以上狗血就可放之四海而皆准。

狗血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狗血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狗血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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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认真真提意见——baba5

每天都在跟着看这篇文

日日投推荐票

但是

因为最近情节发展的节奏越来越慢了

越来越不满的感觉

一个王爷身边

好吧

只是战场上

但是周围出场人物也太单调了吧

最最期待的腹黑之人

因为陷入莫名的情绪中

变成被黑的人

不满

女主除了每日不小心自我暴露来源

基本就没有惊人之举了

好吧

也不是要所以人都惊人

但是

总会有点除了言辞新颖,思路简单,浮想联翩以外的东西吧

出笨出笨

开始还觉得很逗趣

可老是这样下去就不行了

爱情只有3年的激情期

过了之后要怎么办

长安一定得让她秀秀优点啊

虽然看文是为了轻松

但是

适当的扣人心弦也是很必要的

作者加油!

PS:被某人的鼾声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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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恩。其实你说的这些,我也觉的了。因为开始女主就是个笨小孩,我怕后面让她变聪明了会前后矛盾,所以一直都很犹豫。至于男主,他一直都在装。后面会写篇他的番外来解释。

至于进度,因为发的是存稿,后面的情节已经写好了,我想了想,那就加更好了,每天更的多了,进度就快了^^

个人看法—100515112700961

这篇文我是一口气看下来的,开始时候很激动。很兴奋。到后来很失望,本来不想写评的,想了两天总放不下这篇文,看了我还掉泪了的。最后我后悔看了这篇文,不如不看。特别是结局前部分和结局,都很是失望。分离版的结局,作者说让我们自己想象,但是做为读者希望分别写下男女主角以后的生活感想。作为女性都希望让男主得到了江山却在悔恨中度过,女主当让要走出去啦。幸福版我觉得有点离谱,男主那么一个腹黑的人,为了江山一直在谋划着,最后就这样跑现代去了吗,为了兵权所以宠幸了别的女人,还怀孕了,会什么都没交代丢下一切跑现代去吗?既然男主那么腹黑,完全可以用的别的方法来夺取兵权,非要去让别的女人怀孕吗?一直以来利用女主,可以说是逼不得已,我想问一下,作为现代女性,有几个女人会让老公一直去利用,然后为了某些原因在去让别的女人怀孕,老婆还可以原谅他,然后一起的幸福生活的。作者可以说因为男主是皇帝,是在古代,但关键女主是穿越的,是现代人,现代思想。这么简单,这么轻易就去原谅了。我无法想像。可能我是特别的吧。作者的老公让别的女人怀孕的话作者是可以原谅的,以后还会幸福的生活的。那我只能说佩服,但自己却不能认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一下,说下自己的想法。我一直看小说,很佩服作家,因为不管怎么样,我没能力也没那才华写作。希望作者不要生气,只是说些心里话。其实写的很好,只是最后的地方看了心里一直难受。觉得男主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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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回复:

关于最后的结局,我解释一下吧

宇文轩穿到了现代,但并不表示他为了女主放弃了江山,那家伙是江山美人都要的。他拿着穿越的工具,不停地穿来穿去,在那边处理政事,把握江山,在现代泡MM,溺死温柔乡,这个在番外画未里有含糊的交代

而易玲珑呢,以为宇文轩跟着她来到了现代,放弃了江山,回不去了,觉得是因为自己,让宇文轩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处于良心和责任,当然还有一点点的同情和感动,她决定对宇文轩负责,收留他

这点在番外拜见岳父岳母大人里,同样是含糊的交代

嗯嗯,同样的,如果亲们不满意这个结局,请自行YY修改

一、我看,你还是穿越吧

易玲珑颇有些无助的抚了抚额头,又颇有些幽怨地斜眼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三天了,从她来到这里起,日子已经过去三天了,她搜刮来的各种伤药,不管是内服的还是外敷的,已经全部被她塞进这个男人的嘴里,抹在他xiōng口的刀伤上了,一点也不剩。虽然伤口已经止了血,可是这个男人依然像头死猪似的躺在这里唯一的一张床上,既没有醒来,也没有挂掉,就这么半死不活地睡着,若不是坦露着的xiōng口还有些微微的起伏,她真的以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木屋前任主人留下不要的一张破的到处是洞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兽皮,还有几床捂得又薄又霉一抖一股子怪味的烂棉被,都被她无私地盖在了伤员兄的身上。这座不知道被遗弃了多久的小木屋根本就起不到挡风遮雨的作用,白天太阳出来的时候还好受些,一到了晚上就四处灌风,比刀子还锋利的寒风呼啸着窜进来,放肆地炫耀着它的“冻人”的威力。

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生出了一堆火,可是在这寒气逼人的屋子里并不能起多大的作用,虽说被火光照着的一边身子多少暖和了些,那没被火光映着的另一边身子却愈发地显得冷了。

易玲珑动了动腿,又往火堆跟前凑了凑,将团成一团的身子团的更紧了。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穿越就能享受丫头婆子群星捧月般小心侍奉的千金小姐生活,轮到她易玲珑踩了狗屎撞上大运,终于可以过一把穿越的瘾了,却被送到了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还要她一边打着哆嗦苦苦忍受着寒气侵蚀,一边不停地提醒自己千万不可以睡着,否则就要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寒风吹成冰冻人肉!

易玲珑缩着脖子搓了搓双手,探身从架在火上烧热的水中挑出了一块布巾,拧得半干,满不情愿地挺直了身子,艰难地走到床边,将热乎乎的布巾搁在了床上的伤员兄露在被子外面的xiōng口上。

那里有一道长长的还透着血色的伤口,易玲珑不敢把那霉得变了味的破被子盖在伤口上,又担心伤员兄裸着xiōng口不省人事,会被寒气给冻死,只好这样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不停地用温热的布巾,小心轻柔地擦拭着伤员兄伤口周围的肌肤,以保证他的身体维持在人体正常的温度附近。

唉,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活死人伤员兄霸占了唯一的床,为数不多的御寒物,害得她只能咬紧了牙关苦苦捱着,还要不时地为他擦拭xiōng口一刻也不敢合眼,现在她那颗脑袋呦,没有千斤重也有百斤重了。最重要的是,她受的这些苦这些累值得么?就算伤员兄不会被冻死,最后也有很大可能,甚至是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回天无力或者伤口感染无药可医死掉的。那她像现在这样跟个傻瓜似的做着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岂不是白费力无用功?

可是要让她将一个还没有死掉的人拖下床扔到寒风瑟瑟的屋子外面,易玲珑自认为她还没能修炼到那样狠心冷血的境界。就是叫她眼睁睁看着伤员兄人事不省而不管,拍拍屁股走掉,她也做不到。谁让她从小就受到雷锋叔叔伟大精神的强烈熏陶,不敢见死不救呢?

救?她一个一无是处又人生地不熟的弱女子,有本事救人么?易玲珑感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舍己为人还是明哲保身的选择题上。不有自主地想要再一次发自肺腑地亲切问候让她陷入如此狼狈境地的罪魁祸首。

三天前的晚上,她,易玲珑,一个怀揣着无比的热情,刚刚参加工作投入到祖国的建设工作中的大好单身女青年,吃饱了晚饭没事干,一个人跑到小区里的林荫道上散步消食,结果意外地遇上了一个造型奇特不类常人的异士。

那名异士,酒糟鼻香肠嘴眯缝眼,留着一大把雪白雪白的长胡子,脑门却溜光溜光的,身上穿着浅灰色的棉布宽袍,一手托着个紫黑色阔口木盆,一手攥着一串发着淡淡紫光的念珠,怎么看怎么像是从《白蛇传》剧组中偷跑出来的法海老和尚。

更奇怪的是,法海大师他老人家见了易玲珑,居然颇为灿烂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打起了畿语:“这位施主,你为何冲老衲微微一笑?”

我冲你笑?大和尚你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明明是你大和尚动了凡心,见到本姑娘生的美妙,冲着我笑的好不好?易玲珑暗自翻了个白眼,嘀咕道。

不过她易玲珑何等人也,就是冷不丁地碰见一尺来长的大老鼠从她脚背上飞速窜过,也要等过上足足十秒钟以后才会“啊”地一声惊呼出来,又岂会被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老和尚吓住?

易玲珑也学着老和尚的样子夸张的咧了咧嘴角,自作聪明地答道:“非耶非耶,佛说万法惟心造,诸相由心生,大师看到我笑冲大师笑,其实是大师在笑才对。”

“噢?那施主可知老纳为何而笑?”法海大师脸上一喜,追问道。

为何笑?因为你花痴呗。易玲珑再次腹诽着,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温和无害的笑容,眨了眨眼睛,答道:“我想,是因为我和大师有缘吧。”

“那么,何为缘。”这老和尚一定是属砂锅的,还真是一问到底。

“佛说,万发缘生,皆系缘分。是以有缘既是缘,无缘也是缘。世间万事万物,一切皆是缘。”易玲珑越掰越顺溜,不由得暗自得意自己居然还有这天赋:老和尚,这跟绕口令似的文字游戏,看你蒙是不蒙?

果然,她这一通瞎掰,倒真把法海大师他老人家给说得住了口。听了易玲珑的话,法海大师一双眯成了线的老眼忽然睁得滚圆,又是惊讶又是兴奋,喜不自胜地感慨道:“老纳果然没有看走眼,施主的确是老纳苦苦寻找的有缘之人。敢问施主可有什么心愿没有,老纳曾发宏愿,定会为觅得的有缘人实现了心愿。”

“呵呵,大师真会说笑,你看我像有钱人的样子么?”易玲珑略带歉意地拍了拍身上空空如也的口袋,心想这年头是怎么了,怎么连出家人都用这种灌**汤的方式化缘,“不瞒大师,我那点工资,连月光女神的标准都达不到,是三周光!这给佛祖塑金身的香火钱,大师你还是找别人化去吧。”

“施主误会了。老纳替施主完成心愿,不会收取任何报酬。正如施主自己所说,一切皆是缘。”法海大师笑着答道。

易玲珑觉得法海大师眯缝着眼睛笑容可掬的样子还真有点小时候听的故事里头那神仙老爷爷的感觉,再看看他真诚无比的表情,不由得便有些相信了:“真的任何愿望都可以么?”

“任何愿望都可以。”法海大师自信满满。

我的神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你们遗忘了我易玲珑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记起我来补偿我了么?还是我攒了这么多年的人品一下子爆发了?易玲珑顿时打心眼里涌出了感恩涕零的激动,赶紧一口气喊出在她心中萦绕了多少年的愿望:“大师,我要穿越,我要穿越去泡美男做米虫!!!”

法海大师的表情窒了一窒,忽然沉默了下来不说话。

果然,还是不可能么。易玲珑心头闪过一丝失望,就是说么,穿越去泡美男这种事,比灰姑娘遇上白马王子的童话发生的概率还小,怎么可能就让她撞到呢。

无奈地叹了口气,易玲珑重新振作了精神,决定换一个较为容易实现的愿望:“那个,大师,要不,我重新说一个愿望?呃,我也老大不小到了适婚年龄了,不然大师你就求佛祖赐我一个貌似潘安才比诸葛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不风liu一树梨花压海棠年少多金富可敌国文武全才帅得一塌糊涂迷死人不偿命对我专一痴情的稀里哗啦非我不娶被无数少女奉为梦中情人令无数少妇疯狂尖叫安心为他赴汤蹈火集英俊与智慧于一体的宇宙超级霹雳无敌大大大帅哥,嫁了吧。”易玲珑越说越快,居然将那一大串的定语一口气不打拌地说了出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没被憋死,还好,还好她从小肺活量就很大,此时正好发挥了优势。

法海大师一瞬不瞬地听她说完,又是久久没有作声。易玲珑也屏住呼吸不敢言语,怀揣着十万个小心和二十万个期待等待着大师的回答。

“噢……是这样啊……”等了良久,法海大师终于开口了。易玲珑赶紧支起耳朵擦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法海大师的嘴巴等着下文。谁知法海大师说完了这句,又闭上了眼睛入了定,这一入定又是叫她等了好一会。

不会吧,连这个愿望也不行么?那他还发什么宏愿许什么诺言啊。易玲珑咽了口唾沫,苦巴巴的看着大师,使劲地眨巴了又扎巴她那一双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极力想用她自以为亮晶晶闪光光无辜又无害的纯真眼神说服法海大师同意满足她的愿望。

良久,大师终于睁开了眼睛开了金口,说道:“我看,你还是穿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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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坑大吉~~~开坑大吉~~~

这次13我要尝试写小白文喽,多支持呢~~~

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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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

说穿越,就穿越。

只听法海大师的低咏了一声佛号,手中握着的那串紫水晶佛珠陡地亮了几亮,易玲珑还在兀自纳闷着这老和尚怎么说开始就开始,也不容人家准备准备带些穿越的必需品,比如DV机啦电池啦,维生素啦口香糖啦,云南白药创可贴啦,还有巾巾啦套套啦之类的东东,就稀里糊涂地开始了她梦寐以求的穿越之旅。

亏了她反应机敏,在意识开始涣散之前居然还记得高喊了一句:“啊,那个,大师,我要灵魂穿啦,我要去做美女啦……”

就这样,易玲珑被刚刚见面不到十分钟的古怪和尚一声佛号送到了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重新恢复了意识之后,易玲珑按照她想当然的经验,直挺挺地躺着不动,紧闭了双眼,尽量柔弱又娇媚地发出了那么一声婴宁,苦苦期盼着意料中的丫环或者父母,当然更好是美男们喜出望外的惊呼声,然后拉了她起来,落入某个厚实而炙热,响着咚咚心跳声的美男怀抱。

谁知却苦等不来。

易玲珑只好自己睁开眼睛站了起来,颇为幽怨地扫视了一下她穿越过来的环境,然后……

大呼上当,深悔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居然敢把“天上不会掉馅饼”这句至理名言忘得一干二净。

十秒钟后,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的易玲珑才终于成功了喊出了她穿越过来以后第一句话:“啊~~~救命~~~”

想起三天前那恐怖的一幕,易玲珑顿觉后背爬上了一溜的冷汗,被风一吹,禁不住又抖起了身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她易玲珑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永远,都不想再看到那样的场面!

满眼的血色,一地的死人,断胳膊断腿扔得到处都是,旗帜马匹躺得横七竖八,偌大一处空地,除了偶尔飞来觅食的老鸹呱呱声,再无一点正常点的声音来回应她那声歇斯底里的呼喊。

敢情她竟然被那个杀千刀的骗子老和尚送到了古代战场上,而且还是刚刚厮杀完毕,一个能出气的活物也没剩下的战场!

那个骨碌骨碌滚溜到她脚下的球形物体,原来竟是个大睁着双眼的死人脑袋!那团花不溜丢的,原来竟是从死人肚子里流出来的肠子!那堆白花花的,原来竟是,竟是从那半拉脑壳中流出来的死人脑浆!

打住,打住,不能再想起那恐怖的场面,忘了它,赶紧忘了它!易玲珑哽了哽喉咙,努力压制住胃里再一次掀起的翻江倒海般的感觉,又使劲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患上选择性失忆症。

却越发地觉得郁闷,悔的肠子都青了,不住地敲着自己的脑门懊悔道:笨丫头,傻丫头,天天守在电视机前头等着盼着看撒贝宁都白看了?怎么就忘了人家小撒童鞋反复强调的,天上不会掉馅饼,大家要提高警惕谨防上当受骗?你也不想想,那么多善男信女天天上香拜佛的想穿越都没机会,怎么就能让你个连佛脚都没抱过的笨丫头给摊上这等好事?穿越穿越,被人卖了还兴高采烈地替人数钱!人家穿越过去是从软玉温香中醒过来,你穿越过来却是,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骂完了自己,转身触到床上伤员兄裸露的xiōng口已经有些冰了,易玲珑无奈地出了口浊气,

挪步去火堆旁重新热了热布巾,拧干,再挪回来继续擦拭。

唉,要是晚饭没吃那么多,就不用出来散步消食,也就不会遇到那个骗子和尚了。易玲珑叹了口气,手上力道不由得重了两分。

唉,要是不搭理那个骗子和尚,不相信他那天花乱坠的鬼话,就不会被他不负责任地送到这鬼地方受苦受累,备受精神肉体上的双重折磨。易玲珑又叹了口气,手上力道又重了两分。

唉,要是当时就被那场面吓得晕了过去,或许就能又穿越回去了,为什么她扯着嗓门喊了半天也没能如愿地晕倒,反而被自己的叫喊声给吓得不敢再喊了。易玲珑再次叹了口气,手上力道再次重了两分。

唉,怎么以前没发现,她的适应能力抗变化能力就这么强大,喊叫完以后,居然还能冷静下来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然后犹如天外飞来一笔一般,被她想到了可以扒了地上那些死人身上穿的衣服,搜刮些银两物品之类的东西据为己有,等找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再继续她的穿越旅程。于是,扒着扒着,就扒到了眼前这个还没死透的男人身上。

直到现在,易玲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她的一双小手正在这男人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着,冷不丁地听到一声闷哼,顿时吓得她头皮发麻,噌地一下蹦开了老远,还不忘跳着脚摆着手解释道:“我没有吃你豆腐,你诈尸别来找我~~~”

难怪人家都说意外之财贪不得,她易玲珑规规矩矩了二十多年,生平第一次贪图小便宜,就被人给送到这鬼地方来了;生平第二次贪图小便宜,就给自己捡了这么一个拖油瓶!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吊着,吊得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得好好的穿越之旅就这么成了泡影。易玲珑再再次叹了口气,手上力道再再次重了两分。

要不,就再穿回去吧,就当没这回事好了。这地方实在不是人能待得了的。而且,要是她此时又穿回去了,就看不见不知道伤员兄的死活了,那他最后是默默无闻地死掉了还是被别的路过的人给救了,也就跟她易玲珑无关了,那她也就不必受到良心上的谴责了,这样岂不是很好?易玲珑眼神亮了起来,手上力道也跟着轻了两分。

可是……好像她临来的时候,一时太过激动,居然忘了问老和尚,怎样才能再穿越回去了……

刚刚燃起的希望转眼便如肥皂泡泡一样破灭了,易玲珑又是懊悔又是沮丧,心神一分,一下子没控制住力道,她那双还在机械地擦拭着伤员兄xiōng口的手,便狠狠地按在了xiōng上的伤口处。

“嗯……”身下的伤员兄闷哼一声,居然悠悠地醒转过来了,“痛……”

“你醒,醒了哈。”见那伤口又有血色渗了出来,易玲珑忙把一双惹祸的手藏在身后,嘴里敷衍着,心思早飞到了别的地方:要是知道疼能把这家伙弄醒,就该早点下重手才对。

伤员兄望向她的澄清目光中还带着一丝疑惑,显然还没弄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痛苦地皱着眉头,作势便要起来。谁知才刚一用力,xiōng口上的伤口便又流了血出来。

易玲珑见状,忙上前制止了他:“别动别动,好不容易才给你止住了血,再给你挣破了我可没办法了。”扶着伤员兄小心翼翼地躺好,又顺手拿起布巾擦拭起伤口旁的血迹来。

“这里是……”伤员兄平躺着,转了转眼珠打量了一番屋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从前附近村子里的猎人们盖的木屋吧,不过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易玲珑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擦拭着血迹,看到伤口又破裂了,不禁有些心疼,“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了,这可怎么办啊?”

她低着头,眼帘微微下垂,浓密的睫毛在火光的照射下,在眼帘下方投下一圈淡淡的yīn影,叫人一时看不清楚她眼中神色如何。可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轻轻抿着的薄唇,让人一眼就能瞧出了她心中的担忧和为难。伤员兄见易玲珑为他的伤势焦虑,心里一阵感动,问道:“是你救了我?多谢了。”

易玲珑原本正因为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止住血的伤口又再一次破裂开了而心疼不已,就好比如一个人好不容易才粘补好的书页,又被自己一个不小心撕开来一样,有一种前功尽弃的沮丧感。听到伤员兄问她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伤员兄又重复了一遍之后,才猛地晃过神来抬头答道:“啊?啊,没错,是我把你从战场上拖到这里来的。路可不近,你又死沉死沉的,累得我胳膊都快断了,半路上几次都想把你撂下不管,可是又不忍心,怎么说你都还算是活的。”

死沉死沉的?想撂下不管?还算是活的?还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词语形容他,不管是当面还是背地都不敢。这女子怎么能这样子说话?伤员兄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之前因为感动对易玲珑产生的那点好感也消失了。

又想到眼前这女子很有可能只是个不识礼仪散漫惯了的村姑野妇,伤员兄也就不再计较她用词上的不敬,依然和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人?你告诉我,等我伤好了之后一定会答谢你的救命之恩的。”

伤员兄的嗓音低沉柔缓,带着久睡醒来后的倦懒,和多日滴水不进后的沙哑,听起来很是性感魅惑,易玲珑此时才算是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富有磁性的嗓音,就连她那颗具有强抗力的心脏也跟着至少停止跳动了一秒钟。

等她回过神之后,便只听见了伤员兄后面说的那句“等我伤好了之后一定会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刚刚罢工一秒钟的心脏又紧跟着多做了两次功,立马喜滋滋地想到,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从死人堆里救了他,那就是他的恩人,当然可以名正言顺地敲他一大笔喽。嗯,看他的穿着,似乎跟我在战场上见到的其他死尸的衣服样式不大一样,他身上的好像更高级些,看来十有**他是个小头头军官,应该是拿俸禄有些积蓄的。我问他要多少好呢?五十两,还是一百两?要不一百五十两?不会太多吧,怎么说也是我救了他一命的,一百五十两买一条命,不算太贵啦。

易玲珑想到了好事,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只觉得她这几天窝在这破屋子吃苦受罪挨冻也算是值得了,一高兴,抖抖手上的布巾就跳了起来,欢喜道:“真的么?你真的要谢我?你要拿什么给我呢?”

此时她站直了身子,也离开床远了,伤员兄一眼瞅见她身上所穿的衣服,不禁脸色一变,又迅速恢复了正常。皱着眉头呻吟了两声,说道:“啊……我觉得伤口还有些疼,你过来,过来帮我取些伤药出来,就在我腰间藏着,你找一下,我动不了。”

三、伤员兄原来是腹黑男

被那伤员兄好听的声音所蛊惑,易玲珑不疑有它,想也没想就走上前,伸手向伤员兄腰间摸去。

却不料手腕处陡地一紧,顿时就失了全身的力气,手脚发软站立不稳,忍不住痛呼出声,道:“啊……疼……你干吗?”

伤员兄露在床外侧的手死死地扣着易玲珑的手腕,yīn沉着脸,厉声问道:“你一介女流,为什么会穿着我军的衣服?”

易玲珑并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之间她就不能动弹了,所以也并不是很着急命门受制于人。听伤员兄问起,就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黑不溜秋的粗布衣裳,又肥又大又不好看,倒的确像是当兵的穿的。

问她为什么会穿着这样难看的军装?以为她愿意么?被那不负责任的大和尚送过来以后,她就是这幅德行了,她有什么办法?这鬼地方一点人烟也不见,她又找不到别的样式的衣裳换了。易玲珑心里无比地怨念。

可是,到底要怎么跟伤员兄解释呢?总不能实话实说吧,天知道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有没有她那么好,况且眼下他还那么虚弱,要是被这不可思议的真相给吓了一大跳,一口气没缓过来挂掉了,岂不是白白辜负了她的一番辛劳,还害得她没有谢礼可拿。退一步来讲,就算伤员兄想象力跟她易玲珑一样丰富,能够接受她是来自于异时空的超级霹雳无敌天真纯洁活泼可爱美少女的事实,也难保他日后会不会找来一干身披八卦袍手拿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的茅山道士将她当作是借尸还魂的女鬼给枉杀了。

该说什么好呢?不过一刹那间,易玲珑的脑海里就飞进来了无数个借口,又不过是一刹那间中的一刹那间,她又将这无数个借口一一判了死刑。

我的神上帝以及老天爷,赶紧让我想到一个既能被伤员兄接受又能合情合理地解释她为什么会身穿军装出现在战场上从死人堆里救了伤员兄出来的理由吧!易玲珑在她的心里剧场中凄凉地跪地仰头哭诉道。

然而很明显,像她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诚意是根本打动不了神氐们的,就像过去的二十多年一样,她的神上帝以及老天爷再一次无情地弃她于不顾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易玲珑神思缥缈时的表情会让人产生她很无辜很委屈的错觉,还未等她想好借口,伤员兄就又一次开了口,语气已经比刚才缓和了许多:“莫非,你是这附近村子里的穷人,随手捡了几件衣服御寒?”

唉,这个理由不错呀。易玲珑心中一喜,正准备顺坡下驴,赶紧点头称是。

却听伤员兄又接着说道:“……可是我记得,这附近因为战乱早就已经逃得没有人了。”

大哥,你知道这附近已经没人住了还说这样的话,你这不是存心yīn我么!易玲珑一惊,暗自庆幸多亏她有一个肢体动作永远比思绪慢上一拍的好习惯,这才差点没露出马脚来。

“或许,你是别处逃难偶尔路过这里的孤女,因为衣食无靠迫不得已才扒了死难战士的衣物遮体?”伤员兄又替易玲珑想到了一条绝好的理由。

有了上次的经验,易玲珑再接再厉,继续发扬她反应迟钝的优点,傻愣着等待伤员兄的下文。

果然,伤员兄顿了一下,又凉凉地说道:“那就把你之前穿的衣物拿来给我看,证实确实像我说的那样。你总不会之前什么都没穿一路光着身子逃难吧。”

这下子,易玲珑总算明白过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个被她救了的伤员兄居然在赤果果地怀疑她!听听,听听他说的那是什么话!yīn险!卑鄙!无耻!下流!狗咬吕洞宾!真是瞎了眼,竟救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腹黑,太腹黑了!

盛怒之下,索性扭了头不去看腹黑男的嘴脸,懒得再去搭理他。

可是腹黑男却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反而变本加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语气也陡地变得犀利起来:“说,你到底是谁?混在我军之中究竟有何居心?是谁派你来的?又交给了你什么样的任务?说!”

“你凶什么凶!这有什么好说的?我本来就是行伍里的人,当然会穿着当兵的衣服了。”被他捏得痛紧了,易玲珑索性信口胡诌道。

“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撒谎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你一介女流,又怎么会是行伍里的人?”腹黑男根本不信。

“难道就不兴人家女扮男装应征入伍为国效力么?”输人不输阵,他厉害,咱气势比他还凶狠还霸道。

“女扮男装?为何?”腹黑男的手劲有一点点小了。

“因为……因为替父从军呀。”继续胡诌。

“替父从军?”腹黑男的手劲又松了一点。

完了完了,怎么一不留神,顺嘴就把花木兰的事迹当借口给说出来了。易玲珑暗暗叫苦,懊悔万分,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就成了定局,骑虎难下,也只好硬着头皮胡编到底了。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摆出一副委屈伤感的样子,可惜没那情到戏来的功夫,眨巴了半天眼睛也没能挤出半滴眼泪来,只好拿捏着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哽咽悲苦:“常听家父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也懂得有国才有家,国泰才能民安的道理。如今国家有难,狼烟四起,又怎能一味想着自己的死活而不顾国家的安危呢?可是家父老迈,膝下又只有我一个独生女儿,我不忍心看着老父一把年纪还要在疆场上厮杀滚打,又不敢独善其身,所以就,就瞒着父母,偷偷地换了男装投军了。”

“你女扮男装投军,难道这么久就没人瞧出破绽认出你是女的么?明明这么明显……”

“你试试三天三夜熬着不睡觉,看你还有没有精力去假装!平日里我都是粗着嗓门学伤员兄的样子!”易玲珑气赳赳地吼道,都说声厉胆壮,看来还是有点道理的。

说完,又吸了吸鼻子,把头稍稍侧过一点,低垂着眼帘,做出一副思念家中老父慈母又不愿叫别人看出来的坚强姿态。

心里蹦出一个小小的易玲珑,双手合十一脸虔诚跪地祈祷:佛祖啊,菩萨啊,求求你保佑我吧,让他相信让他相信让他相信……

还好,关键时刻小易玲珑还算是求对了神。腹黑男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松开了手:“看不出,你还是个孝女。”

呜呼,腹黑男终于又变身成了伤员兄。

Yes!感谢佛祖英明,感谢菩萨慈悲!小易玲珑在心里高举双手呈V字型一个劲地欢呼跳跃,外面的易玲珑还要强忍着激动把戏份演得十足,摆出委屈受气的样子,甩着手跺着脚蹬蹬蹬走到一边去了,背过身不看伤员兄,抽搭着肩膀对着火堆吸鼻子,任伤员兄怎么叫她也不搭理。

“那个,对不起,是你救了我,我不该对你起疑心……”

怎么道个歉听起来都这么艰涩?没诚意。易玲珑仰了头假装没听见。

“你该知道,两国交战兵不厌诈,我,不得不防……”

这算是在替他自己解释了?切,以为自己算老几啊,不过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军官头头,人家要算计也不会算计到你头上,真是自作多情。易玲珑搓了搓手继续一言不发地烤火。

“我的伤口还在流血,你能过来看看么?”

流血也是你自找的,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在流血。易玲珑跺了跺脚,还是不理。

“你刚才说你三天三夜没有睡觉?是因为……我么?”

不然你以为是因为谁?要不是瞧在你是伤员的份上让你霸着床霸着被子,姑奶奶怎么可能会受这份罪!易玲珑索性蹲下了身子。

“这份情,我会记得。我会报答你的……”

报答!对了,可以看他这个人不顺眼,但是不能看他的谢礼不顺眼!不行不行,不能让他的伤口再流血了,人要是没了,谢礼也就跟着没了。易玲珑挺了挺脊背,慢慢站立起来,徐徐转过了身子,绷着脸斜着眼看着伤员兄,整个一不屑一顾的样子。嗯,就算贪图他的钱财也绝对不能让他瞧了出来。

“没药了。我从死人身上搜到的药全给你用完了。”易玲珑口气冰凉,特意加重了“死人”两个字。

果不其然,她满意地看到床上那人的脸僵了一僵。

“药……你都给我用了什么药?”伤员兄问得很有点小心翼翼。

“什么药?我哪里会知道,那些个纸包瓷瓶上又没有写药名,就算写了我依然是不知道。左右不过是些刀伤药金疮药之类的吧,上战场的兵士身上还能带些什么药啊。”易玲珑有些心虚,药丸都被她塞进了伤员兄的嘴里,药粉都被她撒在了伤员兄的伤口上,这用法,应该没错吧……

伤员兄的脸又僵了几分。这女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到底有没有脑子?她知不知道为了防止在战场上失手被敌人俘虏受辱,有点地位的将领们在出征时通常都会随身带着必要时候用来殉国的毒药?她居然不分清红皂白,把死尸身上得来的药全给他用了?

幸好,幸好他福大命大,这次带出来的那一小队兵士中没一个人有未雨绸缪的不良习惯,更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事先并没有想到此次出来勘探地形,竟会意外地遭遇到敌军的主力部队,所以也就没有一个人带了毒药在身上。至于敌军,那蛮夷之地的人,哪里会有士可杀不可辱的高尚气节,又怎么会带了毒药准备随时殉国呢?

万幸万幸,真真是老天保佑。否则的话,可怜他一世英名,最后却连自己究竟是被谁害死的都不知道,就要到地府去报道了。

男子在心中默默庆幸了一回,说道:“我,我腰间藏着有好药,你取出来给我用。”微微颤动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死里逃生的后怕。

“又来?我又哪里得罪你了,直接说好不好?”易玲珑甩了甩手,表示聪明如她者,是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栽倒两回的。

伤员兄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不耐地蹙了蹙眉头,决定还是再伏一次小吧。放柔了声音略带歉意地解释道:“没有,这回真的不是骗你。我腰间真的有药。”

易玲珑定定地看了伤员兄一会儿,决定看在谢礼的面子上,还是再相信他一次。

于是走上前,探了手肆无忌惮地到他腰间一通乱摸,眼角瞥见伤员兄微微皱起的眉头,和不住抽动的嘴角,心情便不由得大好了起来:哈哈,小样儿,吃到得罪我的苦头了吧。腰窝这里的痒痒肉最多,偏你受了伤不能笑,一笑就会牵动伤口。忍吧忍吧,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直到抽搐从伤员兄的嘴角扩大到了整个面部,脸色越来越难看,易玲珑方才摆出一幅如获至宝的惊喜样子,感慨了一句:“啊,原来在这里啊,倒叫我一通好找。”

两指夹着,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黄色纸包。外头没字没画,打开来看,里面包着白面一样的药粉,统共就那么一小撮的剂量,也没什么特殊的气味,看不出有什么稀罕处。

“怎么用?”易玲珑问道。

“撒,撒到伤口处,就,就好。”伤员兄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隐忍中恢复过来,话说得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透着丝丝凉气,“小,小心些,别,别撒外面了。”

“知道啦。小气样子。”易玲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低头小心翼翼地抖着手,将药粉撒到伤员兄伤口上。

可能她也觉得自己刚才玩得有点过分了,毕竟趁人之危不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所以在上药的过程中难得地拿出了十二万分的仔细,颇完美地做到物尽其用,一点也没浪费掉。

这包被伤员兄当作宝贝一样藏着的药粉果然是包顶好的伤药。易玲珑将它撒上以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流血不止的伤口,止了血结了痂,比她以前撒到伤口上的那些伤药有效一百倍。

“这是什么药,居然这么神奇?”易玲珑好奇地问道。

好药不但能止血,还能缓解疼痛感,伤员兄的表情轻松了许多,听易玲珑问起药,鼻子一嗤,不屑地应道:“玄冰蟾蜍和寒玉雪蛛制成的疗伤圣药,十万金难求一两,能不神奇么?”

易玲珑何许人也,自然一下子就听出来男子言语中的傲慢和轻视,刚刚平复的心情顿时又不爽了起来,心想这人到底是干啥的,拽得跟二五八万儿似的,也不想想刚才是谁不依不饶地求姑奶奶给他上药的?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恩负义的主!什么玄冰蟾蜍,寒玉雪蛛,少拿噱头蒙人,欺负姑奶奶生晚了年代没能赶上闯荡江湖么?咱也是看过武侠小说的,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你说的这两种鬼玩意长得什么德行!

装作懂了的样子,对着伤员兄点点头,嘬了嘬牙花,笑道:“哦,你说的这些个我知道。玄冰蟾蜍不就是白颜色的癞蛤蟆么,寒玉雪蛛不就是八条腿的白蜘蛛么。这癞蛤蟆的疙瘩皮和白蜘蛛的大肚子捻成的粉,你都不嫌恶心,居然敢往自己伤口上抹,果然够胆色,佩服佩服!”

瞎,十万金买不了一两?鬼才信你呢!你要真有十万金,早给自己盖个金屋子躲起来享福了,还用得着吃兵灶受这罪?不就想显摆一下你比别人多一两个小存款么,姑奶奶偏要让你不舒服!

果然,伤员兄面色一窒,好半天才喘出一口粗气来,久久不再言语。

四、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断袖

伤员兄不想再招惹易玲珑,不代表易玲珑也打算不再来招惹伤员兄。

废话,她一个人闷头闷脑地窝在这里三天三夜,不能睡不能走,既没有苍蝇造访也没有老鼠光临,连小强兄都瞧她不上不肯来看她,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都没有,早把她给憋屈坏了。此时好不容易叫她逮到一个会动会喘气的活物,而且是个能听懂她说话还能说她听懂的话的活物,岂会轻易就放过的?

易玲珑将手伸进热水里搓了搓,又捞起她那块宝贝布巾摆弄起来。沥水,拧干,叠好,转身,走近伤员兄,浅浅一笑,曲腿,弯腰,低头,开始兢兢业业地擦拭起xiōng口的血迹来。

初见她摆弄布巾,伤员兄只是有些疑惑,又见她徐徐走近,伤员兄顿觉一阵紧张。再看到她笑了,伤员兄的脑海中立刻闪现一个念头:黄鼠狼给鸡拜年。待到xiōng前一热,伤员兄觉得他的皮肤都要炸裂了,惊呼道:“你……你要做什么?”

“干什么?帮你把xiōng口的血渍擦干净喽,这样沾着血渍花里胡哨的好看么?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我要对你有坏心,不救你就是了,干嘛还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救醒了以后再来害你?”易玲珑抬起头,眼神清亮,一脸的无害,语气颇为无辜,大有为自己的一番好心又被人误会了而抱委屈之势。

被那样亮晶晶闪花花的眼睛看着,伤员兄也觉得自己确实是疑神疑鬼得有点太过分了,不由得生出了一些谦意,却又不拉不下脸来给这丫头赔罪。眼前这女子,处处透着古怪,言语听上去也不是很可靠,而且,她究竟知不知道她面对的是谁,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还敢趁他伤重无奈时戏弄折磨他,还想不想要小命了?总之,和她在一起,别扭,很别扭!

伤员兄想了想,决定先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再说,毕竟自己重伤在身,看情形一时半会也不能被别的人寻到,就是说,他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这女子来照顾,关系不能处得太僵,否则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真是,劳你费心了,呵呵,日后定当相报。”伤员兄也不算迟钝,他已经发现每当他提到报答一事时,这女子的眼睛就会飞快地亮上一亮,表情也会缓和许多。

果然,易玲珑闻言露出了喜色,话也不那么冲了,微笑着客气道:“噢呵呵呵,瞧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积功德的大善事,日后定会有好报的,还用得着什么谢不谢的?噢呵呵呵,你真是太客气了,噢呵呵呵,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少给点意思意思就行了,噢呵呵呵,随便给个五百两就行了,多了我就不好意思要,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这人一点也不贪心,真的,噢呵呵呵,给我银票就好啦,金子带在身上多沉啊再说也不方便跑路,噢呵呵呵……”

伤员兄眼角抽啊抽啊,跟着应了句“自然自然,一定一定”,决定还是另换一个话题比较好,不能再在谢礼的问题上纠缠下去了,不然他刚刚愈合的伤口会被这女人的“噢呵呵呵”声吓得重新裂开的。

“对了,我记得刚才我问姑娘芳名,姑娘好像尚未回答。不知可否告知?”伤员兄问道。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如今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那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怎么能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呢,是吧?我叫易玲珑,你呢?”易玲珑自来熟地攀扯着关系,很爽快地报了自己的姓名。其实她心里想的是,所谓萍水相逢,就是说今天他还在你眼前安分地躺着小嘴巴巴地许愿,明天可能就屁股一拍一声不吭地走了,所以套出这厮的名字以后一定得要记熟了,以防日后他就是遁了,咱也能打听到他家去上门讨帐。

伤员兄却不晓得易玲珑打的小算盘,听她问及他的姓名,怔了一下,答道:“我姓宇……单名一个轩。”

“宇轩?”易玲珑重复了一遍,低头作沉思状,“你说,我是叫你小宇宇好呢,还是叫你小轩轩好?总要有个昵称才显得够亲切够特殊。”

宇轩眼角又狠狠地抽了抽,牙缝中挤出话来:“很平常地叫我宇轩就好了。不用那么亲切特殊。”

易玲珑却没听出宇轩话中的yīn冷,心思依然纠结在昵称的问题上,自言自语道:“我觉得,还是叫小轩轩好听,小宇宇太拗口了。对吧,小轩轩?”

小轩轩……眼角继续抽。

宇轩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的眼角就要抽成羊角疯了。为了安全起见,赶紧再换一个话题吧。至于称呼,随她去吧,爱叫什么叫什么好了,反正她也叫不了几声就该乖乖闭嘴了。

“易姑娘,你擦完那里的血迹了么?帮我擦擦脸好么?我睡了这么久,脸色一定不怎么好看。”宇轩协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尽量温柔地恳求道。

易玲珑此时表现的很听话很配合,宇轩让她帮着擦把脸,她立刻就点了点头,拿着布巾就往宇轩脸上捂去。

“等一下!”宇轩见状,忙叫住她,“易姑娘,这布巾还是,还是先洗一下比较好吧。”天啊,这么个女人,叫他说什么好呢,脑子有问题,眼睛也有问题么?那布巾刚擦过xiōng口,上面染的全都是血,她难道就看不见么?就这么直接捂到他脸上,是要给他擦脸还是要给他化妆呢?

易玲珑也没多想,依言洗了布巾重新凑到宇轩脸前,抬手正要去擦,忽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停下来仔细看看,忍不住噗哧一下轻笑出声,笑得宇轩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睡得久了,脸上积了些污垢让你见笑了?”

岂止是污垢!那张脸上,红的,黑的,黄的……简直就像一个调色板,什么样的颜色都有,五花六道滑稽不堪。她在战场上捡到宇轩时他的脸就是这个样子,想来可能是因为之前的那一场恶战,血啦沙啦烟啦土啦什么的都招呼到了他脸上去。她把宇轩拖过来到这木屋里后,就一门心思只注意着他xiōng前的伤口,哪里顾得上去管他脸上干不干净。

时间一长也就彻底忘了,看的次数多了习惯了,反而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宇轩的脸本来就长得那个样子,压根就没想起过应该把他的脸擦擦干净,反倒是xiōng前的肌肤被她擦了一遍又一遍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最后竟养成了一种洁癖样的畸形心理,只要看到xiōng前有一丁点不光洁了,就忍不住想去擦拭擦拭。

不过易玲珑却不敢将面前这张脸的真实样子告诉给宇轩。听他的话音,似乎很是注意自己的脸面,要是让他知道在他昏睡的这些天里,这张抽象派脸谱一直被她熟视无睹地放任着不管,不晓得会不会气得连鼻子都歪了。要知道,他的心情好坏,直接影响到将来他给出的谢礼的多寡的。

“没有没有,好着呢好着呢。”易玲珑摇摇头一本正经地保证道,赶紧拿起布巾认真擦拭起来。

有没有洗过油乎乎的白瓷盘子?沾了水之后,滴几滴洗洁精上去,然后用洗碗布轻轻洗刷,洗碗布擦过处,原本黄渍渍脏兮兮的盘子立刻露出来白花花亮晶晶的陶瓷本色,好像变魔术一样神奇。易玲珑此时就有这种洗油盘子的感觉。手中布巾擦过处,五颜六色的调色板立刻就露出了细腻白皙的肌肤本色,好像变魔术一样神奇。

中间又洗了两次布巾,待到全部擦干净见到宇轩的庐山真面目之后,易玲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半张着口怔在了原地,一双眼睛睁得史无前例的大,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张脸瞧个不够。

这,这,这男人也太好看了吧!以至于,以至于易玲珑根本想不到有什么词语可以配得上形容他!因为失血过多,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连轻轻抿着的薄唇也有些发白,却平添了一份高贵淡雅的气质。脸侧贴了几缕微微有些汗湿的长发,两相一对比,黑的越发显得黑,白的越发显得白。墨画一般的剑眉下,一双星眸生得真是够勾魂夺魄的,眼珠不动时,那眼睛便如两泓深潭,吸引着人往下掉落,眼珠甫一转动,立时便顾盼生辉,流光溢彩。

妖孽啊,十足十的妖孽啊!易玲珑在心底无声地呐喊道,法海大师啊,弟子愚钝,直到此时才终于明白你的一番苦心了,原来你把我送到这里来,是为了让我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的。你放心,弟子一定不负所托,势必会竭尽全力将这妖孽收伏了,收归已有!

宇轩见了易玲珑这目瞪口呆的模样,略想想便猜到了原委。他纵横花坛这么些年,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们对着他流露出的表情大抵都是这般无二,他早已见怪不怪了。看来某人的眼睛并没有问题,尚能看得清楚,只是脑子反应得迟钝些罢了,害得他刚才还一直在纳闷,怎么这女人面对着他还能彪悍的如此理直气壮,难道刀剑不长眼,在他的脸上留了点什么,以至于失去杀伤力了?

看现在这情形,他可以百分百地放心了,很好,非常好。

却鬼使神差般的,偏要问出口:“你怎么了?见到什么了眼睛睁得那么大?”

“老天,你长得可真好看。”易玲珑依然直勾勾地盯着他,傻兮兮地回答道。

这句真诚的肺腑之言让宇轩禁不住勾了勾唇角,刹那间如百花齐发,群星璀璨。他觉得,自他醒来以后易玲珑说过的所有话里,就只有这句话最顺耳,他最受用。

只可惜,他那灿若莲花的笑容尚未来得及全部绽放,就硬生生僵在了脸上。因为紧接着,易玲珑又发自肺腑地说了另一句话。

“唉,真是可惜了。长得好看的男人,大都是断袖……”

****************

番外:“长得好看的男人大都是断袖”这一认识的起源:

话说易玲珑在读大学的时候,也是个敢爱敢说敢于向男生表白的猛女。在她第九次表白被心上人拒绝之后,女侠易玲珑奋发图强,一口气上了一个月的通宵自习,很快就从失恋的yīn影中走了出来,抖擞着精神又盯上了兄弟系里一衣裳穿的干净,流行歌曲唱的很动听的小白脸帅哥。再经过一个星期的暗恋尾随之后,易玲珑再一次无畏地向小白脸帅哥表白了。

表白的结果自然是给易玲珑的失恋次数上升为了两位数,然而更可气的是,这次勇敢的表白很快就成了全院的笑柄,每个认识易玲珑的人都会笑着跟她问候一声:“易女侠,听说你向XXX表白了,佩服佩服,易女侠果然很强大。”搞得易玲珑满头雾水。

直到学期末时,方才弄明白了缘故。原来那小白脸帅哥是个断袖,且断袖断得全院都知道,恐怕也就只有她易玲珑一个人不清楚吧。

这件事给易玲珑的打击很大,以至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精神萎靡的状态,每日里就以看小说打发时间。当埋头苦读了N本耽美文之后,终于大彻大悟,仰天长叹道:原来,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断袖……

五、火生的有些旺了

宇轩觉得,老天一定是嫉妒他这些年过得太滋润太顺心,眼红他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把一切都牢牢掌控在手里,所以才安排了易玲珑这么个活宝救了他,在这狭小的屋子里跟他朝夕相对,日夜聒噪。

而他,是不是因为受伤之后失血过多,脑子也跟着变得不灵光了,竟然这么轻易就叫这天杀的女人抓到了痛脚。

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那个该死的字眼刺激他!

比如他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易姑娘,你给我擦脸的布巾是从哪里来的?这屋里原本就有的么?看着倒挺新。”

易玲珑顺手将布巾扔进水里,一边洗着一边貌似随意地答道:“哦,不是。是我从死人穿的衣服上割下来的。”为什么敢肯定地说她是“貌似随意”呢,因为易玲珑她很明显的加重了“死人”两个字。

再比如,他因为睡得太久死活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百无聊赖时,便随口问了易玲珑一句:“易姑娘,你从哪里找来的锅子?又能烧水又能煮饭,真好。”

易玲珑她就那么大不咧咧地坐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锅里的糊糊,很没有形象的边大张着嘴巴搭哈欠,边含糊不清地回答他:“你那是什么眼神?这哪是什么锅子,明明就是打仗时戴的头盔。我从死人头上摘下来的。”大张着嘴含糊不清就含糊不清呗,偏偏把“死人”两个字咬得字正腔圆,生怕他听不清似的。

再再比如,他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易玲珑这女人抱着那个XX的头盔吸溜得满脸都是饭糜,食物的香味直勾勾地钻进他鼻子里,引诱得他肚子里的蛔虫不住的嘀咕,他可是三天三夜都没有吃饭了。算易玲珑这女人还识相,自己吸溜之余终于良心发现,还不忘问他一句:“小轩轩,你饿不饿,要不要也吃点?”

小轩轩……好吧,他忍!

虽然一看就知道,像她易玲珑这样粗枝大叶的女人煮出来的饭一定不会有多好吃,可是他实在是饿的紧了,也只好屈尊降贵,勉强吃一点垫垫饥好了。于是他就施恩一般地应了声“好。有劳。”

然后易玲珑就把她吸溜过的一眼望去惨不忍睹的那个XX的头盔,并着那把被她塞进嘴里吮来吮去吮了半天的木勺直接递了过来。待意识到他起不了身时,愣了一下,方才有所觉悟,把那把还沾着饭糜和她的口水的木勺扔到浸着脏兮兮的布巾的水里涮了两涮,拿出来舀了饭往他嘴里塞。

好吧,不管怎样,他总算是吃到饭了,热乎乎混着肉香气的饭。肚子饿得极了,就算是这种易玲珑煮出来的少盐缺醋的饭,他也能够很畅快的咽下去了。空空的肚子中有了存货,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心情愉悦起来之后,话就跟着多了些。

于是就在易玲珑洋洋得意地问他“我做的马肉泡馍,好吃吧?又顶饱又有营养”后,看她说的得意,吃人家的又嘴短,他也就鬼使神差的跟着点了点头,一时发昏,好死不死地往枪口上撞,应了句:“不错。你从哪里得来的饭?还有马肉?”

就听易玲珑笑嘻嘻地回答他:“这饭里的馒头呢,当然是我从死人身上搜到的干粮喽。马肉嘛,自然就是死掉的战马身上的肉喽,放心吧,我割的很及时,保证这马肉还新鲜没有变质。”

一口饭卡在喉咙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可难为死他了。

不行了,不能再继续回想下去了,不然他宇轩一世英名,结果没有死在战场上死在敌人的军刀下,却怨死在了这死丫头的一张毒嘴下,真是作孽呦。镇静,镇静,想你是什么样的人物,岂能跟她一般见识?无视她,当她不存在!

宇轩深吸了两口气,把一颗焦躁的心好不容易抚平顺了,打算趁着这会儿耳边清静,再眯上一会儿养养神。

就听“哐当”一声大响,屋门被人从外面用力的踹开,易玲珑怀里抱着一大捆枯树枝,踢拉着明显不合脚的靴子啪嗒啪嗒进了屋,又“嘭”地一声将门从里面踹闭了。

宇轩不悦地皱了皱眉,本想要提醒她动作轻一些,想了想还是作罢。

易玲珑走到屋角,两臂张开,哗啦一下放下满怀的树枝,顿时掀起一阵尘土。摆了摆手扇去眼前的灰尘,咳嗽了两声,又走到火堆边看头盔里烧着的开水。

“小轩轩,水烧开了,你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兑点凉的?”易玲珑问道。

又是小轩轩,她就不能换个别的称呼么?忍!一定要忍!

宇轩在心里飞快地斟酌了一下,断定这句话基本上不存在什么危险性,可以放心回答,于是点点头说:“好。”

易玲珑另取了一个头盔,兑好了水,用木勺舀了一点凑到自己的唇边试了试温度,这才走到床前,一勺一勺喂给宇轩喝。

大约四五勺以后,易玲珑就收了勺子不再喂了。

宇轩还没喝够,嚷道:“还要。”

易玲珑把脸一绷,一本正经了拒绝了:“不行,你身上有伤,不能喝太多的水。不然血液流动速度加快,伤口又该出血了。再说,你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水喝多了会很麻烦的。”

喝水还能喝出什么麻烦来?宇轩不以为然,不过想想她前一条说的似乎还有点道理,也就住了口不再要水喝。

那边易玲珑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枯树枝,又开始忙活着煮她的马肉泡馍。早上刚捡的柴火,夜晚挂上的露水还未干透,此时遇到明火,顿时窜出一股轻烟,呛得易玲珑“阿嚏”声不断,鼻涕眼泪一齐奔流,忙眯着眼睛伸手到一旁摸来布巾,一把捂到脸上连擦鼻涕带抹眼泪,样子很是狼狈。

宇轩躺在床上看得有趣,不由得想笑。笑过之后又觉得,其实易玲珑也不容易,她独自一人又要忙着照顾他这个一点忙也帮不上的伤员,又要忙着张罗他们两个人的吃食问题,真是难为她了。虽然她从死人身上扒东西这一做法让他很不能接受,可是在这荒山野岭里头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她不在死人身上打主意又能怎么办呢?转而想想,像易玲珑这样不管在怎么样的地方都能像杂草一样顽强地生存下去的女人,倒是比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娇滴滴的所谓名门淑女可贵多了。

他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易玲珑已经把肉削碎扔进锅里煮上了,澄清的水渐渐变得浑浊白润起来,发出一阵阵肉类特有的香气。趁着没事,易玲珑随手抽出一根粗壮些的柴火,握着匕首一下一下很专注地削磨起来。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宇轩有些好奇,这个女人,总是会在他想不到的地方折腾些什么出来。

“再给你削个木勺子出来喽。”易玲珑扬扬手中已经有了点雏形的木头,因为已经有过一次成功的经验了,这次她削起勺子来速度快了许多,“虽然你没说,不过我也瞧得出来,你其实挺忌讳用别人用过的东西的。所以我再给你削一个单用好了。还有盛饭的碗也一样,反正我捡了好几个呢,以后就各用各的。”易玲珑又指了指脚边散落着的四五个头盔。

被她这样明明白白地指出自己的介意,宇轩顿觉有些不好意思,心想,看不出原来她竟这样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张了张口,刚说了句:“其实也不必……”

又听见易玲珑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有些洁癖,不习惯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用,尤其是像勺子这样的餐具,沾了我的口水又沾上你的口水,不就相当于咱俩个在间接亲亲么?”

口水?亲亲?她还真是胆大,什么都敢说出口!不过这亲嘴也有间接一说,倒是第一次听说。宇轩低笑了一声,偏了偏头没有说话,眼望着易玲珑削木勺打发时间。

其实她也不是糟糕得无可救药啦。虽然在那身明显宽大肥阔的衣服的包裹下,看不出她身量如何,不过露在外面的那张脸勉强还算得上是清秀可人,尤其是她此时这样全神贯注的模样,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圈淡淡的yīn影,火光的映照下,有些泛黄的脸上晕出了两抹绯红,竟有些既娇且羞的韵味。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出声,屋子里很寂静,火光也很柔和,墙上的黑影一下一下跳得很欢悦,锅里的水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食物的香气随着蒸腾出的白气渐渐散开,模糊了彼此的视线。有一种淡淡的暧mei流窜在二人之间。

宇轩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躁,是这火,生的太旺了么?

六、美丽的蘑菇毒性很大

易玲珑很专注地抱着木头削啊削啊,削得很执着很卖力。忽然一下使力使得偏了,不但削掉了一大块木屑,也削到了自己的手指。

“呜……疼……”易玲珑忙一口咬住受伤的指头,一边吮着一边含糊不清的哭痛。

“厉害么?”宇轩也跟着没来由的心中一紧,忙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易玲珑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能怪她么?跟前有宇轩这么个倾国倾城的妖孽风情万种的躺在床上,斜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直直盯着她瞅,那泛着水光的额头,凌乱四散的长发,晕红的脸颊,渐渐沉重的呼吸,分明就是……分明就是个满脸含春带怯渴望被虐的小受!小受……他果然是个断袖……断就断吧,为什么这妖孽还要在她面前大咧咧地赤裸着xiōng前粉嫩粉嫩的肌肤,xiōng前的那两朵红梅随着他的呼吸声,在破烂的衣服和破烂的棉被之间一起一伏,若隐若现,惹得她浮想联翩,勾得她的小心肝怦怦乱跳,实在是……少儿不宜啊!

再想到不久以前,她的一双小手还在那样白白嫩嫩的肌肤上肆无忌惮的游走来游走去游走的不亦乐乎,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易玲珑一边抱着木头削啊削,一边拼命地回忆宇轩xiōng肌的触感。嗯,有一点点冰凉,摸起来很滑腻很厚实,手感一级棒。

还有呢?还有呢?呜呜呜,想不起来了……

怎么就该死的想不起来了呢?为什么,为什么她当时的心思那么单纯那么圣洁,就只想着擦拭,没想到可以趁机揩油呢?即使这妖孽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个断袖,那也是个很帅的断袖,那也是个有着超性感xiōng肌的很帅的断袖,她易玲珑身为一代宅女兼腐女,是应该义不容辞地对这个有着超性感xiōng肌的很帅的断袖上下其手,拼命揩油,使劲吃豆腐,争取快、稳、准地解决饥饿问题。唉,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就这样白白的浪费掉了。

后悔呀,悲哀哪,很想默念那段经典的台词啊:“曾经有一个吃豆腐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才后悔莫及……”

于是易玲珑就在她对自己错失良机的纠结中,一不留神,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这是不是就叫做自作孽呢?

看来,她果然不是做恶人的料,只是刚动了动歪脑筋,立刻就遭到了现世报,老天对她,未免也太苛刻了吧?

宇轩却不知其中缘故,觉得易玲珑是为了给他削木勺才割伤了手指,换句话说,是为了他才受伤的,心里既感动又过意不去。

因为疼痛,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透着别样的水意,细且浅的眉微微蹙在一起,鼻翼一张一合,丰盈圆润的嘴唇上沾了些新鲜的血迹,带着危险的魅惑很诱人的嘟着,像一颗……娇艳的樱桃,不错,是一颗挂着露水、甜美多汁的红樱桃。

“你的手……疼得紧么?”宇轩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响起,带着一丝压抑的暗哑。

听见他问话,易玲珑抬起头正要回答……

却好死不死地又瞥见了那一片裸露在外的雪白,和皑皑白雪上两朵怒放的红梅。啊,多像香甜可口滑腻美味的奶油蛋糕啊。

……奶油蛋糕?晕,她为什么会挑这个时候想起奶油蛋糕来,而且还是上面顶着新鲜红草莓的那种?

呜呜呜,她真的很想吃奶油蛋糕啊,是有草莓的那一种啊……

不行不行,这种时候,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易玲珑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甩掉满脑子的旖ni思想,不自然地笑笑:“呵呵,你那里的伤口……看上去好了很多啊,呵呵,没想到,那癞蛤蟆和大蜘蛛磨得粉,还挺管用的。”天啊,她这不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一边骂着自己笨,一边抬眼偷偷去看宇轩。他的脸色好差,一张薄唇抿得紧紧的,额头上似乎还有青筋在霍霍跳动,他,果然是生气了吧。即使是作为一个喜欢被虐的小受,也是个有节Cāo的小受,应该不喜欢被女人用刚才那种火辣的目光盯着吧,尤其还是那里……少儿不宜的地方……

易玲珑的脸滚烫滚烫的,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手里的匕首,金属特有的冰凉让她纷乱的心思冷静了不少。

“易……玲珑……”宇轩开头唤她。

“嗯?”

“刚才你说,喝水太多,会有麻烦……”宇轩的声音又低又沉,艰涩地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似的,“现在……麻烦来了……”

易玲珑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顿时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随手捡起一个没用过的头盔,背对着宇轩怯怯地递了过去。

“这个是……是我军的头盔。我不能用。”宇轩很有原则地拒绝了。

切,尿急还敢挑三拣四,干脆憋死你算了!易玲珑不耐烦地扔掉手上这个,另挑了一个纹饰不同的头盔递给宇轩。

“我……我自己起不来……”宇轩又道,声音愈发地小了。

“这……”这是怎么一种状况哪?易玲珑的脑子腾地一下炸了,他,他,他不会是想让她帮他解决吧……这难度也太高了吧,以她目前的能力来讲,恐怕难以胜任。

“扶我起来,好么?”宇轩的脸色已经从粉红涨成了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

“……好吧。”易玲珑别无选择的答应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因为腹胀而憋死吧。反正……对于那点特殊性,早在初中的生理卫生课上就学过了,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不错,易玲珑,作为一个有思想有见识的宅腐女,现在这种状况正是你好好表现的时候!

镇定自若地将手伸到宇轩的腰和脖子下面,大大方方地扶着他坐起来,万分小心地不让xiōng口上的肌肤受到牵扯,易玲珑禁不住要为她处境不乱的良好心态拍掌称好。

想不到看起来并不算很壮的宇轩,竟然会这么结实。他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加诸在易玲珑单薄的肩膀上,压得她险些支撑不住,不由得又向前挪了挪,奋力的挺起xiōng膛从后面托着他。两个人紧紧地挨在一起,她的前面,是他坚实的脊背,她的肩上,靠着他微微后倾的脑袋,她的鼻尖下,是他纷乱细碎的长发。

易玲珑竭力不让自己去想她两人此时的姿势有多么暧mei多么容易令人误会,深吸两口气,暗自定了定心神,颤巍巍地从宇轩身子后面探出了手,一路摸索着攀上了他的腰间,打算好人做到底,一鼓作气替他解决内急问题。

耳中听到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我……自己来……”

幸好她和宇轩面对的方向一致,彼此不用脸贴着脸,这样一来,那骤然在空气中响起的欢畅流水声也就不会像想象中那样令人尴尬,或者说,因为谁也看不见对方脸上的绯红,事情也就变得不是那么难堪难耐。

终于,圆满完成了……

易玲珑认命地侧过头,捧着那个盛了温热液体的容器快步向门外走去。

刚用脚踢开了门还没来得及出去,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语:“我会负责的……你放心吧……”

负责?负什么责?易玲珑两根指头捏着头盔一边往回走一边兀自纳闷,他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会因为这件事,再额外给我一份报酬?那些在医院里照顾病人的陪护人员收取酬劳时不是就分为普通陪护费用和特殊陪护费用的么?唔,应该是这意思没错,话说我也是很辛苦很委屈的,居然要帮他……做这种事情。

回到屋里,刚一进门就被宇轩含着谢意的微笑晃花了眼:“辛苦你了。”

妖孽啊,真真是一笑百媚生的妖孽啊。易玲珑在心底感叹道,光是这淡淡的一笑,就让她觉得,刚才为他做的那点事根本算不上什么,就是为了他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是甘之若饴的。难怪古人一提到美人,总是会和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之类的贬义词联系起来呢。美貌的女人尚且如此,美貌的男人岂不是更加危险?易玲珑,难道你忘了吗?生物课上学过的,越是美丽的蘑菇毒性越大,为了你最后不要落了个头晕脑胀满眼幻觉而死的下场,一定要远离他,离的越远越好!

易玲珑在心底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和宇轩保持距离,尽管还没来得及喝脑白金黄金搭档葡萄糖酸钙等等等等,也务必要尽最大努力提高自身的免疫力抵抗力恢复力!

却无法抑制地又听见那妖孽暗哑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沉沉地响起:“玲珑,你好几天没合眼,一定累坏了吧?要不要,到床上来,和我挤挤……”

七、劫钱劫命还是劫色

床不大,又担心自己会不小心触碰到宇轩的伤处,易玲珑不得不侧着身子,后背紧贴木屋粗糙的墙壁,姿势很有些憋屈。

明明没有贴近,明明还留着有空隙,为什么她还是能够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从宇轩那里传来的撩人的热力。他炙热的呼吸轻轻浅浅地撩扰着她额前的碎发,吹得她有些发痒。眼睛不受控制地只想注视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好像空气也跟着升了温,热得她鼻尖上冒出了一层细汗。那么好看的唇,不知道,吻上去,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打住,打住,不是刚刚才下定决心抵制诱惑的么,她又在这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再说,让别人知道她竟然对着一个断袖的嘴巴产生了兴趣,还不笑掉大牙啊。易玲珑赶紧闭上眼睛假寐,正是眼不见心不乱,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宇轩也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这么快就睡着了,看来真的是累坏了。也是,一连几天不分白昼黑夜的照顾他,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了。看这丫头睡着时的样子,娇憨迷蒙,倒是温顺的像只小花猫,可恨怎么一睁开眼,小花猫就摇身一变成了大老虎,真是可恶。脾气不怎么好,举止也不够规矩,说话更是靠不了谱,缺点毛病一大堆,不过,他好像并不讨厌。或许,假以时日,好好调教调教,还是可以让她改头换面,做个进退有礼的小家碧玉。

脑海中还残留着刚才两人身体接触时的感觉。那么柔软的身体,竟然可以负担得住他身体的重量。他和她的身体就那样严丝合缝的紧贴在一起,她紊乱的呼吸直接喷到他的脖颈,引起一阵酥麻……还有她那一双不安分的小手,居然一路攀到了那里……

身子登时又燥热了起来。宇轩忽然很庆幸他跟易玲珑说了他会负责,虽然当时并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说出这句话的,但是现在,他觉得这个决定,很英明。

这一觉睡得真是酣畅淋漓,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山。

易玲珑舒舒服服地伸了个大懒腰,习惯性地抹了把尚且惺忪的睡脸,抬眼才发现,一旁的宇轩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醒了?”宇轩混浊的嗓音带着莫名的沙哑。

“嗯!睡得好舒服。”易玲珑夸张的点点头,努力证明她的确睡得很好。

“醒了就赶紧下去开门。我早就听见有个声音在门外一直闹个不停,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宇轩的声音很快恢复了清冷,面无表情地支使她道。

“噢。”易玲珑随口应了,手脚麻利的翻身下床。

门刚被打开,易玲珑就觉得眼前一花,一团白色的东西从她面前一闪而过,直向屋里飞去。待到定睛去看时,原来是一只扑楞着翅膀咕咕乱叫的白鸽子,也不知道怎么就飞到屋子里来了,估计是饿的发了昏,被这破屋子里的食物香气吸引过来的。鸽子在屋里胡乱飞了几圈,最后在床上落了脚,就停在宇轩的面前,也不飞也不动,咕咕咕叫个不停。

易玲珑心中大喜,忙蹑手蹑脚地关严了门,冲着宇轩摆了摆手指,又竖到嘴唇前面作噤声的姿势:“嘘,小轩轩,你千万别出声,别吓跑了它。”

宇轩不知她打算做什么,狐疑的看了看她,并没有出声。

只见易玲珑颇滑稽地弓着身子,两手在身前虚拢着,十指张开,一步一探地悄悄向床边靠近。待到近处,足下发力,身子猛地前跃,同时双手迅速合拢,将只白鸽死死的抓在了手中。

鸽子不安地挣扎了几下,根本逃不脱易玲珑的魔掌,扭了头睁着一双惊慌失措的小眼睛看向宇轩,嘴里发出一叠声咕咕咕的悲鸣,小模样十分可怜。

“小轩轩,你看你看,我抓住了,我抓住它了,哈哈。”易玲珑兴奋的将她手中拼命拍着翅膀做无谓挣扎的白鸽子递到宇轩眼前,一个劲地得意道。

原来她捉了赛雪是想要跟它玩耍。虽然委屈了赛雪,不过,暂且就先顺着她意,让她尽尽兴吧。宇轩挑了挑眉,用目光赞赏易玲珑。

然后又听到易玲珑兴高采烈地嚷道:“小轩轩,你有口福了。我捉住了它,今天晚上咱们可以吃烤rǔ鸽了。”

烤rǔ鸽……宇轩心下一惊,正要开口告诉易玲珑,这只小白鸽赛雪,其实是他亲手驯养大的灵鸟,此次是循着他贴身佩戴的凝香玉的香气一路寻他找到这里的,可不能被褪了毛架到火上烤了吃。

却看到易玲珑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忽然目瞪口呆地僵在了原地。抓着鸽子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鸽子拍了拍翅膀向屋子另一边飞去,停在其中一个不速之客的肩头,很牛气的理了理被弄乱的羽毛,挑衅似的冲易玲珑咕咕叫了两声。

一、二、三、四……四,四个不速之客?易玲珑被吓得一时短路的大脑顽强地抖擞了精神,重新开始如老牛拉破车似的,吭吭嗤嗤艰难地工作起来。门,明明关了,窗户,明明没有,地板,明明是实的。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他们的样子,绷着四张死人脸,瞪着眼睛好像逢人就欠他们两百吊钱似的,身上穿的,一律是黑衣黑裤黑头发,分明就是黑社会,而且还是没地位的小喽罗,穿着古装往火光前一站,显得愈发的……冷血。嗯?冷血!他们,他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四张死人脸齐刷刷地看了一眼石化状态的易玲珑,视线又越过易玲珑,看向她身后平躺在床上的宇轩。其中一个微点了点,作势就要走上来。

不料易玲珑猛地冲破了石化状态,好像被蝎子蜇了似的一蹦三尺高,又赶紧缩了缩脖子,“大佬大哥大王爷儿头儿”的浑叫了一气,结结巴巴地开口恳求道:“不,不知大王,那个,驾到,有失,那个,远迎,还,还望,那个赎罪。要钱,没有。要命,唔,不能给。要是劫色,喏,床上那个,尽管拿去!”

这女人在满嘴胡说些什么呀。宇轩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汲风、汲影、汲夜、汲暗,我很好,不要难为她。”

话音未落,四个死人脸立刻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下,头一低异口同声道:“属下救驾来迟,连累主子受苦,属下该死。”

“都起来吧,回去再领罚。”宇轩淡淡应了声,轻飘地就像在说今晚月色不错。

“属下遵命!”四个人一齐伏了伏身子,答应道,整齐的好像一根线上拴着的四个木偶一般。

主,主子?黑社会的头头?小轩轩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易玲珑傻愣愣地站着不动,顿觉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爬了上来,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冷……

八、好一只气魄逼人的小白鸽

四个冷血黑衣男围着一个宇轩团团乱转,又是检查伤口又是服侍喂药,最后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乘铺了厚厚一层软垫的凉轿,小心翼翼地扶着宇轩下床上轿,那严肃紧张的神情看的易玲珑只想笑。

搞什么嘛,一个大男人家,哪里就会那么娇弱了?你们来之前,他还不是能吃能喝能说能笑还能内急,怎么你们一来,就整得跟病入膏肓了一样?还是在用实际行动无声地谴责我没伺候好你们娇贵的主子?易玲珑暗自撇撇嘴,腹诽道。

想起自己伺候了黑社会头头这么久,易玲珑心中一动,暗暗窃喜。既然小轩轩的手下已经来了,那她就算是正式解脱了,只等着洗干净了手,快快乐乐数银子就好了。

银子耶~~白花花亮闪闪的银子耶~~好大一堆白花花亮闪闪的银子耶~~易玲珑眼前已经浮现出了这样一幅场景:她身着轻飘飘的白色细纱长裙立在晨风中捋了捋乱发,莞尔一笑,然后一个猛子扎进银子的海洋中,伸胳膊蹬腿,在一片刺眼的银光中自在游弋,多么诗情画意令人神往的景色啊。

等她收了银子以后,她一定立刻买上一匹快马,然后策马扬鞭,跑得远远的,离妖孽轩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遇上。至于之后么,之后她就找个富庶、人丁兴旺的地方,用那些银子摆个擂台,过一把比武招亲的瘾!啊,不行,她不会武功。那就……那就摆个文擂,随便出上几道题,来个比文招亲。要是上来打擂的模样歪瓜裂枣影响市容,就问他“三种颜色不同的豆子混在一起,怎样能把它们一下子分开”,叫他知难而退;要是打擂的是个长相英俊年少多金的帅哥,那就问他“三颗颜色不同的豆子混在一起,怎样能把它们一下子分开”,然后就可以……嘿嘿,树上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

易玲珑正沉浸在自己的YY中不亦乐乎,忽然感到肩上猛地一沉,惊得她险些站立不稳。抬眼看去,只见其中一个冷血黑衣男指节分明的大手正牢牢的按在她的肩头,冷冰冰地对她说道:“易姑娘,主子有令,请你跟我们走。”

跟他们走?易玲珑一愣,转而想到,怕是叫她跟着过去拿银子。忙摆着手客气道:“不用了不用了,现在把银子给我就行了。还要再专门跑一趟了,还要劳累你们摆酒设宴款待我,多麻烦啊,我会过意不去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宇轩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不走?你穿着军服吃着军粮顶着名额,仗还没打完就想往哪里去?想做逃兵么?逃兵是要被抓回营里军法处置的。”

完了,这下彻底走不了了。易玲珑立马愣在了当场,心中懊悔不已,笨死了笨死了,什么理由不好找,干嘛就偏偏骗他说自己的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啊,这下好了,真的要进军营学花木兰了。

见易玲珑一脸惊恐的傻眼了,宇轩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冲冷血黑衣男冷声吩咐道:“扛上,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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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像扛沙包一样扛在肩上一路疾驰进了军营,易玲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营地里军容如何,就感觉脑袋撞开了一个软塌塌的东西,然后天地旋转,她又被人像扔沙包一样随手扔到营帐的硬地上。

易玲珑觉得,她被扛着她的那个冷血黑衣男当作了一捆大白菜。

四个冷血黑衣男将宇轩小心翼翼地从凉轿移至软塌上,然后躬身告了退,刷刷刷闪过四道黑影,像他们之前冷不丁从天而降时一样,又带着凉轿一起离奇的消失不见了。

“哇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外飞仙?”易玲珑一脸艳羡地从地上爬起来,边拍着身上的土边赞叹道,“果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名不虚传,名不虚传!真是令人心潮澎湃,忍不住诗兴大发:悄悄的他走了,正如他悄悄的来。他挥一挥手,留下了一捆白菜……”朗诵的手舞足蹈声情并茂。

宇轩一脸黑线,完全听不懂易玲珑在讲什么……

说话间帐外响起了纷纷杂杂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帘挑开,人群如流水一般涌了进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高呼着“殿下殿下”,围着宇轩嘘寒问暖闹个不停。

没一个人留意到帐子里还有一个面孔陌生的易玲珑,更别说有谁肯拿正眼好好瞧了瞧她。其中一个铠甲光鲜唇上留着八字胡,军官模样的大汉走得足下生风,嫌易玲珑挡在他前面碍事,索性拍出一只熊掌,一把将她掼到了地上,摔得易玲珑呲牙咧嘴,眼前顿时冒出了一溜长了翅膀的金元宝团团转圈。

“呸,狗眼看人低,等着遭报应吧!”易玲珑冲着大汉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边揉着摔得生疼的屁股,边忿忿的骂道,“辣块妈妈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毛凤凰不如鸡。什么玩意么!”

幸好此时帐中人多嘴杂,那大汉并没有听见她的愤慨,不然易玲珑的下场怕就不是屁股开花这么简单了。

骂归骂,被人当作空气无视的易玲珑依然被赤裸裸地无视着,反正她已经被强迫着带到了军营里,跑是跑不掉了,既然没人搭理她,索性就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当圈圈画到第二十五个时,眼角余光偏见一抹白影在向她慢慢踱来。易玲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不知道是哪位有心人终于天光乍现,注意到这帐子里还有她这么个活泼可爱长相水灵的青春美少女了?真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人啊,阎王爷保佑他下辈子还能托生到好人家里头。

赶紧搓了搓指头上的黑灰,欢欢喜喜地抬眼向来人看去。但见……

那只叫做赛雪的小白鸽昂首挺xiōng,迈着小八字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她的面前,威风凛凛地抖了抖头顶上羽毛,潇洒的转身,提起屁股,撅得老高,就在她鼻子下面很有派头的拉下一泡黄白色的鸽粪,然后扭扭屁股,回头挑衅似的斜了一眼,再次昂首挺xiōng,迈着小八字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开了。

“好一只气势逼人的小白鸽……”望着小白鸽英武的背影,易玲珑脱口赞道。

九、今天开始做侍女

作为被称之为万物之主的人类,气焰却被一只嚣张的鸽子比了下去,易玲珑沮丧的连画圈圈的心情也没有了,只好继续凄凉地蹲在墙角数手指头。

帐子里如涨潮一般涌进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如退潮一般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宇轩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依旧敞着怀,前xiōng被细细的白布包裹了一圈又一圈,却依然阻止不了撩人的*外泄。软塌上堆着厚厚的垫子,他就半仰半靠在垫子上,身子稍稍向外侧着,xiōng口下方搭着名贵的银狐裘,如墨的长发顺势垂在他的肩头,垂在他xiōng前的狐裘上。

那只气势逼人的小白鸽此刻就温顺的停在宇轩的身边,满心欢悦地啄着他掌心中的食物碎屑,时不时满足的咕咕两声,用它那颗小巧的脑袋撒娇地蹭着宇轩的手心,丝毫不见刚才在易玲珑面前的逼人气势。

“靠,这年头,连鸽子都这么势利。”易玲珑不屑地腹诽道,继续低头数她的手指。

“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我的帐子里。”宇轩低低沉沉的声音兀然响起。

“嗯?他这是在跟我说话么?”易玲珑一愣,抬头看向宇轩,见他正一脸温柔的看着低头啄食的鸽子,方才恍然大悟,“噢,原来他不是在跟我说话。”

可怜的小轩轩,看你刚才被群星捧月般簇拥着,原来那不过是表面上的光鲜,在你的内心世界中竟是这么孤苦无依,能够带给你慰藉的只有这只听不懂人话的鸽子而已。易玲珑暗自替宇轩抹了一把眼泪,挪了挪屁股,继续专心数她的手指。

“在我养伤期间,就由你负责照料我。”宇轩继续说道。

鸽子居然还会端茶倒水伺候人?哇塞,鸽子,我开始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太强大太牛X了,我对你老人家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易玲珑边数手指边油然起敬。

“没我的同意,你不得擅自出账,否则按违反军令处置。”

不是吧,小轩轩居然想把鸽子囚在自己身边做禁脔,唉,有钱人的心理真不是一般人能捉摸透的。易玲珑替失去自由的鸽子暗暗惋惜,还是没忘数她的手指。

“待会你好好洗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点,我不希望看到我的被褥被你弄脏。”

鸽子会自己洗澡?真是一只聪明伶俐的神鸽啊。继续数手指。

“在军营里,你还是暂且穿着男装吧,这样比较方便。我已经吩咐了汲风去给你寻身尺寸小些的衣服来换。”

鸽子穿男装,还是迷你版的……那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啊?估计就像是在看马戏表演。继续数手指。

“有件事我瞒了你。我真正的名字不叫宇轩。我是宇文轩,当今圣上的第三个儿子,这熙泽国的翊轩王。”

无所谓啦,宇轩宇文轩都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反正鸽子也听不懂。低头数手指。

“我说了这么多,易玲珑你究竟有没有在认真听着?”

咦,原来小白鸽的名字叫做易玲珑啊,正好和我同名呢……

什么?易玲珑!易玲珑猛地抬头,手指头对着自己的鼻子尖,一脸迷茫地问道:“小轩轩,你刚才是在……跟我说话?”

废话,帐子里只有两个人,不是跟你说话还能是跟鬼说话啊!宇文轩额头上的青筋暴了暴,暗自提醒自己,冷静,冷静,眼前这个女人有病,大脑会间歇性的抽风,要学着慢慢适应她的抽风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嗯,我正是在跟你说话。那我刚才说的话你都记住没有,需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宇文轩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只要易玲珑敢说出一个“没”字,他就可以用声音让冰河时代立即重新降临在这小小的营帐里。

“都记,记住了,不,不用再重复了。”易玲珑赶紧点头哈腰地回答道。

“还有,从今天开始,你要和其他人一样,见到我的时候要向我行叩拜礼,要称我为殿下,知道了么?”

“可是小轩轩……”易玲珑一急,争辩道。干嘛要她向这妖孽行礼?她长这么大,除了过年时向爷爷奶奶跪着讨压岁钱,还从没跪过别的人呢。

“易玲珑……”宇文轩眯了眯他的桃花眼,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我说过,要称我为殿下!你敢再叫一声别的试试!”

果然,人一旦有了阶级身份和背景,胆子也壮了底气也足了,立马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易玲珑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满心不甘的点了点头:“噢,知道了。”

看来某人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宇文轩心中闪过一丝得意,稍稍提高了音量,唤道:“汲风。”

一道黑影闪过,刚才那个将易玲珑一路扛回大营的冷血黑衣男又如鬼魅般的平空出现了。依然是板着一张死人脸,看也不看易玲珑,单腿跪地冲宇文轩行礼道:“主子。”

宇文轩瞥了眼易玲珑,对黑衣男说道:“从现在开始,易玲珑就是我的贴身侍女。你负责暗中保护她的安全,她要是遇险了受伤了消失不见了,我就拿你是问。”

侍女?还贴身?联想力一向很丰富的易玲珑顿时想起了日本动漫里那些穿着女仆装哈着腰问“主人有什么吩咐”,最后被主人吃干抹静还死不认账的可怜女人们。大哥!大佬!大王!拜托赶快告诉我你只是在拿我取乐呢!我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跟你做贴着那个身的侍女呢?那些小片片里都说啦,制服诱惑可是十分危险的。

只可惜,她刚撅了撅嘴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意见,就立刻收到了宇文轩寒冰一般的眼刀,嗖嗖嗖泛着冷光。方才还义愤填膺的易玲珑立刻成了胆小怕事的乌龟珑,战战兢兢地缩了缩脑袋,把着满腹的委屈和不甘合着眼泪吞下肚里。

“汲风,你听明白了?”宇文轩问道。

“属下遵命。”黑衣男汲风面无表情的答道,还是不看易玲珑一眼,将她彻底地空气化。

“听明白就好。把她扛去洗澡更衣。”宇文轩酷酷地说完,又酷酷地闭上了眼睛养神。

转眼间身子腾空,天旋地转,易玲珑又被黑衣男汲风当作了一捆大白菜抗在了肩上。

大哥,洗澡就洗澡,可不可以不要像扛白菜一样扛着我啊……我自己会走哪……

果真是无声且无助的呐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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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留言,人家要留言么,打滚ing

蹲墙角数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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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一下,在考虑要不要去参加1月份的PK拉人气,大家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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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周末要去参加同学婚礼,不更了

我是第一预备伴娘~~~~

新郎新娘都是我的好朋友兼高中同学,真替他们高兴啊~~~~以后我没事就赖他们家,还要做他们孩子的干妈,厚厚~~~~

十、汲风大哥,你妈贵姓

茂密的灌木丛后面云蒸霞蔚一般升腾着缕缕白气,易玲珑光着膀子一脸迷蒙地泡在浴桶里发呆。

那个杀千刀的死人脸汲风,非要说营地里没有能给她单独洗浴的营帐,可是主子有令不得不从,于是就连浴桶带热水一起搬到这树林深处,然后用他那犀利的眼神威逼着她走到灌木丛后面去洗澡,他自己则留在灌木丛前面,像尊门神似的直挺挺的站着。

拜汲风门神所赐,易玲珑也有机会和大自然裸裎以对,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了。

随手捞起湿漉漉的长发捋了捋,还是捋不顺满腹的心事,易玲珑感到心里一阵憋闷,气急败坏地将头发狠狠甩进水里,顿时激起一片水花。

搭在浴桶壁上的左臂,莲藕似的白嫩,小臂上那一点殷红却如针芒一般刺的她眼睛生疼。

这不是她的身体!准确地说,这不是她原来的身体。

之前在废弃的木屋里照顾宇文轩时,易玲珑也曾趁着去溪边取水的机会,照了照自己现在的模样,淡眉大眼,薄唇塌鼻,算不上难看,也说不上漂亮,却是她本来的面目。所以她就一直以为,她是带着身体一起穿过来的。

谁能想到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她真的是灵魂穿。看来临来时喊的那句话,法海大师还是听见了的。可是为什么她的样子却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明明喊了说要做美女的?还是说在法海大师他如炬的法眼里,她易玲珑的模样已经够得上美女的标准了?

正在为法海大师的审美观纠结不止时,前面的灌木丛忽然传来一声轻响,俨然是有人正在向她沐浴的地方快速走过来了。

易玲珑心下一惊,脑子已经飞速的运转起来:看情形,避是避不掉,那么她是该用双手把脸捂严实了叫来人看不清楚她是谁呢?还是该像电视剧里惨遭调戏的女主角那样,两臂环xiōng,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救命啊,有色狼”?

主意还没敲定,耳边已经响起了汲风不温不火的声音:“你怎么洗了这么久?时候差不多了。”

见来人是他,易玲珑终于下定了决心,当机立断,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护住了泡在水下的关键部位,暗自运运气,打算用她能达到的最大音量喊出那句历久而不衰的经典台词。

“啊~~救命啊~~有色……”

易玲珑的“狼”字还未来得及喊出口,就在汲风足以冻死一头大象的冰冷眼神中化为低低地呜咽声:“你出去啦,非礼勿视懂不懂?”

“赶紧穿上衣服出来,主子那里还等着你伺候呢。”汲风一脸不耐烦地说完,啪的一声将一身新衣服搭在浴桶边上,然后干净利落的转身,潇洒地扬长而去,自始至终目光平视,看都不看易玲珑一眼,表示他对她那洗衣板一样的身材一点兴趣也没有。

“靠,什么世道么这是?色狼都这么拽!”易玲珑可怜兮兮地小声嘀咕道。顺手拿起汲风留下来的衣服抖开一看,居然真的是套小号的男装,而且颜色还是她最讨厌的鸭屎绿色。看见这种颜色,易玲珑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只气势逼人的小白鸽在她脸前留下的示威纪念品,原本郁闷的心情愈发的郁闷了。

汲风一动不动地站在灌木丛外面,身后响起的水花声,抖动布料声,还有某人极低的咒骂声,仿佛都传不到他的耳朵里。

他的心里有些纳闷。

作为翊轩王爷的秘密暗卫,他和他的同伴们活着的意义就是无条件服从翊轩王爷的命令,像影子一样跟随在翊轩王爷身边保卫他的安全。他们就像暗夜里的精灵一般善于隐藏自己的踪迹,当世之上除了翊轩王爷,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包括翊轩王爷的亲生父亲——熙泽国的皇帝陛下,和已经在三年前死去的翊轩王妃也不知道。

眼下圣上病重,二皇子和四皇子争夺储君之位的斗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相邻的戈特国又趁着朝中内乱大肆入侵骚扰熙泽国边境。这种非常时期,朝中的大臣们全都如履薄冰似的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为自己的将来埋下杀身之祸。翊轩王爷却偏挑这时把易玲珑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留在身边,还把自己秘密培养的暗卫暴露给她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那时在木屋里为了救受伤的翊轩王爷,他们不得已在外人面前现了身,原是打算立即杀了这女人灭口的,可是翊轩王爷却叫他们不得难为她,现在还指了他汲风负责暗中保护她的安全。翊轩王爷这样做,是因为他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这女人,打算利用完她以后再杀了她灭口,就像从前对待那个人一样,还是另有其他的用意呢?

正想着,易玲珑已经穿好了衣服,磨磨蹭蹭地从树丛后头钻了出来,怯怯地望着他,还没等他来得及有所行动,已经一脸戒备地蹦到三丈之外,咋咋呼呼喊道:“你再别把我当白菜一样扛着走了,我自己有腿,我自己走!”

这女人,换了身衣服,还是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真是要美貌没美貌,要头脑没头脑,要权势没权势,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主子花费如此心思去利用的?汲风在心里鄙夷地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答了句:“随你。”转身走了。

只是归途漫漫,两个人并肩而行,怎么可能一句话也不说呢?在易玲珑的概念里,两个人一起走路却不说话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一对心怀鬼胎的狗男女,在扮嫩学人家压马路晒月亮装浪漫。她易玲珑这样一个活泼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青春美少女,打死也不愿意跟个死人脸一起扮嫩装浪漫。于是拼命的没话找话。

易玲珑:“汲风大哥,我可以叫你汲风大哥吧,嘿嘿。”

汲风:“……”

易玲珑:“汲风大哥,你是原本就叫这个名字呢,还是后来又改的名?”

汲风:“……”

易玲珑:“汲风大哥,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娶亲呢?”

汲风:“……”

易玲珑:“汲风大哥,你家里有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呀?”

汲风:“……”

易玲珑:“汲风大哥,你是属橡皮的么?怎么老是板着一张脸,什么表情也没有?”

汲风:“……”

易玲珑:“汲风大哥,你每次现身的时候,那个‘嗖’的一声是怎么弄出来的?”

汲风:“……”

易玲珑:“汲风大哥,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你师傅是男的女的,长得帅不帅?”

汲风:“……”

易玲珑:“汲风大哥,你觉不觉得其实女人比男人厉害多了,因为女人可以生出男的,但是男人却不能生出女的。”

汲风:“……”

易玲珑:“汲风大哥,你知不知道,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

汲风:“……”

易玲珑:“汲风大哥,你妈贵姓?”

汲风(忍无可忍):“我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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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参加好朋友的婚礼,我也想结婚了~~~~

努力找对象先!!!

十一、贴身不是贴着身

正如易玲珑她自己念的诗里说的那样,“悄悄的他走了,正如他悄悄的来。他挥一挥手,留下了一捆白菜……”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汲风同学,又将易玲珑像扛白菜一样扛了回来,扔在宇文轩面前,然后“嗖”地一声消失不见了。

“回来了?”听到动静,宇文轩眼睛都懒得睁一下,嗓音更是懒散的像只打呼噜的猫儿,“都洗干净了?洗干净就过来服侍我。”

嗯?过去服侍?易玲珑的脑子啪的一下炸开了,这,这也来得太快了点吧,人家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那个,那个,人家,人家是过来打酱油的,你忽然跟人家说要人家服侍……我没有刷牙,头发也没有干……”易玲珑脚尖蹭着地,支支吾吾想要拖延时间。

“易玲珑,你赶紧给我过来!”死丫头,哪来那么多废话!宇文轩缓缓睁开了他的桃花眼,斜着极淡极淡地扫了眼惶恐不安的某人。

空气,瞬间冰冷。易玲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战,赶紧咽了口唾沫,把满心的不情愿一起吞进肚里,蹭蹭蹭几步蹿到宇文轩跟前,动作比兔子还快。

兔子珑仔细回想了一下日本动漫里的女仆都是怎么服侍主人的,有样学样,也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怯生生问道:“主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声音是那样的甜美清纯,却又无辜到让人一听见就不由得想要虐。

宇文轩懒得去纠正易玲珑的措辞,吩咐道:“去给我端杯茶。”

还要先喝水?易玲珑一愣,却不敢耽搁,赶紧快步取了茶水回来递给宇文轩。

宇文轩接了茶杯,先不喝,又吩咐道:“给我揉揉肩膀。”

揉肩膀?这算不算是热身?易玲珑又慢慢绕到宇文轩身后,一双小手搭在他脖子两旁,捏啊捏啊。

“用点力。”宇文轩又道。

好吧,用力,反正早晚都是一刀,还不如用点力早点将热身运动做完。易玲珑叹了口气,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你怎么只按着一个地方不动哪?你到底会不会服侍人?”宇文轩不悦道。

还要四处乱动?易玲珑一惊,看来是她理解错了。她以为现在只是在进行热身运动,原来,原来已经开始……服侍了。

易玲珑开始微微发起抖来,但她还是一个劲地提醒自己,镇静,一定要镇静,既然躲不过,早死早超生。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如果抵制不了,那就,学会享受吧。

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易玲珑的手指一边有节奏地运动着,一边顺着宇文轩光洁的肩头慢慢移动到他的脖颈,再慢慢探进他敞开的衣领,一路下滑,抚过他突出的锁骨,经过包裹在他xiōng前的细布,清涩但是执著地向着那两朵盛开在他xiōng前的梅花而去。

同时身子也竭力向前探出,紧紧贴上宇文轩的后背,让两个人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呜呼,所谓贴身侍女,这个算是真真正正的贴了身吧。

宇文轩原本正在皱着眉头忍受着某人一点也不专业的按摩。唉,揉个肩膀都能揉成这个样子,不疼不痒的跟没吃饱饭似的,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是她能做的。算了,反正也只是为了给找点事做她消遣消遣她罢了。

没想到紧接着后背上的温度陡然高了起来,某人的一双小手也跟着不规矩起来,揉搓的越来越不是地方。她打算要做什么?宇文轩心中登时涌起一阵燥热,不住提醒自己:不行不行,你身上还带着伤,要忍耐,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一定要忍耐。

“易玲珑,你这是在干什么?”宇文轩努力压制住已经开始变沙哑的嗓音。

怎么,身子已经都贴到这种程度了,他还不满意么?易玲珑脸色白了白,索性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因为紧张,她的手紧紧地按在宇文轩裸露的皮肤上,指尖微白。顿了顿气,猛地把小腹一提,也紧紧贴上了宇文轩的后背。停了停,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平衡,然后抬起右腿,极尽缓慢地蹭着宇文轩的腰慢慢缠上去。呜呜呜,她也想尽善尽美,把这个动作做到妖娆性感的高水准,只是难度系数太大了,对于她目前的功力来说,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希望挑剔的主人可以体谅她的难处。

“易玲珑,你这是在干什么?”宇文轩又问了一遍,赶紧低头去喝手里的茶水,他嗓音中的混浊沙哑已经十分明显了。老天啊,xiōng口上的伤,已经让他流了不少的血了,求求你别再让他流鼻血了,他不想自己最后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果然还是不满意么?未免太过挑剔了吧。易玲珑感到自己十分的委屈,十分的为难:“那个,是你自己说要我服侍你做你的贴身侍女的,现在我已经贴着你了,你究竟还要我怎样啊?我实在是不行了,要不,你换别人来?”

贴身=贴着身?宇文轩一口茶全喷到了茶杯里。天哪,这女人果然是他的克星,为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能理解成别的呢?更可恶的是,为什么非挑他身上有伤不能动弹的时候,让她误会他的意思呢?这不是在活活考验他的意志力么!

“嘎嘣”一声脆响,上好的细瓷描花茶碗被宇文轩生生咬下一块。

“易玲珑,我说的贴身,不是贴着身。你给我离远点!”宇文轩恶狠狠的话音中,隐约夹杂着有硬物的咀嚼声。

什么?贴身不是贴着身?易玲珑一愣,跟着又一喜,连忙手脚利索地从宇文轩身上爬下来,蹭蹭蹭几步退远了,脸涨得通红,低着头不敢去看进入暴走状态的宇文轩。

可是为什么,劫后余生的心里却闪过了一丝小小的失落:他让自己离他远点呢。身体明明已经如此亲密了,他还是怒不可遏地让她离他远点了。看他周身杀气腾腾的样子,他应该,很生气吧……看来,他果然,不喜欢女人;他果然,是个十足十的断袖;长得好看的男人,果然,都是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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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易玲珑迷糊一二事

其实关于她那总爱犯迷糊的个性,易玲珑是清楚的。同时也拜这极品个性所赐,易玲珑在处惊不乱迅速反应等方面得到了严格的训练,以至于她可以在大多数混乱的状况下以最快的速度编出堂而皇之的借口,以图蒙混过关。

以下列出易玲珑日常生活中的几件迷糊事。

关于考试:

XX年XX月XX日,早上8点半(易玲珑在上初二)

易玲珑家狂响起“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易玲珑(开门,一脸迷怔地):嗯?XX,你怎么来了?下午考几何。你不好好复习,来我家干什么?

同学甲(头上又是汗水又是黑线):什么下午考,现在已经开考半个多小时,我把卷子都做完了。老师见你没来,让我来叫你。

易玲珑愣了一下,然后很没义气抛下同学,蹭得一下直向考场窜去。

YY年YY月YY日,早上8点45分(易玲珑在上大一)

监考老师:同学们,现在开始发卷,请不要作答,十五分钟之后正式开考。

发卷子。

易玲珑(喜滋滋地接过卷子,定睛一看,怒):怎么是大学物理卷子,人家明明记得今天是考大学数学的说?

监考老师:这位同学,你说的大学数学的考试,昨天已经进行过了。

易玲珑:泪……

MM年MM月MM日,下午2点半(易玲珑在上大三)

考试课程:《*理论》,考试形式:开卷考试,考试纪律:可以参考课本和资料,不得交头接耳讨论问题,不许抄袭他人试卷

易玲珑:xiōng有成竹地掏出了课本,是……《*思想概论》

易玲珑:呜呜呜,都怪这两本书的封面那么像……

关于找工作:

宣讲会上,HR宣讲结束,开始现场接受应聘者简历

易玲珑勇猛地挤上前去,拉开手提包,外出掏自己的简历,傻眼……

易玲珑:不好意思,我忘了带简历……

HR:……同学,你真的是来找工作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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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然后不好意思的说一声,以上番外纯属事实,因为那些事就是发生在13我身上的。嗯,我就是那个爱犯迷糊的人^-^

十二、狗仗人势的感觉还不错

先道个歉,元旦放假回家,因为家里不能上网的缘故,所以没有更新,让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

祝大家新年快乐,好事多多,大发横财,嗯,还有,多看13的文,想穿就穿,泡帅哥傍美男,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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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轩既让易玲珑穿了男装,自然也给她起了假名,叫做龙毅。虽然易玲珑万分不能苟同宇文轩在起名字上的审美观,看看他都给别人起了些什么名字:汲风,晕,还台风呢;汲暗,还极亮呢;汲夜,还极昼呢;汲影,这个还马马虎虎啦,但是还是总让她联想到电影;最恶寒的要数宇文轩给他那只气势逼人的鸽子起的名字了,好好的小白鸽,起个名字叫小白多好,又好听又有亲切感(注意,为什么易玲珑会觉得小白这个名字很有亲切感呢),篇要叫个什么赛雪,她还赛貂婵赛西施呢。(宇文轩:分明是易玲珑你的联想力太强大了=_=!)

好吧,龙毅就龙毅吧,总之是个正常的名字,而且更重要的是,易玲珑她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利。

如果说做宇文轩的贴身侍女——请注意,是贴身侍女,不是贴着身侍女——还能有什么好处的话,易玲珑觉得,她得到的唯一好处就是,不到半天时间,在这个偌大的军营里,初来时众人对她的那种赤裸裸的无视感已经消失殆尽了。

宇文轩对着下面的人只说易玲珑是他新收入麾下的亲兵,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只是这么一句话,下面那些人看向易玲珑的眼神就全都变了,恭敬,艳羡,谄媚……易玲珑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之中,无比的受用。只要她假借着给宇文轩端茶倒水,换汤喂药之名,随便在营地里溜达一圈,遇见的人没有一个不极尽媚态地冲她喊上一声:“龙公子好。”这让她那颗在宇文轩跟前备受摧残的小心肝,如吃了十全大补丹一般,立马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精神面貌。

当然,一律之中也总有着例外。和之前态度一般无二,本着革命红心永不变得精神,继续将易玲珑无视到底的人虽然少,但是依然还有。他们是:拽的要死的黑衣男汲风大哥以及他的好兄弟们,上次那个把易玲珑一掌拍到地上的八字胡军官,当然还有气势逼人的小白鸽子赛雪。不得不提的是,那个孔武有力的八字胡军官廖成风竟然是宇文轩手下的亲兵统领,怪不得眼睛拽到天上去了呢。

好吧,对于比自己强势的人,易玲珑一向很大度很宽容。程廖峰他护主心切的份上,原谅他那一掌了。至于无视自己……无视就无视吧,反正现在只要她易玲珑高呼上一句:“我乃大泽国三皇子殿下的心腹”,立即就有无数的人涌过来冲她点头哈腰说道:“心腹大人好,心腹大人好。”(具体场景可参见周星驰版《鹿鼎记I》)。

嗯,狗仗人势的感觉还算不错。不对不对,她花容月貌的青春美少女,怎么能是狗仗人势呢?应该说是……狐假虎威!嗯,狐假虎威的感觉真不错。易玲珑做狐狸做的很得意很满足。

比如此刻,她这只狐狸就是嘴里叼着草根,嬉皮笑脸地坐在木凳上,跷着二郎腿一掂一掂地等着专门负责烧热水的老兵替她把拿来的银瓶灌上热水,整个一副小人得志的尖酸样。

“龙公子,怕是还要再劳您多等一会儿了,这水还要再过一阵儿才能烧开。”负责烧开水的老兵陪着小心对易玲珑说道。

“不急不急。”易玲珑忙摆手说道,废话,她好不容易才逮着个机会出来透气,怎么能这么快就回去呢,“敢问大爷贵姓啊。”

“不敢。小老儿姓李。”老李头小心翼翼地答道。

“那我就叫您李大爷吧。”易玲珑立即开始套近乎。

“不敢不敢,龙公子你这样叫,真是折杀小老儿了。”老李头忙谢罪道。

“您老快别这么说。我和您老一样都是出身贫苦人家,做的又都是伺候人的活,一般的受苦受累命,谁能比谁高贵呢。看您这把年纪,自然该我叫上一声大爷的。”易玲珑巧舌如簧道。一定要尽快拉近她和老李头的关系,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信息。

也许是易玲珑的话让老李头产生了一种同命相怜感,于是平白的亲切了起来,便大着胆子应了。

“李大爷。”易玲珑先是甜甜的叫了一声,待到看见老李头开心得皱纹都挤成了ju花,又说道,“人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老这样的岁数,必定见识不少。反正还要再等一会儿水才能烧开,不如趁现在没事,您给我讲讲咱们熙泽国的风土人情坊间秘闻吧。”

昨晚她已经睡熟了,宇文轩那个妖孽又把她叫醒。趁着她迷迷糊糊之际,忽然对她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既是女扮男装替父从军进的军营,那你原来所在的编制必定还留着你的名字。我看,还是让成风过去打个招呼,把你调入我名下的好,你觉得怎样?”

听见这话,易玲珑第一个反应就是:试探,这是赤裸裸的试探,不然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选在人家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说?

于是她索性顺势装迷糊,打着哈欠答道:“我刚进军营不久,还没弄清楚那些营啊队啊的编制是怎么回事呢,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记不住没关系,我叫成风去找人查查你的名字不就知道了。”宇文轩笑的风清云淡,桃花眼眯得十分好看。

算你狠!易玲珑在心里骂道。一边答着“我报的自然不会是真名”,一边强迫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胡诌个什么名字好呢?最常用最滥俗的,每十户人家就一定有人用的?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选那一个好?

“那你报的什么名?”宇文轩笑得越发的灿烂。

“王五。”易玲珑对上宇文轩的眼睛,一脸笃定地说,“我用的是王五这个名字。”

紧接着就看见,宇文轩灿如春花的笑脸立刻像被霜打了似的蔫了下来,话里透着凉意,皮笑肉不笑道:“你倒是很会起名字嘛。”

哼,小看我!不要因为我爱犯迷糊就断定我脑子里装的是浆糊。易玲珑在心里回敬道。虽然暂时打发了宇文轩,不过这件事也给她敲了个警钟,应该要尽快了解这里的背景人事了,以防被妖虐轩看出了马脚。

于是这便有了她和老李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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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天生和军队有缘的易玲珑

其实,易玲珑和军队之间的缘分,早在她出生的那一天就注定了。因为,我们可爱又迷糊的易玲珑出生的那一天正是,八月一号,建军节。

新生命降临后,全家人围在一起开始严肃认真的命名仪式。

易奶奶:哎呀,我的大孙子真俊呦。你们瞧你们瞧,瞧着小样,长得虎头虎脑的,连生日也这么巧,生在八月一号,长大了一定是个打仗带兵的好材料,我看,干脆就叫易八一吧。

易妈妈(一脸怯怯地):妈,我生的是个女孩……

易奶奶(明显有些失望,继续笑):女孩啊……女孩也挺好,都是咱的心头宝。这日子生的好,还是能叫易八一嘛……

易爸爸(一脸黑线):妈,叫个八一多难听,还不如叫八路呢。

易爷爷(摇头):你起的也不咋样,八路是啥年代的名字?时代不同了,咱们要与时俱进,我看,生在建军节,就叫易建军吧!

易妈妈(一脸怯怯地):爸,我生的是个女孩……

易爷爷:我知道是个女孩。女孩咋了?我就爱女孩!哎,来,我的乖乖孙女小建军。

易妈妈(很小声地):我觉得,女孩叫建军,太难听了……

易爷爷:……

易奶奶:……

易爸爸:……

(冷场)

易爸爸(讪笑):呵,呵,我看,要不,翻字典吧……

一致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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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最近一直在玩,一个字都没码,存稿快用完了。越玩越想玩,真是罪过啊罪过啊~~~还要赶过年前写完毕业论文,愁死了~~~

十三、皇帝的家事乱七八糟

呃,今天才发现原来我也参加了PK,我都不知道,看来,我又犯迷糊了……

(蹲墙角对手指)

那个,还有票的给俺投了吧(大眼睛可怜巴巴地闪啊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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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头说起话来完全没有逻辑,东拉一点西扯一点说个没完没了。没办法,人一老嘴就容易碎。易玲珑心知不能耽搁太久,只好时不时就假装好奇的样子打断老李头的话,很有技巧地向她知道的方向引领老李头。

于是成功搜集得到以下信息。

熙泽国的当今皇帝陛下在他庞大的后宫中辛苦耕耘一生,终于圆满地为自己培养了七个活泼可爱聪明健康的雄性接班人,其中已经长大成人并开府建牙的共有五个,宇文轩排行第三,封号翊轩,母亲是眼下最受宠爱的懿德贵妃。

大皇子宇文坚,乃当今中宫皇后所生,是根红苗正的嫡长子,太子人选。于是就在他三岁那年,由熙泽国的文武百官共同推举,皇帝老儿亲自批准,毫无悬念地做了东宫之主。本来嘛,宇文坚在这个太子的位置坐得舒服自在的很,上有皇帝老子倾心培养,下有一干群臣鼎力相助,可谓是顺顺当当平平安安,只等着老皇帝咽了气就能顺利地荣登大宝位及九五。

可是人这一生却不能太顺了,一旦顺得发霉了,就指不定会因为无聊,折腾些什么幺蛾子出来。比如这位太子宇文坚,就属于这种没事爱瞎折腾类型的。也不知道他是嫌自己的太子位子太稳固了还是怎么了,动不动就叫上几个人在自己家里头摆上几桌吃吃喝喝,常常通宵达旦闹腾一宿。这一来二去的就闹腾出了问题。

底下的平民百姓们至今并不清楚三年前太子府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突然有一天早上醒来,见到县衙门口的告示牌上都贴满了皇榜,说是太子宇文坚被废了。坊间乡里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私底下都在传说,废太子宇文坚无德,在宫里头偷情偷到了他老子的小老婆床上,且还被老皇帝抓了个正着。老皇帝被自己的儿子给戴了绿帽,自然不会轻易罢休,当场便废了宇文坚的太子之位,他自己也被气得躺在床上直到现在还下不来。

太子被废,皇帝病重,朝廷一下乱成了一锅粥。二皇子宇文渊和同为皇后所生的四皇子宇文焉立马跳了出来争夺储君之位,两个人明里暗里斗得天翻地覆水深火热,一干子朝臣也迅速分为了渊党和焉党,天天吵得不可开交,整个朝堂都快成了菜市场。

然而宇文渊的母亲在宫中位份很低,不可能像宇文焉那样有强大的外戚支持,于是他就把目光投向了一心只想做个太平王爷的宇文轩,希图拉拢来宇文轩做他的盟友,得到懿德贵妃娘家势力的支持,从而能够和宇文焉分庭抗礼。

正好在这时呢,相邻的戈特国趁着熙泽国朝中内乱挑起了战火。原来领兵的驻边将军抗敌不利,一连丢掉了好几座城池。消息传到京城,气得病得七死八活的老皇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一命呜呼了,十二道金牌召了驻边将军回京待罪。

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宇文渊担心被政敌占着先机抢了军权,急忙向老皇帝保举翊轩王宇文轩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就这样,逍遥王爷宇文轩被迫从京城星夜赶赴到了这穷山恶水的两军阵前,开始了他的挂帅生涯。

“这皇帝家的事情还真他爷爷的乱七八糟。儿子偷老子的女人,弟弟抢哥哥的馍馍,一个养尊处优啥都不会的半吊子王爷也能做得了兵马大元帅?”易玲珑边抱着银瓶往回跑,边想着自己刚打听来的消息,很是不以为然。

像宇文轩那样的小白脸也能带兵?让他带兵,还不如让他学《无极》里头的张倾城一样,站在城楼上一边把个衣服脱脱又穿穿,一边对着城下的敌军风情万种地说:“你们有谁想知道,我这件衣服下面穿的是什么……”唔,八成那个宇文渊也是这么想的,不然干嘛好死不死的叫他这个断袖弟弟来坐大元帅的位子?

易玲珑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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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法海大师其实很尽责

法海大师其实是个尽职尽责的得道高僧。

尽管这世上自称得到高僧的骗子有很多,但是易玲珑遇到的法海大师却诚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得到高僧。

虽然眼下这年头,穿越到过去或者未来或者随便某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已经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事了,如果闲得发慌时,只要随便打开某个小说网站就可以看到满屏幕的有关某人因突然发生的意外死亡事件穿越了,随后在另一个地方吃香的喝辣的睡软的搂美的,总之比生前快活的不知多少倍之类的连载报道,从而引发了新时代的人们对于死亡的重新思考,当某人不幸去世时,周围的亲戚朋友们本来对死者的悲痛之情,也因为某人其实很有可能到别的地方去享福了这一合情又合理并且十分新潮的假定,而变成了欢庆之情。

然而大多数普通人还是没有哪个胆量去玩跳个楼溺个水撞个车之类的冒险游戏以期验证穿越之说,所以穿越这种事就好象是满大街贴的花花绿绿的各种彩票的宣传画一样,大家既对它趋之若狂,又很有自知之明地清楚这种好事不会发生在自己头上。而易玲珑,便是这既疯狂又理智的大家中的一员,一个不起眼的小虾米。

不小心踩着狗屎跌了一跤这样的事可能人人都会遇到,但是不小心踩着狗屎跌了一跤却意外地捡到金元宝这样的事,却并不是人人都可能遇到的。然而这样的好事,却被易玲珑这么个二十几年没中过彩没得过奖没泡过帅哥的衰女给遇到了,所以说,积攒人品在关键时刻一夕爆发是一件很有技巧性的事情。

由于人品爆发,易玲珑这只小虾米误打误撞答对了法海大师的花痴问题,因此平白得到了一张免费穿越之旅的机票。

本来呢,法海大师是准备将她连身体一起送过去的,谁知道事到临头易玲珑却突然冒出了一句:“我要灵魂穿……”法海大师是个尽职尽责的得道高僧,有着无上崇高的责任心,于是就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德原则,将易玲珑的穿越之旅临时更改了航线班次,换成了灵魂穿。又因为灵魂穿一定要替她重新找个可以使用的身体,仓促之间,便只好将她送到刚刚死于沙场的战士身上。

亏了易玲珑后面还有一句:“我要做美女……”法海大师还很尽职尽责的将那个死掉的战士的身体改装换代,做成了女儿身,甚至尽职尽责到,连女儿家胳膊上的守宫砂都考虑到了。只可惜,当法海大师在这具新的身体上描绘出易玲珑原来的样子(很明显,法海大师易容的法术出自于有名的“画皮”班),准备继续尽职尽责地再改装出一副美女的面孔时,法力耗尽了……

所以易玲珑只能顶着她原来的样子,和全新的身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受苦受累了。

我们完全有理由试想,如果易玲珑没有在最后时刻喊那么一嗓子的话,也许她的航线班次不会改变,也许她就会穿越到另外一个地方,如她所希望的那样,从温香软玉中醒来,做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家有良田千顷,终日不学无术,整天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没事儿就带几个丫环出去调戏良家美男……

多么美好的生活啊,可惜就差了一步,如果她没说那句话,如果她没说那句话……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吧……

十四、一杯水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象征着宇文轩天下兵马大元帅身份和地位的超大号白顶牛皮帐篷里,只有书案前一站一坐了两个人,偌大的空间很是空旷。

站着的那人是廖成风,比易玲珑这个贴身侍女还要贴宇文轩身的亲兵统领。除了晚上睡觉,几乎时时都能在看到他那魁梧健硕的身影陪伴在宇文轩的身边,看着宇文轩吃饭喝水,看着宇文轩批阅公文,看着宇文轩接见下面的人,就像是影子一般寸步不离。况且这厮从来就没有给过易玲珑好脸色看,还动不动就抢她这个贴身侍女的活计做。

“殿下您饿了吧,我去把饭菜端进来好不好?”

“殿下您渴了吧,我去给您重新沏杯茶来好不好?”

“殿下您累不累?躺下歇会儿吧?”

“殿下您……”

一声声“殿下”叫得易玲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且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抢去做了,剩下易玲珑这个贴身侍女好像摆设一样无事可做,最后不得不沦落为四处跑腿的苦力。

因此,细心的易玲珑凭借着她一向引以为豪的敏锐观察力百分百断定,这个廖成风表面上是宇文轩的亲兵统领,实际上,哼哼,实际上却是宇文轩养在身边的奸夫!

不错,他若不是宇文轩的奸夫,为何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守在宇文轩的身边?他若不是宇文轩的奸夫,为何老抢在她头里端茶递水嘘寒问暖?他若不是宇文轩的奸夫,为何每次看向她的时候都恨不得能用眼神把她生吞活剥了?这不是嫉妒还能是什么?嫉妒她易玲珑女人的身份,嫉妒她可以做宇文轩的贴身仕女名正言顺地待在他的身边。

再说,就他那五大三粗身强力壮又总板着一张冰块脸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准是个地道的小攻!

宇文轩那妖孽此时正伏在书案上或急或缓的书写着什么,嘴角弯着一个好看的弧度,如瀑的黑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有几缕已经垂到了案上,弯曲成几个不规则的墨圆。他今天穿了件淡绿色的袍子,颜色清爽的好像新泡出来的碧螺春,站得老远都仿佛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气。依旧大咧咧地敞着怀,xiōng前的伤口已是好得差不多了,脱了痂露出了粉红色的新肉,映着周围白皙结实的肌肤,却并不显得狰狞,反而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和诱惑散发出来。

易玲珑被宇文轩这副慵懒的模样晃了眼,略愣了愣,使劲咽了口口水,忽然又想起了蛋糕,这次她十分万想吃的是淡绿色的抹茶蛋糕,最上面抹着细细密密的一层糖霜,顶端再搁上两颗新鲜多汁的草莓。

“舍得回来了?”听见易玲珑进来的脚步声,宇文轩头也不抬地问道。

“嗯。”易玲珑还在幻想着蛋糕的美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等着买蛋糕的人太多,我排了好久才排到。啊不是不是,我是说,等着要热水的人太多,我排了好久才排到。”

宇文轩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尚未来得及开口,一旁侍奉的廖成风已经抢着说了:“笨蛋,你伺候的主子是殿下,哪里还用得着排队?”

“可是,搞特权不太好吧……”易玲珑撇撇嘴。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看不惯廖成风守在宇文轩跟前唯唯喏喏唯宇文轩独尊的样子,不自觉地就想跟他斗嘴,要不然也不会因为逞了口头上的威风却得罪了这尊神,被他公报私仇支使着跑腿当苦力。“这样会激起民愤的会被别人说三道四的。就算别人当面没说,也不代表心里没想。就算别人今天没想,也不代表明天不会想。就算明天不想,也不代表后天不会想,还有大后天,大大后天,大大大……”

“易玲珑!”宇文轩手中上好的紫竹笔管发出“嘎嘣”一声脆响,“过来倒水!”

“噢。”见好就收,易玲珑赶紧抱着银瓶啪嗒啪嗒跑了过去,顺带以胜利者的姿态,洋洋得意地扫了一眼廖成风。

真是痛快啊痛快,痛快的不得了。易玲珑心中暗爽。廖成风哪廖成风,不要仗着宇文轩宠你就敢秃子打伞无法无天了。你以为姑奶奶不知道你这亲兵统领的头衔是怎么得来的?不就是凭着出卖你的色相么?色相……话说,就长成廖成风这副模样的,真的有色相这种高级的东西么?还是宇文轩这妖孽的功力已经深厚到连审美观都跟普通大众的不一样了?

易玲珑不禁开始幻想起廖成风和宇文轩在床上XXOO的情形来。那会是怎样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上面的廖成风起起伏伏挥汗如雨,下面的宇文轩星眸半眯红晕满面,一边低低沉沉地叫喊着“不要不要”,一边又发出情难自禁的呻吟,真是痛,并快乐着……

太邪恶了,太邪恶了!这种十八禁的限制级场面岂是她这种天真烂漫的清纯少女可以看的?易玲珑赶紧摇摇头,恋恋不舍地关掉脑海中激情火爆的午夜剧场。

只是动作使得大了一点,明明不过是想摇头而已,却连身子也跟着一起摇了起来。抱着银瓶正在往茶杯里注水的双手往右一偏,一溜水柱准确无误地飞射到了站在她右边的廖成风身上;往左一偏,又一溜水柱准确无误地浇在了坐在她左边正伏案疾书的宇文轩双手上。

“啊……”

“啊……”

两声本能的惊呼声过后,是一阵乒乒乓乓瓷器碎裂声,和易玲珑惊慌失措的辩解声:“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

“易玲珑!看看你干的好事!”廖成风怒发冲冠,一招狮子吼震得易玲珑耳膜都要破了。肇事者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偃了旗息了鼓,胆也不敢足了,气也不敢壮了,顿时就成了一汪泪眼可怜巴巴的小白兔。

谁让她手法那么准,那滚烫滚烫的一溜水柱不偏不斜正巧射在廖成风下身,膝盖以上小腹以下,看外面的衣服是湿了一大片,就是不知道衣服下面有没有事,这可是直接关系到廖成风能不能从亲兵统领的位子更上一层楼的大事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弄,我帮你弄!”扮小白兔的易玲珑一脸歉意,张皇着要帮廖成风擦干衣服。

却,一个不小心转身转得太猛了,脚下一个踉跄,身子趴倒在了面前的书案上。慌忙起身时,又一个不小心,手掌压在了宇文轩匆忙撂下的毛笔笔杆上。偏这根毛笔的一端搁在桌子上,另一端则搭在了不远处的墨台边沿上。被易玲珑这么一压,墨台受力不均。随着“吧嗒”一声,笔杆落下,墨台掀起,满满一池的墨水如激扬的浪花一般泼了过来。

易玲珑一见不好,本能的向旁边一闪,动作敏捷地好似山中灵猿,险险地和那来势汹汹的黑色擦肩而过。

拍拍手,易玲珑暗自得意自己矫健的身手,回头再看时……

只见廖成风直挺挺地站在她的身后,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霍霍跳得老高。至于他的表情嘛……已经看不清了。

一脸墨色……

“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帮你擦……”山中灵猿迅速回归成了小白兔。

还没等她把袖子举到廖成风的脸前,听见身旁宇文轩隐忍的声音:“易玲珑,去叫曹军医过来……”

可怜的宇文轩,一双白白嫩嫩的玉手被热水烫得通红,疼得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和易玲珑这个白痴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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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自作自受的报应

曹军医很娴熟很专业的缠着白纱布,缠啊缠啊,将宇文轩的一双芊芊玉手缠成了白色熊掌。

“唉,殿下,别怪老臣啰嗦,您也太不小心了。”曹军医缠完熊掌,一边捋着胡子摇头晃脑,一边语重心长道,“不是老臣多嘴,前些日子您一声不吭就带了先锋营的人出去探路,结果谁成想竟遇到了戈特国的主力部队。若不是皇上洪福齐天,殿下您福星高照,只怕是……唉,不堪设想哪,不堪设想哪。就是您xiōng口上受的这道伤,若不是救治得当止血及时,怕也是……唉,不堪设想哪,不堪设想哪。谁知道,您这xiōng口上的伤才刚好,怎么又把手给烫成这个样子了?若不是老臣来的及时,恐怕会……唉,不堪设想哪,不堪设想哪……”

易玲珑在一旁战战兢兢地陪着,见曹军医啰里啰唆说个没完,偷眼看宇文轩一张脸黑得跟廖成风有一拼,心想,这种时候可不能冷了场,得顺着曹老头的话说些什么才好。

因为曹军医说的话里头也顺带着有她易玲珑的事,易玲珑拿不定主意究竟她该就曹军医夸她“救治得当止血及时”的话谦虚两下呢,还是就她烫坏了宇文轩的一双手这事主动认个错?

暗自踌躇了一番,易玲珑搓了搓衣角,十分腼腆地开口道:“其实,其实,也不要这样说啦,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她还不好意思?宇文轩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怎么?听这蠢丫头的话,她该不会以为别人正在夸她吧?真想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知道了,曹军医,我以后会注意的。”宇文轩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老臣告退。”曹军医及时收住了话头,收拾了东西告辞要走。临走时,十分意味深长地扫了眼一脸墨色的廖成风,将他从上扫到下,一直到身下那一团明显的水渍处方才顿住了目光,又意味深长地一笑:“廖统领要不要也让老臣给瞧瞧?”

“不用!多谢!”廖成风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来。

“唉,还是让老臣瞧瞧得好,以防万一么。”曹军医笑得愈发的意味深长。

“你……”廖成风紧握的拳头传出两声清脆的声响。

“成风。”宇文轩淡淡开了口,“你跟了曹军医出去吧。我想静一下。”

“是。”廖成风的声音顿时温柔了起来,转身押送一般跟了曹军医出去。

易玲珑此时很知趣,老老实实地跟在曹军医后面也要出去,还没走上两步却又被宇文轩给叫住:“易玲珑,你留下来,把这里清理干净。”

一片狼藉……

易玲珑可怜巴巴地蹲在地上,一片一片默默地捡着地上的碎瓷片,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因为宇文轩说他被她连累得又受了伤,还被曹军医说教,如果休息时再被她打扰了的话,保不齐他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做出让她痛苦一辈子的事。

估计是宇文轩这个威胁太抽象了,以至于易玲珑又习惯性地联想到了许多令人发指的罪恶,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乖乖地点了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为什么要说“又”呢?虽然这一次的确是因为她看午夜剧场看得太入迷,才害得妖孽轩受了伤,可是天地良心,他上一次受伤时,可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哪!而且刚才那个长胡子的老头也说了,多亏了她处理及时才保住了妖孽轩的小命,他非但不感恩图报,之前答应好好的谢礼也不再提起了,说什么她是兵他是帅,她救他是应该的不救才是死罪。现在还变本加厉罚她做苦工,把所有的错事都推到她头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易玲珑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委屈,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恶狠狠地瞪了眼躺在床上小憩的宇文轩。

这个坏蛋,就会红口白牙诬赖好人!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除了在心里骂他两句,再时不时幻想一下他被廖成风狠狠地虐了一番的情景,她还不是要被这个妖孽拿捏得死死的。

这就是人生啊,无力无助又无奈的人生啊……

易玲珑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易玲珑,记住,再苦再累,只当自己是二百五,再难再险,就当自己是二皮脸!你要加油,一定要坚持住!”

就像修建世贸大厦需要好几年,毁掉它却只需一瞬间外加一架飞机而已,易玲珑用一杯开水在一眨眼的工夫里制造出来的狼藉,却足足耗费了她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收拾,而且还得屏声静气不能搞出任何声响出来。易玲珑觉得,她活过的这二十多年里面,从来没有哪天像今天这么累。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本以为没事了可以休息了,哪知道那个可恶可耻可恨的妖孽轩还不打算放过她。

“易玲珑,把茶杯给我端过来。”某只睡饱了猫儿懒洋洋地开口吩咐道,还特意叮嘱了句,“小心,热水。”

“易玲珑,把桌子右上角从上边数第四本书给我拿过来。”

“易玲珑,给我翻书。”

“易玲珑,再换一本。”

“易玲珑,再换一本。”

……

烦!干脆把桌子上的一摞书全抱过来得了。

“易玲珑,去换支蜡烛。”

“易玲珑,去换杯新茶。”

……

多事!干脆把帐子里能换的东西统统全换了一遍。

“易玲珑,给我擦擦脸。”

“易玲珑,帮我把鞋脱了。”

“易玲珑,给我洗脚。”

够了!易玲珑一把将洗脚盆掼到地上,怒目瞪着宇文轩:“你自己洗,我不伺候你!”叔叔可以忍婶婶不可以忍!宇文轩你爷爷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叮当猫,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面对着一脸怒色的易玲珑,宇文轩也不急也不气,浅笑着将他的两只熊掌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脱长声音发出一声真假难辨的呻吟:“呜……疼……”

好吧,是她的错,是她对不起他,是她自作自受。面对着宇文轩无声的指控,易玲珑冲天的气焰转眼化作了一股青烟,老老实实地蹲下身子。

为什么看到妖孽轩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和欠扁的笑容,她会产生一种错觉,怎么他老人家似乎很享受双手被包成熊掌的感觉?难道说这受虐还会受上瘾?妖孽轩这个变态!

不过此时此刻易玲珑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琢磨宇文轩的意图,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那个传说能让人奇痒无比的涌泉穴,到底在脚底的哪个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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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论文好痛苦啊,5个小时也写不了两页

答辩时间下来了,3月上旬,唉,急!!!

十六、胡乱钻被窝的后果很严重

一夜无梦。劳累过后的睡眠质量总是特别的好。

易玲珑很满足的嘟嘟嘴巴,徐徐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黑亮如缎的长发,仅用一根金色丝带松松地系着,蓬松的发辫伏贴地绕过雪白的脖子从一侧垂到身前。赤裸的上身,健壮、厚实的xiōng肌,傲然挺立的红梅,带着原始野性的力量眩惑她的神志。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斜挑的桃花眼半眯半睁,目光中确是带着淡淡的喜色,棱角分明的薄唇轻勾,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这是怎样一种状况,怎么一大早睁开眼睛就看见这么劲爆的画面?易玲珑的大脑迅速进入真空状态,鼻腔中似乎有某种温热的液体正在缓缓流下来。

那人低低沉沉地笑出了声:“醒了?我的被窝,舒服么?”

唔?被窝?妖孽轩的被窝……易玲珑赶紧抹了把鼻子,迅速回想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她被妖孽轩使唤来使唤去劳累了一晚上,后来好不容易捱到他老人家困了要睡了,她也才终于能迈向自己的床铺休息了。可惜等她合上眼睛没过多大一会儿,宇文轩这个周扒皮又喊她过去给他掖被角。拢好了被角刚躺下,扒皮轩又说太热了,喊她过去给掀掀被子。掀完又说冷,掖完又说热,掖了掀掀了掖反反复复也不知道究竟折腾了多少回。最后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糊糊掀开一床被子就躺了下去,接着一觉睡到了天亮,再也没听见扒皮轩喊她。

这么说来,那她昨天晚上稀里糊涂掀的被子是……扒皮轩的?

易玲珑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怎么办怎么办?她昨晚钻了妖孽轩的被窝,还是主动的,是她主动钻了妖孽轩的被窝,她该怎么办?怎么跟妖孽轩解释清楚说她不是故意要钻他被窝,而是困得受不了发迷糊了呢?

“怎么不回我的话?”宇文轩低低沉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距离比着上次更近了,就贴在她耳边问道,“告诉我,你就这么喜欢我,的被窝么?”

他温热的嘴唇明明没有触碰到她的耳廓,可是呼出的热气却直直钻进她的耳孔,撩得她浑身一个激灵,手脚刹时没了力气。体温在飞速地飙升,虽然之前看到宇文轩半裸的样子,体温已经飙的很高了,易玲珑怀疑再这样飙下去,她会自动变成一只煮的红透了的龙虾。

宇文轩看着她小脸憋得通红,暧mei的粉红色一路蔓延到了脖颈,又顺着脖颈末端没入敞开的衣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可以想象得到在那件单薄宽大的白色亵衣包裹下,是怎样玲珑有致的曲线。唔,玲珑有致……宇文轩第一次觉得,这丫头的名字起得还算回事。

说他是出于报复也好,出于捉弄也好,这些天来,他就是喜欢闲来无事为难为难她,就是喜欢看她鼓着腮帮子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就是喜欢看她狗急跳墙似的的愤怒,和满含委屈的瞪眼。昨晚他将她捉弄了个够,却没想到她居然胆大到敢钻进来和他同被而眠。

本以为这又是她那些滑稽可笑的报复伎俩之一,他也就没出声,默默地等着看她下一步的行动。谁知道,她就那样睡着了,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像只玩累了的小猫一样蜷在他身旁,小手无意识地抵在他的xiōng前,手里还握着他的一屡头发。这丫头,真像只猫儿,还会发出像小猫一样的鼻息声,一起一伏,在寂静的夜里,不可避免地钻入他的耳里,一声一声让他着迷,渐渐地连心也跟着那节奏一起沦落。

有她睡在身边,这深沉的夜晚,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耐了……

“嗯?你怎么,不说话?”宇文轩低沉慵懒地开口。他的唇似有若无地撩过易玲珑的耳边,还恶作剧地半张了口,轻轻han住她的耳垂,又迅速地离开,似有意又似无意。

“嗯……”不期然间,一声细碎的呻吟破口而出。宇文轩眸子陡地一沉,看见易玲珑惊慌无助地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杏眼泪光盈盈,明明是无辜求助的眼神,怎么在他看来却像是无声的邀请?

“珑儿……”宇文轩的嗓声带着莫名的暗哑。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只是想要戏弄她,想要看看在他这样恶意的捉弄下,她的反应会是怎样的出乎意料和有趣。可是眼下看来,却是他先忍受不了了。那声细碎的呻吟犹如一把大火,让他的身体迅速燃烧起来,火势,一路漫延到了身下的,某个部位……

什么时候,他的自制力竟变得这么差了?

“珑儿,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宇文轩情不自禁地动了动身子,只是面部的接触,已经不能再让他满足了。

“那个……我……”易玲珑不自觉地弓起了背,红着脸,泪着眼,表情是那么的无辜。

“嗯?”宇文轩随口应着,又靠近了一点。“你什么?”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嗓音中有明显的颤抖,易玲珑说得很委屈。

“嗯……那是为什么……”宇文轩的一只大手已经抚上了易玲珑的后背。只是煞风景的是,那只不安分的手上,缠着厚厚一层白布,包得像只白熊掌。

“求求你……”易玲珑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泪珠在眼眶中徒劳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廖统领……”

要是被妖孽轩的奸夫知道她居然敢趁他不在时,钻妖孽轩的被窝,吃妖孽轩的豆腐,还不把她抽筋剥皮,撕烂生吃了呀?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没有吃够奶油蛋糕,不想就这样白白死去啊……

宇文轩的动作也随之僵住,顿了顿,硬生生收回了手。

不让他告诉廖成风?难道这丫头和廖成风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关系么?宇文轩的心情顿时变得不好起来。

而易玲珑接着又可怜巴巴地说了一句话:“那个,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啊?你这样整天大咧咧敞着怀,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以为你是裸露狂呢?”

“易玲珑!”宇文轩登时黑了脸,暴怒道,“你在发什么愣!赶紧服侍我起床,帮我穿衣,帮我洗脸,给我叠被,给我沏茶,给我,给我,给我把帐子里里外外通通打扫一遍,扫不干净就不许吃饭!”

呜呜呜,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她又哪里惹他不高兴了,要这样惩罚她?不让吃饭肚子会很饿的。易玲珑万分的委屈。

不过委屈之中也有一丝侥幸,幸好,宇文轩他喜欢的是男人,不然昨晚她就要被稀里糊涂地吃干抹净亏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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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家猜,为什么易玲珑钻进宇文轩的被窝里以后,就再没听见宇文轩叫她了^^

十七、刁蛮主人神经仆

“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请你拿了我的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闪闪红星里面的记载,变成此刻独白……哼哼哈嘿,快拿起双节棍,哼哼哈嘿……”

易玲珑一边有滋有味地低唱着翻身农奴歌曲,一边将鸡毛掸子舞得虎虎生威。一时间帐子里乌烟瘴气尘土飞扬……

宇文轩慵懒地歪在软榻上一动不动,半眯着眼睛瞧着手里的书,对着满屋子乱飞的鸡毛视而不见,吸着一鼻子灰尘连眉头也没有皱上一下,只是偶尔从牙缝里挤出低低沉沉的一句话:“易玲珑,过来,给我翻书。”

见自己的粉尘攻势对宇文轩丝毫不起作用,易玲珑很是沮丧,暗自嘀咕了句:“居然这样都呛不死他,真是怪胎!莫非……他是火星人,根本不用呼吸地球上的气体?”

跺着脚走到宇文轩跟前,没好气地抢过书来翻上一页塞回到宇文轩手里,易玲珑气冲冲地转身正要离开,却听见身后宇文轩漫不经心地说道:“易玲珑,你中午就,不要吃饭了。打扫地不干净。”

“谁说我打扫得不够干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扫得不够干净了,嗯?”涉及温饱问题,易玲珑实在不能再忍下去了,小腰一拧,转过身两手叉腰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质问宇文轩道。

“不用看。我说不干净就是不干净。”看着书,宇文轩连眼皮也不抬,懒洋洋地答道。

“你!凭什么!”看着他那唇红齿白的鸟样,易玲珑真想把他连吃带咬地狠扁一顿,可惜,有贼心没贼胆。

“就凭你是兵我是元帅,就凭你是我的贴身侍女我是你的主子,就凭我是这熙泽国的三皇子。”宇文轩还是不抬头。

“你……”什么熙泽国三皇子,放你爷爷的大狗屁!姑奶奶我还是传闻中的七公主呢!易玲珑不怕死地瞪向宇文轩:“你这是独裁,**,霸道!你是法西斯!”

“法西斯?”宇文轩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抬起头迎上易玲珑的目光,眉毛一挑问道。

“啊……就是,就是,目无王法,东西不分,乱用私刑的意思,合在一起简称法西私。”易玲珑赶紧乱诌道,好险好险,一激动就说溜嘴了,“没错,你就是法西私!”

“你倒挺会编词儿嘛。”宇文轩点点头,斜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说道,“诬蔑元帅,诽谤主子,对皇子无礼,易玲珑,你是不是嫌你的脑袋不够灵光,想换一个脑袋了?”

“唔?”易玲珑被吓得赶紧搂住脖子,也不敢气也不敢恼更不敢放肆了,脸皮一松讪笑道,“嘿嘿嘿,不,不用了,我觉得这个脑袋就挺好的,换来换去多麻烦呀,殿下您日理万机,再为这点小事打扰了您多过意不去啊。嘿嘿嘿,要是万一您因为Cāo心这个晚上没睡好觉,再有个头疼脑热心虚气短感冒发烧什么的,我这罪过可就更大了。嘿嘿嘿,你看这军营里的生活,难免有个风吹日晒的,要是再没给您调理好,小病养成大病,成了什么结核肺炎高血压糖尿病骨质增生腰椎间盘突出前列腺肿大内分泌失调……”

“易玲珑!”宇文轩赶紧一声怒斥打断了易玲珑后面的话。这个女人是存心要气死他是不是,再让她这么红口白牙胡说下去,他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算了,别再跟她废话了,跟白痴废话只会让自己更生气。宇文轩用包成熊掌的手抚了抚额头,暗自定了定心神,开口道:“算了,你还是留着你的脑袋不用换了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总要给你点苦头吃吃才能让你长点记性。我看,就罚你三天不许吃饭吧。”

三天……那不是要她的命么?呜呜呜,能不能改成三顿,啊不,改成三个时辰呀?易玲珑撅着嘴可怜巴巴地望向宇文轩。

只听宇文轩又说道:“你去叫曹军医过来给我换药。还有,待会记得去给赛雪喂食,饲料要你自己去配。大米二两,谷子三两,红豆绿豆黄豆黑豆碗豆芸豆各一两,剁碎的鸭脯肉三钱,上好的火腿肉丝一钱,鸡蛋清两个,再配上核桃花生瓜子桂圆若干,搅拌好了再喂给赛雪吃。”

乖乖,这是给鸽子配饲料还是熬八宝稀饭呢?东一样西一样也不嫌麻烦。对了,他是不用麻烦的,他只用张张嘴就行了,麻烦的是她这个苦命的贴身侍女,不但要伺候人主子,还要伺候鸽子主子,真是红果果的凄凉啊……

易玲珑愁眉苦脸地开口道:“你说的,太快了,我记不住。能不能再说一遍,让我拿张纸记下来?”

“你认得字?”宇文轩眼皮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

笑话,姑奶奶不但认得字,还认识外国字呢。易玲珑满心不屑地撇撇嘴,答道:“认得。在家时跟先生学过一些。”

“那你就拿纸记下来吧。”宇文轩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懒洋洋地开口应道。

得了准许,易玲珑赶紧从书案上取来纸笔。虽然毛笔软绵绵的笔头她根本用不习惯,不过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是写给自己看的,写成什么样的都没关系,她能认出来是什么意思就行。

铺纸,提笔,蘸墨,悬腕,运气。易玲珑兴致勃勃地开了口:“准备好了,再说一遍。”

“听好了。大米二两,谷子三两,红豆绿豆黄豆黑豆碗豆芸豆……”宇文轩这一次说得飞快,简直像是再说绕口令。说完,低笑了一声,又意兴懒散地问道:“都记住了么?”

易玲珑握着笔管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暗暗运了几次气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心头的怒火:好你爷爷的妖孽轩,真是难为你说的这么快这么顺溜还不打岔,怎么你就没能一口气上不来给活活憋死了?

易玲珑把笔一搁,端正了脸色,一本正经地凝声道:“宇文轩,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如今,却是非说不可了。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只说一遍,你要仔细听清楚了。”

定定的眼神望过来,确是一脸的严肃。宇文轩不禁被她这难得的郑重表情惊得一怔,也不曾留意她称呼上的不敬,端正了姿势,正色应道:“好,你说,我听着呢。”

“宇文轩,其实,这件很重要的事就是……”易玲珑忽然把嘴角一咧,飞快道,“它们是巴巴爸爸巴巴妈妈巴巴祖巴巴拉拉巴巴利波巴巴伯巴巴贝尔巴巴布莱特巴巴布拉伯……都记住了么?”

神气活现地扬着小脸,易玲珑气鼓鼓地向宇文轩示威:哼,不就是把话说得飞快么,这段“巴巴爸爸”姑奶奶我打三岁起就背的滚瓜烂熟了,看你能听清楚不?跟我斗!哼!

而宇文轩早已经被她的一大串“巴巴巴巴”轰进了石化状态,张着嘴巴思道:这家伙又在发疯了,叽里呱啦念的什么经啊?唉,不到一天就疯个三四次的,倒还蛮准时的定点发作,要不,干脆给她改名叫易三疯吧……

十八、当女主遇见男配,天雷勾动了地火

“禀告元帅,宣威将军萧逸之运粮归来,现在帐外等候元帅召见。”帐外,传令兵一板一眼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门帘传进来。

“终于回来了。”宇文轩轻叹一声出口,放下手中书本,冲着帐外应道,“知道了,叫他进来吧。”

转头对易玲珑吩咐道:“扶我起来,到那边去坐。”

易玲珑并不知道萧逸之是何许人也,听到传令兵的禀报也不在意,宇文轩让她扶他坐下,她便尽职尽责地做她贴身侍女的工作,悻悻走过去,扶了宇文轩坐起又坐下。

“去叫廖统领进来,就跟他说萧将军回来了,让他赶紧过来。”坐定后,宇文轩略整了整稍显褶皱的衣襟,又对易玲珑吩咐道。口调平淡,正常的让易玲珑不禁有一刹那间的怔愣。

微抬眉斜眼瞅了瞅宇文轩,但见他那张俊俏得天理不容的脸上的表情是难得的一本正经,摆出的,虽还是平日里那副慵懒散漫的架势,奈何眸子里透出的那丝遮掩不住的清冷早已神奇地为他镀上了一层凛然不可欺的威严之色。

易玲珑眨巴了眨巴眼睛,不可置信地又多看了宇文轩两眼:坐在她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那个以欺负她为乐,倾心仰慕廖成风,断袖成癖的妖孽轩么?眉毛,还是那斜挑入鬓的如墨剑眉,眼睛,还是那双电力十足的桃花眼,鼻子,嘴巴,嗯,看上去都像是原装而非山寨的,可是为什么此时瞧上去,跟印象中的宇文轩有点不太一样呢?莫名的,心底窜出一些不安的火苗。

“看够了么?”宇文轩被她一瞬不瞬盯得发毛,不由得一个白眼翻过来,懒懒地问道,“易玲珑,本王的容貌可还算是凑合?可还入得了你的法眼?”

只这一个白眼,一句问话,印象中的宇文轩又回来了。山,还是那座断背山,坡,还是那道胭脂坡,轩,还是那个可恨可气的妖孽轩。宇文轩的这个眼神这句话,如价格实惠量又足的灭火器一般,将易玲珑心底窜出的那些小火苗迅速扑灭,也将一场燎原之势的大火在尚未成型时及时扼杀了。

易玲珑安了心,听宇文轩语气不善,赶紧吞了口口水,点点头陪着笑脸答道:“入得入得,当然入得。不是我拍马屁,就殿下您这长相,不管是古往今来还是从今往后,呵呵,那是相当的凑合,大大的凑合,无与伦比的凑合,天下第一的凑合,凑合的不能再凑合了……”

“易玲珑!”

“刺啦”一声轻响,像是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宇文轩双手按在书案上一动不动,包成北极熊掌的白纱布有明显松动脱落的迹象。

“哎呀,殿,殿下,你,你的手……”易玲珑手捂着嘴巴,一惊一乍道,“曹军医说过的,你这手烫得不轻,要小心才是。曹军医还说过,你的手五天之内都不能见水,不能使劲,不能见风,不能擦着碰着,不能……否则极有可能会受冻红肿,会皮开肉绽,会流脓生疮……”

“易、玲、珑,你、敢、再、往、下、说、一、个、字、试、试。”宇文轩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嘴,咬牙切齿,青筋突暴,手上的白纱布已经尽数断裂成了碎布条,稀稀落落地散布在宇文轩的手掌周围,白色的布条,愈发突兀了手掌的通红。

“唔……”敏感地察觉到周围的气压飚降到了警报状态,易玲珑知趣地一把捂住了自己那张没遮掩的大嘴巴。看着宇文轩的黑脸,本能地向后移动着脚步,眼珠转了两转,飞快地移开捂着嘴巴的双手,飞快地嘟噜了一句:“我去把曹军医也一起叫来……”又飞快地捂住了嘴巴,飞快地转身,飞快地向帐外逃去。

可是谁知道,人到了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会塞牙缝。易玲珑为了逃避宇文轩的眼刀凌迟,和帐子里令人窒息的低气压,逃得太过猛了。刚刚奔到帐门口,尚未来得及挑开门帘,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一个小山一样硕大的黑影向她袭来,只来得及发出“哎哟”一声惨呼,便被黑影结结实实地弹飞到了一丈开外的地上。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心焦担忧的声音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一同传进耳朵里。

完了,这下子可摔得惨了,耳朵都出现重听了,会不会是把耳膜给撞坏了呀?易玲珑呲着牙,使劲揉了揉耳朵,一脸的后怕。

“你没事吧?”

易玲珑这次听清楚了,她的耳朵没有坏掉,这帐子里有且只有一个声音响起,温和而彬彬有礼,正来自她的前上方。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了她的面前,随之响起的是低沉好听的男中音:“对不起,是我莽撞了。你没事吧?”吸引得她一时忘了骨裂般的疼痛感,禁不住抬眼向上看去。

那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刀削斧斫般的线条,棱角修整的浓眉,如群星璀璨的夜空般清澈剔透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还有一张因为担忧和歉意而抿得紧紧的薄唇。虽比不上宇文轩那样俊得无可挑剔俊得邪魅诱惑,却另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纯刚性的气质,和与生俱来的谦和混合在一起,竟如同春日的阳光一般暖人心沁,让人不自觉地陶醉其中,四肢百骸,腠理深肌,都变得温暖起来了。

望着头上方那男子眼中流露出的不加丝毫遮掩的情绪,易玲珑禁不住全身一个轻颤。那是浓浓的担忧,那是为她而生出的担忧,那是一个陌生的英俊男子为她从心而生的担忧。生平第一次见到有人为她而担忧,心底顿时涌出一阵暖流,汹涌澎湃……

而在易玲珑的心理剧场中,也闪电般的迅速上演了这样一幅场景:

灯光打在她和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上。她的脸上洋溢着醉人的笑容。而男子笑眼弯弯,薄唇勾起,嘴里叼着一支还带着露水的红玫瑰。两个人配合默契,身姿灵活,舞步轻盈,一来一往,时前时后……

背景音乐悠扬唱道:“自从在军营大帐遇见你,(恰恰恰),就像那春风吹进我心里,(恰恰恰),我要轻轻地告诉你,不要把我忘记……”

(具体场景,大家可参考《武林外传》之李大嘴思慕杨蕙兰)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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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55555,偶的男配啊,卡了两个礼拜才卡出来,都是偶的错,偶太懒了~~~~~

蹲墙角面壁……

那个,明天可能不更新了,我要陪妈妈她老人家逛街,累啊~~~

十九、眼刀与眼电间的PK战

“你没事吧?”面前的男子伸着手,再一次满含歉意地问道。目光与易玲珑乍一交接,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又迅速掩了下去,只是唇角不由得略略勾起,脸上愧色却越发的重了。

“你,还好吧?”男子第四次开口,比着之前的三次,语气更显轻柔。见易玲珑迟迟没有答话,略皱了皱眉头,便俯身作势要亲自扶她起来。

“是逸之啊……”

身后,宇文轩一声极轻极淡的呼唤倒比萧逸之面对面的关怀更有提神醒脑的功效,易玲珑沉醉在“恰恰”中的神思被这一声唤迅速拉回到了现实中来,竖耳听去,只听见宇文轩那厮事不关己的淡薄凉意,“逸之你过来吧,不用管她,这家伙皮糙肉厚,偶尔摔一跤不打紧,又不是琉璃娃娃,摔不坏的。”

宇文轩这凉凉的一句话,听到易玲珑的耳朵里,就好比听到了冲锋号响起似的,激得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怒发冲冠,肌肉绷紧,“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扭头怒视宇文轩。而后者只是不经意地眯了眯眼,却让易玲珑明显感到刚才因为萧逸之的进入而消散的暗沉低气压又一次凭空降临了现场,并急速加剧,大有摇身一变成为台风肆意催残之势。

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易玲珑暗暗告诫自己:易玲珑,不能认输,现在认输的话,往后就要被他吃得死死的,永无翻身之日了。为了你和萧将军的大好未来,一定要加油!

想到还有个阳光般温暖和煦的男子站在自己的跟前,彬彬有礼地伸着一只厚实的手掌,仿佛在对她说着无言的邀请:这位温柔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愿意相信我,把后半生托付给我,让我带着你奔向幸福的彼岸么?

人,一旦有了精神上的动力,就可以爆发出无限的潜能,任何困难险阻都不在话下了。易玲珑心头涌起一阵暖流,顿时便有了跟宇文轩斗争的勇气。

宇文轩你奶奶个熊,你丫才皮糙肉厚好比老母猪呢!易玲珑一记眼刀丢过去,刀尖直指宇文轩面门。

易玲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出口骂我,还要不要你的小命了?宇文轩将头一偏,险险躲过易玲珑的丢来的眼刀,同时桃花眼微眯,一道带着强大杀伤力的闪电破空而出,直劈易玲珑脑门。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要以为你是什么狗屁三皇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记住了,姑奶奶不怕你!易玲珑蛮腰一扭,跳着脚躲开了宇文轩的电眼,腰一叉头一扬,连环眼飞刀嗖嗖而去。

反了你了!不要以为有第三个人在场,你就有势可仗可以蹬鼻子上脸了。将军算什么,还不得听本元帅的,这军营还是我的天下!桃花眼频眨,闪电连发。

五星红旗用不倒,骗吃骗喝混到老!爱民主,爱自由,爱生活,爱拉芳。连环眼刀飞成直线。

易玲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进来拿了你!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妖孽轩你想要破坏我的幸福,没门!

你胆敢再说一句试试!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以身相许。天若有情天亦老,人不风liu枉少年。人生得意须尽欢,混过一天是一天……

……

噌噌噌,嗖嗖嗖,咣咣咣,当当当……

电光火花频频乍现,金石之声不绝于耳,整个现场被强大的气流席卷,空气中盈满了无形的杀气,浓郁地连萧逸之这个局外人都感觉到了,不自主地向一旁退了两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地默看着易玲珑和宇文轩两个人隔着空气用眼神无声地厮杀搏斗。冷汗啊,冒的那是嗖嗖的。

双方激烈的你来我往之下,宇文轩终于暴起,大手一拍桌子,一声怒喝道:“易玲珑,再多加三天不许吃饭!”

此话一出,原本被胜利之焰吹得高大鼓胀的易玲珑顿时便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飘飘荡荡地缩成了乌龟大小,扑闪着一双泪光盈盈的大眼,瞅着宇文轩无声地控诉道:你不能……

宇文轩刻意忽略烫伤的手上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感,硬是挤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勾了勾唇角,点点头肯定道:不,我可以,这就是我的特权……

易玲珑:呜呜呜,我错了还不行么。

宇文轩:现在知道错,已经晚了。

易玲珑:我会努力改正的,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宇文轩: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现吧。

易玲珑:今晚……还,还要帮你翻书点蜡烛端洗脚水么。

宇文轩:端洗脚水……没错,不只是今晚,以后每天晚上,你都要给我端洗脚水伺候我洗脚,还要给我捶肩揉背足底按摩。

易玲珑:呜呜呜,我好命苦噢……

宇文轩:哇卡卡卡……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

萧逸之:……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嗯哼哼哼。”一头雾水的萧逸之咳嗽两声,示意另外两人,现场还有他这么个宣威将军在,不应该将他当空气无视掉的,“元帅,属下有要事禀告,是有关此次运粮之行的。”

“噢,逸之。”宇文轩回过神来,抛下易玲珑独自郁闷着,转而问萧逸之道,“怎样?此次陵阳一行,粮草之事可解决了?”

“属下正为此事而来。”萧逸之补施了军礼,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属下此次去陵阳,奉元帅军令急调陵阳粮仓存粮。岂料陵阳郡太守冥顽不灵,死活不肯将存粮征为军用,不仅将粮仓大门紧锁,还将有关粮仓的账簿一把火炬之,委实可恨的厉害!”

“陵阳郡太守?他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宇文轩不怒反笑,斜挑着眉疑道?

萧逸之闻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嗓子咕噜了两声,又看了易玲珑两眼,终是没有说出来。

宇文轩意会,指着易玲珑笑道:“不妨事。这是我新收的侍女易玲珑,因在军营里头不方便,才特意着了男装的,她也不常去外面,只在这账子里日夜贴身负责我饮食起居的。你知道,有些事情,女人家做起来终是要比男人细心得多。”

不知是她太敏感了还是怎的,易玲珑觉得,宇文轩把“日夜贴身”和“做”这五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萧逸之却像并没觉察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然地点了点头,继续禀道:“元帅,陵阳郡太守他,原是四皇子的家奴,三年前放的外任……”

宇文轩眼波闪了一闪,惊,怒,忍,又迅速归于平静,淡淡应了句:“嗯。然后呢,你,怎么做了?”

二十、匕首的奥秘

“逸之,然后呢,你,怎么做了?”宇文轩问道。

“属下以贻误军机之罪,将陵阳太守他,就地正法了。”萧逸之肃身,凛然回道。

宇文轩鼻子一哼,道:“你倒杀得干净利落。敢情这罪过却是有人替你扛。”

“属下办事不利,请元帅责罚。”萧逸之扑通一声单膝跪地请罪道。

“起来吧。反正这罪过也不用我替你扛,四弟要怪罪,自会怪到二哥头上,谁让他当初力保我来做这兵马大元帅的,把我从京城赶到这鬼地方来。”宇文轩冷嗤一声,不以为然道,“照你这么说,这粮仓,是打开了?粮草呢,都运回来了。”

“粮仓是被我强行打开了,粮草也都运回来了,只是……”萧逸之顿了顿,思量了一下说道,“陵阳郡的粮仓之中,只有区区二十万石的存粮,除去留给城中百姓的存粮,属下只运回了十五万石的粮食。”

“偌大一个陵阳郡,只有区区二十万石存粮?朝廷每年拨给陵阳郡的粮食都不止二十万石,陵阳郡这些年也不曾遇过灾荒,自己也该有存粮的。哼哼,那么多的粮食,都吃到谁的肚子里去了?”宇文轩眸中闪过一道寒光,“逸之,这个陵阳郡太守,你杀得好!

萧逸之知道不能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头一低,言道:“这十五万石粮食,就算省着用的话,也大约只够全军一个月左右的口粮。之后便只能指望朝廷的运粮官送粮。这后面的仗该怎么打……还请元帅定夺!”

宇文轩闻言,淡笑了笑,言道:“逸之,你如今是越发的圆滑了。怎么,这唯元帅之命是从的为将之道,也是你们萧家的祖训?”

萧逸之一愣,赶紧低下头不再言语。他跟随宇文轩的日子已是久了,自然了解他的脾气,这主儿历来心口不一,表面上越是显得风轻云淡,内心里就越是怒涛激涌。

“罢了,不难为你了。我自由办法。”宇文轩一伸手,“拿来。”

“嗯?”萧逸之不知宇文轩在要什么,抬头,却见他是对着易玲珑说话的。

“易玲珑,拿过来。”见易玲珑还傻愣在原地一个劲地数手指郁闷,宇文轩又说了一句。

“拿什么?”易玲珑一边不忘数手指,一边扮演无知的小白。如樱小嘴半张,一双大眼满是迷茫。妖孽轩曾把什么东西交给过她吗?不记得呀。

“匕首。在木屋里你用来削勺子的匕首。我记得你把它带回来的,赶紧拿来给我。”宇文轩很不耐烦。这丫头,说起来也跟着他这么些日子了,怎么还是这样反应迟钝,丝毫没有做人家贴身侍女的觉悟跟伶俐,跟他这个主子一点默契也没有,看看廖成风,只要他点一点头,或是抛过去一个眼神,廖成风立马就能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

(易玲珑(委屈地):谁说我跟你没有默契,刚才我们两个用眼刀和眼电做的无声交流,难道不算是默契么?

宇文轩(不屑地):你也只有那种时候能明白我的意思。

萧逸之(无助地):拜托,你们用嘴巴念出台词来好不好?我们不是在演哑剧。)

“噢。”易玲珑满不情愿的走去墙角处,宇文轩划给她的那一块巴掌大的地方翻找。那把匕首的刀鞘金光闪闪还镶嵌着不少宝石,她寻思着铁定值不少钱,所以一直贴身藏得很好,这可是她在那个四处死尸的地方捡到的最好的东西了,就连被汲风像扛白菜一样扛回军营的时候,她也没忘记要把匕首带上。谁知道还是被宇文轩惦记上了。唉,宇文轩这个周扒皮,连她这唯一一个值钱的物事也不放过。

“给。”易玲珑恋恋不舍地把匕首递给宇文轩,握着匕首的小手松了又紧,紧了又送,目光牢牢地锁定宇文轩,企图利用主仆之间的默契做最后的无谓挣扎:这可是我的东西,你要记得还给我。

却被宇文轩徐徐张开的嘴型吓得赶紧撒了手,点头哈腰眨巴着眼睛无声巴结道:嘿嘿嘿嘿,不就是一把匕首么,主子看上我的东西那是我的福分,尽管拿去尽管拿去。主子还看上了什么也一并拿去好了,不用跟我打招呼,我的东西就是主子的,主子的东西还是主子的。

宇文轩满意地点点头,闭上了尚未完全打开的嘴型。又转过身子冲萧逸之点点头,示意他上前来。

留下易玲珑在一旁敢怒不敢言。可恶的妖孽轩,居然做出“九”字的嘴型,她已经被勒令六天不许吃饭了,再饿三天,她也不用活了,直接找根面条吊死算了。呜呜呜,面条不行,要是她能搞到一根面条,也不用饿得没办法要上吊了。找豆腐撞死?呜呜呜,也不行,豆腐这种又顶饥又有营养的奢侈品,她更加没有办法搞到。呜呜呜,苍天啊,你怎么就不辟一道闪电下来辟死这个妖孽呢,还要留他在世上为害人间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多久啊?呜呜呜,法海大师啊,快带她走吧,她知道错了,往后打死她也不敢许要穿越的愿望了。

“这是……”一声惊疑,萧逸之那深沉动听的男中音响起在她的耳边。

易玲珑一个激灵,立刻摒弃了寻死觅活的念头。对啊,她还不能死,她的人生,她的旅程,直到今天才出现了萧逸之这道绚丽的曙光。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假以时日,萧美男一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正所谓,“宽衣解带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再苦再累她也不怕,只要,为了爱情……

易玲珑打起精神,凝神向萧逸之看去,目光中柔情万千,秋波粼粼,每在他抬头向自己看来之时,便带着脸上两朵浓淡恰到好处的红云,低头抿嘴,睫毛微垂,小女儿情态尽现,并且不曾忘记时不时羞涩地抬起眼帘,给萧逸之送上两把秋天的菠菜。

“逸之,你看出点什么没有?”宇文轩那厮冷冰冰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将萧逸之的视线成功拉回到了桌上那把匕首上。

“看着匕首的造型,还有刻在这刀鞘上的纹饰,并不似我熙泽国之物。”萧逸之边想边说,忽然灵光乍现,“莫非……这是戈特国贵族之物?”

“不错。”宇文轩点点头附和道,“听闻戈特国最受宠爱的二皇子拓跋毅素来喜爱收集天下间的神兵利器,在他的所有收藏中,尤为钟爱一把削铁如泥的玄铁匕首,贴身佩戴形影不离……”

“元帅,你是说……这把匕首是拓跋毅的?怎么可能?他的匕首怎么会出现在您的营帐之中?”萧逸之疑道。

“前些日子带兵出外,不曾想遭遇了戈特国的主力军。这把匕首,是事后清理战场时捡到的。”宇文轩轻描淡写地讲述着匕首的由来,丝毫不提易玲珑在其中的功劳,更加不提他在那场遭遇战中的狼狈。

“元帅,这么说来,这么说来……”萧逸之莫名的兴奋起来,“拓跋毅他也在……”

“拓跋毅备受他老子喜爱,让他来战场上历练一下挣些军功,以后继承他老子的位子就更加的顺利成章,这也不是什么难猜想的事。”宇文轩却没有萧逸之那样兴奋,话说得波澜不惊。

“元帅,这样一来,那我们正好利用拓跋毅……”

萧逸之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宇文轩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了口。

宇文轩又看了眼一直矗立他身旁的易玲珑。后者此时正显出一脸花痴状,眼睛盯着萧逸之一眨不眨,大张着嘴巴还时不时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舔嘴唇。

“易玲珑,你怎么还不去叫廖统领过来?”宇文轩淡淡一哼,却能令人感到空气中的气流明显的波动起来。

“嗯?噢,我这就去。”易玲珑回过神来不敢怠慢,赶紧应了就往帐外跑。

“易玲珑。”宇文轩又叫住她道,“六天不许吃饭的责罚,免了。这次格外开恩,下不为例。”

免了?这么轻易就给免了?不会吧?妖孽轩有这么好?还是说晚上有更严厉更变态的惩罚在等着她?易玲珑心中掠过小小的不安,却不敢怠慢,忙一溜烟跑了出去。

而宇文轩则在暗自回想着,易玲珑刚才盯着萧逸之那垂涎欲滴的表情,让人不由得就想到了偷鸡吃的黄鼠狼。这丫头,她不会是饿得受不了了,竟然把萧逸之当成了红烧肉,恨不能一口吞进肚子里解馋吧。唔,不好,这样不好,不能再让她挨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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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最近几天的努力,终于把毕业论文的初稿赶出来了,可以安心放假回家过年了,可以期待3月份毕业了~~~欢呼~~~欢呼~~~~

为了奖励自己最近几天的勤奋,昨天看了一整天的动漫。

先看了《一骑当千,龙之命运》,被彻彻底底地雷到了,雷得我从内而外表里如一地焦糊一片

关羽和刘备跨越千年的同志之恋,周瑜原来一直暗恋着小霸王孙策,张飞和黄忠也或明或暗地有着一腿~~~这种天雷教出品的东西,我居然一口气看完了,嗯,我对天雷教的免疫能力也加强了

之后再接再厉,又看了《完美小姐进化论》,好看呐~~~虽然画风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不过很搞笑哪,一口气看到晚上11点半,其直接结果是——连续第四天没有码字了。

555555,蹲墙角面壁去,今天一定要码5K!!!

二十一、说书先生的职业道德

萧逸之,官拜从四品上宣威将军。祖父萧鼎,熙泽国历三朝的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先帝御封永定公,一生征战无数,最后马革裹尸以身殉国。其父萧华,官拜正三品上怀化大将军,叔父萧齐,从三品上云麾将军,也已在八年前同戈特国的战役中双双战死沙场。萧逸之的出身,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官宦世家,军人世家。

而萧逸之本人也不简单,少年时就被特选入宫,成为皇子的伴读,十几岁上就披甲戴盔与父、叔一起征战沙场,勇猛无敌,在数次战斗中屡立奇功,是熙泽国难得一见的少年将军。再加上他出身名门望族,一举一动之间自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又从小接受宫廷礼仪的教导,为人谦逊有礼,不骄不傲,既有贵族的尊贵,又有绅士的优雅,也不知道被多少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奉为梦中情人。

据传说,每逢熙泽国的军队班师回朝,但凡有萧逸之在其中,那京城大街夹道欢迎的人群中,最靠前的几排一定是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所霸据着,她们沿途遍洒陈酿美酒,双手高举上书“吹xiao”的红绸横幅以做粉丝团标志,高声呼喊道:“萧将军,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萧将军,我想你,就像米粽想蜂蜜。”沾他的光,每逢此时与他同行的那些将士们也能够一饱眼福,艳福无边。

萧逸之的青少年时代可谓是风光无限,名Cāo一时。只可惜幼年时代跟错了主子,自从三皇子宇文轩封为翊轩王之后,曾为宇文轩伴读的他就再能没捞到机会上战场风光了。有人说这是宇文轩不想因为自己手下的人军功过大引得别人猜忌,也有人说是太子忌讳宇文轩坐大,不敢让萧逸之掌管兵权。萧逸之在他爷爷传下来的那个空当当的永定公府里一坐就是五年,无人问津。就在他的宝马战甲闲得都快要长蘑菇的时候,突然传出了宇文轩担任兵马大元帅领兵讨伐戈特国入侵军队的消息,备受冷落的青年才俊萧逸之这才重新披上了战甲。

不管萧逸之被排挤的真相是什么,总之,因为宇文轩他家里那些个乱七八糟事情,萧逸之少年将军的英姿也如昙花一现迅速湮灭在京城的浮华烟云中了,曾经的吹xiao一族粉丝群很快就将如火焰般炙热的景仰和爱意转投给了迅速崛起的后起新秀,如雨后春笋般成立了“禽兽”,“百合”,“芙蓉”,以及“ju花”等等一系列的粉丝团体。

以上便是易玲珑经过几天煞费苦心的旁敲侧击,从营地的士兵嘴里掏摸出来的消息。然后她将这些分别来自于官方、小道、八卦及野史的各种消息,在大脑里肢解,搅拌,过滤,浓缩,成型,终于得出了她所认为的最科学最权威的结论——如今年方二十有八的宣威将军萧逸之,无论是从家世背景,从外貌特征,还是从内在涵养,个人经历上来看,都是成为言情喜剧男主角的最佳人选!况且他已经属于过气明星,不存在桃花满天飞的问题,女主角可以放心地和他手牵手压马路,而不必时刻担心出现因为被狂热的粉丝所妒忌,从而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桂花糕热油饼砸到了脑门一命呜呼的情况。

当然,这做女主角的,自然非她易玲珑莫属。至于宇文轩,易玲珑压根没想过要让他来当男主角,就说嘛,一个断袖,就算长得再倾国倾城又怎样,早在一振就出局了,最多就是个死跑龙套的,连男配都够不上。

盼了这么久,终于把男主角盼来了,自怨自艾演了半天独角戏的易玲珑着实激动了一把,感恩戴德地谢了佛祖又谢了上帝,谢了观世音菩萨又谢了玉皇大帝。而作为她满营乱窜四处打探消息的代价,就是如此刻这般的情景——穿了男装,一手摇着自制的破鸡毛五彩扇,一手摸着下巴(因为没有山羊胡子可以捋),时不时就着面前的破茶壶喝上一口凉水,摇头晃脑,扯着嗓门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的士兵们当倒霉的说书先生,借此和士兵们建立牢固的友谊,发展友好的关系,增长她在军营中的人气。

“话说这诸葛亮在草船借箭之后,卖掉了白捡来的几十船羽箭,大发了一笔横财。兜里有了钱以后,闲来无事他又捣鼓起了木匠的活。其实这做木匠一直以来都是诸葛亮的梦想,以前他没出山的时候就躲在家里头跟他老婆一起做木器玩,做出来的木头人能动能蹦还能跳,打扫庭院端茶倒水一点也不比真人差,给他们家省了一大笔雇佣人的费用。只是他那时候还没有名气,光靠做木器养不活他跟他老婆,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跑到刘备那里混吃混喝顺便混上了个军师的头衔风光。但是那会儿刘备其实混得很背,要钱没钱要地没地要人没人还捞不到仗打,他这个军师闲着也是闲着,既然靠卖箭空手套着了白狼,他索性就把那当木匠的志愿重新捡起来了,接着从前在家时的那一套继续捣鼓。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子,他又捣鼓出了几匹木头牛木头马来。嘿,你们可别小看诸葛亮鼓捣出来的木牛木马,它们不但长得跟真牛真马差不多,而且还能驮粮运草,自己爬山涉水,日行二十里,最厉害的是,这木头牛马用不着吃饭,也不会知道累。嗯,诸葛亮还给他做出来的玩意儿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木牛流马’……嗳?萧将军啊,你好你好,你也来听故事啊,嘿嘿,蛮有空的嘛……”

讲得正在兴头,易玲珑一眼瞥见萧逸之站在人群后头,一身布袍,时而点头微笑,时而眉头紧锁,看那样子,应该也是被她讲的故事吸引来的。

真好啊,看到萧逸之也来了,而且还听得津津有味,易玲珑感到无比的满足。也不枉她煞费苦心斟酌来斟酌去选了三国演义的故事来讲。想这萧逸之祖孙三代都是大将军,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兵书阵法,要想在短时间内引起他的注意……嗯,她那点说书先生的本事连半吊子都算不上,更谈不上口若悬河灿若莲花了,也只能从故事的选材上来打主意了。虽然具体情节记不住得靠瞎编乱造糊弄蒙事,不过,就现在的结果来看,易玲珑觉得,她实在应该回去给罗贯中烧上三炷香拜谢一下。

“来来来,麻烦大家让个道,让萧将军走近点来听,啊,呵呵呵。”易玲珑很狗腿地招呼道。

一旁的士兵们听见了,也都十分自觉地为长官让出了一条道,几个胆大些的还主动冲萧逸之招呼道:“萧将军快来听啊,小毅子讲的故事可有意思了”。“萧将军,来来来,我这板凳分你半拉坐。”“萧将军,我这里还有瓜子,你磕点吧,刚炒好的,还热乎着呢。”

从“龙公子”到“小毅子”,易玲珑的人气也算是大涨了。

面对着大家的热情殷勤,萧逸之微笑着点点头谢过了,稳步走上前来,大大方方往凳子上一坐,含笑望向易玲珑,即算是跟她打招呼了,也算是示意她可以继续讲下去了。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我要继续说了。”易玲珑清清嗓子,粗着嗓门喊道,唉,这装男声还真是累啊,就这样喊上一下午,晚上要不断地起夜好几次,没办法,水喝太多了。

“后来呢,诸葛亮就这木牛流马运粮食……”易玲珑刚刚起了话头,突然感到身后涌起一阵莫名的冷寒,禁不住抖了两抖,心下好生奇怪,却也没有多想什么,咳嗽一声准备接着讲下去。

却听到身后一声冷哼:“龙毅,你倒是自在得很么。”

嘶——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易玲珑倒抽一口冷气,僵着脖子一点一点艰难地扭过去看,只见原来是——宇文轩并廖成风一前一后立在她的背后!

“元帅!”

“殿下!”

“王爷!”

士兵们纷纷招呼道,萧逸之也赶紧站起了身子冲宇文轩行礼。

宇文轩的脸上倒还算是波澜不惊,看不出他在高兴还是在生气,淡淡的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冲着周围的士兵微微点着头。廖成风的脸却黑的不行,绷得紧紧的,怒视着易玲珑的目光中似乎还带了一丝幸灾乐祸。

“龙毅,跟我回去。”宇文轩说道。

“我……我……”易玲珑直觉到此刻的宇文轩很危险,不由得想往萧逸之身后躲。

宇文轩哪容得下她说不,桃花眼眯了眯,自己先转了身,随口冲廖成风吩咐道:“抗上,带走!”

身子腾空,天旋地转,许久不曾经历的白菜感再一次亲切降临了。易玲珑无奈又无助的趴在廖成风肩膀上,倒是没忘记自己作为一个说书先生的职业道德,临走时冲着身后一众目瞪口呆的粉丝们大喊道:“喂,我有事先走一步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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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今天要跟大家说个坏消息

因为要过年了,所以放假了。因为放假了,所以我要回家了。因为要回家了,所以不能更新了。55555,家里的电脑不能上网

不过可以跟大家保证,这本书绝对不会是个坑的,而且在家期间也会勤奋码字的。

大概会在2月15号左右恢复更新,到时候更新速度会比现在快很多,一天一更是最基本的,可能会一天两更会三更。所以也请大家不要弃坑,只要耐心等上一个月,13就会换把大锄头来填坑的^^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喽~~~happy牛year~~~

二十二、肉麻情话吃果果

欢天喜地回来更新~~~~

收假了返校了,更新恢复正常了~~~~

话说我今天兴冲冲地跑回学校报到,然后发现:早来了一个礼拜-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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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玲珑,我看你最近,好像清闲的很哪。书,说的不错,伶牙俐齿,口才也挺好。”宇文轩仰卧在软塌上,眼睛半眯,手指在大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看也不看易玲珑一眼,半晌,甩出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嘿嘿,哪里哪里,一般好一般好,殿下你太过奖了,我会不好意思的。”易玲珑没心没肺地笑着,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又缩,退了又退,恨不得此刻能化成空气才好。

“不要再退了,成风就在你后面立着,小心踩了他的脚,他可没我这样的好脾气。”宇文轩又甩出这样凉凉的一句话。

奇怪,这厮的眼睛明明是朝着帐子顶的,怎么却能一清二楚地说出她的动向?易玲珑心里犯着嘀咕,也愈发坚定了宇文轩乃妖孽转世的论断,而且开始觉得,宇文轩这个妖孽很可怕。

宇文轩并不打算给她犯嘀咕的时间,转过了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对廖成风说道:“成风哪,我看你见天跑来跑去忙个不停的样子,难得这里还有人能这么清闲,你说是不是我这个做主子的太偏心了些?”

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易玲珑直觉不好,却不敢在这时候开口反驳,只能无限委屈无限幽怨地向宇文轩望上一眼,企图向他表明自己很无辜很清白:呜呜呜,人家才不清闲呢,人家每天晚上伺候你伺候的腰酸背痛哪~~~

“殿下说哪里话,能够服侍殿下是我们做奴才的福分,哪里敢挑剔主子的不是?”廖成风咧了咧嘴,露出他的大黄牙笑了,一张马脸也泛上了微微的红色,当真是黑里透红,与众不同。

这让易玲珑觉得,宇文轩这妖孽当真眼光独到,能发觉到廖成风“与众不同”的美,呵呵,廖成风也亲口承认了他的确是在“服侍”宇文轩呢……

“话也不能这样说,总要一碗水端平的。”宇文轩说着,露了狐狸样的笑容,“正巧昨个儿逸之跟我提过,说最近要打仗了,这能带着士兵们冲锋陷阵的人却还缺上几个。我看这样吧,成风啊,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再做我的亲兵统领了,去传我的令,领个游骑将军当当吧。至于这日间伺候的事情呢,就全都交给易玲珑做就行了,她那么清闲,一定没问题的。”

听闻自己一夕之间升上了从五品的游骑将军,廖成风把他那铜铃样的眼睛睁了又睁,不可置信地疑了一句:“殿下,这……”随即又迅速闭上了嘴巴,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属下遵命。谢殿下。”

“成风哪,虽然往后你不能再向现在这样时常陪在我身边了,不过,你始终都是我的人,这一点,你记得,我也记得,明白吗?”宇文轩对廖成风的表现很是满意,会心一笑。

看看,什么叫主仆间的默契,这就是了,哪像易玲珑那个榆木疙瘩,除了跟他用眼神顶嘴时一个顶十个,其他的事情上再没有半点的灵犀。(易玲珑:你们两个奸夫yín妇整天厮混在一起自然心有灵犀了,我干嘛要跟你有灵犀啊,又没什么好处。)

“是!殿下的话,属下自当时刻牢记。属下生生世世都是殿下的人,再无二心。”廖成风极其郑重的宣誓道。

易玲珑则被他二人之间的一唱一答惊得目瞪口呆,丝毫忘了她自己已经在这一唱一答被卖了的事实,惊讶道:这,这也太露骨了吧,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海誓山盟,有必要说的这么吃果果么?虽然明白人用脚趾头都能猜想出来,廖成风的游骑将军位子是靠什么得来的,可是有必要把这样肉麻恶心的话大咧咧地说出来么,太阳还没下山呢,天还没黑,她这个贴身侍女还在场呢,当她是空气么?

就在易玲珑这么一晃神的工夫,廖成风已经打了千挑了帘子出去了了,而宇文轩也翻身从软塌上起来了,噙着意味莫名的微笑,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逐渐向易玲珑靠近,就好像,一只准备扑向猎物的豹子,步履轻盈优雅,却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珑儿,你在想什么呢?”尚未反应过来时,宇文轩低沉的声音已经在她耳边响起。

“唔,我在想,我在想你刚才和廖统领说的话。”仿佛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似的,易玲珑想也不想就将心事脱口道出。

“不许,我不许你,还再想些旁的。”察觉到易玲珑的神思又在不受控制地飘忽起来,宇文轩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附下身子贴着她的耳垂轻轻低语道,“现在,只许你,想着我。”

面前的这只耳廓,小巧而圆润,迎着漏进帐中的阳光看上去,仿佛透明的一般,泛着诱人的光彩。萦绕鼻间的,满是让他想念已久的淡淡的茉莉香气,仿佛离着他很远,却又很近,撩撩扰扰一刻也不肯安宁。再往下,是光洁白净的脖颈……

靠得太近了么?原本只是打算过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只会气人的小丫头的,怎么训斥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身子便已经贴着这么近了,连带着心,也开始失衡了?宇文轩腾起一阵燥热,尚未反应过来时,已经张口轻轻han住了面前一直在诱惑着他的耳垂。

“你,你,你……”耳上一热,易玲珑的神游立刻被打断,大脑也陷入了当机状态,一连“你”了好几声,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唔……珑儿……”宇文轩含糊不清的呢喃着,才刚刚好了的大手也不安分起来,一把揽过了易玲珑的腰身,让她不得不正面对着他,“珑儿,别动,我要……”

二十三、初吻哪,就这样没有了

“宇文轩!”好不容易进入了重启状态,易玲珑忙一把推开宇文轩,一边搓着被他濡湿的耳朵,一边怒不可遏地喝道:“我是没有扎耳孔,那又怎么样,大泽律上又没规定女子一定要扎耳孔的,你也太过分了!”

早听说过这熙泽国的女子在很小的时候就会扎耳孔戴耳饰的,可是她的耳朵上却没有小洞洞,莫非就因为这个,就又引起了宇文轩的怀疑,以为她是别人派来的奸细打算刺探军情的?易玲珑很委屈自己在宇文轩身边既可怜又受累还要担惊受怕的日子。

“珑儿……”宇文轩开口呼唤道,嗓音是他自己都惊讶的暗哑,眸子,更是深不见底,却能清楚感觉到里面的波涛汹涌。

完了,完了,这下子,又惹得他动怒了。易玲珑很是后怕的想着,一边想,一边本能地往后退去。

只是却不曾料到她居然会被宇文轩吓得身子发软,手足无力,还没退上几步,就一个立足不稳,身子直挺挺地向后仰去。

“啊……小轩轩……”易玲珑情不自禁地开口呼救道。

宇文轩忙要伸手去拉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指尖与指尖彼此错过,徒留下一指尖的温存,易玲珑的身子,还是无可挽救地向后倒了下去。

宇文轩望着已然伸出去却抓了空的右手发呆,指尖上甚至还清清楚楚地残留着那一瞬间的触感,温暖,滑腻,如暖玉一般的让人留恋不舍。

下一刻,却陡然觉得腿上一痛,身子不稳,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

原来是易玲珑仰躺着倒地之后,双腿本能地向前蹬出,正巧一脚踢到了离她不远的宇文轩小腿上。本来,以宇文轩的机敏,自然能够躲开她这一袭,只可惜当时他正在发愣,腿上猛的一疼,惊慌之下,便也随着一起摔了下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摔倒,一个后仰,一个前倾,位置却还不偏不斜,正巧重叠在了一起。可怜的易玲珑,后面的屁股刚刚被摔开了花,疼得眼角的泪花还没干呢,又再接再厉霉运当头地给宇文轩当了肉垫。

巨大的力道如泰山压顶一般从天而降,压得她险些窒息。xiōng口发堵,不由得想要加大呼吸的力度。岂料嘴唇方才一动还未来得及张开,就已经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原来……

她和他的唇,上对上,下对下,紧紧贴在了一起。连带两人大眼对小眼,不可置信地互瞪着对方……

这该死的一跤,怎么就能摔得这么衰呢!

然而易玲珑显然忘记了有句很有名的俗话说道:“没有最衰,只有更衰。”她跟宇文轩两个人一前一后摔下来,接连发出两声“扑通”闷响,早已惊动了帐外负责为宇文轩站岗警卫的亲兵。

那不招人待见的俩傻小子心急间顾不上跟宇文轩通报,冒冒失失地就挑了帘子闯进来:“元帅,您没……”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情景震在了原地,嘴巴大张成“O”字型,过了良久才想起自己还有半截子话没说完,努了努力,终于把梗在喉头的两个字吐了出来:“……事吧。”

帐子里的那两个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以一种极其暧mei的姿势嘴对嘴地贴在了一起,一个面泛红晕,一个呼吸紊乱,一个发髻蓬松,一个星眼迷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了。实在是不方便被他们给打扰了呀。

“元帅勿怪,勿怪,小的,小的知错,知错……”俩傻小子自知见到了不该看见的事情,心叫一声糟糕,结结巴巴地要张皇着退出去,临走时信誓旦旦,“小的,小的一定不会乱说的,一定一定,请殿下放心,放心哈……”

“宇文轩,你!”遇上这么倒霉的事情还没人给撞见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易玲珑惊怒交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能一把推开结结实实压在她身上的宇文轩。

“你,你,你……这下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这事要是被那俩倒霉蛋传到了廖成风的耳朵里,还能有她易玲珑的活路么?廖成风一定会这样想:奶奶个熊,易玲珑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老子这前脚一走,后脚你就敢去调戏我家那口子,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玩完了,就廖成风那身型,那手劲,那腿风,十个易玲珑也逃不掉了。

宇文轩也被这仓促而起的变故愣怔住了,连他在闪神之间被易玲珑推了个踉跄也顾不上追究了。

刚才那唇上的触感,温暖,柔软,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好像入口即化的糯米糕一般诱人,却又比那更加的甜美,就算此刻已经离开,依然让他无法忘怀。

他,想要,更深一步的……

想到这里,宇文轩的眸子又深了几分。他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出口唤道:“珑儿……”

岂料抬眼间,却看到易玲珑泪流满面,哭得如梨花带雨一样娇弱,大大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这样楚楚可怜的易玲珑,他第一次见到。心底掠过一丝痛意,还他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思考之前,手已经伸了出去。

手指触碰到易玲珑,她身子轻轻一颤,却如避蛇蝎一般躲开了。

“珑儿,你这是怎么了?”难得的柔情遭到了拒绝,宇文轩微微有些尴尬,却还是耐着性子开口问道。

“人家的,呜呜,初吻,呜呜,就这样,呜呜,没有了,呜呜,而且还是跟你,你……”还是跟你这个断袖……多么令人不甘心啊,期盼已久的初吻,原本该是在满天星光之下,或是在郁人芬芳之中,一只脚轻点,一只脚微微跳起,献给心上人的。可是,却因为这个断袖,她珍藏许久的翘脚吻哪,连夭折都算不上,就胎死腹中了,这让她如何不伤心?

宇文轩满心的郁结都被这哭声化解了,无奈又满带宠溺地轻轻一叹,大手不容抗拒地揽上了易玲珑的腰身,将她紧紧圈在自己的怀抱里。

“珑儿,不要哭了,我会对你好的,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下巴抵着她的头发,宇文轩喃喃说道。

“什么,补偿,都,可以,么?”易玲珑渐渐止住了哭泣,还是抽泣不止。

“什么都可以,只要我有,我能办到,全都给你……”

“那,以后,不要再让我给你洗脚了,半夜也不要再让我起来给你掖被子了。嗯,还有,以后再不能像扛白菜一样扛着我走了,还有还有,我不想叫你殿下,我想叫你小轩轩……”既然事故已经发生了,初吻已经没有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难过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趁着宇文轩他内疚,赶紧提些条件改善一下自己当前的处境更为实惠一点。易玲珑喃喃不止地向宇文轩要求着她牺牲“色相”换来的精神“补偿”。

“好,好,我都依你,就是你不说,我也再舍不得……”宇文轩变得不可思议的好说话起来,语调柔柔的,仿佛一瓮珍藏多年的桂花陈酿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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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正要更新时,断网了,5555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长久没有更新,人品不好了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人家想要长评呢~~~~

一篇长评加更一篇的说~~~~

还有,让留言来得更猛烈些吧,有留言才有动力嘛

二十四、关怀,真真假假

自那天和宇文轩发生意外之后,一连好些日子,易玲珑都分外的安生,老老实实地做着宇文轩吩咐的事,既没有顶嘴惹事,也没有偷奸耍滑,连说书先生也不做了,终日规规矩矩地呆在帐子里,生怕一出账子就会撞上廖成风,没办法,谁让她心里有鬼呢。也不知道那天撞破好事的两个倒霉蛋到底有没有跑到廖成风面前嚼嘴根子。

而自打萧逸之运回粮草过后不久,和戈特军的战斗就发生了大大小小不下几十次,廖成风新官上任便领了好几次兵冲锋,战罢就忙着休养生息,也不怎么露面。易玲珑和他,一个有心躲,一个万事忙,两人倒没怎么遇上过。

萧逸之官位比廖成风高,资历比廖成风也高,人,就更忙了,要么就是出营应战,要么就是窝在他自己的营帐里跟手下的将领军士们围着破破烂烂的军事地图通宵达旦地搞研究。

其实这军营里不只是易玲珑,任其他谁都知道,名义上,宇文轩是兵马大元帅,可是一个从小养尊处优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皇子王爷怎么可能会领兵呢,不过是二皇子宇文渊担心军权旁落争储不利,才保了他过来做监军罢了,真正打起仗来能指望得上的,还得是萧逸之这个年少就成名的老牌将军。

只是这样一来,易玲珑便再不能找着机会和萧逸之说上话,刚刚出现的男主角,这么快就把她这个女主角给冷落了,未免有些闷闷不乐。

几场仗打下来,虽说不上有什么凶险之处,暂时也还没有较大的挫伤,然而终究是输多赢少,戈特大军一口气接连攻占了两国交界处的好几座城镇,熙泽军的大营被迫向着国境线以内一搬再搬,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再也没有人去关心易玲珑说不说书了,战败的yīn影笼罩在每个士兵的头上,有时彼此见了面,都能从对方紧锁的眉头读出对这场战役的忧心忡忡。

对目前不容乐观的前景,身为主帅的宇文轩却没有任何的表示,依然吃得饱睡得香,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如果非要指出他的一点变化来,那就是,他召见萧逸之和廖成风的次数比着从前明显的多了,每次召见,都赶了易玲珑出去,然后或和廖成风,或和萧逸之,嘀嘀咕咕说上好半天的话,完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睡就睡,逍遥的都要改作宇文猪了。

这一天,易玲珑进去为宇文轩添茶送水,一眼瞥见宇文轩俯在书案上奋笔疾书着什么,廖成风一如往日那般直挺挺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的目光专注柔情。

这样熟悉的场面,让易玲珑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她把热水浇到宇文轩和廖成风身上时的场景。自从那天以后,宇文轩就禁止她再不得允许靠近书案半步,每逢要写要画时,不管多忙,也总是差人特意喊了廖成风过来伺候,估计是对易玲珑坏事的本领忌讳莫深,实在是对她再不敢放心了吧。

谁知也就这么一怔仲间,廖成风yīn森森地眼神便扫了过来,鼻子一哼,质问道:“茶杯在那边,不赶紧去倒水,你在看什么?”

易玲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在跟她说话,虽然不满廖成风说话的口气,但是因为怀着鬼胎自觉对不住人家,她最近很有些怵廖成风,也就不敢再去跟他顶嘴往枪口上撞,忙换上一幅笑脸,边屁颠屁颠地去倒水,边很狗腿地献殷勤道:“小轩……啊,这个殿下每天又要看书又要写字的很辛苦哪,还要多注意身体才行啊。那个,我偷偷跟曹军医讨了点参片熬了些参汤来,赶紧趁热喝了吧。”

说完又冲廖成风眨巴眨巴眼睛:“廖统……啊不,廖将军也喝些吧。”廖成风哪,我疼你媳妇就是在跟你示好呢,你就别老摆着一张臭脸给我看了,你不在的这些天里,我可把你媳妇伺候得身体倍儿棒,吃嘛儿嘛香,顿顿都比从前多吃半拉烧饼,晚上也睡得倍儿香,就是有时候会怕黑,非要拉了我过去陪他一起睡不可,还把人家抱得那么紧动弹不得。这毛病你可得好好给他调教调教才是。

易玲珑觉得她这招曲线示好,用的很成功,很到位。

廖成风却不领她的情,头一扬爱理不理。倒是宇文轩放下了手中的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伸手接过易玲珑递过来的参汤,一脸笑意,说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易玲珑也学得体贴会疼人了。继续努力。”

努力个屁!要不是担心你老公把你出墙的帐算到我头上,姑奶奶用得着来巴结你么!易玲珑笑得很没有底气,嘴里答应着:“嘿嘿,应该的,应该的。”

眼睛往旁处一瞥,望着桌上涂满黑点的白纸随口问道:“在写什么?”

“信。”宇文轩也是随口一答,便将手中的空碗递回了给她,摆摆手示意她离开,“好了,你下去吧。”拿起桌上的笔又要继续写下去。

一定是被她吓怕了,见到她靠近书案就反射性地紧张。易玲珑觉得内疚,出口的话也真心实意地体贴了起来:“歇歇吧,千万别累着了,过会再写也不耽搁。”

宇文轩低着头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依旧握了笔刷刷刷写得起劲。

倒是廖成风满心不悦,冷哼道:“怎么不耽搁?隔几天见不着信就要派人来催上一催,现在这个情势,要是再不早点把信送过去,只怕都要亲自过来了。”

“成风,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疑神疑鬼了?”宇文轩皱了皱眉头,说出的话里不带有任何的温度,末了,又不经意地笑了,“二哥他也是一片好心担心我。这刀剑无眼的,我又从来不曾领过兵挂过帅,难保会出什么意外,该当时不时写封信回去报报平安的。”

经宇文轩这么一说,廖成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忙垂首认错道:“殿下说的是,是属下多疑了。属下该死,枉解了二殿下的一番好意。属下领罚。”

宇文轩斜眼看了眼廖成风,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又重新提了腕开始写信。

易玲珑自知这里没她什么事了,加上廖成风在,她再待下去就有些不识相不讨喜了,便忙告辞了出去。

身子将出账而未出帐之时,身后传来宇文轩轻飘飘的一句话:“该变天了,你要多照顾自己些。”

声音极轻极快地一带而过。易玲珑好奇地转回头去看,却见宇文轩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身子俯在书案上,手里提着笔飞快地书写着什么,并不像是在跟她说话的样子。

幻听吧,或者是他跟廖成风说的情话吧,一时等不急说出口了,待抬头时看到她这个灯泡还没离开,脸上有点挂不住,才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遮掩吧。易玲珑做着这样的解释。

唔,真看不出来,小轩轩这个家伙,还是个外冷内热的多情种子呢,对廖成风多好啊。唉,他要是喜欢女人该多好啊,可惜这么体贴多情的男人,竟是个断袖……

真是令人徒生幽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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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为什么宇文轩不再让易玲珑靠近他的书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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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黑眼圈过来更新。

从家回学校总有那么几天不能适应。对面床上的姐们儿的呼噜声太响,外头呼啸而过的卡车太多,楼上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太重,隔壁水管声太吵。

对待这样嘈杂的睡眠环境,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那就——搬。

然而后勤科长说了,这不是正当理由,不许搬。

所以我只能——忍。

话说,为什么我现在每天更新收藏还掉,前面一个月没有更新收藏也没见掉的。

真是令人徒生幽怨啊~~~

二十五、一见到你,就不由地想要笑

“小白,小白快过来,姐姐给你带好吃的来喽。”易玲珑扬扬手中的饲料,冲着面前的鸽子赛雪说道。

要说这只鸽子还真是厉害,宇文轩既没有把它关进笼子里,也没有在它脚上绑上绳子细链之类的束缚,偌大的天地任它自由来去,可是它却飞来飞去都不肯离开军营半步,丝毫没有身为鸟类该当追逐海阔天空自由翱翔的自觉性,更加没有从它祖先那里继承到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美德,顿顿都要易玲珑喂到嘴前头,而且挑食挑的厉害,只要易玲珑哪天不按宇文轩所传授的食谱配食,或者各种东西的比例不对,它就仰着头死活不肯吃东西,臭屁地让易玲珑真是恨不得掰开它的小嘴,像填鸭一样添一大包土进去。

只是,有贼心没贼胆,只能次次又是陪笑脸又是哄骗地求它进膳,真实丢尽了身为人类的尊严。

“可爱的小白,漂亮的小白,聪明伶俐的小白,快吃呀,很好吃的哦。”易玲珑绞尽脑汁说了一车的好话,赛雪也只是扭头瞧了两眼,小眼珠子一转,发出两声极其不满的“咕咕”,就是不肯吃。

“小白,我求你了,赶紧吃吧好不好?你要再肯不吃,你家汲风大哥又要到你主子跟前告我黑状了。”软语恳求。

“死小白,你到底吃不吃?你再不吃,我就拿走了,饿死你得了。”恶语威胁。

“小白不要躲,可好吃了,你再不吃,姐姐我就要抢着吃了。”哄骗。

“小白,这个吃完以后,点心是美味多汁的虫子哦。”利诱。

“姑奶奶,小祖宗,你倒是吃一口吧。你爷爷的,当年我妈喂我吃饭的时候,也没见有你这么难缠的。你,你丫是穿越来的吧,死小白。”最后,终于被鸽子给气得发疯了。

“奶奶个熊,不吃就不吃,我告诉你死小白,不要以为有宇文轩撑腰你就能横着走路了。我告诉你,鸽子,是用翅膀飞的不是用脚走的,你想横着走路,没门!顶多横着飞飞还差不多。你要再不老实,迟早拔光你的毛把你烤熟了吃!”发完狠泄了火,易玲珑一屁股坐到地上,沮丧地低着头,心里拔凉拔凉的:别人穿越她也穿越,别人一个个混得风生水起光彩无限,她却混得连只鸽子都不如,还有何脸面再去见江东父老?(江东父老:俺们可不认识她,别把她跟俺们硬扯到一块。)

正暗自神伤间,头顶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了?什么事惹得你不开心了?”这声音,一如记忆中的那样,透着阳光般的温暖和爽朗。

“萧将军!”易玲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惊喜道,“怎么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忙了吗,现在?你,你还记得我?”

“易姑娘,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倒是叫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呢?”萧逸之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原本坚硬的脸部线条也因这一笑便的柔和了许多。

他搂了搂袍子下摆,挨着易玲珑坐了下来:“要不,我一起都回答了,好么?嗯,就是我,我现在不忙,闲来无事,随意四处转转,老远就看到你一个人蹲在这里自言自语。我自然记得你,你是元帅身边的侍女。日夜照料元帅起居,辛苦你了。”

他在跟她说辛苦呢~~做宇文轩的贴身侍女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辛苦你了”呢~~易玲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忽然觉得在宇文轩身边遭受到的诸多委屈都不算什么了,只要有萧逸之的这句“辛苦你了”,她就很满足了。

“谢谢你,萧将军,你人真好。”不知是激动还是害羞,易玲珑的脸红了。

想了想,又赶紧补充道:“唔,那个,我刚才不是在自言自语,我在,我在跟它说话呢。”说着指了指鸽子赛雪。

佛祖啊,求求你千万别让萧将军误会了,还以为她脑子有毛病,经常自己跟自己说话呢。

“噢,原来是赛雪啊。”萧逸之顺着她的手指一看,顿时认出了这只来头很大的小白鸽,“你怎么叫它小白?话说,你跟它说了那么多话,它能听懂么?”

“我,我见它全身的羽毛都很白,就,叫它小白了。它不肯吃饭,我在劝它吃饭呢。”能够和理想中的男主角像此刻这样肩并肩坐在一起,不受打扰地过二人世界,易玲珑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人也变得格外淑女起来,说话细声细气,表情含羞带怯,脑子转得飞快:那个那个,那些时尚杂志都是怎么教人假扮名门闺秀的?脚要并拢着放,手要交叉起来搁在膝盖上,立腰挺xiōng,下巴收起,右脸稍稍侧转,嗯,不错不错,然后,然后闭上眼睛,伸出舌头,缓慢轻柔地……

停停停,又想到哪里去了!易玲珑一惊,赶忙回过神来,只看到萧逸之正侧着头一脸好笑地看着她,眼睛是弯弯的,嘴唇也是弯弯的,全身都洋溢着浓浓的笑意,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跟着他一起笑起来:“易姑娘,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不由自主地想要笑出来?”

“我,我有什么好笑的?我的脸又不没沾上脏东西。”易玲珑一边陪着笑,一边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脸,确实没沾上什么东西啊。

见她这样反应,萧逸之笑意更浓:“我也不知道,只是每次看见你,不由得就笑出来了。”第一次见她,她摔倒在地上一脸忿忿的样子让他止不住想笑;第二次见她,她坐在板凳上对着围了一圈的士兵们手舞足蹈地说着故事,那老气横秋的模样也让他止不住想笑;她一个人蹲在地上自说自话的样子,让他止不住想笑;她和他坐在一起既紧张又害羞,过不到一会儿却又一脸陶醉地神游太虚起来,更是让他止不住想笑。

只要一看见她,心情不由自主地就变得好起来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春日里吹着和煦的微风,夏天里吃着冰镇的西瓜,秋日里看着满仓的粮食,冬日里泡着舒服的温泉,由内到外,都是满盈盈的喜悦。

“易姑娘,你是开心果变的么?”萧逸之笑望着易玲珑问道,眼中的情绪,已经不只是单纯的笑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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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几篇是不是写的不够好?收藏不升老掉,心里拔凉拔凉~~~~

幽怨啊~~~~~

二十六、有关翊轩王妃的一段往事

被萧逸之耀眼的笑容晃花了眼,易玲珑痴迷地看着眼前这个如阳光一般温暖的男子,多好的人啊,高贵,优雅,体贴,亲切,欠缺的,只剩下一匹白马了。

“萧将军,其实,其实,你不用叫我易姑娘的,叫我,玲珑就好。”易玲珑低着头红着脸,极轻极快地出语暗示道。熙泽国的姑娘们都是怎么表达爱意的她不知道,给荷包上绣鸳鸯的本事她又没有,只希望萧将军不要嫌弃她不够含蓄太过外露的好。

萧逸之略略一愣,也不知明白了易玲珑的言下之意没有,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轻唤出口:“玲珑姑娘。”

虽然加上了“姑娘”两个字显得有些生疏,不过,也不错了,一步一步来么。易玲珑点点头,应了:“嗯。”

“玲珑姑娘,我……”萧逸之张了张口正要说话,不料眼前闪过一道白影,扑楞两声,赛雪已经飞上了易玲珑的膝头,小爪子紧紧地抓着易玲珑的衣服,昂着头不满地“咕咕”直叫,待了一会儿,见易玲珑不理它,索性把头一低,向易玲珑手上啄去。

“啊……”一见不好,易玲珑本能地缩回了手,身子晃了两晃,幸亏萧逸之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这才没摔个四仰八叉。

“你没事吧。”萧逸之礼貌地收回了手,关心道。

“没,没事。”易玲珑拍着xiōng口答道,“吓死我了,小白它怎么……”话没说完,两人便一起怔住。

只见赛雪依然稳稳地抓着易玲珑的衣服立在膝盖上,埋头啄着撒了她一身的各种豆子米粒配成的饲料。

原来是饿得受不了,饥不择食了。

“太好了太好了,小白终于肯吃饭了。”易玲珑欢呼道,“我回去不用挨骂了。”

被她开心的样子逗乐,萧逸之也跟笑了起来:“原来你刚才一直在为赛雪没有吃东西而担心,真是难为你了。”笑过之后又疑惑起来:“奇怪,玲珑姑娘,你这饲料配的不对啊,怎么缺了鸭脯肉和火腿丝,难怪赛雪一直不肯吃。怎么,元帅他没有告诉你怎么给赛雪配饲料么?”

易玲珑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色。怎么办,总不能告诉萧将军说,其实是她觉得把上好的鸭脯肉和火腿丝喂给鸽子吃太浪费了,于是中饱私囊祭她的五脏庙了。跟只鸽子抢吃的,这要是让萧将军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看她呢。

“嘿嘿,萧将军真是神机妙算见多识广,连小白吃什么都知道,嘿嘿,真是厉害,厉害,佩服佩服。”这个马屁拍得有些心虚哪。

萧逸之不在意地笑笑:“我哪有这种本事啊。只是跟着元帅的时候久了,自然就知道了。元帅养的鸽子向来只喂一种饲料,那些鸽子也很有灵性,除了那样配出来的饲料,其余的一律不肯吃的。”

什么很有灵性,都是惯出来的!你看,像我这样把小白饿上几顿,它就什么都肯吃了。易玲珑不以为然地想着,嘴上说道:“萧将军跟了小轩,啊,殿下很久了么?不知道你跟廖统,将军,谁跟着殿下的时间更久一些。”

萧将军说他跟着宇文轩的时候很久了,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宇文轩和廖成风之间的奸情?要是也发现了,那她就多了一个同盟军,被廖成风欺负的时候,还可以来找萧将军倒倒苦水。

“差不多吧。”萧逸之想了想,答道,“我六岁的时候就做了元帅的伴读,从早到晚跟着元帅上学放学,后来跟着爹和叔叔在战场上厮杀了几年,再回京城的时候,元帅已经封了王也立了王妃。这样算起来的话,倒是廖将军在元帅身边的时候长一些。”

“王……妃?”宇文轩不是个断袖么,那他立的王妃,是男还是女?

“翊轩王妃她,在三年前就……已经薨了。”萧逸之话中有些许的迟疑,略顿了顿,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算了,反正你跟在元帅身边久了以后,这件事迟早都会知道的。我就说给你听吧。只是你听过之后且不可再向外传,尤其不能在元帅面前提起。”

唔?怎么听起来很神秘的样子,难道真的是宇文轩那厮不可告人的丑闻?易玲珑的八卦精神立刻像荒野上顽强的小草一样破土而出不可遏制地疯长起来,忙不迭地点着头,一双眼睛晶亮晶亮,就差没有咬手指写血书发誓做保了。

“说起来,这事也算得上是皇家的一桩忌讳……”萧逸之缓缓道出昔日那场腥风血雨的过往。

宇文轩的元配,翊轩王妃夏曼晴,户部尚书夏荣显的嫡生长女,容貌端正,品行优良,名门之后。五年前,即天德二十三年,由当今圣上赐婚,许配三皇子宇文轩为妃,婚后二人夫唱妇随,花好月圆,甚是恩爱。

天德二十五年,也就是三年前的一天晚上,前太子在东宫设宴宴请翊轩王宇文轩及王妃夏曼晴,宴会上载歌载舞,宾主尽欢。酒至半酣之时,太子宇文坚提及他宫中珍藏了陈年的美酒佳酿,着了下人端出来和弟弟弟媳一同分享。翊轩王宇文轩那天晚上也喝得有点高了,见太子盛意拳拳不忍拂了他的兴致,也就没有急着告辞离去。

谁知悲剧就发生在这后来端出来的一壶酒中。

端出来的酒果然是好酒,色泽清澈透明,气味甘醇芬芳。太子宇文坚亲自给弟弟弟媳斟满了酒,醉眼迷离地举杯邀请。宇文轩和王妃也跟着碰了杯道了谢,就要一仰而尽。

就在这时,宇文轩的贴身护卫廖成风忽然走了过来俯首跟宇文轩说了句什么话,宇文轩听后也没有在意,摆了摆手廖成风就下去了。

只耽搁了这么一下,夏曼晴的那杯酒已经喝进了肚子里,正侧头微笑,含情脉脉望着宇文轩。宇文轩重新端了杯子向太子道了声歉意正要喝酒,却发现夏曼晴的神色有点不太对劲。

还没等他来得及问出口时,夏曼晴已经七窍流血死了。

太子最后敬的那杯酒里被下了剧毒!

其中的缘由一想便知,太子虽靠着嫡子和长子的身份占据了东宫,但他资质平平却又性情乖戾喜怒无常。三皇子宇文轩文章武功皆是皎皎楚翘,且为人谦逊带下宽厚。朝野中早有不少人议论说三皇子宇文轩才是更合适的皇位继承人,而且他母妃懿德贵妃地位也仅次于太子生母皇后,甚至听说已经有人向皇上上了奏折提议重立太子,只是被皇上留中不发扣下了。

这宇文坚想必也是收到了风声担心自己的储位不保,这才痛下杀手,做出弑弟的事情来。还好宇文轩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只是却让翊轩王妃做了替死鬼。

宇文轩连夜进宫面圣,众人都以为他是去要求皇上废太子还给他公道。谁知宇文轩在宫里头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听宫里头传出来消息说,宇文轩在皇上的德勤殿金砖上直挺挺跪了一晚上替太子求情,说太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这毒下得太明显了,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太子顺便除去他才设了这么个圈套的,请皇上宽恕太子无罪。

皇上虽然也觉得宇文轩的话有道理,可惜苦无真凭实据,而宇文坚在东宫宴会上鸠杀弟弟弟媳的事情又被很多人看到了,迫于无奈,只好下诏废了宇文坚的太子之位,并将那晚东宫里的侍从一律扑杀干净,严令其他参加宴会的官员皇亲国戚紧闭其口。之后虽暗中将此事察了又察,终是没能查出究竟是何人所为。皇上也因为此事大急之下怒火攻心一病不起。

太子被废,皇上病倒,朝中风向瞬间朝向宇文轩,一致要求立宇文轩为太子。

哪知宇文轩却又在这时站了出来,说爱妻替他而死,兄长因他被废,他已经无颜去做那储君之位,要大家另选贤能。再以后就终日躲在翊轩王府里,既不过问朝政,也不肯续弦立妃,这样一过就是三年,任朝堂上二皇子宇文渊和四皇子宇文焉为储君之为争得你死我活,他只管躲在府里做他的逍遥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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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期的竞猜节目又出来了

猜猜看,杀死宇文轩他元配的真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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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破坏她好事的死鸽子

这段血雨腥风的过往让易玲珑着实有些吃惊。她万万没有想到,看宇文轩整天一幅满不在乎,yīn沉不羁的死相,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悲惨凄凉的往事。老婆死了,哥哥废了,老爹倒了,凶手却一直都没有抓到,任谁摊上了这种事,都会伤心难受以致精神不振性情大变吧。

她开始觉得自己有些理解宇文轩古怪的行为了,对于他一天到晚支使自己干这干哪百般刁难的行为也不是那么痛恨了。一个人把郁气埋在心底太久不好,需要找些别的途径发泄出来。而她易玲珑只是正好不凑巧做了那个倒霉的出气筒罢了。尽管很辛苦很委屈,但是可以让宇文轩出出闷气,帮助他打起精神来,以免他压抑太久从而产生精神分裂症受害迫想症老年痴呆症等等一系列的心理问题,她觉得自己牺牲的还是很有价值的。

嗯,她一直都是一个舍己为人扶危济困大智大勇临危不惧拾金不昧的好孩子。

正怔忪间,忽然感到膝盖处有微微的痛意传来,易玲珑低头去看。原来是赛雪吃饱喝足想飞走了,却因为小爪子抓易玲珑的衣服抓得太紧缠在布料里拔不出来,着急的扑楞着翅膀乱扭,谁知越动缠得越紧,尖利的指甲挠着挠着就扎进了她的肉里。小家伙却还在气赳赳地瞪着她怪她不肯放开它呢。

它抓得有点疼了,易玲珑不禁皱了皱眉头:“疼……小白别闹。”

“玲珑姑娘,你坐着别动,让我来。”察觉到易玲珑的痛意,萧逸之体贴地表示自己愿意帮忙。

他大手一抓,赛雪便不得不安分起来。另一只手抓起赛雪的爪子,动作轻缓地将它的脚趾一个一个拔出来。

这个男子,很细心很有耐性呢。易玲珑脸上飞上了两朵红云。他身材高大,此时弯着腰,脑袋就抵在她的面前,一呼一吸间,男子特有的气息便萦绕在她的鼻腔,跟着这气息进到身体伸出,撩扰得心也跟着加快了跳动。

他的手粗而长,骨节分明,鸽子细小的爪子握在他的手里显得那样脆弱,仿佛随时都可能被他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捏碎了。可是他的动作却是那样轻柔,一下一下,好像捻着绣花针穿针引线的姑娘一般,又认真又小心。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可以清楚地看到指肚上的薄茧,那是常年练兵习武磨出来的吧,是他身份的象征。这样一双充满男性特征的手,若是握着会是什么样的触感呢?那薄茧磨着她手上的肌肤,会带来微微的瘙痒和痛意吧,同时也能让她真实地感受着他吧。

易玲珑不禁开始幻想起她和萧逸之手牵手在花荫间晒月亮的场景,一定很浪漫吧,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画面呢。月光下,任他轻柔牵起她的小手,感受着属于他的温度从手上传来给她,听他对着她郑重许下“你是风儿我是沙”的誓言,而她则红着点点头,含羞带怯地献上珍藏已久的翘脚吻,从此和他“缠缠mian绵到天涯”。

多么令人陶醉憧憬的画面啊,可惜她的翘脚吻已经被宇文轩那个混蛋给……思及宇文轩,易玲珑猛地回过了神。

萧逸之已经将小白鸽解放了出来,正满含笑意望着她,那眉眼,那唇角,那表情,那笑容,跟她刚才幻想的一模一样!

易玲珑心里激动,一不留神话已经溜出了口:“萧将军,其实我……”

“嗯?”萧逸之灿若星汉的眸子略略一沉,“什么?”

“其实我,我……”该怎么跟他表达她想和他翘脚吻的意思呢?含蓄?直白?暗示?明示?要不,要不就跟他说“萧将军,怎么我觉得我的嘴巴好像有些发烧,你帮我看看好么?嗯,用嘴唇测测,手感觉到的温度不够精确。”话说,这,能行得通么?

早知道就先把《名人情书一千封》《名人求爱一百种表达》等名著给背熟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易玲珑心里急得不行。

“玲珑姑娘,究竟什么事?”萧逸之说着,头又往易玲珑这边偏了偏,热力顿时大增。

他就象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亮得晰明,亮得出众,那刚毅的脸庞,稀稀的胡渣子……一切一切,都深深地迷住了她。易玲珑心里生出如潮水般的勇气。不管了,一定要说出来,横竖就是这一刀了:“萧将军,其实我……”其实我稀罕你!

可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只天生和她八字不合的小白鸽又去而复返,扑楞楞在她面前收了翅膀,迈着小八步,雄赳赳气昂昂走到她的脚前,威风凛凛地抖了抖头顶上羽毛,潇洒的转身,提起屁股,撅得老高,很有派头的拉下一泡黄白色的鸽粪在她的鞋子上,然后扭扭屁股,回头挑衅似的斜了一眼,再次昂首挺xiōng,迈着小八字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远,扑楞楞飞走了。

天啊~~~她的表白,她的翘脚吻,她后半生的幸福,都被这天杀的鸽子的一泡粪给破坏殆尽了!!!最最要紧的,这么惨无人道令她难堪的糗事,居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萧将军的面前上演了,这还让她怎么做人,还让她拿什么脸去面对萧将军呢。

真是丢脸死了。易玲珑恨不得能立刻将那只杀千刀的鸽子逮到,拔光它的毛,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烤了它的肉,嚼了它的骨,把整个它都吞进肚里经过强大的消化系统变成某种软软黄黄还冒着热气的东西排泄出来!那样也不能完全泄了她的心头之恨!她的恨意,惊天地泣鬼神,震长城撞月球!

易玲珑被赛雪气得不行,面对着萧逸之却又尴尬地不行,小脸上一会儿黑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绿,好似开了染色铺一般的精彩。

萧逸之见状,朝她安慰的笑笑,俯身蹲到她的面前,一手轻轻捧起她污了的鞋子,一手从袖中掏出一块淡蓝色的手帕,轻柔地,仔细地,一点一点为她擦拭起鞋子来。做这事的时候,他眉头舒展,嘴角边似乎还有着隐忍的笑意,丝毫不在意她鞋上的肮脏。

“好了,现在干净了,你不用再不好意思了。”萧逸之擦好鞋子,放下她的脚,微笑着说道。

“萧将军。”易玲珑开口止住了他,“那个,可以,给我么?”红着脸,指了指他手中团成团的脏手帕问道。

“你要它做什么?你若喜欢,改天我让人送你些新的。”萧逸之不解。

“不,我就想要这一条。”易玲珑的脸红扑扑的,就像熟透了的苹果,鲜艳,泛着诱人的水嫩。

萧逸之愣了愣,随意笑得如春风般和煦:“好,我给你。”

二十八、男人是应该和女人在一起的

这天晚上,易玲珑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时候萧逸之说过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不已。

“元帅他,自从王妃误饮毒酒薨了以后,就终日躲在翊轩王府里,既不过问朝政,也不肯续弦立妃。”

既然萧将军说宇文轩娶过老婆,而且还跟他老婆很恩爱地过了一阵子,可是他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断袖,喜欢的是像廖成风那样五大三粗的男人。由此看来,导致宇文轩的性倾向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根本原因,十有**就是翊轩王妃的去世给他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打击,使得他从此后不敢再去喜欢女人了。

易玲珑觉得自己分析的很到位很有道理。

可怜的小轩轩啊。易玲珑的同情心开始大肆泛滥起来,同时又为宇文轩暗暗担忧起来:他和廖成风之间的同志恋情虽然美好,可是毕竟不符合五讲四美三热爱,不符合这个社会的大众审美观,更何况宇文轩他还是个皇子,是个差一点就成为皇位接班人的皇子,一言一行势必受到很多人的关注。这段禁忌之恋,又能秘密持续到什么时候呢?等到最后,等待他和廖成风的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前景,不用乐观啊……

这么想着,易玲珑仿佛已经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宇文轩紧紧抓着廖成风的手,两个人匍匐在地上,宇文轩泪流满面对廖成风倾诉道:“成风,我这一生一世的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非君不娶(嫁)!”廖成风也抽着他的马脸哭着回应道:“殿下,你我今生无缘只好来世再见,此情可待昭日月!”而一旁,宇文轩他老子则黑着脸一摆手,手下的奴才如虎似狼地扑上前去,死拉硬拽要将他们生生分来。宇文轩和廖成风紧握的手一点一点被迫松开,直到最后,指尖与指尖一错而过,廖成风忽然发出凄利的一声呼喊:“殿下,成风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生生世世都只爱你一个……”血溅当场,余音犹在,绿颜薄命……

凄惨,太凄惨,那情那景,真是好比罗密欧和朱丽叶,直追梁山伯与祝英台。易玲珑禁不住提前心酸了一把,暗暗决定道:为了避免如此催人肝肠的棒打鸳鸯事件发生,她要帮助宇文轩纠正性倾向,让他重新喜欢上女人,从而达到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皇家标准,符合这个社会的大众审美观。

至于如何才能纠正宇文轩错误的性倾向呢?嗯,俗话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狠抓思想工作才是硬道理。易玲珑觉得,她应该就这个敏感的问题,和宇文轩好好谈上一谈。

说做就做,她向来都是个行动派。易玲珑再也无心睡觉了,一骨碌从被窝里爬出来,窜到宇文轩跟前。

“小轩轩,你醒醒,我有话要跟你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话。”易玲珑摇着宇文轩的胳膊要把他摇醒。

“什么话明天再说。”宇文轩睡得迷迷糊糊,随口答了一句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不行不行,等不及到明天了。你相信我,真的是很重要的话,是有关你后半生幸福的。”易玲珑摇得很坚定,说得也很坚定。

宇文轩被她闹得没办法,掀被子坐了起来:“说吧。”

“嗯,这个……”从何说起呢?易玲珑飞快整理着思路。

“小轩轩,你知道吧,你是男人。”易玲珑咽了口唾沫。

废话!宇文轩翻了个白眼,这丫头又开始抽哪门子的疯了?

“呃,这个,男人呢,一般都是喜欢女人的,当然,我这里说得是一般,也不能排除有个别男人不喜欢女人,但是绝大部分的男人还是喜欢女人的,这是人类繁衍的法则,是大自然生生不息的法则,你明白吗?”易玲珑循循善诱道,“你知道什么是女人么?喏,像我这样的就是女人,像你那样的就不是女人。所以你身为一个男人,理所当然应该喜欢像我这样的女人,而不是想你那样的,你说对么?”

这丫头居然好意思说自己是女人?笑话!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她从头到脚到底哪一处有女人味了?宇文轩不以为然地想到。不过,他觉得他有点明白易玲珑的意思了,这丫头半夜三更不睡觉跟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不就是拐着弯暗示他么?呵呵,他宇文轩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表白没有听过,但像这丫头这种乱七八糟的倒还真是第一次。新鲜,真是新鲜的紧。

宇文轩心情大好,也不着急睡觉了,身子一歪侧卧在床上,手托着头饶有兴趣期待着易玲珑接下来的表现。

一旁,易玲珑还在喋喋不休道:“就像你知道的那样,鸳鸯是分公母的,公狗和母狗在一起才会创造小狗出来,公鸡和母鸡在一起才能创造出鸡蛋来,公鱼和母鱼在一起才能创造出鱼籽来。你看,就连咱们营里的战马,前些日子不是还张罗着给它们搭伙配对创造小马驹么?这人呢也是一样的,只有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才能创造出新的人类来,你明白么?”

不是常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么,宇文轩他所在的皇族应该更加看中传宗香火的事情吧,用这个来说服他改正性倾向应该更能让他产生危机感吧。易玲珑定定地望向宇文轩,一副“你觉悟吧”的样子。

“只要男人跟女人在一起了就能创造出新的人类来?”宇文轩勾勾唇角,邪魅地笑了,“我现在不就跟你在一起来着,怎么没有创造出新的人类来?”

“啊,这个,这个……”易玲珑大窘,心想宇文轩这厮怎么连这都不知道,真是白到家了。不过她是个很有责任心的好姑娘,既然已经开始教导宇文轩了,就要坚持到底教个通透明白,誓要将他重新塑造成能传宗接代的正常男人不可。

只听她一本正经解释道:“其实这中间呢,还是需要有些别的过程才能行的。至于是什么过程么……”顿了顿,红着脸继续说道:“我们通常称其为行周公之礼,又叫敦伦,嗯,嗯,其实这也算是一种礼仪啦,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传下来的仪式。嗯,嗯,其仪,男俯女仰,以合天覆地载的万物推原之理,于是yīn阳合谐,乾坤有序,维纲常而多子孙。所以,所以……”所以小轩轩,对这种事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要正确的认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罪行。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只好如你所愿了。”宇文轩笑得越发的邪佞,长臂一伸,将易玲珑揽到自己怀里,嘴巴凑到她耳边低低沉沉说道,“记住,这都是你自己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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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船戏了,大家期待不^^

还有,我想写篇廖成风、萧逸之和宇文轩三个人的耽美番外,大家要看不?想看的要留爪印^^

二十九、这个吻,难度有点大了

尚来不及完全消化掉这句话的含义,宇文轩的脸就突然在脸前放大,眼神幽暗,嘴角边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这让易玲珑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入了黄鼠狼贼眼、香嫩可口的小母鸡。

“小轩轩,你……”本能的,易玲珑伸出双手抵在他的心口,试图阻止他渐渐逼近的脸庞。从他鼻子呼出的灼热的气息就这样直直地喷到她的脸上,缭绕得她整张脸上的肌肤都迅速升了温,连带着大脑也几乎陷入了当机状态,只能凭着仅存的一丝清明抵抗。

“轩。叫我轩。”宇文轩不满地轻哼一声,随即大手拉下她抵在他身前的双手,紧紧握住,不让她再有丝毫反抗的机会。同时揽着她腰身的另一只手暗暗发力,将她更紧地抱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她蓬松的秀发上,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清香,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轩……”身体被男性特有的灼热紧紧包裹着,易玲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整个人都已经完完全全进入到极度晕眩的状态中,只能不由自主地顺从着宇文轩的话,轻唤出口,任他摆布。

这轻轻浅浅有些发闷的一声呢喃犹如一捧浇到烈火上的柴油一般,烧得宇文轩不可抑制地闷哼一声,顺着怀中人儿的脸侧便一口一口啄了下来。发鬓、耳廓、耳垂、脖颈、脸颊,一处也舍不得放过。

此时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任他亲热的,真的就是那个在千军万马中将他从死亡的边缘上救回来的人儿么?真的就是那个守着他三天三夜不曾合眼悉心照顾他的人儿么?真的就是那个明明心里怕他怕的要命却偏要呈口舌威风紧接着就在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中偃旗息鼓化作缩头乌龟的的人儿么?真的就是那个时不时就要闯点小祸犯点小错弄得他苦笑不得的人儿么?

这个令他又爱又气又感激又无可奈何的傻丫头啊,今晚也不知道究竟吃对了什么灵丹妙药,竟然开窍懂得向他示好对着他大献殷勤了,如此安分听话的她,倒是不多见。

怀里的身体柔软温暖,随着他亲吻的动作发出微微的颤抖,柔弱得仿佛只要他再加大一分的力度便能将她揉碎似的。那双迷茫的大眼蒙着一层稀薄的水气,模样温顺得像只受了惊的小鹿,她那样专注地望着他,仿佛这世上就只剩他和她俩个人一般。宇文轩心中掠过一丝得意,动作也随之愈发温柔了起来。

“闭上眼睛。”嘴唇轻轻贴着她的,宇文轩不容辩驳地命令道。

“为,为什么?”易玲珑直觉自己应该反抗一二的,无奈身子偏偏软得像一滩烂泥,只是凭借着身后宇文轩的大手支撑着方才没有倒下,更别说使力抗拒了。只是,她终究不甘心乖乖听命于这个妖孽,不愿意像这样对他千依百顺。

“让你闭眼就闭眼,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宇文轩勾起嘴角笑了笑,语气却是略带薄怒地喝斥。就是说么,这丫头怎么可能会安分听话起来,像这样凡事都逆两下他的意才算正常么。

嗯?他是不是被这丫头忤逆得也跟着不正常起来了?

不管了!这丫头小嘴的一张一合,若有若无地蹭着他的嘴唇,撩扰得他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尤其是,那个地方……

她这么做,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宇文轩再也忍受不了了,趁着易玲珑被他刚才的话吓得乖乖闭了眼睛,迅速堵上她的嘴唇,同时腰间发力,一仰一倒,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子下面。

“张嘴”。嘴唇紧贴在一起,宇文轩恶狠狠地命令道。死丫头,嘴巴闭得那么紧,无论他在外面如何辗转哄诱,死活就是不肯开口,却偏还时不时发出几声无意识的“嗯哼”声,叫他知道她其实也很喜欢很享受这样亲密的接触,并不是要故意折磨他,只是因为她青涩无知而已。

只是青涩……宇文轩心里闪过一丝莫可名状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为眼前这丫头的青涩感到高兴呢,还是应该感到懊恼,又或者两者都有?

这笨丫头,既然拿定主意准备今晚色诱他了,至少也该提前做些相关的准备吧?怎么照现在这个情势看起来,倒像是他宇文轩在费尽心思色诱她了?有哪一次他宇文轩想要个女人了还需要色诱的?哪一次不是那些女人们乖乖地走到他的床上,对他百般奉承使尽浑身解数力求将他伺候的周周到到舒舒服服?

“张嘴!”宇文轩再一次命令道。这样犹如隔靴搔痒式的亲吻已经快把他逼疯了。偏偏对着的却是个不解风情不谙世事的笨丫头,平日里已经够笨的了,现在更是笨上加笨,笨到极致了。

可惜急归急,闭着眼睛大脑又处于极度缺氧中的易玲珑却是丝毫觉察不到。她正在暗自惊讶于宇文轩吻技的厉害,光是这短短的工夫里她就已经被他吻得晕晕乎乎摸不着东南西北了。

只是有一个问题她还没有弄明白,这宇文轩现在贴着她亲的这个吻,究竟是浅吻还是深吻呢?说是浅吻吧,为什么都贴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不放开她呢,书上不是说浅吻应该是蜻蜓点水般的呢?要说是深吻吧,按照书上说的和电视上演的,那是应该,应该,唔,是应该用到舌头的,可是现在没有啊。到底是哪一种呢?很难判断啊。

难道说……其实宇文轩跟她一样,在这件事上头也是只大菜鸟?易玲珑被自己刚刚推测得出来的结论吓了一跳。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宇文轩这妖孽看起来是那么祸害众生,骨子里却是这么纯情,真真是惹人怜爱哪~~~

易玲珑心里正小小激动着,忽觉腰上吃痛,忍不住就“哎呦”一声轻呼出口。谁料嘴巴刚一张开,立刻便有一个滑滑粘粘的条状物体像蛇一样扭进了她嘴里,吓得她一个激灵,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合上嘴巴。于是牙关一紧,紧接着便是……

“哎呦”一声痛呼响在耳边,同时身上一轻,待她好奇地睁开眼时,只见宇文轩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指着她的鼻子在跳脚,脸色么,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还有点像是在生气,古怪得活象吞了活苍蝇一样。

见此情景,易玲珑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唉,原来这么好看的脸也能做出这么难看的表情来,还以为这种极具挑战性的高难度表情只会出现在她那张平凡的脸上呢。

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钻进她嘴里的那个蛇状物体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原来,他并不是只菜鸟,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纯情可爱呀。在易玲珑心中,那个身穿白色长袍手捧金色吉祥物头罩光环一副典型天使扮相的宇文轩瞬间冰崩瓦解随风飘零,而另一个身穿黑色紧身浴袍领子边围了一圈红色毛草,手持三叉戟头长犄角敞xiōng露怀笑得颠倒众生的狐狸精版恶魔形象的宇文轩则如雨后春笋一般茁壮成长了起来。果然,内容决定形式,外表反应内在,妖孽就是妖孽,无论是外表还是骨子里,宇文轩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绝不能轻易被他欺骗了。

而且,这回可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地吻过了,她魂萦梦牵的翘脚吻啊,终究还是没能得到机会实现,真真是懊恼无比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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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所谓船戏其实是个伪船戏。就是说嘛,我怎么能让女主这么快就被人给吃掉呢?

嗯,这一章和上一章之间隔了十几天才写,我真的是越发地懒散了。而且,这两天老爸总是跟我争电脑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告诉老爸我下了《鬼吹灯》放在电脑上,结果他不看电视的时候就来我房子里看《鬼吹灯》,弄得我觉也睡不了,字也码不了,自能抱着瓜子盒去看电视。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老妈。在我和老妈两人统一战线的强大压力下,老爸只好无奈交出电脑的使用权,跑去打麻将。

于是,在历经了十几天的辛苦折磨之后,宇文轩的舌头终于被易玲珑成功地给咬烂了,哇咔咔咔咔,这是不懈努力的胜利,这是统一战线的胜利,这是*的胜利……-

还有,今天流鼻血了…

三十、无眠之夜,一个人的内心戏

在大多数的言情小说里,逢到两个人发生过突发性的肢体纠缠之后,通常都会总结性地说上一句:“这个夜晚,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而易玲珑和宇文轩的这个夜晚,注定也是个从善如流的无眠之夜。

一张床上,宇文轩捂着嘴巴哼哼唧唧疼得睡不着觉。

另一张床上,易玲珑揪着被角翻来覆去想事情想得也睡不着觉。

今晚上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值得她好好思量一番了。首先是宇文轩他那个稀里糊涂成了替死鬼的老婆事件,以及之后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其次是宇文轩究竟是个外表魅惑内心清纯的伪妖孽,还是个表里如一彻头彻尾的真妖孽问题。第一个问题太复杂太庞大了,已经完全超出了她预设的运算量,放弃不论。而第二个问题已经通过实际的测试得到了明确的答案,宇文轩他是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真妖孽。

至于现在这个正在困扰着她的第三个问题么,便是宇文轩这妖孽的性倾向问题。据她多日来的观察推断,宇文轩中意的人应该是那个长着一张马脸说起话来粗声粗气地廖成风才对啊,为什么他今天晚上会亲她呢?他喜欢的不是男人么?

莫非,难道,大概,也许,可能……易玲珑侧躺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想到:宇文轩这厮竟然是男女通吃的双性恋!

恶寒哪~~~

易玲珑缩在被窝里神经质地摸了摸胳膊。竟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这也怨不得她。回想一下,宇文轩刚才不是已经亲了她吗?而就是那张在她嘴唇上蹭来蹭去的嘴巴,也曾经常常在廖成风那厚厚发黑干裂起皮的嘴唇上蹭过来蹭过去的,这样想来,岂不是相当于,她也和廖成风,亲过了么?

唔,是廖成风哪,是那个老是黑着一张马脸瞪着铜铃眼竖着扫把眉好似夜叉模样跟罗刹鬼有着近亲关系的廖成风哪。易玲珑身上又一次涌起一阵恶寒。好吧,她承认她是不折不扣外貌控。虽然宇文轩和廖成风两个人都是喜欢男人的,但是和宇文轩发生那个亲密关系,唔,实际上也没有多亲密啦,准确地说,应该是和宇文轩发生kiss关系,她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怎么说小轩轩也算得上是风华绝代,和他红红的太阳溜溜的山,啵上一个也不算是吃亏,谁吃亏谁占了便宜还说不定呢。但是,对象若换作是廖成风……想都别想!

就是要将以貌取人进行到底,执迷不悟地外貌控下去!

易玲珑使劲摸了摸嘴巴,又把手凑到鼻子底下仔仔细细闻了闻,终究是没有察探出什么来。在被子上蹭了蹭手心,翻了身,继续思索道:也不对啊,如果宇文轩真的是双性恋的话,为什么上次她迷迷糊糊钻到他被窝里的时候,并不见他做出任何喜欢女人的男人应该做出的反应来?还有上上次她贴着他身的时候,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兴致来,还冷着声要她离他远点?没错,他绝绝对对是不喜欢女人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亲她?

绕来绕去,问题又绕回来了。宇文轩喜欢的,是男,还是女,这还是个问题。

易玲珑想来想去在床上翻了无数个烧饼,终于在天边冒出了鱼肚白时将这个难解的问题想通透了。

答案是:宇文轩喜欢的是男人,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作为他情感寄托的廖成风,前些日子不是凭着跟宇文轩之间“特殊的”关系升官了么。廖成风一升官,宇文轩就寂寞了;那边廖成风要领兵要打仗,这边宇文轩就要独守空房。时间一长,宇文轩的心就难免空虚了起来。正好她易玲珑又每天着了男装在宇文轩面前晃来晃去。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可能性,处在空虚寂寞中的宇文轩产生了一种错觉,将她易玲珑看做是了面目清秀身材矮小的小白脸男人。

嗯,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这么回事。易玲珑满怀内疚和同情之心地瞅了一眼对面床上已经睡着了宇文轩,唉,这一晚上也够他受的了,就算是睡着了还时不时会发出倒抽凉气的“嘶嘶”声。可怜的小轩轩,舌头被咬烂了,一定很疼吧。多日不见廖成风,一定很想他吧,所以才会把她错当成是男的。

一个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又紧接着到来了。现在的问题是,面对多情又可怜的宇文轩,她易玲珑应该怎么办呢?是应该将错就错继续穿着男装假扮成男人抚慰宇文轩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然后趁机将这个好看到人神共愤地步的妖孽收为己有斩妖除魔替天行道?还是应该本着诚实公开的原则明明白白告诉宇文轩她是女人,并不是他所喜欢的类型?

难啊,真的很难抉择啊。易玲珑仿佛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两个小易玲珑,其中一个魔鬼打扮的小易玲珑一边万分妖娆地将整个身子都挂在过来客串的小宇文轩身上,一边极尽妩媚地劝诱着她,好男人少好看的男人更少,既然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就应该抓紧一切机会将他绑到自己的裤腰带上,何必去管他心里喜欢的是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她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宇文轩这样倾国倾城的妖孽落入他人的魔掌里就妄称外貌控了。

而另一边一个天使打扮的小易玲珑则手捧圣经义正言辞地警告她,撒谎欺骗是罪恶的根源,玩弄他人的感情更是天理难容,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走在春风里已经跨世纪正在奔小康从小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大好青年,是万万不能做出这等败坏道德风尚有违和谐社会标准的罪行来的。况且宇文轩并不爱她,就算得到了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弄不好还会人财两失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

一边是魔鬼的劝诱,一边是天使的警告,说着说着一左一右两个小易玲珑就眼冒火花隔空上演起眼刀与眼电的PK大战了。易玲珑唉声叹气地关掉脑中剧场,将激战中的小易玲珑们隔绝在她可见视野之外。上天为什么要出这么一个高难度的选择题给她?从小到大每次考试她最怕的就是选择题了,看看这个选项很有道理,看看那个选项也觉得很对,踌躇来踌躇去考试时间都快过完了她还没决定出要选哪个答案才好,最后只能用转铅笔的方式决定。难道这次也要这样做?

易玲珑任命地叹了口气,决定就用老办法决定了,随便找个东西往天上一抛,落到哪边就选哪条路,管他是康庄大道还是不归路,一条路走到黑便是,不然她要被这问题难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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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吼一句:我要看留言,我要看留言!!!

呃,爬走改论文,终于可以毕业了

三十一、易玲珑的女人宣言

易玲珑终于下定了决心之后,便将手往枕头下一摸,试图摸出个什么东西来好替她做出选择。

触手一团柔软。易玲珑心中一惊,一个骨碌翻起身,眼睛盯着那团东西瞬间入了定。

被她从枕头下面掏出来握在手里的,正是她白天时候厚着脸皮从那个如阳光一般温暖和煦的萧将军手中讨要过来的淡蓝色丝质手帕,右下角处,还有她临睡前背着宇文轩匆忙绣上去的一个歪歪扭扭的“逸”字。

“逸之,逸之……”那个被她在心底呼唤多次的名字再一次涌到了嘴边。

她这是怎么了?白天的时候,当她告别了萧将军,怀揣着这一方手帕匆匆忙忙往回赶得时候,不是还在心里一个劲地肯定着自己寻找了很久的人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决定要托付终身的人是萧逸之萧将军么?晚上她不是一边在手帕上绣字一边郑重发誓从今以后见帕如见人,会时时刻刻心心念念不忘萧将军的么?怎么还没过一个晚上,就被宇文轩莫名其妙的一个吻给搅乱了心思,忘记了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成为了背信弃义寡恩薄幸狼心狗肺的负心人?

虽然身为一个外貌控,但也要立志做一个有节Cāo的外貌控!

更何况,像宇文轩那样好看的人,就算他迷途知返重新喜欢起女人来,还指不定要招惹多少桃花呢,平凡如她,又有什么本事能替他挡得住接踵而来的桃花?只怕桃花还没挡住,就先被凌空而来的桃木剑给顶到墙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宇文轩和他的桃花桃叶桃根桃枝们嘻嘻笑笑打打闹闹。嗯,美丽的蘑菇毒性大,若是没吃莽谷朱蛤没有那百毒不侵的本事就不要傻兮兮地去招惹它,否则下场只会是肠穿肚烂七窍流血毒发身亡。

易玲珑紧了紧手中的手帕,坚定不移地做出了跟宇文轩摊牌的决定。

宇文轩这一觉直睡到中午时分方才醒来,一醒来就有某人一脸忐忑满心歉疚地端来午饭给他。

昨晚舌头太疼迟迟睡不着,他又被某个笨女人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吸啦着凉气直挺挺地躺到将近破晓时方才入睡。睡着了真好,睡着的时候,舌头就不会感到那么疼了。此时醒来,舌头又开始要死要活地疼开了。

他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叫曹军医过来看看伤势顺便帮他开点药止疼。可是这话该怎么说呢?说他亲某只猪的时候那只猪忽然开始尥蹶子,结果咬烂了他的舌头?

不要不要,丢死人了,传扬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他一世的英明哪~~~~他男人的尊严哪~~~~

宇文轩无奈又无助地独自呐喊着。天知道这易玲珑是不是上面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冤家克星。自从她出现以后,他就大伤没有小伤不断,旧伤刚好新伤又添,小日子过得,那是刺激又精彩,挂彩的彩!

今天这菜烧得是个什么味,咸还是淡?他不知道啦。他根本不敢用舌头去碰,碰一下就生疼生疼。某只猪还真下得去牙,要不是他反应快躲得快,只怕今天成风就要八百里加急赶往京城去报丧:天下兵马大元帅翊轩王爷,因近日战事不利,自觉有负皇恩天德,于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夜里咬舌自尽以身殉国……

混帐!他要殉国也不会咬舌殉国,怎么着也得要引项横刎,那才够气魄够豪迈够流芳百世够名垂青史够进忠义堂够引为后世典范……晕,好好的他干吗要去自尽?都是易玲珑那头猪害得他脑子也开始不清楚了。不知道这猪脑子会不会传染?

宇文轩卷着舌头嚼饭,嚼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仿佛他嘴里嚼得不是白白软软的饭粒,而是某只猪的猪肉皮。

易玲珑站在旁边胆战心惊地看着面色不豫的宇文轩,心里那个小鼓啊,敲得咚咚的。从他睁开眼睛那一刻起,目光就牢牢地锁在她的身上,她走哪他就盯到哪,比那雷达定位装置还粘人。那眼神,恶狠狠的,跟头狼似的恐怖,还带着一种别样的情绪在里面。

欲求不满?嗯,估计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什么火焚了身又那个什么求啊求啊求不满!

挑这么个时候跟他摊牌未免不太明智吧。易玲珑的小心肝颤了两颤,打算先化身乌龟珑捱过眼前这坎儿算了。

手指却意外地触到早上放到袖中的那方手帕,勇气顿时就如打开阀门的氧气罐一般呲呲冒了出来,乌龟珑也摇身一变成了勇斗恶势力的英雄珑。就是,天塌下来有地撑着,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他宇文轩个毛!

英雄珑沉了沉气壮了壮胆,终于迈开了两条腿,雄赳赳气昂昂走到宇文轩的对面,隔着饭桌坐下。

“小轩轩。”易玲珑飞快地打了一通腹稿,觉得摊牌这种事毕竟是一种将真相赤裸裸摆在当事人面前的行为,很有可能会对目前精神正处于不稳定期的宇文轩造成一定程度的心理伤害,从而引发精神失调内分泌失控大小便失禁等一系列严重问题。所以,还是采用委婉一点的表达方式好,要让当事人逐步意识到自己的意图,有一个缓慢接受的心理准备。

“小轩轩。”易玲珑趁着宇文轩愣神的工夫,握住了他抓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试图通过手与手之间的接触,向宇文轩传递过去她同志般的关怀和友爱之情。

宇文轩因为易玲珑这么突然的亲密动作而晃了神。这丫头,在历经昨晚上的表白之后,又决定换另一种表达方式,采取行动上的主动了么?还是在为她昨晚误伤了他的行为而道歉,努力用实际行动换取他的原谅重新博取他的好感?不管怎么说,她这样热情大胆的行为,让他心里郁结了一晚上的闷气总算是消了点,心情随之开朗了许多。

宇文轩暗地稳定了下情绪,脸依然板着,状似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说?”样子虽酷,无奈开口却是大舌头,还吸溜吸溜不住抽冷气。

要道歉了吧,要低头认错痛哭流涕着恳求他原谅求他再给一次机会了吧?宇文轩心里得意着,果然还是知道要讨好他的。嗯,如果,这笨丫头的言辞温柔一点,行动热切一点,嗯,最好技术再熟练一点,服侍得再周到一点,或许,要他原谅她,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小轩轩,你是不是……”坚定地回应着宇文轩的目光,易玲珑坚定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说他喜欢她?宇文轩一口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饭卡在喉咙里,呛得他面红耳赤咳个不停。咳咳咳,这丫头,咳咳咳,又哪根筋,咳咳咳,不对了?

果然是呢,看他都脸红成这个样子了。易玲珑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宇文轩后面轻轻抚着他的背:“好些了么?”

“唔,好,好些了,不碍事。”宇文轩好不容易顺了气,端起茶水漱口。

“可是,小轩轩……”见他好了,易玲珑又走回到她原来的位子,坐下来,重新握住他的手,瞬也不瞬地望着他,无比真诚无比坚定不移地说道,“你要知道,我,是个女人,货真价实的女人。”

“咳咳咳咳……”一口茶水刚喝到嘴里又从鼻子里喷了出来卡,呛得他鼻子发酸,呛得他眼泪直流。

不行,不行了,这丫头太危险了,以后要禁止她在他吃饭的时候出现,不然他迟早都要被饭粒茶水之类的给呛死。

咳咳咳,他可不想成为熙泽国第一个因为吃饭时候呛死而英年早逝的皇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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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论文改得我头大,木有时间码字,存稿快用完了,我都舍不得更新了

三十二、易玲珑的伙夫生涯

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日子不好过,熙泽大军的日子更加的不好过。与戈特军的冲突越来越频繁,起初还有过几次小胜,近些日子却一败再败一退再退溃不成军。

相反的,戈特军的气势却因为这势如破竹般的胜利而愈发的旺盛起来,咬着熙泽军的屁股紧追不舍,驻扎大军的营地,已经从初交战时两国接壤的边境后紧逼到了距离边境数百里的陵阳郡附近。

这凌阳郡虽距离边境处不远,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它南临苍山北依碧水,只东西一条大道连接交通,就如一道天然屏障一般护卫着东面的熙泽国大片土地。熙泽国若是再失去了凌阳郡的庇护,那戈特国的大军便会一马平川如入无人之境般直捣熙泽国国都所在。

因此,虽然接二连三的战败损失计算起来并不算是很大,但是鉴于当前的战况委实不容乐观,熙泽国内上上下下恐慌一片,大大小小的眼睛都睁得圆圆,提心吊胆着密切关注前方的战局,原本不过是一场邻国犯边的普通战役,没几日工夫俨然已经上升为了关乎熙泽国生死存亡的危机决战,牵动了无数人的心。朝内朝外主战主和更是争得不可开交,正忙于争位立储的两位皇子倒是空前的意见一致起来,坚决要求主战到底,不惜任何代价将戈特军赶出熙泽国境外。

只是对于要不要阵前易帅换掉宇文轩这个绣花枕头还是有一番互不相让的争执。四皇子宇文焉以督战不力战败辱国为由,坚决要求撤换掉宇文轩,另派能将退敌。而二皇子宇文渊则因为宇文轩是他鼎力推荐的自己人,更担心换掉宇文轩后会导致兵权落到宇文焉手中于日后争位不利,遂顶住重重压力执意不肯易帅。

京城方向飞来的各种各样的旨意、信件,无论是出自于老皇帝还是宇文渊的手,堆积在案头如同小雪山一般,一概要求大元帅宇文轩尽快打出一个完胜的大仗出来以振天国雄威回报皇恩。恰在此时,萧逸之月前杀了陵阳太守运回来的十五万石粮食也逐渐见了底,朝廷派来的运粮官还在路上迟迟不见身影。

熙泽大军就是在这样窘迫困急的情形下,再一次向陵阳郡方向后撤了三十里,已经可以遥遥望见高大暗淡的陵阳城墙了。

大形势不好,小形势就更加的不好了。近来,熙泽军里的每一个人都被这战败的愁云压得透不过来气,行动上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危险分子易玲珑,也被她的主人宇文轩大手一挥给发配到伙房去做兼职的火头军了。理由是,大元帅他要肩负重责,要研究作战方案指挥大军挽回败局,有易玲珑终日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碍眼不说,还会累他时不时受伤受疼,使他无法集中精神思考应战措施,所以要让这个瘟神在白天的时间段里离他越远越好,到了晚上再回来继续做他的那个贴身侍女服侍他起居。

就差直接说全是因为易玲珑才导致了今日的败局,没有将她拉出去辕门外斩首示众祭旗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或许是事先得到了某位好心人士的劝告,伙房的管事不敢让易玲珑负责烧火做饭等技术难度比较大的活计,又碍于军令难违,便只安排了易玲珑摘菜洗菜的工作。

然而就在易玲珑新官上任的第一天,熙泽军营的伙食便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据士兵们反映,他们的伙食被人克扣,很多士兵只有干米饭吃而没有蔬菜佐肴,这件事让他们本来就惶惶不安的小心肝又平添了一层不满的情绪。

上级对此次伙食克扣事件极度重视,特地派了专人严肃调查此事。历时一个下午的连续审讯,本着坦白从快抗拒从严的宽大政策,经所有火头军共同指认,终于将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

没错,罪魁祸首正是才从元帅身边过来兼职的贴身心腹,龙毅公子。龙公子她老人家上午摘好了青菜拿去河边去洗,谁知菜多水急,一个不留神,就让流水冲走了大半筐子的青菜。她人小力薄,冲走的菜追不回来,只好委屈了各位大兵哥哥们。

伙食事件终于有了官方的解释,鉴于龙毅公子认错态度不错,对自己工作上的过失能够作出深刻的检讨和自我批评,再加上她在群众中的人缘还算不错,前些日子给大家说书更是积累下不少人气,况且她更是元帅身边的红人,大家也就再没怎么为难于她。

不过洗菜这工作管事的不敢再交给她做,改为负责淘米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为了避免发生大米被水流冲走全军挨饿的事件发生,这淘米用的水也是由别人挑好了蓄在水缸里,龙公子只要用水瓢将它舀出来浇到米粒上就可以了,只是要注意人身安全,千万小心不要一头栽到水缸里才好。

这工作易玲珑倒是做得很顺手,一连几天军营里的战士除了吃到沙砾、石子、稻草等等附赠奖品的机会比从前多了许多以外,倒没再出什么不得了的意外。直到有一天晚上……

元帅大帐里。

累了一天的大元帅宇文轩褪了衣裳正要去睡,鼻中忽然闻到了一股异味,有点像是溲水,酸酸的,却并不臭。

“什么怪味道?”宇文轩吸了吸鼻子,问道,“易玲珑,你闻到了吗?”

“怪味?”易玲珑也正准备睡觉,刚解了发髻披散了一头的黑发,“没有啊,我没闻到。”说着,朝自己的被窝走去。

陡然间异味大盛,宇文轩忙用手捂住鼻子,摆着手制止易玲珑道:“别过来!就是你身上的味儿!退后,快退后!”

奇怪,这丫头身上散发出来的,不一贯都是他最喜欢的茉莉清香呢,怎么今天会出现这种怪味?莫不是中了什么不知道的毒又或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症?

“我身上的?”易玲珑蹙眉,皱着鼻子左吸吸右闻闻,“不会吧,我今天才洗的澡,我还特意用了一种我最新密制的洗发水洗的头发呢。”回到古代最头疼的莫过于这些日常生活上的不便了,洗澡没有沐浴rǔ,洗脸没有洗面奶,洗头没有洗发水。这些还都不算什么,最要命的莫过于每个月的那几天了,偏偏还要跟宇文轩共居一室,害她跟作贼似的偷偷摸摸。那些天里她十分羡慕宇文轩这个“假女人”,女人心,男人身,多好啊。

听易玲珑提及头发,宇文轩放下手又闻了闻,确定了异味的来源正是来自于易玲珑披散着的一头黑发,捂了嘴鼻问道:“什么密制的洗发水?”

“唉?你也想用啊?好,我把配方说给你听,是伙房的管事大人告诉我的,很简单的。”易玲珑眉飞色舞地显摆道,“就是把平日里淘完米的水蓄到瓮里,加点醋,封住瓮口搁上几天,等淘米水发了酵就成了。管事的说,用这种水洗头发可以洗得很干净呢。”

“淘,淘米水,加醋,发,发酵?”宇文轩眼底一抽,就算怎么那么像溲水的味道,原来如此。

“易玲珑,从明天起,你不用再去伙房帮忙了,还是跟在我身边伺候吧。”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晚……今晚你给我把头发再仔仔细细重洗一遍才许睡!绝对绝对不可以用你的密制洗发水!”最后一句说得很有点咬牙切齿。

于是,易玲珑的伙夫生涯到此结束,从头到尾只持续了四天不到。

第五天早上,当元帅将龙毅公子回调原处的口谕传到伙房后,众火头军们不约而同地将伙房管事高高抬起,齐呼“大人英明”。

而英明的伙房管事在庆幸的同时则在感慨:能够将龙毅公子留在身边多日不厌,元帅果然有超过常人之处,元帅才是真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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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咋就是上不去呢?

怨念啊~~~~

三十三、一方青苔引发的血案

宇文轩懒洋洋抬眼瞅了瞅面前落汤鸡一般湿漉漉的女人,太阳穴隐隐着暴了两暴,有气无力道:“说吧,怎么回事?”

落汤鸡浑身湿透,身上衣服滴滴答答淌着水,手里抓着一团同样湿透,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物事。过堂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

为了能先激发出上头的同情心以减其罪过,听见问话,落汤鸡先不答,小脸可怜兮兮地抽了两抽,喉咙里又不知怎么弄的倒腾出了两声哽咽,一双大眼使劲眨巴了又眨巴,终于成功眨巴了一层雾气出来,接着再接再励,眼圈一红,身子如风中芍药般晃了两晃。

雨后梨花形象准备完毕,暗自表扬自己一把,如今这拈手戏来的工夫她练得越发的纯熟了,星途无限哪。

正要张嘴答话时,却被一旁的汲风抢了先:“回主子的话,易姑娘不知是因为何事竟然想不开要投水自尽,属下见事态紧急,这才现身出手相救,绝非有意违反主子的命令。至于缘由么,只因易姑娘被救起后不停地哭闹挣扎,属下尚来不及细问,只能将其带回军营听候主子发落。”

说这话时,一张死人脸绷得紧紧的,眼睛眨也不眨,大显凛然正气,舍身壮气,精忠义气。

只是,汲风大哥你没搞清楚状况就不要乱说话行不行?鬼才想不开要投水自尽呢。人家那是在河边洗衣服时,不小心脚下一滑掉到了水里。哪知道正准备自个站起来时被你给倒栽葱地捞了起来,害人家白白呛了两口河水。还有,你把人家捞起来后居然一点救护常识都没有。一口水憋在喉咙眼里咳不出来咽不下去不闹不挣扎才怪呢?

易玲珑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暗道这汲风大哥平日里跟个锯嘴葫芦似的问十句答半句,为啥今天倒格外积极起来了?这想象力丰富的,见到跳水的就说自尽,那要见到拽绳子的是不是就说上吊,见到拿刀的就喊行刺呢?这么会瞎掰,怎么不去天桥底下说书?

宇文轩却被汲风的话惊了一吓,目光一寒霍地一下站起来,腿上肌肉绷紧了绷紧却又停住,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瞅了瞅落汤鸡,忽然弯了弯,高深莫测地笑开了。复又懒洋洋坐下,有气无力道:“易玲珑,近来你本事越发的大了,已经学会投水自尽了?”

俗话说得好,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在日复一日与宇文轩斗智斗勇的抗争岁月中,易玲珑也总结出了许多宝贵的斗争经验。察言观色揣摩心理便是其中重要的一条,尤其是宇文轩的笑容:越是笑得春guang灿烂,便是表示,她的下场将越是惨不忍睹。

因此,在看到宇文轩人畜无害的笑容之后,易玲珑那一副小心肝很没出息地抖了两抖,战战兢兢回道:“其实事情没,没有那么严重啦,投水嘛,我一不小心就学会了。啊不不不,是我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不,不是我要故意投水自尽玩的,真的。我要是想故意投水自尽玩,那就该去找个水深的不容易被别人发现的地方无声无息地跳下去才对呀,怎么会在满是石头的浅滩投水呢,还正好被汲风大哥给看见。选择在浅滩投水自尽是很不明智的,首先那里视野开阔人流量较大,容易被喜欢做好事的人看到然后给搭救上来,达不到自尽的目的。而且,如果这种不负责任的投水自尽的行为被路过的小朋友们看到,接着争相模仿起来,从而引发严重的青少年教育问题,严重时还会导致青少年迅速减少,进而造成劳动力不足问题,适婚人口迅减问题,男女比例失调问题,社会老龄化问题……”

“易玲珑~~”

咦,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管他呢,这时分,不该吃饭不该睡觉的,料想也不是什么大事。易玲珑正说在兴头上,不耐烦地摆摆手,小嘴继续吧吧道:“等会儿,我还没说完呢,这才刚说了第一条。至于其次么,浅滩那里的石头比较多,石头上通常都长着有厚厚的青苔,可千万别小看了这青苔,它可是食草鱼类的主要食物来源,也是水中氧气的来源之一,若是一脚踩上去没注意力使得大了,就会伤害了那些花花草草。如果青苔被踩死了,食草鱼类就会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接着便是吃鱼的食肉鱼类饿死,再接着就是吃鱼的其他动物包括人饿死,这条河的食物链都会因为这一脚而完蛋。而且被水泡过的尸体腐烂以后还会污染淡水资源,影响生态平衡,导致环境危机……”

“易、玲、珑!”

“让你等一下了嘛。”摆摆手,继续无视那个没眼色的家伙,“不仅仅是环境问题,如果鱼儿都死了,那捕鱼人就失业了,捕鱼人失业后,他们的生活就成了问题,不得不另谋生路,这就出现了下岗再就业问题,经济可持续性发展问题,社会稳定性问题……唉,听声音,刚才好像是殿下你在叫我?”

终于反应过来的易玲珑一脸后怕地向宇文轩的方向偷望过去。呜呼,这下真的玩完了,看那一脸春guang的笑容像是定了格的电影画面一样粘在小轩轩脸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带改变的,真不知道他怎么坚持住的,厉害,殿下果然厉害。

再看看富有想象力的汲风大哥,嗯,不错,死人脸终于起了变化,虽然眼睛依然没有聚焦,不过好歹嘴巴是张开了,连鼻子都微微的皱起来,鼻尖顶着晶莹透亮的汗珠,显得可亲又可爱的,就是脸色比着平时愈发地白了。

“汲风大哥。”易玲珑偷偷抬手碰了碰汲风,“你在跟殿下比耐力么,怎么你们的表情都不带变的。眨眨眼吧,眼皮会发酸的。”

被她这么一碰,汲风跟被刺猬扎着了一般一个激灵蹦起三尺高,待落下时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磕得跟捣蒜似的,口中称罪连连:“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哪。属下救人心急,一时并未考虑许多,更加不晓得那一脚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主子开恩,属下知错了。”

嗯,这又唱得哪一出啊,汲风大哥告个什么饶?易玲珑奇道。

但听汲风继续道:“依稀记得,属下,属下在救易姑娘出水时,脚下使力大了点,似乎,似乎踩伤了两块石头上的青苔……”

天啊,连汲风他也……

刚刚恢复正常的宇文轩再次陷入石化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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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留言和PP来的更猛烈些吧!

三十四、思春少女的如诗情怀

又是一个良久,宇文轩终于从石化状态中解脱出来。疲惫地摆摆手,无心却犯了大错的汲风大哥便嗖的一声消失,剩下易玲珑孤零零一个,在宇文轩的融融笑意中拈着小心肝瑟瑟发抖。

“殿,殿下,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落水的,实在是,路太滑,水太急,衣服太多,我的眼神太不好,这才,这才……”虽然用稀里糊涂丢掉的初吻跟宇文轩做了交易,特许可以在没第三人在的时候叫他小轩轩,不过此乃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为妙,规矩些好。

宇文轩抚了抚额,做无力状。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笨,让她倒水她把书桌祸害干净,让她去伙房帮灶她害全军只有白米饭吃,现在让她洗个衣服,她就给他玩心跳大冒险,掉到水里去差点一命呜呼,劳累得一直在暗处跟随她的汲风都不得不暴露出来相救,还把汲风也带得神智不清起来,这白痴病真的会传染么?那他是不是也要离她远一点才够安全?

可是,真的要让她远离出他的视线么?不知为何,宇文轩觉得心头突地一疼,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忍忍吧,忍着忍着,慢慢就习惯了。

再说,眼下也不是跟这丫头算账的时候。离这里向北三十里处,还有黑压压十几万的戈特大军等着他去处理呢。

宇文轩掂了掂搁在案上那把从易玲珑处讹来的匕首,懒懒道:“易玲珑,你自己说,你让我还能派你去干什么?”

派我去吃喝玩乐加睡大觉喽,这我保证能出色地完成任务。易玲珑心里嘀咕道,嘴上却不敢说出来,一双贼眼不住地往宇文轩手里的匕首上瞄,不住寻思着,究竟该怎样做才能把那把貌似很值钱的匕首从宇文轩手里骗回来呢?

宇文轩见易玲珑不回话,以为丫头终于晓得她理亏了,于是再接再厉训斥道:“倒水,你闪神;打扫,你偷懒;跑腿,你嫌累;做饭,你不会;洗衣服,你落水。你这个贴身侍女怎么当的?”

其实,其实还是可以做专职伺候他的贴身侍女的,白天伺候他穿衣吃饭,晚上伺候他洗脚暖床,闲来无事再在灯下替他添个灯油剪个烛花什么的,多贤惠多体贴,也算是贴身侍女工作中的一种嘛。

不得不说,让这笨丫头给他洗起脚真是对他的折磨和考验。那双白白嫩嫩的手按在水里捧起他的大脚搔啊搔啊,哪儿痒就专往哪儿搔,搔得他浑上上下跟着了火似的体温一路狂飚,搔得他下面的某个地方明显的不听话起来,搔得他恨不得把笨丫头连皮带骨头吃个干净。

可是待到看见笨丫头脸上那敢怒不敢言的可怜样,他就心情大好,就觉得自己吃点苦受点累不算什么,只要能让笨丫头有苦说不出就行。

唉,可惜呀,可惜某一天见到某人梨花带雨似的哭了,加上之前刚刚占过某人的便宜,他一时心神荡漾没能抵抗得住,晕晕乎乎就满口答应了不再让某人做上述他希望某人做的工种。真是后悔啊,后悔莫及!

“你落了水,那我要你洗的衣服呢?”宇文轩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嘿嘿,冲,冲走了。”易玲珑立刻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羞涩姿态,扭捏着回道。

瞧那小脸,双腮飞红,眼帘下垂,樱唇微启,皓齿如贝,下巴内收,一双小手不安地搓着衣角,多么含羞带怯,多么温顺可爱,多么撩人春心,多么……可是,为什么让她表现出这样表情的时候偏偏是在这时?

“都,都给冲走了么?”宇文轩问得很有点小心翼翼。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易玲珑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否认道。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唰地一下抖开一直紧紧抓在手里的那团湿乎乎的东西,顺便溅了宇文轩一脸水星子,献宝似的说道:“看,我手疾眼快,临落水时还给你捞了一件没被冲……”“走”字尚未来得及出口,自己也晓得是时候该闭嘴了。

只见那伸展在她两手之间,还在滴滴嗒嗒淌着水滴的白色服装,正是件一裆两管,平腰平腿,样式千年不变的白色亵裤是也,如假包换。

这,这,这是个什么状况?她临落水时眼里看见的明明是那件宇文轩这骚包最爱穿的白色长袍,怎么此时抖出来却变成,变成这种羞人的东西了?是谁在偷偷跟她玩乾坤大挪移?不要玩了,她还指望着骚包轩那件心爱的白长袍将功补过呢。

宇文轩看清后却并没有像易玲珑想象的那样进入到暴走状态,没来由的有些高兴了。这傻丫头,落水前最记挂心头不舍得让水冲走的,原来便是他的亵裤么?嘻,从前曾听大哥跟兄弟们喝酒喝到酒酣脑热时提起过,说有的小姑娘心思重脸皮薄,明明一心思慕着那个人,却又不好意思叫那人知道,相思得深了,就偷偷拿了那人贴身的物事睹物思人。大哥说他就时常丢些贴身的小东西,香囊,扇子,玉穗,用过的筷子,酒杯,甚至是穿过的袜子,鞋垫等等等等全都莫名其妙就不见了。记得当时二哥也附和,四弟、五弟也说遇到过。嘿嘿,今天这种事终于轮到他宇文轩头上了,等改明儿回了京城,一定要记得将此事给二哥四弟他们当笑话讲上一回,恩,讲这事的时候,语气一定要淡然,眼神一定要轻飘。

只是,这傻丫头就不能换一件物事思慕么?这内裤,跟二哥四弟他们说起时,多少有些难为情。罢了,这才更贴身,更显得傻丫头思慕他思慕得深沉么。

宇文轩这心里一轻松,嘴上也跟着轻松了。大有深意地望了易玲珑一眼,佯作不在意的模样,轻飘飘地说道:“罢了,难为你临危不忘主,再加上又落了一回水受过一回惊了,我就不再责罚你了。退下吧,退下去把湿衣服换了,当心着凉。至于,至于这亵裤么,既是你舍命救回来的,便赏给你了罢。”看他,多大方,多体贴。宇文轩不禁为自己居然也能够理解了易玲珑思春少女的如诗情怀而感动了一把。

然而易玲珑却不似宇文轩那般感动。她此时方才反应过来,***,感情妖孽轩这厮,居然塞了亵裤进洗衣篮里叫她洗,这也太,太,太恬不知耻了吧。就算他怀的是颗女人心,但是身子终究是男的,怎么就好意思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替他洗亵裤呢?现在竟然还板着一副天恩厚赐的面孔让她收下,太龌龊了,太恶劣了!

越想越恶心,一把丢掉手里的亵裤,又是跳脚又是甩手,试图将粘在手上的污秽甩掉。

只是却忘记了,她易玲珑根本就不适合做这种迅捷快速的动作,她的肢体动作绝对跟不上大脑思维的速度,常常是大脑思维都跑出去二里地了,肢体动作还停留在发令枪刚响时的地点。这在临床上叫做“神经性总慢一拍综合症”,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这种症状的最好说明。

只见易玲珑一只手刚刚甩脱了亵裤,另一只手尚未来得及挣脱出来,脚下就已经蹦跶起来了。亵裤离开手的一端将自身质量加上水的质量,再乘以重力加速度,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地上。而易玲珑蹦跶起来的双脚也以完全符合牛顿万有引力定律的形式,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地上,正巧站在了先她一步落地的亵裤上。还扯着亵裤的另一只手再下意识地向上一拽……

结果证明,万有引力定律果然是古往今来都存在的真理,是放之宇宙而皆准的真理,即使是穿越了,还是不能违背了万有引力定律。易玲珑,终究还是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十分缓慢的,十分优雅的,十分无助的,摔了个狗啃泥。

趴在地上腿一伸在地上一跐,听到“刺啦”一声帛裂之音,暗叫一声糟糕,伸手偷偷摸去,果然不出所料,刚刚得到的那件极珍贵的赏赐此时在她身下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件。

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易玲珑抬头接触到宇文轩那瞅她瞅得风轻云淡的目光,小心肝迅速开始在嗓子眼处活蹦乱跳起来,硬着头皮求饶道:“我,我一定会补,补好的,你别,别生气。”

她怎么那么倒霉呢?这下好了,晚上还要捧着妖孽轩的破亵裤缝补。那个,有谁能借她一条亵裤做个参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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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量乘以重力加速度,符合牛顿万有引力定律——大家看,某无良作者的物理学得多么好啊~~~

至于那个“神经性总慢一拍综合症”,是某作者瞎编的。某作者多么有医学天分啊~~~

昨天看到有童鞋说,小轩轩的军队怎么一出场就被灭了,还三天都等不到救援。

这里我要解释一下,那时小轩轩新官上任三把火,带了一小队人马出外勘查地形,没想到遇到了敌人的大部队,于是就差点光荣了。至于三天等不到救援,可能是易玲珑趁着小轩轩昏迷不省人事时,把他拖到了树林深处某个不易被人发觉的地方,至于她那样做的目的,我就不知道了,大家猜吧。

当然,如果这样解释或许更简单更合理一些,那就是,以上所有的问题,都是法海大师他老人家一手策划的,其目的就是为了给小易童鞋创造机会。法海大师他,是个很负责任的大和尚。

回答完毕,不知道大家满意这个答案不?

看吧,大家的留言13都有很认真地看呢。所以,要多留言啊。13是个很虚荣也很容易满足的人,每次看到有新留言了就会很开心很开心,然后码字也就有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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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号:1163300

书名:宫心为上

文案:她是黑还是白?身为棋,谁是主?

他是生还是杀?身为主,棋何落?

皇宫是棋盘,谁为谁在争斗?落子不悔。

心思是棋谱,谁为谁在伤魂?执云无声。

惊波暗战,她只为上!

宫心谋算,皆为权欲!

一朝醒悟,比心斗智只为他。

落月回首,魂牵梦绕原是她。

他和她,她和他。

缤纷花落处,情何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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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笔琴的实力还是很强的,喜欢宫斗文的童鞋不要错过哦。记得把手里的粉红票在3月1号12点以后投给《宫心为上》。谢谢。

鞠躬。

爬走

三十五、小轩轩吃醋了

在宇文轩的默许之下,易玲珑很有自知之明地拽起了那条破亵裤,狼狈地向门口逃去。

不料还没跑上几步,脚下打了个踉跄,扑通一声又摔倒在了地上。新伤加旧伤可是伤得不轻,疼得她眼泪直冒。

“你这是又怎么了?”宇文轩稳稳坐着,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问道。

“疼……”易玲珑说着卷起了裤腿,只见白净光滑的膝盖上青紫一片,透着隐隐的血丝。脚踝处一个乌黑的爪印,指节分明,看着甚是可怖,也不知伤到骨头没有。

膝盖上的伤本在意料之中,却不知为何脚踝处会有这么吓人个手掌印子,饶是易玲珑自诩处惊不乱,此时也被吓得够呛,嗷嗷大叫道:“九,九yīn白骨爪!呜呜呜,我要死了,小轩轩我要死了,我中了九yīn白骨爪了……”

宇文轩被她这么一嚎也给吓了一跳,循声望去,见到她腿上那五颜六色的伤,只觉得心头霍霍乱跳,不由得就紧上了那么一紧。嘴里飘出淡然一句:“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哪。”话未说完时,身形已经窜到了易玲珑身边蹲下了。

易玲珑见自己嚎来了宇文轩,越发的来劲了,坐在地上表情凄凉,手扯着宇文轩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呜呜,小轩轩,这个时候你能过来看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呜呜,这九yīn白骨爪乃是天下至yīn至毒的武功,掌中含有剧毒,我,我怕是命不久矣了。呜呜,小轩轩,我死后,你要把我埋在那大路旁,将我的坟墓向东方,让我看到咱们的兵马壮,听到归途凯歌唱;小轩轩,我死后,你要把我埋在那山岗上,将我的坟墓向东方,让我能看到清晨的红太阳,听到画眉鸟儿唱;小轩轩,我死后,你要把我埋在那高坡上,将我的坟墓向东方,让我能看到敌人消灭光,能看到天下的劳苦人民都解放……”一边哭着一边说着,不知不觉地就把小曲给唱上了。

宇文轩被她一口一个“死后”哭得闹心,也跟着委实酸涩了一把,差点没忍住点点头答应了她,心想傻丫头,这个节骨眼上了你怎么倒煽情起来了?这后事你倒交待得清楚明白,可是为什么你要托付给我?你要真有个什么不测,只怕我也……咦,这手印看起来似乎就是力气使大了留下的普通的印子么,哪里像是有毒的样子?噢,明白了,八成是汲风救傻丫头出水的时候,一时心慌没能把握好力道给捏紫了。这个汲风也是,姑娘家皮肤娇弱,哪像他皮糙肉厚的,怎么就不晓得拿捏得轻一点呢,看看,给捏得紫成这样!

这边宇文轩正在对汲风不满着,那边易玲珑还在继续声泪俱下道:“小轩轩,临死前我有句很要紧的话要跟你说,你以后,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不对,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人你也要多提防着些,尤其是你又是个……还有,从前你答应过我会给我谢礼报答救命之恩的,可是一直都没兑现。现在我要死了,你就把答应过的谢礼搬来给我吧,我躺在金山银山里头,眼睛也能闭得踏实一点,要不然临死我还惦记着你究竟会给我多少钱做谢礼。我不贪财,真的,我一点也不贪财。我就是想弄清楚我究竟有多少遗产……”

“不用算了。你死不了的。”宇文轩越听眉头越皱,冷然答道,“这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yīn什么骨的爪。”

只可惜易玲珑哭得实在太投入了,还在哭道:“小轩轩,临死前有句话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也不枉你我相交一场。你这个人真的不错,人长得好,条件也好。我想跟你说……想跟你说……”说到此处时陡然回过味来,满面地泪痕犹在,忽而雨后花开般展露出笑颜,大喜道:“嗯?你说什么?这不是九yīn白骨爪,我不会死了么?真的么真的么,我真的不会死么?”

宇文轩听着“说”字正在兴头上,一颗心在xiōng腔中如小鹿般活蹦乱跳激动不已,却听见易玲珑陡然换了话题,不由急道:“珑儿,你想跟我说什么?想说什么?”

想跟你说,希望你能恢复正常的心理,娶妻生子开枝散叶,这与你与廖成风都有好处。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易玲珑看在往日相处的份上临死奉劝两句,搞不好还能搏个死谏的美名。不过现在形势不同了,她死不了了,这话却万万说不得了,要不然宇文轩怪她破坏他和廖成风的感情,一怒之下把她咔嚓了,那刚才的话就真的成遗言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珑儿,你说啊,你想跟我说什么?”宇文轩还在殷切地问道。

“说……说……说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易玲珑很是心虚地搪塞道。

旁边懊悔了宇文轩。早不该晚不该,怎么偏偏在这句话上告诉她她死不了?只要晚一步,只要晚一步让他把那句话听完了多好。

宇文轩不容分说捧起易玲珑受伤的小腿搁在他半跪在地的腿上,厚大的手掌带着适中的的温暖覆盖上伤处,轻轻揉搓着瘀青,动作轻柔小心,仿佛在他手下的,是最稀世的珍宝。

“疼么?”嗓音低低沉沉,带着浓浓的痛惜。

“呜,疼。”易玲珑配合地呼了一声疼,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忍着些,把淤血揉散了就不疼了,不然明天肿得更厉害。”宇文轩柔声哄道,眉毛紧紧蹙在一起,仿佛这痛楚是来自于他身上一般。

一边揉着,一边安慰着,目光已经顺着易玲珑的小腿一路向上,将她全身打量了一遍。

傻丫头全身都湿透了,头发结成一缕一缕紧贴着脸庞,水珠淌下发稍,淌过脸颊,淌过脖子,没入了衣领中去。宇文轩咽了口唾沫,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衣服也湿了,贴着身子,勾勒出醉人的曲线,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就好像连绵的山脉。宇文轩又咽了口唾沫,觉得屋里有些燥热。

天气是开始热了,身上穿的衣服也渐渐变得单薄变得色浅了,被水打湿以后若隐若现内里的亵衣。藕荷色,上面绣着并蒂莲,很漂亮。当然漂亮了,是他送的,吩咐汲风日行了三百里从最近的集市上买了厚厚一沓,他亲自挑选后“赏“她的。原来被她穿上以后是这么个情形,比平铺在桌子上时更好看。宇文轩再咽了口唾沫,觉得呼吸有些艰难。

汲风……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汲风出来。是他将她从水中救出来的,那么,她这副玲珑有致、若隐若现样子,他势必也看到了?那朵绣在藕荷色布料上的并蒂莲,是他从最先拿到手里的,那平面的立体的,他也都看了个遍了?

“汲风也是,下手不知道个轻重,改明儿我一定狠狠罚他。”宇文轩心里不知从哪里钻出了一股怒气,话里带着狠,连带着手下也不自觉地用大了力。

不期然间一声细碎的呻吟破口而出,像是极压抑又像是极痛楚,还带着三分的慵懒,在这正经历着短暂沉默的大帐中格外地暧mei。宇文轩的眸子骤然加深,看易玲珑时,见她正又是惊慌又是害怕地抬手捂着自己的嘴,眼中泪光盈盈,一个劲地冲他摇头。

她向天发誓,她不是故意的。刚才宇文轩揉得太用力了,她想忍没能忍住,谁知道本是痛苦的呻吟声怎么出了口就变味了?易玲珑又悔又怕,早知道就是疼死她也不敢出声了,看刚才宇文轩的脸黑得吓人,不知道又会怎么责罚她?

“珑儿……”宇文轩好象喝醉了酒,声音沙哑的紧。原本握着易玲珑脚踝的大手不知怎么的开始一路向上游走起来,弯弯曲曲,也像是喝醉了酒。

又是一声呻吟飘出,比着前一声越发的慵懒起来,带着细细腻腻的颤音,像是嗓子眼里含着颗糖。这声呻吟仿佛投入干柴里的一把火,烧得宇文轩五脏六腑都热了起来。

易玲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腾空,迷迷糊糊的睁眼,迎上的是宇文轩波涛暗涌的目光。他的双手有力的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他的床边,将她整个人扔在床上,还不待她挣扎起身,他纯男性的气息便包裹住了她。

“小轩轩,你,你这是要做什么?不,不要扯我的,衣服呀。”从未有此经历的易玲珑顿时乱了。她就是再反应迟钝,此时也隐隐感到了危险,更何况,小腹处还有个硬硬的东西硌得她心慌不已。

“你全身都湿透了,若不赶紧将湿衣服换了,会着凉的。”宇文轩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去解她衣襟,嘴上哄着,“你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我来帮你,听话。”

晤,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易玲珑宽了心,暗骂自己一声小人,竟然错怪了宇文轩的君子之心。不过,那个硌得她难受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呢?还有,她腿上有伤,手上又没伤,为什么不让她自己换呢?难道小轩轩被她给气糊涂了?

易玲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她的问题,帐外便传来了一声响亮的通报:“禀报元帅,萧将军在帐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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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关于“死后埋在大路旁,坟墓向东方”的歌,不知道还有人能知道不?

出自经典红色电影《洪湖赤卫队》,原词是:

娘啊儿死后你要把我埋在那洪湖旁

将儿的坟墓向东方

让儿常听那洪湖的浪常见家乡红太阳

娘啊儿死后你要把儿埋在大路旁

将儿的坟墓向东方

让儿看红军凯旋归听见乡亲在歌唱

娘啊儿死后你要把儿埋在道坡上

将儿的坟墓向东方

儿要看白匪消灭光

儿要看天下的劳苦人民都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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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易玲珑秀逗成那样的脑子怎么一下子飘得飞快,不知不觉就把革命歌曲给唱出来了,还临时改了词-_-!

昨天做毕业答辩用的PPT,从中午一直做到晚上11点,忘了更新了,不好意思:)

三十六、互帮互助的快乐

帐外传来了一声通报:“禀报元帅,萧将军在帐外求见。”

宇文轩低咒一声,不情愿地支起了身子,冲易玲珑道:“我先出去一下,你换好了衣服就出帐去。我和萧将军有要事要谈。”

易玲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要能让宇文轩的身子从她身上起来,让她干什么都行。也不知道他都吃什么发育得这么好,平日里看起来修长飘逸的身体,压在她身上时却这么沉重,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宇文轩又磨蹭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起来了。整了整弄皱了的衣服,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扔在旁边的案子上,出帐去见萧逸之了。

易玲珑偷眼看去,见被宇文轩扔在案子上匕首就是从她那里讹去的那把,恍然大悟了:原来刚才一直硌着她的,就是它呀。难怪宇文轩讹了她的匕首去不再还了,原来他也十分喜欢这把匕首呀,随时随地都佩戴着它。本来嘛,她中意的东西,能有差的吗?

易玲珑换好衣服,想了想,将那条被她撕破的亵裤揣在怀里,出账了。

这就是和宇文轩同住一帐不好的地方。虽然吃住都能沾光享受元帅级别的,但是只要宇文轩说他得跟别人议事时,她就得像条无家可归地流浪狗一样在军营里四处胡乱溜达打发时间,直到宇文轩的要事议完了,她才能重新钻进帐子里避风挡雨。每逢这种时候,鸽子小白就是她消磨时间的最佳拍档。

小白气势是逼人了一些,不过自从她发现,只要不让宇文轩察觉到她欺负了小白就不会有事时,小白的日子就开始难过起来,逼人的气势也明显收敛了许多。这件事情让易玲珑越发坚信了:鸽子,终究是斗不人类的;人类,才是万物之主。

不过今天她还有别的要紧事,就暂时放小白一马吧。(小白: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也不知道究竟在原地转了多少个圈了,易玲珑终于盼到了她要等的人。

“萧将军。”易玲珑迎上去,笑得很甜。

“玲……龙公子。”萧逸之见了她,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如春风般和煦,“真巧,在这里遇见你。”

“不,不是遇见。”易玲珑飞红了脸,不好意思道,“是,是我在这里等你。我,有事要麻烦你。”

“正好,我也正有事要找你呢。刚去见元帅时,你却不在。”萧逸之笑意更浓,“不介意的话,到我帐中去说吧。”

他邀请她去他帐子里了呦。易玲珑心中冒出一个个幸福的小泡泡,越升越高,充溢得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军营里的帐子,就相当于他的家吧。这是不是表示,在他心中,她是不同的?

随着萧将军进了帐子,易玲珑飞快地打量了一番里面的陈设。和她想象中的一样,这个男人的私人空间,处处透着纯阳至刚的气息。帐子里,正中央挂的是军事地图,书案上放的是兵法阵法,旁边摆的是刀枪剑戟。除此之外便是一床一被,几把椅子而已。整洁,干净和他这个人一样的感觉。

“玲珑姑娘,请坐。”萧逸之伸手请她坐。

她便坐了。

“玲珑姑娘,请喝茶。”萧逸之端了茶给她。

她便喝了。

“玲珑姑娘,不知你找我是为何事?”萧逸之客气的问道,眼底全是温暖的笑意。

易玲珑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毕竟这件事情,有那么点难以启齿,何况还是面对着萧将军这样的人。只是,这件事,除了萧将军,她实在不知道还可以去找谁帮这个忙。

想了想,道:“萧将军不是也有事要找我么?不如萧将军先说吧。”

萧逸之笑了笑,也不推辞,直接了当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说了。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听玲珑姑娘给士兵们说书,甚是有趣。尤其是其中关于诸葛孔明先生神机妙算的段子,更是印象深刻。我记得,当时玲珑姑娘提到过诸葛孔明先生制造出了一种能自行爬山涉水驮粮运草的木牛木马,叫做‘木牛流马’。不知,玲珑姑娘可晓得是怎么造的?现如今我军粮草已成问题,朝廷运来的粮草又不知何日才能到达。我打算派兵从永安城再运些粮草回来暂解燃眉之急。只是从这里到永安城需要翻越陵阳山,山路险阻,不宜通行,又逢眼下战事吃紧,抽派不出太多的兵力搬运粮草,所以我想,若是能着人赶造出‘木牛流马’代替兵士过陵阳山运粮,就最好不过了。”

这边萧逸之缓缓说着话,那边易玲珑暗暗叫着苦。这木牛流马之说是真是假,历史上众说纷纭,现代的学者,民间巧匠也从理论到实践各自验证它的可实现性。自称重现出来的木牛流马也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但是能够集诸葛大人原创的木牛流马功能于一身的,至今还不曾有过。而她易玲珑当初提到这玩意的时候只是一时嘴快顺溜了出来,她哪里会知道木牛流马是怎么做出来的呀?

不知道木牛流马制作工艺这件事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这是萧将军第一次开口求她帮忙,她若是答说不知道,萧将军心里会怎么看她呢?认为她是嘴上浮夸实际草包的绣花枕头?还是认为她是无事百能有事推脱的圆滑之人?换个角度讲,若是她能帮了萧将军这个忙该有多好,粮草这么大的问题给她解决了,萧将军必会记住她的好,承了她的情,搞不会还会以身相许报答她。可惜,可惜。

“玲珑姑娘?”久久不见易玲珑回答,萧逸之不由问道,“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明说?”

“没,没有。”没有金刚钻,揽不得瓷器活,易玲珑就是再想助萧逸之一臂之力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木牛流马的做法,书上记载不详,我只记得了‘方腹曲头,一脚四足’,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原来玲珑姑娘真的不知道,是我奢想了。”萧逸之脸上依然含着笑,只是眼睛里的失望之色一眼便能瞧得出来,“其实刚才我已与元帅提过此事。元帅也说那不过是个故事而已,要我不必当真,是我自己不死心……”

“萧将军,对不起。”易玲珑从座位上起身,无助道。看见萧逸之眼底的失落,她恨不得自己变成木牛流马。

“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并没有错呀。”萧逸之起身,按了易玲珑坐下。不自觉地,看似随情随意的一声昵称便出了口,带着淡淡的宠溺,自然的仿佛本来便该如此一般。

只是看到她因为不能帮上他的忙而一脸懊悔无措的模样,他失落烦躁的情绪便渐渐平息了,觉得天地间一片开明,再大的困难他也会找出解决的办法的。

“我的事情已经说完了。轮到你了。”萧逸之的笑容又温暖了起来,“说说,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沐浴在这温暖的笑容中,易玲珑也逐渐恢复了常态。暗自踌躇了一把,终于下定了决心,从怀里掏出了那条破亵裤,捏着字眼小心翼翼道:“早上我去洗衣服,后来不小心,把,把殿下的……小裤裤给弄破了。我怕殿下责罚,想把它缝补好了。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能不能,求萧将军,借,借我,一条,参考参考。”省略中间丢人的狗啃泥事件,终于吞吞吐吐完毕了。

萧逸之一愣,随即开怀的笑意爬满了整个眼角。

有多久了,他没有这样真心实意地笑过?自从父亲和叔父双双战死沙场之后,他便再没有这样放松地笑过了吧。这个女人,就像有魔力似的,只要有她出现的时候,他的心就会很容易地轻松起来。

点点头,萧逸之柔声道:“好。我便给你寻寻。”

三十七、妖孽轩把萧将军扑倒了

暮春时分的天气总是很好的,帐子外徐徐的春风吹油了一茬又一茬的青草,吹艳了一丛又一丛的野花。

立在元帅大帐里站得挺挺的萧将军却丝毫感觉不到那浓浓的春意,站得时候越久,手脚就越是冰凉。

近傍晚时元帅派人传话叫他过去,本以为是又有了什么要紧的军情,慌得他心急火燎地往过赶。谁知进帐站了许久也迟迟不见元帅发话,问又不敢问,猜又猜不着。看元帅脸色发黑眼神冰冷,不知道是谁又惹得元帅不高兴了?

唉,近来,元帅不高兴的时候似乎越来越多了。

正对面,眉头紧锁的宇文轩端坐着,眼睛望着面前的萧逸之,犹豫不决。

到底问,还是不问呢?

不问吧,心神不定。问吧,怎么跟萧逸之开这个口呢?烦啊,怎么就这么烦呢,怎么最近烦心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呢?

思来想去,终究是易玲珑的错。若不是她昨晚非要凑到灯下缝补亵裤,他至于一晚上加今天一白天都没睡好觉么?好吧,他承认,最初他看到傻丫头从怀里取出他的亵裤笨手笨脚缝补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很高兴很感动的。可是,她为什么从怀里又取出来一条,而且还不是他的?做个样式参考?想要做个样式参考,不会张口跟他讨么?他看上去像是那种叫人望而生畏连个东西都不敢讨的人么?

(易玲珑:什么像啊,本来就是!

宇文轩:易~玲~珑~

易玲珑:啊,我只是来打瓶酱油的,你们谈你们谈,我这就走这就走。)

明明已经有他这样大度的一个人守在身边,死丫头为什么还要故意去招惹萧逸之?

好,好得很!先是一个汲风,现在又扯出了萧逸之,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再加上廖成风?明明是笨丫头一个,怎么把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招惹了个遍呢?更可恨的是,偏还叫他有气发不出,一把火全闷在肚子里,烧得他嘴边起了一溜的火泡。

唉,近来,他上火的时候似乎越来越多了。

“逸之啊,别这么拘束着,放松些,今天叫你过来也不是为着什么大事。”这么着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宇文轩想了想,决定还是旁敲侧击一下的好。

元帅脸色缓了,元帅眼珠动了,元帅发话了。萧逸之松了口气,暗自活动活动手脚,不敢接话,静静听宇文轩说下去。

“最近战事是有些紧了,兵士们有什么别的想法没有?要多加注意啊。”宇文轩道。

“是,属下知道。”萧逸之答。

“粮草有些吃紧了吧?朝廷的粮草还不定什么时候能运到呢。你要多想想办法啊。”宇文轩道。

“是,属下领命。”萧逸之答。

“你这些日子身子骨还好吧?不要光劳心战事,倒亏了自己的身体。”宇文轩道。

“是,属下多谢元帅挂念。”萧逸之答。

“成风在你手下做的怎么样?他虽跟着我的时候长,放外任却是头一遭,你要多指点指点他。毕竟你们两个都是打小就跟着我的,你们风光了我脸上也好看。”宇文轩道。

“是,属下谨记。”萧逸之答。

“你觉得易玲珑这丫头怎么样?叫她做我的贴身侍女是毛手毛脚了一点,可是眼下我却实在想不出能寻个什么活计叫她去做,这兵荒马乱的,我也不放心。你认为呢?”宇文轩道。呜呼,绕了一大圈,终于被他给绕出来了。

听宇文轩提及易玲珑的毛手毛脚,萧逸之不禁联想到自己几次见她时,她笨拙的动作,舒心地笑容,不驯的眼神,一切一切,就好像一匹不服管教的小母马,让人气不得,恼不得,不由自主地就想多宠溺她一些,多呵护她一些。

心底渐柔,笑容浮上了嘴角:“易姑娘她做侍女或许不力,然而她本性天真无邪,活泼可爱,元帅就不要多和她计较了。我看易姑娘言谈间象是个读过书识些字的,可能也是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娇小姐,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有丫环小厮们伺候着,自然不会做那些伺候人的事。天可怜见,偏赶上这战乱,竟然只身流落到了军营中来。”言语中满是对易玲珑性情的赞赏,对她身世的感慨。

却不知他那一句句话,便如一根根针一般扎上了宇文轩的心头,目光越来越沉,脸色越来越暗,

天真无邪?活泼可爱?他怎么就没觉得呢?

大户人家的娇小姐?他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大户人家,能生养出像易玲珑这样大脑缺个筋的娇小姐?

心底忽然闪现出曾经的一句话来,宇文轩勾了勾嘴角,说道:“她可不是因为战乱流落到军营里来了大小姐。而是代父从军,扮了男装主动应征入伍的,还说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有国才有家,国泰才能民安。”

哈哈,萧逸之,珑儿的这些事情你不知道吧。她就只告诉我一个而已。宇文轩心里得意,禁不住又补充道:“怎么,这些事,逸之你不知道么?”没错,他就是在炫耀,赤果果地炫耀。怎么样怎么样,嫉妒他啊?来啊来啊,来嫉妒他啊。

不过好像,他倒是忘了,当初易玲珑是在怎样的情景下说出那番话来的。

萧逸之听完,愣了一愣,脸上的感慨之情中又多了几分钦慕,郑重道:“这些我倒还真的不知道。没想到,易姑娘既是难得的孝女,又是难得的忠义之士,可谓是忠孝两全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有国才有家,国泰才能民安,不错不错。一介女流,竟能说出如此深明大义的话来,易姑娘真乃世上罕见的奇女子也。”

说得宇文轩肠子都悔青了。怎么从萧逸之嘴里吐出来的全是夸易玲珑的好话呀?那笨丫头真的有这么好么?怎么他就没看出来呢?或许,或许他也看出来了点,可是别人怎么也能看出来呢,还比他看得深看得透?他不允许,坚决不允许!

妒火中烧的宇文轩腾的一下站起身子,向着萧逸之一步一步走去。只见他动作优雅,一步,两步,三步……于平稳中暗藏着危险,就像只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能腾起,用利爪撕烂猎物身体的豹子。

忽然,宇文轩身形一晃,迅速前倾,猛地向萧逸之扑去。

萧逸之被他的气势所迫,直觉不好,不由得想要后退,却终究是晚了一步。眼前人影一闪,身子陡然失重。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宇文轩扑倒在了地上。

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元帅为什么要对我猝起发难?此时,萧逸之心中这样问道。

该死的易玲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东西用完了要记得收拾好!不知道顶针是硬的圆的,丢在地上会滑倒人么?此时,宇文轩心中这样骂道。

俗话说的好,无巧不成书。当一上一下亲亲密密重叠在一起的两个大男人还没来得及挣扎起来的时候,帐帘一挑,一头汗水的易玲珑风风火火地钻了进来:“小轩……”

第二个“轩”字尚在口中,人已经被从天而降的晴天霹雳雷得外焦里嫩了,嘴巴不受控制地大张成了个“O”。

妈妈咪呀,原来,妖孽轩和萧将军之间,有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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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整治,不知道“扑倒”两个字会不会被河蟹了……

三十八、原来他是攻

摔倒在一起的两个大男人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帐帘一挑,易玲珑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在被如此至少五颗星级别的天雷击中之时,可怜的易玲珑脑海中想起的唯一声音是:

佛祖啊,你带我走吧~~~

这是个什么世道!究竟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被罚到兔子窝里头受罪?她又不是胡萝卜,怎么就这么招兔子呢!

而且,而且那只被妖孽轩压在身子下面的兔子,还是她一心仰慕的人呢。从前一直以为跟妖孽轩有奸情的人是廖成风,此时才知道,原来竟是大将军萧逸之!

天啊,她居然喜欢上一个断袖,这叫她以后还拿什么脸去见人呢?

心里那些幸福的小泡泡越飘越高,越飘越高,飘在最顶端时忽然“啵”地一声全都破灭了。

胡萝卜易玲珑不知道她该怎么办才好呢?秘密,已经无可挽回地撞破了,往后,她还能假装不知道,继续看着萧将军旭日般温暖的笑容开心么?不可能了,那温暖的笑容,已经走了味了。

帐子里的响动早已惊动了帐外负责为宇文轩站岗警卫的亲兵。俩倒霉孩子不知里面出了何事,正巧帐帘已被易玲珑挑开,便也跟着窜着头往里面瞧了瞧。

这一瞧不要紧,俩倒霉孩子那可怜的嘴巴就再也合不拢了。

帐子里的那两个人,分明就是元帅和萧将军两个大男人。却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以一种极其暧mei的姿势贴在了一起倒在地上。那动作,那神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了。啧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原来元帅跟萧将军竟然在偷偷摸摸搞这种事,啧啧,要不是亲眼见到了,打死也想不到。

咦,怎么这姿势瞅着那么眼熟呢?俨然从前也有过这么一回,元帅四肢朝地压在什么人的身上。

两个亲兵对看一眼,立马便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想法。互相点点头,又把目光坚定一致地投向了易玲珑,其中大有同情之色。

龙公子,啊不对,咱们日日夜夜守在外头,心里是知道的,应该是易姑娘才对。易姑娘你节哀顺变。这上头喜欢什么类型的还真不好说,说不准今天喜欢这一口儿,明儿个就换喜欢上那一口儿了。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再努努力吧,等过些时候,兴许元帅又喜欢上了女人,心又转回到你身上了呢。

易玲珑被两个亲兵直勾勾盯得有些发毛,左边看一看,右边望一望,就是忘了把手里的帐帘赶紧放下来。

要说关键时候还是宇文轩沉得住气,面对头顶上三个人心思不一却一致火辣辣直勾勾的眼神,镇静自若地从萧逸之身上爬起来,掸掸衣服上沾的灰,又伸手将萧逸之从地上拉起来,面带歉意自嘲道:“瞧我这眼神,近日是越发地不济了。没察觉地上有个顶针竟给滑倒了。倒连累了逸之你做了我的肉垫,可摔疼了?”这么丢人的事情还要他当众心平气和地讲出来,容易么他?还不都是那几个人盯着他的眼神太过闪烁太能传递心声,害他不得不赶紧解释清楚。

萧逸之也掸掸衣服,含笑应道:“元帅说哪里话。替元帅挡此一劫本就是属下的职责所在。元帅太客气了。”

两人这一唱一合直说得易玲珑和那两个亲兵心悦诚服钦佩不已:听听听听,瞧人家这话说的,多圆滑多天衣无缝多无懈可击。明明是断袖情深,一番解释说出来,变成了主慈臣忠可歌可泣的一段佳话。不愧是元帅和将军,英明,真英明!

那边三个人正在心底暗暗感叹着元帅英明将军神武,这边宇文轩已经恢复了常态。细长的眼睛微眯,朝帐门口淡然那么一扫,口中悠然道:“怎么?还没瞧够么?要不要都进帐来瞧个仔细明白?”

俩亲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犯了大忌讳,心叫一声完了,张皇着退出去,临走时再次信誓旦旦:“元帅放心,小的什么,什么也没看见,放心哈……”结结巴巴退了出去。

剩下易玲珑一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更是因为明了了萧逸之中意的人是宇文轩而拔凉拔凉的。

宇文轩绝没有想到易玲珑会在这么个千不该万不该的时候突然闯进来,还折腾出这么大动静害得他成了天大的笑柄。再加上之前因为萧逸之和那条该死的亵裤,几把火憋得他不发不行了。

一拍桌子,厉声喝问道:“大胆易玲珑,你知错吗?”

“知错,我知错了。”易玲珑极配合地双腿往地上一跪,哭丧了小脸答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我根本不应该……”不应该误把廖成风当成是妖孽轩的奸夫,更不该从一开始就自以为是地认为妖孽轩是受的那一方。

他是攻,是那个趴在上面压人的攻。想来也是,虽然妖孽轩长得太过好看了一点,桃花眼太过妩媚了一点,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个根红苗正的皇子,是个响当当的王爷,怎么可能做被人压的一方呢?否则,王爷的威严何在,皇族的尊严何在?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迟迟没有想通呢!

只可怜了萧将军。好端端一个男子汉,身上洋溢着那么至阳至刚的气息,却偏偏只落了个被压的角色。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心甘情愿的,还是屈服于王爷的yín威迫不得已的。

八成是后者!说不定早在他给宇文轩做伴读那会儿,就被宇文轩给盯上了。而他少年时从军想必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宇文轩。唉,哪知道躲得了初一却却没能躲得过十五,最后还是没能逃出妖孽轩的魔爪。

那个,不知道这件事廖成风知不知道,他可是天天守着宇文轩不利寸步的?唔,说不定,宇文轩的身下也压过廖成风呢。

嗯?一攻两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3P?易玲珑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不知道廖成风那张马脸被宇文轩压着时又会是怎样一幅情形?好奇,很想亲眼看看呢~~

宇文轩眼睁睁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的表情从楚楚可怜到神思缥缈,终于越飘越远,转眼就飘到了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地方,只好接受某人又进入到习惯性的冥想状态中去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心火发不出,无奈地抚了抚额头,携了萧逸之的手,道:“时候不早了,逸之,晚上这顿饭就在我这里用吧。”

想到今天差点就对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动了手,宇文轩觉得他应该有进一步的表示以示弥补,便又补充道:“好久没和逸之你一起喝酒了。今晚便饮些,若是醉了就歇在我的帐子里,不妨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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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朋友的空间里看到的,个人觉得很经典,转载一下——《穿越者之歌》

《北京欢迎你》。穿越女改编,迎接另一个晨曦带来全新空气,时光改变身份改变灵魂还是自己,故宫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跤跳楼遇车祸你会变成美女,不管贵贱都是女主请不用客气,相约好了就上京我们欢迎你。谁家闺女都年轻开放每段传奇,进宫选秀吊金龟婿绝对不成问题,皇子皇帝都是情人请不用拘礼,第一次来没关系有太多话题。北京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皇家里的男人充满着朝气,北京欢迎你穿越女永远排第一,古代女配全是**。故宫大门常打开开怀容纳秀女,皇上老了没人要全都变成儿媳,德妃良妃都是婆婆请不用客气,宜妃娘娘人不错也可以考虑。北京欢迎你木兰是块宝地,让我们都加油去寻找艳遇,北京欢迎你穿成宫女也没关系,有阿哥就会有爱情。大阿哥家门常开可惜无人问津,太子好色暴躁乖戾从来没安好心,三阿哥永远是路人别跟他客气,四阿哥有深邃双眼最有吸引力,老五欢迎你被毁容也乐意,苦情的八阿哥永远穿白衣,老九欢迎你论妖孽他永远第一,论智力老十垫底,俊朗青年是十三童年总被人欺,十四阿哥桀骜不驯甜头都在晚期,十八阿哥不幸早夭永远是弟弟,其他阿哥都没戏只能干着急。北京欢迎你让四四感动你,投奔真龙天子是最明智的,北京欢迎你八爷浪漫第一,无奈最后总被抛弃,北京欢迎你十三爷会吹笛,红颜知己都和青楼有关系,北京欢迎你十四阿哥也在崛起,当男一多不容易。北京欢迎你但不要做正妻,八福晋的下场充满着教训,北京欢迎你钮钴禄氏最了不起,生个儿子就是皇帝。北京欢迎你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有穿越就会有奇迹,北京欢迎你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有穿越就会有奇迹。

三十九、三个人的时光

鉴于此时宇文轩和萧逸之正在把酒言欢地不亦乐乎,而易玲珑又被萧逸之是个隐藏很深的断袖这一事实打击到思维不受控制地狂奔。特实况转播一篇番外——易玲珑的脑中剧场之三个人的时光。

翊轩王爷府内。一片素缟。

廖成风在回廊等着,眉宇间很是忧虑。见小厮拿了食盒退出房门,走过去掀开看了看,饭菜还是丝毫未动的样子。廖成风的神色越发地忧虑:“还是没动么?”

小厮躬身答道:“是,王爷说他没胃口,吃不下。”

廖成风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小厮却不走。抬了眼,欲言又止。

廖成风察觉,道:“何事?”

小厮道:“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讲了,或许王爷就能从缓过来,但是又怕会有碍王爷的声誉……”

廖成风闻言,犹如落水之人捞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急道:“这时候了,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只要能让王爷好起来,你就是王府第一大功臣。快说。”

小厮四下里望了一周,走前两步,垫了脚尖贴在廖成风耳边低声道:“依奴才看,王爷现下生的这场病,乃是心病。从根上讲,还是为着王妃薨了的事。您想,王爷和王妃自大成婚以来,一直相敬如宾,夫唱妇随。如今王妃说没就没了,王爷哪能不伤心呢。再加上,王妃她还是被太子给……王爷心里一时转不过这个弯儿来。这个弯儿转不过来,任你再好的汤药也没有用的,王爷的身子就好不起来。”

廖成风听在心里,想了想,觉得小厮说得倒有些道理。不由追问道:“那,依你说,该如何医治?”

小厮又道:“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王爷是因为思念王妃,相思成疾患的病。要是能想个法儿叫王爷的心从薨了的王妃身上转到别的人身上去,不就好了么?”

廖成风皱眉道:“你是说,给王爷另觅新欢?不行的,这法子我已经试过了。光我给王爷挑的那些个使唤丫头,肥的瘦的高的低的,莺莺燕燕什么样的都有。可是王爷就跟看不见似的,没一个瞅得上眼的。被那些个莺莺燕燕叽叽喳喳一吵一闹,王爷的病倒是越发地重了。唉!”

小厮神态越发地神秘,道:“女的不行,还可以换男的试试么。”

“男的?”

“男的。你想,王妃是女的,王爷再见到其他女的,就会不由得想到王妃身上,心里当然不会痛快。但是男的就不一样了,王爷断不会再想到王妃的。”

“这……法子倒是个好法子,只是若王爷从此往后好起了龙阳,可如何是好?这要是传出去,与王爷的声誉……”

见廖成风这样说,小厮很识趣地退了后,低眉顺眼道:“奴才也顾虑这个,所以才迟迟不敢说。一切由总管大人定夺。”

“行了,这话就说到这里了。你今天跟我说得这些个话,跟谁也不能提。若是被我听到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仔细你的舌头!”廖成风挥挥手,示意小厮退下。

“奴才今日并未见过总管大人,又怎么可能跟总管大人说过话呢?”小厮挤挤眼,很机灵地说道。

晚上。廖成风推门进房,一眼望见床榻上的宇文轩满脸病容的模样,脸色苍白,两眼无神,整个人都散发着悲凉的气息,仿佛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廖成风的心倏地一紧,小厮白天说过的话又回响在耳边。顿了一顿,廖成风转身出房,头也不回地走了。

宇文轩这天晚上睡得朦朦胧胧地时候,忽然闻到一阵从来不曾闻过的香气,同时,似乎有一双十分不规矩的手,正游走在他发着烧的肌肤上。

宇文轩皱皱眉,眼地不睁地命令道:“下去!”

那双手却并未因为这句话而停止行动,反而变本加厉,游走的地方越来越不对劲,缭绕地他呼吸渐渐地粗了。

什么人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宇文轩略带薄怒地睁开了眼,在黑暗中仔细辨了辨,一时间竟如被晴天霹雳般愣住了:“成风,怎么会是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穿成这样?”

面前的廖成风只着了一件淡薄的袍子,且还十分风骚地半敞着怀。头发披散在肩头,黝黑的一张马脸上,扑了厚厚一层白粉。

“主子,我是来侍寝的……”成风羞怯怯答道,说着便徐徐解开了颤巍巍系着袍子的腰带。

这种事毕竟有损王爷声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思来想去,还是他亲自来吧。所谓忠心,就是要体现在这种时候的。

宇文轩不去看他,只把床顶望了好一会儿,道:“出去。”

廖成风却并没有听话出去,而是扑通一声赤条条跪在了宇文轩的床前,声情并茂,如忠臣死谏般苦道:“主子,听我一句劝,你就从了我吧……”

成风小乖乖哪,这句横贯古今经久不衰的台词你是从哪儿学到的?

宇文轩桃花眼闭了闭,复又睁开,一声轻叹从喉咙深处溢出:“罢了,都是孽。你去把脸上的粉洗干净再来吧吧。”

不得不说,廖成风今晚为了把侍寝的工作做圆满了,颇下了一番苦功的。也不知是从从书本上自学成材的,还是亲自去了小倌馆实际观摩了,一双大手伺候地宇文轩无比爽快,竟能让宇文轩有那么一刹那间忘了怀里搂着的是廖成风这个爷们。

待到动了情,宇文轩重重一把将廖成风扯进怀里,再重重向那张厚厚的唇上吻下,再然后……

事后多年,宇文轩都一直记得,当他挺腰进入廖成风身体时,廖成风重重一口咬住他手臂的痛楚,那时他心想,这滋味,倒也不错……

王爷能吃饭了!王爷气色见好了!王爷能下地了!王爷身体大好了!

王爷不近女色了!!!

半年后,萧逸之被十二道金牌从边疆召了回来。

夜里,翊轩王爷府内,暗香浮动,秋虫啾啾。

宇文轩留萧逸之对饮至月上中天。

桃花眼弯了弯,两汪秋水在月色下波光潋滟:“逸之,夜沉了,今晚便留在我府里,不回了吧。”

对饮的男子不疑有他,笑笑,答应了。

待就寝时,那双桃花眼在朦胧的烛光中又弯了弯,道:“逸之,许久未曾与你抵足而眠了。今晚不妨一起睡,可好?”

微醺的男子不疑有他,笑笑,说了声“好”。

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远远超出了萧逸之的料想。

萧逸之上了床,宇文轩也跟着上了床。

萧逸之脱去了外衣,躺下了。

宇文轩也跟着脱去了外衣,却并不急着躺下。接着是内衣,再接着是亵衣。一只手拉了薄被挡在xiōng前,另一只手支着xiōng口半坐起身子,头发梢似有意似无意地搔着萧逸之的颈肩额头。被褥上有淡淡的薰香。

宇文轩抬手挑起萧逸之一丝散发,手从他的颈项滑到锁骨,再滑入半敞的衣襟,从嗓子眼里滑出声音道:“逸之,你不在的这段时日里,我很想你……”

萧逸之挣扎着想要爬起,被宇文轩扯住手臂,又一把拉回到床上。萧逸之大惊,挣扎道:“王,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身子被一双手臂圈紧,一翻身被宇文轩压在了下面。

宇文轩低下头,舔了舔他的耳廓,低声道:“逸之,在这半年里我才知道,原来我爱的人,是你……”

客房里的回廊上,廖成风一站就是大半夜,木着脸既不说话,也不走动,只是直挺挺的站着,厚大的手掌,在廊柱上越陷越深。后来实在受不了了,转身欲走。房内忽然“啊”了一声,甚响亮,像忍着极大的痛楚又像极欢喜极受用,跟着高声呻吟数声。

廖成风一张黑脸涨成了红脸,一掌拍断了碗口粗细的廊柱。

正在此时,依稀有人语声夹杂在云雨声中传入他的耳朵:“逸之,你和我,还有成风,咱们三人打小一起长大。你,我爱;成风,我也爱。你要气要恼,便只气恼到我一个人头上好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横竖都只我一人担着。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人……”

“你,我爱,成风,我也爱……”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人……”

这便够了,有这两句话,他便自足了。

廖成风吐出一口浊气,拍拍手上的碎屑,转身走远了。

脑中剧场之三个人的时光,谢幕~~~

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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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过的耽美番外终于出炉了~~~多么煽情又销魂地叙述了三个男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感情史啊~~~

自从迷上了大风刮过大大的耽美文以后,也想写一篇耽美倾向的番外玩玩,希望大家能够喜欢(鞠躬)

大风刮过大人的功力好强啊,我一从不看耽美的人,都被她的坑给迷住了(仰头做花痴状)

四十、与美男同眠的夜晚

宇文轩留萧逸之的一番对饮直喝到月上中天,易玲珑哈欠连连。

桃花眼弯了弯,两汪秋水在朦胧的烛光下波光潋滟:“逸之,夜沉了,今晚便睡在这里不回了吧。”

对饮的男子温和一笑,答应了。

桃花眼又弯了弯,道:“逸之,许久未曾与你抵足而眠了。今晚便一起睡,可好?”

微醺的男子温和一笑笑,说了声“好”。

开始了!易玲珑兀然悟到,午夜剧场这就要开始了。

做人要够厚道,做下属要够机灵。关键时刻,要能够做到察颜观色辨机识趣。易玲珑意识到这一点后,立马站起了身,准备默默地退出营帐,把甜美的二人世界留给两个大男人。

却听到宇文轩淡淡吩咐道:“易玲珑,给我们收拾床铺。”

好吧,收拾床铺就收拾床铺吧,谁让自己身在人家的屋檐底下呢?可是,妖孽轩他要跟心上人同床共枕,干什么还要拉上她易玲珑一起?瞧这床铺分配的,躺在她左手边的,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妖孽轩;躺在她右手边的,是从前令她深深着迷,如今却令她柔肠寸断的萧逸之。

她就像肉夹馍里那一层薄薄的,香香的,美美的腊汁红烧肉一般,被一左一右两个大男人夹在中间紧紧的。

有yīn谋。妖孽轩之所以要这样做,其中一定暗藏着她尚未察觉到的yīn谋。易玲珑钻进被窝里,拿被子蒙住脸,费力猜测道。莫非……莫非妖孽轩特意安排她躺在中间,其目的是想借她的口来撇清他和萧将军搞断袖的事实?切,这个办法也未免太此地无银了吧。啧啧啧,妖孽轩居然也会想出这么蹩脚的办法,可见爱情这东西果然会让聪明人变得糊涂起来。

左边的宇文轩褪去了外袍,一件雪白的中衣敞怀敞得恰到好处,正眼看过去时不能看的一律遮得严严实实,待换过角度侧眼望过去时,红的红,粉的粉,刚出炉的新鲜蛋糕,奶油与草莓的绝配让人忍不住就浮想联翩,垂涎欲滴。

难道他就不怕冷么?易玲珑摸了把鼻子。好像又流鼻血了。不得不承认,宇文轩这妖孽的外型是很经看的。她见识过他各种样子的外型,穿着衣服的,不穿衣服的,还有半穿衣服的,无论哪一种造型,她觉得,都很好看,她都很喜欢看。

正出神间,宇文轩一双桃花眼弯弯,眼珠子润了水似的瞅过来,目光好像沾了湿气似的让人禁不住心神一荡。

易玲珑赶紧镇定心神,刚要将头扭过去不看了。宇文轩忽然一指头点在她的鼻尖上,笑得水波荡漾:“不好好睡觉,在看什么呢?你呀,可真调皮。”

手抬起时,带起的一阵轻风刮得易玲珑鼻尖yīn凉。

鼻尖是凉的,身上却热了起来。易玲珑只觉一股燥热从脊背后头瞬间爬遍了全身,来不及细想什么,咽了口口水赶紧转身回避。

草莓蛋糕,改天一定要想办法做个草莓蛋糕吃,不然她会被饿死的~~

转了身便要面对脱去了外衣的萧逸之。

萧将军很明显地对她这个横在两人之间的大灯泡还没适应过来。刚毅的线条变成了僵硬,琥珀色的肌肤泛上了微红。一双眼睛十分规矩地直视帐顶,目光不敢偏离0度角半分。

萧逸之的目光很规矩,中衣穿的很规矩,话说得也很规矩。见易玲珑转过来面朝他,嘴角抽了抽,急急吐出一句话:“易姑娘,晚,晚安。”

“萧将军晚安。”她口中的“安”字刚一出口,便如施了最灵验的魔咒一般,清清楚楚地,她瞧见萧逸之盯着帐顶的目光柔和了起来,变得一如继往地温暖和煦。

心跳,不受控制地失衡了。怎么办,尽管已经知道萧逸之也是个断袖,可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喜欢他。

易玲珑不由地将枕头往右边拉了拉。

听见身后传来重重一声“哼”,忽地烛火全灭,转眼陷入一片漆黑。

当视觉丧失功能的时候,人体的其他知觉便会迅速扩大起来。尽管隔的有厚厚的棉被,可是易玲珑依然能够感觉得到身畔不同于自身的,男子特有的气息在包围着她的全身,让她心跳加快,身子发软。

虽然不动,却能将左右两边各自不同的呼吸声听得清清楚楚。宇文轩的呼吸细而浅,萧逸之的呼吸重而浊。听着这截然不同的两种呼吸声,心底深处有什么柔软的地方竟然慢慢的泛起了些微的疼痛,两种呼吸声中的有一种是她极熟悉的,温度,气息,还有频率,她夜夜都在听,夜夜伴着入梦。此时有了对比,方才察觉到原来她已经对那呼吸声熟悉到了完全忽略的地步。

萧逸之的睡眠质量很好。没过多久,浊重的呼吸声越来越长,越来越响,渐渐演变成鼻鼾声,一呼一吸之间,鼾声如雷,震破帐顶。

耳膜好像要被震破了似的生疼。易玲珑偷偷将枕头往左边拉了拉,又拉了拉,再拉了拉。身子跟着挪了挪,又挪了挪,再挪了挪。挪着挪着便挨上了一具坚实灼热的身体。

“易玲珑,你不好好睡觉,在干吗?”左边,特意压低了的声音和着从鼻子喷出来的热气钻进易玲珑的耳中。

易玲珑还没来得及答话,右边又是一声震破云霄的鼻鼾如炸雷般响起,惊得她小心肝猛地一跳,赶紧又往左边挪了挪。

呜呜呜,没想到萧将军居然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鼾神。以前只以为能打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鼾声的人物,都是满手满脚都是长毛,xiōng前更有一丛能让蚂蚁迷路的黑色丛林的络腮胡大叔呢,原来像萧将军这样明朗俊秀的青年才俊也当仁不让哪。

如此看来,还是跟宇文轩同屋睡着要舒服得多,至少小轩轩的睡相是很规矩很惹人待见的,既不打呼噜也不说梦话,更不会半夜起来四处梦游一番,她睡在旁边整晚上都很踏实。

易玲珑这样想着,不由得又把身子往左边挪了挪。

“易玲珑,你不睡觉,乱动个什么劲?”左边忽地扬起一阵风,身上兀地一沉,身后有一腿一手压着她的身子绕到了她身前,压得她动弹不得。

低低地声音混合着沙哑的浊音,热气吹着字眼儿钻进她耳朵:“你再敢乱动一下,可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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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愿望,如果,可以不用写论文就混毕业,那该多好~~~~

四十一、小轩轩,你还好吗

低沉地声音混合着沙哑的浊音,热气吹着字眼儿钻进她耳朵:“易玲珑,你再敢乱动一下,可别怪我不客气!”

两只界限分明各自独立的被筒不知何时跨越了雷池,亲亲密密重叠在了一起。

身上又格外有半个身子压得她动弹不得,修长的健硕的不属于她的胳膊横在她的xiōng前,将她死死按在身后炙热的怀抱里,后背紧紧贴着前xiōng,可以极其清楚地感觉到两人如擂鼓般咚咚的心跳声渐渐汇合在一起,有力的,富有节奏感的跳动着,分不清声音是源自于他的xiōng腔中还是她的?

抱得太紧了,呼吸不上来~~~

易玲珑在宇文轩怀里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宇文轩闷哼一声,一条腿抬起又放下,两腿一齐使劲,紧紧钳制住易玲珑的下半shen,使得她就像被绑成了个人棍似的,手脚失去了自由。

这还了得?易玲珑觉得宇文轩有些欺人太甚,身子像条虫子似的扭动得越发厉害,竭力做着无声的抗议。

“易玲珑,你给我老实点!”宇文轩低声呵斥她,嗓音浑浊地可怕,“再这样乱扭乱动,我就不客气了!胡闹也该挑个时候!”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宇文轩说这些话的时候,濡湿的嘴唇就在易玲珑后面的脖颈处蹭来蹭去,引得她跟触电一般麻痒一片。

想要开口笑想要出声求饶,又怕就此惊动了对面沉睡中的萧逸之,只能死命咬自己的嘴唇不让溢出声去。求饶声梗在喉头,生生化作一句呜咽,细细浅浅呻吟出来,飘荡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暧mei。

听见宇文轩低咒一句:“该死。”压着她的手脚越发得用了力,仔细听时,偶尔能听见细碎的骨骼交错声。

身子后头有件长而坚硬的东西隔着衣物抵在她的腰间,硌得她又痒又痛,十分难受,忍不住又挣扎着动了动,想要离那个硬硬的东西远一点。

“跟你说不要乱动,听不懂话么!”宇文轩的话像是从牙齿缝里钻出来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同时手上用力,把个易玲珑朝他怀里又按了按。

随着他这一按,那硬东西硌得易玲珑更加得难受。小脸苦巴着,心里暗暗叫苦:小轩轩这家伙也忒小家子气了,一把匕首么,就算是从我这里讹去的,至于要时刻带在身上么?连睡觉的时候也舍不得丢一边,也不嫌硌得慌。哎哟我的小蛮腰,顶得我难受死了。

两个人,一个扭,一个按;一个挣扎,一个压制。在不大点地方上暗暗较着劲。

随着易玲珑不懈斗争的继续,抵在她腰间的“匕首”反而变本加厉地硬起来。而妖孽轩那厮着实可恶,仿佛知道那“匕首”抵在她腰上让她痛痒难耐使不出劲似的,居然还一下一下做起了小幅度的挺腰运动。

呜呼,痛~~~呜呼,痒~~~呜呼,手脚没力了~~~呜呼,身子动不了了~~~呜呼,谁能救救她啊~~~

然而,如果这样子就认输投降的话,她就不是易玲珑了。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

易玲珑偷偷动了动手指头。嗯,很好,这会儿圈得还不算太紧了,手可以动了。

易玲珑的小手动动停停,停停动动,一点一点终于拱出了宇文轩的禁锢。

胳膊自由了!胳膊能动了!易玲珑心花怒放。按照计划好的行动,趁着胳膊刚得解放,宇文轩还未有所行动时,五指并拢握成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狠狠一拳挥向了身后那抵在她腰间的,该死的,“匕首”。

可恶的宇文轩,叫你也尝尝被匕首硌得肉疼的滋味。

这勇敢的一拳所付出的代价,可以用一句很流行的语言来叙述。

轩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宇文轩发出一声似乎隐忍着巨大痛楚的闷哼,同时搂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死命地掐住了她胳膊上的肉。

她疼得眼泪直往外冒,呼痛声还没来得及发出,忽然嗓子一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可恶的宇文轩,居然点她的哑穴。

甫一动,身后一指狠狠戳中她脖下三分处,身子顿时僵住,犹如灌了铅似的纹丝动弹不得。杀千刀的宇文轩!

就这样,易玲珑保持着瞠目结舌,脖子前倾,胳膊半抬,脚尖直勾的姿势直挺挺躺了一个晚上。

左边,宇文轩点完她的穴道就放开了他,翻了个身自去睡他的大头觉。仔细听去,能清楚地听见嘶嘶倒抽凉气声,咯吱咯吱磨牙声,还有刺啦刺啦挠床声。

右边,萧逸之的呼噜声渐渐的下去,变成了粗重而绵长的呼吸声。许是这会睡得踏实了,声响也就逐渐平静了。

左边的人和右边的人都在酣睡淋漓,只有她一个人默默地,独自地,睁眼一夜未眠直到天明。

苍天啊,她招谁惹谁了,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佛祖啊,这就是给随便穿越者的惩罚吗~~~

早上萧逸之醒来的时候,易玲珑还躺在被窝里蒙头大睡,透过被褥的起伏可以猜到她睡得很香很熟。

萧逸之笑了笑,原本准备好的一句“早上好”咽进了肚里。

转身看到宇文轩顶着熊猫眼脸黑得吓人,已经披着外衣在书案前坐好了。

“早啊。”萧逸之打招呼,“这么早就起来了,元帅果然很勤勉。”

“早。”宇文轩答得咬牙切齿。

勤勉?他是一宿没睡好不好。

死丫头那一拳挥的,也忒准忒有力了。疼得他冷汗直冒,恨不得一掌拍死她算了。

昨晚,唉,昨晚他也就是想要试探一下,看看在死丫头的心里究竟是想多亲近他一点,还是想多亲近萧逸之一点,所以才提出了三人同眠的要求。可是……

唉,什么叫作茧自缚,什么叫自作自受,如今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了。死丫头倒是一点一点挪到他跟前了,他很高兴。可是她要玩要闹总得挑个时候么,旁边还躺着个萧逸之呢,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亲近他么?

好吧,他承认,当他将那幅温热的,柔软的,撩人的身子搂进怀里的时候,心里也是很高兴的,身上也是很躁热的,嗓子眼也是很干渴的。可是,毕竟还有萧逸之这个大灯泡睡在他俩个身旁不远,怎么也得忍一个晚上不是?等天亮,等天亮以后萧逸之起来离开了,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一起做很多想做的事情的。

可是死丫头却不干了,一个劲地蹭他缠他绕他,不住地挑拨他诱惑他,害得他险些yuhuo焚身失去控制。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可恶的是,死丫头最后居然会因为欲求不满,一拳挥向他的……那里!

想想就生气,忍不住就点了她的奇经八脉,让她好好吃点苦头。

笨女人,记住了,就算再yuhuo焚身再欲求不满,也不能将拳头不能挥向那个地方。砸坏了谁负责?砸坏了,谁给她后半生的幸福?

话是这样说,可是早上给她解了穴,看她揉着胳膊,一脸愤恨地瞪向他时,多少还是有点心疼。这一夜,够她受了吧,希望她往后能长点记性。

当然,宇文轩的这些心思易玲珑并不可能知道。她正在蒙头补觉。梦里面还在剥宇文轩的皮,抽宇文轩的筋,剁宇文轩的肉,榨宇文轩的骨。

爷爷的,大睁着双眼一晚上不带眨巴的,她全身上下包括眼皮子都酸疼的不行了,就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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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这一章的最后,我就想代表大家轻声问一句:可怜的小轩轩,你还好吧……

啧啧啧,各位,八卦一下。易玲珑的那一拳,力道可不轻哪。

昨天都没有看到留言,更晚了也木有人催文,心里,拔凉拔凉的

四十二、满腹辛酸,只在这一望里头

易玲珑跑路了。

在经过了整整一个白天的睡眠补充以后,养足了精神的易玲珑趁着晚上月黑风高四下无人之时,跑路了。

宇文轩在发现易玲珑从军营里消失不见了之后,仔细察看了她留下来的一应物件。

衣服鞋袜,一件不留。针头线脑,全部留下。平日里狐假虎威收受的贿赂回扣,腆着脸从他那里索要的美其名曰“小费”的工钱,背着他偷偷给士兵们说书攒的那点私房钱,并着克扣赛雪口粮积攒下的干粮,一概被打扫得一干二净丁点不留。

很明显,这是一次有预谋有准备有计划的跑路行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他却一直没能察觉到。

宇文轩在得出上述结论之后,黑着脸入了很长时间的定。

入定完毕后,忽然嘴角抽抽着冷笑了两声,像是怪鸟在鬼叫,在寂静的夜里更显诡异恐怖,吓得门外值班站岗的俩亲兵出了一身冷汗,两股战战,口中连连哀求道:“菩萨奶奶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不敢乱传元帅和易姑娘的闲话儿了……”

笑声未落,俩亲兵只觉得眼前黑影刷刷刷闪了三下,一阵yīn风刮过,吹得厚实的帐帘原处晃了两晃。俩亲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忏悔道:“菩萨奶奶饶命,小的招,小的全招。元帅和萧将军的事儿也是小的传出去的。小的这回真的知道错了,往后就是打死小的也不敢再传元帅的闲话儿了……”

宇文轩犀利的目光将面前一字跪开的三个人扫了两个来回,终于在成功营造出超低气压的氛围之后开口说话了:“汲暗,汲夜,汲影,怎么只有你们三个?汲风呢?”

三个姓汲的互相看了眼,领头的汲暗答道:“回主子的话,因主子先前有话,着汲风负责跟着易姑娘监督她保护她的安全,是以汲风暗中跟着易姑娘去了,不能前来回应主子的召唤。”

汲风跟着易玲珑一起跑路了吗?宇文轩咬碎了一颗牙。怎么听着就好像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私奔了!好,很好,还是他亲自把汲风指派过去的,是他亲自的!

宇文轩脸色更加yīn暗,声音落在了冰点以下:“汲暗,你去把汲风给我追回来!啊不是,你去协助汲风,把易玲珑给我追回来!”顿了顿,补充道:“不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他们,啊,她给我带回来。敢逃走,就要敢承担逃走的代价。”

汲暗领命而去,披着沉沉的夜色一路提气发足狂奔。

好在之前有汲风一直在追踪,沿途留下了不少记号,汲暗追得一点也不费力。只是追到后来,汲暗发现他顺着汲风先前留下来记号奔跑的结果,似乎是一直在原地转圈圈。

不会是汲风故意搞的鬼让后面的人追不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如手足的感情,多年来生死与共的默契,对于汲风,他是完全相信的。

也不会是汲风匆忙中乱了手脚刻多了记号,翊轩王爷的暗卫,并不是草包样的人物。

那么,便只剩下一个解释了,那就是:他跟汲风所追踪的那个人,迷路了。

汲暗摇了摇头,停下脚步决定不追了,就在原处找了棵树,飞身跃上树杈,随手掐了片嫩叶子放在嘴里,一边惬意地嚼,一边坐在树杈上等人。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片叶子还没嚼完,便听见有脚步声由远而近地过来,离得近了还能听到有人在喊着什么,就像兵士们每天出Cāo时喊的口号一样。仔细听去,那人喊的是:“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锻炼肌肉,防止挨揍;五六七八,活动手脚,方便落跑;一二一,一二一……”

汲暗在黑暗里微微笑了,张口吐出嘴里的叶子,纵身跃下树木,往来人面前一拦,笑得从容不迫,彬彬有礼道:“易姑娘,给你个劝告。要是想逃跑,就不要喊的这么大声,否则会把追兵引过来的。”

易玲珑被忽然多出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楚了汲暗的穿着之后,笑吟吟招呼道:“哎呀,吓我一跳,原来是汲风大哥你呀,我还以为是遇见打劫的了呢。汲风大哥,好久不见。是你就好了,要知道,这年头道上不那么安全,劫财的劫命的劫色的到处都有,真是吓得人轻易不敢出门啊。”说完朝汲暗走近了几步,踮着脚尖四下里望望,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听说那里面还有好些个人是变态呢,你说可怕不可怕。”

汲暗一脸淡定的笑容有微微的僵硬,解释道:“我不是汲风。我叫汲暗。”

易玲珑愣了有三秒钟,忽然诈尸一般大声呼喊起来:“汲风大哥,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你快出来啊,有人在冒充你哪~~~快来看山寨汲风哪~~~汲风大哥也有山寨版的了~~~”

咚!咚!一前一后两下重物倒地声。前面一声是站在明处的汲暗厥倒了,后面一声是跟在暗处的汲风摔倒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汲暗很无奈很无助很无辜:就是这么个女人,就是这么个连跑路都会迷路的女人,让王爷大半夜不睡觉劳师动众,出动一半的王府暗卫彻夜追踪?唉,王爷的眼光果然不同于一般人,独到,深刻,犀利,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地方。王爷英明,王爷真英明。

而那边易玲珑还在饶有兴致地叫嚷着:“哇塞,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汲风大哥,这个山寨你的学你学的很像哪。你看你看,衣服鞋子,还有头发,都一模一样哪。喂,那个山寨版的,就说你呢别乱瞅了。你那张脸要再绷紧一点,汲风大哥从来都是苦着一张脸的,就跟别人欠他两吊钱似的。对,对,就是这种表情。眉毛,眉毛再八字一点,嘴巴再抿得紧一点,不错不错,你学的很像嘛,星途无量,星途无量。”

“汲风。”先前从容不迫的笑容荡然无存,汲暗一脸同情地望向汲风,眼神在说,兄弟,这些日子跟着她,你受苦了!

汲风也一脸情深地回望向汲暗,纵有千言万语满腹辛酸,也只在这一望里头。

这世上最伟大的不是爱的死去活来的情意,不是生离死别的悲壮,也不是心有灵犀的默契,而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时的理解。

理解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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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昨天在床上躺了一天,没有更新,对不起了

明天要毕业答辩,可能也不会更新了

所以今天四更,把缺的都给补上,还有为baba5童鞋长评的加更

最近一直很忙,为毕业论文的事,昨天又被老师训了,说我不认真

明天就要答辩了,希望可以顺利通过。攒rp呀攒rp

四十三、这个,算是审讯吧

无可避免地,易玲珑又被带回到了宇文轩的面前,开始接受宇文轩严肃残酷的审讯。

汲暗一五一十地向宇文轩报告着追捕逃兵易玲珑的详细经过,汲风在一旁时不时地补充一二,而逃兵事件的主要人物易玲珑,则跪在地上——不用怀疑,她是被逼迫的——心惊胆战地聆听着汲暗大哥的回报工作,暗自筹划着要怎样糊弄宇文轩,把这一关度过去。

“迷路了?”宇文轩抚额,心想他早该想到的,以这丫头的活宝样,要是不迷路就不叫易玲珑了。逃跑时迷路了,恩,迷得好,不愧是他的珑儿。宇文轩的脸色从yīn天转了多云。

“边逃跑还边大声喊叫?”宇文轩皱眉,问易玲珑,“你喊什么呢?”

“没,没喊什么。”易玲珑一脸的怯怯,望着宇文轩的神情十足十一个受气小媳妇,望得宇文轩心里受用极了。不由自主地就想把威严的气氛再加深一些,三分的不满演成了七分六分的怒气涨到了十分:“没喊什么是什么?”

“就,就是那个,那个那个。”见宇文轩脸色尚佳,易玲珑状着胆子站起身,开始亲身实践她的蒙混大计。

“哦,原来是那个啊。”宇文轩恍然大悟过后,又问,“那个又是什么?”

“那个就是那个喽,就是那个嘛。”咬牙,跺脚,做“你怎么这么笨,老是弄不明白”状。

“什么这个那个的?那个到底是哪个?”宇文轩的脸色从多云又转到了yīn天。

“这个是这个,那个是那个。凡是都要讲道理讲规矩嘛,你不能把这个说成是那个,也不能把那个说成是这个。你要是非要把这个说成是那个把那个说成是这个,那我也没办法了。”抱xiōng,点脚尖,一副“你觉悟了么”的神情。

绕吧绕吧,当初法海大师就是被我这么绕进去的,小轩轩,你就做好准备跌入我特意为你设的思维逻辑大漩涡吧。哇咔咔咔,我可是得到了唐僧师傅功夫真传的小唐珑呦。易玲珑摇头晃脑暗自得意。

可惜易玲珑很明显地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现实,那就是,宇文轩不是法海大师。法海大师本领高修养高素质高,是符合“三高”标准的得道高僧,不会生气更不会动怒。但是,熙泽国的三皇子殿下宇文轩就不一样了。

随着易玲珑的话,宇文轩的脸上渐渐起了风,转眼风速加大,东风转南风,南风转西风,西风转北风,北风又转到了东风,终于圆满了划作了旋风。一拍桌子,大喝一声:“易玲珑!”

易玲珑逐渐高涨的气焰在宇文轩这一声中消失全无,小唐珑在一瞬间被打回原形,扑通一声跪了,这回是自发自愿的。眨巴着一双清澈无辜地大眼,可怜兮兮道:“我说,我全说。”

(唐僧伯伯(斜眼,撇嘴,做鄙视状):你也太没用了,人家喊上一声就把你吓成这样,没用啊没用……

小唐珑(委屈无比地):可是师傅你不知道,妖孽轩很可怕的……

唐僧伯伯(摇头,叹气,做恨铁不成钢状):可怕?他再可怕有你那毛脸雷公嘴的大师兄可怕?唉,丢人啊,往后不许你说是我徒弟。唉,想我唐某人当年,西天取经路上多的艰难险阻妖魔鬼怪,多亏我一张利嘴才一一化解了。只要我嘴巴一张,送死有你大师兄,受累有你三师兄,逢着有那个把长相不达标的女妖精非要跟我使个美人计连环计什么的,嘿嘿,还有你二师兄替我去挡。全是我一张嘴哟一张嘴。想当年,我在陈家村……

小唐珑(眼神缥缈):师傅,打雷了,下雨了,该回家收衣服啦……

唐僧伯伯:哦?是么?那我要赶紧走了。各位,下次再细聊。

呼,唐僧伯伯走了,终于可以言归正传了)

宇文轩听易玲珑交待完,进入了十秒钟倒计时石化状态。

石化状态解除,继续问道:“你不是趁夜逃跑吗?喊什么口号啊?”

“我,我怕黑,所以一边跑一边喊口号给自己壮胆。”易玲珑这次回答得倒是很老实很爽快,“而且,喊一喊,就不觉得那么累了。跑步很累的。”

怕黑?壮胆?跑步很累?宇文轩再次抚额。他是怪这丫头个性胆小懒散还是该庆幸她有此良好的习性?

一旁汲暗暗自着急,照主子这样审下去审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等审到天明,他今晚上还睡不睡觉啊?

按捺不住,汲暗低声提醒宇文轩道:“主子,易姑娘不知是为了何事,要趁夜逃跑?”

宇文轩斜眼横了汲暗一眼,汲暗极其聪明,立刻便意识到自己逾越了,赶紧低头告罪,退到一旁不语。

没想到易玲珑却被宇文轩那一嗓子给吓乖了,也不敢蒙也不敢绕了,听到有人问话,也不管是不是宇文轩问的,立刻就抢着回答:“我要逃跑还不是是因为昨天晚上……”

“易玲珑,我没让你回答这个!”急得宇文轩赶紧将她打断。死丫头,让她说的时候死活不说,不让她说的时候偏要抢着说,诚心要气死他是不是?

宇文轩不问易玲珑逃跑的原因,不是他不想问,而是他已经把原因猜到了**不离十,而且这原因,还多少有那么点难以启齿。

死丫头整天除了吃就是睡,日子过得比猪还逍遥,她能为着什么逃跑呢?还不是因为昨晚上他点了她的穴道,让她一晚上一动不能动连眼皮都不能眨巴一下。苦头吃完了不记教训,倒跟他使起小性来学会逃跑了。那个,大概也许可能,也跟她前一天晚上,对他那个什么火焚身,又那个什么没有求满有点关系吧。所以这原因,怎么能当着手下的面说出来呢?多难堪啊。有些事,只要天知地知男知女知就行了。

宇文轩本着体贴下属的xiōng怀,挥挥手让汲暗汲风退下了。

抬手拽了易玲珑起来,冷着脸问道:“知错了吗?”

“知错了。”易玲珑点点头。咱不是英雄好汉,既然已经被抓回来了,人在屋檐下,不管错没错,先认了少收点皮肉之苦再说。

“那,往后还逃不逃了?”宇文轩的脸色又转多云了。

“不逃了。”易玲珑先点头,又赶紧摇头,“不逃了,再不夜里逃了。就我一个人,到处都黑漆漆的,吓死我了。”

“也不许白天逃!”宇文轩的脸色先是多云转yīn,停了一下,又转回了多云。

“那你以后还点我穴吗?要是你再点我穴,那我还得逃。”笑话,不逃怎么能对妖孽轩这种惨绝人寰的点穴行为发出无声的抗议呢?

“好吧,我不点了。”

“那这次呢?你会罚我什么?”

“只要你答应我再也不会逃走了,我就原谅你这次,不罚了。”不管怎么说,这次逃跑事件也有他一部分责任,是因为他的不“做”为才导致了逃跑事件的发生,他应该表现得大度一些才对嘛,就不追究了,“那你以后还逃不逃了?”

“不逃了不逃了,再也不逃了。”易玲珑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保证道。不会吧,这么轻易就蒙混过关了?预料中的暴风骤雨还没登陆呢,她提前做好的防风防雨准备都没派上用场。

宇文轩脸上多云终于转到了晴天,圆满结束了长久以来的低气压状态。拨云见日,阳光四射。

凝望着易玲珑,宇文轩一字一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就是再逃,能逃到哪里去?总归是会被我抓回来的。”

“那可不一定,总有一个地方是你找不到的。”易玲珑不服。穿越回去就不会被抓回来了。

不知为什么,想到自己总有一天还要穿越回去,易玲珑内心深处有某个柔软的地方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似的,闪过极轻极快的一丝痛楚。

宇文轩叹了口气,探手在怀里一阵掏摸,摸出一块通体透亮的红色蟠龙玉佩,连带着他的体温,还有玉佩上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一起挂到易玲珑脖子上。

替她把玉佩掖进衣领里,宇文轩双手扳正易玲珑的脸庞,目光直直射进她的瞳孔,郑重道:“就算你逃到了海角天涯,我一样可以找得到你。所以,记住了,只要没有我的命令,你,永远不许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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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生长环境不同的年轻人想要达到思想观念上的一致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啊~~~~

本期竞猜题目:猜猜看,宇文轩为什么要给易玲珑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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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

晚上还有两更

四十四、此事多亏龙毅了

宇文轩指挥的熙泽大军继续溃败,一路后退撤进了陵阳城中,试图凭借陵阳城的天险跟乘胜追击的戈特大军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陵阳城,南北短而东西长,素有“熙泽之墙”的称号。城在,则熙泽国在;城破,则熙泽国灭。当此关乎国家生死存亡时刻,来自京城的各种督战信件反而少了,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士子百姓,谁也不敢再提替换元帅的事,生怕阵前易帅不但不能反败为胜反而会降低士气不战先疲。大家日日焚香夜夜祷告,企盼天下兵马大元帅翊轩王爷宇文轩能一夜之间醍醐灌顶三花聚顶如有神助力挽狂澜,创造熙泽国抵抗外族侵略战争史上的奇迹。

同一时间,另一阵营中,由于戈特大军如推腐拉朽般一路完胜侵占了熙泽国大片土地直至其腹地深境,戈特王大喜过望之余,又紧急调拨了二十万大军增补前线,大有踏破陵阳直捣黄龙,让熙泽国君从此向戈特国称臣纳贡之势。

加上先前的十三万大军,足足三十三万人马将宇文轩所率领的二十万熙泽大军团团围困在一座小小的陵阳城内,日夜轮番攻城,搅得整个陵阳城内外不堪其扰人心慌慌。

而宇文轩对此采取的战术却是:囤粮固城,严防死守,敢擅自开城门应敌者,斩立决!

这一日里,天气尚好,戈特大军又一次架起了云梯木桩,声势赫赫地朝陵阳城而来。

宇文轩和萧逸之、廖成风等数个将领急忙登上城楼查看战情,易玲珑作为宇文轩的贴身侍女,自然也在随从人员中。

登高远眺,只见数不清的人头攒动着,黑压压一片,成扇形分布在陵阳城西门之外的荒郊空地上。邀战声,骂城声,夹杂着战马的嘶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骑马挺立在戈特大军正前方的那人,头上戴的是大红三叉束发赤金盔,身上穿的是大红织锦百花袍,外套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双股剑,足踩踏月追风掐丝皂靴,跨下一匹枣红高头大马,昂首挺xiōng立于战旗之下,一身矜贵之气,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有种高高在上的凌然,看来便是戈特军的主帅无疑。

宇文轩手搭凉棚朝那人看了看,放下手,笑笑,用淡得跟开水似的声音跟围了他一圈的将领们说道:“听说戈特国的二皇子拓跋毅生性奢侈,但凡吃的穿的日常一切用具都一定要是最好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你们瞧他这一身的装扮,出来领兵打仗的么,穿这么花哨干什么?要好看要夺人眼目,那还不如到戏台上去做戏子。可笑戈特国的国君偏偏相中这个儿子,怎么看他怎么好,还有意把王位传给他。这次进攻我国的戈特大军,明里说是老将程启统兵,暗里头却派了拓跋毅跟随督军,你们晓得是为了什么吗?”

众人都依着宇文轩的话朝拓跋毅看了看,又跟着他笑了笑,待到他问话时,互相望一望,笑一笑,却都不作答,一致默契地静待宇文轩自问自答。

果然,宇文轩顿了一下,便接着说道:“戈特国与我国不同的一点是,我国尚文,讲究上下有别礼仪伦常,而戈特国重武,看重的乃是功勋战绩。这样一来,老猴子想把位子传给小猴子,怎么着也得让小猴子跟着军队打上几个胜仗,积攒些许的功勋,将来传位时也好跟底下的那群老猴小猴们有所交待。这次戈特国侵占我国领土,老猴子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所以就派了小猴子跟过来沾上点光彩。哼,哼哼。”

众人便一齐做顿悟状,然后齐夸元帅英明,马屁拍得十足到位,拍得宇文轩心满意足受用无比。

颇舒坦得享受了一会儿,宇文轩从腰间取出一只匕首来,在众人的面前划拉了两下,用更加缥缈地声音道:“其实这事情说起来还多亏了我的贴身随从龙毅。”

咦,龙毅?这名字听起来挺熟悉的。易玲珑在脑海中迅速查阅了一番龙毅这个名字跟她究竟有什么关系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才猛地想到这不就是宇文轩给她起的假名吗?再迅速在脑中倒带,将宇文轩刚才的话回放了一遍,嗯,没错,确确实实说了“多亏了”三个字,是在夸她呢。

这才放下一颗心来,喜滋滋把小xiōng脯一挺,笔直直往宇文轩跟前一站,笑吟吟朝宇文轩脸上一望,眼巴巴等着他下面的话,把刚才的夸奖详细化具体化。

只听宇文轩继续说道:“若不是他无意中得到这把匕首,我也不会知道拓跋毅此次跟随在戈特军中。不过瞧如今拓跋毅这个架势,只怕拓跋毅的暗中跟随已经成了明着统帅,而程启这个元帅是有名无实了。老猴子的算盘打得不错,只可惜却忽略了自己儿子是怎样的一块材料。生性就爱招摇显摆的人,你就是用纸把他一层一层裹得严实了,他也能自己点出把火来烧掉那层纸。”

这就说完了?易玲珑不甘心地眨眨眼睛。怎么一直都在说那个什么毅的这样那样,夸奖她的话呢?她可是难得受到宇文轩表扬一次的,虽然还没弄明白宇文轩为什么表扬她,不过只有“多亏了”三个字,未免也太寒酸了吧。怎么说也要找个酸溜文人做抢手,替他写个诗词歌赋什么的,讴歌一下她五讲四美三热爱的高贵品格,供大家参考学习发扬光大嘛。要是一时找不来枪手,那就来点实惠的,赏她个万儿八千两黄金白银什么的以资奖励,让她改明儿回乡下盖两间房养几头猪,闲来无事数数银子顺带感感恩戴戴德。

怎么能就这样完了呢?易玲珑使劲朝宇文轩使眼色,心道,小轩轩,平时你总说我跟你要建立主仆之间的默契,现在考验我们默契的时间到了,来吧,使劲的夸奖我吧,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脸红。

易玲珑这边碎碎念着,那边宇文轩果然收到了心灵感应似的,扬了扬手中的匕首,冲她妩媚而笑,宛若金莲盛开,轻启红唇,微张贝齿,吐出珠玑。只听得道:“不错,是把好匕首,我很喜欢。”

这就,完了?易玲珑由衷地感到一股子透心彻肺地冰凉。

宇文轩不再理会易玲珑,收好匕首,对众人做最后的陈词发言:“不管拓跋毅怎么攻城,只管给我守。敢擅自迎敌者,杀无赦!”

这回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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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三更~~~

发现我是写战争的废柴。

关于戈特大军的人数,不知道古代打仗所谓的大军一般都出动多少人马。我想着要说明他们人很多,就先写了个九十万,觉得多了,又改称六十万,还是觉得不妥,就去找资料看。然后就看到了阎崇年先生讲《清十二帝疑案》时说松锦大战皇太极灭了洪承畴的13万大军,又说整个大明王朝的军队才号称47万。我就知道,我错了,我犯了浮夸病了。囧。

接下来在写拓跋毅装束的时候,又卡壳了,实在是不知道古代那些个盔啊甲啊的什么应该怎么描述。好在山人自有妙计,我又跑去翻了《三国演义》。

于是,拓跋毅殿下就借了一身吕布大哥的行头出场了。囧平方。

看来我实在不是写战争军事的材料哪。大家鄙视我吧。

顶锅盖爬走…

四十五、放心吧,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宇文轩在陵阳城头上说的那一番有关戈特国二皇子拓跋毅的话,不知是被哪个多嘴好事的家伙加了油添了醋地传播开了,不到半天的工夫,陵阳城内的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阿猫阿狗们便都已经知道了这样一个事实:

此时率领着区区二十万人马驻扎在陵阳城内,对抗城外压境的三十三戈特大军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宇文轩,乃是个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中通人事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气宇轩昂英明神武刀枪不入金刚不坏古往今来宇内第一的天纵奇才——同时也是本年度最热门的超级钻石王老五——而并不是之前大家所认为的那个只会打败仗被敌人追着屁股满地跑的笨蛋大草包。而真正中看不中用的绣花大枕头乃是敌军的统领拓跋毅。咱们的大元帅翊轩王爷早就备下了锦囊妙计,只等着时机一到,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关门打狗。戈特国区区三十三万大军,岂会是咱们二十万精英的对手?

有了如此必胜的信念,陵阳城中一改往日萧瑟悲愁的气氛,人人都笃定了代表正义化身的熙泽大军必能把代表邪恶的戈特军队打个落花流水狼狈四窜。

大家的精神头一好,心里跟着就舒坦了,一日三餐也能吃得下了,身体呗儿棒,吃嘛儿嘛儿香,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百十斤的麻袋往肩上一抗就满街欢实乱窜。

陵阳城中,不但是现役的兵士,满城的百姓,不论老小,拖儿带女地加入到“支持宇文元帅守城战略,上下齐心共同抵挡戈特大军”的全**动中去,强壮的青年男子踊跃加入守城军队,老弱妇女争相运送各种守城物资,并自发成立了“改善士兵伙食临时委员会”,把自家人舍不吃的馍馍大饼鸡蛋红枣等东西争先恐后地塞进守城的士兵将领手中。

尤其是宇文轩,只要他的身影一出现在大街上,立刻便会平地冒出无数惊声尖叫着的大姑娘小媳妇,其中犹以未婚代嫁的黄花大闺女为多,手里拿着鸡蛋萝卜蔬菜等好东西纷纷朝宇文轩身上招呼,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能把他活活埋在里面。

于是,托宇文轩的福,在这艰难的缺粮少食的守城岁月中,易玲珑继续保持着不断增重的状态。

然而城里面众志成城的决心并不能阻止得了城外攻城掠地的热情。拓跋毅出现在陵阳城外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他手下的人骂城的话语越来越难听,戈特军攻城的劲头越来越猛。

木桩撞不开城门,就搭云梯爬城。云梯搭不上城头,就齐放羽箭射杀守城士兵。戈特人自幼习武,军中多得是膂力惊人的神箭手,几十斤的重弓拉开,“嘭”得一声弦响,羽箭破空而出,站在城头上的守城士兵应声而倒。不几天工夫,陵阳城脚下就陈尸堆积,哭声遍野。

气煞了宇文轩一张俊脸。

气愤之余,宇文元帅他老人家大笔一挥,写了一张招贤纳能榜贴在城门口,言明陵阳城内无论何人,只要有办法能破了戈特军的万箭齐发之法,要官给官,要钱给钱。日月可鉴,绝不食言。

榜是贴出去了,可惜迟迟没有人去揭。

宇文轩便更加的气了。

宇文轩心情不好,易玲珑的日子就跟着不好过。端茶倒水,铺床叠被之时都得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引得宇文轩妖性大发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在长期的与妖共舞斗智斗勇的斗争岁月中,我们聪明可爱的易玲珑已经总结出了一整套应付宇文轩各种突发qing绪的方案办法,所以才能够活蹦乱跳地在宇文轩身边待到了今天还完好无损。正便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了。

依着经验看来,今天的宇文轩心情很不好,十分不好,非常不好。这样坏脾气的宇文轩她是第一次见到。对比起来,从前她把宇文轩的脸气成的各种颜色,猪肝色也好,铜绿色也好,墨黑色也好,都不如今天宇文轩的脸色可怕。那一张小脸上,写的满满的都是“别惹我”,“惹我者死”的字眼。

唔,安全第一,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易玲珑铺好了床,蹑手蹑脚地往门外退。现在军队驻扎在陵阳城内,有房有舍住宿条件好了,她身为元帅的贴身随从也分到了一个小小的单间,就在宇文轩房间的隔壁,终于不用再跟妖孽轩夜夜同顶而眠了。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谁知还没等易玲珑全身而退,宇文轩已经开口叫住了她:“先别急着走。说说,可有什么好法子能叫戈特国的弓箭手射不了箭?”

这是典型的病急乱投医症状。

易玲珑退到一半的脚收了回来,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回答道:“我觉得吧,这弓箭手射箭,凭得就是个眼神好。只要他眼神不好使了,那箭自然就射不了了。”大实话呀,没听说过瞎子能百步穿杨的。

宇文轩右眉斜挑,问道:“能有什么办法叫他眼神不好?”

这是典型的死马当作活马医症状。

易玲珑胆子大了一点,开始引经据典:“一般说来,要让一个正常人的视力在短时间内迅速下降,可以有以下几个方法。第一,想办法对他眼部造成重伤把他眼睛弄瞎。不过这个方法好像不能应用于整个戈特大军。第二个方法,把他撂到雪地里让他患上雪盲症。不过看现在这天气,要天降大雪似乎是不可能的。不要紧,还有第三个方法,让他直视太阳光。俗话说,阳光刺眼,一定可行的。”看吧,这就是处处留心皆学问的实例,不要太崇拜哦。

宇文轩双眉齐挑,紧跟着问道:“怎样才能让戈特军的弓箭手直视太阳光呢?”

这是典型的盲目迷信症状。

易玲珑此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在世诸葛亮重生刘伯温,对她自己的那个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个劲在想:把妖孽轩都困扰了这么久的问题居然被我三言两语给破解了,天哪,我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小下巴一扬,一脸的不屑:“笨死了!你小时候没玩过用镜子反射太阳光晃人眼睛的游戏么?”

宇文轩喜极而跃,一把抱住易玲珑,不由分说对着那张洋洋得意的小脸蛋“吧唧”就是一口:“好珑儿,你怎么变得聪明起来了?”

这是典型的歪打正着症状。

亲完之后才发现怀里的人儿一脸的恐慌,正在瑟瑟发抖,宇文轩不由奇道:“珑儿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害怕?”

只听易玲珑抽了抽鼻子,万分哀怨道:“常听人家说,太聪明的人活得都不长久,因为脑子用的太费了。呜呜呜,妈妈呀,您老人家没事干嘛把我生得这么聪明呢~~~呜呜呜,这可叫我怎么活下去呀~~~呜呜呜,天妒英才呀~~~”

宇文轩默默叹了口气,百般怜爱地摸了摸易玲珑的脑袋,柔声安慰道:“放心吧珑儿,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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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完毕~~~收拾细软回房睡觉

那个,打个小小的预防针,我要准备开虐了,虐的是谁,猜^^

四十六、吐啊吐啊就习惯了

当天晚上,陵阳城内挨家挨户征收铜镜。

趁着夜色朦胧,数百面铜镜被高高悬挂于陵阳城西面城墙之上,镜子侧旁延伸出几条细一点的绳子用以控制反射方向。布置妥当以后,将十匹灰布遮盖在镜子上面以防敌军提前发现。

第二天刚一得到敌军攻城的消息,宇文轩就兴致勃勃地拉了易玲珑上城墙,要亲眼见证这新措施的妙用。

拓跋毅照旧是一身穿金戴银花团锦簇的行头,骑着高头大马,昂首挺xiōng立在上书了斗大个“程”字的帅旗之下,手抬起,冲着陵阳城颇有气势地挥了一挥,倾刻就有无数士兵带着云梯,抬着木桩粗声呐喊着从他身后的阵营中冲了出来,气势汹汹地向陵阳城门而来。

然而熙泽大军里虽然没有像戈特军中膂力过人的大力士,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擅长射箭的神箭手。倘若是像拓跋毅那样置身于射程之外的戈特阵营中,熙泽的弓箭手自然是拿他没有办法。但是一旦敢越过雷池半步,百步穿杨的绝技便不再是空口说说那么简单了。

刹那间弓弦声乱响,投石器齐发。城下箭如雨下,乱石横飞。被万箭穿心,生石砸烂的尸体在城墙下堆积,渐渐越积越高,血流成河,染红了城前的空地。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就是这样的血腥和残忍。在生与死之间做着单选题,就连恐惧都会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

拓跋毅眉头皱紧,原地勒了勒马缰,刚牙咬碎,冲左右道:“给我放箭!”

汹涌而出的步兵停下退后,身负箭囊的弓箭手迈步阵前。

易玲珑只往城墙下望了一眼,立刻便捂着嘴巴干呕了起来,呕得双脚都发了软站不稳了还是想吐。

见她这般难受的模样,宇文轩暗自懊悔自己硬将她拽了上来,本来以为这两军交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在军中厮混了这么久,早该习惯这样血花四溅的战争场面了,哪知道还是见一次吐一次,吐一次他心疼一次。

宇文轩清了清嗓子,准备趁时候对易玲珑表现一下他的温柔体贴,对其他人表演一下他关怀下属:“龙毅哪,你……”

廖成风突然凑过来,禀道:“主子,拓跋毅要放箭了。”

“要放箭了?”宇文轩立刻撇下易玲珑,探身朝城下望了望,嘴角边闪过一丝残忍的笑容,头也不回冲廖成风吩咐道:“撤布!把投石器给我加大射程!”

戈特军的弓箭手刚刚拉满了弓,削得锋利的羽箭还没来得及射出,眼前顿时金光四射,刺眼的光线眩得眼花。心中一乱,手上劲松,原本瞄准好的箭头便四下里横飞起来。还有些被太阳光耀了眼睛的战马,长嘶一声惊了起来,在戈特军中横冲四撞,任谁也拦不住。

同时,熙泽军改良后加大了射程的投石器,把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石块投得跟下石雨一样,纷纷掷向了戈特军中。士兵们只顾着抱头四窜躲避石雨和惊马了,哪里还顾得上保持什么军容什么阵形?转眼之间,马鸣声,呼痛声,哭爹喊妈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戈特军乱得好似一锅熬得稀烂的粥。

“好!”宇文轩拊掌大喜道,“好个措手不及!打得好!给我多投石块,越多越好,我要叫拓跋毅也尝尝溃败的滋味!好珑儿,亏得你献的好计。快过来看戈特军的败况。”

可怜的易玲珑哪里还顾得上去凑那热闹。她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城墙,已经吐得昏天暗地两眼发黑了。她疑心,再这么干呕下去,秽物吐不出来,倒会把心肝肺都给吐出来了。

疲惫地正不知天南地北今夕何夕之时,面前递过来一杯温茶,一个温暖的声音柔声道:“还好么?我叫人取了热茶过来,先喝一口压一压吧。待会儿让曹军医看一看。”

易玲珑抬头,见是萧逸之,正弯着腰,一双星目一瞬不瞬望着她,里面满满都是担忧。

糟糕,这么尴尬的时刻都被萧将军看了去了。易玲珑脸上飞红,忙接过萧逸之递过来的茶水,咕咚咕咚两口灌下。

用袖子擦擦嘴角,装作不在意道:“没关系。一开始不太习惯,后来就这么吐啊吐啊就吐习惯了。”

萧逸之眼中忧虑不减,劝道:“城墙上凶险,你一个女……就不要老到这里来了。总这么吐啊吐的也不是个事,身体要吃亏的。”

易玲珑听了只笑不答,心想大哥哪,我也不想来啊,可是你那杀千刀的奸夫妖孽轩非拽着我来,我不来不行哪。要不你看你找个适当的时候跟他吹吹枕头风,让他放我一马?不过看最近他跟那个姓廖的打得热火,恐怕一时半会儿的你也说不上话。

想起这几天里宇文轩和廖成风的那个黏糊劲,动不动就秉烛夜谈同屋而眠,易玲珑不觉一阵心烦。廖成风的呼噜声比萧逸之的还大,就算她睡在隔壁照样被吵得一夜睡不好觉,无事可做之余,她又多了一项听壁角的兴趣,可惜廖成风的壁角不如他的呼噜那么清晰响亮,唏唏嗦嗦总是听不真切,叫她恨得牙痒痒。

灌下一口水,易玲珑强压下涌上心头的一股怒气。

萧逸之见她不知什么原因忽而一脸的愤恨,倒是比着刚才憔悴得模样有生气多了,不由溢出一丝轻笑。取了手帕递过去,本来是想叫易玲珑擦擦嘴角的水渍。手伸到了脸前,却改变了主意。手帕在空中划过一道小小的弧度,轻轻捂到了易玲珑的嘴边:“瞧你,喝完水也不知道擦擦。”

这暧mei的一幕正巧被兴致勃勃扭头叫易玲珑过去看“铜镜大破神箭阵”的宇文轩看到,登时僵在了原地,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丝毫不觉宇文轩投过来的能把人凌迟了的眼刀,被幸福冲昏了头的易玲珑傻呵呵地站在那里任萧逸之替她擦嘴巴,嘴角咧得要多大有多大,心里那些叫做幸福的小泡泡又咕嘟咕嘟冒了起来。掏出贴身收藏着的蓝色手帕,羞答答说道:“上次你送我的手帕,我一向收的很好。

温柔,体贴,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竟被她给遇上了,居然还对她青睐有加。易玲珑觉得她快被那些小泡泡撑得飞起来了。

宇文轩先是大惊,大惊过后大怒,yīn沉着脸就要迈步过来。

忽觉得身后风声不对,同时听到廖成风大呼一声:“主子,当心!”

宇文轩忙下意识地向旁边一闪。

一支百羽黑漆箭贴着他的衣服险险飞过,直向不远处的易玲珑背心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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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牙齿忽然肿了,肿得我半张脸跟馒头似的又圆又亮

医生给开了5天的点滴,不打点滴的时候就窝在床上养病。

趁着稍微好点了不怕死地爬上来更新。

各位,要是接下来的几天我还是没能更新,那我一定还在病的半死不活中

四十七、嫉恨之花开得很绚丽

只见那支箭擦过宇文轩,朝着正站在原地傻笑的易玲珑背心而去。

几乎是本能的,宇文轩伸手想要抓住那支箭。可惜,终是晚了一步。

仿佛被定了格。

他伸出去的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箭羽柔软轻盈的触感。

这一刹那,宇文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骇人的利箭朝着那个令他气过恼过怒过恨过也快乐过,此时却只把深到无以复加的绝望留阿给他的女人而去。

这一刹那,宇文轩不知道自己是该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残酷的一幕,还是该睁大眼睛牢牢记住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眼,从未有过的无措。

面对着易玲珑的萧逸之也看到了这支箭。

要出口提醒已然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萧逸之伸臂,揽人,转身,移步,臂上血花飞溅,将这要命的一箭替易玲珑生生受了。

不去管胳臂上鲜血四溢,萧逸之只低头去问易玲珑:“要不要紧?有没有事?”

此时的易玲珑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头枕在萧逸之宽厚的xiōng膛上,耳听着他xiōng腔中有力的心跳,心里面鲜花开了一朵又一朵,一个劲地问自己:“太快了吧?这进度也太快了吧?这儿还有这么多人呢,萧将军还真是热情澎湃呢。”

听到问话,心想我能有什么事呢?茫然地抬头,茫然地回答:“没有。我很好。”

目光看到萧逸之肩上插着的羽箭和染红了整条胳膊的血,这才明白是真的出了事,又是惊恐又是担忧,急道:“你受伤了!你受伤了!要不要紧?快来人哪,萧将军受伤了!”

萧逸之这才放了易玲珑出怀。手按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嘴唇因为失血而发白,却依然笑得暖若春风:“不要紧,我没事,没伤着要害。打仗么,谁都可能受伤的,不算什么大事。”

恰好此时曹军医赶到。自有亲兵搀扶了萧逸之过去包扎。易玲珑放心不下,也跟着过去细瞧。

宇文轩矗立在原处一动不动,看一眼萧逸之,又看一眼易玲珑,再看一眼萧逸之。眼珠子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宇文轩猛地转身,从一旁守城的士兵手中抢过弓箭。瞄准城下正一手握弓一手从箭囊中取箭的拓跋毅,弓弦拉成满月,利箭去似流星,嗖地一声正中拓跋毅盔上红缨。

“擒贼先擒王,这一招自是不错。不过,拓跋毅,你敢这样做,就要敢承担这样做的后果。”放下手中的弓箭,宇文轩的话从牙缝了吐出来。

宇文轩的这一箭威慑力量极大,戈特大军知道今天要是再僵持下去己方必然损失更大,连忙后队改前队急急忙忙撤退而去。

陵阳城城墙上到处都是欢呼雀跃声,响彻天际:“好!元帅好箭法!戈特军被吓得夹着尾巴逃走了!哈哈哈哈!”

宇文轩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他平静的外表下是暴雨来临前的飓风。眼角余光扫到易玲珑,见她一双眼睛只顾盯着萧逸之,身边发生的一切根本察觉不到,眼底的惊涛骇浪势头便越发的猛烈了。

“吧嗒”一声,百十斤的硬弓被宇文轩单手折断。

廖成风惶恐地望了眼宇文轩,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宇文轩却已经改变了表情。眯起的桃花眼掠过一闪即逝的残忍,勾起的唇角溢出森森的寒意,口中吩咐道:“成风,吩咐下去。即刻启程,赶晚饭前务必要全军撤离出陵阳城。”

下午时分,拓跋毅派出的探子回报说,白天时候拓跋毅殿下射出去的那一箭正中敌军某高级将领要害。虽然不知该将领是生是死,但据探子亲眼所见,早些日子时常在熙泽军元帅大帐附近看到的那名白净小生,此时端着汤药不断进出该将领的房间。

天朦胧黑时,探子又来报说,熙泽大军尽数撤出陵阳城。又说远远望见撤退的熙泽大军中依稀有素缟之色,并且可以听见有隐隐的失声痛哭之声。

拓跋毅大悦,一跃而起,冲左右喜道:“这必是我那一箭射中了熙泽军主帅要害,此时伤重无治而亡。熙泽军中无帅,军心大乱,士无斗志,只好仓促间班师回朝。这正是我军乘胜追击一举踏平熙泽的大好时机!天助我也,哈哈,天助我也!咱们围着个陵阳城攻了这么多天,折损了那么多人马,今晚终于可以在陵阳城里大摆庆功宴了!哈哈哈哈。快,传令下去,全军立刻整装出发,进驻陵阳城。”

陵阳城此时已经成了一座空城。随着守城的熙泽军的撤出,陵阳城的老百姓们也跟着逃得无影无踪。戈特军进城以后,只见偌大一座城,人无影,鬼无声,鸡不鸣,狗不叫,到处一片死寂。

戈特军在搜刮了城中百姓们来不及带走的家什物件之后,当晚便在拓跋毅的提议下,在城中心的空地上煮肉开酒,又唱又跳,直闹到了月上中天才安静下来。

黎明时分,正沉浸在酣眠之中的戈特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喧闹声吵醒。睡眼惺忪的戈特兵还来不及穿盔带甲拿上兵刃,就被如同天降的熙泽兵送去见了阎王。

正是应了宇文轩先前说过的话,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陵阳城南面临山,北面傍水,东西城门皆被堵死,自入其瓮的戈特军无路可逃,被宇文轩步下的这招回马枪杀得鬼哭狼嚎屁滚尿流。

骨堆如山,血流成河。

至天亮时,号称三十三万之众的戈特大军死伤得只剩下了十万人,足足二十三万人葬身于陵阳这座位居边塞的城池之中。据后来传说,由于此一战中死掉的人实在太多了,没有那么大的空地埋尸体,不得不下令将所有的死尸集中在一起焚烧。那把焚尸的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还没有熄灭。焚尸的土地被大火烧出来的人油浸透,直到五十年后还会渗出油质来。陵阳城内,房屋、砖墙、街道上留下的殷红血渍,直到二十年后仍然依稀可见。

当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侥幸活下来的士兵尽数弃械投降。宇文轩传令,缴了降兵的武器好生对待,等战事一完,将他们尽数放归回国,绝不为难。

纷乱起时,拓跋毅已经知道自己一时急功好胜,中了宇文轩的计了。然而回天无力,悔之晚矣。在亲兵和大将军程启的护卫下,杀出一条血路的拓跋毅趁乱逃出了陵阳城。

看着身边只剩三百余骑随行,人困马乏,衣甲尽湿,狼狈不堪。一应军器旗幡皆尽丢于陵阳城内,拓跋毅心灰意冷,只想尽快逃离了这危难之地。

不料一行人马刚走了不过三十里路,两边擂鼓震响,火光冲天而起,惊得拓跋毅几乎坠马。斜刺里窜出一彪人马挡在路前,为首那人右臂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勒马持枪立于“萧”字大旗下,脸上挂的笑容如同初升的太阳一般温暖:“拓跋殿下,程将军,萧某奉元帅之命,与此处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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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床上躺了一天,背床板背得我腰疼。抽空上来更新,忍不住赞叹一句,十三的坑品真是好~~~

大家知道什么叫做馒头脸么?就是脸肿得跟嘴里含了块大馒头似的,也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每次照镜子,看到镜子里那张极度不对称的脸,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明“的象形字:右边那一半,是因为牙肿得嘴都张不开而三天都吃不了饭而消瘦的“月“脸,左边那一半,是肿得油光发亮而且还有继续发扬光大迹象的“日“脸,真是形象啊~~~

最后再唠叨两句:

战争好难写好难写。我是写战争的超级大废柴。

罗贯中爷爷,您太厉害了,我对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崇拜的五体投地ing~~~

好了,拓跋毅射了萧逸之一支箭,萧逸之伤了宇文轩一次心,宇文轩端了拓跋毅一回锅。一主二配,这回是全杠上了。既有文斗又有武斗,圆满了。

所以说红颜祸水啊祸水~~~我也想做祸水啊想做祸水,可惜没那命啊没那命~~~

四十八、闭门羹与逻辑混乱

眼前是一条分了四个方向的路,正前方一条,通向宇文轩的书房,左手边一条,通向萧逸之的病房,右手边一条,通向拓跋毅的牢房。

易玲珑站在十字路口,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一边迈步。

俗话说,如果不知道做何选择,那就干脆听天由命吧。于是,听天由命的易玲珑捡了根细细的树枝,合在手里默默祷祝完毕,往路口上方一扔,再低头去看那树枝的指向。

只见树枝明明白白指向了右边。

“右边么?可是现在还不到去给那个叫什么毅的臭屁王子送牢饭的时间呢。”易玲珑摸着下巴自言自语,“我看,还是再来一次吧。”

于是捡起树枝,再默祷,再扔,再看。

这次树枝分分明明指向了左边。

“左边吗?可是这个时候,萧将军应该刚刚喝过药正在休息,打扰他不太好吧。”易玲珑唑着牙花踌躇道,“要不,再来一次?”

第三次,树枝清清楚楚指向后边。

“叫我回去?”易玲珑顿时不高兴了,“我辛辛苦苦跑了几十米的路过来,都快要被累死了,老天爷你现在才叫我回去?你这是在玩我呢吧!”

(老天爷:几十米的路就能被累死,你还真是出息大了。)

“算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易玲珑很是大度地对树枝说道,“有本事你就给我竖在地上不倒!”

再落地时,树枝的一头插在地上,原地滴溜溜乱转,就是迟迟不肯倒下。

易玲珑登时勃然大怒,凌空飞起一脚踹到不安分地树枝上:“做人,啊不对,做树枝要厚道!”

厚道的树枝抵抗不了外来的压力,终于顺从地倒下了,有叶子的一端正巧指向中间那条路。

“哎,对了,这才乖嘛。”易玲珑满意地看了树枝一眼,说道。言毕一脚踩在躺倒的树枝上头,脚尖有意无意地碾碾,另一只脚紧跟上,扬长而去。

剩下一支断作三节的树枝凄凉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一阵风吹过,依稀有哀伤的悲鸣。树枝:“我招谁惹谁了……”

宇文轩书房门口,不可一世的易玲珑被比她还趾高气扬的廖成风挡了下来:“殿下有令,不经过通传,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个任何人,自然是包括她易玲珑的,然而却不包括面前这个脸比马长的廖成风!易玲珑暗暗咬了咬牙,强压下心头的怒气,陪笑道:“那就请廖将军帮忙通传一声。”

“稍等。”廖成风转身推门进房禀告。

易玲珑深出两口气吐出xiōng中浑浊。本来是属于她的一份特权,该死的廖成风一回来就生生抢了过去。看来,她跟妖孽轩再好的姐妹们儿关系也比上廖成风在他面前的回眸一笑。重色轻友的家伙!

廖成风出来,冲易玲珑道:“殿下正在休息,你若有事跟我说一声就行了。若是没事,就先回吧。”胳膊一拦就下了逐客令,语气更是公事公办的正经,压根没有跟易玲珑曾经同屋侍帅的情谊。

易玲珑只好怏怏地转身。真是奇怪,从前也不见宇文轩白天有那么多觉要睡,时时刻刻都是一幅生龙活虎的模样,怎么这几天来见他,他却总是在睡觉呢?

联想到守在门口的廖成风,易玲珑忽然脸上一红,若有所悟:廖将军啊,虽说你跟小轩轩好些日子没能守在一起,可是好歹你也该体谅点小轩轩,夜里头运动量别那么大么,很伤身体的。唉,年轻人哪,就是易冲动,易把持不住,这样不好,很不好。

在宇文轩那里吃了闭门羹的易玲珑又一次来到了十字路口,这次却没有再抛树枝听天由命,而是直接了当向左边那条路走去了。

敲门进去,恰好曹军医刚给萧将军换了药又包好了伤口,见她进门,高深莫测的一笑,便收拾了药箱起身告辞。临出门时,用特意压低了的,又正好能被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听见的声音对易玲珑说:“老夫走了。再留在这儿就有人嫌老夫碍事了。这人老了,眼力可不能老。易姑娘,你说是不是呀?你可得照顾好将军呦。”

易玲珑的一张脸顿时就红得跟熟透了的大虾似的。眉眼里,嘴角旁,却满都是幸福甜蜜的笑意。

当日那一幕,城墙上立着的人都瞧了个一清二楚,萧逸之将军在众目睽睽之下奋不顾身舍身相救龙毅公子,这该是基于怎样的深情怎样的重意,才能在一瞬间做出反应的大无畏的举动啊!而龙毅公子在察觉到萧将军肩上受伤时突然发出的那一声尖利的女声,则将这其中所包含着的,大家伙还不知道的一切隐情统统变作了明情。

当真是,郎有情,妾有意!

当时在场的人无不颔首赞许这段爱情佳话。

很快,更是有人传出,说这易玲珑原本就是萧老太爷还在世时便订下的,与萧将军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此次更是因为放心不下萧将军,女扮男装混入军营在元帅身边做个贴身小厮,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方便照顾萧将军,只是为了要避嫌不惹人闲话才伴在了元帅身边。没看见自打龙毅公子出现以后,萧将军去元帅的营帐比从前更勤了么?那就是元帅为了成全他两人的幽会,特意安排的借口搭的桥!

据说听到这段话的人没有不点头称是,拍着大腿恍然大悟道:“对!对!正是这样!”。

于是不到半天时间,全陵阳,无论官兵还是百姓,全都知道了萧逸之和易玲珑乃是一对情深意重的贤伉俪,而大元帅宇文轩则是在夹在他们中间成人好事的天字第一号大善人。

众人对宇文轩的敬重又多了十二分。

对于这样的流言蜚语,易玲珑自然不会去做出解释。她觉得,反正她就是喜欢萧将军没错,干嘛还要跳出去澄清呢?说不定就因为大家都这样传说,萧将军会多看她两眼,对她印象更深刻一些呢。岂不是应该感谢造谣的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萧逸之也没有跳出来澄清?以他平日里在大家心中的威信,只要他开口说“事情其实不是这样的”,大家应该都会相信的吧?

“难道他喜欢我?”易玲珑曾经偷偷这样想过,不过马上又敲着脑袋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像萧逸之这样丰神俊朗又英明神武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而且他不是还被妖孽轩那个祸给硬生生掰弯了么?就算内心深处还幸存着一丁点对女人的妄想,是个双性恋,那也应该喜欢那种风姿卓越的倾城佳丽,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棵嫩白菜呢?

这做人哪,不怕大脑缺弦,不怕反应迟钝,就怕没有自知之明。易玲珑觉得,她既不是大脑缺弦,也不是反应迟钝,当然更有自知之明了。真是难能的可贵啊可贵。

所以,综上所述,萧将军舍身救她跟不去辟谣的行为,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萧将军是个心地善良待人热情的大好人!

易玲珑深深吸一口气,觉得这萧将军简直太神圣太完美了,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她不去喜欢他还能喜欢谁呢?

(宇文轩:你不是都说萧逸之不会喜欢你的么?你干嘛还去喜欢他?

易玲珑:他喜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我喜不喜欢他是我的事。他不喜欢我太正常了,我要是不喜欢他就太不正常了。

宇文轩:什么逻辑……果然不是正常人的思维。)

四十九、易玲珑送给萧逸之的定情信物

被曹军医这么一说,萧逸之的脸上也有些不太自然。因为还在病中,略显发白的脸上倒是没有泛出红来。

温和地笑笑,萧逸之开口道:“玲珑姑娘,有事么?”

“我……没,没事。”曹军医出去的时候十分“好心”的顺手关上了门,转眼这间屋子里便只剩下萧逸之和她两个,正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易玲珑顿时心慌意乱起来,说话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就是来看看,看看你怎么样了。啊,也有件事要跟你说。”

“噢?什么事?”萧逸之抬眼,接口问道,失血憔悴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愉悦。

“那天你奋不顾身救了我。说起来,好像我还没有正式向你道过谢。”易玲珑望着萧逸之,真诚地说道。

“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那我现在便当你是谢过了。”萧逸之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何必耿耿于怀呢?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易玲珑却不赞同,凑到萧逸之面前,两眼直直望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道:“也许对你而言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就可以把它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要是当时没有你替我挡那一箭,现在的我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我的这条命是你救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件事对我太重要了,我绝对绝对不会把它忘掉的,绝对的绝对!”第一次见到易玲珑露出这样认真又倔强的表情,而不是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萧逸之一时有些怔愣回不过神。

眼前的人就这样直勾勾地和他对视着,坚定认真的眼神似乎是要看进他内心深处似的执着。这样直接坦率的眼神,记忆里,似乎自从他披上这身铠甲以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平日里与人相对时,不是他仰起脖子看别人,就是别人仰起脖子看他,又有什么谁会像眼前这个人这样不知回避地和他平视呢?

萧逸之感到从他内心深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涌出了一股暖流,速度极快,来势极汹,瞬间就流遍了他的四肢百骸,叫他手脚有些发软使不出力气,却又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温和的笑意里融合了更多的内容,萧逸之探手抚上易玲珑耳边的发,轻轻说道:“你说错了。对我而言,这并不是件可以转身忘得一干二净的事情,相反,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忘记它的。”

易玲珑却并没有将萧逸之的话听得太明白。早在萧逸之的手擦过她耳边的时候,她那只敏感的小耳朵就噌地一下红了个通透,而且那红色就像流行病毒似的,顺着耳根迅速传遍了她露在外面的肌肤,整个人就像只熟透了番茄,红得鲜艳,红得璀璨,红得浑身针扎似的不自在。

受红色病菌的影响,虽然眼睛里看到萧逸之嘴巴一张一合在很温柔地跟她说着话,易玲珑的听力却也跟着出现了盲听的并发症,明明心里呼唤着“听清楚啊”,“这话很重要啊”,无奈耳边一片嗡嗡作响,死活就是听不清萧逸之在说些什么,只会下意识地陪着傻笑。

傻笑过后,易玲珑顶着一张番茄脸,揪着衣角扭捏道:“不知道萧将军还记不记得曾经送过我一方手帕?”说完,不等萧逸之回答,又接着说道:“常言道,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我也一直想着该送个什么东西给萧将军才好呢。正好昨天在街上,我看到一件东西很漂亮,我很喜欢,就把它买下来,打算送给萧将军。不知道,不知道萧将军愿不愿意要。”

“你都说这东西很漂亮很喜欢了,我怎么会不愿意?我相信你的眼光。”萧逸之嘴角噙着笑,“是件什么样的东西?”

易玲珑这才松了口气,忙伸手探怀,取了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淡紫色纸包出来。双手递上,口中羞涩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我在街边的摊子上看中的一方绣工很好,花样很漂亮的手帕。我想,你的手帕给了我,自己就没得用了。所以,所以就买下来送给你。”

萧将军啊,千万千万不要嫌弃她没有创意啊。这陵阳城地远城偏,又刚刚经历了战乱,要想在城里淘着件好东西,简直比登天还难。她一连逛了好几天,才火眼金睛地发现了这么一块十分漂亮的手帕子,淡蓝色的丝质面料上,栩栩如生绣着一株迎风而立的深谷幽兰,活灵活现地仿佛都可以闻到淡淡的兰草香气似的,真是既高贵又典雅还大方。当时一看见这块手帕,她脑子里就在想:这么漂亮的一块手帕,要是拿在宇文轩手里一定很好看。紧接着又想: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萧将军跟在宇文轩身边这么久了,审美观一定很受他的影响,所以,也一定会很喜欢这块手帕的。

于是便当机立断,想都不想就叫摊主给她打包好了,生怕过了这个村就再遇不到这个店。

今天就来到萧将军面前献宝,既算是感谢他救命之恩的一点小小谢礼,更算是,嘻嘻,更算是她送给萧将军的定情信物。

嘿嘿,这么一个一箭双雕的绝妙点子都被她给想到了,她果然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霹雳无敌第一冰雪聪明的清纯美少女啊。易玲珑的脑中剧场中,一个一脸狡诈的小易玲珑正蹲在舞台正中央捂着嘴巴偷笑。

果然,萧逸之不疑有它,从容接过了递来的定情信物,轻声道了声“多谢了”,在易玲珑的协助下,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撕开了外面的纸包。

当真是好绣工,好图样,好材质,好眼光!

只是……

萧逸之探出两根修长的指头,挑起定情信物抖了抖。

一方淡蓝色丝帕,上绣迎风幽兰一株,另外,丝帕凹下去的一角处伸出两根带子,对立的两个角处各伸出两根带子。却并不像是手帕,手帕的样式没有这么复杂。看这样式,倒好像是……

……女人专用的肚兜。

明明包进去的时候是一方很高贵很典雅很大方的手帕,怎么打开的时候却变成肚兜了?

被这乾坤大挪移似的戏法惊得风中凌乱的易玲珑百思不得其解。

难怪了,难怪让店主小哥打包的时候,她问店主小哥他有没有用过类似系列的,触感怎么样?柔不柔顺?舒不舒服?店主小哥那怪异的火辣的眼神哪,差点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话说,一件穿在衣服里面谁也看不见的肚兜,干什么非要在上面绣个兰草装高贵装典雅装大方,这不是诱骗顾客上当受骗么?应该去消费者协会投诉他!

真是令人无比的哀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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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研室的这个破网络啊~~~真想去把服务器给砸了!!!

给大家推荐一下墨明棋妙团队的中国风曲,大爱啊~~~

尤其是那首《倾尽天下》,配上网友做的耽美视频,真是粉有感觉啊~~~

五十、宇文轩被气得脸都绿了

经历过短暂的石化状态,萧逸之率先恢复了过来。

他不在意地冲一脸尴尬的易玲珑笑笑,从容不迫地将肚兜重新叠成方方正正的样子,又将它小心仔细地收好,淡然道:“谢谢。果然很漂亮。我很喜欢。”

他说他……很喜欢!

正在四处找缝钻的易玲珑听到这句“很喜欢”,被无情的事实打击蔫了的身子一振,变得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小小的脑袋周围咕嘟咕嘟冒出了一大堆标志着“喜欢”“很喜欢”“我很喜欢”等字眼的彩色肥皂泡泡,载着她越升越高,越生越高……忽然间所有的泡泡一起爆裂,爆出一朵朵五颜六色的鲜花,铺成一篇花的海洋。而她,就在这半空中的,花的海洋中,自由无阻地畅游。

实在是太惬意太幸福了!简直幸福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

所以易玲珑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望着萧逸之的嘴巴,眼巴巴地问道:“萧将军,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萧逸之笑着重复道,“这手帕的颜色很淡雅,花样很漂亮,样子,样子很别致。我很喜欢。我收下了了,谢谢你。”

样子很别致?他很喜欢?谢谢她?易玲珑被感动地快要把持不住哭了。她觉得她真的太应该找个机会好好拜拜佛祖,谢谢他老人家大发慈悲,赐了萧逸之这么一个相貌堂堂又善解人意的超完美男人到她跟前,实在是三生有幸,五百年难修到的缘分哪。

那边萧逸之还在说着话:“玲珑姑娘,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刚才你说,那天在城墙上,我替你挡了一箭,对我而言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其实不是这样的。其实我……我……其实我想说,那一箭,若是那一箭当时射向的是其他别的人,我可能就,就不会有那样的勇气去替他挡箭。只因为是你,我才会连想也来不及想就挡了过去。”

“也就是说……”易玲珑强按着咚咚直撞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感觉着她就要窒息了,心脏像是要把xiōng腔撞破似的跳得她难受。

“也就是说……”萧逸之忽然探身上前,凝望着易玲珑的双眼,神色很是认真,“玲珑姑娘,我对你……”

话刚说到要紧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沙哑的嗓音,低沉的语调,一迭大声唤道:“易玲珑,你在里面么?殿下吩咐你去给拓跋王子送饭的时候到了,赶紧过去吧。要是耽误了殿下交待的事,你可清楚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正是廖成风本尊在发话,口气严厉,不容抗拒。

廖成风整天板着张脸不苟言笑,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带着天生的威严,叫人不由得联想到庙里头的金刚天王。此时他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进来,更是显得有些发闷,话里头似乎还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悦和引人不发的怒气。

吓得易玲珑心也不跳了气也不喘了,赶紧伸直了脖子冲门外答应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去。”喊完又冲着萧逸之点头哈腰赔不是道:“萧将军,真是不好意思。那啥,我先走了,改天再过来跟你聊天。记得一定要等我哦。”

萧逸之并不计较,点头笑着叮嘱她道:“好,我等你。路上小心,仔细脚下别摔倒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正当易玲珑跟萧逸之在房间里情意绵绵你侬我侬之时,相隔不远的另一个房间里,满身寒气的宇文轩正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听汲风报告易玲珑的去向动静。

“离开这里以后,她立即就过去找萧逸之了?”他整个人都隐在光线之外,更看不出脸上表情如何。语气,也是很淡很淡的。却让生性冷漠,从来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汲风平白无故打了个冷战。

汲风答了声“是”,垂首继续说下去。

他每说一句,笼在宇文轩周围的yīn影就浓重一份,房子里的光线就退后一步。说着说着,连汲风也隐隐觉察到了主子的不对劲,停口不敢再说了。

“她说她绝对绝对不会忘了萧逸之救了她一命?”吐出来每一个字,都好像是在嘴里咀嚼了无数次,嚼烂了才用舌头强顶着从牙缝里顶出来。

“是这样说的。”汲风答道。

“她说萧逸之曾经送过她一方手帕?就是那方淡蓝色的?”“萧逸之”三个字说的很是艰难。

“是的,什么颜色的却没听见她说。”汲风答道。

“她买了一件,一件肚兜送给萧逸之?”哪里响起的霍霍磨牙声?房间里的温度怎么降得这么低?还没过夏天,就已经进入到冬天了么“

汲风终于有些慌乱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才能保证平安无事。

忠心耿耿,唯主子命是从的暗卫汲风,第一次对自己这种不加条件的忠诚,产生了更深一层的思索: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汲风,回答我的话。”那磨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听起来有些空洞洞的,就像是透过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幻听似的。那幻听冷冷问道:“她真的买了一件,淡蓝色的,上面绣了一株迎风兰草的肚兜,送给了萧逸之!”

汲风面色发白,眉头皱起,双手握拳,像是正在经历着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对主子趋于无穷大的忠诚度,以压倒性的胜利抵抗住了和平共处思想的猛烈冲击。点点头,坚定无比地回答道:“是。”

“呵,呵呵,呵呵呵。”宇文轩忽然开口笑了,笑得快活无比,笑得酣畅淋漓。

笑得汲风心惊胆战。

很好,姓萧的送她手帕,她送姓萧的肚兜,这信物倒是交换地够快。对了,不能忘了的,姓萧的还送过她一条亵裤,是借了他的名由送的。宇文轩忽然觉得自己很是可笑。这么两个大活人在他鼻子底下做些你来我往蝇营狗苟的勾当,他居然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还一心一意地以为那妮子只会对他一个人示好?

怎么?在为了引诱他什么招数都使上了以后,见还无法得手,于是就打了退堂鼓,转而求其次又贴上萧逸之了么?一条亵裤,一件肚兜,这东西倒送的很有新意哪!呵呵,贴身之物,是怎样一个贴身法呢?他倒很是好奇呢。

不过,易玲珑,既然够胆子来招惹他,就要够胆子来承受下面所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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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玲珑(哭天抢地地):冤枉啊~~~我才没有招惹过你~~~

宇文轩(威严地):我说招惹过就招惹过!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易玲珑(委屈地):呜呜呜,伦家比窦娥还要冤哪~~~

宇文轩(笑意绵绵地):易玲珑~~~

易玲珑(语气坚定地):招惹过招惹过,绝对招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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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网速啊,真是不敢恭维。我看吧,如果下午网络允许的话,2点左右还有一更。

明天回家休息两天养养病,不更了,回来以后继续双更。

争取月底上架,握拳!

五十一、这个鸿门宴吃得惊心动魄

在跟戈特大军的背水一战中取得压倒性胜利过后的第十天,熙泽大军的营地搬出了陵阳城,一路浩浩荡荡地凯旋班师回朝请功了。

在熙泽大军搬出陵阳城的第三天,一支崭新的充满生气的戈特大军犹如从天而降一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并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占领了陵阳郡城,遥遥直追回朝的熙泽大军方向。

同一天,熙泽的军队在班师回朝的路上,迎到了久盼不至的押粮官。

再过了一天,在接到新戈特大军星夜奔驰蓄意雪耻的消息不过一炷香左右功夫之后,从熙泽国都过来,传令“宇文轩即日率军班师回朝接受封赏不得有误”的传令官也赶到了。

用廖成风的话来说,这可真是“倒来得够齐全”。

宇文轩只微微一笑,挥手吩咐底下的人设宴为两位远道而来的朝官接风,转身回了营帐。

傍晚的时候,宇文轩端坐在他的主帅营正中上位,廖成风、萧逸之分左右而坐,下面依次坐着过来陪酒的一干武将和两位满脸笑容,一迭声恭维着“王爷英明”的朝廷命官。

眼风向下扫扫坐了一帐子的官员,宇文轩唇角挑挑,率先端起酒杯干了。

下面的人忙不迭也端起酒杯陪着干了。

宇文轩继续不说话,继续端,继续干。

下面的人见元帅不发话,也就不敢先开口说话,只好跟着端,跟着干。

于是便在一片沉寂中酒过了三巡。

三巡过后,宇文轩终于放下了酒杯,整个人惬意地靠在身后那张又宽又大的椅子背上,歪着头,对两位客人似笑非笑客气道:“军中事忙。本王责任大琐事多,没能及时为二位摆酒接风洗尘,怠慢之处万望海涵,还请恕罪。”

两个绿豆小官哪里担得起目前熙泽国最炙手可热的王爷的歉意,连忙欠身离座,口中连说“不敢不敢。”

宇文轩不接话,手里拿着个玲珑剔透的白玉杯不住地左转右转做经典的把玩动作。待两个绿豆官回到了座位上,方才弯了弯桃花眼,笑得和蔼可亲,道:“行军途中食少物寡,不及京城物产丰富。今天晚上这顿虽说是给二位的接风宴,恐怕还不及二位在京城家中的家常便饭可口。万望海涵,还请恕罪。”

两个绿豆小官一口菜尚来不及入口,又忙着欠身离座,口中说着“哪里哪里,不敢不敢。”

宇文轩又不答话,继续转着手里的白玉杯发呆,等到两颗绿豆回了座位刚拿起筷子,又道:“本王领的这一仗打得很有些日子。为了本王及众兵士,辛苦两位风餐雨宿颠簸一路了。万望海涵,还请恕罪。”

绿豆只好再次放下筷子,欠身离座,迭声告罪。

王爷啊,您就不能把这个“万望海涵,还请恕罪”一次给说完么?开席到现在,除了喝了几杯空腹酒,一口垫底菜都来不及吃,饿得头昏眼花还要不停地起身坐下,累得两双老眼呦,晕啊晕啊,四条老腿呦,抽啊抽啊。

宇文轩依然在滴溜溜地转杯子。转着转着,也不知道把个玲珑剔透的白玉杯想成个什么东西或动物了,脸上怒气闪现,手腕抖地一翻,把个白玉杯拍个粉碎。

下面一众人不知因为何事,见元帅动怒,忙一齐起身离座跪下。当然,包括那俩绿豆。

宇文轩却又阳光灿烂地笑开了:“不敢?田洵,你倒说说,你不敢的是什么?”

那个叫田洵的押粮官听见宇文轩单点他的名,连忙把头磕得跟捣蒜似的,连称“王爷饶命”。

宇文轩笑意更胜,连嗓音里也带了笑,道:“本王问你不敢什么,怎么你不答,反倒先求起饶了?好像本王喜欢滥杀无辜似的。”

田洵冷汗直冒,惧意更甚,直挺挺怵在哪里连磕头也忘了。

“你不说?还是你尚且不知道?那本王说来给你听听,可好?”宇文轩一挑桃花眼,笑得人畜无害,“若是本王记得不错错,本王挂帅离京的日子是正月初五,刚刚过了年还未出十五的日子,而大军开到边境见到戈特**队的日子才不过是正月二十四,全程一共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你押运着大军的粮草,又是哪一天离的京?哪一天交的差?”

说完,不待田洵求饶,又问另一颗绿豆,传令官,道:“李裕齐,你跟本王说说,你是哪一天离的京,哪一天交的差?”

此时绿豆李裕齐已经回过味来,知道这促起的变故跟他没有关系,他不过是不幸跟个倒霉蛋蛋一前一后来了军中。遂在心底偷偷摸了一把老汗,挺身回答道:“回王爷的话,下官乃是三月初三离的京,今天,也就是三月十七交的差。”声音甚是洪亮。

宇文轩点着头道:“哦,那你倒是比本王走得更快一些。”又对田洵道:“这本王就要好奇了,是什么原因使得田侍郎在只有二十天左右的路程上耽搁了近两个月之久,命名是二月初就押着粮草离开了京城,怎么竟跟三月初三才动身的李副尉只早了一天来到?”

脸色陡寒,厉声喝问道:“田洵,你是打算将本王和这二十万的大军活活饿死在战场上么!本王问你,贻误军机之罪,你可担待得起?!”

田洵顿时瘫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辩解道:“王爷明鉴。这押后粮草贻误军机之事,便是给下官一万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去做啊。实在是因为,因为……”

“哦?因为什么呢?”宇文轩又恢复了风轻云淡地脸色,弯下腰身子靠近田洵,一副好奇的神情。

田洵私下里飞快做了一番计较,狠狠心,出口招认道:“是四皇子他吩咐下官……”

“田洵,做了便是做了,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认。事情闹大了再去攀咬别人是没用的。”宇文轩随手拍拍田洵的肩膀,截断了他的话

田洵面如死灰,却依然不死心,拽了宇文轩袖子,道:“王爷,下管说的可都是实情……”

“是么?”宇文轩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弯得几乎看不到眼仁。只见他贴近了田洵,压低了声音,浅笑道,“我问你,单凭你的官阶、背景、势力,便是说出来了,扳得倒四弟他么?还是你打算反戈一击,就此投靠了二哥?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了。”带着戏虐的笑容仿佛是猎人在看垂死的狐狸,宇文轩低声道,“你若不死,我明天开拔征讨戈特军时,要拿什么祭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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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毕,闪人~

五十二、两个首脑级人物的亲切会谈

宇文轩站在辕门外抬头望天,写着斗大“翊”字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正午时分的阳光很是刺眼,眩得他有些眼花。

宇文轩望着太阳眯了眯眼,不自觉地就笑了。

五天以前,他和拓跋毅的秘密谈话又浮现在了脑中。

那一天的晚些时候,心情差到了极点的他独自一个人走进了关押着拓跋毅的,由民房临时改建成的牢房中。

平心而论,身为俘虏的拓跋毅生活待遇还是不差的。熙泽军的士兵三顿饭改作了两顿,拓跋毅依然是一天三顿白花花的大米饭管饱,逢了双日还能享受上有酒有肉的小康生活。住宿的条件就更不错了,本身就是清清白白的民房一间,虽然改了牢房转了黑,床依然是宽的,被褥依然是软的。所以虽然拓跋毅贵为皇子娇生惯养,对他的阶下囚生活也没有过任何抱怨之词。

这样的状况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对于孤身前来的敌军首领宇文轩,拓跋毅十分到位地表现出了身为一个国家重要的首脑人物所应该表现出来的大度和热情。

当时他正滋溜溜饮着一壶小酒,就着刚送过来的油炸花生米嘎嘣地很有滋味。见到宇文轩进门,只略愣了愣,抬手说:“坐。”举起手里的酒杯,道:“桂花酿,来一口?”放下杯子跟着又说:“可惜我这儿只有这一个杯子。”自然地跟这里就是他家,他原本就在这里住了十几二十年似的。

宇文轩就道了谢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就着壶嘴滋溜就是一口。抿完咂巴咂巴嘴,评价道:“味道太淡了,不似陈酿喝着香醇。但在此时也算难得。”

拓跋毅望了他一眼,夺过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说:“嗯,不错,的确难得。这还都要多谢你了。”

宇文轩再没有去拿酒壶,只偏着头看拓跋毅当仁不让地自斟自饮。待他一壶酒下肚,一碟子花生米吃净,酒也足了饭也饱了之时,这才从袖子中取出一把匕首来,黄金打造的刀鞘上镶嵌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宝石,红红绿绿的很显华丽。

宇文轩双手将匕首递过给拓跋毅,口中道:“原物奉还。”

拓跋毅接过匕首,刷地一下抽出刀刃在空气中比划了比划,还刃入鞘:“确实是我不见的那把宝刀。原来是落到了你手里。没想到堂堂熙泽国的翊轩王竟然是个偷人匕首的贼。”

宇文轩不在意地笑笑,接口道,“毅王子说错了。这把匕首,不过是我的随从偶然间在战场上拾了交给我的,怎么能说是偷呢?倒是毅王子你,这么贵重的匕首,又是心爱之物,怎么就能随随便便给别人占了去呢?未免太大意了吧。”

碰巧有那么一件东西很中你的意,而且它只属于你的,你也认为它理所当然应该只属于你。然而却在某一天,有某一个人横空杀了出来要抢那件你中意的东西,而你却迟迟没有察觉。等到有一天你终于察觉了,那人却已经把本来属于你的东西抢到了手。倘若真是这么一个情况,不是自己大意了还能是什么呢?不过,既然那件东西注定只能属于一个人,而你又委实很中意它,虽然被别的人抢走了,只要再抢回来便是了。即使抢不回来了,那也不能眼睁睁叫它落在别人的手里!

宇文轩接着对拓跋毅说:“这把匕首的确是把削铁如泥的宝贝。只可惜……毅王子,自古名剑朴实无华者为多,你却非要给这样宝贝的匕首配上个富丽堂皇的刀鞘,难免就削弱了匕首本身的戾气。在下以为,观兵刃可知将帅,像毅王子这样的性格实在并不适合领兵。”

观兵刃可知将帅。只看拓跋毅将小小一把匕首雕金镶玉装饰得价值连城,就可以推测出其人必是个好大喜功,虚荣好胜的个性。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装做拒敌不力,一路溃败一路撤退,诱使拓跋毅虚荣心高涨,以为自己当真是个军事天才,无敌将军,禁不住就涨大了胃口,将一场原本是扰边的战事无限扩大,想要趁机一举攻破陵阳灭了熙泽国。

接着他在陵阳城让拓跋毅吃尽苦头,大拂拓跋毅的威风。本来,出征以后已经掠夺了比先前预料得多的多得土地和财务,后来又对着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损兵折将久攻不下,若是别的将领遇到此种情况,早就该鸣金收兵,回国邀功去了,虽然攻不下陵阳城,但之前所取得的战绩也是天大的功劳了。然而,若是主帅的换成了拓跋毅这样的人就不能这样了。若是没能攻下陵阳城就回去,那之前夸下的海口许下的壮志豪言又该怎么办?面对满朝众口的诘问,面子岂不是要丢个精光?

而最后城墙上射下去正中拓跋毅盔上红缨的一箭更是叫拓跋毅颜面尽失,大有不雪此辱难以为人之势。而他宇文轩,只需要在这时候再推波助澜一把,抛出一招空城计,把个敌帅病逝城中无人的假消息放给拓跋毅,还能不叫急于雪耻立功的戈特二王子乖乖入瓮?

以逸待劳,欲擒故纵,暗渡陈仓,空城计,还有一招回马枪,嗯,常听说书果然大有好处,常听说书,统兵布阵就会时不时有灵感如泉水一般汩汩涌出。难怪某人常常念叨:“子曾经说过,说书是进步的阶梯,(高尔基子),是智慧的结晶。平时要多听书听好书,正所谓,知识者,力量也(培根子)。”原来某人说得果然不错。

该死的某人!!!

拓跋毅手里把玩着失而复得的匕首,听了宇文轩的话后淡淡一笑,不以为然道:“哦,是么?那依翊轩王爷之见,在下不适合统兵打仗,却适合做什么呢?”

“适合为君为王。”宇文轩立即答道,“为君者的一切起居用度均关乎着一国的尊严脸面,若是太俭朴不够奢华反而不行,倒很适合毅王子的性格。”

拓跋毅眼波一闪,旋即沉寂下去,并不接口,只望着宇文轩等他说出下文。

只听宇文轩道:“在下以为,毅王子实在是戈特国国君的最适合人选。只不过,如今看来是无法如愿了。”

拓跋毅波澜不惊的脸第一次出现了冰崩般的裂痕。问道:“此话怎讲?”

宇文轩站直了身子,一双桃花眼望向别处淡淡开口说道:“今早我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说,边境处此时又有一支庞大的戈特国大军出现,估摸有二十万之众。挂帅的,正是毅王子的那位王兄,拓跋宏。”望着拓跋毅笑问道:“毅王子,你看宏王子他,是来救你的么?”

拓跋毅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咬着下唇一字一句答道:“不是。他是来叫你杀我的。”

宇文轩便很适时地回给拓跋毅一个宽慰的笑容,表示他也早已了然了拓跋宏的动机。

原本,当他通过那把华丽丽的匕首,得知被戈特国君视为掌上明珠,最有望接任国君之位的戈特二王子拓跋毅也在军中时,就认为这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熙泽和戈特连年不断的边境之争。

大败戈特大军,并活捉拓跋毅,用他的性命要挟戈特国君从此后向熙泽国称臣纳贡,以戈特国君对这个二儿子的溺爱程度,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据潜伏在戈特国的探子回报说,在拓跋毅被俘虏的消息传到戈特国国都之后,戈特国君立即就召集了文武大臣,并筹备了无数奇珍异宝要和熙泽议和。哪知道大王子拓跋宏却趁他老子担心焦虑小儿子安危无心其他之时,领着自己麾下的一彪人马逼宫,软禁了老子,黄袍加身抢先做了戈特国的国君。

这样一来,拓跋宏虽然做了戈特国国君,却也由此担上了犯上忤逆的嫌疑。拓跋毅的存在更是对他皇位的直接威胁,不能不除。然而他和拓跋毅终归是一父所生的亲兄弟,若是明目张胆地除掉这根眼中刺,恐怕就又要背负上了弑弟的骂名。但是若这个刽子手由宇文轩来做,就又是另一番的说法了。

所以拓跋宏初登大宝来不及整理朝纲,征调了戈特国国内剩余的最后二十万大军,打着雪耻复仇营救拓跋毅的旗号,御驾亲征,长驱直入不断进犯熙泽国腹地,其目的却是要激怒了宇文轩,叫他在盛怒之下杀了拓跋毅祭旗。

拓跋毅惨白着脸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就像赌桌上输光了一切,就算赔上身家性命也要继续再赌下去的赌徒一般狂热。不成功,则死。退无可退。他定定望着宇文轩,一字一句问道:“若是在下帮翊轩王败了拓跋宏,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宇文轩勾起嘴角,神色也认真了起来,说:“毅王子又把话说错了。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若是在下帮毅王子夺回了国君之位,在下能从毅王子那里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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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告诉我们,当两个腹黑人物碰在了一起会触发多么严重的后果啊。

所以,为了人类的和平,为了社会的和谐,坚决不能让腹黑凑成了一对,而是应该用小白的力量感化他们,化解腹黑分子。比如用易玲珑软化宇文轩。

话说,貌似这两天都没有易玲珑的戏份呢。下一章该把她拉出来遛遛了。

PS:下午还有一更

何日君再笑(萧逸之番外)

他叫萧逸之,是姓萧的。

萧家自从熙泽开国以来历经数朝盛宠不衰。姓萧的男子,每一个都马革裹尸驰骋沙场为国尽忠直到洒尽最后一滴热血。

从他出了娘胎,便注定了总有那么一天,他要披上铠甲奔向战场。

但是娘却总爱叹口气,感慨说:“逸儿的性子太温和了,不是做大将军的料。”

那时的他,年纪还小,并不明白究竟什么样的性子才叫做温和。小时候的记忆里,他是爱笑的,看到娘会笑,看到爹会笑,看到祖父一把的白胡子也会笑。而每次当他呵呵笑起来的时候,娘就会一边爱怜地抚着他的脑袋,一边神色凝重地说出那句话。有时还会再加上一句:“逸儿啊,你这样的性情,若不是生在萧家该多好……”

娘说的这是什么话?为什么会不希望他生在萧家?生在萧家有什么不好?年幼的他记得很清楚,祖父抱着更加幼小时候的他,一张紫红脸膛上全是喜悦和骄傲,对着帐下两排壮汉煞有介事地介绍他道:“逸之,萧逸之,姓萧的,老夫的嫡孙,日后定又是我熙泽国的一员猛将!”

那时的他便知道了,萧氏的这个姓,加诸在他那颗小小脑袋上的,既有无边的荣耀,也有沉重的责任。

所以娘的话,他不喜欢听。他要改,他要做像祖父,像爹一样的大将军!若是因为他性子温和,他不能做大将军,那他就不要再笑了。

男子汉,说到做到。他真的不再像从前那般时不时就嘻笑出口了,无论见到谁遇到什么事,他都尽力将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说话做事,总爱学着祖父的模样,小大人似的举止有度。

爹和祖父都说,他越来越像个将军了。他听见了,心里很欢喜。

娘却把气叹得更加深了,动不动就看着他看上大半晌,末了还是那句老话:“逸儿,你若不是生在萧家,该多好……”

明明他的性子已经改了许多,为什么娘还要这样说?他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从此后将脸绷得愈发地紧了。

八岁那年里的一天,他被祖父领着走进了一座明晃晃的大院子里。那一天,祖父那只青虬纵横的大手一直攥着他稚嫩的小手,攥得很紧很紧。祖父领着他在那座明晃晃的院子里走了很久,久得他以为,他会和祖父一起在那座陌生的院子里一直走下去。然而祖父的脚步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停在一个穿着黄袍子的人面前,停在一个半大小孩的面前。

那天,他第一次看到祖父那一直站得很挺很直的双腿打了弯跪下去了,跪在那个黄袍人和那个半大小孩面前,跪得很深很快,没有一瞬一毫的迟疑。祖父拉了他过去,大手按在他肩头生疼,强按着他也跪在了那两人面前。

祖父说:“圣上,这便是犬孙了。”

被祖父强按着跪在地上,尤其是跪在一个还不及他肩高的小孩面前,他觉得很屈辱。脖子梗得硬硬,闷着头不去理睬那黄袍人和小孩,也不去理睬祖父。

头顶上一个陌生的声音兀然响起,明明透着淡淡的倦意,却偏要在话里掺进去些空洞的笑意,道:“萧老将军快请起。萧老将军乃我熙泽国之重臣老将,以后不必如此多礼。”

祖父忙道了谢,这才拉了他起来。

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眼角的余光扫到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半大小孩。顶多不过五六岁罢了,模样很是耐看,眉目瞧起来有点像女娃娃似的秀气,只是眼中的神色却有着和年龄极不相称的凝重。身量尚不足他的肩膀高,站在黄袍人的旁边不知在望着什么。

黄袍人几次想要伸手去牵小孩的手,都被小孩闪了过去,闪身动作也是跟他年级不相称的巧妙,每次看上去既像是不着痕迹,又像是在和黄袍人赌气。

黄袍人几次都没能如愿,只好无奈地笑笑,放了小孩,抬头对祖父含笑道:“这就是轩儿了,往后,就让逸之入宫做轩儿的伴读吧。”

那天的他,还不知道伴读是做什么的。那天的他,只知道眼前这个轩儿,才是不爱笑的。他以为他已经学会不笑了,那天见过轩儿以后,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不笑。这个轩儿只是小小一个人儿站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周围却忽然变得莫名的清冷起来,他站在对面,只觉得所有的快乐都要远去了似的,从心底涌上来的全是浓浓的绝望和无助。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轩儿以后会产生这样奇怪的感觉,他只知道原来从前他所谓的不笑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祖父的遗体从战场上送回来的时候,他刚刚过完十三岁的生日。消息传到宫里去的时候,他刚刚临完最后一张帖子,正在向轩儿讨要一本孤本的前朝兵书看。

他一个人在祖父的遗体前跪了一天一宿,下人都被打发了下去,谁也不准来打扰他和祖父最后相处的时光。期间只娘来过一次。娘对着祖父的遗体磕了三个响头,离开时没有回头,只对他说:“逸儿,凡是姓萧的,最后的下场都会像你祖父这般,今天是你祖父,明日便是你爹你叔父,接下来便轮到了你。如今你也大了,这件事,该趁早在心里存个底。你,怕是不怕?”

他不怕。他对着娘的背影回答,他对着祖父的遗体回答,他不怕。他是姓萧的,他不怕死。

宫里很快就有恩旨下来,追封祖父为永定公,父亲叔父各官升一级,封祖母做了钦命二品定国夫人,此外还恩萌了他一个从五品的归德朗将,也算是隆恩了。各王公大臣如流水一般涌进祖父的灵堂,真心也罢,虚情也罢,陪着他落下几滴眼泪,又如流水一般退了出去。爹和叔父还在战场上厮杀,偌大的萧府便只他一个男丁支撑,他虽年轻,却是萧府的天,萧府的顶梁柱。

黄色的,白色的,黑色的……形形色色的鞋子在他眼底轮流走了个遍,最后停在他眼前的,只有一双黑色的半大精制宫靴。

抬眼看上去,那半大的宫靴上头,一双狭长的细眼黯然无泪,正望着他一瞬不瞬。

那天晚上,在萧府白色的灵堂里,在祖父冰冷的遗体前,轩儿对他说:“逸之,你是姓萧的。萧家的人,只会把血撒在战场上,不会把泪流在别人的面前。”

那天晚上,轩儿还说:“逸之,你已经是将军了。是将军就得要有个将军的模样。”

将军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却还是不懂。做了轩儿五年的伴读,他在变,轩儿也在变。他的笑容越来越少,轩儿的笑容却越来越多。

他的笑容少了,是因为他依然在努力做个将军的样子出来。轩儿的笑容多了,由衷的却还是很少。周围的人都说轩皇子性情温和,待人有礼,他听了便只是一笑,最多不过点点头附和一下。

相处的时候久了,他说了很多事给轩儿听,也知道了轩儿的很多事。他知道轩儿的爹就是当今圣上,轩儿的娘是德贵妃,后宫中除了皇后以外地位最高,势力最大的宠妃。这些,京城中每一个人都知道,他知道并不足为奇。而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的是,虽然轩儿管德贵妃叫母妃,然而生下轩儿的,却不是德贵妃。轩儿的亲娘,轩儿只在酒醉后说过一次,是后宫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女,虽然颜色无双机智才敏,却因为出身低下始终不能受封。四岁的时候,宫女郁郁而终,轩儿便被德贵妃收在了身边认作了亲生儿子。

后宫如虎穴。他想,或许他有些明白第一次见到轩儿时,凭空感觉到的那挥之不散的浓浓的绝望和无助,他也有些明白轩儿彬彬有礼的笑容里多隐藏了些什么。

擦干脸上的泪痕,十三岁的归德朗将披上了祖父的铠甲,跨上祖父的战马,千里迢迢,赶赴沙场随爹和叔父杀敌去了。

战场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可以把一个男孩磨砺成一个男人,也可以把一个男孩锻炼成一个将军。又是一个五年。五年里,他和士兵们一起吃,一起喝,一起睡。学着他们的样子大声说话,大声唱歌,甚至连士兵们睡觉时那如雷的鼾声他也都学会了。骂天骂地骂娘老子,那更是张口就来,生气时骂上两句,高兴时也骂上两句,骂着骂着,他就变得似乎更加像个将军了。

五年过后,爹与叔父双双战死沙场,他扶着一对灵柩回到了京城。

听说,是轩儿,不对,轩儿已经封了王,是翊轩王爷了。听说是翊轩王爷在圣上面前进言说,萧家满门忠烈,如今却只剩下他一脉单传。为了不让忠臣绝后壮士流泪,绝不能再让他上战场了。

爹和叔父入葬的前一天,翊轩王爷深夜来找他喝酒。酒是宫中珍藏多年的御酒,香醇绵甜,后劲却十足。一人一瓮,两人便在灵堂对饮了起来。酒至半酣,翊轩王爷眯起了那双狭长细眼,问他道:“逸之,你恨不恨?你爷爷在打戈特人时尽忠,你爹,你叔叔,也在跟戈特人的战斗里捐躯。你们萧家历代祖宗,死在戈特人的手里有多少个?你,恨不恨?”

他仰头猛灌了一大口酒,趁着酒劲直言不讳道:“恨,我恨。”

翊轩王爷探手敲着他手里的酒瓮,带着五分醉意笑道:“终有一天,逸之,终有一天,我要叫戈特人向我俯首称臣。那时你们萧家,便再不用上战场了,更加不用捐躯报国了。逸之,你信是不信?”

他没有笑,也没有回答,只把翊轩王爷的手推开,一口干了剩余的陈酿。酒味入喉沁怀,醇而不烈,待到进到腹中后方才如燃了一把火似的烧得浑身都通透了起来,便如他眼前那个人一样越来越捉摸不透。

擦了擦嘴角,他放下酒瓮,望着灵堂正中那个硕大的“奠”字,他答:“信,我信。”收回目光,又望着眼前人郑重承诺道:“那好,我便为你收起这副铠甲赋闲家中。有那一天,你若做了征讨戈特的兵马大元帅,我再披上这铠甲,去做你帐前的一员先锋。大丈夫一诺千斤,言出必行。我们一言为定!”

大丈夫一诺千斤,言出必行。祖父的铠甲在萧府的祠堂里闲置了八年,他也在家静静消磨了八年。八年里,娘的鬓角边又生出了多少白发。八年里,他越发的沉默不爱笑了。

八年过后,翊轩王爷真的做了兵马大元帅,亲点他做军前先锋,官拜四品宣威将军。

轩儿当真没有骗他。

八年后,他在翊轩王爷的营帐中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他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总是在笑,有的时候是在笑别人,更多的时候,却是在笑她自己。那样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别的情绪的笑意,就如那被他尘封在记忆里的儿时的笑容一般。那时,叔父尚在,父亲尚在,祖父也尚在;那时,他笑得很纯粹,懂得的情绪,只有开心和快乐;那时,他只是一个顽童,并不是什么大将军。

在看到她烂漫笑容的那一刹那,仿佛多年的诅咒终于解除了一般,他那张多年不懂得如何去笑的脸庞上,不知不觉中,竟已有淡淡的笑容溢出。她说,萧将军,你的笑容很温和很温暖,你笑起来很好看。她还说,萧将军,你应该多笑几次。你的笑容能给人带来活力,一看到你,我就浑身充满了干劲。小脸笃定,说得煞有其事,不由得又让他想笑。

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多年来心中的疑问终于找到了答案。他终于知道,原来,娘终究是说错了。他那样的性子,也是可以做个将军的。他和“萧”这个姓氏之间,并不是谁成就了谁,谁又束缚了谁的关系。诚然,他是姓萧的。然而,他也是萧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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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明明想写一篇萧易番外出来的,为什么写完以后却成了萧轩耽美番外?难道最近中耽美毒中得太深了?

不死心的硬加了一段易玲珑的戏份上去,整个就是一狗尾续貂。

捂脸。大家鄙视我吧。

用这个番外剧透了一点后面宇文轩的事,另外,也再一次劈响了上次那个鼾声天雷~~

最后吼一声,这一章好长啊~~~累死我了

五十三、一不小心就当俘虏了

斩了人,见了红,祭了旗,后队改成了前队,宇文大元帅率领着雄赳赳气昂昂的熙泽大军启程拔寨迎击拓跋宏去了。

那个奉了皇命前来向宇文轩传旨要他火速回京的绿豆官李裕齐也曾在出发前大着胆子冒出一句:“元帅,圣上有旨……”

被宇文轩轻飘飘一个微笑吓得立即把后半截子话硬生生咽回到了肚子里面。恰好此时从辕门外传过来那个做了指定祭品的倒霉蛋田洵杀猪般的嚎叫声,幸存绿豆李裕齐不由地暗自感叹幸亏他的嘴巴不辱使命行动迅速闭得算快,否则……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宇文轩笑着吐出了他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来的一句话,一句某人时常用来敷衍他,借机在外磨蹭偷懒迟迟不归的托辞。用在此处,倒也正好。

怎么无端端又想起了某人?

还有,为什么要说“又”呢?

与对战拓跋毅时的打法不同,这回迎战拓跋宏,从一开始就采用了十分高调的战略战术,出阵对仗,主动偷袭,一连打了好几个胜仗。

不久前,宣威将军萧逸之兵出奇招,只用了自己旗下的一小队人马便切断了敌人的粮草供给乱了他们的军心。

戈特军现在是缺粮少米,低靡不振。而熙泽军则是兵强马壮,士气高涨。两相一对比,胜负已经见了分晓。

宇文轩在此时下令全军停止不前,原地扎营养精蓄锐,准备给敌人最后的一击。

易玲珑这些天始终没能睡上个好觉。自从陵阳城大捷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宇文轩一面,先前还以为他真的事务繁忙,而身边又有廖成风日夜守着,没有时间见她。可是再移到军营大账里头的时候,明明廖成风已经不能再守在他身边了,却还是不来见她,也不让她再去和他同住一帐了。真是反常的出奇。

以前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时,总觉得宇文轩那人这也不好那也不顺眼,脾气大又爱耍性子,还总是欺负她剥削她,压迫得她恨不得替天行道一剑斩了那妖孽,把上天不留神制造出来的垃圾清理干净了事。然而现在见不到了,却又动不动就想起他。每当想起他时,不由地就脊背发凉腾出一阵冷汗。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么平静的生活实在是太诡异了,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天大的yīn谋。

难道是被妖孽轩给虐啊虐啊虐出瘾来了?这阵子不受虐了反而浑身不自在?易玲珑怎么想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时不时一边出冷汗一边想宇文轩,这种情况尤其在午夜时分尤为突出,常常睡着睡着猛地惊醒过来,明明感觉到帐子里似乎残留着宇文轩那独有的危险气息,张开眼睛时却发现偌大帐中只有她一个人,小小地蜷成一团显得那么无助。

开始十万分地想念从前和宇文轩同帐而眠的时光了。那时候,天是蓝的,草是绿的,腰是酸的,腿是痛的,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哪像现在这样,白天无事可做闲得发霉,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不得不去数绵羊。

这天晚上,易玲珑又蜷在被窝里无聊地数绵羊:“一只小绵羊,两只小绵羊……三十三只小绵羊,三十四只小绵轩,三十五只小轩轩,三十六只小轩轩……”

(某不良作者:你数小绵羊就好了,干吗要数小轩轩?我家小轩轩又不是绵羊?

易玲珑:我数小轩轩了么?我数了么?数了么?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数小轩轩了?

不良作者:……好吧,你没数,是我听错了。)

就在易玲珑数到第三百五十六只小轩轩,说错了,是第三百五十六只小绵羊的时候,帐子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喧哗,有人喊叫声,有马嘶鸣声,乱哄哄地夹杂在一起乱哄哄地什么也听清楚。

起初易玲珑还以为是她因为失眠出现的幻听,揉了揉耳朵继续数小轩……数小绵羊。等她数到第三百七十只小绵羊的时候,帐帘猛地被人从外面掀起,跟着两个彪形大汉带着一身的寒气站到了她跟前。长得什么样子没看清楚,就看见手里提着的那两把明晃晃地大刀了。

“我投降!我投降!”想也没来得及想明白,易玲珑脱口而出,“国际公约有规定,要善待俘虏!”

这就稀里糊涂地做了戈特军的俘虏。

也不知道戈特军这次夜袭一共活捉了多少俘虏,和易玲珑被关在同一处的只有一个倒霉蛋而已。

看那人长相,浓眉大眼,勾鼻厚唇,相貌也算堂堂,身躯更是凛凛,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又相识呢?易玲珑暗自感慨了一把自己与那人万般不幸的遭遇,主动打招呼道:“这位兄台,你看起来很面善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人挑起眼角斜斜瞧了她一眼,闭紧了嘴巴并不答话。

这个动作让易玲珑越发地熟悉。仔细思索一番,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哎呀,想起来了!我就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就是那个,那个被小轩轩活捉了的倒霉蛋儿拓跋毅。唉,好端端一个王子一夜之间就成了别人的俘虏,你说这不是倒霉蛋儿是什么?”

那人的脸顿时黑了,继续闭紧了嘴巴不吭声。

易玲珑则再一旁眉飞色舞道:“不过也多亏了你长得很像倒霉蛋儿拓跋毅。你不知道吧,拓跋毅就是捉了我们的戈特军的王子。这回戈特军就是为救他而来的。我们正好可以充分利用你长得很像倒霉蛋儿拓跋毅这个有利条件,反正你已经长成这样了不用白不用么。待会来人了,就由你来冒充倒霉蛋儿拓跋毅,而我就说是倒霉蛋儿拓跋毅的贴身侍女(侍女就侍女,为什么要加上贴身呢?难道是习惯成自然?),然后咱们就混在戈特军营里头,必要时候再趁机逃走。哎,你不要害怕,待会儿看我眼色行动,包管你平安无事吃香的喝辣的。”说得xiōng有成竹很有底气的样子。

那人的脸更黑了,咬着牙还是不说话。

易玲珑继续感慨道:“真的,你真的长得很像倒霉蛋儿拓跋毅。难道你跟倒霉蛋儿拓跋毅是亲戚?不然你怎么就这么像倒霉蛋儿拓跋毅呢?真的真的很像倒霉蛋儿拓跋毅呀……”

那人的脸黑到了极点,忍无可忍终于放出话来:“劳您念叨,我就是倒霉蛋儿拓跋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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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这一章我有点凑字数了。

回去面壁…

五十四、稀里糊涂成了钓饵

倒霉蛋儿拓跋毅真的听从了易玲珑的建议,在众目睽睽之下刷地一下,很豪迈很大气很威风地亮出了他前二王子,现二王弟的身份,当然,也包括曾被敌军活捉的倒霉蛋儿身份。

这样一来,拓跋宏虽然忌惮他在朝中的势力,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假借斩杀战俘之名除去这个亲弟弟。暗地里咬了咬牙,骂了声“晦气”,眨巴眨巴眼睛挤出几滴眼泪,干嚎一声:“二弟哎,你可受苦了。为兄担心死你了。”

拓跋毅立即配合了一声:“大哥哎,你可受累了。弟弟想念死你了。”

傻站在一旁完全捞不到戏演的易玲珑只能在心底疑惑:“为什么都要说‘死’呢?难道这是今年最新的流行趋势?”

拓跋宏精心筹划地一场夜袭战没能抢到想要的救急粮草,反而抢回来一个不想要的拓跋毅,心里很有点窝火。只好转而希望能从抢回来的另一个大活人易玲珑那里得到些有价值的情报。

(宇文轩:指望从她嘴里套出点东西?亏你想得出来。我真的真的很佩服你。

易玲珑:为啥就不能?死妖孽轩你看不起人!

宇文轩:妖,孽,轩?

易玲珑(眼神开始飘忽):谁在说话?谁在说话?喂,现在是审讯时间,保持肃静,不许再说话啦!)

眯了眯眼睛,拓跋宏疑道:“女人?”口气很没把握的样子。(易玲珑:没把握……)

站在拓跋宏身后一个留着老鼠胡子师爷模样的中年男子忙踮着脚尖越过拓跋宏伸头瞅了瞅易玲珑,瞅完了揪着他的老鼠胡子嘬着牙花沉吟道:“回王的话,看她模样,像女人。看她身材,不能确定;看她穿着,是男人。”(易玲珑:什么叫像女人……)

拓跋毅闻言扭头,把易玲珑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又从脚到头仔细鉴定了一番,终于肯定地点了点头,证实道:“没错,的确是女人。”(易玲珑:需要这样认真么-_-!)

拓跋宏也跟着点头,摆出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样对易玲珑说:“那就姑且先认为你是个女人吧。”(易玲珑:姑且……)

拓跋宏无视易玲珑幽怨的小脸,不知是问他自己还是在问别人:“奇怪了,熙泽军里怎么会有个女人?”

拓跋毅立即接口道:“这个事,弟弟倒有所耳闻。

拓跋宏眉间一皱,有些不满:“哦,二弟倒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本王不知道的内幕么?”

拓跋毅顿时面色一僵,末了刻意忽略拓跋宏话里明显的刺儿,装作不在意答道:“这里面的内幕大哥确实不知道。她是萧逸之的女人。”

拓跋宏眼前一亮,也就忘了拓跋毅用词上的不敬,急问道:“萧逸之?就是烧了我军粮草的那个萧逸之?”

拓跋毅点头:“应该就是。据熙泽的士兵传说,这女人是萧逸之从小就订了亲,如今尚未过门的未婚妻。”

拓跋宏精神大振,两眼亮得发光,道:“二弟快讲。”耳朵支起,做洗耳恭听八卦新闻状。

拓跋毅望着易玲珑笑了笑,便将军中传说的那个流传甚广的“未婚妻情深意重,女扮男装混入军营照顾夫婿”的故事添油加醋声情并茂地对拓跋宏讲了一遍,中间萧逸之城头舍命挡箭救妻的那个桥段更是被他渲染地感天动地煽情万分,直把易玲珑和萧逸之说成了是一对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的苦命鸳鸯,其情比金坚,其义薄云天。

也把个易玲珑听得感动地一塌糊涂,一边擦着鼻涕眼泪一边暗自唏嘘道:“呜呜呜,原来萧将军早就已经有了‘一个风儿一个沙,缠缠mian绵到天涯’的未婚妻了;呜呜呜,看来我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呜呜呜,也只有这样的奇女子才能配得上萧将军那样的人物;呜呜呜,瞧人家这一对,那真是小龙女配上了杨改之,祝英台遇上了梁山伯,潘金莲勾上了西门庆,锅底灰粘上了无烟煤——多么般配啊~~~呜呜,我衷心地祝福他们白头偕老幸福美满多子多孙万事如意龙马精神吉星高照招财进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宇文轩:“珑儿,你在拜年么?”)

那边拓跋宏见易玲珑原本好好的听着听着就哭了,心想:原来二弟说的这些确实真有其事。瞧这丫头哭成这样,一定是听了自己的遭遇,又心挂萧逸之,情不自禁就哭了出来。唉,可怜啊可怜,可怜天下有情人!于是心中也就更加相信了易玲珑的确是萧逸之青梅竹马未婚妻的身份。

感慨了一把,拓跋宏转头对着师爷压低声音道:“元琦,你说,若是我用这个女人为饵……那萧逸之会不会上钩?”

师爷立即领会了拓跋宏的意思,眉飞色舞道:“王英明。既然那萧逸之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替这女子挡了一箭,说明他骨子里也是个重感情的人。若以她为饵,依属下之愚见,萧逸之必然会中计。到那时……呵呵,劝降,或是杀了,还不都是由王说了算?那萧逸之是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熙泽军离了他,就只剩下一个只会讲仁爱贤德的翊轩王爷,根本不足为患。”

拓跋宏听了这话,笑意更甚,频频点头说:“不错,正是这样。看来这个女人,我们倒是抓对了。”

师爷跟着凑到拓跋宏耳边建议道:“王,既然要用这女人来钓萧逸之,那现在就先不能委屈了她。要好好善待。”

拓跋宏很以为然,同意道:“说得不错。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先给她安置个妥当的住处,闲杂人等一概不许靠近,一日三餐不可委屈了她。再派个机灵点的人去熙泽军那边探探消息,看看萧逸之知不知道他的女人现在在我们手里。若是还不知道,就透个风给他。”

师爷忙矮身领命,不住赞着:“王英明,王英明。”

他二人说这番悄悄话的时候,拓跋毅就在一旁不说不动也不去听,挺着身站在远处,望着易玲珑浅浅地笑,弯得好似月牙一般好看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有狠戾之色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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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这一章的时候心情不好,码完自己有点不满意,忽然抓不准这文的感觉了,唉,功底太差,反省去…

五十五、传说中的木牛流五马

拓跋宏派去熙泽的探子办事效率果然很高,很快就传回来消息说自从那日夜袭过后,大将军萧逸之就一直忧思惶惶无心军事,而大元帅宇文轩离开了萧逸之的辅佐根本掌不住局面顶不了事儿,这些天,熙泽军人心散漫士气低迷不振,一直扎营休息不曾前进。

再过了两日,又传回消息说,已经成功地将易玲珑正在戈特军营中的消息传给了萧逸之知道。再再过了三天,派出去的探子从熙泽军那边回来了,不但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封据说是大将军萧逸之的亲笔密信,用火漆封的严严实实,封上只写明了要拓跋宏亲启的字样,底下却没有具体署名。想必是怕不小心被别人看到走漏了风声于事情不利。

拓跋宏见了大喜过望,一颗心突突跳得直欢,暗想:“这萧逸之出身名将世家,本领高强,为人又心细,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就此收服了他诚心为我所用该有多好。如果真能那样的话,我就是想取了这天下一掌乾坤,怕也不是什么难事。”连忙拆开了信封来读。

只见那信的一开头先是客气地恭贺了拓跋宏继任戈特国君,寥寥不过数行字,既恰到好处地恭维了拓跋宏,又丝毫不显阿谀献媚,不卑不亢不愧为大将之风。恭维完了,紧接着有言辞恳切地表达了对拓跋宏善待易玲珑不曾为难过她的感激之情。接着说他愿叛主受降,不求仕途官禄,只为红颜知己。又说知道近些日子戈特军中缺粮,愿为内应瞅个便宜时候从熙泽军中运些粮草过去,一来解了拓跋宏的燃眉之急,二来聊表他的坦心诚意。信的最后依然没有署名,只写了一句“早晚人到,便有关报,幸勿见疑,先此敬覆”,说得那是既决绝又无奈,既合情又合理,拓跋宏想不信都不行。

拓跋宏踏踏实实地相信了。收好了密信,眼巴巴地等着萧逸之在信中答应过的救急粮草。

说得出做得到,萧逸之果然是言出必行的大丈夫。五天以后,有一小队人马从熙泽那边悄悄来到了戈特军营,直言说要见拓跋宏。带来的东西,除了萧逸之的密信之外,更有二十几件怪模怪样的木制器械。

戈特军这边守营的官兵早就得到了拓跋宏的一再嘱咐,时刻都在留神熙泽军那边的动向。因此那一小队鬼祟的人马刚一出现在视野之内就已经上报到了拓跋宏那里。

小队人马中领头的那人一见拓跋宏,先是恭恭敬敬递上了密信。待拓跋宏接了信,又解释说:“时机尚未成熟,萧将军还不方便叛出熙泽。担心大王这边粮草已磬难为无米之炊,特遣我等先行送上三日之需粮草以解燃眉之急。三日之后,必率麾下亲兵归降,粮草军仗,借机一应奉上。”

拓跋宏现在最头疼的就是粮草问题。戈特军的补给早在几天前就被萧逸之给烧毁了,全军三顿改为一顿苦巴巴坚持到现在,就是为着等萧逸之的归降。要是不能成功,那他这个新登基的戈特国君就只能颜面尽扫地撤兵回国了。

因此,此时听到萧逸之派来的人这样说,这比听到了天籁之音还要高兴,早已是心花怒放了。忙问来人粮草在哪里?

领头人用手一指随队带来的那二十几件怪模怪样的木制器械,回答说:“便在那里了。”见拓跋宏一脸疑惑的模样,又解释道:“大王不要小瞧了这几件物事,这里面可是大有名堂。此物名为‘木牛流马’,是我家将军的未婚妻,唔,也就是现在大王军中做客的易玲珑易姑娘亲自设计,并传授给我家将军的。据说此物能搬运粮米却不用饮水食草,可以昼夜运转跋山涉水日行二十里不知疲惫。原本,我家将军将此物造出来也只是为了博易姑娘一笑,笑过之后也就一直闲置未用。因为这回要搬运的粮草太多而我们这几个人太少,又不好动作太大惊动了元帅知道。我家将军便命人以葫芦画瓢又偷偷打造了二十几匹用来搬运粮草,也因此耽误了几天的工夫。”

拓跋宏听了他解释,围着那“神奇”的木牛流马转了好几圈,却依旧不知道这怪模怪样的东西该从哪里下手才能弄出粮食来。又一则担心被萧逸之的人笑话他孤陋寡闻,二则担心木牛流马里面另外暗藏有机关暗箭,不敢冒冒然打开。道了一声“辛苦各位了”,先请来降的那一小队人回去熙泽那边以防耽搁的时候久了引得别人生疑。

等来人走的远了,拓跋宏这才派人去请了一直被好吃好喝养着什么事也不用做的易玲珑过来。既然那人说这古怪的玩意是那女人想出来教给萧逸之的,那她总该懂得如何Cāo作吧。倘若萧逸之投降是假,暗算是真,在里面藏了什么机关毒药的东西想要加害于他,那就让姓萧的尝一尝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滋味。就算杀不了姓萧的,杀了他的女人叫他痛失爱妻肝肠寸断也勉强能解心头之恨。

易玲珑很快就来了。这些天她一直规规矩矩地守在拓跋宏拨给她的那一间小小的帐篷中,到点吃饭口渴喝水天黑就睡,既没有吵闹着要绝食也没有踢翻了凳子悬梁自尽,更加没有时不时地企图开溜逃跑,让明则侍奉暗则看守的一干戈特士兵很是省事,频频点头都说要是所有捉回来的俘虏都像她一样该多好啊,他们的工作就可以要多轻松又多轻松,要多自在又多自在,啥都不用干还能白得军饷白领工资。有时候说这话时声音有点大了,易玲珑不小心听到了之后在心里一琢磨,也觉得自己确实表现得很不错很有俘虏的样子,不由得也暗自表扬了自己一把:看咱,干啥啥行,刚一做上俘虏立马就被众人传做了模范俘虏,成了开创俘虏新纪元的一代先驱。

易玲珑刚一看到木牛流马,不等拓跋宏开口相问,立刻又惊又喜道:“木牛流马?萧将军居然真的做出来了,还做得这么多?”

她这样不问就喊,拓跋宏的疑虑立刻打消了一大半。至少易玲珑的确是知道这古怪玩意的,而那天晚上她被戈特军捉了不过是仓促间就发生了的事,根本没有和萧逸之互通消息设下计谋的时间,因此,不大可能是他们两人合伙设的陷阱。

拓跋宏暗自松了口气,问易玲珑道:“怎么?你认识这东西?那你倒说给我听听,这木牛流马是做什么用的?”

瞧瞧,这古代人就是孤陋寡闻缺乏想象力吧,连个木牛流马都不认识。易玲珑偷偷丢了拓跋宏一记白眼,一脸的优越感,答疑解惑道:“木牛流马木牛流马,当然是用不吃不喝的木头牛马来代替活牛活马搬运粮食的。喏,粮食就装在那个大肚子里,不信你去瞧。”

连说法都一模一样!拓跋宏不再怀疑,一把抽出腰中佩剑,对着最临近的那一匹劈手看了下去,木马拦腰而断,白花花的大米撒落了一地,在阳光下泛着晶莹且诱人玛瑙般的光泽。

打造木牛流马只为博红颜一笑,偷粮叛主保心上人周全,那萧逸之果然是个痴情种子!如果换作是他自己被捉恐怕还要搏个以死明志的忠臣名声,却为个女人这般……

所以说,这世上的人就跟那蛇一样,一旦拿制住了他的七寸,还不是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拓跋宏对着一地的白玛瑙笑得很是癫狂。

远处,也有那么一个人,对着一地的白花花和拓跋宏得意洋洋的背影,露出残忍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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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写完这一章,我都觉得小轩轩太腹黑了。能利用的人全都给用上了。

和这么一个妖孽不懈地勇敢地做斗争,易玲珑,我对你,景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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