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令:妃临城下 - xp1024.com
《龙王令:妃临城下》


第336章 死亡的气息

若找不到对付蚩尤好的办法,蚩尤又不主动停战,战争不会结束,死亡会越来越多,西子有些绝望了。

“马上离开,西子,为了曦儿,离开这里。”龙天行将西子扶了起来,眸光忧郁怜惜地看着她,希望西子能听话,带着孩子躲得越远越好,不好再回来了。

作为龙族的少主,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家园,所以……他对西子感到抱歉,不能陪着她走到最后了。

“对不起西子,我必须和蚩尤作战,不能逃避。”

“你认为让我离开就安全了吗?不能战胜蚩尤,你认为我能去哪里?我是精灵神女,一切因我而起,他们毁了圣地,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和曦儿。”

谁也逃不过这个劫,若不阻止,血会一直流淌,蔓延,战争不会停歇。

蚩尤根本没将安若西子放在眼里,从他复活到现在,只有两个人算得上是他的对手,就是龙帝和这个龙族的小子,所以他放过了西子,虎魄迎面向龙天行击来。

龙天行没法再和西子说话,一把将她推开,支撑着身体继续和蚩尤作战,就在此时,高空之中一声长啸,一只红色巨大的火凤从魔雾中俯冲下来。

“娘亲!”

若不是火凤叫了一声,西子真的看不出那是凤凰宝宝。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我带着曦儿离开吗?”西子惊愕地看着凤凰宝宝的脊背,曦儿不在那里,凤凰宝宝竟然扔下曦儿回来了?

“娘亲,放心,曦儿很安全,我来帮你,第三道封印已经开启了,你可以对付蚩尤,拯救一切。”

“第三道封印?”西子皱起了眉头,关于第三道封印她隐约好像听龙后提及过。只不过龙后不知第三道封印的秘密,所以只能帮她打开了第二道封印便离开了。

“就是我啊,娘亲……”

“第三道封印是你?”

安若西子不解地看向了凤凰宝宝,不觉想到了那天在山海之地看到的情景……

“是的,我身上有封印,已经解除了,到现在我才知道,为何我对娘亲有那种说不清的亲切感,那是因为凤凰宝宝原本就是娘亲身体的一部分,假若我们融合在一起,会恢复神女的所有力量,就能对付蚩尤了。”

凤凰宝宝表面说得开心,却难以掩饰她眼里的伤感,和娘请融合之后,她的存在只是一股力量,而不再是凤凰宝宝。

“凤凰宝宝……”西子倍感吃惊,却也难以接受,她知道这种融合意味着什么,她将可能以后也看不到凤凰宝宝了。

看到西子的悲伤,凤凰宝宝再也装不出那种开心了,她抽了一下鼻子,泪水含在眼圈里,低声啜泣了起来。

“娘亲,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凤凰宝宝虽然不存在了,却和娘亲更亲密了。”

“凤凰宝宝,不能这么做,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西子的心绪有些慌乱,没想到第三道封印竟然是这样的,若以失去凤凰宝宝为代价,她实在难以做出抉择,就在西子豫不决的时候,蚩尤乌黑成团的浊气压了下来,虎魄带着隆隆的声音飞向了已经伤了内伤的龙天行,龙天行的脸色暗淡,黑气直击他的身体,轰鸣之后,他重重地摔了出来。

在这种重伤的情况,龙天行本该退去,可蚩尤仍旧凶狂,若他抵挡不住,这样避开,蚩尤定然会长驱直入冲破防护屏障毁掉圣地,杀死圣地所有的人,飞渊已经死了,那种伤痛还在龙天行的心头,为了换取更多圣地人的生命,他必须坚持。

这一重挫,他浑身骨骼仿佛粉碎了一般,连动一动小手指都困难,帝王铠的防护,让他与死亡擦肩而过,但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锦袍,他陷入昏迷之中。

“天行。”西子要扑上去,却被蚩尤的魔气挡住,寸步难行,眼看蚩尤的虎魄又向龙天行飞去,他的生命危在旦夕。

“娘亲,不能等了!”

凤凰宝宝悲怆的一声哀鸣,时间不等人,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争取一线生机,奋力震动双臂,在凤凰宝宝悲鸣的声音中,她的身体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随后她带着这团烈火向西子扑去。

安若西子推不开,也挥不去,她不能估量融入自己身体的是什么力量,却有种说不清的亲切感,好像把一直就是自己的,迷失很久终究重逢一样,源源不断的能量和她的肉身融合着,万丈光华之中,她看到了被烈火焚烧的凤影,一对飞翔的翅膀,也听到了凤凰宝宝痛苦的嘶鸣声。

这是一个合体的过程,几种力量在撕扯渗透着,西子的身体透发出七彩光华,越来越强盛,让人几乎看不清光影中的女人,只看到无尽的火焰,无尽的凤影。

本已经扑向龙天行的蚩尤也感觉到了这种力量的威慑,呼啸而出的虎魄突然停在了空中,他慢慢转过身,向安若西子看去,待那团火焰凤影落入眼眸之中时,他的脸色大变,发出了畏惧死亡的吼叫声。

这一幕太熟悉,刺激了蚩尤,上古与天神的涿鹿之战中,他就看到过这样的火影,火影之后,他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头颅被砍下化作了茫茫无际的血枫林,从此不能重见天日,那次战败让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虎魄直接掉转了方向,蚩尤奔向了安若西子。

龙天行处于暂短的昏迷之中,鳞片之间渗出了一滴滴的龙血,龙珠的力量枯竭了,若再战下去,他便要力尽身亡了,他需要大量的真元补充体力,需要时间休息,现在他五脏皆伤,几乎等于废了。

不过有一个情况让他很诧异,为何蚩尤的虎魄没有落下来,脚步声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西子?西子……走开……”

蚩尤走去的方向……龙天行的心头一震,急迫地大喊了出来,他想站起来,却毫无力气,蚩尤突然转去对付西子了,一定是想对付西子,她必须马上离开……

“不要,挡住蚩尤,神女的第三道封印开启了,和金翅大鹏合体,需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时间,若这个期间被蚩尤攻击,她和凤凰宝宝都会死!”

一声尖利的喊声出现在樱草坪的上空,龙天行猛然睁开了眼睛,一口暗血喷了出来,什么?西子的第三道封印开启了,那是一个合体的过程?目光凄然地向西子的方向看去,哪里还有西子的身影,那里只有血红色的光影和凤羽飞舞。

是合体……

龙天行深知合体意味着什么,一旦合体成功,能力会大增,甚至激发很多深层次的潜能,到合体的过程却是极其脆弱,一旦受到惊扰会前功尽弃,形神俱灭,可他受的伤实在太重了,若再扑上去,近乎自灭!

蚩尤已经接近了西子,西子处于合体的浑然境界,完全不知道危险的来临。

高空之中,精灵小主知道其他人来救神女都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只能用自己的身体迎了上去,希望能为精灵神女争取片刻时间,可她忘记了自身的力量何等微乎其微,挡上的一刻,虎魄直接飞袭而去……

“女儿!”

一直处于矛盾之中的精灵王看到女儿扑上去的一刻终于动容了,他错了,他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错,蚩尤是不该被复活的。

“擒住蚩尤!”

一声怒汉,精灵王协同四位长老疾驰而来,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精灵小主在虎魄的力量下四分五裂,羽翼化作了纯白的飞雪,那种痛锥心刺骨。

“精灵小主……”

“我的孩子……”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不该这样……”

“失控了,失控了!”风鸣者大叫了出来,战局已经失控了,被复活的蚩尤根本不分敌我,妨碍他的人一律弑杀。

“不是失控了,是我们一直都没掌控过局面。”雨落者叹息了一声,这种危急的局面已经别无他法,只能和圣地的人站在一起,联合对付蚩尤,被复活的蚩尤是疯狂的。

混乱的局面可以轻易造成,若想控制便没那么容易了,精灵族的四大长老联合出手也没能压制了蚩尤,被纷纷震退受了重伤,精灵之王更是凄惨,一条手臂被虎魄硬生生砸飞,羽翼折断,再也无法飞行了,他躺在地上,看着流淌的血流,无助地颤抖着,眼里都是绝望的畏惧。

蚩尤击退了精灵王和精灵长老之后,托着虎魄一步步向安若西子走来。

“你休想战败我,我是不败战神!”

待他到了西子近身几米的范围时,目光冷聚,虎魄慢慢抬起,带着可怕的黑光向火影凤影狠狠劈去,他要杀了合体的神女,将他畏惧的东西毁灭在摇篮之中。

就在虎魄凶猛落下的一刻,突然一道紫光闪过,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盾竟然将虎魄托住了,随后龙天行的身影挡在了西子的身前。

“有我在,你休想伤害她。”

“是你?”

蚩尤皱起了眉头,看着龙天行,不敢相信这位龙族青年还能站起来?刚才的重击,已经撕破了他的心肺,他竟然还活着?好一个打不死的龙少主,今天就让这个龙少主明白,死已经不远了。

第337章 终究分别

龙天行支撑不住了,五脏六腑都在流血,龙珠也彻底停止运转了,能量消耗殆尽,如果他马上放弃,也许还有生的机会,可看到西子危急的一刻,他不得不做了一个心痛的决定,将几近崩溃的龙珠重新运转起来,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双掌上,承受蚩尤凶猛的一击,这个决定意味着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为了爱,也为了爱自己的人,他不惜一切代价。

“西子,对不起……不能陪着你继续走下去了,好好照顾曦儿……”悲怆的一声之后,金光荡起,龙影飞旋,龙天行直迎蚩尤。跃起的一刻,他的脸上竟然展现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曾经他与真爱失之交臂,要苦苦守候了一千年才可能等来一线希望,紧闭渴望的双眸时,他不知醒来是何年何月,她是否已经重生等待着他?冰封的墓穴里他被人唤醒,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单纯美丽的面孔,混沌的意识里,他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却被她纯美的笑容所吸引,他一直不明白这种吸引算什么,甚至处处躲避,直到有一天才知道,那是他们很早之前就有的默契,她是他等待了许久的女人,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为了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他一直在拼搏抗争,不愿放弃,一直到他们修成了正果,迎来了曦儿的诞生,他认定这种幸福不会再远离他了……

可幸福仍旧是短暂的,似乎老天早就注定了,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没有永远的缘分,他和她终究还是要分离。

美好的场景一幕幕地出现在了眼前,西子的娇颜,曦儿的欢笑,还有他们走出的山山水水,他不舍这么离开,却又必须为了心爱的人牺牲自己,西子,曦儿,永别了,也许还有一千年,也许根本就没有……

残破的樱草坪上,蚩尤被金光阻挡,虎魄无法劈砍下去,他气恼地狂吼了出来。

“龙族的小子,你不要命了吗?”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毁灭!”

龙天行集结起体内潜藏的所有力量,做出了最后致命的搏击。

这一次蚩尤的虎魄没能落下来,一股力量在和他抗衡,坚持,决不妥协,蚩尤的脸都憋成了青黑色,这个龙族小子确实不要命了,这样对抗下去结果只有一个,他必死无疑。

“天行!”

龙神屏障内,凤芷楼恢复了一些体力,惊恐地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眼睛多看到的,天行在拼死抵抗……龙帝也从龙息阁内踉跄而出,他们夫妻两个一起目睹了龙身屏障外的场景,知道那种对持意味着什么……

“不要啊,天行!”

凤芷楼顾不得身体的伤痛,从龙神屏障中疾驰而出,却被蚩尤和龙天行对峙产生的力量阻挡在几十米之外无法冲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悲不成声。

“我的孩子……”

“天行……”

龙帝也愤然而起,却和龙后一样,没办法冲上去。

等待,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可等待的结果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蚩尤想不通,是什么力量让龙族年轻人连命都不要了,好像他这样残暴的战争狂,又怎么会懂爱的意义,他还在坚持,竭尽所能地拦截蚩尤,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了,他的双颊已经苍白无色,双腿陷入泥土之中,终于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火影消息,凤影完全吸纳近了西子的体内,她混沌的内世界渐渐平息下来,凤凰宝宝的身影消失了,她彻底和她的娘请融合了。

深吸一口气,西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让她无比心痛的一幕,金色的龙影在闪烁,分解,一片片金色的鳞片从空中掉落下来。

轰隆隆!

一股宏大的力量由西子的体内爆发开来,封印之力,像是沸腾的水,燃烧的烈焰无法阻挡,无比刺目的光芒耀的人睁不开双眼。

时辰到了,龙天行终于解脱了,最后一声轻叹后,体力荡然无存,双目在刹那间闭合,空洞的双眼留下两行血迹,一切场景全都消失不见。

“天行……”

安若西子悲怆地腾身而起,一条绿色的光束向蚩尤袭去,蚩尤以虎魄迎击,却感觉手中神器好像打在了柔软富有弹力的绸缎上,不但力量无法发挥出去,还被反弹了一下,随后眼前的光束化作了绿色的藤蔓,纸条犹如游蛇向他的手臂爬来,竟然将虎魄缠住,无法抽拉出来。

“这是什么?”

蚩尤吃惊倒退,发现绿色的藤蔓还在疯长,变得粗壮,这是绿色的枝条吗?

看起来那确实是植物的枝条,在快速地分枝抽丝,缠住了他的神器,手臂,腰身,向他的脸面游走,他越是用力,藤蔓的柔韧性越是增强,好像条条绳索捆住了他,但这种力量绝对不是绳索,绳索可以拉断,可这些枝条却不能,蚩尤吃惊地喊了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灵之树吗?

俯瞰脚下,绿色的藤蔓已经生了无数的根系,深深地扎根在泥土之上,破石穿铁,任何坚硬的东西也不能阻止它和大地的结合,随着根系的生长,枝条的生命力更强,蚩尤越发无法逃脱了。

“不可能啊,没有人可以战胜我。”

蚩尤怒喊着,无比的韧性和力量束缚了他,任他如何狂妄也不能挣脱出来。

安若西子浑身都是绿色的,通体都流动着绿色的血液,乌黑的发丝也升腾着绿色的蒸汽,一双美丽的眼眸因为愤怒成了浓绿的颜色,乍一看好像一个绿色的女魔一般。

这的确是精灵之树,精灵仙城消失已久伟大的神树,在西子和凤凰宝宝合体之后被启动了,它凝集了大地万物生灵的精华,具有无比坚韧的生命力,任何力量在它的面前,都变得虚弱渺小。

蚩尤的力量被精灵神树捆住了,吞噬了,剩下的只是一声声不甘的嘶吼,但这种嘶吼随着神树越长越茂盛而变得越来越虚弱。

待蚩尤被控制住之后,西子眼眸的绿色才渐渐消散,悲呼一声奔向了龙天行,手指颤抖地伸向了他的面孔,他的面色乌黑,毫无气息,双臂垂落,浑身是血,各种迹象表明已经回天无力了,金色的龙鳞全部碎裂,零散地落在脚边。

为了救她,为了给她争取更多的时间,他赔上了自己的命。

“不!”

西子将龙天行的身体抱住,失声痛哭了起来,绿色的泪水从眼眶中奔流出来,一颗颗滴落下来,渗透在泥土里,又生长出新的树木,这些树木生长极快,一盏茶的工夫就已经高耸入云,将蚩尤一层层包围,密不透风。

“天行,你说过的,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和曦儿,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天行,天行,我是你的西子……”

西子无法遏制悲痛,最爱的人就这么倒了下去,为了保护她坚守到了最后的一刻,她的心已经完全碎了。

龙天行用仅存的精力张开了眼睛,看着流泪的西子,他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终结,不能再守护西子和孩子了,对此,他感到很抱歉,也很心痛,却不知道该怎么让西子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坚强的活下去。

“别哭……”

他的精力只能支撑他说出这样的两个字,千言万语都无法再用流畅的语言表达了,甚至张开手臂抱她一下,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西子难过地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亲吻着他的额头,嘴唇,泪水蹭在了他的脸上,唇上,却仍旧在流淌不止。

“我不哭,你别走……”

声声的哀求也唤不回他,西子肝肠寸断,他仅有的精力也在消散。

蚩尤被困住之后,神龙的屏障解除了,凤芷楼由人搀扶着走到了西子的身边,她急切地抓住了儿子的手腕,一声哽咽之后,她的脸颊无声地扭到了一边,虽然在极力掩饰,却还是泪如泉涌,天行没救了,脉搏老迈虚弱得犹如油尽灯枯,刚才的那一个时辰,他倾尽生命在坚持。

周围,所有的使者都站在那里垂头不悦,黑圣煞站在龙帝的身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白圣煞虽然在强忍,却也落泪在衣襟上,龙帝重伤未愈,又遭遇这样悲痛的事情,胸口一阵滞闷,血喷出口,钢铁一样的男人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几岁,原本银白的发丝蒙上了一层沧桑之色。

龙天行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痛苦的笑容,抚着西子肩头的手慢慢地垂落下去,他放心了,他最爱的女人活着,蚩尤不能再肆虐了,只是有一个遗憾,他不能再守着这些亲人了。

眼看着温暖的大手失去了温度,落在了她的身侧,西子的哭声也停了,她呆呆地看着龙天行,几乎忘记了呼喊,双膝弯曲绝望地跪伏了下来,唇瓣颤抖发紫,目光完全呆滞了。

她看着他没了生气的五官,一刻也不肯移开目光,眼里满是对他痴痴的爱恋,希望出现奇迹,他能再看她一眼……

第338章 捉迷藏的游戏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她一直僵持着那个姿势,抱着他,直到怀中的身体渐渐冷去,一片片金光升起,龙天行的身体化作了淡淡的星光,尘埃浮荡在圣地的空气中。

西子看着那些璀璨的星光,伸出了手,却什么都抓不回来……他走了,永远地离开了她。

等待一千年,再经浩劫,离开的不是精灵神女,而是龙族的少主,他用生命换取了她生的机会。

“天行……”

安若西子望着慢慢消散的星光,慢慢收敛了悲伤的表情,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转过身,眸光漠然地看向了樱草坪,刚才还残破的圣地樱草坪已经被绿色的巨大精灵之树缠绕了,形成了茂盛入天的绿色密林,而狂妄的战神蚩尤已经不见了踪影,被树精树吞噬了,他没死,却再也无法获得自由了,除非精灵之树到了枯竭的那一天。

凤芷楼走了过来,握住了安若西子的手,作为母亲,她无法挽留儿子的生命,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最爱的女人身上,她希望西子能留下来。

安若西子摇了摇头,她不会留在这里,她会和龙天行一样,不管用什么办法,就算走到海角天涯也要找到他。

精灵之王和精灵长老们站在精灵神树下,惊叹这伟大的神物,它本该生长在精灵仙城,却因为战争在圣地樱草坪生根发芽了,这是不可扭转的错误,将精灵仙城的神圣象征留在了圣地。

“它不该属于这里。”精灵之王感叹着,这树应该在仙城,而不是这里,假若当初能让神女改变主意,假若曾经的计划能够成功,假若……精灵生命树应该生长在它的家乡。

“它将永远属于这里,代替天行保护他的家人。”

安若西子了冷然地走到了精灵之王的面前,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杀了他,不但不能让天行复活,反而便宜了这老匹夫,应该让他活在失去女儿,失去精灵神树的痛苦之中,就好像他让她失去了挚爱,无法再重拾快乐一样。

“精灵族人将永远得不到精灵神树,永远找不到魂的依靠,除非有一天能得到召唤神族的谅解。”

安若西子漠然地收回了目光,伸出了纤细白皙的手指,她的掌心赫然放着一块乳白色的轮回石。

他会回来的……

西子的羽翼已经融合火凤的妖娆,展开飞翔时,洒下来万丈七彩的光华,随着那些光华飞扬流淌,她的身影也消失在精灵神树密林的尽头。

凤芷楼的脸上仍残留着点点泪痕,她目送西子远去的身影,深深地吸了口气压抑着泛滥的伤感。

“天行已经走了,她到哪里去找他?”

“龙鳞已经焚毁,龙珠破碎,怎么还可能有奇迹,不日我会亲自去见天机老人,希望还能有一线生机,若真能换取天行回来,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龙帝轻声感叹,劫难虽然已经过去,圣地赢得了胜利,可他的心情却不能因此好有所好转,丧子之痛,让他悲怆万分,假若真有办法能让天行起死回生,倾尽他的所有又能何妨,只可惜……希望如此渺茫,让他不敢奢望。

“我和你一起去。”

凤芷楼握住了丈夫的手,目光环视着那些让泥土重新稳固的精灵之树,樱草坪上的精灵之树正茂盛挺拔,耸入云端,环绕着圣洁的光芒,这些本该回归精灵仙城的神树,却生在了圣地,是圣地历经浩劫的象征。

龙帝反握住了妻子的手,将她拥在怀中,那一刻的感叹无法用言语描述。

精灵之王垂着头,沮丧着一张脸,虽然还留恋这些神树,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落寞而归,回到精灵仙城之后,精灵之王失去了民心,族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疏离了他,痛恨他复活了狂战蚩尤,精灵之王成了精灵族的罪人。

“放弃不合理的誓约!召唤神族是我们的恩人,不能征战!放弃誓约!”

“消除精灵族和召唤神族的恩怨,恢复和平的生活!”

“我们要求神女回归!”

那一日,精灵仙城的神女雕像前跪拜了无数虔诚的精灵族人,他们要求放弃和召唤神族的恩怨,维持和圣地的和平相处,并担忧仙城的未来。

精灵之王和几位长老站在精灵宫殿的最高处,看着整个仙城,花草树木在逐渐枯萎,百兽萎靡,飞鸟哀鸣,失去了精灵之树,仙城等于失去了生命之源。

这是一种惩罚,来自神女的惩罚,精灵之王懊悔不已。

战争结束了,可战争带来的伤痛远远没有结束,拥日大陆被魔气消散之后的病痛折磨着,庄稼颗粒不收,百姓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西子离开时留下的储备远远无法满足战后的需求,月飞羽无法对此熟视无睹,他挺身而出,劳碌奔波在七国之间,无愧于心地帮助每一个百姓,取得了百姓的信任,在拥日大陆收到西子退位的信函后,所有人一致推举月飞羽称王。

在蚩尤大战后第七天,月飞羽临危授命成了拥日大陆新任大王,印证了龙天行当初的话,拥日大陆的天下终究还是月飞羽的,只要他用心来治理,就会得到百姓的爱戴,月飞羽果然不负众望,很快扭转了魔气散去后的残局,让百姓逐渐安定了下来,他还和花宣冷达成了共识,由花宣冷掌控大陆的经济命脉,管理通商,虽然期间还有人不服,但都随着日益繁荣的景象消淡了。

月飞羽屹立于城头,望着迷雾森林的方向,深吸了口气道。

“龙天行,我承认……相比你的爱,我月飞羽还是不够伟大,不过……”

淡淡的迷雾之中一高一矮的身影从森林里走了出来,高的是一个女子,飘逸唯美,矮的是一个孩子,憨实可爱。

“你若回不来了,就让我代替你照顾她和孩子吧……”飞身从城头上跃下,月飞羽向迷雾森林飞奔而去。

迷雾森林的雾,层层叠叠在林间流淌着,流过古树,带走了最后一抹浓绿,流过河水,遮掩了河面上的微光荡漾,流过草地,盖住了芳草花香,流过人的眼眸,带来了无比的迷茫……

“娘,娘!”

新娘落那条弥漫在白雾中的小径上,留着可爱锅盖头的曦儿一边牵着西子的手,一边歪着小脑袋询问着。

“娘,爹呢?爹怎么不一起来接曦儿?”

“爹?爹说……要和我们做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

“捉迷藏的游戏,他躲起来了,让曦儿和娘去找他。”

“好玩,太好玩了,娘,我们快点找吧。”

曦儿天真地晃着小脑袋,丝毫没有注意到娘脸上的泪痕,他真的相信了娘的话,爹藏起来了,要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

西子一边牵着曦儿,一边不安地望着远方,她耗费了精灵神赋予女的所有力量,用天行留下的龙鳞碎片启动了轮回石,轮回石消失的时候出现了几个字“拥日大陆,天涯海角,一介儒生。”

这是不是一种启示?

西子不能确信,心中很是彷徨,因为启动轮回石,让生命轮回,损耗了她大量精力,短时间内不能飞翔,若要寻找,只能依靠她的双腿了。

“娘,娘,你看那是谁啊,他一直在看着我们。”曦儿轻轻地摇着西子的手,西子这才回神过来,挑眸看去,发现不远处月飞羽正倚着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朝着她们母子微笑着。

“一个娘和爹都认识的人。”西子轻声回答,视线里,月飞羽走了过来,冰蓝的锦袍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经历了一场浩劫之后,他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了,那份轻狂和冷傲已然不见。

“既然来了拥日大陆,为何不来找我?前方不远处便是你曾经设立的行馆,不如过去一叙,怕曦儿也饿了吧?我让人准备了不少好吃的,相信小家伙一定喜欢。”

月飞羽期许的目光看着西子,龙天行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西子孤单一人带着孩子行走在这片大陆之上,单薄的身影让人何等哀怜,他希望西子能给他一个机会,就算她一人可以独创天下,小小的曦儿也需要一个安定的家,需要一个父亲,他会极力做好西子母子想要的角色,只要她不像以前那样排斥他就好。

“我还有急事要办,还是下次吧。”月飞羽虽然没有直说,西子也明白他的心意,可惜她的心里只有龙天行一人,不能为了任何人停止前进的脚步。

西子的话语之后,曦儿也用力点点头。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娘说,我们要去找爹,爹藏起来了。”

“你爹……藏起来?”

月飞羽眉头一皱,诧异地看向了西子,她怎么可以对孩子这么说,龙天行明明已经……

西子的眸色一沉,一把扯住了曦儿的手。

“我们得走了。”

“等等,西子,你不会认为……”月飞羽感到有些荒谬,难道西子还认为龙天行可能活着?那怎么可能?

第339章 月亮神坛

眼看着西带着孩从身边走了过去,月飞羽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什么轮回重生的说法,他根本就不相信,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自然的规律,还没听说过什么人死了之后还能活过来。

犹豫之间,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已经走出了很远,他懊恼地咒骂了一句,随后追赶了上去,走在了西的身边。

“刚好我处理完了一些事情,现在很清闲,不如这样,我陪着你们走一程,你们要去哪里?”

“爹藏起来的地方。”

不等西回答月飞羽的问话,曦儿就抢先回答了,小家伙的表情天真烂漫,他相信他一定会将藏起来的爹找到的,到时候吓爹一跳。

月飞羽尴尬一笑,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牵动了好几下,他没办法打击这么可爱的孩,只能妥协地点点头。

“好吧,我陪你们去你爹藏起来的地方。”

“为什么?我和你也不熟,难道你爹也藏起来了?”曦儿有些不高兴了,他不觉得和爹玩捉迷藏的游戏需要一个人外人来帮忙找。

“这个……”

月飞羽被说得俊脸一阵发烫,清咳一声后解释着:“途远,你和你娘万一上遇到歹人,若是多个帮手总比没人帮忙好。”

“你说的也是……”曦儿咬了一下手指头,有些犹豫了。

“不必了,一些小小的匪我们母还应付得来。”西不愿月飞羽随同,牵着儿边走,谁知月飞羽箭步上前,俯身一把将曦儿抱了起来,大步向前走去:“还是我抱着你吧,你这么两条小腿,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你爹藏起来的地方。”

“娘,娘,这个叔叔腿很长,他要带我们去爹藏起来的地方,行不行啊?”曦儿好像也走累了,坐在了月飞羽的肩头,回头询问着西。

西抿着嘴巴,白了月飞羽一眼,他还是那么固执,任意妄为,眸光瞄着那男人的背影,很是无奈,看来也只能让他跟着了,这一途远,行进艰难,时间久了,他会觉得无趣主动离开的。

“向北。”西淡淡地说了一句。

“好,我们向北。”

月飞羽回头看了一眼西,见西再没有那么冷冷地驱赶他,便笑着向北走去。

被称呼为天涯海角的地方在拥日大陆有处,第一个是东金国的桑雪穹宇,那里是誉为世界最东的尽头,第二个地方是最北的雪峰之岭,第个地方就是鲜花烂漫的最南角落月亮神潭了。

按照地理位置,西第一个选择龙天行最可能出现的地方,雪峰之岭,她还记得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躺在冰封的墓穴里。

这一十分艰苦,要翻越无数的雪山,冰川,月飞羽没一句怨言,一上背着曦儿,给曦儿讲故事,说笑话,曦儿越来越喜欢这个陌生人了,可不管怎么样,月飞羽都无法取代龙天行在曦儿心中的位置。

当他们到了雪峰之岭后西失望了,满目看到的都是风雪,别说什么儒雅的书生,就连个人影都没有,她不甘心地走遍了雪峰之岭的每个角落,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谁给你这样荒唐的讯息,放弃吧,西,就算我们将所有的地方都走遍了,一个死去的人也不可能活过来的。”月飞羽劝解着西。

西的目光凝视着在雪峰上奔跑的曦儿,完全无视月飞羽的话,一千年前龙天行没有放弃寻找她,她也不会放弃。

“我会和曦儿去桑雪穹宇,你若是肯去,就跟着,不去,现在便可以走了。”

“你,你,你还要去桑雪穹宇?你知从这里到桑雪穹宇有多远吗?你不能飞,我们要走至少五个月。”

月飞羽觉得西疯了,他气恼地甩着手臂,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放弃,难道他这样千辛万苦地跟随着她,她就没一丝感动吗?

可当月飞羽看到西冻红的脸颊,倔强的神情之后,心里的火气又慢慢平复了下来。

“我说了我没什么大事要处理,可以去,可以去,呵呵……”

“随便你,若你中途反悔了,再回去也不迟。”

安若西叫回了奔跑玩雪的曦儿,抱起了他,继续向东而去。

“娘,爹怎么藏到那么远的地方,我走得好累,你告诉爹,咱们先不玩了,不玩了好不好?”西扭着小身,他想爹了,不想再玩游戏了。

“游戏已经开始了,怎么可以随便放弃?”西捏了一下曦儿的小鼻。

“可是……我真的想爹了,他能不能出来让我见见再藏起来啊?”曦儿抿着小嘴巴,有些不好意思了。

“会见到爹的。”

西在儿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振作了一下精神向前走去,月飞羽倍感无奈,眸光环视了一下周围冰天雪地的山岭,轻叹一声后,大步追了上去。

四个月后,安若西和曦儿到了东金国的桑雪穹宇,桑雪穹宇是一个终年被寸白雪覆盖的神奇土地,这里的雪不大不小,不薄不厚,刚刚好够给妖娆的大地穿着一层白衣,生活在这里的居民虽然不富裕,却也不会挨冻受饿,他们以猎食雪兔和种植雪麦为生,西到了这里,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可问及是不是有一个儒生的时候,他们都纷纷摇头。

“我们这里的居民都没什么化,世代以种雪麦打猎活着,不需要什么化人儿,就算偶尔来那么一个两个,几个月也就走了,算起来,在我们这里擅长打猎的小伙倒是很受姑娘们的喜欢。”热心的桑雪穹宇老婆婆向西解释着,这里应该没有她要找的那个人。

已经走了第二个地方了,竟然还没有龙天行的消息,曦儿有些失望了,爹怎么可以藏得这么隐秘,这游戏是不是有点难了。

“爹,我不玩了,你再不出来,曦儿就生气了!”曦儿站在雪地上,掐着腰,撅起了小嘴巴。

“曦儿,还有一个地方,在月亮神潭。”西不找到最后,都不会告诉曦儿真相,但月亮神潭是一个鲜花烂漫的地方,龙天行会在哪里吗?她有些不确信了。

“那我们去月亮神潭。”

曦儿咬了一口雪麦的馍馍,回身握住了月飞羽的手说:“月叔叔,你陪着我一起去月亮神潭吧?”

一走来,曦儿喜欢听月飞羽讲好听的故事,习惯了他陪伴在身边,现在又要出发上了,他希望这位月叔叔可以和他们一起去第个地方。

月飞羽眉头紧皱,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西对他的态还和刚开始一样,不冷不淡,坚守着龙天行还活着的渺茫希望,这样一个毅力坚定用情专一的女,让他更是心生敬佩,就算不能挽回她,他也想继续走下去

“曦儿,让月叔叔跟着你们得有个理由,不如这样,你认月叔叔当爹吧?”

月飞羽此话一出口,西不悦的目光立刻转向了他,神情懊恼,她没有驱赶他,不等于他可以随便胡说八道,曦儿还小,懂得也不多,他不可以这样误导孩,曦儿的父亲只有一个,就是龙天行,绝不可能有第二个爹。

“月飞羽……你知道曦儿的爹只有一个……”

“我知道,当然知道,别激动,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是让曦儿认我做干爹,干爹总可以了吧。”月飞羽轻描淡写地笑着,目光专注地凝视着西因为气恼而发红的脸颊,好像两朵初春绽放的桃花,衬着天地间的白雪格外美艳迷人,让曦儿认他做干爹也许只是一个开始,只要曦儿能慢慢接受他,攻克这个女人的心理防线也不会那么难了,时间是淡忘过去的最好办法,只要他有耐心,铁树终究还是会开花的。

“噢,我要告诉爹,我有干爹了,有干爹了。”曦儿开心地跳了起来。

看着曦儿这样开心,西也没法再坚持了,前还很茫茫,结果到底是什么,没人可以明确的告诉她,她没有精力就这个问题争论下去了,只想快点见到龙天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若再寻不到曦儿的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曦儿解释了,同样,她也会陷入绝望之中。

越向南走,气候越温暖,绿草青青,山花飘香,两两的可以看到一些通商的队伍,西向那些商人打听月亮神潭的情况,他们说那里确实有很多年轻儒生,都是各地到神坛院求的少年。

“很多儒生?”西的眼睛为之一亮,看来之前她找错了方向,也许天行在月亮神坛。

“有没有一个和这个画像相似的人。”

西拿出了龙天行的画像,商人看后摇摇头说:“月亮神坛是个很大的地方,儒生也多,怎么可能每个面孔都记得清楚,你们可以去神坛院找找,院里的先生上通天,下晓古今,商,神,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稍微有点家底儿的人家,都会让孩到月亮神坛求,说不定你的朋友就在神坛院里……”

“神坛院?在我的记忆里,它只是个普通的院,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西有些不相信。

“那是以前了,现在仅仅武还还不行,还需要一个博的脑袋,神坛院有一位青潭居士,是院的先生,他让神坛院变得举世闻名了。”

商人们神乎其神地讲述着月亮神坛,好像那是一个人人梦寐以求的府一般,西一边听,一边看向了月飞羽,他是拥日大陆的统治者,应该对神坛院这般变化有所耳闻吧。

“花宣冷沿途差人送来的书信……倒是提及过这么一个人,不过说得这么详尽。”

月飞羽还真不知道月亮神坛这家院这么出名,看来这半年,他只顾及陪伴西,忽略了不少拥日大陆的大事。

“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个神坛院了。”月飞羽本就是惜才之人,若这位神坛居士能为他所用,拥日大陆将会更加繁盛。

安若西到什么居士没什么兴趣,她只想知道龙天行会不会就是神坛院中的一位儒生。

“怎么才能进入神坛院?”西问。

“神坛院只收男弟,怕你想进入神坛院是不行了,不日前,花大人要送表妹进入神坛院见见这位青潭居士都被拒绝了,很多人说,这位青潭居士不近女色,不喜欢女人的。”商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西,觉得眼前女十分美艳,有些眼熟……真是少见的美人,和曾经南戈的女王有的一比了。

安若西避开了商人疑惑的目光,目光看向了繁花似锦的南方,这位青潭居士还真是怪癖,竟然不喜欢女进入院,看来她得想想办法了,既然他们只收男弟,她就顺了他们的规矩,扮成男,只要能找到龙天行,以什么身份进入神坛院,她倒不在乎。

穿过了南戈国,当西踏上月亮神坛的土地时,发现这里竟然是一番世外桃源,在这里经商的商人几乎都是倾销香料和古董的,红粉相间的小城里来来往往有不少儒生。

“不知这次谁能进入神探院啊,但愿是我啊。”

“我可是千里迢迢赶来的,考不上这家院,没脸回去见父老乡亲了。”

“进入这家院,光有钱没用,明日一早就考试了,揣着银,不如脑袋里装着智慧。”

客栈里,儒生们纷纷议论着,安若西坐在桌前,一张一张脸地仔细看着,儒生的面孔倒是看了不少,却都找不到熟悉的感觉,他不在这群人里。

西坚信不管龙天行长得这么样,见到他的一刻,一定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明天一早,我便女扮男装去神坛院考试。”西做了这个决定,只有进入神坛院,才能接触更多的儒生。

“娘,我也去,我也是男人。”曦儿拍了一下胸膛,神坛院只说收男弟,可没说一定不能是小孩。

“曦儿?”西差点将吃到嘴里的东西喷出来,这孩怎么会生了这样的想法,他才一岁不到。

第340章 似曾相识

“我要去找爹,我要去,一定要去。”曦儿摇着西子的手臂央求着,他都走了那么多的路了,实在太想爹了。

“他说得没错,神坛学院可没说不收小孩子。”月飞羽很会讨好小孩子,这样一说,曦儿对干爹的印象更好了,一个劲儿夸干爹好,干爹最痛他了。

西子有些犹豫不决,虽然觉得这事儿荒唐,可曦儿跟在她身边,好过留在客栈里,思虑再三,她还是点了头,索性这次进入神坛学院只是寻找天行,若天行人不在神坛学院,她便会带着曦儿悄悄离开,虽然同意了,西子还是有些话要叮嘱曦儿的,她凑近了曦儿的耳朵,小声地说了什么,曦儿听后,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好,好,我觉得行。”

“我也想会会这位青潭居士,明日一起去考试吧。”

月飞羽眯着眼眸瞄着西子和曦儿,虽然他不相信龙天行还活着,更不相信他在神坛学院里,可有点心里防范还是好的,关于这位神奇的青潭居士,他还是很想见见的。

这一夜,西子虽然很累,却辗转难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龙天行的影子,激动的心情无法遏制,所以天不亮,她便起身了,换了儒生的衣服,曦儿也破天荒起了一个大早,他扬言要到神坛学院将爹找出来,可看到西子警告的眼神之后立刻伸了一下舌头。

“哥哥,我们走吧。”他握住了西子的手。

“这还不错。”

出了客栈的门,月飞羽已经戎装站在门外等候了,他们随同着大批的儒生向神坛学院而去。

算起来这神坛学院西子在南戈国的时候听说过几次,可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它坐落在一座高山的山腰处,宏伟肃穆,云雾缭绕,青松笼罩,乍一看,犹如仙境中的城池一般。

很多儒生还不等爬到山腰就气喘吁吁了,月飞羽,西子和曦儿很容易奔到了前面,守门的神坛护卫看到了上来一个小孩子,立刻伸手阻拦,月飞羽赶紧上前,拿出了一块腰牌,护卫一看,立刻变了脸色,甚是恭敬。

“神坛的规矩,可没说神通不能进啊。”曦儿拍了一下胸膛,神气地看着护卫,护卫看了看这个小家伙,又想了想刚才看到的腰牌,不敢再阻拦了,将西子三人放了进去。

参加考试的儒生都各就各位了,曦儿坐在距离西子相隔两人之处,考官将考题发了下来,朗声道:“今日由青潭居士亲自监考,不得喧哗,徇私舞弊者一律清场!”

“青潭居士啊……”

下面传来了一阵阵仰慕的声音,今日就算不能考取神坛学院,能一睹青潭居士的风采也不枉千里迢迢来月亮神坛一次了。

似乎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考台之上,等待青潭居士的出现,全场只有西子的目光在儒生中急迫地搜寻着,今日来的儒生少说也有几百人,她要一张张面孔看完也需大约半个时辰,至于那位神秘的青潭居士,她却没大家那么关心。

气氛变得紧张,儒生们一个个屏住了呼吸,目光凝视着考台的一处,好像有什么人走了进来,带来了一股凛然的清风,每个儒生的眼底都乍现兴奋的光芒。

“爹啊!”

一声欢快的喊声响了起来,原本听话老实的曦儿突然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放射着惊喜的光芒,直视着前方,小嘴巴张得大大的,那是爹吗?

曦儿怎么会突然喊了爹?西子的心头一震,立刻扭头向所有人凝视的方向看去,一道伟岸的身影,一袭白衣的衣衫,他踏着慵懒的步伐,闲散淡雅地走上阶梯,随意披散的墨发肆意地飞扬着,衬得整个人潇洒不羁,傲然不可一世,却又不乏内敛和沉稳。

这是谁?西子慢慢上移目光,看向了男子的面孔,只是简单的一眼,目光便定格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那是一张和龙天行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五官,一般无二的神情,甚至走路的姿势也是他……

梦里寻他千百度,回眸间,他竟然就在这里,是这位隐藏至深的青潭居士吗?

“是爹,我找到爹了,我赢了!”曦儿兴奋得忘记了西子的叮嘱,飞奔了上去,一边跑,一边拍手笑着,爹怎么这么能藏啊,竟然藏在了这里,让曦儿宝宝找得好辛苦啊。

小小的身影扑上来,一把抱住了青潭居士的腿,小脸颊紧紧地贴在了他的大腿上,他真的想爹了,再也不想玩什么捉迷藏的游戏了。

青潭居士蹙眉垂下眼眸,看着腿边的小不点儿,虽然有些不适应,却没将孩子马上推开,而是轻声问了一句。

“你叫我什么?”。

声音温文尔雅,轻而淡然,竟然连声音都是一样的,他是天行吗?西子呆站在了原地,鼻腔酸涩,眼前都是他龙鳞破碎的一幕,到现在她的心还在撕裂般地痛着。

“爹……”

曦儿喊了一声之后,撅起了小嘴巴,游戏结束了,爹怎么没马上抱起他呢?

“曦儿。”西子立刻回神过来,轮回石只能让天行马上重活过一次,却没说可以让他保留所有记忆,他暂时还不能想起她和孩子,西子的喊声吸引了青潭居士的注意,他清冷的目光一转,悠悠落在了西子的身上。

西子心潮澎湃,没做任何回避,对上了那道目光。

刹那间,无数的回忆蜂拥而来,芳华流转,光影无限,她看到了他深邃的眼底一抹光华迸射,她的心头猛然一悸,这种遗世**的气质,不就是他吗?

青潭居士凝立不语,两道目光毫无顾忌地落在西子的身上,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样。

一介儒生,指的竟然是神坛学院的先生,不是弟子?黑曜石的眼眸一刻也没有移开过,心底瞬间了然,他没能马上认出她,却因为她和孩子的出现,被熟悉的感觉纠缠了,诧异不已。

蓦然之间,西子松了口气,她不奢望龙天行能马上认出他们母子,只要能见到他,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看到青潭居士,月飞羽也感到无比的震惊,天下间,真有这么相似的人,还是龙天行根本就没有死?以另一个身份生活在月亮神坛,看到这样的一幕,他的心境是复杂的,一方面庆幸龙族少主还生如当初,另一方面,又感到很难过,一直以来他就没有避开过这个情敌。

月飞羽稍微呆滞了片刻,便大步走了上去,一把扯住了曦儿的手。

“这不是你爹,走,跟着干爹下去,别扰乱了考场。”

“不是爹吗?你不是我爹吗?”

曦儿睁大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质问青潭居士,眼底清澈不见一丝浑浊,他不相信自己认错人了,这明明就是爹的面孔,为什么爹没像过去那样亲昵地抱起他呢?还是什么原因让爹忘记了他?委屈地扭过头,曦儿难过地看向了西子,想从娘那里得到答案,为什么找到了爹,爹却不认识他。

西子抿着嘴巴,强忍着掉落的泪水,飞奔了上来,含泪的眸光扫过了青潭居士的脸,握住了儿子的手。

“曦儿,听话,别在这里闹,有些事情,娘会慢慢和你说。”

不管青潭居士是否有残留的记忆,还是忘记得一干二净,西子都决定留在神坛学院,守着这个男人直到他重拾过去所有的记忆。

曦儿看着西子,有些想不通,娘之前明明说是一场捉迷藏的游戏,现在找到爹了,游戏结束了,怎么爹却不认识他了?瞬间,孩子眼中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他咬着唇瓣,一声不吭,任由泪水流淌着,为什么情况和娘说的不一样,爹是不是病了?病得不认识他和娘了。

看着曦儿的泪水,月飞羽忍不住了,凝眸看了青潭居士一眼,俯身直接将曦儿抱了起来。

“曦儿,别哭了,你没了爹,还有干爹,干爹这就带着你和你娘离开这里,回到干爹的地方去,干爹保证会和亲爹一样爱你。”

“可我想要爹……”

曦儿抽泣着,受了打击的孩子,小小的心灵处于矛盾挣扎之中,他爱爹,却不能接受爹这样冷漠地对待他,娘说谎了,爹不是和他们捉迷藏,而是不要他们母子了。

“他不认识你爹,怎么会是你爹?”月飞羽冷声问。

“娘……”曦儿没办法回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双眼睛无助地看向了西子泪水断线般地流淌下来。

“曦儿别哭,娘一会儿就跟你好好解释,月飞羽,我和曦儿哪里也不去,就留在这里,你快放下他。”西子伸出了手臂,她会和曦儿解释,相信曦儿知道了真相,一定可以原谅龙天行的,没人比他的爹更伟大,更爱他的。

“西子,你要看清楚了,他只是生了龙天行的皮囊而已,不是你要找的人,一路从北到东,再到南,遇到一两个长相相像的人一定都不奇怪,可这不等于他就是他,现在你也该醒醒了,没有人可以轮回重生,就算他是龙族少主,也不可以,你和曦儿都需要面对现实,不能永远活在对他的幻想之中,他死了,死了!”

月飞羽气恼地道出了一个让曦儿不能接受的事实,小家伙的脸色大变,怔怔地看着月飞羽,他在说什么,爹死了吗?

“我爹没死,你胡说!”

曦儿直接从月飞羽的怀中挣脱出来,气得一张小脸都发白了,谁敢说他爹死了,他就和谁拼命,孩子发怒地跺了一下脚,反身将青潭居士的白色长衫揪住了,奋力地摇晃着。

“爹,你说,你告诉他,你只是和曦儿玩捉迷藏的游戏,不是不认识曦儿了,也不是死了,你没死,你没死……”

曦儿越说越激动,最终失声地大哭了起来,他不要爹死,他要爹活着。

“曦儿,不要这样……他只是……不记得我们了……”

西子怜惜地抱住了曦儿,希望孩子能平复一下情绪,愤怒已经让他的头上冒出了一股股红色的光晕,他就要喷出火焰了。

“我不要,你们都骗我,爹没和我玩什么捉迷藏的游戏,他为什么不认我了,我是他的孩子!娘,干爹说的是不是真的,爹死了吗?我爹是不是已经死了?”

曦儿声声质问着,小小的身子剧烈地震颤,一股股火焰从他的头上冒出了出来,发出了炙烤的热量,儒生们一个个惊呼了出来,纷纷逃避,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妖精,怎么头上可以冒出火苗子吗?

就在西子不知怎么对曦儿解释清楚的时候,一只大手伸了出来,轻轻地落在了曦儿的头上。

“捉迷藏的游戏结束了,你赢了,现在跟爹一起监督他们考试吧。”

轻柔的话语之后,青潭居士俯身下来,将曦儿抱了起来,眸光清朗地看向了西子,风轻云淡地笑了起来,笑得那般洒脱儒雅,让西子和曦儿都愣住了,良久曦儿才回神过来,一把搂住了青潭居士的脖子。

“原来爹是装的,哈哈,爹真坏……”

他是装的?

西子皱起了眉头,在他清朗的眼神中分明还有疑惑……

青潭居士抱着曦儿,挑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西子,淡然地开了口:“你可知道这里的规矩?就算装扮成男子也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神坛学院的。”

“这……”

西子的脸一红,刚才只顾得安抚曦儿了,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虽然身穿男装,可曦儿一句一个娘,任谁都知道她是个女子。

“不过……”

青潭居士突然话锋一转,悠扬之声响起。“若你能用成绩说明你比男子更强,也许神坛学院的规矩可以为你改改。”

“我当然可以。”

西子神情恍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儒雅的眼神,就好像当年相见一般,他会为了她,破了这里的规矩吗?

青潭居士抱着曦儿飞身跃起,轻轻地落在了考台上,锦袍一撩,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随后他不知轻声对曦儿说了什么,曦儿竟然破涕而笑,握着他的大手说什么都不肯放开了。

安抚了曦儿之后,青潭居士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儒生,最终目光落在了身穿男装的女子身上,眸底幽光流转,噙在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寂静无声。

柔和的阳光照射在他们的身上,绘成一幅唯美的画面……

(结局)

1. 第1章:迷雾新娘落

夜幕撕裂,一丝晨光乍泄。

雾气徐徐攀升,覆盖了迷雾森林的一条小径,隐约,路口一块木牌屹立,上刻三个大字“新娘落”。

传闻,凡途经这里的新娘,会被奇怪的森林之风掳走,留下空空的花桥,就算侥幸逃出迷雾森林,也失了清白,没了魂儿。

为了提醒过往的路人,好心人立下了牌子,已经大约几十年,没有送亲的队伍敢从“新娘落”经过,阴霾之气一直笼罩着这条小径。

雾气铺天盖地从迷雾森林里涌出来,小径被完全淹没,牌子也看不清了。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驼铃之声,由东南南向西北方向传来。

“停,看不清路了。”一个左脸有疤、身着铠甲的年轻男子挥手叫停了队伍,他眉头紧锁,盯着前方,分辨着方向。

“将军,前面好像是新娘落,不能再走了。”领队的向导提醒着年轻的男子。

“新娘落?”年轻男子蹙眉,有些犹豫了。

“什么落不落的,李将军,不能停,若停了,就赶不上三天之后的大婚了,时辰一过,什么菜都凉了,新娘子会没人要的。”一个身披褐红袍子的婆子带着浓重的口音催促着。

婆子的身后是两只披红的骆驼,骆驼之间护着一顶大红花桥,浩浩荡荡几百名铠甲士兵护送,铁矛在手,铁骨铮铮。

“不能冒险走新娘落,我们绕道!”李将军退后了一步。

“绕道,得花费双倍时间,一定赶不上大婚的日子了。”

“李将军,你身手不凡,还有这么多士兵护送,谅那些土贼,也不敢打了九公主的主意?”

婆子和一个丫头劝解着,生怕花轿误了时辰,就麻烦了。

迷雾边,李将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们都给我睁大了眼珠子,盯住了公主的花桥。”

“是!继xù

走!”

随着一声呼喊,送亲队伍继xù

向迷雾中走去,雾气渐渐将队伍也淹没了,他们距离“新娘落”越来越近了。

“阿嚏!”

花轿里,西子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轿子又在晃了,将她一早吃的东西都要晃出来了,随着轿子的晃动,头上凤冠的金穗子也在晃,在眼前好像钟摆一样,一下,一下,又一下,让她胃里一阵阵翻腾,精神也萎靡了。

这还是她吗?

西子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为什么她会成了南戈国好吃懒做的九公主?

听闻,除了美貌,所有的缺点她都有,猥琐、小气、邋遢、懒惰、任性、刻薄、贪吃贪财、阴险狡诈,不知错,知错也不改……

她做人,除了这张脸,几乎是下下品里最完美的。

变成九公主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她好像赶上了现下流行的“穿越”狂潮,好好一个超级优秀的药学博士,就这么成了一个坏坏小女孩儿?

她很淡定,也很容易接受了现在的生活,只是最近不幸得了风寒,感觉要挂掉了。

“还没到啊!”她敲了一下轿子的门。

这个时期的交通工具真不敢恭维,若是飞机,二十分钟就搞定了,她却苦苦坐了三天三夜的花轿,这是第四天的早上了。

“快了,快了!”婆子的口音真让人受不了。

“我要挂了……”

西子的头往花轿内一歪,泄了气。

她才十岁,这么一丁丁的年龄,就要嫁给西铁国的三太子,不知dào

这个三太子是何许人物,什么能文能武,年少轻狂,这些她无感,想不通十岁的女孩子嫁过去,他能产生什么奇妙的想法来。

不过有一点西子很确定,南戈国少了九公主,会举国欢庆,至少几个姐姐要笑得合不拢嘴巴了,坑爹的九妹终于滚蛋了。

“哧溜”西子的鼻涕又流了出来,还打了三个喷嚏,拿起绢帕,用力一扭鼻子,随手顺着轿口扔了出去。

“哎,九公主,你又扔我脸上了。”抱怨声随后传来。

“I

am

sorry!”西子不好意思地道歉,然后闭上眼睛,希望到了西铁国,这伤寒能好一些,毕竟流鼻涕的新娘子实在难看。

“小心,新娘落到了。”

外面李将军的一嗓子,让西子睁大了眼睛,人也精神了,她听说过“新娘落”这个地名,也一直好奇着,想不到今天要从这里过了。

新娘落轿,山妖洞房!

好像小孩子就是这么唱的,扯了一下身上的大红衣服,西子抿住了嘴巴,她今天可要见识一下抢亲的黑山老妖了?

2. 第2章:花桥暴飞

西子挑开了帘子,探头出去,不想错过传说中的“新娘落”。

“我要看看!”

“哎呀,九公主,快回去!”

王婆婆一把将她的头按了回去,接着啪的一声,轿帘子放了下来,雾气被遮挡在了轿子之外。

“我在这里生活了六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雾,不会真出什么事儿吧?”王婆婆担心地说。

“护住轿子!给我死死护住!”

李将军一声令下,士兵的脚步声向轿子聚来,接着轿子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西子死死地抓住了轿子里的横杆,不会吧?真的有黑山老妖,电影里,黑山老妖现身之前,都是阴风阵阵,轿子都会这样飞起来的。

“不好,轿子动了,拦住,拦住!”

“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

“有东西在迷雾中!”

慌乱的喊声中,西子的心咯噔一下,该死的老妖,真的要抓她去洞房吗?好奇之心一下子没了,西子紧张地掀开了轿子的一条缝隙,发xiàn

外面雾气很浓,能见度很低,近在咫尺的士兵面孔都是模糊的。

另一个让西子感到震惊的事实是,轿子急速向迷雾森林中飞去,撞倒了拦截的士兵,撞断了树枝,犹如着了魔法一般失去了控zhì



“搞什么?我不去啊,我不要嫁给老妖精!”西子焦急地伸出了手,却怎么也打不开轿门了。

“九公主,抓住我的手!”李将军腾空而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想将她从轿子中拉出来。

李子墨,南戈国最年轻的将军,也是这次送亲的守护将军,西子听八个公主姐姐说,李子墨将军对九公主很好,在九公主被定下和亲西铁国的那天,他曾驱马彻夜狂奔,摔落马背,在脸上留下一道伤疤。

他喜欢九公主什么?也许只是这张脸蛋儿?可他看起来不像个肤浅的人。

此时,李子墨死死地拽着西子,眼眸满是红色的血丝。

“不要放手,公主。”

“我卡住了。”

吱呀吱呀!

轿子在剧烈的撞击后,扭曲变形了,西子卡在其中,无法脱身,轿子飞得极快,李子墨双脚离地,他挥起了佩剑向轿子劈来。

咔擦一声,轿子裂开了,分为两半,一半在李将军的手中,一半带着西子飞驰而去。

一般这种状况,南戈国的女子,都会飞身跃出,轻轻落地,可西子不能,她是个不会武学,不学无术的废物啊。

天杀我也!要了命了。

“李子墨!”

“西子!”

在李子墨凄厉的喊声中,西子随着破碎的轿子,残叶,断枝,向迷雾森林里飞去,越飞越远,最终雾气将她和李子墨隔绝了。

“公主,公主!”

李子墨发疯地在迷雾森林里飞奔着,脚下枯叶翻飞,可哪里还有轿子的踪影,公主失踪了。

上百的士兵奉命进入森林寻找南戈国的九公主。

残破的轿子在空中翻了几个金斗。

噗通一声,将西子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森林里的地面上,卷起了一阵尘烟,她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用力地睁了一下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无数个黑影慢慢靠近过来,发出沙沙的响声,是黑山老妖啊?黑山老妖不是只有一个吗?怎么来了一堆?

“别,别过来,我是九公主!”

她竭力地喊了一声之后,头便垂了下去,失去意识之际,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她叫安若西子,南戈国的九公主,现年十岁,因为生来样貌出众,仙骨柔魅,成了父亲讨好西铁国的棋子。

南戈国是拥日大陆,割据七国中,面积和兵力最弱小的一个,却也是金矿最丰富的国家,所以成了中原强dà

纳日帝王窥视的肥肉,为了免于被剥削吞噬,父王不得不和邻国结盟,可结盟的过程并不顺利,小新娘在“新娘落”失踪了。

3. 第3章:君子不动手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几天,还是几个月,西子浑然不觉,她只觉得浑身的骨头要裂开了。

在拥日大陆,人人崇尚武学的世界里,她是个绝品异类,唯一能为国家做贡献的,就是和亲了。

好痛,还头晕。

“嗤!”鼻涕又流出来了。

感觉真的要挂了,西子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发xiàn

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雾气已经散了,阳光从树缝透射进来,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给我手帕……”

就算死,也得擦干净了鼻子,西子虚弱地伸出了手,凄厉地喊了一声,可没人给她手帕,耳边传来了一个陌生人粗野的声音。

“她醒了!”

这不是李将军的声音,也不是随身的婆子和丫头。

“谁?”

西子支撑着坐了起来,视线之内,十几匹马拴在大树的树干上,一个火堆旁坐着十几个穿着黑甲的男子,看衣装,他们不是南戈国的人,此时他们正撕扯着一只烤熟了兔子,大口地嚼着。

西子意识到她遇到劫匪了,她慢慢地后退着,手抓住了身边一块尖锐的石头。

“醒了,你先上,玩够了,将她送回新娘落,让那个死守的李子墨带个没了清白的公主和亲去,哈哈,不知dào

花宣冷知dào

自己的小新娘被男人早早睡了,是个什么滋味儿?”

“十岁,是不是太小了,我还没玩过这么嫩的。”

一个黑脸的家伙站了起来,足有两米多高,他提了一下肥大的裤子,晃晃悠悠地朝西子走来。

“悠着点儿,别弄死了,留着她的小命儿,还能看到南戈国和西铁国的好戏。”

“这该是途径新娘落,最小的新娘了,哈哈!”

在他们狂笑声中,黑黝黝的大块头走了上来。

西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不觉想到了关于“新娘落”的传闻,根本没什么黑山老妖,是他们设计拦截了花轿。

王八蛋!

那些在“新娘落”失去清白的新娘死的死,废的废,活着的也被人唾弃,无依无靠,西子心里怒火中烧,只恨自己是个废材,没有修liàn

上乘的功夫。

“瘪三儿,你敢过来?”西子撇了一下嘴巴,恼怒地瞪视着大块头,在气势上,她不能输了。

“瘪三儿是什么意思?”男人附身下来,嘿嘿地笑着。

“就是你去死的意思!”

话语一落,西子手中的石头狠狠地打在了大块头的额头上,那家伙一声惨叫,捂着额头退后了几步,血一滴滴地流了出来。

趁着这个机会,西子起身就跑。

跑了几步,她觉得脚下刺痛,低头一看才发xiàn

鞋子不见了,没有鞋子,这样跑也跑不了多远的。

满眼都是荆棘和灌木,怪石林立,树木奇形怪状,根本无路可走。

身后传来了哈哈的大笑的声音,耻笑那个家伙,被一个小女孩儿打破了头,实在没用。

“啊!”

大块头受辱般地咆哮着,大步向西子追来。

西子忍着痛,继xù

飞奔着,可她没有鞋子,步子又小,大块头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终于西子被逼进了两棵互抱的大树中间,无路可跑了,她转过身,对着大块头别扭一笑,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等等,大,大哥,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如我们谈谈。”

“死丫头!”

大块头根本不想谈,直接抽出了宽大的腰带,在手心里“啪啪”地打着,一步步向西子走来。

“腰带啊……”

西子龇了一下牙,眯着弯月一般的眼睛,讨好死笑着,然后手也放在了自己的腰间说:“我也有的,腰带,不信你看看……”

说完,西子开始解腰带。

这个动作倒让大块头很高兴,他等着西子将腰带解开,裙子脱落,这样他便省了一道工序。

可西子解下的不是什么腰带,而是一条生有倒刺的鞭子。

4. 第4章:我那个乖乖

这是九公主的宝贝,冷月鞭,据说九公主出生的时候,一个巫师一样的人留下的,说原本就是九公主的武器,可惜九公主生来体虚,没有力qì

,这鞭子一直没用,后来她穿越来了,从箱子里翻找了出来,说来这鞭子真是奇物,平时缠在身上好像腰带,抽出来,倒刺横生,凌厉无比。

“傻大个,吃我一腰带!”

西子狡诈一笑,突然手中鞭子飞出,大块头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鞭子已然狠抽而来,缠住了他的脖子,西子一咬牙关,狠狠一拉。

西子没想要杀人的,只想勒住这家伙,给他吃点苦头,却没想到,鞭子硬生生切入大块头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了下来。

“啪。”

脑袋掉在了地上,血一下子飞溅了出来,溅了她一身,西子吓得差点将手里的鞭子扔出去,看着地上的人头,胃里翻腾了起来。

平生第一次杀人,感觉真惊心。

“老二死了!”吃兔子肉的十几个家伙都瞪圆了眼睛,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让大块头的脑袋搬家了,他们纷纷扔下兔子肉,飞奔过来。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顾不得身上的血了,她抓住鞭子,绕过互抱大树,继xù

飞奔。

地上遍布干枝和荆棘,她的双脚已经血肉模糊了,疼痛难忍,却不敢停下来,一个大块头可以侥幸对付了,可十几个穿铠甲的家伙,她就算有鞭子,也是徒劳。

“抓住她,杀了她!不留活口!”

身后追赶的黑甲人越来越近了,喊声阵阵。

西子一紧张,脚下一绊,一个前扑摔了出去,糟了,这个时候摔倒不是等着被杀吗?

“救命啊!杀人啦!”

西子伸出了手,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虽然她知dào

这是迷雾森林的深处,不会有人来救她,可她还是撕破嗓子地大喊着。

她的喊声响起之后,森林突然起了大风,越来越大,地上的残枝落叶纷纷卷起,弥漫了她整个视线,连她手边拳头大的石头也飞了起来,险些打在她的头上,接着是她的身体,脱离了地面,一个旋转之后进入了风圈之中,高速地旋转了起来。

“啊,不要啊,救命啊!”

西子不知dào

出了什么状况,她拼命挥动着手臂,有力的飓风带着她在森林里狂飞,飞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突然风力一弱,不会吧,西子向下一看,傻眼了,接着一声尖叫,直落而下。

“不会吧,救……”

“命”字还没等说出来,她便跌落地面,不过这远远没有结束,地面塌陷了一个深坑,她的手在坑边一脱,直落深坑之中,瞬间的,上面的沙土树枝劈头盖脸掩埋而来,随着她一起下落。

怎么没有底儿?

这坑到底有多深,西子无法估量,只知dào

她还在下落,风声没有了,光线也没有了,眼前一片漆黑。

随着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也感觉越来越深,冻得她直打哆嗦。

“算了,死就死吧。”

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是自己死得有点不壮烈而已,西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摔成肉泥的一刻。

噗通一声巨响,她到底儿了,是屁股先着地,摔得五脏六腑都差点一起喷出来,眼前金星欢快地乱舞,半天才缓和了一口气。

这么深,竟然没摔死吗?

西子甩了一下头,待金星都消散了,她才确定,没死是事实,好像胳膊腿儿也没摔断,实在万幸。

缓和了一下,抬头向周围看去,只是一眼,她便惊呼了出来,这真是大难不死,因获得福啊。

“我的乖乖、神大爷啊……这么多的宝贝啊。”

这深洞的下面不但不黑,还金光闪闪的,都是金银珠宝,数不清的财宝,堆得好像小山一样,一堆堆,一处处,金灿灿,银闪闪,五光十色,晃瞎了人眼啊。

5. 第5章:一口棺材一个人

细数拥日大陆,对抗的七国,南戈国是盛产金矿的国家,西子见过的金子多了去了,却没见过这么养眼丰富的。

放眼望着,整个洞穴好似一个巨大的宫殿,四通八达,到处都是金子,水晶,还有红蓝宝石,让人忍不住流口水啊。

“我发财了!”

西子站了起来,顾不得脚下刺痛了,她抓起了一大把财宝扬了出去,得yì

地笑了起来,难怪安若西子贪财,谁看了这宝贝都心动啊。

可扬了几把,笑了几声之后,她的手一松,无力地耷拉下来了脑袋。

“没吃的,没喝的,还死冷,就算有再多的财宝,还不是得死在这里?”

西子突然无心这些财宝了,她抱着肩膀,打了一个寒颤,觉得更冷了,双脚都僵麻了。

“好冷啊!”

跺着脚,西子向上看了一眼,让她感到不解的是,没有什么洞口,也没光亮,她是怎么掉下来的?

可能是太冷的缘故,她受伤的双脚麻木了,西子坐下来,撕扯了身上繁琐的红布,一层层地裹着脚,裹了几层之后,感受好了许多。

西子向洞穴里看去,不管怎么样,在找到出口之前,先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躲一躲。

踩着堆积如山金银珠宝,西子向洞穴的里面走去,越走越冷,连呼出的气体都是白色的,无疑这是一个巨大的冰窟。

她一直朝前走着,走了很久,仍看不到尽头,又渴又饿又冷,西子坚持不住了,就在她摇摇欲坠的时候,发xiàn

前方出现一个石室。

“石室啊……”

有石室,是不是意味有床?

没吃的没喝的,睡一觉也是好的,想到这里,西子来了精神,她忍着痛飞奔了过去,进入石室之后,她傻眼了,这里没有床,只有一口透明的棺材。

“棺材?”

西子吓得脸色苍白,不会吧。

这里不是什么大坑,也不是深洞,而是一个庞大的墓穴,有死人的。

西子尖叫一声,转身要跑,可跑了几步之后,她又停住了,好像这个石室的温度比外面的温度高了一些,虽说不上暖和,却不会打哆嗦了。

“不就是一个死人吗,我怕什么?”

她咬住牙关,转过身,重新回到了石室内,找了一个距离棺材很远的角落坐了下来,许是累了,她小睡了一会儿,猛然醒来的时候,又瞄向了那口透明的棺材。

“你死了真好,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墓穴,这么多的宝贝,我困在这里,早晚也得死,却连口棺材都没有。”

饥饿和口渴,还有冷冽,让西子头晕脑胀,她知dào

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好歹是个公主,死了,怎么也得风光大葬啊,至少得有口棺材的,好像你这样的,透明的,看起来材质不错。”

“不如这样啊,你出来,我进去?”

“不,不,是我把你扔出来,我再进去,你看怎么样?”

“喂,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嗯,你心地真好。”

西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她决定将棺材里的骨骸扔出去,九公主就算死了,也要死得体体面面的。

走到棺材前的时候,西子的意识有些涣散了,视线也模糊了,垂眸下去,好像看到了一个……不会吧?好像是鲜活的人啊,还是一个俊美的美男子。

“出现幻觉了吗?”

西子甩了一下头,差点笑出来,棺材里怎么会有活人呢?一定是看错了,她要饿疯了,没将里面的骨骸看成烤鹅扑上去已经庆幸了。

“镇定,镇定,你不能饿得啃这副骨头啊。”

西子提醒着自己,然后深吸口气,再次看向透明的棺材时,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眼睛也睁大了,不是什么幻觉,棺材里躺着的真不是骨骸,而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没有一丝腐烂的痕迹,血肉具在。

看起来棺材里的人只是片刻小睡而已。

6. 第6章:突现第三只手

西子张口结舌地凑近了棺材,看得更加仔细了。

年轻男子的五官很精致,轮廓分明,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儿,他的发丝乌黑浓密,整齐光亮,头上还有一顶银色的发冠,发冠上镶嵌着一颗夜明珠,一身白色的衣衫,材质不错,是稀罕的布料。

“不会吧,活的,喂!你醒醒啊。”

西子确信这人是活的,也许是和自己一样倒霉掉下来的,又或者是穿越不赶点儿的,直接穿到了棺材里,总之她不相信这人躺在这个墓穴里很久了,这么好的皮肤,就算精心保养,也不会这么好啊。

“大哥,你再不出来,就憋死了。”

西子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可以说话的活人,怎么可能让这人憋死呢,她用力地砸着棺材,可棺材里的人却一点回应都没有,还静静地躺着。

“你等着,我掀开盖子,你就出来了。”

西子用力抓住了棺材盖儿,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其实只是吃奶的劲儿),竟然没开。

“怎么办?打不开啊……”

西子有些急了,她围着透明的棺材转了一圈,发xiàn

了一个状况。

棺材的盖子被一张发黄的纸张封住了,纸上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文字,看不懂写的是什么玩意儿。

“还真有创意,你怎么进去之后,又从外面贴了封条?神人啊。”

西子觉得这事儿太离谱,一般人真做不到。

她凑近了封条,手刚刚触碰到封条,突然忽的一声,封条起了火,烧成了灰烬,棺材盖子自动打开了。

西子吓得一声大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明白这火是从哪里来的,实在太邪乎了。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静静地坐在地上,等待了好久,也没见那人起来,更没有说话,西子皱起了眉头,壮胆站了起来,凑到了棺材前。

“喂,说话啊。”

问了一句,白衣的男子还是躺在其中,一动不动,莫非死了?西子伸出了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到了男子的鼻子前。

天呢,竟然死了?一点气息都没有。

“看来我来晚了,你就这么被憋死了,好可怜啊。”西子同情地看着沉静的男子,为没能及时救人儿感到难过。

伤心了一会儿,西子的目光慢慢移到了男子的白色锦袍上,一股阴风吹来,她不觉抱住了肩膀,打了一个喷嚏,虽然石室不是很冷,可这样不动,还是不能忍受的。

西子不好意思地冲男子笑了一下。

“反正你也死了,要衣服没什么用了,不如借给我吧,我要冻死了。”

西子附身就去脱男子的锦袍,嘴里还嘘嘘不止地说,与其怎么都是死,不如暖和着死,死人没知觉,再冷也感觉不到了等等,就在她拉开男子的锦袍时,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手?谁的手啊?”

西子的身体僵持住了,她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右手,都在呢,那么这第三只手是哪里来的啊?

她慢慢扭过头,垂眸看去,发xiàn

一双炯炯发光的眼眸看着她,一只手呈举起状态,正牢牢地握着她的手腕,寒冷透过他的手指,钻进了骨缝之中。

西子的脸白了,眼睛眨巴了几下,几乎要哭出来了。

不会吧,死人活了?

刚才杀人都没觉得这么恐怖过,她妈呀一声,甩开那只大手,转身就跑,她本已虚弱无力了,却跑得飞快,一溜烟跑出了石室,摔倒在金银珠宝的小山上。

“见鬼了,明明死了。”

西子呼呼地喘息着,恢复了理智之后,她才思索了起来,若那人真的是鬼,就算她跑得再快也没有用,鬼只要一晃悠,就晃悠到眼前了。

堂堂的南戈国九公主怕鬼吗?当然不怕,她曾经可是数一数二的药学博士啊。

抹了一下鼻子,西子站了起来,脚下的金山瞬间塌陷,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

西子抱着肩膀,瞧了石室几眼,冷得不行了,她才哆哆嗦嗦地又走了回来,在石室的门口她停住了步子,朝里看着。

石室里,男子已经从棺材里坐了起来,表情僵硬,目光空洞,好像有些不太适应,他坐了一会儿,有些迷茫,良久之后才抬脚从棺材里迈了出来。

7. 第7章:燃烧的封条

在棺材的外面,男子僵板的身体站在那里,脸色很差,也很虚弱,站了一会儿之后,他长长地喘了口气,竟然呼出一道白烟来,唇瓣随之变白。

石室的入口,西子的嘴巴颤抖了一下,虽然壮了胆子,可还是很害pà

,毕竟一个人从棺材里爬出来,不是一件能让人感到轻松的事情。

“喂?”

西子小声地打了一个招呼。

男子听见了声音,转眸看向了西子站立的方位,目光仍旧空洞,无光,他皱了眉头,好像什么事情困惑着他,他的眼睛微微一眯,又漠然地将目光移开了,看起来,他对眼前的女孩子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当她不存zài



咦?

西子觉得奇怪,她虽然只有十岁,可在南戈国,算是数一数二的小美人了,从小冰清玉洁,美艳夺目,年轻的男子见到她,都会魂不守舍,痴迷留恋,怎么这个家伙只是看了一眼,就这么清傲地移开了目光?难道他是瞎子?

西子晃动了一下手,男子没什么反应,看来这男子不是得了白内障,就是青光眼,看不清东西了。

知dào

对方看不见东西了,西子松了口气,壮胆走进石室几步,感觉没那么冷了。

“喂,刚才被你吓死了,以为遇到鬼了,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和我一样掉下来的?”西子问。

男子抖了抖自己的衣服,坐在了棺材上,并没有回答西子的话,看来他应该不是掉下来的,若是不小心掉下来的,发丝怎么一根都没乱。

“不会是穿越吧……哈哈,你真穿到棺材里,太好笑了!来,说说你的穿越经lì

,我们互相学习一下。”西子捂着嘴巴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这男子穿着白色锦袍,看起来也不像什么现代人,跟穿越没半点关系。

“那就怪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弄这么多金银珠宝到这么深的大坑里,然后又爬进棺材,将自己封住的?”

西子说着说着,胆子大了,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封条怎么燃烧的,你会法术吧?一下子就化作了灰烬。”西子太好奇了,这简直可以写一个神话故事了。

西子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都没得到回应,男子猛然抬眸看了过来,此时的眼神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犀利敏锐,带着一股子骇人的光。

他对她问的问题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不是瞎子吗?西子吞咽了一下口水,吓得不轻。

“啊,啊,啊!你不是瞎子,你能看见,你……”

喊了几声,西子觉得不对,男子的目光在下移,落在了她的胸口上,西子顺着他的目光看下来,发xiàn

身前的衣衫已经撕破了,露出了里面的一截红色肚兜来,好一个可恶的家伙!

“喂,别看,别看了!”

西子羞恼地跳开了,捂住了胸口,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这家伙表面看着斯斯文文的,却是个无耻的登徒子,趁机偷看她。

凭白被人占了便宜,西子的心里憋着一股火。

男子的嘴角一挑,突然笑了,笑夹杂着一丝轻蔑,他移开了目光,继xù

打量这个墓穴,好像他对这里也很陌生。

西子拉着衣衫,拉开了和这个男子的距离,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躺在棺材里,还是有气儿的?

再次看向了这个男子,他身材颀长,五官俊美,虽然神情有些颓然,却不失美男子的风采,怕整个南戈国,也找不出一个这么养眼的男子来,如论如何,西子也不能将这样的男子和死人联系在一起。

“你是谁?”西子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试探地问了一句。

8. 第8章:地上的影子

男子扭头看了过来,眸中的犀利少了许多,他看起来还是处于一种混沌之中,没有开口回答西子的问题,只是一眼之后,他将目光移到了那口棺材上,显出审视和琢磨的表情,显然他对棺材的兴趣远远高于西子。

“那你知dào

我是谁吗?”

西子又问了一句。

提及自己的身份,她有点神气,穿越最高的境界,就是有钱,有身份,她可是堂堂南戈国的公主,一般人见了都要下跪磕头的。

西子扬起了脖子,等待男子发问。

可等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她懊恼地看了过去,发xiàn

男子拿着什么东西放在了嘴里,吃了起来。

一看到吃的,西子的眼睛瞬间绿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她也好久没吃没喝了,前心贴后心了,若是能咬上一口,一定很舒服……她忘记了炫耀,小声地问了一句废话。

“那个……喂,你在吃东西吗?”

男子看了西子一眼,有型的嘴巴慢慢咀嚼着,应该是什么肉干,虽然已经风化了,可隔着这么远,西子仍旧能闻到肉的味道,他竟然没给她一块吃,好像也没这个打算。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我可是公主呀!”

西子加大了声音,胆大妄为的家伙,敢自顾自地吃,就不怕公主殿下一个不高兴,要了他的小命吗?还不把吃的主动送来,西子自傲地扬起了脖子,伸出了手……

男子仍旧在吃,似乎公主这个名头,人家并不买账,西子很没面子地将手缩了回来,她实在太饿了,只能放下公主的臭架子,露出了一个极为讨好的笑。

“能不能给我点吃?”

啪!

一快黑乎乎的东西扔在了西子的脚下,弹起一片烟尘。

西子皱着眉头,忍着各种愤nù

,附身捡了起来,这是一块风干很久的牛肉,硬邦邦的,放在嘴里咬一口,牙齿镉得生疼,难吃不说,还有些霉味儿,这家伙哪里弄的烂肉。

但肚子实在饿了,难吃也得吃了,西子吃了几口,发xiàn

男子又拿出了一个水壶喝了起来。

“水?”

他竟然还有水?西子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不好意思再开口要水喝了。

“你要喝?”男子向西子举起了水壶。

西子激动地点点头,这人看起来还不算坏啊,要给她水喝了。

啪!

水壶又扔在了她的脚下,激起了一片烟尘,西子刚才对这男子生出的一点点好感也随之荡然无存。

可恶,他就不能送过来或者等着她去拿吗?非要这样好像打发乞丐一样扔过来。

虽然气恼,西子还是附身捡了起来,打开盖子,想都没想便大口喝了起来。

“啊,这是什么?”

几口下肚之后,西子瞪圆了眼睛,接着大叫了起来,喉咙里辛辣,胃里好像着火了一般。

男子淡然地坐在那里,眸光微微抬起,悠然地开了口。

“九丹金液,你喝了三口,怕要睡一个时辰了。”

“什么九丹金液……”

西子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感觉一阵头晕,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什么都不知dào

了,从此以后,西子记住了一种酒,叫做九丹金液,喝了会让人昏迷不醒的酒。

这一睡,就睡了一个多时辰,还睡得热乎乎的。

待她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还觉得头晕晕的,浑身无力,她支撑着身体看了一眼周围,吓得直接尖叫了出来,她竟然躺在那口棺材里。

“呀,棺材!”

她一下子跳了起来,身上一件白色的锦袍掉了下去,西子一愣,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个男子的衣服吗?

将锦袍捡起,回头看去,西子发xiàn

石室内空无一人。

“喂!”

西子喊了一声,声音在墓穴里回荡,没有人回应,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竟然就这么扔下她走了。

蓦然的,西子觉得脊背发凉,一阵阵寒意升了上来,她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又环视了一下周围,莫不是真的遇到鬼了。

吞咽了一下口水,慢慢后退,她觉得这石室不能久留了,一股子阴森森的感觉将她笼罩了。

可她退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眸光低垂,借着微弱的光,她看到地面上,一个影子一点点变大拉长。

9. 第9章:我是公主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影子,西子一声尖叫跳了起来,影子也随之停住了。

是鬼吗?

这么大的墓穴,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死人,也许还有别的鬼魂,冤死的,到处寻找替身?

想到这里,西子大气都不敢出了。

她这样不动,影子也不动,僵持了好一会儿之后,西子实在忍不住了,懊恼地握住了拳头,难道她要这样被吓死吗?

“告sù

你啊,我不怕鬼的!”

西子勇敢地一个转身,发xiàn

站立在身后不是什么鬼,而是棺材里的那个男子,他脱掉了白色锦袍,露出了里面淡白色的劲装,十分干练,此时正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着她,略带一点嘲弄。

西子别提多尴尬了,握着的拳头松开了,脸也红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躲在人家身后?”西子一跺脚,牙都要咬碎了。

“我只是回来拿我的衣服。”

男子移开了目光,走了上来,从西子的手里将自己的锦袍夺了过去,用低沉的声音问。

“告sù

我,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哈,墓穴啊,你的坟墓……”

西子的话说出了口,才发觉男子的脸色变了,一双凶锐的目光不悦投来,西子立kè

闭上了嘴巴,好像自己说这里是他的坟墓,有点过分了,他人好好的,还没死。

西子不安地抓了一下头发,小声嘟囔着。

“本来……你就躺在棺材里……我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

这次男子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和西子计较了,他换了一个话题问。

“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

西子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直接回答了出来:“我从西面的南戈国来的,这里是南戈国到西铁国的交界处,迷雾森林。”

“南戈国?”

男子皱起了眉头,显然他对这个国家名字不熟悉,迷雾森林也是陌生的。

西子觉得有些奇怪,南戈国从建立到现在怎么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他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会不知dào

南戈国呢?

似乎男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换了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你终于肯关心我的身份了。”

西子一听男子问及自己的名字,一下子来了精神,挺起了胸膛,骄傲地介shào

自己说:“我叫安若西子,平安的安,若水三千的若,南戈国赫赫有名的九公主,就是我了。”

西子介shào

完了,眨巴了一下眼睛,得yì

地等待着男子跪伏参拜,显露出讨好的表情。

可她失望了,男子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任何惊讶之状,难道他没听清?西子清了清嗓子,决定简明扼要再说一遍。

“我……是……公主!”

“我对南戈国不熟。”他竟然只是这样说了一句,而不是恭敬讨好?

西子张合了一下嘴巴,本要再大肆渲染一下自己的身份,让他为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怕,在他这样一句话之后,倍感无力了。

突然没了话题,西子抱了一下肩膀,觉有些冷了,鼻涕又流了下来,她用手抹了一下,又流了出来,冰冷的墓穴让她的伤寒又严重了。

“你病了?”男子将一块绢帕扔了过来,低声问了一句。

“小感冒,死不了。”西子难为情地笑了一下,她接过了绢帕,发xiàn

这帕子料子很柔软,拿在手里很舒服,南戈国可找不到这么好的料子来,这用来擦鼻子真是可惜了。

可鼻涕流下来,她也只能擦了,却没舍得丢弃,放在衣袖里,待回去清洗干净了,若这男子不嫌弃,再还给他。

可出了这个墓穴,他们就分道扬镳了,她还不知dào

他叫什么,家住哪里?如何还他绢帕?

“你叫什么?是哪里人?”西子问。

“绢帕不必还了。”

他猜出了她的心思,竟然这样回答了一句,西子半响说不出话来,这也太瞧不起人了,竟然连名字都不愿说?

男子走到了棺材前,将棺材盖子盖上了,手指在透明的棺材上摸了一下,才转过身向石室外走去,他的鞋子踩着地上的金银,发出了哗哗的声音。

“喂,你去哪里啊?”西子站在石室的门口抱着肩膀问了一句,石室内还算暖和,走出去要冻僵了。

“离开这里。”男子仍旧超前走着。

“没有路的,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好高,你会功夫吗?会飞吗?就算会……带着我不知dào

会不会沉啊。”西子忍着寒冷奔到了男子的身边,男子抬头看着上面,漠然地说了一句。

“谁说我要带着你。”

“啊?”

西子一下子愣住了,他要开这里,竟然打算不带着她?

这是不是太无情了,郑懊恼的时候,男子突然一跃而起,西子连犹豫都没犹豫,在他起身之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10. 第10章:别扔下我

“带着我!一定要带着我,不然我会冻死在这里的。”

西子闭着眼睛,抱着男子的大腿不放,一个会轻功的高手,带着她这么个小不点儿飞起来绝对没有问题,她不过六十多斤而已。

“放手!”

男子低喝了一声,接着嘭的一声,两个人一起掉在了地上,好在刚才跃起不是很高,不然西子一定摔得很惨。

西子仍旧抱着男子的大腿,惊愕地睁开了眼睛,发xiàn

男子微微喘息着,好像很累很虚弱的样子。

“掉,掉下来了?”

西子诧异极了,她抬头看着上面,这才跳起来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就摔下来了,这小子刚才的一跃不过是花架子,其实没什么真本事的,真zhèng

的高手,几个飞跃就该上去了。

无疑,这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和她一样是个废物。

“呵呵,呵呵……原来是个废材,不会功夫的。”西子捂着嘴巴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怎么也忍不出了。

男子懊恼地瞪视着她,一把将她的手打开了,无力地坐在地上,抬眸看着上面,没有光线,高不可测,想爬上去没有可能了。

西子还在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还以为你很厉害……笑死了,笑死了!”

“你就笑死在这里吧,棺材送给你了。”

男子站了起来,抖了一下白色的锦袍,迈开步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浓眉微蹙。

西子的笑立kè

收敛了,她慌忙跳起来,小跑着跟了上去,乖乖地走在了男子的身边。

“别扔下我啊,我保证,不笑了。”

西子一边说,一边观察男子的神色,见他的目光只是审视着墓穴里的状况,才松了口气,心下真的不敢笑了,现在她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男人了。

走了很久,还没到头,这个墓穴到底有多大,西子没法估量,眼看到了一处尽头,就出现新的路口,地上到处都是金子,珠宝,随手都可以拿起价值连城的东西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如果被七国知dào

了,定会成为争抢的目标,比南戈国还要炙手可热。

西子跟着男子走出了这么远,也没有遇到第二口棺材,下意识的,她将这个男子看做了宝藏的主人。

“喂,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喊你吧,你叫什么名字啊,放心,就算你告sù

我,我也不会抢你的钱,我的钱够花了。”

男子听西子这么说,停了一下脚步,眉头锁得更紧了。

“我只记得我姓龙。”

“只记得姓?”

竟然有人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一定是掉下来,摔糊涂了,西子抓了一下头发,有些苦恼,不过有姓也好,至少可以有个叫法。

“姓龙……不如就叫你……龙飞好了,龙会飞啊,这个名字还真不错,呵呵。”西子觉得这个叫法真不错,于是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觉得不对,马上收敛了。

男子看着西子,没有反驳,继xù

朝前走去。

西子有些累了,拖着步子更慢了。

“龙飞,你放心,你的金子珠宝什么的,我保证不说出去,也不会带兵来抢,不过……如果你带这些财宝出去建立一个国家,就是七国第一大财主了。”

“你喜欢?都送给你。”男子突然回了一句。

“送,送给我?”

西子指着自己的鼻子,愣住了。

11. 第11章:走出墓穴

愣了一会儿之后,她又快速地摇头,她可不是真的安若西子,贪财懒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自认是女中谦谦君子。

“我不要,我说了,我的钱够花了。”

“随便你,想要的时候,就来拿。”

这位龙飞先生可真大方,幸亏他遇到的是穿越过来的安若西子,若是别人,不但钱财抢了,还可能连他一起灭口了。

西子盯着龙飞的背影,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傻,多半是脑子摔坏了。

越是朝那个方向走,西子觉得越冷,空气隐含着冰冻的气息,周围的墓壁都结了一层冰霜,冒着白气,地上的金银珠宝也变了,踩上去,白雪震落,黄橙橙金灿灿的颜色才显露出来,她冻得连喘息都费力了。

“等等,慢点……”

西子的眼睛睁不开了,每走一步,都在摇摆,她就要倒下了。

终于前面的脚步声停止了,龙飞转身过来,将身上的白色锦袍脱了下来,披在了西子的身上。

“坚持一下,前面应该是出口了。”锦袍裹住了西子,手臂搂住了她,这次他没有再扔下她一个人,而是拥着她一步步向前走去。

被拥住的一刻,西子感动得要哭了,相处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觉得这男人还有那么一点点人情味儿。

“我出去之后,一定让父王好好赏赐你,金子……”

说到这个,西子有点语塞,眼睛一扫,金山一座一座,好像人家龙飞先生不会稀罕南戈国那点赏赐的,于是她立kè

改口。

“你想当多大的官,要多大的权利,我都会让父王……”

这话还不等说完,龙飞的手臂一松,独自向前走去,西子的身体瞬间失去依靠,差点摔在了地上。

“喂,喂,不做官,行了吧,我走不动了,借我肩膀用用……”

虽然她喊了好几声,龙飞也没搭理她,自顾自地超前走着,西子又坚持走了一会儿,真的走不动了,她浑身的关节都在咯咯作响,一个战栗之后,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倒在了金山之中,哗啦啦,她的身体滑了下去,很快消失在金块之中。

西子知dào

她这次死定了,成了这座墓穴之中,第二个死人,她没龙飞那么好命,有口棺材躺着,她沉睡在了金山之中。

不过这样也好,就算死了,也是一个超级有钱人,她的骨骸埋藏在金山之中,千年,万年后,成了金色的化石……

西子幻想着,隐约自己的灵魂飞了起来,越飞越高,云雾缭绕,仙气弥漫,她正对眼前多看到的美不胜收时,突然什么东西飞落在了她的鼻子上,奇痒难忍。

“阿嚏!”

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西子惊醒了,也睁开了眼睛,她发xiàn

自己的周围没有什么云雾,更没仙气,她躺在厚厚的落叶之中,鼻翼边落着一片枯叶,叶梗正好伸进了她的鼻孔,她又打了一个喷嚏,叶子飞了出去。

“没死吗?”

西子挣扎了起来,好像周围没那么冷了,阳光从树缝里直射了下来,暖洋洋的,她没被埋在金山之中,而是出了墓穴?

一定是龙飞,他将她带了出来。

“龙飞,龙飞?”

西子四下张望着,发xiàn

龙飞不见了?他不会离开墓穴之后,直接将她扔在这里离开了吧?

迷雾森林是拥日大陆一个奇特的森林,这片森林同一时间范围内,不同的方向,会有不同的季节表现。

有的地方树林灌木新绿、嫩芽怡人,有的地方则郁郁葱葱、浓绿一片,还有的地方则大雪翻飞,积雪压弯了树冠,寒冷至极,当然也有深秋,就好像西子现在站立的地方,到处都是落叶,一片金灿灿的橙黄。

这是什么方位,西子有些糊涂。

“龙飞,你在哪里啊?”西子向前迈了一步,发xiàn

地面树叶凌乱,好像有人刚刚走过,如果跑得快,应该能追上他。

西子一边喊着龙飞,一边循着乱叶跑着,穿过三颗大树之后,她发xiàn

一个人蜷缩在大树下,双手遮住了头脸,他在极力地躲避什么,藏进了大树的阴影之中。

这不是龙飞还能是谁?

他怎么了……

12. 第12章:受惊失措

西子皱起了眉头,仔细看着,龙飞好像很畏惧什么的样子,从墓穴见到他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这样过,竟然缩成了一团。

“龙飞,你怎么了?”

西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附身下来,想拉开他的手。龙飞却一把将她的手打开了,仍旧没有抬头。

他到底怕什么?

西子不解地抬起头,发xiàn

阳光从树冠缝隙中直射下来,十分晃眼,莫非他怕光?

“龙飞,你怕阳光?”

“我有些不适应。”他说得很隐晦。

西子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脸色稍稍变了变,一个睡在墓穴棺材里的人,怕阳光,这个症状怎么那么像……传说中的吸血鬼或者僵尸。

难道他是千年吸血鬼老妖,或者僵尸大王?张合了一下嘴巴,西子惊得手指发抖,心里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惊愕地问。

“龙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龙飞很疲惫,随后应了一句。

“既然你不是掉下来的,也不是穿越的,那么你不会……一直睡在那个墓穴里吧?”

西子问完了这个问题,屏住了呼吸,她希望龙飞给她一个否定的回答,她就不必紧张了。

可让西子不能接受的是,龙飞点头了。

顷刻间,西子的脊背一阵阵发麻,脸上的肉都僵硬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真被她猜中了……

“你是僵尸?还是不,不,不死的吸血鬼?”

西子娇美的脸蛋儿颤抖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下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直睡在墓穴棺材里的人,怎么会没有腐烂,血肉聚在,还怕阳光,结论只有一个,他不是人。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回忆着,她在墓穴里都胡说了什么,不晓得有没有让这个家伙感到不悦。

“我,我没有……冒犯你吧?我的血……”

西子惊恐将手臂缩了回去,挡住了自己的脖子,戒备地看着龙飞,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扑上来,喝光了她的血。

龙飞动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懊恼,他试图站起来,却畏惧树荫外投射下来的阳光,又不得不退了回去。

“你走吧……”他缩进了阴影之中,驱赶着西子。

“你让我走?”

西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好的吸血机会,他竟然放qì

了?

西子起身后退了一步,转身要走,可看看龙飞蜷缩在树荫里的样子,真是可怜,她又有些不忍了,就算他是僵尸,吸血鬼又怎么样?若不是他将自己从墓穴里带出来,她现在早就死在里面了。

做人要知恩图报,她不能没良心。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

西子将身上的锦袍脱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走上前罩在了龙飞的头上,这样就可以遮住阳光,离开树荫了。

龙飞这才将手慢慢移开,抬起了脸颊,看向了西子,西子也看清了他的脸,吓了一跳。

“你的脸,怎么了?”

龙飞原本俊朗的面孔,已经变得斑斑驳驳,生了很多红包和水泡,粗糙不平,泛着淡淡的青色。

13. 第13章:我保护你

按照医术角度来说,这是紫外线过敏,可他的表象更加严重,几乎毁了一张脸,眼眸和嘴角的青中透着黑,看起来有些疲惫和阴郁。

“你这样,哪里也去不了,不如跟我先回南戈国,我帮你治疗一下,不然脸上会留下疤痕的。”

西子的话,让龙飞的眼里浮现了很多的不确信,他不信任西子,毕竟安若西子看起来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儿,西子立kè

解释着。

“我不撒谎的?我真的能治……真的。”

西子的话音刚落,隐约的,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她紧张地看向了一下森林的深处,不知dào

那些歹人走了没有,还是隐藏在密林的某处,等待着她自投罗网?

虽然龙飞不是一个练家子,至少在她一个人落单的时候,可以帮她壮壮胆。

龙飞好像看出了西子对森林的紧张,支撑着站了起来。

“你带路,我们去南戈国。”

“我带路啊?”

西子尴尬地抓了一下头发,这里是迷雾森林,广袤巨大,地形复杂,南戈国在什么方向都不知dào

,她怎么带路啊,可又不能说不知dào

,她只好左看看,右看看,辨别了好一会儿,才指了指左面。

“这边,差不多吧。”

“我们走。”

龙飞起身后,刚迈开步子,便打了一个趔趄,刚才阳光的强烈直射,让他变得虚弱了。

“哎,你这么虚弱,走在我后面吗?以后在南戈国,我来保护你。”

西子扬起了下巴,大步走在了龙飞的前面,俨然是龙飞的保护神,身后,龙飞笑了一下,没有超过西子半步。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越走越冷,西子拉了拉衣服,该死的,怎么树叶越来越少了。

“方向不对,这是我们来时的路。”身后响起了龙飞的声音。

“哦,那就这边吧。”

西子皱着眉头换了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龙飞的头上罩着衣服,遮挡着阳光,没有之前那么虚弱了。

就这样走了整整一个白天,西子的双腿好像灌了铅水一样,累得不行了,无力地倚在了树干。

“休息,休息!”

说完,她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头大汗地看着周围,不知dào

李子墨将军是不是还在找她,还是搜索无果返回南戈国了,丢失了和亲的公主,他的罪也不轻啊。

龙飞好像也累了,他端坐在了一块巨石上,闭目养息,太阳已经落山,阳光对他的伤害没有白天那么明显了。

肚子又开始咕噜噜的叫了,可西子不想再吃那些风干发霉的肉了,她抬头四处看着,看到一棵矮树上长了几颗拳头大的红果子。

“吃的!”

西子高兴地跳起来,摘了两颗下来,发xiàn

果子上有鸟啄过的痕迹,鸟儿吃过的果子,应该不是什么毒果。

“给你一个。”西子伸出手,递给了龙飞一个,龙飞摇摇头。

“你真的要吃吗?”他问了一个奇怪的话。

这果子摘下来不就是吃的吗,西子点点头。

“当然!不想吃那些发霉的肉干,难道等着饿死吗?”

“那就吃吧。”

龙飞收了目光,拿出了风干的肉,一点点啃了起来,不再理会西子了。

“不吃算了。”

西子在果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甘甜可口,带着一股子香草的味道,难怪鸟都来啄食这种果子,树上还有几颗,今天可以吃一个饱了。

一会儿工夫西子吃下了四颗,满嘴飘香,她心满yì

足地坐了下来,还打了一个饱嗝。

许是吃饱了,有些困了,她倚在大树上昏昏欲睡。

正睡得香甜呢,脖子上感觉有些痒,挠了几下之后,脸也开始痒了,很快浑身都奇痒无比,西子跳了起来,发xiàn

手肿得好像馒头一样,腿也感觉不一样。

“我中毒了!”

西子大叫一声,抬头看着树上还剩下的三颗果子,没有理由的,鸟都啄食过的果子,怎么会有毒呢?

就在西子浑身奇痒,跳来跳去的时候,龙飞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知dào

有毒。”

“你知dào

有毒?”

西子立kè

停止蹦跳,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圆了一双眼睛,这家伙既然知dào

有毒,为什么不阻止她呢?还眼睁睁地看着她大口吃下去?

14. 第14章:一片叶子

“你,你,你……”西子有种要将龙飞撕扯粉碎的冲动。

龙飞将一块肉干放在了嘴里,眸光看向了西子继xù

说。

“这毒毒不死人的,你看果树的下面。”

西子顺着龙飞的目光看去,果树的下面,有几只鸟儿躺在那里,身体涨得好像皮球一样,只有脑袋摇来晃去的,其中一只还算正常,扑打了几下翅膀,飞走了。

无疑,这些都是啄食果子的鸟。

“你,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提醒我?”西子觉得自己的手越来越肿了,不消一会儿,她就要变成大气球了。

“与其饿着,不如吃个饱吧,这些鸟儿一个多时辰后,就会好起来,一些吃的早的,已经能飞了。”

龙飞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这不算什么大事儿,可西子涨得要爆zhà

了。

西子撅着嘴巴,暗暗咒骂着,她浑身开始浮肿,脸好像气球一样,活像一个小肥猪。

“真是个恶人,自己丑,还让人陪着。”

抱怨,嘟囔一直没有停止过,西子在周围蹦跳着,似乎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好受一些,直到龙飞走过来,一把扣住了她胖嘟嘟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出声。

西子不安地闭了嘴巴,仔细听着,呼呼的风声中,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响动,好像有人来了,西子立kè

闭了嘴巴,慢慢地退到了龙飞的身边。

“有……”

不等西子将“人”字说出来,龙飞捂住了她的嘴巴,拖着她,一点点后退,退至了一个阴暗潮湿的树洞之中。

“别出声……”龙飞的声音很低,手臂将西子搂住,眸光朝外看去。

嗖嗖嗖!

三声之后,三个黑甲人出现在了古老粗壮的大树之下,正是那些拦截花桥,要对西子下手的家伙,看来他们在分头寻找西子,不达目标不罢休。

“啊呸,第一次失手,老二的脑袋瓜子都搬家了,传出去,被人笑死!”一个家伙气恼地吐了一口。

“这丫头太可恨了,不知跑哪里去了。”另一个家伙说。

“拓跋显的金子我们都收了,如果让那丫头安然无恙回了南戈国,就不好交代了。”

“放心,李子墨没有离开迷雾森林,安若西子应该也没那么容易返回南戈国,或许她在迷雾森林里迷路了,被什么野兽叼吃了。”

听这几个人对话的内容,他们好像受雇于人,还收了金子。

西子皱着眉头,想着那个被称呼老二的歹徒死了,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个叫拓跋显的是谁?名字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呢,在南戈国的时候,隐约听几个姐姐提及过,当时她恍恍惚惚的,也没在意。

三个黑甲男人好像有些累了,在一块石头边坐了起来,骂骂咧咧地开始吃东西。

树洞距离黑甲人休息的位置不到两米,虽然比较隐蔽,却也不安全,只要他们哈腰下来,就可以看到西子和龙飞。

树洞过于狭窄,又阴又湿,害得西子奇痒的感觉更明显了,她实在忍不住了,想挠一挠,却被龙飞一把按住脑袋,压入怀中。

西子整张脸都埋在了龙飞的胸膛前,鼻孔被堵,气息立kè

不够用了。

这个家伙,他想憋死她吗?

西子想挣扎,却一点都动不得,好在一只眼睛露了一点缝隙,能看见树洞里的状况,她瞥见了一只手,是龙飞的,竟然伸出了树洞之外,悄然地捡起了一片落叶回来,放在了嘴边。

这家伙要干什么?

西子憋得肺都要爆zhà

了,脸呈现了青白色。

龙飞的眸光看了外面的黑甲人一眼,唇瓣在叶子上一吹,这个举动可吓坏了西子,他这是故yì

出声,让黑甲人发xiàn

这个树洞吗?

可让西子感到困惑的是,叶子没发出任何声音,倒是几十米开外,传来了一阵呼啦啦的响声,几百只绿色的雀鸟受惊飞起,发出了受惊之后凄厉的叫声。

“有人!”一个黑甲人站了起来,其他两个人也警觉了,他们纷纷抽出刀剑,向鸟受惊的地方飞跃而起。

黑甲人走了,龙飞才将落叶扔了出去,叶子落在地上,随风翻了几翻。

西子不解地困难者那片叶子,难道那些鸟儿突然受惊飞起,和这枚叶子有关?

15. 第15章:月之河

龙飞的手臂一松,放开了西子。

西子长长地喘了口气,缓和过来后,抡起拳头在龙飞的肩头上狠狠地垂了一下。

“该死的僵尸,你要憋死我了。”

“你若动了,早就死了。”

龙飞冷漠的话语中,喷出了一股子冰气,和僵尸半点无疑,他低头从树洞里钻了出来,遮好了头罩,望着黑甲人离开的方向,问了西子一句。

“他们在追你?”

恍然回神,西子点点头。

“是啊,那些混蛋在新娘落拦截了我的花桥,不然我现在就在……”西子说了半句,闭了嘴巴,如果没出这件事儿,她就是西铁国的新娘了。

“你这么小就出嫁?”龙飞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目光上下打量着西子。

“和亲啊,是和亲!”

西子极力地辩白着,到了西铁国,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洞房怎么都要等及笄之后。

“追赶你的有多少人?”龙飞转移了话题。

“十几个人。”西子很确信,只有十几个黑甲人。

“应该不止,跟我来。”龙飞妄自猜测了一句,然后握住了西子的手,向前走去。

“等等。”

西子低头找着什么,然后附身将龙飞扔掉的落叶捡了起来,低声问。

“你刚才做了什么?那些鸟……”

“什么都没做。”

龙飞否认了西子的猜测,继xù

向前走,西子狐疑地看了一眼叶子,摇了摇头,被龙飞扯着,奔了出去。

现在已经不需yào

辨认南戈国的方位了,能避开这些黑甲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在森林奔跑并不容易,若不是龙飞拉拽着,西子一定摔得遍体鳞伤,这里到处都是横生的枝杈,拦截的枯木。

“呜!”

高空之中,一声尖锐的鸣叫,西子抬头看去,发xiàn

一只灰褐色的大雕滑翔而过,衬蔚蓝的天空,错落的翠绿,有着一股子震撼的美。

“想不到迷雾森林这么美。”西子抬头感叹着。

可龙飞好像充耳不闻,拽着西子飞奔着,真是一个没有情趣的人。

又奔出了很远,隐隐听见有水流的声音。

西子听李子墨说过,迷雾森林里有条穿越森林的大河,叫做月之河,将森林分为南北两部分,南面就是南戈国的方向,北面很远是北马国,沿着河流向下游一直走,就是西铁国,上游的方向应该是东金国了。

如果能到月之河边,就很容易分辨方向了。

“我们快去月之河了。”

西子挣脱了龙飞的手,好像欢快的鸟儿飞奔了过去,她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虽然感觉距离很近,可到了河边的时候,也花费了大半个时辰的光景。

月之河的河面很宽阔,长年奔流不息,这里的水质很好,清澈见底,水底是银白色的石头,在夜晚的月光下,整条河放射着银光,所以得名月之河。

西子到了河边,附身下来,捧起水大口地喝了起来,这水甘甜可口,喝下去,整个人都精神了,她身上奇痒的感觉也消失了。

“龙飞,快来!”

西子扭头招呼龙飞过来喝水,可一回身,“噗通”,什么东西从她的怀中脱落,落入了河里,原本银白的水面,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16. 第16章:灵性宝石

“咦,我身上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西子奇怪地蹲下来,向水中看去,一大片红光投射出来,看来掉进去的不是一件小物品。

奇怪,她出门的时候,没戴什么特殊首饰的,脖子上的项链还在,到底是什么掉进了水中?

不管了,先捞上来再说。

西子探出身子,吃力地伸出手,向河水里摸着,眼看摸到了那块发出红光的东西时,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整个人跌入了水中。

水面白红相间,翻滚着气泡,水底看似很浅,却有十几丈之深,西子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废了好半天劲儿,才捞起那发红光的东西,浮到水面一看,竟然是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红宝石?”

西子爬上了岸,水哗啦啦从她身上洒落下去,俨然一个落汤鸡。

这红宝石鲜红如血,透射出一种神mì

之光,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精致得连一点杂质都没有,乃是宝石中的极品。

“这是哪里来的红宝石?”她惊愕地举起了起来,给龙飞看。

“是墓穴里的。”

龙飞一点都不吃惊,轻语了一句,慢步走到了河边,用水壶灌着水,眸光警觉地看着周围,他在观察地形。

“墓穴里的?一定是我晕倒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的,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西子走上去,将红宝石递给了龙飞。

“我说过,你想要,墓穴里的东西都是你的。”龙飞看都不看红宝石一眼,仍旧自顾自地灌着水。

“可这不是一般的宝石,是极品啊。”西子提醒着龙飞。

“这宝石有灵性,既然它选择了你,你便留着吧。”

“灵性?”

西子将宝石放在了手心里,血红的颜色渐渐变成深红,光芒收敛了许多,在墓穴的宝藏中,那么多好东西,偏偏只有它钻入了她的怀中,确实很有缘分。

此时看看这宝石,娇艳欲滴,灵性十足,西子有些爱不释手了。

“我暂时收着,你想要了,就还给你。”西子将宝石握在了手中。

龙飞收了水壶,抬眸看向了西子,目光停留在她湿漉漉的衣服上。

“你的衣服湿透了,脱下来晒晒,不然天一黑,会冷的。”

“哦……”

西子垂眸看去,衣服还在滴水,风儿迎面吹来,确实有点冷瑟。

她点点头,伸手解开了衣衫,瞥目不自觉地看向了龙飞,那家伙很守礼,低下了头,没有看过来一眼。

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也没什么好kàn

的,她的身子还没发育完全。

西子将大红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铺在了河岸边的石头上,只穿了里面的衣服,平躺下来,手里还拿着那颗宝石,玩味着。

许是太累了,这样躺着,太阳晒着,便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最后一丝光华消失在天边的时候,如墨的夜幕平铺而来,将整个天空遮挡,月亮升起之时,月之河变成了一条飘动的唯美光带。

龙飞摘掉了头上遮挡的衣服,修长的身躯在月之河边伫立着,他的表情平静冷淡,似乎任何一种美,都无法打动他,他只在这其中寻找难得的安适。

这样站立了许久,龙飞好像听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头,耳廓也随后动了一下,森林的深处,有很多人向这里奔来。

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逆风入耳的说话声。

“我们要在李子墨之前抓住她……不然就坏了大事。”

“你确定她在月之河边?”

“黑雕看到了她……”

……

暗夜中,除了哗哗的流水声和偶尔的虫鸣,周围显得格外沉静,所以那些遥远的说话声,听得尤其真切。

龙飞看了一眼沉睡的西子,将干了的衣服收起,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双臂一震,犹如鸿雁般向丛林飞跃而去。

距离月之河三里外的丛林里,二十几个持刀的黑甲人正向月之河飞驰而来,他们得到了确切的信息,安若西子没有死,就在月之河的河边,他们要趁着这样的夜色,将毫无防备的九公主捉获。

月高夜暗,杀气冲天。

锋利的大刀在月光下明晃晃的耀眼,就在这二十几个歹徒接近月之河的时候,突然,月之河的方向,刮来了一阵奇怪的飓风。

17. 第17章:一夜惊变

飓风之中卷着沙石,断枝,落叶,铺天盖地袭来。

“啊!”一截断枝戳穿一黑甲人的胸口,惨叫之后,倒在地上不动了。

其他几个冲在前面的黑甲人,也纷纷被沙石击中,尖叫着跌倒,剩下的人惊恐地趴在地面,等待飓风刮过。

“看,那是什么?”

一个躲避在石头后面的家伙放胆看向了前方,惊呼了出来,眼睛都直了,他在迷雾森林打家劫舍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飓风。

若干的树木折断了,树枝横飞,飓风卷起砂石落叶,成了一条巨大的风龙,风龙张着大嘴,吐着风球,摆动着庞大的身体,所过之处,大树连根拔起,泥土飞扬。

这样的飓风,就算有人入地三尺,也得被吸出来。

好恐怖,好惊心。

“快跑!”

那家伙一嗓子之后,拔腿就跑,可不等跑出多远,就被卷入风龙之中,其他试图躲避的黑甲人,无一幸免,顷刻间,遍地尸体。

他们都死光光了,飓风才停了下来,砂石断枝噼噼啪啪落在了地上,一地的残破。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男子伫立在风源之头,他漠然地扫视了丛林一眼,转过身,大步向月之河走去。

安若西子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睛时,阳光直射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地遮挡了一下眼睛,意识到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龙飞呢?

西子猛然坐起,紧张地抬眸寻找,发xiàn

龙飞还静静地坐在河边,没有离开,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西子看了一眼盖在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家伙,心底也不错。

穿好了衣服,西子又在脚底绑了两块树皮,然后走到河边喝了几口水,才甩甩手,看向了河的下游。

“这是月之河,李子墨将军说过,河水流动的方向是东,上游是西,按照站立的位置来看,南戈国应该就在我们的身后……走了那么久,都是南辕北辙了。”

“既然这样,我们走吧。”

龙飞站了起来,脸颊仍旧遮挡在锦袍的阴影下,脸上的水泡和红斑有些发炎了,若再不治疗怕要留下伤疤了。

“快些走,得赶紧想办法治你的脸。”

西子看了一眼身后的丛林深处,有些不确定这样折返回去,会不会和搜寻她的黑甲人迎头遭遇,但愿李子墨将军已经带人朝这个方向来了。

西子艰难地迈着步子,向南行进,龙飞仍旧没超她一步,跟在后面。

走了一会儿,到了那片狼藉之地,西子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儿?这些树怎么一夜之间就折断了,我记得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西子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不但树木倒了,树枝也统统折断,满地的砂石,残枝,几乎无处下脚了,更夸张的是,她眼前大约十米处,一棵古树竟然连根拔起。

“昨夜这是刮龙卷风了吗?”

西子自语着,她小心地走到了古树前,吃惊地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尖叫出来,古树之下竟然压着一个人,已经扭曲变形死翘翘了,这身衣服,西子认识,是追捕她的黑甲人。

“死了?”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不对,忙放眼望去,看到很多黑甲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前方,刀剑还握在残破的断肢上,一个黑甲更加惨烈,倒挂在大树上,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死不瞑目。

一阵恶心,西子差点吐出来。

“别过来,龙飞。”

西子挡在了龙飞的身前,担心还有没死透的黑甲人,会突然暴起袭击他们。

龙飞的眸光看向了挡在自己身前的白皙小手,嘴角浮现了一抹微笑,他轻咳了一声,将西子的小手推开了。

“都死了,继xù

走吧。”

“好像是都死了……”

西子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忧虑不安,到底是什么杀了这些恶徒,那东西会不会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袭击她和龙飞呢?

18. 第18章:空无一人

龙飞压低了头上的衣衫,绕过那些尸体,向前走去,他的表情那么平淡无奇,地上躺着这么多的死人,他竟然无动于衷?看来棺材里的日子,让他变得麻木不仁了。

“你说……是不是迷雾森林的什么猛兽袭击了他们?”西子几步追上去,低声问。

“不知dào

。”

龙飞回答得很干脆,目光仍旧漠然,大步朝前走着。

“死人啊,这么多功夫高强的人一起死了,一定有猛兽,还是巨大的猛兽。”

西子勇敢地挡在了龙飞的身前,抽出了腰间的小鞭子:“你还病着呢,身体虚弱,还是跟在我的后面,万一有什么情况,我能帮你挡一下。”

西子说完,走在了前面,一边走,一边自鸣得yì

地说。

“想杀我?别说天理不容,野兽也不容了!我是谁啊!南戈国人见人爱的九公主啊。”

龙飞望着西子的背影,眉头稍稍一皱,只是稍作停顿,便步履沉稳地跟在了她的后面。

迷雾森林沉浸了上古时期的荒芜和广袤,这里生活着很多野生猛兽,虫蛇和鸟禽,一些普通地方不可能见到的珍惜物种,都隐藏在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到处充满了凶险。

可西子一路走来,没看到什么野兽,连小动物也没有,偶尔看到蛇虫,在他们接近的时候,也纷纷爬走了,他们好像在惧怕什么?

离开了那片凌乱和破败丛林,西子走到了一处开阔地,地面上都是茂盛灌木,低矮树丛,其中也有很多稀有的药草。

一处暗绿色的草,引起了西子的注意。

“龙飞,你真是好命,这里竟然有可以治疗光敏的药草,这次你不必毁容了。”

西子附身下去,发xiàn

不远处这种草药很多,生成了一片,正是药性最好的时候,她高兴地采了几颗,扬手回头给龙飞看时,发xiàn

身后竟然空无一人。

奇怪了,他明明跟在后面的,怎么不见了?

西子惊慌地站了起来,喊了一声。

“龙飞?”

这人什么时候走的?还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被猛兽叼走了?西子想到这里,手一抖,草药掉在了地上,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龙飞,龙飞!”

她一边喊,一边沿着原来的路奔了回去,他应该没有超过她的,可能她走得太快了,他落在了后面。

就在西子茫然若失的时候,她的肩头,被人轻拍了一下,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这里……”

“龙飞?”

西子急速转身,发xiàn

龙飞就站在自己的身后,鼻尖儿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儿,越往南走,天气越热了,他头上披着这么一件衣衫,有些吃不消了。

西子见龙飞无恙,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心里生气,便不悦地白了他一眼。

“每次都这样!一定是在墓穴里憋久了,跟着人走,都能走丢了。”

西子抱怨了一句,然后拖住了龙飞的衣袖,拽着他向那片开阔地走去。

“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看到治你脸的草药了!你有福了,跟我走,我保证治好你的脸。”

西子一边走,一边自诩着,她才转过身去,龙飞的嘴唇微微轻启,喷出一口白色的冰气来,一直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手指上还沾染着一抹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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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19章:一个怪胎

迷雾森林深处烟气缭绕,太阳升起也久久不散,可几百里之外,却日高天朗。

距南戈国五百里,西铁国四百里,有一个小小的驿站,专供各国信使中途休息的地方,驿站的马厩中拴着几匹上乘的血汗宝马,小马夫小心翼翼地侍候着这些罕见的良驹。

“这都是爷啊,惹不起……”小马夫一边干活,一边感叹着。

驿站里飘出一阵阵酒香,懂酒的人一闻就知dào

这是上好的美酒,但酒性很烈,看来这小小的驿站来了什么大人物。

“一个个都是废物!让一个不会功夫的安若西子跑了?还死了那么多人?”驿站中,传来愤nù

嘶吼的训斥声。

“沧老二死了!脑袋搬家了!”

“死的好!蠢驴一头,活着也给男人丢脸,被一个小丫头搞掉了脑袋?啊呸!”呸了一声之后,驿站里安静了下来。

可这安静只维持了片刻,接着又是一阵暴怒的吼声。

“金子白喂给你们了?搞得老子也死了十几个人!表兄的下一个生日,我一定要将南戈国踏平,把成箱的金银财宝献给表兄!让表兄统一七国,雄霸天下,你们……谁若放了安若西子,让两国和亲成功,本少爷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拓跋少爷……”

“别以为本少爷只是说说的……”

咔擦一声,驿站里传来一身哀嚎,随后一只带着血的耳朵被扔了出来,掉在台阶之上,小马夫吓得浑身一抖,垂头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了。

“拓跋少爷饶命啊。”

“拓跋少爷,真不怪我们,我去追了,可迷雾森林里有只怪物……一条巨大的风,风龙!人都死了,我看到了……”

“风龙?”

疑惑的话语后,一阵皮靴之声咯噔咯噔响起。

驿站里走出一个锦装男子,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着一把带血的黑金匕首,走出来之后,他挑眉看向了东南的方向,阳光映照下,一只眼珠子竟然透出灰白的光来,竟然是一只假眼……

除了这只假眼看着别扭之外,这男子身材看着……似乎一个肩头高,一个肩头低,华丽的锦袍穿在他的身上,不伦不类,歪袖斜跨,待他迈动了一下步子,才发觉,原来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

这真是一个怪胎奇葩,此人正是拓跋显,纳日帝王第一世家的二少爷,为人一向跋扈,最崇拜帝国的大皇子,也就是他的表兄。

“你说迷雾森林里有一条风龙?”拓跋显将美酒喝下之后,晃动了几下手中的匕首,慢慢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骇人的动作,舔食了匕首嫣红的血……

跟在拓跋显身后的黑衣人,瞥了一眼那把匕首,畏惧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是,如不是突然出现风龙,我们一定将安若西子抓住了。”

“这里是拥日大陆,不是大荒沙漠,更不是阴川之海,哪里会有什么怪物?”

拓跋显哪里肯信,用匕首在黑衣人的头上敲了一下,吓得黑衣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这趟买卖接亏了,死了兄弟不说,小命也不保了。

“真的是风龙……我们从来没失手过。”他伏在地上,颤声说。

“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一定不能再失败了。”

啪的一声,拓跋显将酒杯摔在了地上,伸手将黑衣人揪了起来,冷声道:“我这次给你派两百个拓跋家的高手,加上你的人,一定要将安若西子给我翻出来,就算有风龙,你也要将这个怪物给我撕碎了!”

“是,是!我一定做到!”黑衣人连连点头。

“哼!”

拓跋显手一松,将黑衣人推了出去,然后奸笑地看着迷雾森林的方向。

“臭丫头,废物一个!这么能跑,这次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若你还能大难不死,就算花宣冷不要你,老子也亲自去南戈国将你这个怪胎搞回来!”

20. 第20章:宝石的秘密

迷雾森林中,龙飞坐在一棵大树下,看起来有些疲惫,他低垂着头,眼睛微闭着,双手抚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这种僵持和冷静,给人一种无以言表的孤独感。

他真的一直在沉睡,没有家人和朋友吗?

西子一边采药一边回头看着,心里稍稍有些不安,龙飞现在的表情和在棺材里的情形很相似,加上脸上的斑驳和青色,让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倚在树干上垂死的人。

他怎么会这么累?

带着这丝疑虑,西子采集好了足够的草药,搬来了石头,用力将草药捣烂,看着墨绿的药汁,西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懂药,用药,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对草药奇怪的偏好和感知,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本领,这个事实,让很多医学泰斗和前辈都很吃惊,她在十岁的时候,就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医药大学,又在十六岁,完成药学论文。

无疑,她是个被公认的药学神童、奇迹。

可现在……到了南戈国,她成了公认的玩物丧志公主,还真有些不习惯。

草药捣好了,西子用叶子包着药汁,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龙飞的身边。

许是西子的脚步声惊动了龙飞,龙飞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眸里,满是骇人的红血丝。

西子见龙飞醒了,立kè

挤出了一个笑脸,凑近了他。

“这药有那么一点点……臭,敷在脸上,也可能有那么一点点难看……”

这药不是一点点臭,顶风都能闻到刺鼻的恶臭,也不是一点点难看,黑绿色,黏糊糊的,若敷在脸上,一定是张大黑脸。

龙飞的目光慢慢移到了叶子上,眉头微微蹙起。

“我不需yào

!”

“怎么不需yào

?你会毁容的,男人丑了,也一样没人喜欢的……你得听话,不能任性了。”西子才不管龙飞怎么想,在手掌上沾了一些浓浓的黑绿药汁,向龙飞的脸伸了过来,可龙飞却将脸颊避开了。

“龙飞?”

西子一咬唇瓣,这家伙竟然敢躲?

“你,你听着,我可是堂堂南戈国的九公主……”

九公主亲自动手给人敷药,这是什么待遇啊,就算臭也得忍着,西子咬着唇瓣,不知dào

该说什么话让龙飞明白,这是一种无上的殊荣。

不等西子将下面的话说出来,龙飞便打断了她。

“敷药吧。”

这态度转变得还真快,虽然他的脸上显出一种无奈的神色来,可西子还是宁愿相信,这是九公主名号的力量。

“这还差不多,等回南戈国,我再给你配药,一定要让恢复和原来一样好kàn

。”

她的手指在龙飞斑驳的脸上一点点地抹着,草药粘液很快和水泡融合,恶臭一阵阵袭来。

果真奇臭,龙飞紧锁眉头,眸光一直盯着西子,西子干笑了好几次,忍着没将药草扔了转身就跑。

“这药抹在脸上,会一阵阵刺痛,你得忍着……”

西子将所有的药都涂抹在了龙飞的脸上,只露了眼睛,鼻子和嘴巴,整张脸看起来,好像罩了一个墨绿的大面罩,再披上一件衣服,原本俊朗的男子看起来像一个大怪物。

噗嗤!

西子没忍住,笑出来了。

龙飞的眸光迅速看来,好在他对此并不介yì

,很快又将目光移开了。

这家伙怎么对什么都这么麻木不仁,不生气,不愤nù

,甚至不悲伤,他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西子绑紧了面孔,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退后了好几步。

“等一会儿不痛了,我们再走。”

药性发作到痛疼消失,怎么都得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段时间龙飞一定很难过,西子不想他再辛苦奔走了,她到了另一棵距离龙飞稍远的大树下坐了下来,无聊地拿出了那块红宝石,仔细地看了起来。

就在西子拿着红宝石,无聊地研究时,突然宝石红光溢出,犹如鲜血流淌,映红着周围绿色的草木也成了红彤彤的颜色,晃得西子差点失手将宝石扔出去。

怎么回事儿?

红宝石怎么会突然放射出这样绚丽的光华来?

西子盯着宝石,发xiàn

宝石的中间有水纹在流动,扭转,接着一些影像浮现在了水纹之中,微微摇荡,那是一张男人的脸……

“李子墨将军?”

西子瞪大了眼睛,惊呼出来。

影像越来越清晰,她甚至看到了几十个疲惫的南戈国士兵,他们正在迷雾森林里艰难地搜索着。

21. 第21章:杀气逼人

西子手中红色发光的宝石中心,李子墨正望着漫无边际的迷雾森林,皱着眉头,他扭过头,不知和身边的士兵说了什么,士兵们纷纷摇头,继xù

用佩剑劈砍着草丛……

这影像太真实了,就好像李子墨就在她的身边一样。

“李子墨,李将军,我在这里,在这里啊!”

西子惊喜地跳了起来,对着宝石喊着,希望他们能发xiàn

她在这里,可李子墨和士兵仍旧在劈砍草丛向迷雾森林里行进,根本听不到她,宝石中透射出来的不过是一个影像而已。

“我在这里……”

西子亢奋的声音小了很多,她绕过大树看向了周围,迷雾森林幽暗深渊,除了她和龙飞两个人,死一样的沉静。

倍感失落,鼻子一酸,差点流出泪来,西子难过的同时,又很感动,李子墨没有舍弃她逃回南戈国,他还在坚持。

可惜他们不知dào

九公主在这里。

宝石的红光渐渐变得微弱了,当最后一丝光亮收敛之后,影像也消失了。

“怎么没了?”

西子将红宝石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几遍,也没有李子墨将军的身影了,现在她相信了,这确实是一件有灵性的宝贝,能将很远的图像传送过来,不过这图像来的突然,不知是什么触发了它?

“龙飞!”

西子拿着宝石,飞快地跑到了龙飞的身边。

龙飞睁开了眼睛,眸中显出痛苦的神色来,西子看了龙飞黑绿的脸一眼,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她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么长时间,龙飞连哼都没哼一声。

“龙飞,你可以喊疼的,或者哼哼……这里没外人,我不会笑话你的。”

西子本以为很诚恳的一句话,却惹来了龙飞冷冽的目光,他看了她一眼,又疲惫地闭上了,还是没吭一声。

西子尴尬地缩了一下脖子,好像叫龙飞哼哼,有点不妥,虽然他身体虚弱,是个病人,可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大男人啊,若真大嚷大叫出来,是有那么一点别扭的。

龙飞这么隐忍着,也是想在西子面前不失颜面吧。

药汁不断地渗入他的皮肤,这会儿是最难过的时候,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死抗着。

眼睛一眯,西子转移了话题。

“龙飞……这个宝石好神奇啊,可以看到很远之外的景象,我刚才看到了李子墨将军,这是真的,不信你看看啊。”

西子将红宝石在龙飞的眼前用力摇晃着,希望他睁开眼睛看一看,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龙飞的眉宇微微一扬,再次睁开了一双血红的眸子,看向了那块宝石,低声说了一句。

“你一定看错了。”

西子一愣,没想到龙飞的回答这么简单,刚才的景象,树丛,人物,一清二楚,他竟然说她看错了?

“不可能!”

西子为了证明她没有看错,懊恼地将宝石左右晃动了几下,等待红光再现,让龙飞见识一下。

可惜宝石只是透着晶莹的光泽,并没有放射出红光来。

真是奇了,刚才的影像是怎么出来的?

西子不甘心,又拿着宝石跑回了那棵大树下,迎着风,顺着风,对着阳光,背着阳光,她左左右右地转了好几个圈,就是没有反应。

她又气恼地跑到了龙飞的身边,发誓说她真的看到了,南戈国的人正在迷雾森林里搜寻她呢。

“你累得眼花了。”龙飞轻咳了一声。

就算安若西子如何自认身份尊贵,她也是一个普通人,如何能在宝石中看出影像来?

“我不累,我没花眼。”西子抿着嘴巴,摇着头。

“没累,就继xù

走。”龙飞将头上的衣衫披好,站了起来,握住了西子的手腕,向前走去。

“你还是不相信我,我没出现幻觉。”

虽然西子极力辩白着,说她真的看到了,可迈开步子的一刻,竟然一阵眩晕,眼前金星直冒,刚才在宝石里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幻像,她也分不清了。

太阳升起很高的时候,迷雾森林的雾气小了很多,视线也清晰了,这次西子跟在了龙飞的身后,走了一段距离,又看到了几个黑甲人的尸体,死相惨烈,和刚才在月之河一里之外看到的景象差不多。

这到底是什么猛兽如此厉害?

西子的心一慌,紧走了几步,靠近龙飞的时候,瞥见他一双赤红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冷稳,好像这些尸体并没有引起他的恐慌。

沙沙沙……

森林的深处传来了一阵阵风扫树叶的声音。

龙飞的步子警觉地停住了,他放开了西子的手,附身下去,耳朵贴在地面倾听着,良久才站起身来,皱眉说。

“有很多人……”

“你怎么知dào

是人,不是猛兽?”西子又看了一眼残破的黑甲人尸体,有些不确定到底有多少猛兽隐藏在暗处。

“是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是不是李子墨将军?”西子心头一喜,她还坚信刚才在宝石里看到的影像看到的是真的,一定是李子墨将军带人来了。

龙飞摇摇头,伸出了手臂挡住了西子。

“这些人带着杀气……”

“杀,杀气?”

听到“杀气”两个字,西子吓得脸色一变,可很快,她又笑了,笑得双颊酒窝儿都深陷了,随口问了一句让龙飞很懊恼的话:“你在墓穴里睡多久了?杀气不是用听的,是感觉的,看来,你的脑子真的睡坏掉了,让我告sù

你吧,一定是李子墨将军他们来了。”

西子挺起了胸膛,迈开了步子,她要尽快和李子墨将军会合,早早离开这片该死的森林。

可西子只走出了三步,龙飞带着命令口吻的声音,在身后低喝出来。

“马上爬上这棵大树!”

这一声够严厉的,西子的肩头一抖,第四步愣是没敢迈出来,她惊愕地转过身看向了龙飞,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她可是南戈国的九公主啊,他敢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还让她爬大树?

“我不是猴子,为什么要爬树?我可是堂堂的九公……”

西子的话还不等说完,龙飞竟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直接贴在了树干上。

“爬!”

22. 第22章:本尊的威严

西子的七窍都处于睁圆的状态,她粉嫩的小脸贴在粗超的老树皮上,身体僵硬,脸憋得紫红,随后愤nù

地大叫了出来。

“龙飞,你还不放我下来?”

“不想死,就爬上去!”龙飞的态度好像变了一个人,让人骨子里嗖嗖地冒冷风,他的大手牢牢地抵住了西子的脊背,就差将她揉在树干上,磨成血沫子了,任西子怎么挣扎,还是和树干保持着极为亲密的姿势。

一股自尊被藐视的怒火直冲她的脑门,平素几乎死掉的神经末梢瞬间被激发了!

“你敢对本公主这么放肆!”

提及公主本尊的威严,他应该松手了吧?

可是这个长期缺乏阳光照射的病人,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小子,还是揪着她的脊背,力qì

更大了。

“姓龙,你连名字都是本公主赐予的……如不是本公主,你还是棺材里的一个死人,现在你见到阳光了,翅膀硬了,胆敢和本公主对抗了,等我回去,叫南戈国七八个高手,把你绑起来,不,吊起来,吊在阳光下暴晒,晒得你外焦里嫩,让你这个僵尸变成死尸,你信不信?本公主高高在上,夹都不夹你一眼……”

西子的嘴皮子都磨破了,可龙飞还是没有反应,她怀疑这个家伙,是聋子,痴呆,完全不明白公主是什么身份?什么权利?那就给他解释更清楚一些,南戈国的大王可是她的老爹!就在她想说出更狠的话来时,隐约听见耳边传来了奇怪的响声。

嘶嘶……

什么声音?西子觉得这声音怎么有些渗人?慢慢扭过头,只是一眼,她便妈呀一声,魂儿差点飞了,在距离她不到三寸的地方,盘着一条碗口粗的斑斓毒蛇,蛇信子几乎吐在了她的脸上,还能看到蛇口中的粘液。

那双昏黄的小蛇眼,暗示它说有多毒就多毒!

西子平素胆子并不小,什么虫子老鼠吓不倒她,可唯独蛇,是她的弱点,特别是这种粗壮,一看就有毒的斑斓巨蛇。

嘶嘶,蛇在挑衅,盯着西子,一双眼睛发出更加昏黄的光来。

一声大叫,西子什么都顾不得了,手脚并用,一边大叫,一边发疯向树干上爬去,动作灵敏,犹如灵猴。

西子从来不知dào

自己竟然有这么好的爬树天赋,蹭蹭蹭,一会儿工夫她就爬到了树干的中间,回头胆怯地看了一眼,又一声大叫,这蛇竟然还跟在她后面,扭动着身躯,缠着树干上行着。

“龙飞,救命啊,有蛇……”

西子好像被蛇咬了一般,惨叫着继xù

向大树上爬,一口气爬到了茂盛的树冠处,骑在了粗壮的树杈上,汗水频频地流淌下来,她连口气都不敢缓和,便低头寻找那条巨蟒,让她感到吃惊的是,巨蟒竟然没有继xù

追来,而是返身从大树上爬下去,钻入草丛不见了。

就这么走了?

西子的脸还是白白的,良久都没法回神过来,心砰砰地狂跳着。

“躲在树冠里,别出来!”龙飞的声音从大树的下面传了上来,那种淡定,就好像他没看到蟒蛇追西子一样。

西子惊魂未定地向下看着。

大树下,龙飞轻轻滴将衣服遮在了头上,转过身,慢步地向森林深处走去,他的悠闲沉稳,和西子的紧张慌乱成了鲜明的对比。

怔了一下,西子才反应过来,龙飞让她爬树做什么?他又要去哪里?为什么不一起爬上来吗?

“喂,龙飞,你去哪里?我……我……”

西子看了一眼大树之下,感到一阵眩晕,刚才只顾着害pà

了,没发xiàn

这树竟然有这么高,摔下去一定是个漂亮的自由落地运动,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大树杈。

“龙飞,别走了,我怎么下去啊?你等等我啊……”西子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大树上。

“除非我叫你,否则你一直留在树上。”他只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边走入丛林,不见了身影。

23. 第23章:藏身树冠

西子呆呆地坐在树杈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森林里好像起了风,风地将地面的落叶卷起,平铺开去,地面上的痕迹被掩盖了,风过之后,森林里又静了下来。

西子又向大树上爬了一会儿,一直爬到了大树的最顶端,脑袋从茂密的枝叶中探了出去,视线一下变得敞亮起来,她也眼前所看到的美景震慑了,迷雾森林的上空,没有树木遮挡视线,放眼望去,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树冠密接成了一片,好像在半空中铺了一块绿绒的地毯,上面雾气缭绕,天空之中,太阳硕大无比,放射着夺目的光芒。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将双臂从树冠中伸出,闭上眼睛,享shòu

着阳光的沐浴。

就在她完全沉醉其中的时候,突然传来呼啦啦一阵群鸟扇动翅膀的声音,她睁眼看去,一大群飞鸟从雾气中冲出,向天空惊飞而去。

有人来了……

西子忙将头从外面缩了回来,小心地爬下了两个树杈,隐隐听见了森林的南边传来了狂奔的脚步声,她屏住呼吸朝树冠的缝隙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龙飞说对了,果真来了很多人,不是南戈国的士兵,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手持锋利的刀剑,穿着黑色的劲装,从身手和动作来看,不是一般武者,他们都是绝顶高手。

西子不敢妄动一下,她现在的位置很高,很隐秘,只要不弄出声音来,没人会发xiàn

她。

人来风动,刀光剑影。

约五六十人飞奔而至,他们都脸罩黑巾,不以真面目示人,这种装扮和之前的黑甲人不同,黑甲人在迷雾森林周围打家劫舍习惯了,早就不在乎了,可这些人,他们好像有着什么避讳。

看来他们是另一波进入迷雾森林的人。

“程大人,一路都没什么踪迹,更加没见到什么风龙出没……拓跋二少爷让我们和那些土匪一起寻找安若西子,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一个黑衣人凑到了带头的大个子身边,低声抱怨了一句,看来他对这次搜寻一个十岁小丫头的行动十分不满。

这话,西子听了个满耳朵,恨得银牙直咬,什么杀鸡,她这样尊贵的九公主,就这么被他们说成了鸡?手指抓紧了树枝,西子痛恨自己不会功夫,若她能身手不凡,下去一定挨个扇他们的大耳瓜子。

那个被称为程大人的高大男子抬起了头,看着几颗古老的大树和天空,眉头紧锁,冷声道。

“不管杀鸡用什么刀,拓跋少爷安排的任务都要完成。”

“话是这么说……可这么大的一片森林,怎么找啊?她不会已经逃出去了吧?”

“不可能,南戈国的李子墨还没有离开,说明安若西子还在这片森林里,就算她死了,我也要将她的尸体翻出来!”

“听说迷雾森林里有很多猛兽出没,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在森林存活这么多天,也许早被野兽吃掉了……”

黑衣人低声说了一个事实,众所周知,安若西子是南戈国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公主,还那么小,能活下来的几率十分渺茫。

姓程的男人眸光一凛,厉声道:

“那就将吃了她的猛兽找出来!”

这一声力喝之后,没人再敢说话了,他们知dào

搞不定这个安若西子,谁也别想轻松离开迷雾森林。

大树上,安若西子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近在咫尺的危险,让她有些吃不消。

“呼!”

突然一阵烈风袭来,摇动了树冠,西子牢牢地抓住了树枝,遮挡住了面颊,吃力抬头看去,发xiàn

天空之中,一只黑色的大雕俯冲而下。

大雕的啸声刺破了耳膜,雕翅掠过葱郁的树冠,一双雕目死死地盯住了隐藏在树冠中的西子,它看到了她。

这是一只硕大的黑雕!

24. 第24章:蟒蛇斗黑雕

这只黑雕怎么好像在森林里见过?

西子一愣,想到了她飞奔去月之河的时候,天空中有一只硕大的黑雕飞过,当时衬托着蓝色的天空,她觉得奇美,还有那些黑甲人说过的话,当时他们也提及了一只黑雕,难道就是这只?

可恶,这只黑雕竟然一直在森林里跟踪她……西子紧张地透不过气来。

此时黑雕已经飞掠而下,双爪急速地抓在了一根突出的树枝上,俯冲的力量让整个树冠都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它傲慢地合上了翅膀,一双凶锐的雕眼透着树冠的缝隙盯向了西子,黑雕发xiàn

了树冠里的秘密。

滚!该死的探子……

西子咬着唇瓣,瞪视着黑雕,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可黑雕不但没有飞走,还向树枝这边移动了几步,树枝有些承shòu不了它的重量,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响声。

“程大人,你的黑雕发xiàn

了什么?”大树下,有人喊了一声。

姓程的立kè

抬起了眼眸,看向了树冠,因为这树生了几百年,枝杈繁多、茂盛,想一眼看清树冠里的状况并不容易。

“给我弓箭!”

程大人伸出了手,一个黑衣人将一把精铁弓箭放在了他的手中,他拿着弓箭,向这棵大树走来。

西子的冷汗一滴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心里暗暗地咒骂着,龙飞啊龙飞,他这样让她爬上大树,就是等着被人宰割吗?现在黑雕发xiàn

了她,她连个退路都没有了。

“该死的墓穴僵尸,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西子的心里嘶吼着,呼吸不畅,现在谁她都指望不上了,只能依靠自己了,心一横,西子柳眉一竖,迎上了黑雕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它凶,她更凶!

原本这样的眼神只是西子无奈之举,就算她凶到极点,也毫无作用,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黑雕竟然畏惧地后退了一步,树枝摇了一摇,吱吱嘎嘎的声音更大了。

哦?

黑雕竟然怕她的眼神吗?

西子正觉得纳闷的时候,突然耳边一凉,接着嗖的一声,一条巨蟒竟然从身后飞跃了出去,一口咬住了黑雕的脖子,蛇身扫过树冠,几根粗大的树枝折断,掉落了下去。

黑雕突然被咬,一声惨叫,和巨蟒一起从大树上跌落了下去。

这个变故是西子始料未及的,连大树下的黑衣人都纷纷惊呼了出来。

“树冠里有大蟒蛇,程大人,你的雕!”

那位程大人已经搭弓射箭,却仍旧无法应付这样突发的状况,他一连射出了几箭,都从树梢擦过,没能射中咬住黑雕脖子的巨蟒。

黑雕跌落地面,凄厉地尖叫着,和蟒蛇做着殊死的搏斗,但它的脖子一直被死死咬住,张不开嘴,只能用爪子撕扯着蛇身,地面上尘烟四起,乱叶飞舞,许多黑衣人冲了上去,却不敢落刀,生怕伤到了程大人的黑雕。

“嗷嗷嗷!”黑雕的声音变了,它脖子流血如注,要坚持不住了。

程大人果然功夫了得,一跃而起之后,举起一只箭狠狠地插了下去,利箭刺穿了蟒蛇的眼睛,将它的头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上。

蟒蛇吃痛,松开了蛇口,可头被钉在地上,无法逃窜,疼痛让它剧烈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蛇尾噼噼啪啪地抽打着树丛,灌木,将一棵中等粗细的树木横扫而断。

程大人不敢怠慢,飞速抽出腰间佩剑,狠劈下去,将巨蟒拦腰斩成了两段,两段蛇身又扭动了许久,才慢慢停了下来,不动了。

黑雕受伤很重,扑打了几下翅膀,飞不起来了,发出了凄惨地哀鸣之声,几个黑衣人赶紧救治黑雕,树下一片混乱。

“难怪黑雕一直盯着树冠,原来是蟒蛇!”

“止血……”

黑雕的头差点被蛇吞掉了,羽毛脱落,成了一条秃头雕,它伏在地上,雕眸不甘心地看了树冠几下,便合上不动了。

树冠里,西子浑身紧绷着的力qì

松懈了下来,疲惫地倚在了树干上,多亏了那条巨蟒了,不然她刚才一定会被发xiàn

的。

虽然心里庆幸,可让西子感到不解的是,巨蟒什么时候爬上大树的?又什么时候隐藏在了树冠之中,最难以理解的,它为什么没有袭击她?而扑向了黑雕?

25. 第25章:进退两难

大树下,姓程的蒙面高手,给自己的黑雕敷了药,然后命令几个人将黑雕抬出迷雾森林,其余的人跟着他继xù

深入森林。

已经快过了晌午,森林的雾气小了很多。

“大人,快看,这里有脚印,月之河的方向!”不远处一个黑衣人发xiàn

了龙飞走时留下的痕迹。

“月之河?你们顺着脚印,包抄上去,这次一定要拿下这个小丫头!”

程大人一声命令,陆续从密林里窜出很多人来,大约数了一下,不下百人,均是黑衣蒙面,纷纷向月之河的方向而去,瞧他们的身形,动作和速度,绝不是一般的士兵和土匪。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担心龙飞了,这个家伙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会留下痕迹让这些人发xiàn

呢?

很快大树的下面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了那条残破的蟒蛇尸体,到处都是它甩出来的血迹还有黑雕零星的羽毛。

西子抓住了树枝,想爬下大树,趁着那些人去了月之河,继xù

南行,可她才爬下了一个枝杈,就停住了,想起了龙飞临走时叮嘱的话,他不让她独自离开,一定要等他回来。

“好吧……这次我听你的,但你可得早点,不然本公主可不管你了。”

西子抿了一下嘴巴,又回到了原来这根树杈上,叼了一片树叶在嘴里,抬眼看着密布的树冠,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也不见龙飞回来,西子显得烦躁不安了,她翻越了几根树杈,爬上了树冠的顶端,将头从树冠上探了出去。

雾海淡了很多,绿色横贯满眼,犹如海洋,太阳已经西斜了,红霞烧了满天,十分绚丽。

西子深吸了口气,欣赏着这翠绿的林顶海洋,被美景陶醉着,刚才的阴霾也一下子清扫干净了。

轻风吹过,荡起一层绿浪,将西子的发丝根根撩起,一阵阵清凉。

西子拉上了衣襟,眯起了眼眸,享shòu

着威风的凉爽,突然迎面吹来的风变大了,她挑眉望去,在很遥远的地方,一片绿海好像被什么炸开了一样,剧烈地摇动着,雾气瞬间升腾而起,好像炸弹产生的硝烟,乱叶断枝冲天狂飞,弥漫了半个天空,那是月之河的方向。

那个方向怎么了?

就在西子想看得更加清楚的时候,杀气袭来,狂风卷着烟尘残枝急速滚动,瞬间就到了眼前。

不好!

西子赶紧矮身,飞速地爬进了树冠,死命地抱紧一根粗大的树杈,整个树冠剧烈地摇动了起来,耳边都是咔擦、咔擦地断裂了之声,她的身体几欲被甩出了树冠,腿也被一根折倒下来的树枝狠狠地打了一下,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样的震撼持续了好久,才慢慢平息下来,西子大口地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睁开了眼睛,发xiàn

大树之下横七竖八的都是折断的树枝和残叶,蟒蛇的尸体都被覆盖住了,而她抱着的大树杈,因为剧烈的摇动,已经裂开了,她正摇摇欲坠。

西子看了一眼断裂处,又看了一眼树下,晓得这么掉下去,就算摔不死,也得被下面的锋利地断枝插死了。

“龙飞……我要被你害死了……”

西子动了一下身体,树杈吱嘎一声,裂口更大了。

现在上不去,下不来,西子完全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危险境地,就在此时,大树的下面传来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是谁?

西子顿觉头皮发炸,这个时候若那些坏人折返回来,她这样悬着在这里,定然会被生擒活捉了。

西子吃力地扭过头,向下看去,只是一眼,便狂呼了起来。

“龙飞,龙飞!救我……”

来人正是龙飞,他走过来,伫立在大树之下,将头上的衣服慢慢拿下来,露出了一张青虚虚的脸抬头看着西子,眉头紧锁。

“跳下来!”他只说了这样的三个字。

他让她跳下去?

西子愣了一下,看了看双手,又看了看地面,这家伙在说什么,这么高的距离跳下去,不是找死吗?

“龙飞,你敢叫本公主跳下去?你大胆,还不上来救我?”

西子本以为她这样说了,龙飞一定会积极地爬上来,想不到他不但没动,仍旧面色清冷地看着她,一副等着她掉下去的模样,他真是大胆又该死啊。

26. 第26章:公主不好当

毫无悬念,树枝沉了又沉,接着咔擦一声断裂了。

西子闭着眼睛尖叫着,极力地挥动着手臂,这样下坠的速度,没有任何阻力,摔成肉泥或被插成肉串,无需置疑。

她的嗓子喊哑了,手臂也酸麻了,眼看摔下的一刻,突然屁股和腰身下很有弹性地重重的一颠,下坠停住了?

她疑惑地张开了眼睛,想看看究竟的时候,却接触到了龙飞那双深奥的眸光。

他稳稳地接住了她。

不用死了?

西子一声欢呼,开心地大笑了起来,就算她放qì

想死,天都不让她死啊,可笑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不对,好像龙飞也在笑?

嘴角微微上挑,眸光微眯,这是一抹嘲弄的微笑,他在笑她?

“龙飞!”

西子的小脸白了,想象着他这样冷静地站在这里,好像看戏一样,眼看着她撕心裂肺的惨叫,手舞足蹈地乱抓,她作为九公主的尊严再次用来扫地了。

“还不放下本公主!”西子懊恼地提醒着龙飞,这是什么时代?男女授受不亲,拉手都不行,更被说抱了,他这样的行为就是对九公主的大不敬。

西子的一声喊之后,龙飞双臂一松,后退了一步。

“喂,不是这样的……哎呦,我的屁屁……”

这个世界还有更讨厌的人吗?遇到龙飞之后,西子觉得没有了,他这是放开她?分明就是扔啊!

这一摔,地上的折断的树枝,乱石毫不客气地戳了西子的脊背和还刺了她的右臀,痛得她良久都爬不起来。

“龙飞,你等着……本公主有恩有仇都会报,等治好了你的脸之后,我一定让他们抓了你,问你的大不敬之罪,让你住个十年八年的大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摔本公主的屁股!”

西子一边放着狠话,一边摸着自己的屁股,好在那根断枝不断锋利,不然这屁股一定戳穿了。

龙飞看着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西子,眸光抬起,看向了周围,耳廓微微地动了一下,很远的地方,有响动,有人来了,步履匆忙焦虑,应该是南戈国的人。

“我该走了。”

“你别打岔,这事儿没完……什么?你要走了?”

西子大声嚷嚷了几句,立kè

警觉地抬头看向了龙飞,他刚才说什么?西子顾不得痛了,一下子从残枝堆上跳了起来,他说他该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安全了,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龙飞又后退了一步,慢慢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竟然就这么要走了?

西子愣了一下,目光环视了周围一圈,天要黑了,隐隐的,有一种威慑让她感到骨寒。

“喂,喂,龙飞,我刚才只是吓唬你的,不是真的要让你坐大牢,你等等……”

西子几步抢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龙飞的手臂,眼巴巴地看着他,她不问他的罪还不行吗?他不能就这么扔下她,就算这里没有坏人,也可能有猛兽出没将她撕扯了。

何况这里还有一种西子畏惧的感觉,孤单……

穿越成尊贵无比的九公主也会感到孤单吗?

西子本以为这是一次风光体面的穿越,可成了公主之后,她才明白,这个公主不好当。

27. 第27章:她的脸白了

南戈国的王室是复杂的,一共有十位子女,八位庶出公主,一位庶出皇子,一位嫡出公主,这位嫡出的公主就是九公主安若西子,她是王后四十岁诞下的唯一亲生骨肉,王后生产之后血亏而死,按照历代王位继承者的规定,西子是唯一合法王位继承人。

可惜这嫡出血脉偏偏是个女子,又是武学废物,无论如何,都不能担当大任。

西子真的是废物吗?

在她穿越来之后,发xiàn

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状况,父王根本不让她接触武学,连一点皮毛都不让她碰,他只是对西子一味地骄纵,让她尽情玩耍,挥霍,就算再过分的要求,也能得满足,所以造就了西子极端让人厌恶的个性。

适应了几个月之后,西子终于明白了,她不是废物,而是有人将她养成了废物,所有这些作为,就是因为南戈国的一个不变的规矩,王位不能由庶出子女继承。

西子甚至知dào

父王这次和亲的目的,就是要将她送到西铁国,一来,可以拉近两国关系,二来,可以让庶出的兄长安若之坦名正言顺地继承王位。

风光的背后,西子感到了无限的孤独,她便更加傲慢,更加无礼。

“龙飞……别走啊,森林里有坏人,他们一会儿就来了,还,还,还有猛兽……你看在我将你从棺材里扒出来的份儿上,别这么一走了之啊。”西子死死地抓住了龙飞的手臂,不管他怎么坚持,今儿,她就是不能让他走!

“坏人暂时不会来,猛兽也不会接近你的,你放心!”龙飞掰开了西子的手指,看来他去意已决。

掰开一根手指,她合上一根,掰开两根,她扣住两根,最后干脆双手齐上,抱住了龙飞的腰。

“龙飞,本公主可,可不是害,害pà

……我是在担心你,你身体虚弱,不能一个人在森林走,会迷路的,就算不迷路,也会被猛兽吃掉的。”

“这个不用你担心。”

龙飞实在摆脱不了西子,只好拖着她继xù

向前走,这个方向是向北的。

“不对,不对,方向不对!”西子双脚蹬着地面,想拉住龙飞,可她实在太幼小了,脚在地上拖了两条深沟,却仍旧托不住龙飞的步子。

“啊啊啊,不行,我们再谈谈!谈谈条件,你想怎么样都行……”

西子一急,双脚飞速地勾住了一刻大树,手臂牢牢抱住龙飞的腰,然后凄厉地大叫了出来:“龙飞,别拉了,九公主殿下要被拉断了!肠子……啊,我的肠子要断了!”

西子这声惨叫,好像肠子真的被拉出来了一样,龙飞懊恼地回过头,愤nù

地瞪视着西子,却不得不停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龙飞冷问。

“嘿嘿!”

西子龇牙一笑,双脚从大树上放了下来,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肠子还完好地在肚子里呢。

龙飞叹息了一声,回到大树下,端坐了一块倒下的树干上,眸光冷然地看着西子,西子则站在一边,懊恼地抓了一下头发。

“龙飞,这森林里真有猛兽,你看,你看,有大蟒蛇……”

西子踢了踢树叶,露出了一截蟒蛇的尾巴,吓唬着龙飞,然后眼眸一眯,低声继xù

说:“蟒蛇很大,很粗,张开血盆大口!”

“它已经死了。”龙飞淡然地看着西子,不认为一条死掉的蟒蛇会突然飞跃起来伤人。

“哦,是死的,那些坏人杀死的,不过……可能还有更大的,比这个大几十倍的……”西子比划着,希望龙飞能留下来。

“你的人已经很近了,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到达这里,他们会带你回去,不需yào

我再陪着你了。”

龙飞又站了起来,抖了抖衣衫。

西子抽了一下鼻子,垂下了眼眸,知dào

怎么说也留不住龙飞了,莫名的,心中竟然有一丝不舍。

“你这么着急走,要去哪里?”

“不知dào

。”龙飞的回答很茫然,俊朗的眼眸看着迷雾森林的北方,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dào

?你连去哪里都不知dào

,怎么找人啊……哦,对了,你睡,睡了多久?”西子凑了上去,问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想……应该有一千多年了……”龙飞轻缓平淡地回答着。

西子的眼睛一眨,小手一抖,脸瞬间白了,一千年?是什么概念?她十岁,掰掰手指头就够数了,他的年纪却连脚趾头都不够用了……

28. 第28章:睡了一千年的人

“一,一,一千年?你睡了一千年?那不是说,你有一千多岁了?”西子乌黑的大眼睛连连眨动,说话都结巴了。

“我想是的。”

龙飞回答得很干脆,眯着眸光看着这片森林,他自己醒来的时候也很诧异,但从植物的结构,环境变化来看,他确实沉睡了一千多年。

“我,我不信!”

西子摇着头,龙飞看着也不过二十岁,怎么可能有一千多岁呢?更何况,谁能睡了一千多年,还能醒过来啊,一般人早就化骨扬灰了。

“你既然睡着了,怎么知dào

是一千多年?”西子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我沉睡的那口棺材,材质是雪砾水晶,存zài

有三千年之久,还有地上的金银珠宝,也不是一年两年能积累起来的,离开墓穴的时候,我还观察了过墓穴岩层的表面,那是一千多年前形成的,而这片森林,这颗大树,也有千年的高龄,这条蟒蛇,从牙齿的层次来看,它也活了很久,还有周围的植被根基,由于周期性季节生长速度不同,有着肉眼可分辨的层层轮状结构,我想……我确实睡了很久。”

龙飞说着,将头上的夜明珠摘了下来,放在了手里。

“这颗夜明珠……一直戴在我的头上,阴冷冰冻,让它失去了原有的关泽,还有这身衣服,材质虽然极好,却也历经千年,破损了。”

轻轻一撕,龙飞的衣角破裂了。

“这么有学问?”

西子转过身去,自顾自地寻思着,龙飞说得头头是道,让她没法质疑,就算现代人也不会有这么敏锐的观察能力,利用周围的事务判断时间,这个家伙果然满腹经纶,知dào

的东西还真不少。

“好像是真的……”

西子转过身,皱眉思考着,好像冰封之后,又活下来的,也不是没有先例,例如电影里的美国队长……不过人家也不过沉睡了几十年,可龙飞却睡了一千多年,好像有点夸张了。

一千多年,不是很多事情都一样了?

西子灵机一动,龇牙一笑说:“如果真是这样,你的家和亲人也早就没了,你就更应该和我一起回南戈国,好吃好喝,好待遇,等你找到了安身之处后,再走也不迟啊。”

龙飞皱着眉头,思索着西子的话,眸光又看向了她。

“我想……我沉睡了这么久,是为了找一个人。”

“找人?那就更不该走了,你觉得这迷雾森林里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吗?你要找人,也得去人多的地方打听啊,例如去南戈国,我可是南戈国的九公主,只要我一声令下,别说找一个人,就算找一群人,我也能帮你找到!”

西子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膛,这点她有十足把握的,只要她不嚷嚷习武,什么要求,父王都能满足。

龙飞有些犹豫了,西子趁胜追击,继xù

说。

“说吧,他叫什么名字?回去之后,我立kè

让人张贴告示,不出一个月,这个人一定能帮你找到。”

“嫣儿……”龙飞蹙眉,依稀的记忆里,有着这么一个名字,牢牢地印在他的心间

“嫣儿?”

西子再次笑弯了腰。

“好土的名字啊,现在谁还叫什么嫣儿啊,听着就是使唤丫头的名字……”

西子的笑,让龙飞眉宇一皱,脸色不好kàn

了,她马上捂住了嘴巴,将笑憋了回去,晃晃手说。

“龙飞,你相信安若西子一次,只要你跟我回南戈国,我肯定,不,是保证,发誓,发毒誓,就算上山入海,绝地三尺,刨坟挖墓,也一定找到这个叫嫣儿的……”西子锤头顿足地发誓,别说一个嫣儿,就是还有红儿,绿儿,草儿,她也一样帮他找出来。

西子说着,手比划着,似乎没什么事儿是九公主办不成的。

龙飞盯着西子絮絮不止小嘴,挥动的小手,连掘地三尺,刨坟挖墓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真是让人汗颜,不过她也道出了一个事实,若要找人,去南戈国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好!”龙飞同意了。

西子说得正起劲儿,突听龙飞答yīng

了,嘴巴闭上了,手也停了,人瞬间也愣住了,早知dào

这么容易,刚才就不那么费劲了,这会儿肠子还痛呢。

“你真同意了?”西子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29. 第29章:该死的臭丫头

龙飞没有正面回答西子的话,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经lì

了一场狂风之后,天已经灰蒙蒙的了,有一场好雨要下了。

“我们走吧。”

龙飞收了目光,踢开了一截断木,向南大步走去。

这人说有多冷,就有多冷,若说酷相,再找不出来比他更酷的人,明明是一件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却弄得好像九公主求他一样。

不过目的已经达成,西子还是得yì

地抿嘴一笑,小跑着追了上去。

“大叔,不,大大大叔,还是龙飞吧……”

面对一个已经一千多岁的人,西子难以淡定,想找个合适的称谓也不容易,还是叫龙飞好了。

“等等,龙飞老先生,有些话,我们得提前说说,等到了南戈国,你什么都得听我的,不能说走就突然走了,更不能虽然到处乱闯,现代的规矩可和一千年前不一样,在南戈国……”

西子将南戈国的规矩说了一大堆,可龙飞能听进去多少,她就不得而知了,其实这些规矩,都是给普通老百姓规定的,安若西子在南戈国,终日吃饱了之后,就是横晃,晃荡久了,也就不以为然了。

“龙飞……龙飞……”

一路上,西子找着各种话题和龙飞搭讪,希望他给她一个笑脸,就算不是大笑,微笑总可以了吧?可这家伙的脸好像钢铁浇筑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刻板无趣,偶尔被问急了,也只是瞥目看西子一眼而已。

安若西子深深地感到,和这样的一个人待在一起,有一种被人忽略,不存zài

的失落感。

按平素的脾气,遇到像龙飞这样无趣的人,她一定会大发脾气,奚落他,赶走他的,或者干脆踢他两脚,抽他两鞭子,可她偏偏就想和他说话,希望他关注她,莫不是在森林里逃命奔波了半个月,寂寞得需yào

男人了?

西子内心一凛,她才十岁,有点早了吧?应该是性子变了。

好吧,她忍了。

西子歪着脑袋,抓了几下头发,凑上去,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树丛里传来了一阵响动。

不好,有人?

西子一把将腰间的鞭子抽了出来,后退了一步,心里虽然害pà

,嘴上却仍旧强硬。

“龙飞,你退后!这次让本公主好好教xùn

教xùn

他们!”

西子说完,抹了一下嘴巴,双腿一岔,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这会儿,西子也搞不明白,为何自己要打肿脸充胖子,皮毛功夫都不会一点,若真有敌人冲出来,还将她捅成蜂窝煤?

可大话已经说出来了,再收回去实在太没面子。

她挺了一下脖子,发xiàn

龙飞还站在身边一动没动,鼓起的勇气立kè

泄了,这家伙瞧不起人吗?难道九公主就是那么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关键时刻,让一个病人保护?

“傻子,让你退后,你没听见吗?”西子用力推了龙飞一下。

龙飞被推了一把,不得不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肌肉抽了好几下,傻子?这是一千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

该死的臭丫头!

西子见龙飞听话地退后了,心里却一下子没底儿了,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喘了口气,对着树丛喊了出来。

“混蛋,王八蛋!出来,都给本公主滚出来,马上出来!本公主实在太累了,不跑了,不玩了,有本事,你们一起上,别鬼鬼祟祟的装神弄鬼!”

喊了一嗓子之后,丛林里的响动停止了。

西子伸了一下脖子,鼻尖儿上已经满是冷汗了,怎么回事儿?没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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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30章:九公主还活着

现在西子明白什么是凶险了,丛林里的沉静预示着一场血腥杀戮的开始,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不会因为她是九公主而手下留情的……

死亡在步步逼近。

西子握着鞭子,呼吸几乎停止了,脸白白的,心中暗暗地嘀咕着,龙飞怎么不阻止她,只要他轻轻拉她那么一下,她一准会钻进灌木躲起来。

可龙飞却没有任何举措,只是默默地站在西子的身后,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加上一个生了病的男人,西子实在想不通,他们两个如何能这么冷静面对即将来临的敌人?

额头上冷汗直冒,西子进退两难,双腿不自觉地发抖,面子重yào

,还是生命重yào

?傻瓜都知dào

怎么选,就在西子打算退却,溜之大吉的时候,丛林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呼喊。

“李将军,好像是九公主,九公主的声音。”

咦,这声音……

“找到九公主了,找到了!她在前面!”

“九公主还活着,李将军!”

连续听到两次提及李将军,西子紧绷着的弦儿一下子松懈了,她的人终于来了。

手腕一软,鞭子差点从手中脱落出去,满眼充盈的都是泪水,穿越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西子明白了什么是幸福,莫过于此了。

喊声之后,阴暗的丛林之中,又吵杂了起来,脚步声凌乱,越来越近,很快李子墨的身影飞跃了出来,他惊喜地看着手握鞭子的西子,呼呼地喘着粗气,片刻发怔之后,他抽了佩剑,几步走上来,单膝跪下。

“公主,末将来迟,请公主恕罪。”

李子墨艰难地说出了这番话,眼睛湿润了,声音也哽咽了,他无法原谅自己,眼看着九公主随着残破的轿子飞入密林深处,却无能为力,一连十几天的搜索,毫无结果,很多士兵劝解他,让他放qì

,九公主没可能还活着,可他仍旧坚持着。

“就算公主死了,我们也要带她回家!”

在最绝望的时候,李子墨对所有士兵说了这句话,让大家不能轻言放qì

,做人臣子,就该尽忠职守,他们弄丢了九公主,就是失职。

数天下来,几百名士兵损失了一半,他们几次和黑甲人和野兽遭遇,死伤无数,现在九公主终于找到了,他们怎能不激动。

“公主,公主!”

数名士兵从树丛中冲了出来,跪在了地上,一个个污垢满面,激动万分,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李将军,真的是你们,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们了!”

西子的嘴巴一裂,差点哭出来,刚才坚持的傲慢劲儿全都没有了,十多天了,她被黑衣人追铺,好像迷路的小羊,随时都可能成为黑衣人剑下的猎物,那种惊慌失措,大概也只有经lì

过的人才能理解了。

能够再见到九公主,所有的士兵都欣喜若狂,这次回到南戈国不用担心保不住脑袋了。

只是……

大家在担心一件事,在“新娘落”失踪的新娘,就算找到了,也都失去了清白,不知dào

九公主是不是也遭遇了什么非人的待遇……

“起来,都起来!”

西子扔下了鞭子,让李子墨将军赶紧起来,这天眼看下雨了,得快点离开森林。

李子墨站了起来,这才注意到了除了九公主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存zài

,他就站在九公主身后不远处,头上披着衣衫,面色黑暗,阴冷地伫立在那里,给人一种难以抗拒的威慑。

他是谁?

“什么人,保护公主!”

李子墨猛然抽出了佩剑,一声喝令,所有士兵冲了上来,护住了安若西子,兵器纷纷指向了龙飞。

龙飞漠然地看着蓄势待发的士兵,没有一丝紧张的神情,这些疲惫不堪的人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不堪一击,面对不是对手的对手,他一向的原则是,只要他们冲上来,他绝不会出手。

31. 第31章:虐龙魔王复活

“别,别……自己人。”

西子知dào

大家误会了,赶紧伸出手臂,护住了龙飞,解释着:“他不是坏人,是我在森林的……”西子停顿了一下,不知dào

怎么介shào

龙飞的身份了,说他是她掉进墓穴里发xiàn

的,这家伙躺在棺材里沉睡了一千年?这话说出来,鬼才相信呢。

情急之下,西子替龙飞编造了一个身份。

“他是外乡人,误入迷雾森林,和我不巧相遇,就结伴在森林里同行了,你们别担心,他不会功夫,还生了病,不信你们看,他连兵器都没有,脸色也不太好。”

西子一边说,一边指着龙飞,这话不假,一个武者,手里怎么会没有兵器?他的脸还敷了药,怎么看也不像什么有威胁的人物。

虽说如此,李子墨还是浓眉紧锁,瞪视着龙飞,在这个白衣男子的身上,他感到了一种逼人的气势。

俗话说的好,武器再锋利,也不敌震慑心扉的眼神!在龙飞的眸光里,有不可一世的傲慢和轻蔑。

周围的士兵却不太关注这些,他们发xiàn

这个白衣男子确实没带兵器,赤手空拳站在那里,纷纷将兵器放下了,松了口气。

“公主说得没错,他没兵器。”

“不是敌人!”

士兵奔波了十多天,累了,不想再打了,只要没人伤害九公主,能放过就放过了。

见大家都放下兵器了,西子才放松下来。

“龙飞和我们一起回南戈国,我要帮他找一个人,你们一路上,也得照顾好他,不能慢待了,他是我的朋友!”

“是,公主。”公主的朋友,就是南戈国的贵宾,李子墨作为臣子,自然不能冒犯了,他收了兵器,可目光仍旧盯着龙飞,没敢放松警惕。

“好了,我们走吧。”

安若西子捡起地上的鞭子,缠在了腰间,才迈出了一步,就觉得天旋地转,她太累了,已经没有力qì

再走了,双脚除了旧伤之外,又磨了水泡,没有交通工具,是没法走了。

李子墨上前扶住了西子,他这才发xiàn

,九公主的气色不好,鞋子也不知dào

哪里去了,双脚缠着布条,实在凄惨。

他眉头一皱,二话没说,将西子背了起来。

“歹人还在追踪公主,我们不能在森林里滞留太久了,只有离开迷雾森林才是安全的。”

李子墨说完,率先背着西子飞跃入了密林,士兵们也尾随而去。

西子伏在李子墨的脊背上,生怕龙飞被大家甩丢了,不断地回头看着,幽暗的森林中,隐隐能看到龙飞的身影,不知dào

是不是他累了的缘故,他的速度不快,一直在士兵的最后面,不紧不慢,偶尔消失不见之后,又很快出现了。

咔擦!

天空中一声惊雷,硕大的电龙划过黑暗,将夜幕的苍穹撕裂得粉碎,留下的划痕久久没有散去,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李子墨累了,将西子交给一个副将,大家继xù

在丛林里飞奔着。

暴雨才下了一会儿,森林里又起了风,狂风卷着雨珠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抽打着树木和森林里的一切,月之河奔流着,水花飞溅几尺之高,夜幕下,好像一条银色的巨龙,狂啸飞奔着。

月之河边,姓程的黑衣人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出,血水混着雨水,流入月之河水之中,他望着闪亮的河水,愤nù

地狂吼着。

“啊!”

几乎两百多人,在风龙过后,死于一瞬之间,到处都是尸体,断肢,程潜作为纳日帝国的高手,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惨败。

“大人,安若西子有神灵保护啊。”几个侥幸活下来的黑衣人,狼狈地站在暴雨之中,已经不堪一击了。

“什么神灵,是虐龙……传说中的虐龙魔王复活了。”程潜的面巾已经脱落了,露出了一张骨感凶悍的脸来,他不相信什么神灵之说,风中有龙,席卷残枝落叶,飞沙走石,是一个真实存zài

的东西。

“魔王?”

几个黑衣人都傻眼了,不是说妖魔之物,不会在拥日大陆出现吗?就算有,都是传说,没人看到过,封印之书里说的,都是神话啊。

“难道是从传说中的山海仙界和魔界跑出来的?”一个黑衣人问。

“不会的,山海只是传说,有没有还另当别论,就算有,山海也有山海的规矩,和我们拥日大陆毫无关系,这条虐龙,应该一直潜伏在迷雾森林!”

32. 第32章:真是个怪人

程潜做出了最终的判断,其他的几个人脸色都变了,若真有这样的东西存zài

,要如何才能消灭它,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风龙为何要保护南戈国的九公主?

“虐龙的事情,暂且放放,我们现在赶去驿站,拓跋二少爷还在等我们的消息,乌驼帮的人,让他们继xù

搜,不能白拿了二少爷的钱财。”

“可下这么大的雨,就算乌驼帮的人对迷雾森林熟悉,怕也会迷失了方向。”

“那没办法,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程潜抹了一把脸,握着剑,向西南的方向奔去,剩下的几个黑衣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跟在了后面。

黑甲人因为受人钱财,冒着暴雨在迷雾森林寻找南戈国的公主,但雨太大了,无休无止,他们搜寻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失去了方向感。

这样的暴雨一连下了三天三夜。

西子的衣服湿透了,包裹在身上,冷得瑟瑟发抖,士兵们也忍受不住了,有的打了摆子,李子墨不得不找了一个高坡岩洞,让大家暂且避避雨,休息一下。

岩洞里升起了火,所有的士兵都围坐在一起取暖。

“好冷……”西子的牙齿都打颤了,靠近火堆暖和了一下之后,才挑眉望去,发xiàn

大家都在火堆旁,唯独龙飞坐在岩洞入口处的一块青石上,闭着双眸,犹如一尊风雨中盘坐的雕像。

“他怎么不进来?难道不冷吗?”一个士兵搓着手掌,奇怪地看着洞口的龙飞。

“真是个怪人,一路上,没见他说过一句话,和我们始终保持着距离,现在又坐那么远,不知dào

在干什么?”另一个士兵说。

李子墨也将眸光抬起,看向了龙飞,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说了一句让西子怎么也不能相信的话。

“他应该是个习武之人……在修liàn

调息。”

“不可能,他不会功夫的,怎么修liàn

调息,他这样坐在洞口,只是和大家不熟,不好意思坐过来罢了。”

西子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泛起了嘀咕,龙飞不会真的深藏不露吧?眸光再次偷偷瞥了过去,山洞口,龙飞静静地坐在那里,外面的狂风暴雨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偶尔的冷风吹来,将他鬓边的发丝扬起,竟然有种超凡脱俗的飘逸。

最终,西子还会否定了心中的猜疑,每次遇到危险,龙飞都畏惧得先躲得无影无踪,怎么会是个会功夫的高手,一定是李子墨看错了。

雨停了之后,他们继xù

出发,走出迷雾森林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的早上了,晨雾仍旧弥漫着周围,阳光已经升起很高,却不明媚,地面上到处水流成河,向南的路都冲毁了。

离开了迷雾森林,大家都松了口气。

“我们向西,有个驿站,先落脚休息一下,等大水退了,再回去。”

李子墨和士兵们连夜赶路都已人困马乏,无法一口气走回南戈国了,必须先找个地方落脚休息一下,再整装出发。

西子一直侵泡在雨水之中,双脚感染发炎了,她就算有力qì

,也走不了多远了,一路上,都是大家轮流背着她,如果能有匹马应该不错,驿站也许会有。

“休息,去驿站。”

“好,我们去驿站。”

李子墨吩咐士兵继xù

西行,就算累,也得坚持到驿站才算真的安全了。

西子伏在一个士兵的脊背上,瞥目看着仍旧跟在后面的龙飞,一连三天了,这个家伙忽现忽隐,好像鬼影,让人捉摸不定,不管队伍快慢,他和大家的距离始终没变,有时,西子有种错觉,他这样跟在后面,是防止后面有人追杀上来,可他只是个病人,哪有可以抵御敌人的能力,西子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走了大约三四个时辰,天色渐暗下来的时候,驿站隐约就在眼前了,飘动的红色旗子格外显眼,犹如一团跳动的火焰。

随着距离的拉近,牌匾上“古道驿站”几个字已经十分清晰了,让西子倍感惊喜的是,她看见了马厩里拴着几匹马。

“有马!”西子开心地喊了出来。

33. 第33章:金字招牌

李子墨也看到了那几匹血汗宝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驿站里的普通马匹一匹都没有了呢。

“这不是驿站里的普通马,而是血汗宝马,古道驿站来了什么大人物,不知dào

是不是去西铁国的?”

“管他什么大人物,李将军,给他们金子,加倍给,我要买他们的马!”

西子从士兵的脊背上跳了下来,顾不得痛了,一瘸一拐地向驿站走去,他们这样背着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南戈国,有马才能解决问题。

试问天下,还有什么难题是金子解决不了的?

别说是宝马,就是天上的神马,安若西子也敢买。

虽然她现在倒霉落难,身无分文,可南戈国九公主的身份就是金字招牌,想要多少金子,到南戈国去拿,保证让马的主人满yì



“这是谁的马?本公主买了!开个价!”

西子站在驿站钱,突然来了力qì

,大声地喊了一嗓子,这嚣张的气势,南戈国见过的都知dào

是九公主驾到了。

马厩里的小马倌吓了一跳,这是谁呀?怎么这么牛气,这可是纳日帝国几位贵族爷的坐骑啊,一个黄毛小丫头也敢吵吵要买?

“问你呢,谁的马!”西子瞪圆了一双眼睛,瞧着小马倌,小马倌觉得这丫头架子很大,招惹不起,便指了指驿站里面。

李子墨噌抽出了佩剑,不管九公主做什么,对或者错,他都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何况现在有追兵在后,他们确实需yào

快马将公主先送回南戈国,如若驿站里的人敢不卖,今儿就得动武了。

安若西子瞄了驿站一眼,瘸着腿,向大门走去。

驿站里,程潜已经提前到了,他们没有任何负累,腿脚又好,自然比李子墨他们早了一步,程潜向拓跋显说明了迷雾森林里的状况,风龙确实存zài

,他们派去的几百精武就这么损失了,不但没抓到南戈国的九公主,甚至没有伤到风龙半分。

“啊啊!”

拓跋显用力一拍桌子,灰色的眼球连翻了好几下,差点没气晕过去,竟然真的有风龙?

“什么风?什么龙?胆敢和我们纳日帝国第一世家作对?就得死!”

桌子拍得啪啪做响,拓跋显恨不得抽剑出来,亲自跑去迷雾森林和风龙交手了。

拓跋二少爷为人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虎”,在纳日帝国,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儿,更加没有他做不成的事儿,那股子“虎”劲儿,让他功夫虽然不高,可畏惧他的人却比比皆是,就算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在拓跋世家,这“瘸子”也是颇有地位的。

就在拓跋显将桌子拍得几乎散架的时候,驿站的外面一阵吵杂,接着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喊声。

“喂,里面的人,还有气儿没?本公主要买你的马!”

说话间,安若西子已经抬脚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小小的身躯进门之后,站得笔直,下巴高高扬起,盛气凌人的架势可想而知。

她这么一走进来,拓跋显一下子愣住了,哎呦,今儿这是怎么了?奇事一件又一件,一个黄毛小丫头竟然嚷嚷要买拓跋二少爷的宝马?口气不小啊。

安若西子进来后,双手插腰,李子墨也冲了进来,手握剑柄,一副誓死保卫公主的架势,一些士兵也纷纷跳跃进来,驿站的门“咣当”一身关上了,只要公主一句话,对方立kè

就成了马蜂窝啊。

这真是瓮中堵鳖,马的主人想不卖马也不行了。

“这是谁?”拓跋显还真被安若西子的架势吓了一跳,他眯着眼睛,觉得眼前的小丫头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便低声问身边的侍从。

侍从摇摇头。

“不知dào

,这孩子太霸道了吧?”

安若西子也没见过拓跋显,哪里知dào

这是纳日帝国第一世家的二少爷,加上拓跋显这幅德行,她横竖没放在眼里,九公主做事一向的原则是,要在气势压死对方,压,压,压到他们有地缝能钻进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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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34章:胆小鬼一个

就在安若西子气压对方的时候,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所有目光都投射了过去,清风拂过,一位白衣男子迈步走了进来,进门后,他抖了抖衣衫,抬眸看了一下大家,又淡然地移开了目光,好像路过的过客,只想落下一脚,便要离开一样,他的脸有些发黑,敷的草药脱落了一些,光敏的状况好了许多。

“龙飞,过来。”西子低喝了一句,进来的人正是龙飞。

龙飞只是瞥了西子一眼,继xù

抖他衣衫上的尘土,这一路,他的衣衫也不再整洁了。

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龙飞看上去,个头不小,还有气质,不知dào

他底细的人,也不敢小觑了,西子又压低了声音对他说。

“我要买这人的马,到时候,给你也弄一匹。”

西子本以为他这样说了,龙飞一定会帮她助阵,可让西子感到懊恼的是,龙飞进来不是助长她的气焰的,停顿片刻之后,竟然绕过她,自顾自地坐在了角落的一张桌子前,让驿站里的伙计倒了茶,悠闲地喝起茶来。

西子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他这是不想和九公主同流合污吗?还是装作和九公主不认识,置身事外啊?

胆小鬼一个!

罢罢罢,也不缺他一个,病秧子一样的男人站在自己身边,反而碍手碍脚,今儿安若西子就让龙飞见识一下,南戈国九公主有多威风。

“问你呢,波斯猫,外面的马是你的吗?”西子瞪了拓跋显一眼,这家伙一眼黑一眼灰,咋一看,真和波斯猫一样。

波斯猫?

拓跋显听到进来的小丫头这么称呼自己,嘴巴抽了好几下,那只灰眼气得差点冒出来,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衣衫不整,蒙头垢面的,还敢叫拓跋二少爷是波斯猫,真是活够了,长这么大,没人敢拿拓跋二少爷这只坏眼说事儿的,这丫头是找死啊。

站在拓跋显身边的黑衣人伸了一下子脖子,盯着门口的小姑娘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画卷展开了,他抬头低头,又抬头,仔细对照一番,立kè

惊呼了出来。

“安若西子?”

“什么?”

拓跋显一把将画卷抢了过来,瞄了几眼之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找了这么久的南戈国九公主,损失那么多人,也没有结果,现在竟然送上门来了。

“二少爷,要不要……”黑衣人低声问拓跋显,要不要现在扑上去,将这丫头绑了?

“不……”

拓跋显摇了一下头,想到表哥说过的话,蒙上脸,背地里,做什么坏事都无所谓,若见光了,还得照顾国家和世家的面子,他不能让人知dào

“新娘落”的事情是拓跋家二少爷指使的,不然会坏了纳日帝国的名声,让表哥被世人耻笑。

虽然七国各有各的野心,可谁都不愿惹上无耻的骂名,都私下里蠢蠢欲动。

拓跋显歪着脑袋盯着安若西子,眯着一双小眼睛,九公主果然名不虚传,足够刁蛮傲慢,飞扬跋扈,还有这张小脸……看起来比画像上活泼可爱了许多,充满了灵气,倒是很合拓跋显的胃口。

“你就是安若西子?”拓跋显的眉眼带笑,问了一句。

听到有人一下子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西子笑了,看来她的名气不小,古道驿站也有人认识她,西子用力一拍自己的胸膛。

“算你还有眼光,正是本公主,外面的马,是你的?”

“正是本少爷的。”拓跋显点点头。

“那几匹马……本公主都要了,开个价码吧?什么都好商量,本公主最不屑的就是强取豪夺,能买便不会抢。”西子抱住了肩膀,瞄着拓跋显,意思很明显了,他卖还可以拿到钱财,若是不卖,她可就抢了。

35. 第35章:冤家路窄

拓跋显还在笑,笑得有些阴险,既然不能毁掉,杀了这丫头,他就将她请回纳日帝国,怎么说这丫头也是南戈国皇室的嫡血之亲,抓了她,就等于牵制了南戈国,也算给西铁国的花宣冷一个下马威了。

“公主想我的马,倒是分文都不用破费,只要公主顺了本少爷的心思。”

“呵呵,和我讲条件?”

西子呵呵笑了起来,盯着眼前这个样貌别扭的男子,说他丑,又不是丑,说他正常,又不正常,除了那只眼睛之外,不知dào

哪里那么不对劲儿。

拓跋显一挥手,黑衣人搬来了一把椅子,他将椅子一斜,横跨上去,嘿嘿一笑说。

“我想请九公主到我们纳日帝国第一世家去做客,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如果喜欢,一辈子也无妨,至于这几匹马,分文不收,就归公主了。”

“请我做客?就这么简单?行,行,行!不过我现在没空,先打个白条给你!”安若西子倒是大方,敷衍回应着。

“打白条?”

拓跋显的鼻子歪了歪,灰眼一翻,又笑了。

“我拓跋显请客,还没人敢拒绝呢,今儿,你答不答yīng

都得跟本少爷走!”

这话让西子一愣,眼前的波斯猫叫拓跋显?

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西子蹙起了眉毛,努力思考着,在哪里听过呢?好像就在近期,有人提及过……猛然之间,她惊呼了一声,指着拓跋显,瞪圆了一双秀目。

“你就是拓跋显?”

西子记得了,在迷雾森林的时候,她听那些黑甲人说过,他们收了拓跋显的钱财,才对南戈国九公主下手的,拓跋这个姓氏,可是少之又少的,绝对不会意wài

重名。

想不到冤家路窄,在这里遇到这个幕后主使了,真是恶人没人样啊,他长成这个样,也不怪他娘,人品所致。

想想自己遭受的那些罪,被人追得狼狈不堪,西子的小脸都白了。

“拓跋显!”

一连被人叫了两次名字,拓跋显有些发愣。

西子愤nù

的话语之后,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她今儿就要教xùn

一下这个无耻的混蛋,胆敢打九公主的主意,鞭子一抖,倒有几分气势,指向了拓跋显。

“拓跋显,你这个混蛋,是不是你指示那些人在新娘落抓本公主的!我可是九公主,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西子的一句话,让李子墨的脸色大变,拓跋显是谁?若说西子一知半解,可李子墨却早就听说过了,七国之中,纳日帝王最为强盛,而拓跋显是纳日帝国第一皇子的亲表弟啊,第一世家的主心骨儿。

难道“新娘落”发生的事情,真的是拓跋显所为?

似乎拓跋二少爷这样出现在古道驿站,并不简单啊,李子墨心中暗叫不好,他本要带着公主快速返回南戈国,才来了驿站,却不想和劫匪遭遇了,若真如九公主所说,今日拓跋显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们了。

果然……

拓跋显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程潜,噌冷一声,突然拔出佩剑,其余的几个黑衣人也兵器在手。

“二少爷,既然她已经知dào

了,今天就没必要留什么活口了。”

“对,驿站里的人统统杀掉!不让消息走漏。”

无疑,古道驿站里的知情人都不能活着,包括外面的马倌儿,驿站里的驿卒,杀人灭口,才能做到密不透风,神不知鬼不觉。

拓跋显歪了歪嘴巴,点点头。

“这是自然,不过……这个小丫头,很有意思,给本少爷留着她的命,我要带她回纳日帝国!”

“是!”程潜领命,目光凶锐地看向了安若西子。

“你,你们敢?”

安若西子后退了一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冲动了……

36. 第36章:群体失态

在还不了解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怎么可以轻易揭发他的阴谋。

不过回头看看,自己的人明显比拓跋显的人多,西子占了足够的优势,也没什么可怕的。

“说的好,本公主也是这样认为的,没必要留着你们的活口了,李将军,给我砍了这个波斯猫,抢了他的马,咱们回家!”

“是,公主!”

李子墨面色冷峻,一声令下,噌噌噌,他和南戈国的士兵,都利剑出鞘,怒目相视。

就在西子自认胜券在握的时候,拓跋显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之后,他用力地击了几下手掌。

击掌是什么意思?

安若西子有些糊涂了,如果拓跋显足够明智,应该择路逃走才是,为何这么信心十足的击掌,难道……

西子疑虑之时,驿站的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不好,李将军,驿站外有很多弓箭手和骑兵!”一个南戈国的士兵大喊了出来。

李子墨一听,立kè

退后,推开驿站的门一看,顿时傻眼了,至少有三百余弓箭兵将古道驿站包围了,别说和拓跋显战斗,就算想逃出去都难了。

“公主,马不能要了……”李子墨低声说。

“我知dào

……”

西子抹了一下鼻子,眼睛朝窗口暼着,他奶奶的,还真来了不少人,拓跋显真够狡猾的,竟然在驿站周围隐藏了这么多的兵力,她这次失算了。

本要在龙飞面前威风一把的,现在不但威风发不出来了,连小命不保了。

西子的嘴角抖了一下,很快挤出了一个笑脸。

“误会,都是误会,你的马我不买了,客也不用请了,有空咱们再聊,我现在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西子说完,转身就要冲出去,可驿站的门外,都是手持弓箭的弓箭兵,只要她敢妄动,定然乱箭齐发,西子又尴尬地退了回来,冷汗都冒了出来,这次真是太倒霉了,逃离了迷雾森林,竟然撞到拓跋显的手里来了。

驿馆里,气氛十分窘迫,李子墨的脊背都湿透了。

拓跋显的椅子一转,翘起了二郎腿,黑色的皮靴在空中得yì

地要动了几下。

“九公主,只要你老实跟我走,你保证,你带着的这些人,我都会叫人好好安葬,绝不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拓跋显,你太嚣张了!”

士可杀不可辱,西子今天就算死,也不会向这无赖妥协,更不会忍辱偷生,她咬了一下嘴唇,一鞭子甩了过去,希望这次能侥幸将拓跋显的脑袋也拉下来。

但这次没上次走运,西子的力qì

太小,鞭子抽出去软绵绵的,就算打在拓跋显的身上,也不过是挠挠痒而已。

“哈哈!”

拓跋显狂笑了起来,灰眼睛里透着西子狼狈的影像,他一挥手,对程潜说:“抓了这丫头,本少爷有赏!”

别说有赏,就算没赏,程潜也想将安若西子擒住了,他为了这个九公主,可是差点死在迷雾森林里。

拓跋显的话音一落,程潜已经迫不及待地出手了,他腾空而起,黑鹰展翅,一掌横扫向西子抓来。

安若西子吓得连退数步,李子墨举剑迎了上去。

“你休想动公主!”

“李子墨,你的功力还不足以和程某对抗,今天就受死吧!”

程潜一声冷笑,掌风扭转,迎击李子墨。

李子墨已经体力透支,连六层功力都打不出来了,宝剑被大力格挡出去之后,程潜挥来的一掌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一声闷哼,李子墨口吐鲜血,踉跄退了数步,几欲摔倒在地上。

“保护公主……”李子墨已经站立不稳了,却仍旧挣扎着,他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九公主受到一点伤害。

安若西子看着李子墨嘴角的血迹,眼睛一阵刺痛,知dào

今天这些护着人都得死在这里,拓跋显太狠了。

“我和你们拼了!”

西子什么都顾不得了,又一鞭子甩了出去。

程潜的嘴角一挑,眸光看向了西子,大手急速抓来,他要将安若西子的鞭子抢过来,然后擒住这个小丫头,至于其他人,直接可以乱箭射死了。

可这一抓下去,发生了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程潜不知dào

怎么了,突然惨叫了一声,整个手掌血肉模糊,他立kè

收手,急速地跳跃开去,若是再慢点,这手掌就废掉了。

“怎么回事儿?”程潜仍旧大叫着,虎口已经撕裂,手指差点齐刷刷地断了。

拓跋显也惊得不轻,一下子从椅子里站了起来,避开了至少三四步,握住了他的鬼头刀,有些不确信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

“她会功夫?”拓跋显失态了。

“不可能,她拿鞭子的手虚弱无力……绝对不可能……”程潜皱了一下眉头,伸开了手掌,发xiàn

掌心几乎裂开了,这是一种极强的功力,怎么可能是一个十岁废物小丫头伤的,就算打死程潜,程潜也不相信啊。

别说大家吃惊,西子也不理解了,她惊愕地看着自己的鞭子,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竟然伤程潜这么重。

37. 第37章:花拳绣腿

痛捂胸口的李子墨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儿,他这样的高手都打不过拓跋显身边的黑衣男人,九公主根本不会武功,却将他击退了?

“再来,尝尝本公主的厉害!”

安若西子抖了一下鞭子,脸上露出喜色,原来打坏人的感觉这么好,再来,再来!

“她会功夫?”

“不可能!”

“可刚才她确实……”

……

无数声的惊叹,诧异,谁也不明白,曾经关于九公主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在众人惶惶不安的眼神中,程潜也不敢再冲上来了,他忍着疼痛,目光扫着驿馆之内的每个角落,怎么可能?若说别人不知dào

,程潜的心里却有数,刚才的一击绝对不是鞭子发出来的,而是另有其人。

羞恼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喝茶的白衣男子身上,这人从走进驿馆开始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喝着茶水,和现在窘迫的气氛格格不入。

“少爷,驿馆里有高手。”程潜压低了声音。

拓跋显听了此话,立kè

警觉了,这里谁是高手?李子墨已经受伤了,那些士兵不值一提,安若西子连鞭子都拿不牢,驿卒更是吓得胆战心惊,如果说这里有高手,就是那位一直喝茶不惊的白衣男子了。

可这位白衣男人手中只有茶杯,他怎么可能隔着空气伤了程潜?

“顾不得那么多了,马上给我拿下安若西子,然后屠了古道驿站,这件事已经让我很烦心了!”拓跋显不耐烦了,不就是杀几个人吗?怎么搞得这么麻烦。

“是!”

程潜和拓跋显身后的七八个黑衣人硬着头皮,一起扑向了安若西子。

虽然刚才不知为何给予他们重击,西子心里得yì

,可现在几个人一起扑上来,让她有些紧张了,急忙甩动鞭子,希望再来精彩的一甩,可这鞭子有点不听话,一个回旋,差点抽在西子自己身上,她惊呼一声,狼狈至极。

“打他,打他们啊!”西子越是着急,鞭子越是不听话,别说伤人,甩着都没有什么力量了。

“臭丫头,花拳绣腿,看你这次还怎么打!”程潜凶狠地扑上来。

西子手中的鞭子被佩剑一个格挡之后,脱下而出,掉在了角落里,没了武器,西子赤手空拳地站在那里,傻了眼。

他奶奶的,不会就这么被人抓了吧?刚才的威风劲儿怎么使不出来了?

李子墨和士兵见势不好,拼死扑上来,要保护公主,却终究武力不敌,败了下去,龙飞还稳稳地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西子心里好不生气,就算萍水相逢,好歹他也是九公主从棺材里扒出来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吧,也太不仗义了。

“龙飞,你不帮我……”

西子气恼地喊了一嗓子之后,黑衣人已经抓了过来,西子无奈,做了一个最无耻的举动,张开嘴巴,一口咬了下去,她打不过,还能咬呢……只要能让敌人退却,她可不在乎使用了什么办法。

“哎呀!”黑衣人被咬,大叫了一声,撒手放开,西子顺势又是一挠,女人的本事她都用上来了,那家伙的脸上顿时出了五条深深的血檩子。

“我的脸,臭丫头,我杀了你!”

那人被咬,又被挠,面子都没了,气急败坏地举起佩剑,向西子砍来。

明晃晃的大刀,吓得西子魂儿都要飞出来了,刚才不怕死的劲儿,这会儿都没了,她还没活够啊。

“我要活的!”拓跋显一声尖吼,灰眼珠子突了出来。

38. 第38章:厉害的九公主

眼看落下的刀停住了,那家伙懊恼地吐了一口唾沫之后,收了刀,直接将西子按在了地上。

“让你挠我,臭丫头!”

西子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怎么也爬不起来了,这混蛋被咬挠之后,恼羞成怒,如果不是拓跋显要留着活口,他一准儿将西子的脑袋按瘪了。

西子气得呼呼直喘,眼角的余光刚好撇见了龙飞,心里觉得有些委屈,怎么说都共患难出来的,他就这么没有人情味儿吗?

就在西子暼去一眼之后,他冷眸射来,眼中已经浮现了一丝杀气。

杀气?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是看错了吗?这样胆小懦弱的家伙,也知dào

生气?她还以为龙飞乐于坐在那里看自己的笑话呢。

“给我绑上,其他的人,都清理干净了,一个都不要放过。”拓跋显抹了一下嘴巴,奸诈地笑了起来。

拓跋世家的二少爷杀人,一向都是这个表情,不会眨巴一下眼睛。

“拓跋显,你这个无赖,放开我!”

西子气急败坏地挣扎着,手脚并上,连踢带打,却连人家一根毛都伤不到,按住她的两个黑衣人,阴邪地笑后,开始往西子的身上绑绳子。

武学啊,功夫啊,真到用时,方恨少啊,南戈国的大王到底是不是她亲爹啊?一点功夫都不让她学,这和养猪有什么区别啊?

“拓跋显,烂丑八怪,死波斯猫!不要脸!等我学了功夫的,我让你另一只眼变成灰色的!”

安若西子觉得这么骂也不痛快,人家不痛不痒的,一会儿还得其擦咔擦将她的人都杀了,想到血流成河的场面,西子的心里好难受啊。

就在局面已经失控,拓跋显自鸣得yì

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传来了重重地拍桌子的声音。

西子顺着声音看去,发xiàn

龙飞站起来了。

刚才还生气他不出手帮忙,现在她却被他这个举动吓到了,这个傻瓜,都这种情况了,还不赶紧想办法跑路,拍什么桌子啊,难道他还不怕别人没关注到他吗?

“傻子,还不跑!”西子的嘴啃着地面,艰难地吼了一嗓子,能少死一个,就少死一个吧,好歹他也进过一次棺材了,别再死无葬身之地了。

龙飞的目光投射了过来,眉头紧蹙地看着西子,竟然没动,他后面就是窗户,侥幸还是可以逃走的。

“你,你走啊,我又不认识你……”

西子这样提醒龙飞,龙飞还是傻呆呆的,没办法,她只能吃力地扭头看向了拓跋显。

“拓跋显,那个穿白衣服的,不是我的人,头脑也不太好用,人傻又不会武功,还生了病,估计没几天就死了,你就让他走吧!”

“走?今天谁也别想走……”

拓跋显控zhì

了局势,别提多得yì

了,他大步地走了过来,让人将西子提起来,然后踱着步子围着西子转了好几圈,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个性,真合我的胃口,来来,让我来顺顺你的脾气……”

这话一落,拓跋竟然伸手摸向了西子的脸蛋儿,小丫头,水灵灵的,他自认对女色没什么特别的嗜好,却也动心了,看来安若西子正中了他的下怀。

眼看那厮的手指伸过来了,西子岂能让他好受,想摸姑奶奶的脸,就让他见血。

仅仅十岁,又不会功夫的小姑娘,西子不觉得咬人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相反,咬人是她最厉害的武器,杀不了他,也让他挂彩丢人。

“啊!”

拓跋显还真够笨的,发xiàn

状况不对,手指头都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西子狠狠地咬住了,一股子血腥,让她觉得有些恶心,可看看周围倒地的士兵,她心里猛生恨意,牙关一咬,这厮痛得一掌向西子的面门打来。

拓跋显也算是一个武学高手了,这本能的一掌根本没考lǜ

安若西子的死活,若是击中,她必然会脑浆迸裂。

人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为了不当拓跋显的囚犯,西子觉得值了。

“公主!”李子墨费力地大喊了出来,他已经浑身是血,不能再替九公主挡住这一掌了。

“公主……”士兵们挣扎着,都不愿看到公主惨死的一幕。

哎,西子一声叹息,想不到她九公主,平日里飞扬跋扈,还有这么多人爱戴,也不枉她来一遭了。

“李将军,众为将士,假若安若西子今日不死,他日一定加倍回报!”

西子没有松口,就算死,也让这孙子没了一根手指头。

拓跋显的食指断了,他的掌风也到了,就在西子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耳边突然一阵劲风袭来,接着“嘭”的一声……

发生了什么?

39. 第39章:英雄救美

西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龙飞的身影,犹如闪电一般从眼前略过,白色的衣袖一扬,看似轻松地一掌,却惊心动魄,拓跋显的身体好像没有了重量,高高飞出,直接撞在了驿馆的墙壁上,“嘭”的一声,又弹射回来,趴在地上不动了。

不仅仅西子被吓到了,其他几个黑衣人也傻眼了,李子墨和士兵们的表情更是夸张,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这是龙飞吗?

他不是不会功夫吗?

西子连连眨动了几下眼睛,脑子都不会思考了,一路上,她到底忽略了什么?龙飞并不是一个虚弱的人。

龙飞击退了拓跋显,慢慢转过身,如冰锥一样的眼神,透着让人骨寒的冷彻。

“放开她!”

声如洪钟的三个字,可不可以解释成为英雄救美啊……西子曾经无数遍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位英雄人物出现,帮她抵挡一切,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然后她小鸟依人地躲在他的身后。

似乎这个场面,很多渴望爱情的女人都这么想过,可西子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在龙飞的身上。

可是……他出手是不是太晚了,李子墨和士兵都受伤了,以他刚才一掌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进门的时候就控zhì

局势。

“龙,龙飞……”西子惊得只说出了这两个字。

龙飞的眸光横扫着仍抓着西子的两个黑衣人,说了一句让人觉得更冷的话。

“这个驿馆,你们可以杀任何一个人,都和我无关,但是她……不能杀!”

两个黑衣人一听这话有些胆怯了,但没拓跋显的命令,不敢随便放开西子的肩头,可双腿已经在打颤了。

“我的话只说一遍!”

龙飞低喝一声,竟然再次出手,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腕,只听“擦擦擦”一阵阵细碎的声音传来,那个黑衣人嗷叫了一声之后,整条手臂都好像面条一样垂了下来,别说抓着西子,就连动也动不了,他的肩胛骨已经粉碎了

另个一黑衣人吓得赶紧松开了西子的手臂,惊恐地后退着,可还不等退出三步,龙飞突然一掌击出,那家伙连叫都没叫,就四分五裂,粉碎涂墙了。

对于坏人,下手一定要狠,可龙飞太狠了。

西子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龙飞,完全不认识这个家伙了,事实上,她一直没能真zhèng

了解这个睡了一千年的男人,他到底是谁,有什么身世,又身怀何种绝技。

他说拓跋显他们可以杀驿站里的任何人,唯独不能杀安若西子,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存zài

对他来说很重yào



西子可真不敢奢望龙飞这么做是为了她。

就在大家对突发状况,无法回神的时候,拓跋显挣扎了几下,这厮还没死,只是受了内伤而已,他抬起头嘶喊着。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射箭,统统射死,一个不留!”

拓跋显狗急跳墙了,既然不能拿下安若西子,干脆一起杀光!

这一声命令之后,门外围着人都有了动作。

“公主……”李子墨挣扎着挡住了西子,这种誓死护主的举动,让西子热泪盈眶,外面有那么多的弓箭手,今天大家都难以幸免了。

龙飞激怒了拓跋显。

一阵狂风打破了驿站里定格等死的一幕,只见龙飞腾空而去,白色的身影一个盘旋,在拓跋显身边轻轻一落,拓跋显身受重伤,完全没法躲避,程潜要冲上来,却被龙飞的掌风威逼了下去。

这场景实在太振奋了,龙飞的手指在拓跋显的面颊上拂过,只见那家伙灰色的眼球翻动了几下,怪叫了出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龙飞说得风轻云淡,嘴角溢出一抹笑意,人随后飞跃开了。

“毒,毒药?”

拓跋显这次脸色惨淡了,他抓着自己的喉咙,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不知dào

龙飞给他吃了什么毒药。

龙飞微微一笑说:

“每个月记得到南戈国找九公主报道,讨她开心,赐你解药,假若她不幸早死了,你的命,也不过多留一个月而已。”

“一个月?”

拓跋显惊恐地捏着自己的喉咙,泄气了。

40. 第40章:那小子真威风

西子听了龙飞这番话,激动不已,再看拓跋显,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更是觉得过瘾,这次她和李将军他们可以脱险了。

正如西子想的那样,拓跋显身为纳日帝王第一世家的二少爷,面子虽然重yào

,却更加惜命,怎么舍得轻易死了,第一世家的荣华富贵还没享shòu

够呢,生怕没了解药毒发身亡,不敢再下令乱箭射人了。

拓跋显忍痛一脸堆笑。

“误会,都是误会,我是真有诚意请安若九公主到纳日帝国做客,既然公主现在不想去,就改日,改日……”

这回轮到拓跋显说误会了,好像刚才下令射杀驿站里的人不是他一样,这脸变得比变天还快。

西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恶气,虽然还不知dào

龙飞给这家伙吃了什么毒药,但一想到能让拓跋家的二少爷好像狗一样听话,每个月都讨好地到南戈国报道,西子什么颜面都赚到了,心里也觉得特舒坦。

“马呢?”有龙飞在身边,西子什么都不怕了,她傲慢地指了指门外的宝马,相信这会儿,拓跋显也不敢不给。

“马,九公主想要,还用说买吗?牵走,都牵走,不够用的,让外面的骑兵都下来,马匹什么的,统统拿走!算是我送公主的见面礼了。”

拓跋显吃力地爬了起来,又闷咳了一声,嘴角流出血来,他咧了一下嘴巴,胆怯地看着龙飞,愣是没敢流露出任何痛恨的神情来,看来这厮是真的怕了。

“好,好,既然拓跋少爷这么盛情,我就不客气了。”西子噗嗤笑了出来,这一笑,拓跋显的脸绷不住了,青了之后,又白,却强忍着没爆fā

出来。

李子墨捂着胸口走到了西子的身边。

“公主,我们走吧。”

“走,让大家都骑马,这马儿多的是。”西子得yì

地嚷嚷着。

士兵们都伤得不轻,一个个互相参扶着,走得吃力,若是没马匹,真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挨到南戈国。

驿站的外面到处都是拓跋显的人,黑压压的,看来这厮为了此次行动,花了不少心思,如果不是龙飞出手,怕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驿馆了,这次大恩大德,安若西子心里记下了,等回到南戈国,一定让龙飞享shòu

上宾待遇。

龙飞随后从驿站里走出来时,那些弓箭手和骑兵明显退后了很远,对于这样一个可以让拓跋二少爷屈服的人,他们也很畏惧。

“龙先生,这牛肉是驿站小倌儿给您的,还是热乎的。”

“龙先生,这是给您准bèi

的马,您看舒服不,不行,咱再换一匹。”

“龙先生,您看,这是斗笠,给您……”

顷刻间,什么都不一样了,原本一个不被大家重视,甚至认定无用的人,突然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连李子墨的神情间,也生了敬佩,大家都围了上来,说什么恭维话的都有,龙飞刚才救了大家一命,这种讨好,也不算过分了。

西子本想问龙飞一番话的,想知dào

是怎么回事儿,可上前几次,都插不上口了,连李子墨也上前感谢龙飞的救命之恩了,她这个公主,竟然被冷落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可龙飞仍旧是那个表情,没有因为大家都说了感谢讨好的话,而沾沾自喜,也许他真的只是为了救西子,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他并不在意。

咳咳!

西子轻咳了几声,士兵们这才回神过来,扶公主上马。

说起来,拓跋显拴在马厩里的几匹马,还真不错,高大威猛,膘肥体壮,皮毛光亮,骑上去,就知dào

是绝世好马,在南戈国也找不出几匹来,看来拓跋世家果然很有财势和地位。

驿馆里,拓跋显要气疯了,却不敢大动肝火,这小子惜命,生怕气血倒流,中毒更深了。

“二少爷,现在怎么办?还追吗?”程潜问。

“追个屁!回纳日帝国,找大夫,找表兄!”拓跋显站了起来,却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又一口暗血吐出,他竟然哇哇地大叫了出来。

“我要让表兄铲平了南戈国!臭丫头,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到安若西子,拓跋显突然冲着程潜狂吼了出来:“穿白衣的那小子是谁?”

41. 第41章:没把公主当回事儿

程潜哪里知dào

突然出手的白衣男子是谁啊,但从身手来看,绝不是一般的武者,至少在驿馆里的人,都不是此人的对手

“不,不知dào

!”

“南戈国哪里会有这样的高手?根本就没听说!”

拓跋显在驿站里平复了很久的心情,才叫人找了马车带着伤懊恼地离开了。

脱离了险境,大家都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伤痛和疲惫双双袭来,就算有马,也觉得行进艰难。

西子骑在马背上,心情久久都不能平复,直至此时此刻,她还好像浮在云里雾里一般,偶尔回头看去,龙飞稳稳地跟随在后面,头上戴着斗笠,神色平淡,她有些怀疑,刚才在驿倌里出手的到底是不是他了。

龙飞的坐骑算所有马里最好的了,棕红色,又高又大,奔跑起来,定能一马当先,可他却一下马鞭都不扬,走得很慢。

西子想了好一会儿,想询问龙飞,却又放不下脸跑过去,只能故yì

放慢了速度,一直等到龙飞的马走过来,才和他并驾齐驱。

西子瞄了龙飞一眼,认定这个男人应该主动向她交代一些事情,至少对九公主隐瞒会功夫这个事实,必须解释,以取得九公主的谅解。

可并肩走了一会儿,龙飞竟然目不斜视,一言不发。

“龙飞,你不觉得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西子终于忍不住了,主动发问。

“你想知dào

什么?”龙飞瞥目过来,那眼神,好像九公主很奇怪的样子。

西子白了龙飞一眼,扬起了下巴。

“我可是公主,有些事情,你不该隐瞒我,就好像刚才……你突然出手。”

“隐瞒?”

龙飞轻哼了一声,淡然地说:“公主不是也没问吗?”

“这个……”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龙飞突然这么称呼她为公主,听着那么别扭呢,不过他说得也对,一路上,龙飞怕阳光,少言寡语,她一直当人家是病人,确实没问及过武功的事情,龙飞好像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可是……

西子还是想不通,既然他会功夫,怎么每次遇到危险,跑得比猴子还快呢?那次还夸张地让她爬上大树,一个人溜之大吉了,害得她差点被一条大蟒蛇吞了,好在那大蟒蛇看上了黑雕,不然她这会儿哪里有机会和他走在一起。

想想这些,西子就更懊恼了。

“至少……是我将你从棺材里拉出来的,有些话,你应该和我提前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bèi

……”

西子嘟了一下嘴巴,曾经她多么仗义,用小小的身躯挡在龙飞身前,保护他,现在想想,怎么那么可笑,龙飞站在她的身后,不知dào

怎么笑话她的不理量力了。

“赶路吧。”

龙飞只是这样回应了一句,好像应付无理取闹的孩子,接着他夹了一下马的肚子,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他竟然敢敷衍九公主?真是……西子崛起了嘴巴,抬眸看去,龙飞已经走得远了。

“喂,等等我!”

西子夹了一下马肚子,追了上去,继xù

和龙飞并驾齐驱,她抽了一下鼻子,又凑近了他,小声说了一句:“看在你刚才救我一命的份儿上,算将功补过了,本公主原谅你了,那个……谢谢了。”

最后谢谢两个字,好像蚊子嗡嗡一样,不晓得龙飞听清楚了没有,西子可不好意思重一遍了,她说完之后,又挺起了胸膛,可龙飞下面的一句话,让她一下子耷拉下来的脑袋。

“我出手不是为了救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自己?”西子张合了一下嘴巴,龙飞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当时,他没想救九公主吗?

“你说过,要帮我找一个人,所以暂时不能死。”

龙飞的语气缓慢,低沉,说出的话,实在太打击人了,他救她,不是因为共患难、共荣辱,而是为了一个叫做“嫣儿”的人?

实在可恶,一个嫣儿岂能和九公主相比?

42. 第42章:他不是坏人

安若西子抿着嘴巴,沮丧极了,真想抽龙飞一鞭子,可想想他功夫那么厉害,一掌就可以打死一个人,自己这一鞭子不等抽到人家身上,就得被打飞出去,还是偃旗息鼓,忍住火气了。

“那个叫嫣儿的,有那么重yào

吗?”西子相信,嫣儿一定是个普通民女,哪里有九公主身份高贵,龙飞讨好九公主,可比找嫣儿有前途多了。

“是!”龙飞的回答太干脆了,就差直接说,九公主不如嫣儿重yào

了。

“好吧,好吧,很重yào

,本公主一定帮你……”

西子一边说,一边扭头移开了目光,眼神瞬息万变,原本她对这个叫嫣儿的人没什么兴趣,可龙飞这么坚持、在乎,她的心里不觉犯了嘀咕,嫣儿是谁?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比南戈国嫡出的九公主还要迷人美丽。

不行,假若真的找到了嫣儿,先不能告sù

龙飞,西子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女人。

“嫣儿和你……是什么关系?”西子眯眼一笑,态度极好。

“这个,你不需yào

知dào

。”龙飞的语气又冷又硬,好像一块臭石头,根本不屑向西子解释。

“名字都不愿意说……我明白了,仇人?一定是仇人!龙飞你放心,找到之后,我一定不让这个嫣儿好过,先绑上,然后扒光,抽筋,断骨,挖眼球儿……”

西子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可话才说了一半,龙飞便冷眸看来,脸色难看了许多。

“哦,明白了,不是仇人,那就是……你的……喂,你不会已经成亲了吧?”西子指着龙飞,直接凑到了他的眼前,看龙飞的年龄,也该谈婚论嫁了。

莫不是他在找她的妻子?可转念一想,又不对,龙飞说他睡了一千多年,那个嫣儿岂不是长命千岁,。

龙飞被西子问的有些尴尬,将马头一侧,不理她了,更不想解释他和嫣儿之间的关系,有些秘密他一直隐藏在心里,不会和任何无关的人提及,这个刁蛮的公主,便是一个和他本无关,却又扯在一起的人。

这个表情代表什么?成亲了,还是没成亲?

西子正要继xù

追问下去的时候,龙飞又驱马上前,再次拉开了和她的距离,这家伙竟然敢不搭理她。

“喂……”

西子还没遭到过这样的冷遇,想喊住龙飞继xù

追问的时候,李子墨骑着马走了过来,他受伤严重,几乎半伏在马背上,脸色苍白。

“公主,快到酒红村了。”李子墨抬起头,看着前方,还有大约几十里的路程,受伤的士兵都有些坚持不住了。

“是啊,李将军,你再坚持一下,等到了村子,我帮大家看看。”西子看着李子墨苍白的脸色,又回头看看受伤的士兵,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想追问龙飞的心思也没有了。

“都是为了我……”

西子叹息了一声,手紧抓着缰绳,望着泥泞的土路,倍感懊恼,假若她会一点功夫,能保护自己,怎么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第一次,西子感到学武功的重yào

,她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回到南戈国后,一定要问问父王,为什么不让她学习武功。

“公主……”

李子墨轻咳了一声,喘息着问:“这个龙飞……可靠吗?”

“龙飞?”

西子回神过来,明白李子墨担心什么了,龙飞身手不凡,若是心藏什么歹念,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龙飞的对手。

“放心,李将军,我和他一路从迷雾森林走出来,经lì

了很多,相信他不会威胁我们的,何况,他还在驿站里救了我们……”

“末将知dào

不该怀疑龙飞,可是……到了酒红村,再到南戈大都,还有不少路程……”李子墨又看向了龙飞,还是不放心,他一路带着公主逃出来,实属不易,这叫龙飞之人深藏不露,冷静沉默,不同寻常之人,若他真存了不良的心思,真是防不胜防。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他不是坏人。”

西子坚定龙飞是个好人,李子墨也不便再说下去了,但他还是私下里让几个士兵跟随在龙飞的左右,若龙飞有什么举动,他们就算命不要了,也要保全九公主返回南戈大都。

走了一段时间,酒红村就在眼前了,盛夏的红色酒绒花散发着淡淡的酒香,丝丝入鼻,这村子的名字就是这么得来的。

可让西子感到奇怪的是,远远的,酒红村好像挂起了什么白色的东西,一串串的,一排排的,隐隐约约的,白花花混着红色。

“那是什么?”西子驱马上前,皱起了眉头。

“看不太清……”李子墨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摇摇头。

“来的时候还没有呢,怎么回来了,就生了一片白?”西子自言自语了起来,龙飞也挑眸看去,低声说。

“是白色的灯笼。”

“你能看清?”

西子有些不信,他功夫好,不等于眼神也好,别人看不清,他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来?可待他们走近一些之后,西子晓得龙飞不是猜测,是真的看清了,那些白色的东西确实是灯笼,家家户户不知为何,在门前都悬挂了白色的灯笼?

43. 第43章:惊马狂奔

看起来,酒红村好像在哀悼什么?

“这是谁死了?”西子伸长了脖子,问了一句,能让家家户户都挂白灯笼,相信死的不是什么小人物。

“不知dào

。”李子墨摇摇头,也很费解。

马队疲惫地进入了酒红村,西子好奇地东张西望着,发xiàn

不仅仅百姓人家的门前悬挂了白色灯笼,连酒肆客栈也一样白灯悬门。

龙飞走在西子的身边,打量着这个村子,他看的不是这些白色的灯笼,而是那些建筑,对这里的一切,他都感到十分陌生。

“公主,先找个客栈住下吧,换换衣服,明早再启程吧。”李子墨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牵着马向一个客栈走去。

西子也累了,舒展一下筋骨,打算翻身下马,可她腰带不知何时挂在了马鞍子上,一个拉扯之后,她竟然身体失衡,一头栽倒下去,倒悬在马背之上,她一声惊呼,手掌打在了马肚子上,马儿受惊,一声长鸣,拖着西子狂奔了出去。

“救……命……”西子大叫尖叫了出来,她试图抱住马身,却无法回身,小小的身子在马肚子飞扬了起来,随着受惊的马匹飞奔而去。

李子墨见此状况,吓得扔掉马的缰绳,想飞身跃起,却忘记了自己身受重伤,只是一个起落,却跌倒在地。

“救公主!”李子墨急迫地伸出手,嘶喊了出来,喊声还没落,一道白色的身影犹如飞鹰一般腾空而起。

所有的士兵都扬起面颊,惊呆了,周围的百姓也大声呼喊了出来。

“看,那人飞起来了。”

“好俊的轻功!”

这个时候,大家都光顾着看空中飞人了,完全忽略了随着马匹而去,正处于生死攸关中的小姑娘。

飞跃而去的人正是龙飞,在驿站里,大家只当他身手了得,却不想他的轻功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远处骏马受惊狂奔,龙飞踩踏空气疾行,场景十分震慑壮观。

西子一直不相信什么霉运当头,灾星降临,现在她信了,老天不带这么玩的?这才死里逃生,又让她命悬一线了。

假若她现在会功夫,完全可以挽回局面,可她偏偏……

哎,西子认栽了,知dào

自己这次一定完蛋了,她头发散乱,大头朝下,一条细细的带子将她挂在马鞍上,带子摇来晃去,经不住这样的重量,再多一会儿就会断裂,她不被马的后踢踩死,也得摔飞出去。

盯着飞速后退的地面,西子低语哀求起来。

“马,马大哥,停,停……咱停啊,咱累了,不跑了不行吗……哎呀,要死人了!”几次西子摇动手臂,想荡回马背,可每次都被甩了回来,地面距离她的脑袋越来越近,几次差点碰到地面的石头上,吓得她魂不附体。

“龙飞啊,我不能死,不能啊,你来……来啊,我死了,谁帮你找人啊,龙飞大哥,龙不,不,是飞大叔,大爷……”

西子扯着嗓子哭喊着,他怎么还不来啊?

就在安若西子胡乱摇动手臂,大喊大叫的时候,突然一阵劲风袭来,沙尘拂起,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竟然比马的速度还快,真是谁呀?她有救了吗?

“龙,龙……”

是龙飞,这白色的身影太熟悉,还有那淡淡的药材味儿,西子激动得要哭出来了,龙飞真是大好人啊,他这么舍命来救她,就算那个叫嫣儿的不幸入土深葬了,她也会帮他挖出来。

龙飞凌空越过了马头,接着一个回身,飘然而落,竟然站在了骏马飞奔的前方。

他是来救她的?还是来找死的?

这马的速度,还不把他撞死?

“啊,龙飞,你干什么?”

“拽我,你撞马,找死吗?”

西子气恼地大喊了出来,这会儿她是自身都难保了,可不想白白再搭上一条性命,龙飞这脑子不好用啊,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没必要陪着九公主一起死啊,不知dào

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多深厚的感情,他这样跑来殉情。

英雄救美,也得留着命当英雄啊。

可龙飞没有让开,仍旧站在那里,眼看惊马冲去,西子不忍心看了,扭头闭眼之际,只听一声长鸣,惊马竟然来了一个紧急刹车。

这紧急刹车可苦了西子了,带子一松再一拉,力道超过了带子所能承shòu的范围,只听咔擦一声,断了!

要命了,西子的身体就好像离弦的箭,射了出去,姿势优美,飘然,这若是落地,必然是五官尽毁。

44. 第44章:一潭死水不起浪

西子这会儿没法感激龙飞了,他这是救她还是害她啊?

马是停住了,这人也飞出去了。

眼看着安若西子就要和酒红村头的一块巨大石牌匾亲密接触的一刻,突然一道青影飞来,淡香怡人,这是十分振奋人心的一幕,那人冲西子伸开了双臂,只等着九公主落入他的怀中。

这人是谁?

绝对不是龙飞。

因为龙飞穿了一身白衣,来人却穿着冰蓝的丝绸锦袍,绣着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袍摆之间,还挂着一枚玉佩,青中透黄,黄中带绿,他伸出的手指修长白皙,上面还戴着一只羊脂玉的戒指。

飘荡入鼻的香气……是什么?淡淡的紫罗兰味道。

这种危急的情况,西子实在不该看得那么仔细,可偏偏的,他的形象突兀地跃然目中,五官端正骨感,眼眸微眯,带着审视和笑意,西子想……他是不是认识她,又或者她曾经在哪里见过此人?

任谁都能相信,这笑,有点怪异……

安若西子是谁?不管穿越之前是如何的身份,现在是南戈国的九公主,有人认识讨好,也不稀奇啊,他若是能安全接住九公主,便是立下大功一件了。

“救我……”

眼看西子就要跌入这个蓝衫男子的怀中时,身体却突然一顿,脚踝被什么人抓住了,温热袭来,西子的心一颤,啊了一声之后,身体好像空中飞碟一样,一个回旋,转了方向,整个人飞进了龙飞的怀抱。

这样的形式大扭转,真让人接受不了,龙飞的胸膛一点都不舒服,太结实,也够硬,好像钢板一样,若不是九公主足够柔软,就绝对是一场灾难性的撞击。

“好身手,能拦住惊马,还能施手救人,绝啊!”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蓝衫男子一边击掌,一边大步走了上来,对龙飞刚才的表现大加称赞。

龙飞听见掌声,抬眸漠然地看了蓝衫男子一眼,多余的话都没说一句,直接将西子夹在腋下,好像夹住一件包袱一样,牵过安静下来的马匹,向回走去。

就这么走了?

人家蓝衫男子好心称赞龙飞,本是好意,若是一般懂礼的人,怎么都要给个回应的,可龙飞却那么清高,只是看了人家一眼,就转身走了?这家伙沉睡了一千多年,连起码的礼节都不会了。

蓝衫男子的声音还在后面响彻着。

“我叫月飞羽,你叫什么?”龙飞还是没有回应,这会儿他好像哑巴了。

西子心里着急,便替他回答了男子的问话。

“他叫龙飞,飞龙的龙,飞龙的飞!”

西子这样殷勤地回答,惹来龙飞手臂的用力一夹,她哎呦一声,狠狠地掐了龙飞的大腿一下,不就是个名字吗?还不是他的真名,有必要那么保密吗?

“龙飞,你这个朋友,我交了!”男子明朗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样斯文的礼节,让蓝衫男子显得翩翩风度,大大盖过了龙飞的小家子气。

西子用手指头轻轻捅了龙飞的腰一下,提醒着他。

“听见了吗?人家要和你做朋友,你别好似一潭死水,不起浪啊。”

“我不需yào

朋友。”龙飞的回答真够绝的,清高得好像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了,难道安若西子不是他朋友吗?还是他屡次救她,不是为了朋友,都是为了那个嫣儿。

想到什么嫣儿,绿儿的,西子就更生气,朋友不做就不做,她作为南戈国的九公主,也不缺龙飞这么痴傻捏呆的一个朋友。

“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

西子不高兴地挣扎了一下,希望龙飞明白,这夹着的是人,不是包袱,他能不能让她下来走走,他那么大的力qì

,她的腰都要被他夹断了。

龙飞停住脚步,低头看了一眼腋下的西子,突然松开了手臂……

(祝所有亲,端午节节日快乐,也祝童心未泯的读者亲,六一儿童节快乐!节日期间期待精彩,加油啊!)

45. 第45章:蓝衫美男月飞羽

就这么松开了?毫无悬念的,西子跌落下去,趴在了地上,下巴差点擦破了皮。

“龙飞!”西子气恼地垂着地面,大叫了出来,他太过分了,实在可恨!

“你要自己走的。”龙飞看着趴在地上的西子,紧绷着的面容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虽然龙飞的笑很少见,也很好kàn

,可西子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他这是在嘲笑她,西子实在气极了,伸出小手,用力地向他的小腿打去,可这手才打到,他突然迈开了大步,这一巴掌打在了地上,痛得西子哎呦了好几声。

“龙飞,你等着!”

西子揉着手,狼狈地爬了起来,还不等站稳,又狼狈地跌倒了,脚踝处痛得要命,一定是刚才被马拖行,小腿别在马凳子里了,扭伤了。

龙飞刚才那么夹着她,莫非看出她的脚踝受伤了?

“我的脚……龙飞,你等等……”

西子懊恼地冲着龙飞的背影喊着,可龙飞头都没回一下,牵着马自顾自地朝前走,定是西子方才态度不好,他生气了。

李子墨带着几个士兵紧张地跑过来,还不等李子墨上前,叫月飞羽的蓝衫男子大步走来,将西子小心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他的态度和眼神,可比龙飞温和多了,人也显得斯文有礼。

“小姑娘,你怎么样?”月飞羽的声音也比龙飞的温柔,至少不那么冰冰冷冷的。

“扭到了,不过没事儿。”

西子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一下,许是距离近了,她才发xiàn

这男子的皮肤极好,面白如玉,五官犹如刀刻一般分明,虽然不及龙飞那么精致,却也算是一个美男子了。

“你住哪里,我送你?”月飞羽很体贴。

“不用了,我的人来了。”

西子指了指李子墨他们,月飞羽这才抬头看向了李子墨,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扫了一眼之后,皱起了眉头:“你们是南戈大都皇宫里的人?”

“这……不,不是啊。”

西子连忙摇头,现在还没到南戈大都,不能让陌生人知dào

她是九公主,但李子墨和士兵们身上的铠甲,引起了月飞羽的关注,隐瞒不住了。

“九……你怎么样?”

李子墨走过来,将西子一把拉了过去,几个士兵也围了上来,将西子整个人都护住了,现在,任何一个陌生人接近九公主,都让他们感到紧张。

月飞羽退后了一步,眉宇一松,笑了起来,这笑代表了什么,西子有些没搞懂。

街道东面,几个素衣打扮的下人从胡同里匆匆跑了过来,站在了月飞羽的身后,一见这么多人,立kè

握拳拉开了架势。

“公子,这是什么人?”

“别紧张!”

月飞羽一摇手,示意他的人不要慌张,然后冲着西子一拱手。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你就是安若西子公主了,久仰,久仰!”

“原来是认识我的,呵呵。”西子呵呵一笑,晓得他刚才为什么看她的眼神奇怪了,原来是她的倾慕者之一,对于这种倾慕,西子早就习惯了。

“安若西子,南戈国九公主,唯一嫡出血脉,王位继承人,我岂能不认识?”月飞羽说了一大堆,都没说到点子上,还真让西子有些失望,至少他该说,九公主容貌如花,第一倾城,第二倾国,第三倾世界啊。

虽然她不太在乎这些,但多半的人都这么说,他却和别人不同,让西子刮目相看。

“只不过……”

月飞羽环视了一下街头的白色灯笼,好像有话要说,却又有些犹豫,此时李子墨抓住了西子的手,不想听月飞羽多余的废话。

“公主,我们走。”语毕,他还将月飞羽的视线也遮挡住了。

西子很想知dào

,月飞羽为何看着白色的灯笼支吾犹豫,可两个士兵搀扶着她,李子墨在后面催促,没办法,只能向客栈走去。

已经走出了很远,回头看时,月飞羽还站在那里,眯着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们现在是残兵伤将,若龙先生不出手,很难对付敌人,公主还是小心为好。”李子墨说得很对,西子点点头,忍着脚痛向走去。

到了客栈门口,龙飞正在整理马鞍,见西子回来了,目光扫了一下她的脚踝,又很快移开了。

46. 第46章:一个金叶子

龙飞连问候一声都不愿意,估计心里只有那个叫嫣儿的女子了。

西子本该说声谢谢的,可实在说不出口,就当着这个家伙救她是为了嫣儿吧,所以没什么好谢的。

提着裙子,一扭一扭地进入了客栈。

“老板,多开几间房,我们人多。”西子冲柜台里的中年男人说了一句。

“哎呦,小乞丐啊……”

客栈老板探出脖子瞧了一眼,见西子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还破衣烂衫的,满脸污垢,竟然将她当成了乞丐。

“你说谁是小乞丐?”西子心里本就有火,一听老板这么说,立kè

瞪圆了眼睛。

老板正要说什么讽刺的话,却一眼看到了西子身后站着的士兵和李子墨,身为南戈国的子民,怎么会不认识南戈国官爷的装扮,顷刻间,老板的态度变了。

“你看这误会的,房间还有十间。”

“那就来十间。”李子墨咳嗽了一声,他需yào

休养,士兵们也累了。

“好嘞,不过……官爷,您要一间,这钱,小的就不要了,可十间,就算少收,也是一个金叶子啊,这个能不能……”老板不敢得罪官爷,声音带着讨好,又极为细小,他不想凭白十间房的钱不要了。

李子墨上上下下都翻了,钱袋子在寻找九公主的时候,早就不知dào

掉落到哪里去了,身后的士兵,也拿不出一个金叶子啊。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她作为公主,从来不带银两,金子这些钱财,买什么,只要提九公主的名号随便拿,就凭她这张脸,南戈大都的生意人,都恨不得将好东西塞进她的怀中,过后会专门有人负责给钱,所以她也拿不出一个金叶子来。

“没有?”

老板瞪了一下眼睛,干笑了一下说:“官爷,别开玩笑了。”

“我的宝剑可以吗?”李子墨万分不舍地将随身宝剑摘下,重重地放在了柜台上。

“这破铜烂铁,又不能当金子花,官爷,你这是……真不想给钱吗?”客栈老板变了脸,怎么说他这个客栈在当地也是由官府袒护的,不怕几个捣乱的官爷。

“不,不是不给钱!”

西子将李子墨推到了自己的身后,解释着:“这钱差不了你的,别说一个金叶子,十个都行。”

“我就要一个。”老板冲西子固执地伸出了一个手指头,什么十个?能给一个就不错了,怎么遇到一帮子穷鬼的官爷呢?

大家正争执不下,老板不肯赊账的时候,龙飞从外面走了进来,西子觉得面子上真挂不住了,在迷雾森林,她口口声声说到了南戈国,怎么样,怎么样的,说得自己无所不能,可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客栈都搞不定,何以自圆其说?

“喂,老板,别说了,你知dào

我是谁吗?别人可以差了你的钱,我就绝对不会!”西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让老板看清楚了,她这张脸可是南戈国的招牌,看过的都知dào

,她就是财神爷啊。

谁知老板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来了一句。

“小姑娘,我管你是谁啊?住店,就得掏钱,就算公主来了,也是一样。”

嘿!

这老板还来劲了,公主来了也得给钱,口气不小啊。

西子肩头一挺,瞪视客栈老板。

“看来不说我是谁,你是不肯让我住店了,我!”西子一拍胸膛,大声地说:“我就是南戈国的九公主,安若西子,你说,我能差了你的钱财吗?放心,等回到大都,我让人快马加鞭,送你一百个金叶子!”

九公主大方啊,钱多得数不清,一百个金叶子,拿出手,都不眨巴眼睛的,西子以为她说完了,老板一定会目瞪口呆,跪伏下来,恳求九公主宽恕他有眼无珠,可是……

“哈哈哈!”

客栈老板无由来地大笑了起来。

西子的脸抽了一下,秀目瞪圆了,等老板笑完了,用力一拍柜台。

“真是大胆,敢耻笑本公主?”

“你是九公主啊?你到大街上问问,看看谁肯信你!”

客栈老板说完这番话,绕出了柜台,一直走到了客栈的门口,指着门口上方悬挂的白色灯笼继xù

说。

“知dào

这是给谁挂的吗?”

“谁,谁啊?”西子觉得有些不对,客栈老板突然指着这白色灯笼,要说什么?莫不是……

不等西子反应过来,客栈老板又开口了。

“南戈国九公主‘新娘落’殒命,皇家嫡血正亲的王位继承人风光大葬,举国同哀,家家户户都要悬挂白色灯笼,不得穿红挂彩,不得举办婚庆,你说你是九公主,鬼也不信啊。”

47. 第47章:彻头彻尾的谎言

“安若西子死,死了?”

客栈老板的话,让西子整个人傻眼了,她举步走出客栈的门,看着大街上数不清的白色的灯笼,现在终于明白了,确实死了大人物……这个大人物是南戈国的九公主安若西子,皇室的继承人。

这些灯笼是……为她悬挂的,九公主在新娘落被掠走,还没得到最终确切的消息,就死了?

西子瞪着这些灯笼,有一种要将它们统统撕掉踩碎的冲动,她费尽千辛万苦才逃出来了的,人还活着,怎么会被宣bù

死亡了?

如果是以前娇生惯养的安若西子,这么一折腾,可能真死在迷雾森林里了,可现在的安若西子是谁?她是现代女性,有着坚强不息的奋斗精神,怎么会那么容易死翘翘呢?

阴谋,彻头彻尾的谎言!

“父王?你就这么想我死?”

安若西子一跺脚,小脸白得好像纸一样,他们想让她死,她偏不死,一定要活出个样儿来让他们看看。

“走吧,我还得做生意呢,没心情抓你们去见官。”客栈老板挥了挥手,很是不耐烦,这年头冒充什么人不好,非要冒充一个死人?真不知dào

怎么想的。

安若西子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过身,眯着眼睛,盯着客栈的老板,客栈的老板被盯得有点发毛。

“九公主真的没了,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怎么缺心眼儿呢,谁不能冒充,非要冒充九公主。”客栈老板白了西子一眼。

看客栈老板的态度,西子不知dào

该怎么解释了,也没人相信她了,还是老老实实想办法住店吧,西子将那颗红宝石拿了出来,这是她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虽然万分不舍,却又不得不舍了。

“给我十间房,这个给你!”

西子伸开了手掌,红宝石躺在她的手心里,客栈老板一看到这颗红宝石,眼睛立kè

亮了。

“哎呀呀,这是……怎么说的,来来,别说十间,就算二十间,将小栈都包下也够了。”

客栈老板很识货,只是一眼,便能分辨出宝石的品色,这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拿来当做住店费,他就算一年不做生意,都赚大发了。

眼见客栈老板的眼睛绿了,直奔宝石而来,西子又有些犹豫了,她嘴巴一抿,手一缩,老板抓空了。

“哎,我说你个小丫头,到底住不住,不住滚蛋!”老板气急败坏。

“不是的,让我想想……”

西子后悔她和龙飞离开墓穴的时候,没多拿点金子出来,哪怕就拿一点点,也不至于现在为了住店的费用发愁了。

说起来,这宝石也并完全属于自己,龙飞才是这宝石的真zhèng

主人,她是不是应该征求一下龙飞的意见?

西子转眸看向了龙飞,发xiàn

龙飞正伫立在客栈的窗口,脸色冷然,眸光凝重地看着窗外,西子顺着龙飞的目光看了出去,发xiàn

客栈的外面,几个受伤严重的士兵,疲惫地坐在地上,互相依靠着,有一个年纪小的,还低声啜泣着,一定是担心自己还有没有命返回南戈大都。

百来号的将士,几乎损失了大半。

西子鼻子一酸,难过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手中的宝石,现在到底是宝石重yào

?还是这些为了自己拼了性命的士兵重yào

?安若西子不是个没良心的人,宝石再珍贵,也不如人命啊。

此时,龙飞也看了过来,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却也在等西子做出决定。

“住店!”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张开了手掌。

“好,足够了。”

就在客栈老板的手贪婪地抓向西子手中的红宝石时,一只大手将老板的手握住了,接着一大块金子轻轻地放在了老板的手中。

西子顺着那只手看了过去,发xiàn

月飞羽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挑眸看着她。

“这些金子,足可以抵了住店的金叶子了吧。”他一边说一边淡淡地笑着。

48. 第48章:木讷冷面的男子

“够,够,太够了!”客栈老板连连点头,收了金子,叫人去准bèi

房间和上好的饭菜去了。

月飞羽突然出现,还慷慨地帮西子缴纳了房钱,这种大义大度的行为和刚才他们的小家子成了鲜明的对比。

西子又感激,又尴尬。

李子墨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唯独龙飞还站在窗口,对月飞羽的举动没任何吃惊的反应。

西子猜想,龙飞站在窗口,一定看见月飞羽走进来了,也提前知dào

了他的目的,所以才会这么遇事不惊。

一块金子,对于拥有那么金银珠宝的龙飞来说,不足为奇,就算整个南戈国的金子都放在他的眼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可现在的状况,同样一块金子的价值却完全不同,它是大家的救命钱啊。

“谢谢月公子,金子,日后……本公……我一定加倍奉还。”话到嘴边,西子瞟了一眼门外的白灯笼,现在自称公主好像有点不合适了。

“举手之劳,何必提还呢,月某一向喜欢结交朋友,希望以后再见便是朋友了。”月飞羽眯着眼睛,眼神有那么一股子西子说不清的意味。

说来,月飞羽这人,浑身上下,言谈举止,挑不出一点不是来,全是优点,十全十美,也不过如此了,可就是这种十全十美,让西子觉得少了点什么。

到底少了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这外面的白色哀灯,怕是有了什么误会……”月飞羽突然转了话题,说到了街头那些白色的灯笼。

“误会,是误会。”

西子尴尬地避开了目光,满心的懊恼,这事儿能不能不提,等回到南戈国,她一定要搞清楚,是谁这么武断判定她已经死了的。

“月某刚好从南戈大都离开,听说另姐下个月就要代替你和亲西铁国了,似乎这个花宣冷,也没对九公主的事情如何伤心……”

“下个月?”

西子愣了一下,这个消息确实让她很吃惊,南戈国没有派遣后续兵力进入迷雾森林寻她,而是着急宣bù

了她的死亡,而后又重新和西铁国定亲,这简直太不把她当回事儿了,还有那个花宣冷,他到底有没有脑子,有没有个性?是不是只要是南戈国公主的身份就可以?至于瞎子、瘸子都无所谓?这么一个没有品位的男人,幸亏她没嫁过去,说来,还得感谢迷雾森林的那些劫匪了。

西子哼了一声。

“花宣冷真当自己那么抢手了,如果不是我父王天天在我耳边絮絮不止,我才会上那个花轿呢。”

“说的也是,这个花宣冷确实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月飞羽哈哈大笑起来,谈笑之间,表情间有那么几分得yì



“不提他了,和我没什么关系!”

西子心里有火气,不愿听到这个名字,便以身体劳累为借口,上楼休息去了,等她上了楼梯回头看时,龙飞还站在那个窗口,木讷得好像雕像,他有一会儿的功夫没动过一下了,双腿好像生了根一样。

“哎,这个叫嫣儿的若活着,也蛮可怜的。”

她心里为嫣儿自哀自怜了一下,和一个木讷少言,冷面的男子相守一生,那绝对是一种煎熬,需yào

极大的勇气。

进入了房间,小二已经将饭菜端来了,还真够丰盛的,看来这金子花到位了,服wù

就是不一样。

西子好久没正经吃东西了,看到满桌子饭菜,眼睛都绿了,没心没肺地狼吞虎咽了一顿,吃得要爆了,才放下了筷子,此时李子墨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皱着眉头,看起来,没西子这么好的心情。

“公主,我叫人打探过了,那些灯笼真是为公主挂起来了,南戈国的人都说九公主不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当天公主在新娘落出事,只是几个丫鬟婆子跑回去了,她们都是下人,哪里有胆子胡说,我带着士兵,一直坚持不懈寻找公主,更是没向大都送丧信,公主之死的传闻是哪里来的?”

“这还用问……”

西子抿了一下嘴巴,虽然在大都,她活得很有面子,可背地里不知多少人盼着她死呢,几位庶出的姐姐,还有那些不拥戴她的大臣,恨不得将她这个嫡出的血脉在娘胎里就掐死,女人抵挡天下,他们岂能甘心。

49. 第49章:我要崛起

安若西子在新娘落一出事,消息传回南戈,那些人怎么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想想他们在背后得yì

冷笑的样子,西子就满心的怒火。

“他们想我死,我偏不死!”西子握紧了拳头,几个白灯笼算什么,墓穴她都进了,还不是一样回来,还带回龙飞这么一个高手来。

想到龙飞,西子突然来了一个主意……可这个主意还没酝酿周全,李子墨又开了口。

“公主,还有一事……花宣冷和……和六公主定亲了……”

花宣冷和六公主?

六公主是谁?

西子的六姐安若芷韵,在九个姐妹之中,无论品貌和武功都算不错的了,她大了西子三岁,平日子就看西子不顺眼的,联合着五姐陌镕和西子作对,五、六姐的娘亲都是武学世家出生,武将的后代,所以安若芷韵的功夫很好,在九个姐妹中,也是出类拔萃的,让她和亲西铁国,是继安若西子之后的不二人选。

可就算六姐安若芷韵如何荣耀,也不及西子一分,西子的娘是南戈王的大夫人,美貌如花,还是前朝公主,根本没法比。

可现在,六姐安若芷韵算是抢了她的未婚夫了,在某种意义上说,她让安若西子成了一个笑柄。

话说,花宣冷是什么人物,西子没见过,也没什么痛感,可事情不是这么回事儿啊,这白灯笼才挂,她也算尸骨未寒了,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另娶了?

“他不要我,我还不要他呢!”

西子一扬下巴,难道没了他花宣冷,还找不到如意郎君了?现在她才十岁,等她到了及笄之年,一定会如花似玉,艳压群芳,到时候让花宣冷后悔死去,想象一下,想娶九公主的美男子在皇宫外面排成一大排,前看不到头,后看不到尾,那是何等的面子啊。

李子墨站在一边,脸上的神情竟然缓和了许多,小声地说了一句。

“是啊,公主还小,不愁嫁……倾慕公主的,比比皆是……不差一个花宣冷。”

“呵呵……”

李子墨这么一说,反而让西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想到身边丫头偷偷对她说李子墨驱马狂奔的事儿,虽然那道疤还没证实一定是骑马划伤的,可西子觉得李子墨刚才这句话,略有深意。

自古,公主为了国家社稷,嫁给将军,也屡见不鲜,所以李子墨若存了这个心思,也不奇怪,现在花宣冷另娶他人,他一定心花怒放了。

“公主,这是一些换洗的衣服,我放在这里,热水一会儿送来,沐浴之后,就早早睡吧。”李子墨将一套软布的衣服,还有一双绣花鞋放在了桌子上,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地关上了。

看着桌子上的衣服和绣花鞋,西子被李子墨的呵护感动了,一路从迷雾森林逃命出来,这身大红的锦袍早就破烂不堪了,再穿,就真成乞丐了。

送来的衣服虽然不及南戈皇室的布料那么奢华,却柔软贴肤。

“我要崛起……”

为了李子墨,还有那些死在迷雾森林的将士们,西子得崛起了,崛起的前提,就是加强她自身的资本,学功夫是第一件大事,可是……

父王曾经下了王令,全国上下的武学高手,均无资格教授安若西子武功,其实说白了,什么叫没资格,就是不让教,谁教了就是违背王意。

想到这个,西子泄气了,没有师傅,她自己怎么修liàn

功夫吗?

泱泱南戈国,那么多的高手,却一个都指望不上,李子墨对南戈国更是忠心耿耿,一提习武,他总是说,公主不比辛苦,他来保护公主就好了,还不是畏惧这条法令?

西子拿起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想让我成废物,还欺负我,没门儿!”

西子嚼着糕点,望向了窗口,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龙飞……”

西子柳眉一扬,糕点往盘子里一扔,跳了起来,龙飞不是南戈国人,这王令可以不遵从的,如果他答yīng

了教授自己武功,那真是所向披靡啊,驿站里擒住拓跋显的手法,拦住惊马的力量,还有他抓住她脚踝的速度,无人能及啊。

对,就是他了。

50. 第50章:我要拜你为师

西子想到这个激动不已,她深吸了一口气,事不宜迟,现在就去问龙飞,省着夜长梦多,横生枝节,想到这里,西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匆匆地出了房门。

龙飞的房间倒也不远,和西子隔了三个房间,想到拜师的事情,西子特别亢奋,直接推门而入。

“龙飞!”

这脚才迈进去,西子立kè

伸了一下舌头,晓得自己鲁莽了。

房间里,龙飞正在脱衣服,露出一副健硕的臂膀,手臂上肌肉突起,体格结实,他见她闯进来,俊目一凛,冷声问。

“什么事?”

“这个……”西子低下了头,进来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僵持了一会儿之后,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随后将身后的门踢上了。

“开门说吧。”

龙飞又将衣服穿好,系上腰带,看了一眼房门,对于西子的这个动作,感到窘迫。

“这事儿,不能开门说,也不能让人知dào

了,要小声偷偷说。”西子一边说,一边快步走来,龙飞冷然地倒退了一步,神色更加严肃了。

“你这么小……”龙飞轻咳了一声。

“什么我这么小?”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突然醒悟地张大了嘴巴。

“啊,龙飞……你想什么呢?”西子明白了,龙飞这是误会了,这家伙睡了一千多年,脑子都睡得不好用了,这种事儿还这么忌讳。

她才十岁,能干什么坏事儿?

可龙飞越是这样局促不安,西子觉得越有趣,她故yì

挺一下还没发育的胸膛,凑得更近了。

龙飞的脸色变了。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信,太信了,不过扔出去之前,你得答yīng

我一件事儿。”西子抿着嘴巴,嘿嘿地笑着,两颊红艳透着柔光,顽皮极了。

龙飞尴尬地清着嗓子,迈开步子,绕过西子,向房门走去。

这家伙竟然要走,西子赶紧跑过去,伸开了手臂,拦住了龙飞的去路,这次她不敢卖关子逗龙飞了,直接进入正题。

“我要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

龙飞停住了步子,皱起了眉头,似乎没料到西子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对呀,我来就是为了这个,龙飞,看在我将你从棺材里拉出来,帮你治脸,还有我傻乎乎想保护你的份儿上,教我功夫吧?”

西子一边央求,一边观察龙飞的脸色,猜想他可能答yīng

的几率有多少,百分之十,二十,还是更多?也许他会一口答yīng

,给公主当师父,太傅的职位,怎么也有三品了,龙飞这是因祸得福,一步登天了。

听说西子是来拜师的,龙飞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可他接下来的回应,浇了西子一头冷水。

“不行!”

回答好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西子连连眨巴了好几下眼睛,似乎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我可是公主……虽然外面悬挂着白色的灯笼,说我已经死了……可事实是,我没死啊!”西子指了指窗外,结巴了,公主没地位了吗?连龙飞都不当她是回事儿了,虽然……他一直都不怎么重视她的身份。

龙飞的眸光顺着西子的手指看向了窗外,天已经黑了,暗夜之中,好像有孔明灯慢慢升起来了。

“我从不收徒。”龙飞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从不?什么叫从不啊,你,你都……都睡一千多年了,谁想当你的徒弟也得有那个命啊,就算你想收徒,也得有那个时间啊,现在机会来了,我有命,你有时间,择日不如撞日,你收了我这个徒弟吧。”

西子语毕,屈膝就要跪,只要这膝盖一着地,一个响头之后,龙飞不想要她这个徒弟也得要了。

就这么办了!西子暗暗窃喜,如果有了龙飞这么一个厉害的师父,将来她的功夫也不会差了。

等她成了高手,想打谁就打谁,看谁还敢说安若西子死翘翘了。

可让西子感到惊愕的是,她的膝盖已经弯曲了,却怎么也跪不下去,空气中好像有什么力量托着她的身体。

51. 第51章:不惜一切代价

西子憋得满脸通红,目光慢慢抬起,看向了龙飞,这人到底有多深厚的内力,竟然不用出手,就可以隔空托住她的身体。

如果强dà

的高手,西子满心佩服,这个师父,她认定了。

“我不收徒!”

龙飞说完这句话,突然一个闪身,西子膝盖下突然一空,跪是跪下去了,可眼前的人也没了,待她回头看时,龙飞早就消失在了房门之外。

“龙飞,等等,你别走啊……”

西子起身追了出去,跑到门外的时候,早已没了龙飞的影子,这速度,几乎是来无影去无踪了。

西子气得呼呼直喘,他可以将整个墓穴的金银珠宝都拱手相送,怎么拜个师就这么难呢?莫非他也瞧不起南戈国的九公主?

“龙飞,有本事你就跑,本公主已经决定了,这辈子,就认你这个师父,你答yīng

也得答yīng

,不答yīng

也得答yīng

,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哼!”

西子抹了一下嘴巴,抱着肩膀在龙飞的门前等待着,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龙飞回来,这样耗下去,她非睡在门口不可,无奈,她只能耷拉着脑袋向回走去。

许是太无精打采了,差点撞在一个人的身上,才抬起头来,发xiàn

来人竟然是月飞羽,他也在这家客栈吗?

“九公主?”月飞羽微笑着,一双眼睛盯着西子,让她好不自在。

“月公子?你不会也……”

“也住在这里,不过……我很快就要离开了,特来和九公主辞别。”月飞羽说。

“这么大半夜的,怎么不天亮再走?”西子礼貌地问。

“家有急事,不得不走了。”月飞羽一直没提及他住在哪里,现在听他的口气,应该在南戈国之外。

“我还没还月公子的金子……”西子抱歉地说。

“急什么?”

月飞羽笑了起来,走上前一步,凑近了西子轻声说:“我和九公主来日方长……”

如此近的距离,让西子感到别扭,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月飞羽却朗声一笑,转过身,大步向客栈外走去,外面停着一辆马车,看起来他是真的要走了。

“月公子,不必来日方长了,你几日后,就打发人到皇城,只要提你的名字,就可以拿到金子了,我不会黄牛的。”西子冲着月飞羽的背影喊了一声。

“放心,我会亲自去的。”月飞羽的声音从客栈传来,接着又是一阵笑声。

“亲自……”

就为了那么一点金子?西子皱了一下眉头,摇摇头,推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后,她倚在房门上,还想着刚才向龙飞拜师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憋闷。

“龙飞,你太过分了,我是要拜你为师,又不是想嫁给你,你有那么委屈吗?我脑子不笨的,也不是废物,你敢嫌弃我……”

西子用力一捶桌子,懊恼地眯起了眼睛,她不会放qì

的,不但要想办法留住龙飞,还要让这个家伙成为她的师父,为了这个目标,西子决定……

“不惜一切代价!”

小拳头一握,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这只千年僵尸龙飞就范。

52. 第52章:要笑抽了

做了这个决定,西子的心情好了许多,热水已经准bèi

妥当,她关好了房门,脱掉脏衣服,跳入了木桶之中,温热的感觉一下子将她包围了,瞬间惆怅和愤nù

都消失不见了。

热水一泡,身心放松,瞌睡虫也就来了,洗到中途,她便歪在木桶边,沉睡了过去。

入夜起了风,呼呼地吹着窗棂,发出啪啪的响声。

伴随着这些风声,一道黑影慢慢地移近了西子的窗口,接着窗纸被捅破了一个小孔,一根黑色的小管子悄然地探了进来……

西子正睡得酣甜,睡梦中,她极为得yì

,梦到自己回了南戈大都,躺在她的大床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歌舞,龙飞就站在她的床边,端着一个水果托盘,讨好地看着她,一双眼里洋溢着倾慕之情。

这小子还真英俊,天生一双迷惑女人的桃花眼。

哈哈哈,西子要乐开花了,龙飞啊龙飞,那么清高冷傲的一副外表,竟然都是装出来的,温顺起来就是一只求情的大公猫,只要她一句话,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现在答yīng

给我当师父不?”她拿起了一颗葡萄,挑起了眼眸,得yì

地问了一句。

“答yīng

,一辈子是公主的师父,肝脑涂地。”龙飞哈腰下来,声音轻柔,面带微笑,这家伙笑起来真好kàn

,五官的棱角都柔和俊美了。

“一辈子听我的?”

“一日为徒,终生为父,听徒弟的。”

“哈哈哈!”

安若西子吃着葡萄,要笑抽了,可就在此时……

“咔擦!嘭!”

什么声音坏了这样的情调?

西子猛然睁开眼睛,发xiàn

自己还泡在木桶里,没有水果,没有歌舞,也没甜笑的龙飞,水已经凉了,刚才不过是做梦罢了。

抹了一把脸,西子抬头看去,发xiàn

整个窗棂粉碎了,飞溅的一地都是断木和纸屑,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家伙趴在断木之中,一动不动,嘴里还叼着一根黑色的管子。

“谁?”

西子惊恐地抱住了肩膀,这人怎么进来的?

就在西子惊慌失措的时候,窗外又飞跃进来一个人,月光之下,一片银白,这不是龙飞还能是谁?

没有微笑,更加没有讨好的神情,他一脸的冷漠和严肃。

趴下一个,又进来一个,这是什么意思,她在洗澡,怎么进来了两个大男人……

还不等西子喊出龙飞的名字,龙飞已经一个跃身,到了西子的眼前。

“我洗澡……”

西子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嘴巴就被捂住了,接着整个人被龙飞从木桶里提了出来,多么尴尬的一个情景,水哗啦啦地流淌下去。

月光下,她的大腿怎么那么白。

该死的龙飞,他这是找死吗?让他给她当师父,教授武功,他不愿意,却大半夜闯进她的房间偷看她洗澡,这是什么行为,简直就是登徒子啊。

小拳头狠狠地打了过去,却被牢牢抓住了,龙飞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地响了起来。

“这个客栈不安全,他的管子里是迷魂香。”

53. 第53章:客栈外有人

迷魂香,主要层分是曼陀罗、坐拿草和草乌,三样混在一起,只要闻一点点,就立马昏迷,人事不省。

西子吃惊地看着地上趴着的男子,难以想象自己中了这迷香之后,任人摆布的情景,同时,她也意识到一个问题,有人想对她下迷香,是不是意味着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接应?

想到这种可能性,西子顾不得什么羞耻了,她挣扎了龙飞的手,直接跳进了床里,缩了进去。

“你干什么?”龙飞转过身,看着正拉床幔的西子。

“干什么?藏起来啊……”

西子拉上了床幔,将被子,褥子,枕头,统统往身上盖,龙飞懊恼走来,又一件件将盖在她身上的被褥扯开,扔了出去。

“你干什么?我不藏起来,会死的!”西子怒了。

“马上穿衣服,到我的房间……”

“到你的房间?”西子惊愕地看着龙飞,他在说什么呢,这么晚了,到他的房间去?

可龙飞没给她任何解释,将那套干净的衣服扔在了她的身上,胡乱一裹之后,将西子夹在了腋下,飞身从窗口跃出。

暗夜之中,隐藏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影影绰绰的,好像有人影靠近过来,龙飞只是扫了一眼之后,夹着西子进入了他的房间。

“客栈外有人?”西子低声说了一句。

“在这里待着,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龙飞将西子放了下来,推门出去了,待门轻轻关上之后,西子才平复了心情,她赶紧将裹在身上的衣服穿好了,然后走到了窗口,附耳倾听。

外面除了风声之外,还有杂乱的脚步声,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隐约传来了李子墨的喊声,好像喊保护公主……

西子紧张地抓住了衣襟,不行,她躲在这里,李子墨他们可能不知dào

,他们这样到处乱闯,岂不是很危险。

“我得出去告sù

他们……”

西子转身走到了房门前,刚要伸出将门拉开,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龙飞高大的身影出现了,他迈步进来,又将房门关上了,还插上了门闩。

“你锁门做什么,我得出去,李将军他们……”

西子伸手去开门闩,却被龙飞拉进了房间。

“我已经安排好了,李子墨在做戏……”

“做戏?”西子没听明白,这种时候,玩命呢,李子墨还有什么心情做戏啊?

“你今晚就在这里睡。”

龙飞捏了一下额头,转身走到了桌子上,坐在了那把木制的椅子里,抖了抖衣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我今晚睡这里?那你呢?”西子有些难为情了,虽然她只有十岁,不该计较这些,可怎么说都是孤男寡女的,睡在这里不好吧?这里是客栈,可不比墓穴啊。

“也在这里。”龙飞回答。

“我们一起……不太好吧?”西子含糊了一句。

“想死,就出去!”龙飞挑起了浓眉,说出的话,还真难听,好死不如赖活着,西子哪里会想出去送死。

“不是……”西子低哼了一声。

“不想死,就留在这里。”

龙飞看着懊恼的西子,语气平和了许多,喝了几口水之后,许是困了,闭上眼睛,凝神坐在那里,不再说话了。

54. 第54章:惹了公主的死罪

房间里和房间外都很快安静了下来,没再听到李将军的声音了,连脚步声都消失了,西子站在床边,很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想想龙飞刚才说的话,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西子觉得不舒服,便躺了下来,可躺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合适,便坐了起来,这样来回折腾了好几回,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幽暗的房间里,龙飞的身影还端坐在那里,沉静冷稳,好像已经睡了。

西子歪着脑袋琢磨着这个男人,她见过能坐着睡觉的,却没见过睡得这么风度翩翩的,连脖子都不歪一下。

看了好一会儿,西子终于忍不住伸长了脖子轻唤了一声。

“龙飞……”

龙飞没有回应,还是那个姿势,看来是真的睡了。

西子这才小心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可还不等她接近龙飞两米的范围内时,他紧闭的眼眸猛然睁开,两道骇人的光芒直射出来,光芒之中,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眼球,清澈如琥珀,褐中透红,经络交织。

西子惊呼一声,倒退了数步。

这是人的眼睛?

西子用力揉了一下眼睛,再次仔细看去,那些光芒已然消失了,龙飞的眸子恢复了原本的乌黑颜色。

“你……”西子伸了一下手,又缩了回来,难道是她刚才看错了吗?

“怎么不睡?”龙飞漠然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我,我刚才看到……我……睡不着。”西子比划了一下,想问刚才的两道光是怎么回事儿,可想想,又不知该怎么问,只好转移了话题。

“刚才外面怎么了?那个黑衣男人是谁?就是嘴里叼着管子的那个家伙……”

“不知dào

,也许有人不想你返回南戈大都。”龙飞低声说

“不想我返回南戈大都?”

西子呆站在了那里,眉头紧皱,似乎的确如此,现在已经进了南戈国的境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有点让人费解。

想到不久的将来,还有人要一心灭了九公主,西子心急如焚,怎么死,也不能被人害死啊,沉默了良久,她咬住了嘴唇看向了龙飞。

“龙飞,我拜师的事情,你考lǜ

得怎么样了?”

“不需考lǜ

。”龙飞的回答还是那么干脆,根本没将九公主的请求放在心上,更加没打算收这个徒弟。

西子的小拳头握了又握,忍住怒火,她一定有办法让龙飞答yīng



“龙飞,你刚,刚才闯入我的房间,看,看光本公主的身体……是,是大逆不道之罪!”

大逆不道,就是死罪,按照南戈国法,这样冒犯公主,要五马分尸的。

这次龙飞害pà

了吧?西子有点洋洋得yì



龙飞抬起了眼眸,只是扫了过西子一眼,又闭目养神起来,他竟然不当回事儿?

说来也是,龙飞武功高强,南戈国又有几个高手能对付得了他,怕不等五马分尸,马就被分尸了。

“龙,龙飞……我其实不是小气之人,凭我和你的关系,我就破个例,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收了我做徒弟吧?”西子最后几个字,嘟起了嘴巴,强硬的神情变成了央求,硬的不行,还是来软的了。

55. 第55章:昨夜真是凶险

可不管西子说狠话,还是软话,龙飞始终没有点头,身体硬得好像石头,西子连续摇动了他几次,都纹丝未动。

摇着摇着,西子没了力qì

,一连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垂坐在龙飞的椅子下,垂下了头。

“我就不信……就不信……”

西子原本打算小憩一会儿之后继xù

哀求,可一闭眼就睡了过去,连梦都没做一个,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xiàn

自己睡在一辆马车里,车身摇来晃去,很是颠簸。

她这是被抓了吗?

“龙飞!”

西子一惊,一把扯开了车帘,当看到李子墨那张熟悉的脸时,才松了口气。

“公主,我们启程回大都了。”李子墨解释着。

“原来是回大都了……”

西子拍了拍胸口,竟然惊魂未定,她挑眉向前看去,很意wài

,龙飞竟然走在了队伍的前面,骑着那匹红枣色的骏马,带着斗笠,迎着阳光,倍显精神抖擞。

看到了龙飞,便想到了昨夜。

西子嘴角抽了几下,懊恼极了,这个师父还真难拜,不知dào

什么时候龙飞才能妥协,一切都要看自己的手腕了。

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看来只能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了。

就不信,这茅坑里的石头,还能对抗得皇宫的珍珠宝玉。

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儿,西子笑了,笑得无比诡异,邪恶,甚至有些奸诈。

“公主,昨天睡得好吗?”李子墨的声音传来,西子立kè

收敛了表情。

和龙飞在一个房间,怎么可能睡得好?可若说睡得不好,怎么她会一夜无梦,连怎么被搬进马车的都不知dào



“不算好。”西子应付了一句。

“昨夜真是凶险,若不是龙先生及时发xiàn

,有人向公主的房间释fàng

迷魂香,怕公主现在早被人劫持走了,为了确保公主的安全,龙先生还让我和士兵做戏给客栈里的人看,我数了数,客栈里大约来了好几伙人,八成都是冲公主来的,做戏果然有用,让他们误认公主不见了,后半夜就都散去了,这一早,我们也走得轻松。”

“原来他真是一番好意……”

西子抿了一下嘴巴,回忆昨晚,窗棂突然断裂,黑衣人摔趴在地上,嘴里还叼着管子,随后龙飞跃入,将她带走,原来这一切真是情急所致,龙飞并非有意要轻薄她,看来以冒犯公主为借口,要挟龙飞收徒,有点不地道了。

西子捏着下巴,再次看向了龙飞,就算他如何厉害,也都是人,是人就有弱点,那么,龙飞的弱点是什么呢?

“就不信,我斗不过你这个睡痴了的家伙!等着做我师父吧。”西子随口哼了一声,心情却突然好了起来,又信心十足了。

“公主,你说什么?”李子墨被西子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愣了。

“没事,没事。”西子微微一笑,车帘一放,躲在轿子里暗暗地盘算了起来。

马车在路面上颠簸着,大约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要到南戈大都了,沿途的村庄仍能看到悬挂的白色灯笼,哀伤的气氛笼罩着大街小巷。

56. 第56章:这是天意

南戈大都,皇城议政殿内,南戈王安若高辛端坐在虎皮椅子之中,他捏着额头,满面愁容,几位亲王恭敬地站在他的身边。

这几位亲王都是南戈王的兄弟,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为了南戈国,他们十分团结。

“王兄,若真对西子这般牵肠挂肚,不如我派兵前往新娘落,再找找看?”二亲王低声说。

“不必了,西子这样的结局,也许是最好的,没有找的必要了。”

南戈王叹息了一声,神情间虽有不舍,却又倍感无奈,他继xù

说:“我原是这样打算的,让西子和亲西铁国,一来可以拉近两国关系,牵制纳日帝王的野心,二来也可以让西子远离南戈国,让那些拥戴嫡亲血脉的大臣断了让西子登基的念头,前段时间,西子和亲之事一提出来,那些老臣子,纷纷上奏,抗议这个决定,让我满心烦乱,现在……所有的纷争都没有了,她在新娘落突然消失,都是天意……天意啊!”

“确实是天意,连老天都是这样安排的,王兄,就不必难过了。”三亲王劝慰大哥,既然是天意,又何必自责。

“西子出事,我一兵一卒未派去援救,有些于心不忍……”南戈王安若高辛低垂了头,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这么狠心的决定,让他彻夜难眠。

“王兄,您认为西子回来,会是什么好事吗?在新娘落被劫持的新娘子,哪个回来,不是失了清白,落了笑柄,就算王兄将西子找回来,她不但是之坦登基的大患,还会被世人耻笑,指指点点啊!活着还不如死了!”

“就是啊,王兄,别自责了,我们已经损失了一位出色的将军和百余将士,也算对得起西子了。”

“我们皇室不能蒙羞,绝对不允许!”

几位亲王都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南戈王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好吧,就这样吧,丧事安排得如何了?”

“王兄,放心,我已经让全国上下悬挂了白色灯笼,孔明灯也放了,普天之下,都知dào

嫡出血脉九公主已死,这样之坦登基,也就名正言顺了。”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是啊,西子这样死了,我们也没那么自责……”

似乎一种默契已经达成了,虽然南戈王的心里并不坦然,知dào

西子能有这样的结局,和他们有莫大的关系,可为了南戈国的江山大业,为了儿子能登上王位,他强迫自己认定这是一场意wài



就在议政殿内,大家认定安容西子之死已成事实,想着如何将九公主的衣冠风光大葬,变更王位继承权的时候,议政殿外,一名女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父王,父王,不好了!”

“陌瑢?发生什么事了?慌张什么。”

南戈王站了起来,眉宇一凛,这样的议政会议,岂容乱闯,就算是王室血亲的公主也不可以,而跑进来的正是是庶出五公主安若陌瑢。

安若陌瑢在几位公主之中,武功虽然不算最好的,心机却是最多的,也是南戈王器重的女儿之一。

安若陌瑢抬起眼眸,看向了父王,眼神之中含着懊恼、愤恨之火,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无法接受,也忍无可忍。

“陌瑢不敢乱闯,只是……父王……她竟然回来了!”安若陌瑢从牙缝儿里挤出了这句话。

“她?谁回来了!”南戈王皱起了眉头,觉得陌瑢说话很奇怪,其他几位亲王也都紧锁眉头,不明白陌瑢想说什么。

安若陌瑢咬着唇瓣,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安若西子!”

57. 第57章:绝不留一个活口

南戈王听了此话,眼眸大睁,听说西子没死,他第一个反应是惊喜,可惊喜之后,又涌来无限的担忧。

“这怎么可能,她在新娘落几乎消失了一个月,没有能回来的。”三亲王上前一步,瞪着陌瑢,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政议殿已经做好准bèi

册封安若子坦为王位继承人了,假若安若西子真的活着……

安若陌瑢咬着唇瓣,用力地点点头。

“是陌瑢亲眼所见,这会儿已经进入大都了!”

“这,这,西子没有死,这可怎么办?举国上下已经悬挂了白色灯笼,国丧都进行了,她这样一回来……”

“是啊,是啊,王兄,必须想想办法……”

“就算回来了,又能怎样?一个失了清白的公主,只会让我们王室颜面尽失……”

几位亲王焦躁不安,面对安若西子的突然归来,都失了对策,二亲王突然一拍桌子,目光凶锐地看向了南戈王安若高辛。

“王兄,既然事已如此,岂能让全国甚至七国君主看我们的笑话,决不能让安若西子进入皇城,干脆……杀了她!”

二亲王的一句话,所有亲王,包括南戈王都目瞪口呆,一个个惊愕地看向了二亲王,若西子不幸死在新娘落,是天意的安排,大家都能心安理得,可若这样杀了……怎么说,她都是南戈国的滴出血亲,若诛杀……怕已故的王后也死不瞑目啊。

这句话之后,议政殿内变得鸦雀无声,没人敢轻易支持二亲王的话,更加无人提出异议,气氛死一样沉闷。

安若陌瑢打破了这种沉静。

“父王,既然几位王叔都觉得棘手,难以做出决断,这件事儿就交给陌瑢好了,陌瑢带领大都成仁馆的武贤以上的弟子……”

“陌瑢,她是你的九妹……”南戈王的脸白了,他知dào

陌瑢一直不喜欢西子,平日子口角也很多,可姐姐亲手弑杀妹妹,天理不容啊。

“父王,您误会了,陌瑢不是残忍之人,我会尽量说服西子暂时不要返回大都,若劝说不行,陌瑢会动用武力,将她关押,等父王发落。”

安若陌瑢的话让南戈王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劝说和关押确实是可行之法。

“可是……陌瑢,李子墨武功高强,怕你想关押西子,也没那么容易。”安若二亲王说。

“二王叔,您可能还不知dào

,李子墨受伤了。”安若陌瑢低声说。

“受伤了?”

“既然李子墨受伤了,事情就好办了,那些士兵绝不是成仁馆武贤以上的弟子的对手,这样倒也可行……”

议政殿内没人再反对了,可每个人的神色都不轻松。

……

安若陌瑢的计划终于得到了南戈王和所有亲王的认可,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只要父亲同意了,不管将来结果如何,安若陌瑢心里都有底儿了,她点头慢慢睇退出了议政殿。

在议政殿右侧门口的隐蔽处,一个身穿黑黄劲装,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少女左顾右盼之后,走了出来。

“五姐,怎么样?”她急迫地问。

“芷韵,被你料到了,父王知dào

西子没死之后,果然又起了仁慈之心,竟然可笑的想让一个想让死人返回大都?”安若陌瑢淡漠一笑,面容间流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的意思地……父王打算让西子回大都?”

问话的正是六公主安若芷韵,一个月后打算重新和亲西铁国的庶出公主,在九个姐妹中,她和大公主、五公主陌瑢要好,因为嫡庶的区别,她打心眼儿不喜欢嫡出九妹,希望以大姐为核心,几个庶出姐妹联合起来,推举四哥安若子坦为王位继承人,所以这会儿她听说西子还活着,就躲在议政殿外等待五姐的消息。

“五姐,这可怎么办?如果安若西子回来了,四哥将来登基就没希望了。”

“我只是答yīng

了父王,劝说西子,必要的时候使用武力阻止,可我却没保证,一定不会要了她的性命,所谓刀拳脚无情、剑不长眼,这动起手来,难免会有个闪失,若是一个不小心,送了她的小命儿,也只能怪她命薄福浅了。”

“五姐想……”芷韵压低了声音。

“哼,新娘落她能侥幸不死,这次却一定要死了!”安若陌瑢冷笑了一声,只要这件事交到她的手里,绝不留一个活口。

58. 第58章:再遇拦截(加更)

听说一个活口都不留,芷韵的脸稍稍变了一下,目光闪烁不定地看着陌瑢。

“五姐,李子墨……”

“你还想着他?别忘记了,你就要和亲西铁国了,不该再存了这个心思,何况他对你本就无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西子情有独钟。”陌瑢冷哼一声。

“五姐……”

安若芷韵垂下了头,咬着唇瓣,眼中的恨意更浓了。

回大都的途中,李子墨怕节外生枝,没敢再让大家休息,一路马不停蹄向大都行进。

西子恍惚地睡了几觉,醒来挑开车帘的时候,发xiàn

龙飞又落在了队伍的后面,斗笠压得很低,看不出什么表情来,药痂已经脱落了,露出了半张已经痊愈的脸颊来。

他一个人这样走在最后面,形单影只的,有股子让人心痛的落寞感。

他应该又在思念那个叫嫣儿的女子吧?

天下女子万万千,莺莺燕燕,蝶舞凤飞,为何他独钟一名不知所踪的女子?这种痴情,让安若西子煞是羡慕。

西子拖着下巴寻思着,若有一天,她也能遇到好像龙飞对嫣儿这样痴心的男人,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默然的,西子的眸光看向了李子墨,他骑马走在马车的旁边,弯着腰,额头上冷汗直冒,为了救西子,这个男人几乎连命都不要了。

西子轻叹一声,相比未曾蒙面冷情的花宣冷,李子墨为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到了!我们到大都了。”士兵兴奋地喊声,扰乱了西子的思绪,她移开目光,向前看去,大都的城门楼已经隐隐若现了。

终于回来了。

西子的脸颊上洋溢了轻松的笑容,她慢慢放下轿帘,准bèi

正襟危坐,等待城门大开的时候,突然“嗖”的一声,一枚黑色的羽箭从她耳边射了过去。

西子吓得脸色苍白,扭头看去,箭已经钉入轿子的横木上,箭羽还在剧烈地颤抖着,就差那么一点点,她的脑袋就被射穿了。

很快,轿子的外面传来了李子墨的喊声。

“有埋伏!”

怎么都到了大都城门之下,还有埋伏?这些歹徒真是丧心病狂,不知死活。

西子咬着唇瓣,挑帘看去,发xiàn

李子墨捂住胸口,脸色铁青,人险些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他的伤情,已经不可能再对付敌人了,而在队伍的正前方,出现了三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一个个手持寒光闪闪的刀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带头的两个蒙面人,身材纤细,个头不高,握着剑柄的手也很白皙,应该是女子。

“杀光!”其中一个用鼻音低喝了一声,听起来,故yì

伪装了声音。

“李……”

另一个女子有些犹豫,好像要说什么,却被冷冷地打断了:“一个不留!”那女子的声音尤其狠毒。

一个不留!

四字一出,三十几个蒙面人齐齐出剑,剑qì

相合,一轮刺眼的寒圈急速飞扫向了马车,带着震耳的轰鸣之声。

这是一股强dà

的力量,西子觉得不妙,惊呼一声,纵身一跃,可她终究不会功夫,这种飞跃的结果,不过是跌出马车大头朝下摔出而已。

西子跳出马车的一刻,只听身后咔擦一声,整个马车被那道寒光击中,四分五裂,木屑横飞,马儿受到惊吓,拖着破车板,飞奔而去。

只是一击,就这么厉害,这些黑衣人不是什么普通劫匪。

李子墨和这些残兵不是拦截者的对手,若是硬碰硬,一个都别想活着进大都了。

“不要管我了,逃命吧!”

西子一边摇动手臂一边大声地喊着,眼看身体落地的一刻,突然脖子一紧,勒得她差点背过气去,后衣领子不知被谁大力提住了,滚滚烟尘之中,四条枣红色的马腿从她眼前略过,她看到了一截舞动的白色衣衫。

59. 第59章:电掣云海

“趴好!”

冷冷的一声居高而下,西子被重重地放在了马背上,很狼狈的大头朝下,四脚朝天,只能看到枣红马的肚子,还有龙飞一只靴子。

“龙飞,帮我杀了他们!”西子痛恨地咬牙切齿。

“不是帮你……”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对,不是帮我,帮你杀了他们!”西子哪里管是帮谁,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就可以了。

“以后别再纠缠我拜师!”龙飞没有动,手臂按着西子,说了这样一句让西子懊恼的话,现在人命关天啊,提拜师这件事儿做什么?他是不是太冷血了。

也许这些人的性命,在龙飞的眼里不算什么,就算血流成河,他也不会为之动容。

李子墨和士兵们为了保护九公主,已经迎战上去,却因受伤严重,无法抵挡黑衣蒙面人,一个士兵被击退,倒在了棕红马的脚下,他抬着头看着西子,吃力地伸出手。

“公主,逃啊……”

看到这样的情景,西子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气恼地大喊起来。

“我不拜师了!不拜了!”

喊声之后,枣红马上,白影凌空而起……

轰隆隆!

一阵电掣雷鸣,震耳欲聋,西子一时之间无法从马背上爬起,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却能听到一声声脆响,一声声惊呼,还有咔擦咔擦地断裂声。

地下的小兵挣扎着爬起来,张大嘴巴,瞪圆眼睛,好像傻了一样。

“这这……”

“怎么了?”

西子吃力地抬起头,不等看清前面的状况,就“噗通”一声从马背上倒栽了下来,这一下摔得够重,西子半天才缓和了一口气,眼前金星直冒,待那些星星都散去之后,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抬头看去,立kè

目瞪口呆。

这是云海?

大地和天空之间,黑云低垂,几乎连成了一片,一道闪电划过,吓得西子大声尖叫了出来,她从没见过这么近的闪电,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似乎瞬间就能将她融化一般。

足足有半个时辰,谁也看不清云雾里的情况,待黑云散去,雷电消失之后,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快看……”一个士兵指着前方。

西子顺着士兵的手指看了过去,发xiàn

地上躺着的都是尸体,确切地说,是那些黑衣蒙面人的尸体。

这是龙飞出手了吗?还是天灾人祸?

西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附身下来,掀开了一个蒙面人的面巾,让她倍感震惊的是,这人她认识,是皇城成仁武馆的武贤级别的高手王民义……

成仁馆是什么地方,南戈王室武将培养馆,能进入武馆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精品,授命于南戈王朝。

又掀开了一个人的面巾,这个人西子也认识,随后她一连掀开了好几个,脸色变得苍白难看,都是成仁馆的武贤以上的弟子。

怎么会这样?成仁馆的人怎么敢袭击嫡出九公主?

成仁馆的弟子分武者,武士,武师,武贤,巫尊,武圣,武皇,武帝,武神,武仙十个等级,能修liàn

到武贤,怎么也需yào

五年到六年的时间,到了武尊级别就可以担当南戈武将之职了,武圣以上,少之又少了。

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带领将近三十名武贤弟子袭击她呢?

“这不是成仁馆的弟子吗?”李子墨随后走过来,挨个看着,渐渐的,他额头上冷汗直冒,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

“公主……怎么会这样?”

“只有进了皇城,才知dào

为什么?”

西子慢慢站直了身体,悲凉地向前看去,南戈大都城门就在眼前,红砖绿墙,巍峨高耸,原本熟悉的地方,此时变得如此陌生。

60. 第60章:门后杀机(3000长更)

南戈城门的后面,又隐藏了什么杀机?“新娘落”似乎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公主,要不要末将先进皇城打探一下?”李子墨眉头紧锁,有些担忧。

“不必了!”西子摇摇头。

既然一切都是冲着安若西子来的,她躲又能躲到什么时候?早晚都要面对。

一阵清风习过,吹动了西子的长发,让她纤弱的身躯看起来更加单薄弱小。

“我们进城!”西子再次傲慢地扬起了她的小下巴,少了一些顽劣,多了一份坚持。

“公主,使不得,这些都是成仁馆的高手,万一公主进城……”李子墨悲怆地看着西子,请求她留在皇城之外,至少再等一个时辰看看。

“我怕死,却不会被吓死!”

西子坚定的话语,让李子墨垂下头,敬畏地退后一步,让开了道路。

轻风吹起一袭沙尘,沙尘的尽头,龙飞伫立在那里,他轻轻地压了一下头上的斗笠,眸光透着斗笠的边缘凝视着昂首面对皇城的西子,在这刁蛮的小女子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可这种熟悉是什么?他一时无法辨别出来。

青筋绷紧的拳头慢慢伸展开,他迈开了步子,向西子走来。

风扬动着他白色的衣衫,阳光映照着他的身影,清傲、冷酷,犹如鬼魅般飘摇,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他完全无动于衷。

随着他距离的拉近,西子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慑。

他是人?还是千年的僵尸,吸血鬼,抑或什么其他妖物?可以顷刻间杀人于无形之中。

他越走越近,最终在距离西子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低沉的声音也由上而下传来。

“你真的要学功夫?”

西子一愣,扬起面颊,头顶投射下来的强光让她无法直视。

“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女子一言,驷马难追!”西子眯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目光聚焦,那强光到底是太阳还是龙飞身上放射出来的,她有些分不清了。

“我教你。”他的声音荡入她的耳膜。

“教我?”

西子张合着嘴巴,瞪大了眼睛,为了拜师,她软硬兼施,他怎么都不肯答yīng

,可这会儿,他却这么轻松地同意了?

他这是在开玩笑吗?让她绝望之后,再燃起希望,而后告sù

她,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找到嫣儿之前,我会教你如何保护自己,但……你不能叫我师父,因为我从不收徒!”龙飞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西子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他没开玩笑。

“行,不叫师父……”

西子笑了,两颊好像盛开了鲜花,只要肯让她学习功夫,她什么条件都答yīng

,只不过这个嫣儿……她要慢慢找了。

“我只在午夜教你。”龙飞继xù

说。

“好,午夜!”西子心花怒放。

“别这样笑……”龙飞尴尬。

“好,不笑!”

西子眼眸一展,笑容好像变戏法儿一样收敛了。

龙飞后退了一步,转身跃上了马背,眸光凛然,似乎做了一个极其让他不悦的决定一样,可他的话已经说出口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变了。

西子虽然一直坚持,可最终还是开心得合不拢嘴了。

师父,她现在终于有师父了,以后她也是高手了。

就在西子转身也要上马的时候,在马蹄子的边上,什么东西亮了一下,发着淡绿色的光,她俯身下去,捡起一看,竟然是一枚翡翠……

“这不是……”

西子翻开翡翠的背面,看到了一个“瑢”子,南戈国九位公主,人手一块国珍上品玉佩,从出生开始,就随身佩戴,每块玉佩上都会刻下公主的名字,西子的是一个“子”字,“瑢”自然是五姐安若陌瑢了,她的玉牌怎么会掉在了这里?

从玉佩上的灰尘来看,是刚刚掉落的。

西子将玉佩握在了手中,脸色渐渐变青,这还用解释吗?能调动成仁馆的弟子来袭击她,不是五公主安若陌瑢,还能是谁?

五公主安若陌瑢敢调动成仁馆的弟子来袭击她,这说明了什么?正如李子墨担心的一样,城门一开,迎接她的将是无尽的凶险。

“进城!”

西子将玉佩收好,费力地爬上马背,然后双脚一夹马的肚子,率先飞奔了起来,她今天倒要看看,南戈皇城的大门后,藏了什么牛鬼蛇神!

南戈皇城之内,议政殿内,南戈王,各位皇亲国戚,支持安若子坦登基的重yào

人物都在默默等待着。

“不用担心,李子墨带的都是伤兵,陌瑢一定能成功的。”

“我担心另一件事,那些支持嫡亲的大臣得知西子未死的消息,会前来闹事,动摇民心啊。”

“他们不会知dào

的,只要陌瑢劝说顺利,消息就会封锁在皇城之外。”

“说的也是。”

南戈王放心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没等将这口水咽下去的时候,议政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阵凉风吹来,让在座的人都为之一凛。

敞开的大门处,安若陌瑢的身影出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大门,并惊愕站起,刚才还坦然的神情,顷刻紧张不安了起来。

“这,这……”

“发生什么事儿了?”

……

安若陌瑢的样子实在狼狈,衣衫破了,头发乱了,走路也踉踉跄跄,手捂胸口,话还不等说出来,就喷出一口鲜血来。

南戈王起身,几位亲王也奔了过去。

“不是说李子墨受了重伤吗?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其他人呢?”

几位亲王急切地询问着。

安若陌瑢伸出了手,强打精神,断断续续地说。

“西,西子不听……不听我说话,就动了手……她,她,她的身边有高手,二十几位成仁馆武贤以上弟子都死了……”

“都死了?”南戈王大惊。

“西子身边怎么可能有这样高手?”二亲王哪里肯信。

“一个穿白衣的男人,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我们的人就都死了……”

安若陌瑢一边流泪,一边说:“芷韵差点死了,肋骨断了三根……不能来向父王请罪了。”

“怎么会这样?”

不但南戈王傻眼了,其他几位亲王的脸也白了。

安若陌瑢受伤实在严重,汇报完之后,便一头栽倒,晕了过去,南戈王叫人扶着公主回房,找太医诊治。

陌瑢被扶走之后,议政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窘迫,大家都铁青着脸,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局面。

“大王,不然就出兵吧!”三王叔低声说。

“出兵?你想让整个大都的人知dào

,南戈国公然出兵,要灭了皇族嫡亲继承人吗?”

二王叔虽然很想推举安若子坦登基,却不想让世人知dào

他们灭嫡扶庶的野心,毁掉老祖宗的规矩,会导致南戈国内部大乱。

“那要怎么办?”三王叔恼声问。

“还能怎么办?”

南戈王凝眸望着议政殿之外,下了命令:“撤掉大街小巷所有白色灯笼,敲锣打鼓,迎接西子安全返回大都!”

似乎现在的情形,南戈国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大肆动武,会让世人耻笑,引发内乱,想要隐瞒九公主未死的事实也不可能了,这人已经到了城门之外,还有高手在侧,不出一个时辰,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皇城,与其回避这个事实,不如迎接落难公主回大都。

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其他的亲王都皱起了眉头,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迎接九公主回朝已经迫在眉睫。

皇令一下,南戈皇城,大街小巷,白色的灯笼全部消失了,换上了火红的绸带,家家户户准bèi

了鞭炮,只等着关键的一刻,鞭炮齐鸣。

“听说了吗,在新娘落被劫的九公主还活着。”

“真的吗?安若西子没有死!”

“是啊,九公主就在城门外,要进城了,咱们去看热闹……”

消失很快传遍大都街头,做生意的,闲逛的,专门跑出门凑热闹的百姓,都涌上了大街,翘首以往,想看看从新娘落捡条命回来的九公主是个什么样子。

“知dào

吗?哪里被劫的新娘子,多半都失了清白的。”

“九公主才十岁,真可怜,不知dào

会不会被吓傻了!”

“去年从新娘落逃回来的新娘子,到现在还疯疯癫癫的,身子一直流血,她爹娘倒陪送几箱金子,都没人愿意要啊,那种残花败柳,说不定都不能生了。”

“哎呀,成年的女子都承shòu不了,九公主才十岁,这身子不是……”

“多半没法看了。”

悄悄私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很多人跑来街头,都是要看看九公主有多凄惨,当然也有感到不安的,怎么说九公主也是皇室嫡出血脉,就这么被迫害了,南戈国总得拿出一个说法来。

吱嘎噶!

“大门开了!”

“开了,开了!”

人脑袋叠着人脑袋,谁都怕少看了一眼……

南戈国城门一开,守城的副将带着士兵匆匆下了城楼,跪伏在城门两边,齐齐高呼。

“恭迎九公主回大都!”

顷刻间,繁闹的大都城门前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都看了过去……

61. 第61章:抽风师父(3000长更)

人呢?

九公主在哪里?

想象中,该是一张沮丧,浮肿,淤青的脸蛋儿,人虚弱地躺在马车里或者担架上,各种凄苦和悲哀,让人不忍目睹。

然而……

城门落下的烟雾渐渐散去,嘎登嘎登一阵马蹄子声之后,走出来一匹火红的骏马,马背上端坐着一个手持鞭子的女孩儿,昂首挺胸,下巴高扬,清高冷傲地看着跪伏着的人们。

“是九公主……”有人惊呼了出来。

意wài

,太意wài



九公主除了一身布衣的变化之外,神色依旧高傲,面容依旧姣好,五官更没什么淤青,整个人精神抖擞,哪里像经lì

过什么大灾难?

不仅众人感到意wài

,安若西子也很吃惊,她做好了拼死一搏、丧失公主颜面的准bèi

,可是……城门之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刀枪相对?

没有怒目相视?

一声恭迎公主的喊声之后,所有人都矮了半截?西子骑在马背上,黑色的眼珠子迅速转动了几下,嘴角一挑,笑了出来。

看来城门之内的状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她还是人人敬畏的九公主。

抬眸看去,整个皇城大都的街头,没悬挂什么白色的灯笼,到处都是彩色的丝绸,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和沿途看到的迥然不同,莫非发生了什么乌龙的事件?

“九公主,末将站在城头,看得不是很清晰,若早发xiàn

是公主的座驾,一定会迎出城门,万望公主恕罪。”刘副将擦汗。

西子听了此话,突然笑了出来。

九公主这么一笑,跪伏着的刘副将脸上的肉抽了好几下,刚才在城头上,他看得清清楚楚,是五公主下了命令,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更加不能为九公主打开城门,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若西子仰面看了看头上的城门,又看了看刘副将,笑意更浓了。

“连本公主都看不清,你这个守门副将的眼神……还真不怎么样?万一来了强敌,不是误了大事?本公主听说皇城兵器库需yào

一个守门的,那个职位倒不需yào

什么眼神儿,瞎子也能担当一阵子。”

“公主……”刘副将的脸色变了,守城副将和守兵器库的兵卒,差了至少三个职别啊,他这次得罪了九公主了,这是要降他的职啊。

“不过……”

西子轻叹一声,摇摇头,双眸望天儿。

“本公主就是这么一个念旧的人,重感情,平时看惯了你守城门,冷不丁看不见了,还觉得别扭……你说说,本公主是不是该为了这个习惯,给你找个大夫治治眼睛?”

“不敢劳驾公主,末将明日就去看大夫,治眼睛。”刘副将的汗水湿透了脊背,不敢有半点不敬。

“那就好,那就好。”西子呵呵笑了起来,目光再次看向了周围的百姓,好久不见,大家不会也不认识她这个嫡出九公主了吧。

人群里有了轻微的响动,一些人揉着眼睛,确信这是九公主安若西子没错。

“我的天,谁说九公主死了,怎么看着比活人还有朝气啊。”

“可不是吗……哎呀,我上次答yīng

九公主的事情还没办呢,我先溜了……”

一个杂货店的老板转身就要跑,身后却传来了西子说话的声音。

“周富贵,我的东西呢?”

“哎呀呀,公主殿下,马上,马上,小的回头亲自送到公主府。”杂货店老板转过身,一脸热汗,他以为公主死了,金子收了,东西就不用做了,现在看来还得回去熬夜赶工了。

“公主,你买的衣服,小人随后送去啊。”

“公主啊,那些小玩意儿,我都准bèi

好了,就等你看着合不合适呢?”

“公主,车子按照您的要求改造了,马上就完工了。”

一群讨好的声音响了起来,安若西子侧着耳朵倾听着,满yì

地点着头,还好,大家都没忘记答yīng

了她什么,待她回到公主府,可是要一一验货了。

大都的城门口,人越来越多了,大街的空地上燃放了鞭炮,噼噼啪啪的真是热闹,吹吹打打的,比迎亲说媳妇还要喜庆。

在这种高昂的气氛中,龙飞最后一个从城门外走进来的,西子希望在龙飞的脸上看到震惊和羡慕,可惜她又失望了,这家伙正襟危坐在马背上,目不斜视,神情十分默然,人家放鞭炮,唱赞歌,似乎和他毫无关系。

“龙飞,过来。”西子面带微笑,声音温柔,小手冲龙飞招了招,态度极好。

龙飞暼目过来,神情略显尴尬,他清咳一声,马蹄子移动了几下,在距离西子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过来,干嘛离我那么远!”

西子一探身子,伸出小手,抓住了龙飞的手臂,龙飞双目圆睁,瞪视着西子,神情越发不自然,西子狡猾一笑,用力一拉,龙飞喉结涌动了一下,双眸连连眨动,最终两马还是并驾齐驱,贴得很近,西子这才松开了手。

“大家听着,这位是我的……师……”西子下面的字还不等说出来,龙飞冷冽的目光便投射过来,西子立kè

抿嘴一笑,改了口。

“这位是龙飞先生,我的……恩人,救命恩人,以后你们所有人,不管官职大小,见了龙飞先生,就好像本公主亲临一样,不管大事小情,要统统听从,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守城士兵和百姓齐齐回应,谁敢不听九公主的话啊。

西子吩咐完了,开心滴看向了身边的龙飞,压低了声音问。

“可还满yì

?师父……”

师父两个字一出,龙飞的脸立kè

阴了下来,脸上肌肉僵硬刻板,浓密的睫毛抖了一下,愣是没说出话来,西子嘿嘿一笑:“我私下叫,还不行吗?”

“不行!”龙飞冷硬地回了一句。

“私下里也不行,这么严格……好了,不叫就不叫!”

嘟囔了一句之后,西子抿嘴一笑,骑马继xù

前行,李子墨和士兵随后跟上,龙飞的马在后面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跟了上去。

刚才惊愕公主还活着的百姓们,此时将目光都投向了龙飞。

“你们看见了吗?有一个陌生男人跟着公主……”

“是公主的恩人,怎么不以真面目见人,还戴了一个斗笠?”

“不会是公主的……外面的男人吧?”

“闭嘴吧,你想死吗?”

龙飞走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他眸光扫过这些百姓,那些人立kè

垂眸闭嘴了,可眼眸中仍旧有疑惑,公主是在迷雾森林里出事的,众所周知,没有能逃过那样的劫难,为什么九公主会这样安然无恙回来?这个恩人又是哪里来的?

从这些百姓的眼里,龙飞读出了两个字“猜疑”。

马蹄子有条不紊地踏着地面,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喊着九公主的名字,大声地欢呼着,西子不断地示意,场面确实很感人,可这感人的背后,又隐藏着几分虚伪。

龙飞盯着走在前面的西子,嘴角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淡笑,可这淡笑只停留了片刻,便消淡了。

在大都中街不远处,一行人行色匆匆迎面而来,为首一位年长者,穿着一身褐色锦袍,脚蹬葛靴,那人还没走到近前,就满脸激动,眼眸中浮现了泪光。

“西子!”

“八皇叔!”

西子一见此人,不敢怠慢,立kè

下马,飞奔了过去。

“西子,八皇叔对不起你,当初不该同意西铁国的和亲……”八亲王自从西子出嫁离开皇城之后,就一直懊恼,听说西子在新娘落出事,就更加自责了,他是八位皇亲国戚中,唯一一个支持西子继承大业的王爷,可终究孤掌难鸣,不能阻挡西子和亲。

西子一听八皇叔这么自责,立kè

放松地笑了起来,她拍拍自己的肩膀,手臂,在八皇叔面前笑着转了一个圈。

“八皇叔,你看,你看啊,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还不用和亲了,什么西铁国,什么花宣冷,和我没关系了。”

“是啊,是啊,回来了。”

八亲王收敛了伤心,眯着眼睛欣慰地笑了起来。

“八皇叔,我给你介shào

一个人……”西子压低了声音,凑到了八亲王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他是我师父,功夫可厉害了,跟他学功夫,以后西子也会很厉害的。”

“真的?你师……”

八亲王直接惊呼了出来,西子一急,立kè

捂住了八亲王的嘴巴,低声解释着:“八皇叔,他虽然功夫厉害,可脑子有点问题,不让人叫师父的,一叫师父就……就,就会抽的,对,抽搐,疯癫,所以千万别这么叫。”

“还有这等毛病?”八亲王第一次听说,有人听了师父两个字,还能抽风?

“是啊,这毛病治不好的。”西子添油加醋地说。

八亲王还真信了,点点头,有些担忧地说。

“你父王可是下了皇命,南戈国的人,不能教授你功夫的,谁若犯了,就是死罪,这龙飞……”

“你也说了,是南戈国的人,他不是,他是千年……不,不,他是流浪人,不是南戈国人,这个法令也不用遵从。”

西子抓了一下头发,差点说龙飞是千年僵尸了,好在改口快,不然一定会吓坏了八亲王的。

62. 第62章:他耳朵也不太好用

八亲王点点头,他也一直想找机会教授西子功夫,可苦于自己不是武学高手,加上不想和王兄闹僵,西子自己也没想什么想法,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不知此人是否胜任?”

“胜任,绝对胜任,我师父可厉害了,全南戈国的人,都找不出一个对手来。”西子得yì

地炫耀着。

八亲王对此很是满yì

,他抬眸看去,马队中的那个白衣年轻人器宇不凡,鹤立鸡群,威慑的气质冲目而来,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好,好啊!”八亲王很是满yì

,南戈国确实需yào

一个高手支持他和嫡出血脉了,他急需这样的人才。

“我去见见这位特殊的人物。”

八亲王举步就要上前,又被西子拦住了,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地说。

“八皇叔,他有自闭症,不,是忧郁症,语言也有障碍,就喜欢一个人待着,你这样过去,会吓到他的。”

西子说出这话时,脸不红不白的,没有一点愧色。

队伍的后面,龙飞端坐在马背上,眸光微眯,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他在侧耳倾听,可西子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加上周围吵杂,楞是半个字都没听清,这丫头一定说了什么,偶尔还会狡猾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咳咳,龙飞轻咳了几声,西子立kè

回头看去,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八亲王听了此话,果真不敢冒然上前,深知一些世外高人,都有些古怪的个性,毛病自然也不会少了,不能轻易招惹了。

西子见八皇叔不再坚持和龙飞说话了,才松了口气,她抬起眼眸看向了八皇叔的身后,才注意到跟随八皇叔的,还有大公主安若莺时。

安若莺时年约双十,一身华服站在后面,静若处子,没有一丝激动,更加看不出悲伤和喜悦,只在西子看去时,柳眉微微挑了一下,眸中闪现了一抹淡淡的冷意来。

“既然九妹人没事儿,就赶紧回去歇着吧,杵在这里,也不好kàn

。”

安若莺时说话的声音很冷,很淡,西子不晓得她这是出来迎接她?还是想看看九公主有多糗的?

“大姐……”

就算心里不高兴,西子还是喊了一声大姐,庶出的公主虽然没什么地位,可大姐毕竟年长,还需尊敬。

“行了,我叫人炖了鸡汤,一会儿送到你那里去,喝了补补身子。”冷中有热,让人挑不出哪里不妥来,这就是庶出大公主的厉害。

除了大姐之外,还有二姐墨凉,三姐熙宸,四姐晴月,七姐慧君,八姐妤缨都一起出来迎接了,唯独不见五姐和六姐。

摸了一下衣袖里的玉佩,西子猜到了几分,陌瑢和芷韵,有可能被龙飞打得爬不起来了。

活该!西子心里暗暗地笑着。

在大家的拥簇下,西子进了皇宫正门,破天荒的,父亲南戈王带着几位亲王叔叔都出来了,亲王们一时之间嘘寒问暖,不知真情还是假意。

南戈王虽然仍旧笑容满面,却让西子感到异常陌生,平素父亲对她那般娇宠,爱女至深,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却未动一兵一卒。

有一种溺爱叫伤害和毁灭,也不过如此了。

“这就是西子的恩人,龙飞先生吗?”二皇叔听陌瑢提及过西子的身边有个高手,目光看向了西子身后不远的白衣年轻人,微微一笑之后,他大步地走向了龙飞。

“二皇叔……”

西子想身手阻拦,可二亲王根本没有理会他,径直走了过去。

龙飞是何等孤傲,目中无人,只是看了二皇叔一眼,就将目光移开了,继xù

梳理马的鬃毛,他对马的关注,远远高过了有权贵、有身份的二亲王,这种清高冷傲,让二皇叔吃了一惊,没了台阶,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遇。

“你,你……”

二亲王一连说了两个你字,就被八亲王拽走了,他们在一边低语了什么,二亲王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许多。

一定是西子的那番解释,现在龙飞成了患有严重抑郁症的病人。

为了缓和这种气氛,西子谎称刚回来,有些累了,要回住处休息,之后,她冲着龙飞一个劲儿眨巴眼睛,让他跟着她走,可龙飞仍旧自顾自地梳理马的鬃毛,好像聋了一样,西子知dào

他是故yì

的,故yì

让她难堪。

“他耳朵也不太好用……”

安若西子对亲王叔叔们干笑了几声,解释着龙飞的不正常,然后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抓住了龙飞的手腕,拽着他就走。

龙飞一改木讷的表情,眉宇微皱,眸光凌厉,就差将西子的手甩开了,好在他给了九公主一点面子,没让她当众难堪。

西子握着龙飞的手臂,觉得他的身体很冷,透着一股子寒意,让她凭空打了一个冷战。

这样走了一段距离,龙飞停住了步子,漠然地问。

“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回我的住处啊。”

西子觉得龙飞这个问题问得很好笑,在南戈国,他人生地不熟的,又睡了一千年,对现在的风俗习惯一定不习惯,什么都得九公主帮他解决,现在她可是他的生活源泉啊。

“住的地方不用你多虑,别忘记了答yīng

我的事情就行。”龙飞冷声说。

答yīng

他的?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几乎忘记了,她答yīng

帮他寻找叫嫣儿的女子。

“嫣儿啊,行,行,明天就张贴公告,几天就能找到,但是……你一定得住我那里,别忘记了,午夜,我还得学功夫呢……你放心,本公主的府邸很大,很多房间,除了本公主的房间之外,你随便挑。”

西子张开手臂,形容府邸的硕大,龙飞只是瞥了她一眼,对她这样的形容,一点都不吃惊,西子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收了手,笑了一下。

“你睡的那个墓穴,好像更大啊……”

“安若西子……”

第一次,龙飞喊了西子的全名,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然后气恼地大步向前走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等等啊,喂,不是那个方向,这边,这边了。”西子小跑着追了上去。

九公主的府邸,在皇宫左面,靠近太阳升起的方位,比其他庶出公主的住所都要大,房间足足有几十个,大多数都空闲着,这样才能彰显嫡出血脉的威风和霸气。

护院拉开了大门,西子往院子里一站,神气地一挥手臂,大声说。

“龙飞,你选!”

现在龙飞应该明白了吧,他在迷雾森林遇到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显赫人物,不说可以呼风唤雨,也可以掀起小面积洪水了。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庭院,花园,小径,红花绿树,美不胜收,哪个公主的住处有如此的气派?

“我只是暂住,就这间吧。”龙飞很冷淡地指了指西面。

“这间?”

西子瞪圆了眼睛,以为龙飞一定会选一间门面最精美,空间最大的房间,却没想到,他选择西南角落里最僻静的一处房子,这里远离主卧,远离道路,不但少有人去,甚至有些阴暗。

默然的,西子转向了龙飞,目光琢磨着他,他不会真是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吧?

僵尸喜欢什么,吸血鬼又喜欢什么,西子心头一震,突然后退了一步,竟然有些怕了,这一路到现在,她都不曾真zhèng

了解过他。

“这里安静。”

龙飞回了西子一句,迈开步子,向那个房间走去。

“喂,等等,还没收拾呢……”

西子喊了一声,龙飞也没有停下来,西子有些急了,吩咐身边的几个丫头。

“你们去,收拾干净房间,让龙先生住得舒服一些。”

“是”

丫头们应声,随后跟了上去,可还不等那些丫头跟着龙飞进入房间,门就被龙飞从里面关上了。

丫头们站在门外,一个个傻了眼。

“我不喜欢被人打扰。”龙飞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不但丫头被拦在了门外,连西子也进不去了,真不晓得这是安若九公主的府邸,还是千年僵尸龙飞的,这家伙实在张狂。

忍!

谁让他是她的师父呢。

西子转过身,甩了一下头,正要回自己的房间时,李子墨从外面走了进来。

“公主,大王晚上要给公主接风洗尘,末将身体不适,就不去了。”李子墨说话间,眸光向周围看了几眼,好像在寻找什么。

“你身体有伤,不必去了,我会和父王解释。”西子觉得这种小事儿,侍卫来传达一下就好,李子墨亲自登门,有些小题大做了。

李子墨点点头,仍旧没有离开,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压低了声音。

“公主,那个龙飞……”

“暂时住在本公主的府邸,实不相瞒,他呀……现在是我师父。”西子说得不算太小声,几个丫头也听到了,一个个很是诧异,怎么九公主也有师父了。

她们这样诧异的神情,让西子很是不悦,她冲丫头们挥了挥手。

“看什么看,都干活儿,本公主有师父有什么稀奇的,以后对本公主的师父恭敬一点,就好像对本公主一样,不能有半点怠慢。”

“是,公主。”

几个丫头应声下去了。

李子墨听了此话,也很意wài

,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龙飞何时成了公主的师父?

63. 第63章:隔墙有耳

李子墨眉头紧蹙,似乎有什么顾虑,尽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生怕惹了公主不快。

“龙飞虽然救公主多次,但终究身份不明,不管是公主的师父,还是什么其他的……公主让他住在这里,怕有些不合适吧,末将已经给他安排了住处,在大都中街……”

“本公主的师父怎么能住中街,那种地方会委屈了我师父的,不行,不行!”

西子虽然感激李子墨这次舍命相救,自当论功行赏,不会慢待了他,但不等于将军也可以干涉公主的生活,这次李子墨管得有些过了。

“可是公主……”李子墨好像说什么,西子打断了他。

“李将军,一会儿我还得去见父王,要换换衣服,你先回去吧。”

西子下了逐客令,李子墨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转身离开。

眼看着李子墨走了,西子吩咐护院,要时刻盯着西南角的房间,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然后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进了卧房,翻箱倒柜找了一些物件出来。

“父王,想瞒着我,没那么容易!”

西子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玩意儿,得yì

地笑了起来,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可都是她的宝贝。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西子刚将东西一样样摆好,门外一个垂挂髻的小脑袋探了进来。

“九妹,你又有什么好玩意儿了?”进来的是一位皮肤发黑的小姑娘,瞧着西子嘿嘿地笑着。

“怎么又是你。”

西子回头看了一眼,这是八姐安若妤缨,比西子大了一年,今年十一岁,样貌普通,皮肤也黑,用西子的话来说,这丫头有脑子,没脑仁儿,别看她是姐姐,却什么主见都没有,从小和西子一起长大,是西子的跟屁虫,八个庶出姐姐中,只有她对西子敬佩有加,忠心耿耿了。

“窃听器。”西子随便说了一句,这算不上什么真的窃听器,安装好了,也只能隔着几个房间,听到一些话语而已,西子为了做成这个,可是花了不小心思。

“啊,真能窃听啊。”妤缨跑了进来,满脸的羡慕。

西子拿着东西,看了妤缨一眼,突然来了主意,她将妤缨扯过来,低声说。

“你将这个放到父王的房间里,事成之后,这宝贝就归你,不过……这件事儿你不能说出去,谁都不能说。”

“你要偷听父王说话。”妤缨惊呼了一声,西子立kè

捂住了她的嘴巴。

“什么偷听?我是光明正大的听,只不过方式不同,你到底去不去?”

“去,若是被抓住怎么办?”妤缨翻了一下白眼问。

“随便你怎么办?总之,别把我供出来就行。”西子嘿嘿一笑。

妤缨对九妹发明的小玩意儿,极为感兴趣,这次就算冒险,她为了得到这宝贝,也会去的。

“行,我去!”

安若妤缨抿了抿小嘴,拿住了那个小小的装置,爱不释手,她转过身飞奔了出去。

“半个时辰,我就去听!”西子大声喊。

“交给我吧。”安若妤缨的声音远去了。

妤缨走了之后,西子将东西一样样收拾好,坐在房间里等待,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府邸,直奔父王的寝宫而去。

到了南戈王寝宫的墙角下,她看见妤缨鬼头鬼脑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冲西子伸了一下舌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好了。

“九妹,我就不帮你听了,别忘记,之后宝贝归我啊。”

妤缨胆小,生怕被人知dào

干了坏事,提前跑掉了。

西子正怕妤缨留在这里坏事儿呢,走了更好,她躲在墙角边,拿出了那块红色的宝石,眼珠子几乎掉在了宝石上。

“让我看看,父王在哪里?”

说来真是奇了,宝石在西子的手里,好像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思,再次充盈了红光,宝石之中出现了一些游荡虚幻的影像,场景是南戈王的寝宫内室,雕花屏风,漆红的桌椅,还有名贵的坏评,盆栽……

影像一晃,南戈王的身影出现了,还有二亲王和几位重yào

朝臣,这个时候了,他们在父王的寝宫做什么?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干坏事的心情果然没那么轻松,她将耳塞放在了耳朵里,凝神听了起来,虽然声音不大,却能听得清楚,他们先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很快进入了正题。

“西子回来了,老八又紧锣密鼓地开始和我们作对了。”这是二皇叔的声音。

“西子是我南戈嫡出血脉之女,本该痛爱,但女子继承江山大业,却万万不可。”

南戈王说话斩钉截铁,让西子心里隐隐有些难受,她虽是嫡出血脉,却没想过要登基成就霸业,更没什么野心,可父亲这样瞧不起女子,西子心有不甘。

“王兄,得想办法啊。”

“我一直在想办法,从小不让西子习武,下了禁令,骄纵放任西子,养成这孩子不学无术,跋扈的个性,就是不希望其他大臣,对西子抱有什么希望,可这些人,实在顽固……特别是老八,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西子这几年,好像变了,小小年纪,脑袋瓜子里的东西也不少啊……真怕子坦不行啊。”

“是啊,是啊,不一样了。”

“王兄,西铁国和亲失败,西子又回来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听之任之,不如以新娘落事件为由……”

“你的意思是……”

“以有损皇室名誉为由,给她随便找个婆家,嫁了!让她远离皇城……”

“这倒是不错……可西子的个性……”

“尊重她的想法,让她自己选,老八估计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倒不错……”

……

墙角里,西子的冷汗都冒了出来,父王和二皇叔竟然打了这样的主意,自古以来,女子的名节大于一切,失了名节,哪里有男人愿意要,她这次从新娘落被救回来,名誉已经受损,若他们以这个为理由……

怎么办?

如果她没有合适的人选,父王和二皇叔不会吝啬将她随便推给什么男人的,什么皇位,权利是小,她的终身不是被耽误了?这帮子人,为了皇位,简直太坏了。

64. 第64章:他狠她更狠

他奶奶的,他们这是不给安若西子活路了,逼着她狗急跳墙了,就在西子焦虑不安的时候,墙壁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那个龙飞,真是打败陌瑢和三十几个武贤弟子的高手?”

“听陌瑢刚才的描述,应该就是他,身手极快,犹如闪电,若将来成了西子手下的人,就算西子出嫁,若有他帮zhù

,怕对子坦继承大业也十分不利。”

“那就将龙飞变成拥戴子坦的人。”

“怎么变?”

“陌瑢不是还没定亲吗?就将陌瑢许配给龙飞,怎么说陌瑢都是我南戈国的公主,无论武功,样貌,都是我们南戈的骄傲,相信这个龙飞一定知dào

怎么选择,他们一成亲,龙飞也就是子坦的人了。”

“王兄果然高见,好,就这么办。”

……

太坏了,太坏了,坏到流脓水了。

西子额头上的汗珠子滴落下来,父王和二皇叔这是疯了吗?刚打了她的主意,又开始琢磨她的师父龙飞了。

一直以来,西子和五姐陌瑢就不对付,这会儿若是将师父都输给人家了,她这个九公主还当个什么意思,简直就是一败涂地了。

将耳塞摘了下来,西子握紧了拳头,就差尖声大喊出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站了起来,在墙角里烦躁地走动着,她是安若西子,聪明的九公主,一向鬼点子很多,怎么这会儿脑袋好像浆糊一样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西子拍了拍脑袋,转过身,匆匆地向回走去。

进了府邸,她伸长了脖子向西南看了一眼,龙飞的房门还是关着的,不知dào

那家伙睡了没有?

观望了一会儿,西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站在了龙飞房间门口前,抬手刚要敲门,却犹豫停住了,她见到龙飞之后,要说什么?难道要说,师父,你要交桃花运了?还是告sù

他徒弟又要倒霉了?

不行,要先想好了再进去。

西子在门外踱了几步,自顾自嘀咕演习了起来。

“师父,你不能娶陌瑢!那女人,肠子都坏青了,你娶她,会毁了你一世英名……”

这么开门见山地说这事儿,有点唐突,龙飞还不知dào

南戈王的打算呢,一定被她的话弄糊涂了,怎么肯相信?就算信了,万一龙飞一口应婚事了,她不是鸡飞蛋打?

不行,不行,重来。

“师父,一日为徒,终身为父,不,为母,我现在是你徒弟了,你不能背叛我……”

这么说似乎也不好,龙飞只是九公主的师父,想娶师母,也没什么错,不存zài

背叛的问题。

西子绞尽脑汁,突然喜笑颜开,想到了一个最最合适的理由。

“师父,我问你,你不是喜欢嫣儿吗?是那种特别特别的喜欢,以至于睡了一千年这么久,还是喜欢,所以为了嫣儿,你一定要留守你的清白之身啊,不能变节……”

西子刚说完最后几个字,身后就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音。

“我何时变节了?”

唉呀妈呀!

西子一声惊呼,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龙飞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高大的身躯几乎笼罩了她。

西子看了一眼龙飞,又回头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他竟然不在房间里吗?

“师……龙飞,你怎么……”

“你在这里自言自语什么?我要休息了。”龙飞绕过了西子,拉开了房门,不等他抬脚走进去,西子一哈腰,吱溜从龙飞的手臂下钻了进去。

西子得逞之后,转过身,冲着龙飞嘿嘿地笑了起来。

“师父,我还不困。”

“你……”

龙飞星眸一瞪,脸上的药粉掉落得差不多了,红斑消失,看起来更加英俊,特别是摘掉了头上斗笠,露出整张脸,五官犹如刀削,棱角分明,

“龙飞,龙叔叔,咱们商量点事儿好不好?就一会儿,一小会儿。”西子捏着手指头,形容时间有多短。

“不好!”

龙飞做人真无情,一把将西子的手臂抓住,二话没说,直接将她从房间里推了出去,然后门“咣”的一声又关上了。

“喂,你开门!”

西子捶了一下房门,气恼地大叫了出来:“你敢推本公主出来,这里可是本公主的府邸,你,龙飞,龙飞!师父,师父啊!”

一连喊了好几声,龙飞都没有回应,西子耷拉下了脑袋。

“算你狠……”

抹了一下嘴巴,西子转过身,大步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进了门,丫鬟已经将她参加晚宴的衣服准bèi

好了。

“公主,请沐浴换衣。”两个小丫鬟走了过来,要替西子脱衣服。

“出去,都出去!”

西子心情不好,来了脾气,将两个丫鬟推出了房间,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坐在了椅子里,西子望着衣服眼睛直冒火,这家伙真绝,不行!他绝,她要更绝,这才是绝配师徒,想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西子慢慢裂开嘴巴,笑了……

父王说了,让她自己择婿?那就是说,她想选谁,她说了算?

自主权在九公主的手里,她还担心什么?

假若她选择了师父龙飞……

“哈,哈哈,哈哈哈!”

安若西子想到这里,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她选龙飞为夫,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儿,不但可以留住龙飞,父王用陌瑢拉拢龙飞的计划也泡汤了。

“师父,相公,徒弟,娘子……”

西子笑得直跺脚,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房间的门外,两个丫鬟听着房里的笑声,一阵阵毛骨悚然,怎么九公主笑得这么阴险,狡诈,不知dào

谁又要倒霉了。

“来人!”笑声结束,九公主的声音传了出去。

两个丫鬟赶紧推门而入,垂眸等待公主的吩咐。

“明日张贴告示,寻找一个叫嫣儿的女子!”西子挑了一下眼皮,清傲地吩咐。

“是,公主!”

两个丫鬟转身要走,西子又打了一个响指叫住了她们。

“等等,本公主还没说完呢,送来之前,要选一下,越老越丑,越是极品……送来一个奇丑无比的,赏金叶子一百个,若敢送来一个美的,打一百大板!”

“啊!”门口候着的丫鬟傻眼了,公主这是做什么啊?大家虽然心有疑问,却不敢发问,只能分头行事去了。

九公主府邸,这个黄昏很忙碌。

护卫,丫鬟都动了起来,大家窃窃私语,打鸡血一般互相转达,发财的机会来了。

“一个丑女一百个金叶子。”

“一个美女打一百个打板子!”

“叫嫣儿的是不是,我叫我二姨妈来,她的名字也带个嫣字,混一百个金叶子再说。”

“我祖奶奶也有个嫣字……”

一时之间,大家都研究自家的户籍,能活着、有口气儿的女人都查遍了,只要带个“嫣”字的,越丑越值钱。

西子挑着眉毛,躺在床上,想象着,龙飞看到一群丑女涌上来,会是什么表情?场面一定是精彩绝伦,想着想着,她笑了,笑中夹杂着那么一点点邪恶。

65. 第65章:清白之身(求月票)

不到半个时辰,告示还没等张贴出来,南戈大都的小街小巷都传遍了,家家户户都在查自家的家谱,都在寻找一个“嫣”字。

西子趴在门口,拉开了一条小缝儿,瞄着外面好一会儿,小嘴巴一直翘着,她的心情极好,估计明儿叫嫣儿的要挤破门槛了,希望到时候师父别吐血才好。

“不是我不帮你的,我已经下了很大的功夫了,劳民伤财啊。”西子嘿嘿一笑,转身去沐浴了。

花香浴之后,浑身舒爽,西子换上了柔软华丽的衣裙,闭上眼睛享shòu

着丝滑的触感,觉得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好像一场梦境一般,如今醒来,成了记忆中消淡的画面。

猛然睁开眼睛,一个转身,蛋白的段子衫飞扬了起来,紫罗镶金裙也随着摆动着。

“去品宴堂!”

安若西子复活了,她下巴高抬,步子迈得方方正正。

“快跟上……”

丫鬟们不敢怠慢,随后跟上。

九公主出门,一向前拥后簇的,下人就要带上二十几个,两边排成了一排,任何一个庶出的公主出来,气势都得被她压倒了,所以迎面遇上了,也都会尽量避开。

“我的命令都下了?”西子挑眉问了一句。

“下了,下了,奴婢们没敢怠慢。”丫鬟们回应。

“那就好。”

西子经过府邸门口时,抬起的脚停顿了一下,目光瞥了一下龙飞的房门,想着师父一下子变成相公,不知dào

龙飞会是个什么表情。

凭白让他捡了一个便宜……偷着笑吧。

噗嗤!

西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后面跟随的丫鬟们都抖了一下肩头,一个个小脸惨白,不知dào

公主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出了府邸,西子带着人直奔皇宫品宴堂。

途径皇宫成仁馆的时候,西子禁不住停住了脚步,伸着脖子朝里面看着,成仁馆的弟子还在刻苦修liàn

,里面传来兵器相击的叮当声。

奇怪,在城门外死了将近三十个武贤以上的弟子,这是多大的祸事啊,怎么成仁馆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九妹,你怎么来了成仁馆?”成仁馆的门口,一个蓝袍男子走了出来,一双眯缝的小眼睛却偏偏生了一张大嘴,让他整张脸看起来越发的方正庞大,他看西子的眼光,十分谦虚有礼,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四哥……”

西子有些尴尬,以往她就算经过这里,也不会偷看偷听的,对成仁馆,她根本不屑一顾,只是因为今天在城外死了不少武贤弟子,才生了好奇,停留了一会儿,却不想被安若子坦撞见了。

“只是路过,我要去品宴堂的。”西子解释着。

“刚好四哥也要去,为你接风洗尘,就一起走吧。”安若子坦不管任何时候,都这样风度翩翩,斯文懂礼,一种小眼睛能干大事儿的感觉,难怪几位亲王叔叔,都想拥戴子坦登基,可惜他庶出的出身,蒙蔽了他不少光辉。

蓦然的,西子觉得自己成了四哥继承王位的绊脚石。

“新娘落出事后,四哥可是担心了很久,想去迷雾森林找你,娘却要死要活的拦着,哎,你回来了就好,四哥也就放心了,这是四哥随身佩戴的护身宝玉,送给你了,希望你以后和和顺顺的,别再出什么祸事了。”

说话间,安若子坦从脖子上摘下来一块淡黄的暖玉,递给了西子。

西子受宠若惊,这可是父王亲自赠给四哥,他怎么给了她?

“这个九妹不敢要,是父王给四哥的。”西子摇着头。

“西子,虽然四哥和你不是一个娘亲所生,群臣也分歧很多,各执一词,但这些不能影响我们兄妹的感情,四哥一直都当你是最小的妹妹,心疼你,这宝玉你留着。”

安若子坦将宝玉戴在了西子的脖子上,那一刻,西子的心里觉得暖暖,四哥真是好人,虽然亲王们都极力争夺权利,王位,他却一直保持平和的心态,在成仁馆安心习武,这样的品行颇有王者风度。

西子很想将王位拱手相让,可惜祖宗的规矩,她说了也不算的。

“谢谢四哥。”

“谢什么谢,你这个丫头。”子坦亲昵地抚了一下西子的头发。

西子抿嘴笑了起来,而安若子坦的眸光并没有从西子的身上移开,他在审视她,这种审视之中,多了一丝外人无法察觉的失神,那绝对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西子变了……”子坦突然说了一句。

变了?西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除了长大几岁之外,哪里有变?

“不知不觉长大了。”

子坦微笑着,他真的觉得西子变了,这种变不是外貌,而是内在。

以前的安若西子,除了挥霍钱财之外,什么都不会,品行也很差,过着肥肠猪头一样的生活,时而还被庶姐欺负欺负,到父王那里闹上几闹,自从她大病一场,醒来之后,就完全变了,她继承了之前顽劣,挥霍的恶习之外,还刁钻,野蛮,头脑反应机敏,让庶姐们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没人敢轻易招惹安若西子,明面里的坏事,也都转了背地里,不敢乱来了。

子坦的笑,欣慰之中,又多了一点担忧。

品宴堂是南戈皇宫里,最大的宴会厅,能容纳千人同时用餐,今晚格外特闹,歌舞升平,各个亲王,大臣,皇妃,王妃,公主,侯爷,都亲临了,滴血继承人回归,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在继承权最后没有确定之前,谁也不愿得罪了九公主。

西子落座在南戈王的身边,子坦坐在另一边,大公主安若莺时也到了,这位一直不肯出嫁的庶出公主,成了皇宫里冷酷的老姑娘,谁也不知dào

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二公主墨凉,三公主熙宸,四公主晴月等,都依次落座,让西子感到意wài

的是,五姐陌瑢也来了,虽然她浓妆艳抹了一番,也不能遮盖她病弱的脸色,她受了重伤,为了摆脱嫌疑,才支撑着前来了。

仍旧不见六姐芷韵的影子。

“这次九公主能回来,是南戈的大幸啊。”二亲王举杯先起,群臣都端起酒杯,庆祝西子的回归。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是啊,是啊,南戈国今后将吉星高照。”

拍马屁的还真不少,西子瞄着他们,知dào

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小九九,盼着九公主死在新娘落的也不在少数。

“李子墨此次救护公主,立下大功,特封赐护国大将军称号。”南戈王宣bù



“应该,应该。”三亲王随声附和。

又是一阵推杯换盏之后,一直没有吭声的大公主安若莺时转眸看向了西子,突然开了口。

“父王……西子此次新娘落出事,外面已经有了不少风言风语,传到了皇宫奴婢的耳朵里,学出来听,十分不堪。”

“什么?”南戈王一听此话,怒拍桌子道:“谁敢造谣,统统抓起来。”

南戈王的这个举动,让西子有些吃惊,看起来,父王还是很袒护她的,不允许任何人胡乱言语,和之前在墙根下听到的老谋深算,全然不同。

他到底愚弄了西子多久,西子猜想,大概是十年吧。

大公主安若莺时接着说。

“父王要抓,怕整个南戈大都就没有百姓了,这样可使不得,何况新娘落消失的新娘子,被救回来的没有一个是清白的,西子又怎么能证明是清白之身?”

大姐实在可恶,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说西子已经被人……西子有些不能忍了,这是给她接风洗尘,还是耻笑她的?

“大姐,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龙飞救了我,我是清白的。”西子这个时候,可不能沉默了,任由大姐胡说外面那些可能不存zài

的流言。

“呵呵,九妹何必发火呢。”相比西子的怒火,大公主实在足够冷静,她站了起来,走到西子身边,安慰着她,然后转向了群臣。

“我相信九妹是清白的,可大都的百姓会信吗?其他六国相信吗?不可否认,南戈皇宫蒙羞已成事实了。”

大公主的神情无比神圣,公正,一边安慰西子,一边说出事实,西子恍然地看着大姐,又转向了父王,她终于明白了,父王觉得有些话不好出口,就委托了大姐,他们这是一唱一和,让西子难堪。

西子也慢慢地坐了下来,她能猜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群臣担忧,惶惶不安,然后大姐安若莺时趁机提出为九公主择婿出嫁,灭了皇城的言论。

果然和西子想的一样,群臣都放下了酒杯,刚才的好心情没有了。

老祖宗最怕的就是脸上抹黑了,这些老臣就是老祖宗的代表了。

“这可怎么办?”

“哎呀,九公主是嫡出血脉,王位继承人,怎么可以让这样的言论蔓延啊,会有损我们南戈千秋大业,也会被其他六国耻笑。”

“东金国一直想看我们的笑话,这次不是让他们抓了话柄?”

看着大臣们如此议论,大公主安若莺时移动了步子,漠然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她看着在座的所有大臣,知dào

开口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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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第66章:自己选婿

想毁掉一个人,不一定要用武力,不良的言论会将她一败涂地。

安若莺时听着大臣们担忧的议论声,趁热打铁地继xù

说。

“若要消除这些流言,也不是没有办法,西铁国的和亲没有希望了,不如让西子重新择婿,出嫁好了,有了夫婿,便什么传闻都没有了。”

安若莺时的话才落,八亲王听出来有点不对劲了,他用力一拍桌子,怒了。

“这是什么办法?一次和亲也就罢了,怎么还来择婿?西子是嫡亲血脉,不能离开皇宫,这件事儿,我不同意。”

“八皇叔,假若不择婿,皇叔有什么好办法消除外面的风言风语吗?”安若莺时瞥目过去,语气慢条斯理,她有极大的把握,八亲王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

八亲王的脸一阵铁青。

“这……这……”

“作为姐姐,我也不希望九妹这么匆匆出嫁,可为了南戈的江山社稷,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说呢,九妹?”

安若莺时看向了西子,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九公主。

西子抿着嘴巴,知dào

大姐这么问,想要听到什么,若她反对大姐的提议,就是不顾及南戈国的名誉,若是答yīng

了,就正中他们的下怀。

所有大臣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一直保持沉默的南戈大王低声说。

“一直以来,都是我替西子做决定,这次,让她自己说说,要怎么做?”

“是啊,听听九公主的。”

面对这些期待,不安的目光,西子心里很堵,她慢慢抬起头,逐一看去,在座至少大半以上是不支持她的,只要少数站在她这一边。

“还是别逼西子了。”八亲王叹息了一声,要起身离开。

“等等,八皇叔。”

西子神情平和地站了起来,她的个子虽小,可相比坐着的众人,明显高了那么一小截。

品宴堂内异常安静,大家都盯着九公主,不知dào

她要发表何种言论。

“我同意大姐的提议。”

西子的一句赞同,让八亲王的脸都变了,他转过身看着西子,完全搞不懂这丫头怎么了?难道她听不出来,这是反对一派在排挤她吗?

安若莺时也愣了一下,她本以为小九妹西子会大发公主脾气,甩袖离开,却没想到她竟然赞同她的提议?

安若西子秀目一弯,露出了一个极为友善和蔼的微笑。

“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南戈王目光扫来,觉得小女儿今日有些不同,不过她能答yīng

择婿倒是让他安心了许多,只要条件不过分,他都能答yīng



“我要自己选婿,嫁谁,我说了算!”

西子挺起了胸膛,这个条件应该不算过分吧,好像昨天在墙角偷听的时候,父王为了服众,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要西子自己选,这点,我同意了。”南戈王点头应了,下面在座的群臣也无话可说,八亲王一直唉声叹气,觉得西子的品行还和之前一样,得过且过,不够争气。

子坦一直没有发言任何言论,倒是她的亲娘田妃没那么安静。

“瞧瞧,西子长大了,也知dào

着急找男人了,这新娘落一出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清白没了,不嫁人能怎么办?我就说嘛,女人啊,要什么王位啊,好好生孩子,过日子,侍候男人比什么都重yào

,继承王位,那该是男人的事儿。”

她一边吃一边说,殊不知,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她觉得不对时,马上闭了嘴,南戈王的脸比铁皮还难看,冷冷地看着她。

田妃干笑了一下,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

“呵呵,我说错了什么?不是你们说,西子在新娘落死了,然后没死,又被人糟蹋了吗?什么都不是我先说的……”

“行了,吃你的,不想吃,就回去!”

南戈王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他一心要捧儿子上位,可田妃这个女人,除了吃,就是享shòu

,做梦都想着儿子当皇帝,说话更是没脑子,好在子坦没像她那么傻。

田妃撅了一下嘴巴,闭嘴不说话了。

西子的小脸一阵白,一阵青,完全没有胃口继xù

坐在这里了。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慢慢议论,最好这一晚上,都议论够了,一觉醒来就不要提了!”

西子站了起来,抬脚就走,荡起的气势,让田妃眨巴了一下眼睛,垂下了头,群臣的脸都变了。

西子走到了门口,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了步子,转过身,看向了品宴堂之内,眯起了眼睛。

“对了,不是让我择婿吗,先将你们认为合适的人选都报上来,让我一一过目。”

说完这句话,西子带着一群丫鬟,走出了品宴堂。

南戈王的面子有些过不去,好好的一件事儿,让田妃这张嘴搞了一个砸,不过西子临走说的的确是事实,必须呈上一些男子的名额,供西子选择。

“选一些官家的优秀未婚男子名单上来,要身价清白,无不良恶习,出身官家最好,如果是平常百姓家的,若是被看中,也可以提升官职,不能委屈了西子,至于是不是大都人,不受限制。”

南戈王虽然急于将西子赶出皇宫,可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这男人不能太差,婚礼定然也要风光。

宴会一结束,朝臣们都急匆匆退下,他们都盘算着自家是不是有这个福气,将九公主迎娶回去,虽然九公主身子不洁,却也是嫡出血脉,将来丰厚的赏赐不会少了,日后再娶美妾,也不算委屈了。

“李光印是我外甥,虽说运气不好,屡考不中,长得却一表人才,可选,可选啊。”

“什么吗,我侄子年轻健壮,现在是七品朝职,虽然有点好吃懒惰……不会委屈了公主,和九公主相合,合适。”

“刘渊秀……”

不出皇宫的大门,大臣们就互相推举上自家亲戚了,生怕丢了这个机会,可说都是一些不得志,官职极小的年轻人,甚至有为了这次机会,要停妻再娶,好不混乱。

安若西子站在路边叶油树下,听了好一会儿,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她提着裙子一路飞奔着往回跑,丫鬟们有些跟不上了,都小跑着,一个个气喘吁吁。

到了公主府的门口,西子停住了步子,转眸看着跟随着的丫鬟们。

“不要跟着了,都回去休息,公主府就算天塌下来,谁!都不准出来看,明白吗?”

“明白,公主。”

丫鬟们不知dào

九公主这是发什么脾气,可一夜不用当勤,一个个心里乐开了花。

“还不走?”西子瞪眼。

“马上走。”

丫鬟们垂下头纷纷离开了。

“你们也走,统统走!”西子冲着护院大喊,一会儿功夫,公主府里的护院,管事,婆子大大小小都陆陆续续地跑开了,偌大的公主府变得冷冷清清起来。

西子将大门关闭了,在门内站了好一会儿,脸色也没有恢复过来。

“本公主就那么差吗?屡考不中,好吃懒惰,还敢说和本公主合适?啊啊啊……”

西子握紧了拳头,一双秀目要炸裂了,懊恼了一会儿,西子看向了西南那所平静的房屋,低低地自语了一句。

“你是不是也这么想了,觉得本公主很不怎么样……不如那个嫣儿吗?一定是了,一回来,你就躲着不见我,我真的那么不堪吗?”

也许是吧,一直以来,她除了有嫡出的身份之外,还有什么?脸蛋儿?可脸蛋儿长得再好,也是中看不中用,一巴掌就打憋了。

移动了一下步子,又移动了一下,西子泄气了,也口渴了,刚要喊人,可看看周围,一个人影子都没有了。

回到了自己的寝房,她倒了口水,喝下去后,大字排开地躺在了床上,盯着顶棚久久发呆。

“我这是干什么?”

她突然笑了起来,自己可是九公主啊,王位继承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自信呢?就算他们找来歪瓜裂枣,她也不会要啊,因为她要嫁给武功高强,目中无人,人见人怕的龙飞师父啊。

想到这个,西子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打了一个哈欠,竟然有些困了,在午夜没有到来之前,她决定先小睡一会儿。

“午夜叫本公主……”她晃动了一下手臂,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xiàn

桌子上的烛火已经熄灭了,好像午夜已经过了,糟糕,睡过头了,西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恍然地看着周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不是让你们午夜叫我了吗?”

西子大喊了一声,待发xiàn

床前没人时,才想起来,她已经将人都打发走了。

“糟了,糟了,我的功夫……”

西子提着裙子奔了出去,还好,天还是黑的,不知dào

还来不来得及。

出了房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就算这会儿公主府喊打喊杀,也没人理会了,西子一路小跑,跑到了西南角那所房子前,先到窗口朝里面张望了几眼,竟然什么都看不见,莫非龙飞将午夜的约定忘记了?

无疑,里面的人睡了,不然不能没有光亮。

67. 第67章:神秘后门

这家伙,说好了午夜教她功夫,怎么自己睡得好像死猪一样,已经睡一千年了,他还缺觉吗?

“龙飞……”

西子轻轻滴喊了一声,里面没人回应,好像真的睡沉了,她这次放大了声音,又喊了一声,仍旧没人回应。

不对啊,龙飞的功夫那么好,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动了他,没有理由听不到的,西子接着月光仔细地看向了房门,才发xiàn

,房门竟然从外面上锁了,这么晚,他去了哪里?

西子本要转身离开,待龙飞回来再说,可想想她还是停住了步子,盯着房门寻思着,几乎一天了,这家伙神mì

兮兮的,白天的时候还在身后吓了她一跳,不晓得在搞什么玄虚。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可门已经锁了,进不去怎么办?

西子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前门走不得,自然要走后门了,多半龙飞还不知dào

这房门有秘密通道的存zài



很快,西子绕到了房屋后面的一处假山下,轻轻一推,假山移开了,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在公主府里,所有房间的后面都有一个小门和房间想通,这是西子来到这里之后,雇佣工匠改造的,方面有人前来滋事,她可以随时随地消失不见。

这门一般和假山合并,很隐蔽,连府邸里的丫鬟都不知dào



后门开了,西子得yì

地拍拍手掌,低头走了进去,悄然地出现在了龙飞的房间里。

“让我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

西子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只是一眼,便双眸圆睁,吃惊起来。

外面看着房间里乌漆嘛黑的,可里面却完全不同,房间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很明亮,窗口用褐色的厚幔子遮挡住了,让外面的人无法看清里面的状况。

“这家伙,这是想干什么?干嘛将窗户遮上?搞什么吗?”

西子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发xiàn

房间里十分整洁,几乎一尘不染,除了那颗夜明珠之外,没有过多的装饰,好像她吩咐过丫鬟,尽量满足龙飞先生的所有要求,可他却什么都没要。

一个喜欢干净,却不繁琐的人,倒很合西子的胃口。

“师父这人……真的不一样啊。”

不知为何,西子的心里有些欣赏龙飞的作风了,不用丫鬟动手,自己亲自来做,在南戈国这些皇亲国戚中,怕也难找出这么一个特别的男子来。

西子坐在了椅子里,左看看,右看看,随后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竟然觉得这里比自己的房间还要舒适,僻静,淡雅,这不就是她一直寻找的感觉吗?

闭了一会儿眼睛,她听见了门外隐隐传来开锁的声音,这才想起,她是通过非正当途径进来的,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是不是不妥啊。

西子慌乱起身,要找地方躲起来。

可房间虽大,却没什么遮挡,难不成要她堂堂九公主钻到床下这么降低身份吗?

转了三个圈,西子停了下来,又傲慢地挺直了腰板,这里可是九公主的府邸,她是九公主,脚下踩着的每一寸土地都属于她,她什么要躲啊,何况是龙飞和她越好午夜习武的,所以她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需慌张。

虽说如此,西子还是觉得惴惴不安,直到房门被推开,龙飞颀长的身躯出现了,他关好门,转身过来,看到西子后,很是意wài

,眉宇也皱了起来。

“那个……我来找你习武,都过了午夜了,你去哪里了?”西子打破了僵局,尴尬地问了一句。

龙飞没有回答西子的问题,目光冷然地略过她,看向了窗口。

“我不是跳窗进来的。”西子慌忙摇手,解释着。

“怎么进来的?”龙飞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摞子书籍,不晓得这么晚,他哪里弄来的。

“后门,这里……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小后门的……”西子移动了几下步子,轻轻地推动一面墙壁,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入口,然后冲龙飞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龙飞瞥了西子一眼,大步走了过来,还不等西子搞明白状况,便将书籍全部塞在了她的怀中。

“拿好!”

呃!

书籍突压而下的重量,让西子差点坐在地上,龙飞绕过她,摸了一下墙壁,突然手指发力,只听轰隆隆一声闷响,墙壁上掉落一些粉尘。

“哦,你做了什么?”

西子惊呼出来,这家伙不是要将墙壁拆了吧?

“以后进来要敲门。”

龙飞冷然地收了手,将西子怀中的书籍都拿了回来,然后一本本地摆放在了柜子上。

西子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良久才转过身,奇怪地看着墙壁,青砖已经被磨平了,看不出一点缝隙来,她用力推了一下,见鬼了,整个墙壁纹丝不动,门也没能推开。

“怎么,怎么门没了?”

西子不甘心地上上下下抓挠了好一会儿,也没打开那个通道,门真的没了,龙飞是怎么做到的,手掌就那么一下,便封闭了这里,当初改造这面墙的时候,几个工匠可是花费了十几天的时间。

门没了,以后想随便进入这个房间,也没那么容易了。

“我不会住得太久,走了之后,你可以再找人打开。”

龙飞继xù

整理书籍,一本本的十分精心,他的语气中带着怅惘,一定很难接受醒来后,他变得一无所有了吧。

走?西子慌忙摇手。

“不,不,不打开了,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其实就算你刚才不来那么一下,明天我也打算叫人封闭这个后门的,看着真多余,也没什么用,嘿嘿。”

西子说完,深吸了口气,千万不能让这家伙起了离开的念头,如果他愿意留下来,别说一个后门,所有后门都封闭了,都没问题。

“其实……”

西子抓了一下头发,眯眼一笑,凑近了龙飞。

她今晚来,不仅仅要向龙飞学功夫,还有件事儿要和他商量,可这件事儿有点难以启齿,若说出来,以龙飞这么清高冷傲的性子,一准儿让她下不来台。

原本婚姻大事,该以双方有感情为基础,可现在的状况是,安若西子不需yào

什么爱情,而是一个挡箭牌,而这个挡箭牌,只能委屈龙飞了。

“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不过……虽说是商量,可事先……我已经做了决定,你听了之后,只需yào

点头,点头这么简单就可以……”

“你想说什么?”

龙飞挑眉看来,不知安若西子有什么事情是需yào

他点头同意的。

“这个……有点不太好说。”西子呵呵一笑,瞄了龙飞一眼,想着怎么开头才不至于太唐突了。

“说吧。”龙飞的语气很平淡。

“这个……假如……我只是一个假设,如果嫣儿找不到……”

这种假设很有可能,因为西子根本就没打算帮龙飞找到什么嫣儿。

龙飞眉头一蹙,眸光暗了下来,西子一见,立kè

转了话峰。

“当然也有可能找到,我只是假设找不到,那么……你会不会在我们南戈国,选一个……最最漂亮,最最聪明的女子做妻子?”

西子形容着,想象着,这个最最漂亮,最最聪明的女子当然就是九公主了,试问南戈国,谁敢和九公主争男人?龙飞应该早就注意她国色天香的美貌了吧?

得yì

的目光看向了龙飞,本以为他一定会沾沾自喜,却没想到,这家伙的眼中浮现了怒意,竟然生气了,西子连忙改口,眯眼一笑。

“玩笑,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只是假设一下,这家伙都这么生气,如果她说出心里的打算,他还不把她捏死,瞥了一眼龙飞有力的大手,西子吞咽了一下口水,将想说的话也咽了下去。

龙飞摆放好了书,对西子刚才这番胡言乱语,很不屑一听。

“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要练功吗?”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

西子抓了一下头发,干笑了一下,心道:一个躺在财宝堆里,睡了一千年的人,应该就是这样了,只会一棵树吊死,就好像僵尸走路不会灵活拐弯一样,除了嫣儿,他心无旁骛,似乎这个话题再谈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午夜才过,刚刚好,先教我功夫,我都准bèi

好了,今天是教刀,还是剑……拳头,教怎么打拳头?”

西子握了一下拳头,拉开了一个好kàn

的架势,这是她看李子墨练功偷学的,一直觉得足够威风。

“怎么样?我偷学了一招,有悟性吧?”西子得yì

地炫耀着,希望龙飞能看看,这个姿势的九公主,是不是特别迷人。

龙飞看着西子的手臂,嘴角一挑,伸出手指,在西子的肩头轻轻一点,西子惊呼一声,身体顿时失衡,摇晃了几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习武的首要就是根基,根基不稳,武式再好kàn

,也只是花架子。”

龙飞将西子点倒后,转身拿起来夜明珠,放在了桌子前,压根没有将西子扶起来的打算,冷酷,傲慢,没风度,也不过如此了。

68. 第68章:师父真可怕

西子坐在地上,无奈地吹了口气,这家伙不当她是公主也就罢了,作为男人,他应该有点气量拉她一把吗?

等了一下,仍旧没什么回应,她自己爬了起来,屁股隐隐还有点疼。

和一个睡坏了脑子的人计较,不是女子所为,

“师……龙飞,都说是偷学的,怎么经得住您老人家一指头呢,不如……你先教怎么能屹立不倒,好不好?不然……就先教我比划几下子,应急的功夫,一旦有人欺负我,我就直接……砰砰砰,让他尝尝我的厉害,怎么样?”

西子眯着眼睛,握着拳头,一副要将谁打扁削平的模样。

比划了几下,没见龙飞说话,西子松开了手。

“皮毛,先教皮毛也行。”

“不然就是擒拿手,扫堂腿,二龙戏珠,螳螂拳,螳螂拳你会吧……”

西子这样唠叨了一会儿,仍不会龙飞理她,停住了,这家伙到底听没听啊,一直在摆弄那些书,是书重yào

,还是教徒弟重yào

啊?

“你总得教我一些防身的吧?”

西子伸手就要抓龙飞的手臂,可龙飞却突然一个转过身,避开了,西子抓了一个空,手僵持在空中,唇瓣都要咬破了。

龙飞将一本书换了一个位置,回头看了西子一眼。

“久静则定,久动则疲,习武和做事一样,要想成功,就必须先平和心态,学会入定,现在你一刻都不能安静,嘴巴喋喋不休,怎么可能习武。”

擒拿手,扫堂腿,二龙戏珠,螳螂拳?龙飞摇摇头,有些无奈,难道会了这些,就能保住她的小命儿?

这是什么神情,转身,摇头……

西子半响说不出话来,久静则定,久动则疲?这话说的意思是……好像从龙飞进来到现在,她的嘴就没停过,确实有点吵人,也有点累。

“那我先入定吧,要怎么做?”西子忍了忍火气,平静了一下心情。

“闭目盘膝而坐,调整气息出入,双手平放,心无杂念,若能感受天地灵气为最好。”龙飞解释着。

西子这次听得认真,原来闭目盘膝而坐就叫入定,这有什么难的?

西子挺了一下胸膛,拉开了一把椅子,将鞋子脱了,盘膝坐在了上面,她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舒服,却怕龙飞笑她不能入定,没敢扭动身子,这样又坐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她睁开了眼睛,发xiàn

龙飞手持书卷在看书,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那书已经发黄了,上面有几个黑色大字,她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西子自认不是文盲,这里生僻的文字也掌握了不少,还算渊博,怎么会有她不认识的字呢?

“窦,卖,买,觌,不对……”

西子拖着下巴,琢磨那字是什么,说了几个都觉得不对,想不到,天下间,还真有安若西子不认识的字,龙飞听见声音瞥目过来,西子连忙闭眼,挺胸,不敢动了。

静,心无杂念,西子默默地念着,可怎么也做不到,脑袋里乱糟糟的,各种场景,话语,好像苍蝇一样在脑袋里嗡嗡地转着,一间自认很简单的事情,却变得好难,屁股下的椅子板越来越硬,腰也有些不舒服了。

终于西子泄气了,她睁开了眼睛,委屈地说。

“那个……椅子好像有点硬,我能不能坐一下你的床……床是软的。”

“不行。”龙飞冷声回绝了西子。

“小气,不就是一张床吗,我有洗澡的,很干净,就坐一会儿,又不是睡你的床。”西子一边抱怨,一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双腿都酸麻了,哎呦哎呦叫了两声,摸着屁股,扭着腰,一瘸一拐地奔向了龙飞的床。

顾不得那么多了,想要入定,也得有舒适的环境啊。

走到床前,西子发xiàn

龙飞的床铺得整齐,坐上去应该比椅子舒服吧。

“如果你觉得床舒服,就随便吧。”龙飞叹息了一声,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转过身去,背对了西子继xù

看书。

西子伸长脖子看了一会儿,见龙飞妥协了,才抬脚坐了上去。

呃!

看着还算不错的床,竟然只有一个床单,下面是硬硬的木板,难道公主府没有褥子了吗?

“这帮奴婢,怎么不给你拿褥子?”西子咬着唇瓣,想着哪个奴婢这么大胆,不想活了这是,敢慢待她的师父。

“我不需yào

。”龙飞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目光没有离开那本书,说话的声音也很随意,他真zhèng

睡眠的时间很少,所以床上铺什么,不铺什么,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他不需yào

?这可怎么睡啊?

西子实在不能忍受,拉过了被子,铺在床上,然后坐上去,继xù

入定,总算脑袋里静下来了,不再胡思乱想,可她的瞌睡虫也出来了,左一个哈欠,右一个哈欠,终于她坚持不住了,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好困……好困……”连续两声好困之后,床上没了动静。

龙飞放下了手中的书,挑眉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西子,显出了懊悔的神情,他真不该答yīng

教她功夫,安若西子一点苦都吃不了,她养尊处优习惯了,这样怎能学功夫?

床上,安若西子吧嗒了一下小嘴巴,难得,这地方连个虫子叫都没有,睡得心满yì

足,木板床,还想也没那么冷硬。

正睡得香甜酣畅的时候,她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呀呀呀,谁呀,本公主要睡觉!”西子好生不悦,她睡觉的时候,哪个丫鬟敢打扰啊。

“你,回去睡。”

是龙飞的声音,西子有点恍惚。

“好困啊,真困了,我一个月没好好睡了……就睡一会儿,一小会儿,睡好了就回去。”西子拉开了龙飞的大手,整个人在床上一滚,被子全裹在了身上,不动了。

龙飞站在床前,看着沉睡,甚至发出了细微鼾声的西子,满脸的懊恼,以后午夜习武,这丫头不是天天打算睡在这里?

“你到底起不起来?”龙飞又问了一句。

西子小声地哼了一声,仍旧没有动,她确实睡得很沉,迷雾森林奔波了那么多天,回来一路,都在马车里颠簸,此时浑身都没了力qì



可这种沉睡没有维持多久,一阵刺痛从西子的头部炸裂般地散开,迅速蔓延了全身,手指头、脚指头都痛得痉挛了。

“好痛啊……”

西子以为自己做了噩梦,大叫了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却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震惊了,有光,冲目而来的都是耀眼的紫色光芒,一条条好像紫色的长蛇,想她眼中钻来。

怎么回事儿?西子已经全部清醒。

紫光中有人,是龙飞……他的身影映照在紫光之中,手掌抵在了她的头上,五根手指牢牢地扣住了她的天灵盖,一道道光束顺着他的手臂向她的头顶流蹿着,由头顶向身躯四肢扩散,她很痛,好像浑身的肉都被人撕扯一般。

他在做什么?想杀了她吗?

“不要!”

西子想挣脱龙飞的束缚,可四肢僵麻了,别说挣脱,就算动一下都很难。

“龙,龙飞……师,师父……”西子惊恐地看着自己露出来的一截白皙手臂,血管都鼓了起来,筋骨扭动,她真的要完了,就算不死,也瘫痪了。

该死的家伙,她只是让他教授她功夫,他怎么可以加害于她?

西子想象着,龙飞将她折磨得无法动弹之后,会不会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尽情地吸光她身体里的血,又或者他想将她困在这个房间里,每天只喝一点,一天,两天,一直到她无法支撑下去……

她从墓穴里带回来的是什么?一个真zhèng

意义的吸血鬼?

强烈的紫光还在流转,飞速跳动,好像紫色的焰火,龙飞的眉宇凝成了一个“川”字,俊目深邃,不可预测的深奥……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着,西子觉得自己还有微弱的进气出气,她好像还活着,又好像已经死了。

咔擦咔擦,什么声音在她的身体关节处响彻着,拗断,接续,再拗断,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在流动,听见汩汩的声音。

随后是心惊的沉静,当最后一点紫光消失之后,她的脖子还完好,没有牙齿的印记,更没有鲜血流淌出来。

龙飞放开了她,凝视着她,双眸深邃幽蓝,他慢慢后退了一步。

“好了。”他说了两个字。

什么好了?

天灵盖失去了压迫的力量后,西子猛然打了一个冷战,抬起了眼眸,虽然浑身还有些虚弱,可痛觉却消失了,从头到脚有股子说不出的通透感,手臂上的血管慢慢恢复原样,筋骨也回到了原位。

“你……对我做了什么?”西子颤声地询问龙飞,刚才的紫光是怎么回事儿?

“你全身的经脉大部分都打通了,就算没有我教你,以后慢慢也会无师自通,武学小成没有问题。”

打通经脉?

西子一下子愣住了,原来他刚才那么做,不是要折磨她,更不是打算喝她的血,而是帮zhù

她打通全身的经脉?

69. 第69章:为了歪脖树失去绿芙蓉

他说她可以自行修liàn

武学?达到小成的地步?西子有些不确信,她真的可以吗?这可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

“我真的可以?”西子低声询问。

“当然可以,至少到武贤的级别,若能吃苦,不过是几个月的问题。”龙飞将“吃苦”二字加重了语气,若是不愿吃苦,他打通她的经脉,全然就是浪费功力。

西子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才修liàn

入定那么一会儿,就受不了椅子的坚硬,这吃苦的事情,她实在不太在行。

伸了一下手臂,感觉好像很奇怪,很轻松。

“太好了,我不是废物了,不是了!”

西子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发觉身体很轻,手脚也没以往那么笨拙了,真的不一样了,她的筋骨好像被改造了一样,龙飞实在太厉害了!

这样开心了一会儿之后,西子挺了下来,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恍然地看向了龙飞。

“你刚才说什么?无师自通之前那句……”

“我可能很快就要离开……”龙飞的声音低了很多。

西子听说龙飞要走,立kè

睁大了眼睛,一步跨到了龙飞的面前,他竟然要走?

“打通经脉有什么用?整个南戈国没有人愿意教我,说到习武,都回避我,成仁馆的门我都迈不进去,就连李子墨那么听我的话,也不肯违抗王命,你答yīng

了我的,怎么可以反悔?”

西子抹了一下鼻子,抽搭几声之后,更加委屈了。

“大不了,我以后不说椅子硬了,不睡觉了,什么都听你的,都听你的还不行吗?你别逼我哭啊,我哭很难看的……”

西子一边说,一边眨着眼睛,为了让场面看起来凄惨悲伤,手指用力扭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股子钻心的痛,让她差点喊了出来,对自己,她下手从来没这么狠过,为了留住龙飞,这是第一次。

“都是我娘死得早啊……我早晚也得跟着娘去啊……”西子揉着鼻子,形容凄惨,楚楚可怜。

龙飞僵持着身体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西子凑近一步,想抱住他的大腿,他却连连退步,一直退到了桌子前,无路可退的时候,才避开了目光。

都说女人的哭泣是对付男人的有力武器,这次面对冷酷无情的龙飞,竟然也奏效了。

“最多三个月。”龙飞妥协了。

“半年,六个月怎么样?”西子一改刚才悲痛欲绝的神情,凑上来,讨价还价,三个月实在太短了,半年还差不多,一年就更好了。

龙飞皱了一下眉头,瞥了西子一眼,这丫头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的,竟然一滴泪水都没流出来。

哎,龙飞皱起眉头,感到头痛。

“四个月。”他加了一个月。

“五个月,五个月了,就这么决定了,你一把年纪了,不能和十岁的孩子计较,啊啊,好像天要亮了,我得回去了,不然被看到就麻烦了,师父,不,我又忘记了,龙飞,说好了,五个月啊。”

说完,西子一溜烟地向房门跑去,没给龙飞任何缓和的机会,五个月不算长,却也不算短,到时候龙飞若再要离开,西子再想办法挽留就是,现在得过一天是一天。

房间里,龙飞捏了一下额头,凝眉看向了窗口,眸子中的幽蓝渐渐散去,随着记忆的渐渐复苏,很多事情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缘起缘灭,一千年。”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他说,一千年是一个期限,她会出现在他的眼前,可现在,他醒了,她又在哪里?他为了寻她,已经错失了很多,很多……

轻叹一声,他走到了窗口,拉开了窗幔的一条缝隙,夜色中,那抹小小的身影向东而去……

安若西子回了自己的寝房后,天已经快亮了,一抹鱼白将暗夜的黑驱散了,丫鬟婆子们开始陆续出现了,按部就班地忙碌起来。

伸了一个懒腰,西子趴在了自己的床上,恶补了一个时辰的好觉,醒来的时候,发xiàn

二十几个丫鬟齐齐地站在屏风处,一个个翘首以望,恭恭敬敬,等待九公主醒来。

“什么时辰了。”

西子翻身起来,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多处经脉被打通之后,稍稍休息一下,感觉就不一样了,好像有用不完的力qì

,难怪那些修liàn

上乘武学的高手,都很少睡觉的,原来如此。

“公主,还有半个时辰就晌午了。”一个丫鬟低声回应。

“晌午了?”

西子从床上爬了起来,两个贴身的丫鬟赶紧走上来,帮zhù

公主更衣。

“公主昨日吩咐的事情有消息了,消息一放出去,一个晚上就找到了百十来个叫嫣儿的,精挑细选了一番,大约今儿有七八十个符合公主要求的。”

“七八十个?”西子还真吓了一跳,怎么百十来个叫嫣儿的,竟然有七八十是丑女,看来这名字实在不怎么样。

“九公主要什么时候见,主管大人让她们都候着了。”

“马上见,让她们一个个在府邸大院前集合,编个号,带着户籍官文,一个个进来,不能滥竽充数了。”西子吩咐着。

“奴婢知dào

了,奴婢这就去告sù

主管大人。”一个丫鬟跑出去了,那股子兴奋劲儿,好像九公主马上要发金叶子了一样。

西子换好了衣服,转过身,看向了站在一边的丫鬟。

“有请龙先生到正堂,就说,九公主不负重托,已经帮他办成了,不不,这样说不好,还没成呢,就说找来了第一批叫嫣儿的,这样也不好……算了,还是我自己去请好了。”

西子心里怀了鬼心思,底气不足,生怕丫鬟转达不好,将她交代找嫣儿的条件透漏出去。

一身淡绿色的衣装穿好,西子在铜镜前转了好几圈。

镜子里的人儿,除了倍显稚嫩,矮小一些,还真是出水芙蓉一般娇俏,不出三年,定能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人,到那个时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想找个如意郎君,还不是一个眼神的事情。

至于那个傲慢的龙飞,到时候,她暼都不暼他一眼,更加不会好像昨夜那样,没底线地恳求他了。

“几年之后,你肯求我,想赖在我身边多一天,都不行……”西子看着镜子,嘿嘿地笑了起来。

又叫丫鬟精心梳理了一下头发,西子觉得妥当了,才去找了龙飞,到了龙飞房间的门口,本要推门而入,可想想龙飞昨夜说的话,还是抬手轻轻地敲了一下。

许是声音小了,竟然没人应答,她将耳朵贴近房门,轻轻地喊了一声。

“龙飞……”

还是没人回应,西子身手推了一下,才发xiàn

门竟然又锁上了。

“这家伙才来南戈国一天一夜而已,怎么可以到处乱跑?他真当这里是他的墓穴了。”西子后退了一步,想着龙飞是不是到院子里散步去了,九公主府的景致,可以说媲美青山绿水,龙飞这种没见过多大世面的人,很可能受到吸引,来时碍于面子,没敢多看,现在偷偷去游玩了?

“还真是……喜欢就说吧,本公主也好帮你介shào

介shào

,做个向导,这里很大的,小心迷路……”

西子嘟囔了一句,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在西南庭院附近找了一圈,也没见到龙飞的影子,又打消了刚才的猜测。

“莫不是……没看风景?”

没看风景,这人跑哪里去了?

“来人!”西子回头喊了一声,附近一个护院侍卫听见公主的喊声,匆匆跑了过来。

“公主,有何吩咐。”

“龙先生呢?”西子紧张地问了一句,这么一个大活人离开了,一定有人看见的,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启禀公主殿下,一早大王派人来,请龙先生过去了。”

“父王?”

西子的脸色一变,父王叫龙飞过去做什么?

“因为公主睡着,没人敢打扰……”护院垂下了头。

“好了,知dào

了。”

西子挥了挥手,将护院打发走了,心头有些惴惴不安,不觉想到了昨天偷听父王在寝宫说的那番话,为了拉拢龙飞,父王下了血本,要将五姐陌瑢许配龙飞,想不到他下手这么快。

这可怎么办?龙飞会不会一激动就答yīng

了?他若答yīng

了,她岂不是孤掌难鸣,更成了众矢之的?

有心去父王那里探谈一下情况,可想想又觉得不妥。

“龙飞啊龙飞,你一定意志坚定啊,我们南戈国漂亮的女子多的是,你别为了一棵歪脖树,失去一大片绿芙蓉啊。”

西子喃喃自语着,焦虑地等在龙飞的门口,不安地来回走动着,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都没了。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也越来越烈,照射在人的脸上火辣辣的,西子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来回走了至少几十个来回,走得满头是汗,不断地用衣袖擦拭着。

这人怎么还不回来,难道还要在父王那里吃饭吗?

“色师父,色龙飞……”

西子走一步,咒骂一步,这样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已经到了响午,终于看到龙飞的身影出现了。

“师……”西子刚要喊,发xiàn

了一个不太好的状况。

70. 第70章:走了桃花运(求月票)

安若西子一个闪身,藏在了一棵巨大的芙蓉树后面,眯着眼睛,聚着光。

龙飞的身边还有一个人,竟然是二亲王安若井渊,龙飞怎么和他搅合在一起了?在西子的眼里,二皇叔是所有黄叔中,最工于心计的一个皇亲,龙飞这么一个睡糊涂了的家伙,怎么是二皇叔的对手。

笨蛋,被人卖了都不知dào

,傻蛋龙飞,西子急得要跳脚了。

大门口,安若井渊满脸微笑,别提多和蔼了。

“龙先生,果然谈吐不凡,井渊愿意交龙先生这个朋友。”

还交什么朋友?龙飞这家伙来南戈国,攀附权贵来了?他那点头脑,被二皇叔啃得不剩骨头渣子,都不知为啥。

“亲王留步。”龙飞也很客气,看来两个人谈得的确不错。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倚在树干上,有种被人釜底抽薪的感觉,平和了一下心态,西子继xù

探头看去。

真是难得一见,龙飞也有谦逊和蔼的时候,简直就是彬彬有礼,这神情意味着什么?狼狈为奸?

西子微微地喘息着,莫非龙飞接受了父王和二皇叔的好意,打算迎娶五公主了?如若不是,他何必和二皇叔那么近乎,连身上那点一贯的冷都没有了。

二亲王安若井渊看了九公主府邸一眼,并没有走进来,送龙飞到了门口,便转身离开了,龙飞转过身,大步朝这边走来。

西子抿着嘴巴,盯着龙飞,虽然他还戴着那顶斗笠,却没像之前压得那么低了,步子迈得很大,脊背笔挺,衣冠整齐,看起来意气风发,一副好事将近的模样。

“走桃花运了?”

西子握紧了拳头,一个五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庶出的身份,怎么抵得过她这个嫡出血脉,这家伙也太心急了,就不能再等等……等九公主出手的时候,他捡的便宜不是更大吗?

虽然心里对龙飞没什么非分之想,可一想到五姐安若陌瑢要将龙飞抢去了,西子就满心不甘。

“本公主还没输过呢。”

深吸了一口气,西子从大树的后面闪身出来,眯着眼睛面向了龙飞,想听他的一个解释,谁知龙飞大步走来后,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开门进屋去了。

一句解释都没有?

西子张合了一下嘴巴,转过身,随后跟了进去。

“父王找你……什么事儿?”

“没什么。”

龙飞进门后,摘掉了斗笠,他的脸大部分已好,可仍旧残留了一下红斑,需yào

进一步的药物治疗,放下斗笠之后,他端坐下来,悠闲地拿起了一本书,这种泰然处之,一般人还真做不到,试想一下,凭白天上掉下一个桃花运,多半男子打了鸡血,亢奋不已,喜形于表,至少不会像龙飞这么冷静。

“没和你说什么大事?”西子又追问了一句,誓要刨根问底。

龙飞将书放下,抬眸看向了西子。

“你觉得,该是什么大事?”

“呃。”

被龙飞这么一问,西子反而哑然了,莫非父王没那么着急挑明这层关系,叫龙飞过去,只是简单客套而已?

“没说点什么?”

“只是感谢之类的话。”龙飞回答。

“就这么简单?”西子质疑。

“你认为该怎么复杂?”龙飞有些不悦。

“不复杂就好。”西子松了口气,看来父王还在考lǜ

时机,龙飞可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应该没那么容易就被拉拢了,她小看了他。

“没什么就出去吧。”

龙飞挑眉看了一眼房门,下了逐客令,这一早,已经太多人打扰他的清闲了。

西子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迄今而至,还没人敢对九公主这么说话呢,龙飞一次次让她难堪,她本该大发雷霆,拿出公主的威风来,可想想还是微微一笑,凑近了他,柔声说。

“嫣儿找到了。”

这句话果然好用,龙飞的手一抖,眸光凛然地看向了西子,瞳孔中的光芒透着多彩的光芒,瞬息万变,深不见底,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西子第一次见龙飞没有稳住情绪,嘴巴撇了撇,心中好生不是滋味儿,龙飞对这个嫣儿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敏感了,才说找到嫣儿了,他就这么一反常态,若是一会儿见到嫣儿都是那样的歪瓜裂枣,不知dào

会不会一巴掌将她拍死啊。

“找到了不少,却不知dào

哪个是……”西子抱住了肩膀,扬起了下巴,刚才她还着急龙飞过去瞧瞧那些嫣儿,现在她却不着急了,要吊吊他的胃口。

“还不走?”

龙飞瞥了西子一眼,戴上了斗笠,大步向外走去。

等不及了,也不问问人在哪里?就这么走出去了?

西子抿了抿嘴巴,随后追了出去。

“你去哪里,我带路。”

好不容易追上龙飞了,西子闷声问了一句。

“不找那个嫣儿不行吗?你仔细看看,好好观察,是不是有比嫣儿还好的?”

“没发xiàn

。”龙飞低应了一句。

“那就现在发xiàn

一下。”西子故yì

绕到了龙飞的面前,垫着脚尖儿,让他看清楚,虽然她有点矮小,不够成年,但想看清楚容貌还是不难的。

龙飞停住了步子,目光落在了西子的脸上,凝视着她。

“怎么样?”西子问。

“你妨碍我走路了。”

龙飞移开了目光,直接提住了她的衣领子,将她拎到了一边,继xù

向前走去。

瞎子吗?看不见吗?

西子呆愣在原地,懊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将龙飞的这些表现归结为,作为女性,她还小,还没发育,不能造成震撼的影响力。

“没有人会一直年幼……”

西子撇了一下嘴巴,一扫刚才的不悦,小跑着跟了上去,她有大把的时间,也有一箩筐的智慧,让龙飞找不到嫣儿,更加娶不了五姐。

九公主府邸的正堂里,丫鬟婆子们早已等待在了那里,按照九公主的吩咐,一切都准bèi

就绪,只等龙先生来了。

待龙飞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丫鬟和婆子都纷纷弯腰,鞠躬,齐齐高喊。

“恭迎龙飞先生!”

龙飞不适应地看了看两边的丫鬟婆子,转眸看向了西子,西子抿嘴一笑。

“怎么样?以后你在这里,就是上宾待遇,比我这个公主还有面子。”

“不需yào

。”

龙飞对此并不领情,一抖衣衫,抬脚步入正堂。

西子冲着他的背影撅了一下嘴巴,真是个不识相的家伙,公主这么为他准bèi

,这是多大的面子啊,若换做其他王孙公子,不知dào

多开心呢。

龙飞落座,西子使了一个眼色,一名丫鬟赶紧上前,殷勤将茶倒上,另一名丫鬟拿着扇子,站在龙飞的身后轻轻地扇着,一阵阵香风吹来,将龙飞整个人都包围了。

西子也随后坐了下来,颔首偷笑,她府邸的丫鬟也算品貌端正,千娇百媚了,这样殷勤的侍候,龙飞作为男人,一定很受用,享shòu

其中。

咳咳。

西子轻咳了一声之后,一个颇有姿色的丫鬟走了上去。

“龙先生,我给您捶背吧。”

龙飞避开了那丫鬟的拳头,拳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我不热,不渴,也不累,让她们退下吧。”

倒茶的,扇风的,捶肩的丫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一个个看向了九公主,神色慌张,生怕公主怪罪。

“退下,你们都退下。”西子摆摆手,丫鬟们垂眸,退了下去。

丫鬟们都退了下去,龙飞紧绷着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人呢?”他问。

“急什么,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不急不急,不如我们说点别的,比如……”西子说了一半,发xiàn

龙飞的眸光冷然看来,立kè

改了口。

“带一号嫣儿!”

九公主一声令下后,门口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砰砰砰!地面都跟着震动了。

这是嫣儿?

西子瞪大了眼睛,想门口看去,一道阴影,将门口的阳光遮挡住了,接着一只大脚迈了进来,随后是半个身子,随后整个人进来了。

好肥硕的一个女子!

西子想笑都笑不出来了,这一点都不滑稽,肥女身上的肉都要垂在了地上,就这么一个女胖子,竟然还皮肤黝黑,穿了一身水嫩的粉色,这么一个大热天,让人更加滞闷了。

这是一号嫣儿?果然超极品。

西子喝下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脸一下子红了。

女胖子走了进来,站在了正堂的中间,用肥手不断地擦拭着汗水,还气喘吁吁的。

“我是嫣儿,住在南戈大都丁子甲西,我们家祖上是开豆腐坊的,一直开,现在也开,人家叫我豆腐西施,这是我的户籍官文。”

噗!西子彻底喷了,这还豆腐西施呢,东施看到了,都得气死。

赏,这个要重重赏赐,超乎西子对丑的期盼……

强忍着大笑,西子的目光偷偷瞄向了龙飞,他正襟危坐在那里,眸光微眯,审视着肥女,看不出什么表情了,既不生气,也没笑意。

“龙飞……”西子小声唤了一句。

龙飞挑眉看来,眼中的神情看得西子心里没底儿,她吞咽了一下口水,露出一口玉贝的小白牙。

“我知dào

,这个一定不是……下一个!”

71. 第71章:各种极品嫣儿

一听喊了下一个了,肥女很是不悦,她这样的身子出趟门也不容易,这么就被打发了,可九公主发话,她不敢不听,只能执拗地白了龙飞一眼,甩着肥胖的身子,出去了。

很快第二号嫣儿进来了,西子看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怎么来了一个年纪这么大的。

门口,进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还歪歪斜斜的,又老又瘦,两家都塌陷了,牙齿也掉光了,进门后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东瞧瞧西望望,终于费劲地站在正堂,举起了户籍官文。

“我叫小嫣,十里街的,这,这这官文上写着呢,一点不参虚假,可以了吧……给金子呢,谁说又老又丑的,公主要给金子的,我够老了吧,九十九岁了,一早就来排队了……”

西子一听头皮都炸开了,这是谁甄选进来的,一开口,就将她赏赐金子的事儿抖出来了,真让人无地自容,西子尴尬地用手遮住了面颊,目光偷偷朝龙飞看去。

龙飞坐在那里,目不斜视地看着那个老太太……腮帮子紧绷着……他不是个笨人,怎么会不明白安若西子干了什么好事儿。

西子抓了一下头发,一脸堆笑地眯着眼睛,压低了声音对龙飞说。

“你睡了一千年,嫣儿能这么老,好像也不奇怪啊……”

西子的话才说完,龙飞便站了起来,眸光说不出的阴冷,高挑颀长的身躯让西子需仰视才见。

西子伸了一下舌头,汗水顺着发髻流了出来,她已经顾不上擦拭了,继xù

解释。

“你听我说,不知dào

怎么了,叫嫣儿的倒是不少,不是胖的,就是丑的,要么就是这么老……喂,喂,你听我解释啊,有好kàn

的,有……”

西子还不等解释着,龙飞就迈开了步子,大步向外走去,他的脊背耿直,步幅也大,几乎箭步流星。

“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西子赶紧擦了一下汗水,暗自庆幸龙飞没有气恼出手,不然一拳就可以将她打得支离破散了。

“师父,师父,你等等我……”

西子小跑着追了出去,追到了正堂的中间的时候,那个老太太还在嚷嚷着,怎么没金叶子呢,不是说好了给的吗?若是骗人,她一把年纪的,今儿就不走了,一定要见见公主,说说理,还吵着要见公主,感情还是个眼神不好的,公主就眼前,都看不见的。

真想让那老太太闭嘴,可想想她一把年纪不经吓,还是忍住了。

“赏赐,赏了她,扶着她回去。”西子吩咐着,可别让老太太再吵吵了。

丫鬟们赶紧打赏老人,好话说尽,才将老人家搀扶着离开了。

西子跑到了门口,想要扯住龙飞的手臂解释时,却发xiàn

龙飞的目光盯着府邸庭院的门口,一副窘迫无奈的神情,西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立kè

捂住嘴巴,说不出话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府邸大门处,排了犹如长龙一样的队伍,看得到头,却看不到尾,还有一个大了肚子,眼看要生的丑陋女子,排在入口处,擦着汗水抱怨着。

“不可以我优先吗,我站不住了……”

西子看着那个孕妇,冷汗淋漓,不是说好了吗,一定要未婚单身的丑女,这怎么来了一个大了肚子的,这是哪个滚蛋家伙寻了私情,连孕妇都来领金子了。

西子支吾了半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情况真不好解释了,龙飞估计要气疯了。

龙飞漠然地看了西子一眼,多余的话都没说一句,转过身向回大步走去,想来这个场面已经足够震慑了,他已经无需多问。

“师父,不,龙飞,别生气了,我哪里知dào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虽然丑了一些,可是……说不定哪个就是了……”

西子一口气追上了龙飞,抓住了他的手臂,她承认,开始找嫣儿的目的不纯,但这些嫣儿是如假包换的,有户籍官文做证明,绝对没有欺骗的成分。

至于为什么来了一个老太太,又有一个孕妇在排队,她说不清了。

龙飞突然停住了步子,转眸看了她一眼,低声说。

“我想她可能不在南戈国。”

“在,怎么会不在呢?还有不少没来呢……”西子急出了一身汗水,龙飞沉睡了一千年,怎么确定嫣儿一定就是美女呢?

就在西子想进一步解释自己是一片好心的时候,突然府邸的门口,有人痛苦地大喊了一声。

“不行了,我要生了,来人,帮帮我!”

接着噗通一声,好像有人倒下去了,西子转身看去,发xiàn

刚才排队的孕妇不见了,再低头一看,孕妇倒在了地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非在这个时候要生了。

“没有接生婆怎么办?”

“去现找一个来不及了,看看,她的羊水破了,好像是难产啊。”

“出人命了!”

听见这些喊声,看着孕妇染了血水的衣裙,西子暗暗地咒骂了一句,所有的医术之中,她最讨厌的就是接生,可现在,似乎没别的选择了,人命要紧,清高冷傲的九公主,不得不出手了。

西子拍了一下脑门子,抱歉地看向了龙飞。

“你先回去,我去救那个孕妇,回来再和你解释。”

说完这句话,西子放开了龙飞的手臂,几步飞奔了过去,大声地吩咐着。

“准bèi

热水,被子,剪子!”

“是,公主……”

丫鬟和婆子都忙碌了起来,西子附身下来,摸着孕妇的脉搏,很微弱,又按了按她的肚子,胎位不正,头未下,还是双胞胎,这孕妇和孩子正处于危险之中。

排队等待的丑女嫣儿们,一个个盯着安若西子,十分吃惊,怎么九公主这么小,竟然会接生。

“九公主真厉害啊……”

“会接生啊……”

场地被女人们围了起来,孕妇情况严重,无法移动位置,她们主动遮住了人墙,西子和孕妇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不远处,龙飞停住了步子,转过身,向这边看了过来,他的眉宇微微扬起,愠怒的表情淡了许多,眸中的神情深奥难懂,透着琢磨之意。

公主府邸的庭院,很快安静了下来,只能看到丫鬟婆子从人群里进进出出,端热水,送被子的身影。

人群中,西子跪伏在地上,满头热汗,衣服都沾染了血水,孕妇已经昏迷了,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她必须趁早将孩子拿出来。

“九公主,算了吧,这女人要死了!”

“你已经尽lì

了,她和孩子都不行了。”人群里传来了叹息的声音,没人对这个孕妇抱有希望了。

“来人,去本公主寝房,第一个柜子,第二个抽屉,第三个格子,红色的纸包,给我拿止血粉来!”西子的声音不甘心地传了出来。

一个丫鬟飞奔了出来,进入公主寝房,很快将那个红色的纸包拿来了。

凝神,屏气,没有人离开,都在默默等候,突然一声孩子的啼哭声响彻了整个庭院,丑女们欢呼了起来,很快另一个孩子的哭声也传了出来。

“母子平安啊。”

“是龙凤胎啊,九公主救了她们三个”

人群之中,西子将孩子用被子裹好,欣慰地笑了起来,两个小家伙闭着眼睛,哭得响亮,对刚来这个世界,感受阳光,并不习惯。

清风微微习过,吹动了龙飞白色的袍摆,他听到孩子的哭声之后,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向回走去,转身之际,富有棱角的唇边溢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孕妇被抬走了,庭院里的丑女嫣儿们,也被主管大人暂时打发走了,随时响应九公主的召唤。

西子感觉自己要虚脱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她发誓,她以后只研究草药,决计不替女人接生,太邋遢了。

丫鬟们侍候九公主沐浴更衣之后,小半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西子疲惫地倚在床榻上,主管大人和几个婆子站在屏风前,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开口。

可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主管大人皱着眉头,胆怯地说。

“公主,我将她们都打发回去了,您看……明儿还有来吗?”

“暂时不用了。”

西子懊恼地挥挥手,想了一下,质问主管大人。

“老人家和那个孕妇是怎么回事儿,我不是说,要未婚女子吗?”

“公主,是未婚的,那老太婆孤身一人,至于孕妇,也没有婆家,肚子怎么大的,我们也不知dào

啊。”

“是啊,公主,您不是说,未婚,叫嫣儿的,又老又丑最好吗。”婆子随声附和地加了一句。

他们这么一解释,西子倒是没话说了,她确实没交代年龄范围,九十九岁,也不为过啊。

“行了,行了,你们退下吧。”西子心里很烦,便将主管大人和几个婆子打发了。

房间里只剩下西子一个人的时候,她拖住了下巴,唉声叹气了起来。

“安若西子,你真够笨的,怎么没交代年龄范围呢,不但来了一个老太太,还来了一个大肚子,这次师父多半不会饶了你了。”

72. 第72章:四个金刚驾临

西子躺了一会儿,又站了起来,随后走到窗口,她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都觉得不妥,更加不敢去见龙飞。

“我错在哪里?”西子反问自己。

找嫣儿,带户籍,这些都没错啊,何况龙飞也只说要寻找一个叫嫣儿的女子,没说具体品貌特征,她这么做,好像也情有可原啊。

“对啊,这不能怪我,是他没说嫣儿什么样子的,我凭什么找美人给他。”

西子刚开始还觉得对不住龙飞,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直至理直气壮,她打算找龙飞好好谈谈,事情绝非他想象的那么不堪,若是不给金子,哪个愿意跑来皇宫见九公主啊,众所周知,九公主可不是什么好见的人物。

西子用力点了一下头,决定出门找龙飞再解释一下,可这脚还不等迈出门槛儿,丫鬟来报,李子墨求见。

李子墨怎么又来了,他不是应该在家中休养吗?这才一天,内伤不可能痊愈的。

打消了去见龙飞的念头,西子匆匆去了正堂,正堂里,李子墨已经等在那里了。

“李将军有伤在身,给他搬个椅子坐下。”

西子吩咐,丫鬟赶紧搬来椅子,可李子墨并没有坐下,仍旧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一只手一直藏在后面,不知拿了什么。

奇怪,李子墨做事一向干净利落,从不这样优柔寡断,今日这是怎么了?

西子歪了一下身子,想看看他手里拿了什么,李子墨却后退了一步,不让她看到。

“李子墨,你藏了什么?”西子问。

“公主……”

李子墨的脸微微发红,头垂得更低了。

“你不给我看,我可抢了……”李子墨越是这样,西子越是着急,她最不喜欢这种吊胃口的感觉了。

“公主,末将确实有东西要给公主看,只不过……”李子墨看了一下周围的丫鬟,话又打住了。

西子立kè

明白了,李子墨这是怕丫鬟知dào



“你们都退下。”

“是,公主。”丫鬟们都锤头退了出去。

整个正堂只剩下西子和李子墨两个人。

西子见丫鬟们都走了,才从椅子里站了起来,飞快地跑了过去,不等她转到李子墨的身后,李子墨便又避开了她。

“李将军,我命令你将手伸出来!”西子崛起了嘴巴,这家伙竟然敢躲。

李子墨的眼眸抬起,瞥了西子一眼,又尴尬移开了。

“李子墨不敢不给公主看,但看之前,想问公主一件事儿。”

“一件事儿?问吧。”西子实在想知dào

他身后藏了起来,只能耐心地等待着。

“听说公主要择婿……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儿啊……真的,你没听错,父王,还有二皇叔,大姐他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说什么辱没了南戈王朝的名声,被人耻笑等等理由,不把我从皇宫里弄出去,不甘心,我还能说什么?只好同意了,不然就是不孝不忠不义了。”

西子说完,暼向了李子墨,他不会就因为这件事儿来九公主府的吧?她知dào

他是好人,忠心不二,可有些事情,是他一个护国将军所决定不了,问这些因由也是徒劳。

李子墨听了之后,摇了摇头,他确实对此无能为力。

“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末将能帮zhù

公主的实在太少了。”

“李将军,你别这么自责,要怪,只怪我是嫡出血脉,偏偏又是个女子,又有几个愿意支持我的,都恨不得我早日离开大都,销声匿迹。”

说到这个,西子的心中有些怅惘,南戈王作为亲生父亲,对安若西子所做的,可算机关算尽,各种办法都用上了,从九公主呱呱落地,就没有停歇过,毁掉一个人,娇惯、纵容,也莫过于此吧。

想想那些悬挂的白色灯笼和燃放的孔明灯,应该不是误会那么简单吧。

“公主,就算所有人背叛公主,李子墨都会站在公主的身边,流尽最后一滴血也心甘情愿,这个……”

李子墨慢慢将手从背后拿了出来,好像鼓起极大勇气一般,那竟然是一个绢布包着的小包,不知dào

装的是什么东西,他上前一步,情绪有些激动,脸一阵阵发红。

“公主,希望公主能明白子墨的心意!”

李子墨深吸一口气,将绢布包放在了西子手边的桌子上,然后退下一步。

“公主,末将先退下了。”

话音一落,还不等西子询问,李子墨好像逃跑一样,大步地向外走去,很快身影消失在公主府的门外。

西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了。

真是奇怪,他跑来这里,只是为了表忠心的吗?这绢布里包着的是什么东西。

西子身后将绢布包拿了起来,掂了一下,不算沉重,轻轻地将绢布一点点打开,定睛一看,愣住了,绢布之中,赫然躺着一枚金色的凤钗……

整个公主府的人都知dào

,九公主最不喜欢戴的就是发钗,觉得那东西戴在头上很滑稽,李子墨那么关注安若西子,不可能不知dào

的。

他这是明知故犯,还是另有深意?

“李将军干嘛拿来一枚女人的凤钗?”

西子将凤钗拿了起来,发xiàn

这钗绝非一般头钗,做工精致,光泽柔润,钗头上还镶嵌着一刻绿色宝石,可算是一件贵重的物品了,她将凤钗翻过来,看向背面的时候,在钗柄之上,看到了几个字。

“李家珍传……”

这是李子墨的家传之钗,顷刻间,西子张大了嘴巴,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李子墨将军的……

信物!

西子盯着这钗,良久才回神过来,他送这个过来的意思是……择婿?

难怪李子墨会那么犹豫,脸一阵阵发红了。

曾经她是高贵的公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军,他默默地关注她,不敢表达心意。如今她是被众人排挤,损了名节的公主,他成了护国将军,在南戈国亲王都威逼西子择婿的时候,他送来这个,这是李子墨的一片心意,他不想公主难堪,帮她来解围了。

的确,李子墨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她能选择他吗?现在的状况,谁当了九公主的夫婿,都是一种冒险,若手中不能掌控莫大的权利,都是引火自焚。

这次西子作难了,拿着凤钗一阵阵发呆,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进来,走到她身边小声地说。

“公主,公主……”

“什么事儿?”西子抬眸看去,小丫鬟神色有些窘迫。

“大公主殿下,她们来了。”

“她?”

这消息还真让西子吃惊,大公主安若莺时深居浅出,除了皇宫大殿,例行的公事,很少出现在皇宫其他不相关的地方,怎么今儿却来了九公主的府邸,有点不同寻常。

西子抬起头,只觉得门外吹来的热风,此时一阵阵清凉冷冽了起来,淡淡的梨花香气丝丝入鼻,大公主安若莺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二姐墨凉,三姐熙宸,四姐晴月。

难得南戈皇宫的四大金刚同时出现在了九公主的府邸。

所谓四大金刚,必然都是刻板冷酷、残忍无情的人,据说这四位公主在宫里行走,总是四出四入,毫无笑容,以大公主为首,其他三个公主为辅,一呼百应,谁敢略有不敬,或者脸色不好的奴婢,都会莫名其妙冠上罪名,死于非命。

没人看到四位公主出手,更不知她们的功夫有多深,只知dào

这四位公主,曾得高人指点,不敢小觑,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支持四皇子子坦。

支持子坦,就意味着,识西子为眼中钉。

“大姐,二姐,三姐,四姐,怎么有空来小妹的住处了。”

虽然心里不喜欢,可长幼有序这种规矩,西子还得遵守着,她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命丫鬟们给姐姐们赐座。

丫鬟们一个个诚惶诚恐,搬椅子的手,都发抖了,上茶倒水的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年岁小的丫鬟走到门口因为紧张,不小心打了茶杯……

哗啦一声,所有目光都看了过去。

“公主饶命!”小奴婢直接跪倒,吓缩了一团。

四公主晴月眉色一凛,手指慢慢抬起,暗藏杀机……这种状况,死一个小小的奴婢,不足为奇,却可以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一来可以惩罚奴婢的失手和不敬,二来可以让九公主的府邸见血,给西子一个下马威。

可西子怎么会给四公主这个机会,自己的奴婢,何需他人来教xùn

,她突然用力一拍桌子……

西子发誓,她这次拍桌子和平时一样,都用了这么的力度,可效果却是惊人的,“啪”的一声,桌上的茶杯,果盘统统跳了起来,好像受到惊吓一样,发出畏惧之声后,又纷纷落下,落下后,竟然还在哗哗颤抖,惊魂不定。

这一声,吓到了周围的奴婢,连四公主的脸色也变了,手指慢慢收了回来。

大公主安若莺时柳眉也挑了挑,看向了西子的手,一个从小不习武,不干重活的手,有这么大的力qì



隐隐的,正堂里的气氛不一样了。

73. 第73章:瘸子也来充数

西子也很吃惊,看了自己那只手好一会儿,才别扭地笑了出来,她心里暗暗猜想,这不会是龙飞打通她经脉之后的效应吧?

片刻的不安之后,西子的目光不悦地看向了那个丫鬟。

“还不收拾了,滚!”

此时公主让滚,可是好事儿,小丫鬟仓皇收拾茶杯,落荒而逃,捡了一条小命儿。

“看来九妹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还在担心,要不要再补补呢。”安若墨凉开口了。

安若墨凉是个阴面虎,本已远嫁南戈藩王,该和夫君在一起,却因前年,夫君另娶青梅竹马的女子为爱妾,她因嫉妒将小妾杀死,南戈藩王一怒之下,遣她回了大都,但南戈藩王碍于墨凉是公主的身份,不敢写下休书,可夫妻名分已经名存实亡。

对这个二姐,西子不敢恭维,既然不满夫君另娶,就一脚踹开那男人远走高飞好了,为何非要将无辜女子杀死,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的确恢复得不错,力qì

都见长了。”三公主熙宸盯着桌上的茶杯,冷冷地接了一句。

三公主安若熙宸嫁给了一名朝廷武将,这武将怕妻如鼠,事事避之,所以熙宸更是有恃无恐,叫人监视着夫君,自己在皇宫里逍遥。

“听说九妹带回来一个叫龙飞的男人,怕这身子着急给了他吧……不然如何有命回来?”最后这句是四姐晴月说的,简直就是不堪入耳。

四公主安若晴月,天生克夫命,一连许了三门亲,都是夫君横死,最后一个,堂都拜了,洞房时,夫君死在床上,所以她守了活寡,性格更是偏激。

西子瞪圆了眼睛,她才几岁,十岁啊,身子都没发育好呢,四姐就这么胡说,实在忍无可忍,不过她没有发火,反而笑了。

“四姐倒是很关心西子,怕西子吃亏上当,受了男人的骗,不过四姐的担心是多余的,几天后会有一大票的男人,等着让我选,四姐若真是时间一大把,不如操心一下自己吧,克夫这种事情,会让男人望而生畏的。”

“你!”

熙宸的脸白了,她最恨别人提及她克夫的事情,西子的话语一落,她便恼火地站了起来,手握在了剑柄上。

眸光阴冷,杀气四溢,候着的丫鬟和婆子们,个个脸色惨白。

“你敢在这里拔剑!”西子也站了起来,只要四姐拔出佩剑,这事儿就闹大了,她可以选择不顾形象,抱头鼠窜,但四姐就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面子这东西,安若西子早就丢光了,不在乎再多丢一次,可安若晴月的命,就只有一条,南戈国的国法也不是开玩笑的。

果然,公主府内杀机冲天,公主府外,有了动静,一些护院蠢蠢欲动了。

“坐下!”

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公主突然开口了,这里是九公主的府邸,丫鬟可以杀,可九公主就不能随便动。

四公主气恼地将移开了手,屁股才沾椅子,西子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四姐这么开玩笑,九妹早晚被你吓破胆了。”

人家那么愤nù

的抽剑,却被西子说成了开玩笑,安若晴月咬了几下牙关,愣是没吭声,脸紧绷着,任谁都不相信她刚才是在开玩笑,如不是在九公主府邸,她一准杀了安若西子,绝不会念及同宗血脉之情。

安若莺时的脸还是那么死板,她扬起面颊,看向了西子。

“九妹,你要过几个月才满十一岁,见过的、经lì

的都还少,容易被人蒙骗了,择婿可是关乎女人一生大的大事,所以大姐来给你出出主意。”

又是择婿,西子听到这两个字,莫名的反感。

“我照着名单选就好了。”西子说得轻描淡写,手里还握着李子墨的凤钗,这次的选择没那么容易,她权衡各种关系和冲突。

“陆大人是我朝老臣,家里的男丁都为朝廷鞠躬尽瘁,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他昨日亲自来找我,提及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名叫陆青翼,是陆大人的至亲,一表人才,文韬武略,可算后辈贤人了,只是……腿脚不太方便……”

“瘸子?”不等大公主讲述完,西子直接惊呼了出来。

大公主的脸阴了一下,在皇宫这些姐妹中,也就安若西子敢这么放肆打断她的话语了。

“我还没说完。”

“好,你说,你说。”西子拖住了下巴,终于明白大公主这么兴师动众来她府邸的目的了,竟然介shào

瘸子给她,这真是一种讽刺。

“既然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九妹也落得这样的名声,想要找个好婆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陆大人的面子,我一定要给,你就选这个陆青翼吧!”

这口气,根本就是没商量的余地,西子瞪着安若莺时,她介shào

个瘸子也就罢了,还让西子一定要选,凭什么?就凭她是大公主,四大金刚之首?

“大姐见过这个陆青翼?”西子问。

“陆大人倒是带着他来了,算看了一眼。”安若莺时回答。

“呵呵,是一条腿不方便,还是两条腿?”西子又问。

“两条腿都不太方便。”安若莺时蹙眉。

“大姐的眼光果然独特,不一般,难怪了,难怪……”西子嘿嘿一笑,难怪大姐还独善其身,竟然喜欢这种绝品奇葩。

安若莺时怎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来,眼中已经隐隐现出了怒火。

“安若西子,你过分了!”二公主墨凉起身,怒视西子,三公主,和四公主也随后站起,气氛再次变得紧张。

西子也火了,到底谁过分了,一条腿瘸也就罢了,还两条腿都不健全,那不是瘫子是什么?安若莺时心里倒是打了如意算盘,陆大人掌握兵马大权,她趁机利用西子的婚事,拉拢陆大人。

“行了,既然西子知dào

了,我相信她一定知dào

该怎么做。”安若莺时也站了起来。

“大姐,该给她一个教xùn

,让她下次知dào

这是在跟谁说话。”安若墨凉冷声说。

“是啊,大姐。”三公主主安若熙宸也不甘心。

“行了,来日方长。”

安若莺时一反常态地温和,她的眸光扫了西子一眼,慢慢转过身,那种冷傲和轻蔑实在可恶,好像西子一定要听她的话,照单全收一样。

二公主,三公主和四公主见大姐走了,都不得不收敛架势,跟在了大公主的身后。

九公主府邸的庭院里,已经来了不少精兵护卫,李子墨也穿戴整齐了,显然大公主驾临的消息传了出去,让九公主府邸全体戒备了。

安若莺时走出正堂,转眸轻蔑地看了李子墨一眼,就是这位将军一直在新娘落坚持寻找九公主,才得以将九公主带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坏了南戈国的大事。

李子墨觉得大公主的眼神阴历,忙恭敬垂眸,让开了道路,目送四位公主离开,然后飞奔进入府邸正堂。

“九公主……”看见西子豪发无损,李子墨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儿,她来这里,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我,可我也不是吓大的,没什么好怕的,你回去休息吧。”西子还拿着那只凤钗,心知李子墨对自己的忠心,他是南戈皇宫里,最值得信任的人。

“末将先退下了。”

李子墨看了桌子上打开的绢帕一眼,知dào

九公主已经打开了,脸微微发红,躬身退了出去。

九公主府邸,在大公主离开之后,又恢复了平静,西子坐在椅子里,一拳头打在桌子上,看来这次若不选瘸子陆青翼,大公主一定会在背后,对她采取措施。

可她会选吗?当然不会!

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绝种了,陆青翼再长出八条健全的大腿来,她也不会选择这个家伙。

九公主府邸的门外,大公主走出了很远,渐渐地放慢了步子,她转过身,冷然地看向了九公主府邸门眉上的那块红底烫金的牌匾,嘴角显出一抹凉意。

“大姐,你是不是担心安若西子那个小贱人,可能不会选陆青翼,这一次,怕是白来了?”墨凉不解,低声问了一句。

安若莺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倒是熙宸哼了一声

“你以为大姐这次来,指望她能同意吗?不过是想羞辱她罢了,小贱人也就配和瘫子成婚了。”

“说的也是,大姐这么做,不过是做给陆大人看的,这样陆大人就会痛恨西子,对大姐死心塌地了。”晴月翻了一下眼睛。

三位庶出公主随着安若莺时而来,不过是造造声势,却没真的想过大姐此行的目的。

“你们都错了。”大公主安若莺时盯着那牌匾,冷漠地说了一句。

“大姐?”三个公主都愣住了,不明白安若莺时这么做,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吗?

安若莺时阴郁着目光,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这些,有大志者,必须深谋远虑,洞彻一切可能妨碍她走向成功的绊脚石。

“我只想知dào

,现在是不是时候,必须除掉她了。”

“大姐?”墨凉被惊住了,没想到大姐这次来,竟然抱着这个念头?

74. 第74章:太霸道太固执太自以为是

安若莺时点点头,冷漠依旧。

“以往她顽劣,胡闹,任意妄为倒不放在我的眼里,可这次新娘落回来,我明显在她的眼里发xiàn

了不一样的神情,此次以择婿的理由来到这里,陆青翼不过是个试探,看来,留不得她了。”

“要除掉她?”安若墨凉不敢相信地确认着。

“对,杀了她……”

……

安若莺时想杀谁,从没失手过,不管用何种方式,死者的头颅一定会送到她的眼前。

“大姐既然要杀她,我来动手!”墨凉早就想清除刁钻的安若西子了,让子坦登基了,只是不知dào

大姐的计划是什么。

“可她不离开皇宫,怎么下手?万一传出去,怕不好交代。”晴月低声问。

“你们不用管了,我已经安排好了。”

安若莺时的目光从烫金的牌匾上移开了,嘴角溢出一抹薄凉的冷笑。

墨凉几个互相对望了一眼,知dào

大姐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但可以肯定,不出几天,九公主府邸就要出大事了,只是她们还不知dào

大姐的这种把握是什么。

“一个将死的人,我倒不介yì

她如何神气。”

安若莺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之后,迈开了步子继xù

向前走去。

若问安若莺时的把握是什么,她心中却是打了一个主意,昨天,她知dào

西子还活着,就私底下雇佣了东金国最好的高手隐藏在南戈皇宫之中,只要她一声令下,安若西子这口气也就断了。

素来,南戈国和东金国之间战事不断,边境冲突屡屡发生,南戈国财力雄厚,东金国高手如云,按理来说,东金国的高手不该帮南戈大公主杀人的。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东金国高手虽然多,却地处西方,资源贫乏,国贫人穷,为钱卖命的杀手比比皆是。

沈落血就是一个东金国第一杀手,一个可以为了钱,手起刀落的杀手!

“有大姐这句话,我也放心了,只要那个小贱人死了,这口气也就出了。”晴月得yì

地笑了起来。

安若莺时和墨凉等的这番私密低语,本不可能被人听去,可大公主的声音带着某种杀气,诱发一阵气流波动,和着吹拂的暖风,透过空气,飘荡过围墙,钻入窗棂,丝丝遁入一个耳廓之中。

古老发黄的书籍轻轻放于桌面,修长的手指伸出,再次慢慢弯曲,深邃的眸光抬起看向了窗外,龙飞本不该干涉得太多,可偏偏的这种杀气震动了他。

安若西子,一个跌落墓穴,解开棺材封条的小女子,将他沉睡千年的长梦惊扰……

他睁开眼睛的一刻,看到了一张精致唯美的面孔,那一刻,他以为就是她,可他凝视她许久,想在这张脸上找到似曾相识的痕迹,却一丝一毫也得不到,她不是她。

等了一千年,醒来后,终究还是希望渺茫。

她自称是南戈国的九公主,刁钻任性,自以为是,不可一世,那种凌驾于一切的傲慢,让他更加确信,这不是他的嫣儿。

他本不该理会这个丫头,可偏偏被一种力量吸引,让他屡次破例出手救她,以至于暴露了自己身怀绝世武功的秘密,也打破了他必须遵照的禁忌。

而今,他又这样无理由地随她来到了南戈国,卷入这趟浑水之中。

“龙天行,一千年后,她会重生……”

那个声音不绝于耳,他的记忆也渐渐复苏,他不叫龙飞,他叫龙天行,只为与重生后的爱人嫣儿重逢,才会一直沉睡,一睡就是一千年,如今他已醒来,可她却在哪里?

这个世界不属于他,完全是陌生的。

七国,山海,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他不知dào

自己来到了哪里,这里真的有嫣儿吗?

“杀了她……”

窗外阴郁的声音仍旧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假若他现在走了,安容西子必死无疑,午后的婴儿啼哭声,还在耳边,小小的年纪,她救了孕妇母子三人,刁蛮的背后,隐藏着一颗无人理解的善心。

龙飞眸子中的暗色渐渐浓郁,外面的杀机,让他难以坐视不管。

“我最后再救你一次。”

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这次后,他必须离开,不管再经lì

多少个一千年,他都要一直找下去,直到嫣儿回到他的身边。

将书籍合上,龙飞轻叹一声,拿起了斗笠,戴在头上,起身大步地走出了房间,直奔九公主府邸的正院而去,接近安若西子住处的时候,他停住了步子,眉头皱起,空气中,隐隐传来九公主发脾气的声音。

“什么一表人才,文韬武略,既然你这么中意,为何不自己嫁给他?找一个瘸子来羞辱我,你当我真的怕了你?我是谁?我可是安若西子!南戈国的九公主,王位继承人!”

“下次你敢再来,我就将你打成二缺!”

“四大金刚,我早晚让你们变成四大软蛋!”

“啪啪啪”一连三声,什么东西被摔碎了,几个丫鬟从门里退了出来,一个个瑟瑟发抖着。

“公主又发脾气了,我们先避避吧。”

“估计,今晚又不用守夜了。”

“真希望大公主多来几次,治治九公主的性子,我要受不了了。”

丫鬟们哪里明白公主之间的纷争,在她们眼里,九公主刁蛮,大公主稳重,所以背地里,都不说九公主的好,这会儿见九公主发脾气,便偷偷地议论起来。

“别说了,是龙先生……”一个丫鬟眼尖,瞧见了驻足不远处的龙飞,忙提醒着其他几个丫鬟。

大家都不敢吭声了,一个个垂着头,让开了道路。

龙飞一直蹙着眉头,待房门里的声音小了许多之后,才抬脚走了进去。

西子没有料到龙飞会突然出现,一点准bèi

都没有,她看看地上的碎瓷片,又看了看站立在门口的龙飞,慌忙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师,师父……”

怎么偏偏这个场景被龙飞看到了,九公主的风度,气节尽数败光了,她怎么能做出摔杯子这种歇斯底里的行为?愣了一会儿之后,西子冲过去,用脚踢着那些碎片。

“不小心碎掉了,来人,还不收拾干净,小心扎了人。”

一句吩咐之后,几个丫鬟跑了进来,一边附身收拾碎片,一边偷看九公主,怎么刚才还大发雷霆的骄纵公主,这会儿脾气全没了。

都说龙飞先生是九公主的克星,现在看来,还是真的。

龙飞迈开步子走了进来,西子抿嘴一笑,凑了上去。

“找我有事儿?”

“师父坐。”西子亲自搬椅子。

“师父喝茶。”西子想倒茶给龙飞,却发xiàn

杯子被自己尽数摔了,只好干笑了一下。

“茶杯没了,我让人给师父沏茶。”

西子转身要吩咐丫鬟,却被龙飞制止了。

“我不渴。”

龙飞坐了下来,环视了一下四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子,一副甚是满yì

的模样。

“这里很宽敞。”他如此说了一句。

西子完全糊涂了,龙飞这是做什么?觉得这个房间很宽敞?那是自然,这是九公主住的正房,能差了吗?

“师父,你也看出来了?那是当然,不但正堂宽敞,卧房也很宽敞,还气派,说起来,和父王住的寝宫差不多了。”西子炫耀着,现在龙飞知dào

九公主有多大面子了吧。

龙飞点点头,对此一点都不怀疑,然后眸光转向了西子。

“那好,我就住这里了。”

“啊?”

西子至少愣了几分钟,才回神过来,他在说什么,住在这里?他要住这里,她去哪里住啊?好像这里是九公主的寝房啊。

“住,住这里?”西子向龙飞确认着,他没说错吧。

“嗯。”龙飞又点了点头。

还真要住这里,这真麻烦了,西子抓了一下头发,懊恼极了,这家伙这是怎么了?刚回来的时候,让他选,他选了那么一间,又偏僻,又简单的房间,现在竟然反悔,要住这里了?他这脑子睡得时好时坏啊。

“那个……师父,你别看这里宽敞,其实通风不算好的,天还没亮,就有人来回走动,她们脚丫子大,下脚重,走路砰砰的,我天天早上被吵醒,一点都不安静,其实我的府邸真的好大,好华丽的,像这样的房间,有好多,比如东面,那间红瓦的……”

西子说着说着,没了声音,龙飞已然起身,在四处走动查看着。

“这里放个屏风。”

“这些花瓶移到右侧。”

“珠帘摘掉。”

“这盘植物太大,扔掉……”

龙飞走到了一盆茂盛的盆栽植物前,西子飞快地扑了上去,护住了盘栽,不确信地看着他。

“这是我最喜欢的,金龙血雾,不能扔!”

“金龙?”

龙飞听了西子的,淡漠地瞄了那植物一眼,嘲弄地笑了出来:“这种植物,也配用金龙命名?改名,扔掉!”

扔掉就罢了,名字也不让叫,这可是百年来,老祖宗取的名字。

太霸道,太固执,太自以为是!

安若西子的腮帮子鼓圆了,眼睛瞪大了,龙飞眯着眸光俯视着她,两个人一高一矮对视着,互不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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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第75章:师父要住这里

几个丫鬟进来了,她们受命于九公主,不管龙先生提出任何请求,都要照办,所以进来扔这盘“金龙血雾”来了。

西子抿着嘴巴,低声问。

“能不能不扔这个?”

“扔掉!”龙飞再次重申。

西子的鼻翼都扇动了,眼睛快速眨巴了十几下,她做人很少记仇的,性子也是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这次不同,她决定记仇一次。

“来人!”西子喊了一声。

“公主……”丫鬟垂眸静候,龙飞仍旧看着西子,没有移动一步。

西子憋了好一会儿的气,脸都憋青了,最终她垂下了双臂,后退了一步,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扔掉,扔得远远的,以后这种植物,不要再让我看见,更不要叫什么金龙血雾了。”

“是,公主。”丫鬟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西子,这是九公主第一次这么听一个人的话。

安若西子也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哪里还有九公主的威风,所以她发誓,金龙血雾的仇一定要报,不仅如此,她还要用“金龙”命名所有物品,金龙桌子,金龙椅子,金龙杯子,还有金龙茅厕,不过报仇的时机不是现在,要等她学会功夫,将这个自以为是的师父一脚踢回墓穴之后。

金龙血雾被搬走了,龙飞又让人将所有一人高的植物统统搬走,整个正堂,看起来十分通透,想藏个人很难。

西子跟在龙飞的身后,看着他一样样让人扔东西,心痛极了,这里有些东西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还有些是西子亲手种植的,就算花金子,也买不到的。

搬得差不多了,龙飞才点点头,说可以了。

终于折腾完了,西子擦拭了一下汗水,绕到了龙飞的眼前。

“师父,你住这里,我住哪里?”这绝对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很快,天就黑了。

“也住这里。”龙飞回答得那么坦然,好像这根本不算一个问题。

“也,也住这里?”

西子僵持在龙飞面前,他说什么呢?他住这里,还不让她搬走,这是什么意思?莫非龙飞对一个十岁的小女子,起了非分之念?

顷刻间,西子慌了,她转过身,看了一眼门外候着的丫鬟,轻咳了一声。

“你们都退下去,今晚不用守夜,不,不,明晚也不用了,这个门,不,大门,没我命令也别随便进来。”

“是,公主。”

丫鬟们早就料到了,每次公主发火,都会下这样的命令,只不过这次更彻底,她们可以回去睡个昏天地暗了。

丫鬟们都美滋滋地走了,西子才松了口气,她一把抓住了龙飞的手臂,睁大了一双清澈的眼眸。

“你不是疯了吧?”

“这里还差个书案,让人搬来一个吧。”龙飞没有理会西子,而是皱眉看向了天棚,上面都是雕刻着花鸟的横梁,有什么好kàn

的,他不会打算将房子也拆了吧,好像这里九公主的府邸,不是他的吧?

“你就这么喜欢这里,还是……”

西子伤神地捏了一下额头,倚在了墙壁,想不到自己的魅力这么大,一直冷酷沉稳的龙飞也开始不安分了,她叹息了一声,低声自语了起来。

“我知dào

我的身份不一般,是皇亲嫡血,王位继承人,南戈国最高贵的女子,高高在上,又貌美冷艳,人人倾羡,你作为一个心理正常的男人,能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只是……”

西子说得有些难为情,停顿之际,龙飞的目光已经从横梁上移了下来,木然地看向了她,说了一句话。

“我需yào

一个书案。”

“书案?”

他竟然还提书案,听起来,此时若是有一个书案,要比九公主站在这里还要重yào

?他来了这里,不会只是为了找一个宽敞的地方,放置一个书案让他看书这么简单吧?

“书案就放在这里。”龙飞拉开了发呆的西子,自顾自地观察着这个位置的大小,表象看来的确如此,龙飞先生对安若西子没有兴趣。

西子被拉到了一边,完全有些被忽略的感觉,就差和那盘“金龙血雾”一样被扔掉了。

新的书案搬来了,书籍也搬过来了,西子看着龙飞一样样摆放好,然后他端坐下来,翻开一般书,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西子眯着眼睛,站在书案前,盯着龙飞,想着他这样的冷漠能坚持多久,一秒,两秒,三秒,还是几分钟?

也许不出十分钟,他就会扑上来,说一些讨九公主的欢心的话来。

一秒过去了。

二秒过去了。

十秒过去了。

三分……

十分……

大约半个时辰了,西子觉得头发晕,腿发麻,站不住了,龙飞那本发黄的书都看了一半了,还是没看她一眼,书案前站着的这个大活人,完全被他无视了。

咳咳。

西子故yì

弄出了一些声音,龙飞才抬起头,好像才注意到有人站在这里一样,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让西子差点咽气的话。

“这里不需yào

你了。”

说完此话,他又垂眸看书了。

他这是将她当做下人打发了?西子皱起了眉头,翻了几下眼睛,心里的不安稍稍减少了一些,看来这家伙来这里的确不是为了接近她。

西子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释然的微笑,想到了刚才嫣儿的事情,不知dào

龙飞还有没有心情再看看那些等待他鉴别的女子了。

放松下来之后,西子走上前一步,低声说。

“师父,刚才嫣儿的事情,可能有点误会,我又将那些办事儿的主管都叫来了,一问,那婆婆还真是孤身一人,就连那个大肚子的……好像也是单身一个,都算没成婚的……”

西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晓得龙飞是不是还在生气。

让她感到意wài

的是,龙飞的声音仍旧那么低沉平和。

“我想,她可能不在南戈国。”

“不会啊,还有几十个嫣儿,师父没一一过目呢,怎么就知dào

她不在呢?不如这样,趁着现在……”

西子很想知dào

找来的这些嫣儿,还有没有比前三个更糟糕的,一个胖子,一个老太太,还有一个孕妇?

76. 第76章:师父想女人了

“不必了。”

龙飞冷声回绝了西子。

西子有些不甘心,这么辛苦找的,怎么能不看完呢?

“那可不行,我答yīng

了你的,就一定得做到,你要都看完了,万一嫣儿真在其中,不看不是错过了?”

“我说了,不用看了。”西子这样的坚持,让龙飞有些烦了,他懊恼地将书放在了桌子上,没心情再看书了。

他有种感觉,那些找来的女人中,没有嫣儿,可为什么这么确定,他也说不清。

西子挑了挑眉头,思索了一下,突然眯眼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说。

“我知dào

了,师父觉得这些嫣儿不够好kàn

是不是?”

“不是!”龙飞尴尬否认。

“哈哈!”

西子哈哈笑了起来,身子一探,神mì

兮兮地凑近了龙飞,小声说:“师父,我又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龙飞挑起眉毛,不晓得西子这话何来。

“什么找嫣儿,那都是借口,师父在那种地方睡了一千年,清心寡欲的,醒来后,一定是想女人了,却又不好开口,直说,怕人家笑话你,其实呢……你我是师徒,有话直说,不用害臊的……想找好kàn

的女人,男人之常情,这事儿呢,也一点都不难,南戈国漂亮多情的女子可真不少,风月楼,翠红阁,莺莺燕燕,花花草草,只要我一个命令下去,让她们全部清空场子,专门侍候师父您一个人,你看怎样?”

西子自以为讨好了龙飞,可以让师父心花怒放,谁知龙飞听了之后,突然将书用力一摔,眸光变得凌厉地起来,手臂也突然高高抬起,掌心隐隐有股子紫色的气纹。

“马上出去!”他要打人了。

“师父,师父……”

西子看着龙飞的手掌,这家伙的功力,她见识过,若一掌打在头上,还不脑经崩裂?

出去就出去!好女不吃眼前亏,西子二话没说,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回了正堂的大门,站在了阳光下,她看了看手脚,又回头看了看房门,那个房间分明是她的啊?怎么她却被赶了出来。

过分,太过分了……

就在西子想发作的时候,一个丫鬟端着东西从她眼前走过,她立kè

收敛了怒火,恢复了清傲的神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待丫鬟出了府门,她顿足跺脚,想转身回去,可想想龙飞的手掌,又退了回来,在院子里一圈圈地转悠着。

“丑的不看,就是想看漂亮的了,还说不是想女人了,鬼才信你。”西子一边转悠,一边小声地嘟喃着。

“九妹,九妹。”

府邸门外,八姐妤缨的脑袋探了进来,喊着西子。

“不是给你了吗?你怎么又来了,我现在没有了。”西子感到很无奈,八姐是不是上辈子当土匪的,几乎将她的所有小玩意儿都搜刮去了。

“我看到皇宫外有工匠候着,说是给九妹送轮子鞋的,不如送我吧。”妤缨终日无所事事,不愿去成仁馆修liàn

功夫,也不学女红,每天守着皇宫通往九妹府邸的这条路,有什么最新消息,也都被她劫持了。

西子做这种带着轮子的鞋,就是因为不会轻功,提高行走速度的,八姐好歹也是三阶武师了,怎么还和她争抢这个。

看西子的表情有些不情愿,妤缨又开口了。

“我拿一个秘密和你换。”

“什么秘密?”西子连父王想将陌瑢许配龙飞的事情都偷听到了,还有什么秘密值得她拿宝贝和八姐交换的。

“你先说换不换?”妤缨害pà

鸡飞蛋打,一定要西子保证,听完了,宝贝就是她的。

“好了,你说吧,我给你就是了。”

西子晓得东西被八姐盯上,一定会软磨硬泡弄到手,轮子鞋怎么也不可能进了自己的门了,还不如换个秘密划算一些。

妤缨很高兴西子能点头同意,她凑到西子耳边,轻声说。

“花宣冷要来了南戈国了。”

“花宣冷?”

刚刚和亲的那几天,西子连这个名字都记不住,总是忘记,还要询问身边的丫鬟,现在这个名字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花宣冷是西铁国的三王子,西铁国嫡出王子之一,因为才貌出众,武艺高强,得到西铁国大王的器重,有传闻,未来的西铁国大王之位非他莫属,他竟然要来南戈国?

如果不是发生了新娘落的事情,她现在应该在西铁国了,传说她横死的消息之后,花宣冷又和六姐订婚,她和他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来,跟我有什么关系?”西子哼了一声。

“你被误传死讯后,他和六姐定在一个月之后成亲,可六姐不知怎么了,突然受伤,肋骨断了三根,扎入肺部,奄奄一息,就算救治得好,也需yào

一年半载的时间。”

“受那么重的伤,不知dào

干了什么坏事啊。”

西子没法同情安若芷韵,在皇城之外,若不是龙飞出手,她这会儿脑袋就搬家了,而安若芷韵不过是肋骨断了三根,好了之后,可以继xù

和花宣冷成婚,花宣冷这次亲自来到南戈国,多半是来看望芷韵的。

“行了,算是个秘密吧,轮子鞋归你了。”西子摆摆手,妤缨可以直接去皇城外拿了,东西就不必经过九公主的手了,免得她觉得不值,再反悔不给了。

若是以往,西子这么说,妤缨一定飞快地拿着东西走了,可这次没有她没有急于去拿轮子鞋,而是压低声音继xù

说。

“我还没说完呢,秘密还有一部分。”

“还有?”

西子笑了,八姐还挺讲究的,知dào

刚才的秘密不够份量,加点够份量的让她听听。,

“听说,花宣冷这次来,可不是来看六姐的,是来看你的!”

噗!

妤缨这句话说出来,西子直接喷了出来,什么?花宣冷来南戈国是来看她的?这是什么情况,解释也解释不通啊。

两个素未蒙面的人,婚约都解除了,要说有感情,西子才不相信,他这样千里迢迢赶来,不来看望未婚妻,却来看死里逃生的安若西子?

隐隐的,西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是真的,怎么样?轮子鞋给我还划算吧。”妤缨嘿嘿一笑,转身就向皇宫外跑去,去拿她的轮子鞋了。

西子皱着眉头杵在那里,倍伤脑筋,假若八姐妤缨说的是真的,南戈皇宫就别想消停了,五姐和六姐一直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儿的,视她为眼中钉,花宣冷这么一来,必定会将两个庶出姐姐惹火。

不过话说回来了,花宣冷视未婚妻安若芷韵重伤于不顾,却来看望安若西子,倒是帮她出了一口恶气,安若芷韵这次要身心同创了。

可安若芷韵值得同情吗?

曾经,在西子濒临死亡,最绝望的时候,她们在大都欢庆,在西子疲惫地逃离险境,渴望回归家园的时候,她们却生了杀机,同是一族血脉,相煎何急啊。

“六姐,你那么辛苦出城迎接我,还受了重伤,我这个做妹妹的,没有理由不去看看你,到你的府邸,怎么都不能空着手……”

淡然一笑,西子抬眸看去,发xiàn

府邸门口,除了几个守门护卫之外,丫鬟和婆子竟然一个都不见了。

“来人!”

大喊了一声之后,只有一个瘦小的丫鬟跑了过来。

“公主。”

“人都哪里去了?”西子气恼地质问。

“公主不是让她们都离开了吗?”丫鬟垂着眸子低声回答。

西子这才想起,龙飞突然决定到了她的住处,还宣称要住在那里,西子怕丫鬟婆子嘴巴乱说,就将她们都打发走了,这会儿自然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叫她们统统回来,备好补品礼物,打起精神,本公主要去看望六公主。”安若西子既然要去,自然要大张旗鼓,彰显自己的慷慨和大度。

一会儿工夫,丫鬟婆子们都到位了,按照九公主的吩咐,补品装了十锦盒,珍贵药材也装了是个锦盒,还熬制了一下汤羹,安若西子走在前面,后面浩浩荡荡地跟了二十多人,直奔六公主的住处而去。

如此浩大的声势,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大家不用看,就知dào

是九公主出行了,几十个丫鬟婆子随行,哪个公主也没九公主这么大谱啊。

“快快让路。”

行走的闲杂人等,都恭恭敬敬避在一边,待就公主的队伍过去了,才敢继xù

前行。

安若芷韵住的地方在皇城偏北的角落里,因为庶出的身份,居所算不生什么奢华的府邸,充其量也不过是别苑而已,正房一间,东西厢房两间,花园一处,丫鬟婆子,加起来不过十人,和嫡出安若九公主的没法比。

也许就是因为一些住所待遇的差异,让西子从小就被孤立,庶出的公主横竖看她不顺眼。

“气死我了,我要气炸了!”

六公主的别苑正房里,传来了一阵阵懊恼的声音。

“五姐……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安若芷韵躺在床上,一张脸好像纸一样煞白,她这条命,就是鬼门关上捡回来的。

77. 第77章:九公主驾到

五公主安若陌瑢内伤也没有痊愈,却没芷韵那么惨烈,她气恼地在地面上来回走动着。

“父王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要将我许配给那个戴着斗笠的疯男人,那次如不是他出手,安若西子怎么会神气活现地进入大都,趾高气扬地灭我们的威风?我们又怎么会损失这么惨重,死了那么多人不说,他还将你伤成了这个样子。”

“咳咳,父王……要将你许给那个……”芷韵捂着胸口,说话很吃力,肺部一阵阵刺痛,她连动都动不了。

太医说若对方下手再重一点,肋骨直接插入心肺深处,她当场也就死了。

“父王当我是什么,我怎么会要那种男人?”陌瑢鄙夷地说。

“说起来……都怪西子那个贱人,早知dào

……就把成仁馆的弟子……都叫,叫去好了……”

芷韵越说越气,咳嗽得也更厉害了,杀不成安若西子,她真是不甘心。

“真不知dào

小贱人从什么地方拐来的男人,有这么高深的功力,在皇城外,他好像只用了一招。”安若陌瑢握紧了拳头,父王和她提及婚配的事情之后,她火冒三丈。

“他叫什么……”芷韵问。

“好像叫龙飞,有点阴邪,我命人打探过,不是南戈国的人,好像也不是其他六国的人,一些从迷雾森林回来的士兵说,发xiàn

安若西子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在她身边,一步不离。”

“从迷雾……森林里来的……”芷韵咳嗽的状况好了一些,凝眉思索着。

“我还没正眼看过那男人,听说脸上有黑斑,斗笠一直压得很低,好像怕见光,不晓得安若西子那贱人,哪里找来的怪物,武功极其高强,怕南戈大都也找不出一个能对付他的人来,父王这次很不安,想拉拢龙飞成为皇城的人,可他拉拢就拉拢罢了,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我的幸福?不行,我得想想办法,不能嫁给那个怪物……”

安若陌瑢一直都很清高,一般男人瞧不上眼,更何况这个脸上有黑斑,不明身份的男人。

“五姐不想这婚事成……那还不容易……”芷韵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轻蔑的冷笑。

“你有办法?”

“当然……”

“快说来听听,只要不嫁给那个怪物,怎么的都行。”

安若陌瑢有些急了,六妹这是卖什么关子,父王让她明天就做答复,这是下了死命令,询问只是一个形式,明天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不会改变父王的决定。

安若芷韵虚弱地眨了一下眼睛,眸中鄙夷的神情更浓了。

“五姐,那叫龙飞的男人……是小贱人带回来的……她在迷雾森林失踪将近一个月,一直杳无音讯,李子墨找到她的时候,她和这个姓龙的在一起……也就是说,一个月的时间,他们都单独相处,孤男寡女的……说好听的,是什么救命恩人,其实背地里不一定干了什么混账事儿,不然龙飞没有理由那么死心塌地护着她……瞧瞧小贱人那张脸蛋儿,可是迷惑了不少人,龙飞怎么可能是个例外……”

“六妹的意思是……”陌瑢好像听出了一点什么,她怎么没想到呢,事实的确如此,值得让人怀疑。

“你找人尽快在大都散播谣言……就说……”芷韵伸长脖子,凑近了陌瑢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陌瑢立kè

瞪圆了眼睛。

“说他们在迷雾森林里……”

“小点儿声,咳咳,虽然小贱人才十岁,可看到她的男人哪个不想要她……那么一个丑八怪的怪物,身体也够健壮,说不定……早就,咳咳,这样散播谣言之后,你就不用和那叫龙飞的男人成婚了。”

“六妹果然聪明。”

安若陌瑢嘴角一撇,这个办法真是一举两得,既可以坏了安若西子的名声,又可以让父王打消这个念头。

“行,我这就去办。”

安若陌瑢越想越觉得可行,就在她转身要出去操办这件事儿的时候,门外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五公主,六公主,九公主到了。”

“安若西子?”安若陌瑢的脸色一变,这真是说谁,谁就到啊,虽说心里一直恨着小贱人,时时想除掉她,可在皇宫里,安若西子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她来做什么?”芷韵问了一句。

“九公主带了好多丫鬟,好多礼物,好大的阵势,看样子是来看望公主来了。”丫鬟形容着。

“关门,关门,别让她来!”

安若芷韵气恼地挥动手臂,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低吟了起来,额头上冷汗直冒。

现在关门肯定不行了,九公主驾到,谁敢给她吃闭门羹啊,安若芷韵也不过是说说气话而已。

“不行,我得藏起来。”

安容陌瑢可不想这个时候见安若西子,她转过身,进入了屏风的后面,可想想又觉得不合适,这个位置很容易被安若西子的丫鬟看到了,为了安全起见,她钻到了床榻的下面,缩在了里面。

安若芷韵的脸越发的白了,她自己起不来,只能让丫鬟们都出门迎接。

门外,安若西子已经到了,她大步走了进去。

“恭迎九公主。”别苑里的丫鬟们都纷纷跪下了下来,迎接九公主的驾临。

“起来吧。”

安若西子挥挥手,让丫鬟们都起来,直接登堂入室。

虽说跟随西子的丫鬟和婆子,平素不喜欢自己主子的作风,可每到这种体面的时候,都特别神气,给九公主当奴婢,不管走到哪宫哪苑,没人敢瞧不起,同时丫鬟奴婢,身份也高了一个档次。

此时此刻,端着补品的丫鬟们,都扬着下巴,暼着眼睛,享shòu

着高人一等的礼遇。

九公主甩步进入了六公主安若芷韵的房间,后面的丫鬟鱼贯而入,礼物补品堆成了一座小山。

安若芷韵憋着气,她这样半死不活的,痛苦不堪,安若西子却这么健康,完全是本末倒置,气恼之余,眼泪差点流出来。

安若西子刚看到芷韵一刻,有点吃惊,原本那个清傲的六姐不见了,躺在那里的是一个脸色极差,虚弱的女子,这一幕让她稍稍起了恻隐之心,可安若芷韵转眸看来,眼中浮现的深深恨意,那点她的恻隐之心又顷刻间消失了。

“九妹……”平时,安若芷韵背后叫西子小贱人,叫习惯了,那声九妹叫出口来,实在牵强。

“六姐,我才知dào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肋骨断了,可是大事儿,这些都是各藩进贡的补品,我特送来,给六姐补补身子。”

西子凑到床前,看着安若芷韵,想象不出六姐站在什么位置,会被龙飞伤得这么重,多半她急于冲上来亲手杀了她,才会倒霉被打断了肋骨。

皇城之外,死了不少成仁馆的弟子,她能活着回来,已经万幸了。

“多谢九妹关心。”安若芷韵移开了目光。

“自家姐妹怎能不关心呢,若谁落难的时候,再趁机落井下石,杀之而后快,真是猪狗不如啊……”

西子呵呵一笑,五分妩媚,五分鄙夷,这话是说给六姐听的,她千辛万苦,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回到了南戈,五姐和六姐不出城迎接也就罢了,竟然还动了杀机……猪狗不如,也不过如此了。

安若芷韵眸光一暗,心下不安,九妹莫非知dào

了什么?皇城之外,她随着五姐,一直戴着面巾,就算被发xiàn

死掉的都是成仁馆的弟子,也不该怀疑到她的身上?

安若芷韵嘴角抖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内心十分紧张。

“六姐病重,房间里却满是浓重的香气,不利身体康复……我看看,这床头倒是放了什么香薰?”

西子上前一步,想将床头的香薰荷包拿下来,却不经意地踩到了什么,她垂眸一看,竟然是一截水蓝的裙角,这床下有人?

是谁藏在了下面,西子收了手,环视了一下房间,发xiàn

临近的桌上,放着一盏喝了半杯的玫瑰浓茶,边上还有一些糕点。

西子精通医理,自然明白,一个重伤才醒来不久之人,需yào

休息,不适喝这种浓茶,看来在她来之前,这里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不愿见她的人。

而喜欢喝浓茶的,九个姐妹中只有一人,就是安若陌瑢,想着安若陌瑢个子也不小,趴在床下一定很憋屈,这会儿正盼着她赶紧离开吧?

“难得西子今天有时间,就多陪陪六姐好了,来来,冬雪,夏雨,将这参草熬了。”西子唤了两个贴身的丫鬟。

芷韵一听西子要留在这里,立kè

慌了神儿。

“不用了……”

“哎,六姐,自家姐妹何必客气呢,我不用到成仁馆习武,也没什么大事儿要处理,闲人一个,既然来了,岂有马上就走的道理,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西子抿嘴一笑,栽下香薰荷包,打开后,数落了起来。

“这种东西怎么可以放在房间里,久香烦躁,还是换点清淡的来,索性就不挂了吧。”

随后,西子将荷包扔了出去,垂眸的时候,发xiàn

那截裙角正一点点向床幔里移动着,想是安若陌瑢发xiàn

了,想将裙子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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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第78章:喜欢倾慕暗恋(求月票)

西子故yì

探身帮六姐整理被子,一脚将床下裙角踩住,裙角立kè

不动了,能想象出,这一刻安若陌瑢在床下多么紧张。

床底下,安若陌瑢的确吓坏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身体蜷缩着,腰酸背痛,裙角又被西子踩着,想动也不敢动一下,很快热汗淋漓,脸红脖子粗,她希望安若西子赶紧离开,若这样下去,怕要虚脱了。

冬雪,夏雨下去熬药了,这药一熬就是一个时辰,待药端上来了,西子几乎睡着了。

“公主,药熬好了。”冬雪走了过来。

“哦……”

西子打了一个哈欠,指了指床榻。

“侍候六姐喝了。”

安若西子才不会伸手侍候人,她能做的,就是吩咐这,吩咐那,指手画脚而已,何况床上躺着的,还是想害死她的人。

丫鬟端着药,走到了床边。

安若芷韵看着端过来的药水,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很想推辞,却没什么好的借口,只好张开了嘴巴。

冬雪一点点喂安瑢芷芸喝下汤水,药喝完了,安若芷韵以为西子这次可以离开了,谁知她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还说要在这里陪六姐一会儿,闭眼小憩起来,这样睡睡醒醒,一直到了天黑,她才打了一个哈欠。

“怎么天都黑了,真累,原来照顾人这么辛苦,我先回去了。”西子觉得差不多了,才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又在房间踱步几圈,才带着丫鬟离开。

西子走了有一会儿了,芷韵才松了口气,却不见五姐出来,忙叫丫鬟到床下看看,待丫鬟掀开床幔的时候,发xiàn

安若陌瑢手捂胸口,内伤发作,加上憋闷,已经晕了。

安若西子走出了六姐的居所,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想着安若陌瑢在床下惨烈的样子,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来,或许她没那么大方,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反击的机会。

拿出了皇城外捡到的那块腰牌,她轻蔑地瞄了一眼,随手扔进了一边的池塘中。

“哼,功夫比我好,不等于有资格和我争抢师父,你再修liàn

几年吧。”

鄙夷地哼了一声之后,西子悠闲迈着步子,回到了府邸,站在门口,她停住步子,犹豫了起来,不知dào

师父龙飞现在在做什么?是在看书,还是……

虽然这里的房间足够宽敞,也足够奢华,可寝房却只有一个,床榻也只有一张……若他睡了公主的床,公主睡在哪里?

寝房里的床,曾经按照西子的要求进行过改造,两个人打滚儿睡,都绰绰有余,可她和龙飞睡在一起,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算了,谁让自己是徒弟呢,徒弟要让着师父,她勉为其难,睡地上好了。

为了保住九公主不算纯洁的颜面,西子又将丫鬟们都打发了。

这话才落,身子才转过去,丫鬟们便一溜烟儿跑得不见了影子,比兔子还快。

“比我跑得还快,不愧是本公主训liàn

出来的。”

西子自我解嘲,可这脚才迈进门槛,又缩了回来,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家门口有股子阴森森的气氛,很诡异。

“师父……”西子捏着嗓子,小声喊了一句。

随后她迈开脚,小心谨慎地走了进去,突然空气中一声闷响,接着一袭劲风袭来,她躲闪不及,扑了一脸的尘灰。

咳咳!

西子一边捂着嘴巴咳嗽,一边挥着空气中浮动的尘埃,还不等这灰尘被驱散,她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谁,西子被吓了一身的冷汗。

“还不进来!”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接着是一双幽暗深奥的眼眸,让西子凭空打了一个冷战。

“师父?”

西子觉得嗓子都冒烟了,他出来就出来好了,带这么大的尘土做什么?呛死人了,这气场不要也罢,吓得她差点喊救命了。

“呛死,呛死人了,师父……”西子咳嗽着。

“别说话。”

龙飞目光扫过了西子的脸,大手用力一拉,几乎是提着西子,直奔正堂而去,府邸的幽暗处,一抹淡淡的黑影没入夜色之中,西子丝毫没有察觉。

一进正堂,西子就甩开了龙飞的手,他住进来也就罢了,有必要这样拉拉扯扯吗?最近不知dào

怎么了,一向冷酷的龙飞,总是找各种机会和她套近乎,莫非真的看上了她了?

“老实留在这里,别出去了。”龙飞漠然地说了一句,坐在了书案前。

西子听了这句话,凝神思索了一下,刚才龙飞搞那么大的灰尘气场出门迎接,现在又埋怨她出去久了,这是什么征兆?

喜欢,倾慕,暗恋……

一般冷酷的男人,都不屑于说出对女人的感觉来,默默跟随呵护,偶尔不悦发火,说房间宽敞套近乎,其实都是倾慕某女的表现。

原来……

“师父,你不会……是想我了吧?”西子凑了上来,拖着下巴盯着龙飞,她才出去一个下午,龙飞就这么迫不及待出门迎接了,还一脸不悦,若是出去一天,他不知dào

该怎么着急呢。

龙飞抬眸看了西子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继xù

看书。

“师父,我发誓,以后不出去这么久了,一定天天守着师父。”

西子撩了一下发丝,故yì

做出了一个妩媚的动作,可这次龙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有故作梳理的嫌疑。

迷恋就迷恋好了,这里也没有外人……

西子翻了一下眼睛,直起了身体,看了一眼寝房,想进去休息,可想想又退了回来。

“师父,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床也归你了,只是……徒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年纪也太小……”

“啪”的一声,龙飞手中的书落在了桌子上,西子吓得肩头一抖,脊背冷汗都冒了出来,她不知哪里说得不对了,莫不是这家伙心存贪念?

龙飞瞪圆了一双锐目,腮帮子紧绷,似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随时打算一口将这个小女子吞掉。

“不然,不然……”西子当真怕了,不然就一起……她为了习武,就稍稍委屈一下?

“安若西子,你知不知dào

你要死了!”龙飞吼了出来。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和这家伙相处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恼火,好像雄狮一样吼叫出来,若不是被激怒到了极点,他不会这么失控的。

她激怒了他?毫无疑问,这是事实。

这会儿,西子感到十分无辜,她可是一直都忍让讨好了。

她是要死了,只要龙飞一个巴掌打来,她一准贴在墙壁上,成了肉饼。

龙飞握着拳头,指着寝房的门,怒吼着。

“进去,立kè

在我眼前消失!”

这么大的火气?

西子的小脸白白的,直接转过身,片刻都没敢停留,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站在房间里,她的心还砰砰地跳着。

到现在,她还没搞明白,龙飞为什么生气?

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西子闷声自语。

“我这么讨好你,你还发火?南戈国,也找不出来一个你这样不识相的怪物了,等我学会武功的,一准将你……”

西子气恼的话说到了一半,突然打住了,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抿嘴一笑,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几圈,与其这样发火,不如发挥自己的魅力……

“呵呵……”

一种可以预见的景象,让西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要让龙飞痴迷到不可自拔的地步,然后一脚将他踹开……

想到那种情景,西子笑得更加大声了。

正堂里,龙飞听着里面传出来的一阵阵小声,不得不将书轻轻放下,眸光看向了窗外,刚才那阵尘烟突起,应该有高手来过九公主的府邸了,此人行走如风,绝非泛泛之辈。

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杀这个安若西子?看起来她不过是个玩略的女孩子而已。

眉头微蹙,龙飞起身走向了窗口,瞭望夜色星辰,清醒已经一个月有余了,仍旧没有嫣儿的任何消息,千机老人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嫣儿……”

轻唤一声这个名字,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房间里,西子坐在床上,想着龙飞昨天夜里说的话,一定要能吃苦,才能修liàn

上乘功夫,俗语也说得好,成功的背后,都是汗水和眼泪,就算是无耻奸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liàn

成的。

想到有朝一日,在五姐,六姐面前,依靠拳脚扬眉吐气,西子心中生了无限的动力,她凝神静气,排除杂念,静默闭目,希望能感受龙飞所说的天地灵气。

许是用心了,不再觉得这样坐着怎么难忍了,渐渐的,她的思绪变得空无,飘渺,一种纯净和空灵的感觉侵袭而来。

瞬间的层层淡红和黑暗散去,呈现在脑海里的是一片蔚蓝,好像天空,有好像无限蔓延的绸缎。

西子的灵魂瞬间出窍了,她觉得自己在漂浮,身边有无数的星辰在闪动。

“这是哪里?师父说感受天地灵气,不是离魂儿,回去,回去……”西子用力挣脱着,可身体还在飞升,越来越高,她想着这若是掉下去,灵魂会不会被摔得灰飞烟灭啊。

79. 第79章:白无常

就在西子担忧掉下去的一刻,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白胡子的小老头儿,正笑眯眯地冲她招手。

“白无常?”

西子眯起了眼睛,仔细地看着,果真一身白衣,莫不是白无常来捉魂儿来了?

一定是了,随着那老头儿不断招手,有股力量拉拽着她,让她急速向老头儿飞去。

“喂,喂,老头儿,你干什么,放,放我回去,我阳寿未尽呢,你好好kàn

看生死薄,我是安若西子,南戈国的九公主,一定还没轮到我,我才十岁,十岁啊!”

就算真的要死,也得死在战场啊,这么死了,脸都丢不起了。

“安若西子?”老头儿的声音悠悠荡荡,忽远忽近,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西子断定他是拉人魂魄的白无常了。

“对,对,既然知dào

我是谁,就赶紧放开我,不然……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西子摸了一下腰间,鞭子竟然不见了,哎呀,怎么鞭子不见了,一定是换衣服的时候忘记在房间里了,没有了武器,遇到白无常,哪里有还手之力啊。

顷刻间,她落在了老头儿的身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只是静坐,修liàn

,不会这样也能死吧?”

“呵呵,我叫你来,是有一件事儿要提醒你。”老头儿和颜悦色,一点都看不出来索命追魂的险恶相。

西子看了一会儿,发xiàn

老头儿似乎没什么恶意,心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说吧,说完了,我可要走了,本公主很忙的……”西子一边壮胆说,一边偷偷滴看着周围,这里看起来蓝盈盈的一片,没有天和地之分,更加没有什么树木,草地,整个蔚蓝中,只有她和这个老头儿两个人。

偶尔蔚蓝之中有水流淌的声音,可水在哪里,又无法确定。

有一点西子十分肯定,这里不是南戈国,更加不是其他的六个国家,难道是什么人使用的障眼法?在一些典籍之中,有离奇障眼法的记载,西子从来不肯相信,现在倒是有些怀疑了。

目光再次看向了老头儿,发xiàn

他正打量着自己,眼眸带着琢磨的意味,还不断地点着头,不晓得打了什么坏主意。

“听说三天之后,你要择婿?”老头儿突然问起了西子择婿的事情。

一听这话,西子愣住了,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老头儿,有些迷糊,老头儿怎么提及了这个,好像他看起来年龄一大把了,不应该再对南戈国的九公主有什么非分之想,不过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西子可是见识多了。

“你怎么知dào

我要择婿这件事儿?”

西子扬起了下巴,傲慢地看着老头儿:“老头儿,你年纪也一把了,别跟着凑热闹了,我可看不上你的,别浪费心思了。”

老头儿被西子说得脸顿时白了,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了,这丫头怎么这么刁钻,说话一点都不给人留面子。

“你这个臭丫头,怎么就改不了这样自以为是的坏毛病。”

“喂,我说老头儿,你是谁呀,干嘛教xùn

我,有什么话就痛快说,别在这里妨碍我习武,一会儿我师父来了,小心打你回炉……嗯,看起来也没什么可回的了……”

西子噗嗤一笑,这老人家实在太老了,头发,眉毛,胡子,汗毛都花白了,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了,回炉的意义不大,就算重新打造,估计也不是什么出色的家伙。

老头儿翻了几下白眼,稳了稳心神,才又开口了。

“三天之后的择婿,你一定要选月飞羽。”

“月飞羽?”

噗!

老头儿不为自己,竟然是为了月飞羽,莫非月飞羽是他家什么亲戚?

不过月飞羽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西子皱眉思索了一下,马上想到了,在酒红村客栈,那个叫月飞羽的公子,替她付了房钱,她到现在还不知dào

怎么还给人家呢?

不会因为几个金叶子,姓月的就打发这个老头儿来说亲了?他实在太小瞧安若西子了,他有钱?她比他更有钱?几片金叶子是不能让她就范的。

“呵呵!”

西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老头儿说:“就因为几个金叶子,别开玩笑了,我说过我会加倍偿还的,十倍,百倍都没问题,我安若西子是不会为了这么一点钱,句以身相许的……告sù

月飞羽,换个方式吧,真夸张。”

西子哼了一声,瞥了老头儿一眼,现在她更加确定这个老头儿是月飞羽的什么亲戚,最近因为择婿的事情,找她的人实在太多了,不是沾亲带故,也是有什么利益关系的,不足为奇。

“你不选他,一定会……”

老头儿胡子翘了翘,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出来。

西子的嘴巴撇了一下,有些不确信了,不会这么一个干吧老头儿,也好像大姐安若莺时那样想威胁她吧?月之羽,亏他想得出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能跟着凑热闹。

“我可没打算选他。”西子直言不讳,希望老头儿打消这个念头。

“既然注定要兜圈子,不如现在选,不然你和他的缘分,又要错过很长时间……”老头儿一把抓住了西子的手臂,看似干吧瘦老头儿,力qì

可不小。

西子瞪大了眼睛,这老头儿,说说也就罢了,还敢动手?她用力挣脱了一下,竟然没有挣脱开,想不到他还是个练家子。

“我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什么缘分,我和谁的缘分,月之羽和我……我真没撒谎,千真万确只是几个金叶子的关系,现在你明白了,好了,时间不早,咱们别浪费时间,各自回去休息。”

西子抬脚就要走,老头儿却仍旧拉着她不放。

“喂,老头儿,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拉着人家女孩子不放呢?”西子听说过一些龌龊的老家伙,有恋童癖什么的,不会今天让她遇到一个吧?

“你要慎重考lǜ

,现在不要选他!”老头儿警告着西子。

“什么跟什么吗?一会儿选,一会儿不选,你想说什么?简直就是语无伦次!”西子怒了,这老头儿不会老糊涂了吧。

“我说的不是他,哎呀呀,乱了,乱了,等我好好跟你说……”老头儿抓了一下头发,好像有点思维混乱。

“老头儿,你,你,你放手啊!”

西子急了,凭白修liàn

基本功,被这个老头儿打扰了,现在又这样胡说八道,想跑又跑不掉,一时情急,西子抬手打去。

这一掌是本能出击,结果却出人意料,西子一声惊呼,看到一道白光从她的掌心中飞射出去,只听“砰”的一声,老头儿也很震惊,惊恐地看着西子,他的胸口被白光击中,踉跄后退,不得不放开了西子。

呃!

西子也后退了数步,不安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那一记,是她打出来的?好像这不是第一次了,她这是怎么了?

慢慢抬起头,发xiàn

老头儿的身体飞出了很远,看来刚才的一掌,他没那么轻松

“我已经尽lì

了。”他叹息了一声。

“你这个老头儿,真是莫名其妙。”

西子收了手掌,回头看了一眼,完全没有方向感,就在她想抬脚离开的时候,周围虚无的景象渐渐模糊了,蔚蓝也消淡了,老头儿的影像随之淹没在淡蓝之中。

一切感觉好像是梦,却无比真实,西子环视着四周,房间还是房间,床榻还是床榻,她的目光从手上移开,看向了周围,无法解释刚才是怎么回事儿,那个老头儿到底是不是真实存zài

的?为何入定的修liàn

之后,她进入一个奇妙虚幻的世界。

月飞羽?

难道月飞羽也会来南戈国吗?

如果他果真来了,西子不会选他为婿,而是偿还他一百个金叶子,以感谢他当初的慨慷解囊。

站了起来,西子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越想越觉得不对,于是飞快地奔了出去,她本要告sù

龙飞刚才看到的景象,却发xiàn

正堂里很安静,龙飞伏在书案上,好像睡着了。

难得看到他这么沉睡,西子哪里敢叫醒他,她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书案前,手肘拄在桌子上,悄然地凝视着他。

这家伙,虽然冷酷,却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他的眉毛很浓,眉骨剑般锋利,眉尾微微一抹,诠释了男子的器宇轩昂,他的睫毛很长,垂落下来,又微微翘起,怕女子,也难得如此煽情眸子,还有他的鼻子,高挺笔直,他的嘴巴……

她渐渐看得出神了,几乎忘记了刚才幻境中的不悦。

如果抛弃墓穴的一千年,抛弃他不明的身份,他该是她见过的最完美的男子,如果她选了他,他也能欣然接受……

蓦然的,西子的脸颊红了,她怎么会有这样不切实jì

的想法,她之所以打算选择他,不过是为了留住他,学习武功而已,没有其他的原因。

就在西子看得出神,想得忘我之时,浓密的睫毛动了一下,星锐的目光直射过来,他竟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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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第80章:她拿他没有办法

还有什么比此时的四目相对更加尴尬的,他看着她,她完全躲闪不及,收了目光,慌乱后退了一步。

“那个……”

要怎么解释?说他睡觉的样子很好kàn

?似乎这是花痴才会说出来的话,西子难为情地抓了一下头发。

“我来问问,怎么才能感受天地的灵气?”

西子没说刚才的幻境,怕提及什么奇怪的老头子,还有月飞羽,龙飞可能会认为她胡言乱语,没话找话,刚才她那么盯着他,实在不是淑女所为。

“奇经八脉初通,要提升一个等级,才能吸纳天地灵气。”龙飞抬起眼眸,眸中还浸着淡淡的血红。

提升一个等级,这个西子倒是听成仁馆的弟子说过,经脉提升一个等级,要大约半年的时间,一个武师,经脉也不过是四五级而已,这么说,她要等半年之后,才能感受天地灵气,达成初级修liàn



龙飞蹙眉凝视着西子,话锋一转。

“这个要看人的天赋。”

天赋?

天赋这种东西,西子更加没有信心了。

“师父,不是肯吃苦就行吗?天赋这玩意儿……我不太……”西子别扭地笑了一下,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了吧,多少给她留点面子。

“过来,把手给我……”

龙飞冲西子伸出了大手,掌心朝上,西子不明其意,走近了一步,将小手放在了龙飞的手心里。

“静坐下来!”

他扫了一边的椅子一眼,西子很听话,乖乖地静坐下来,然后一双眼睛清白地看着龙飞,不知dào

他这是要做什么?

“别看着我。”龙飞冷声说。

“不看。”西子立kè

移开目光,脸稍稍有些发红,想到刚才那么专注地盯着人家,这会儿还这么看,他不会当她是花痴了吧。

“静坐,沉心思,气运丹田……行走任脉,三象归元。”龙飞的声音再次传来。

“三象归元……”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丹田,任脉,三象归元,她听修liàn

的弟子经常提及,前两项,倒是知dào

,可这最后一项……要怎么做?

“三象归元是什么,在哪里?”

这话一出,龙飞眸光直射过来,她立kè

低下头,脸再次红了,一向自傲清高的九公主,也自认冰雪聪明,这次却又丢人了。

难道三象归元不是身体部位?

龙飞停顿了片刻,木然地解释了一句。

“神、气、脉相合相协。”

虽然不是很懂,但西子还是点了点头,其中的要领倒是能领会一二。

凝神,静气,专注任脉,西子将所有思绪清空,龙飞突然握住她的小手,一股暖流一样的力qì

袭来,直冲她的任脉,产生的冲击力,让她一度疼痛难忍,好像任脉周围,都被电流重击了一样。

龙飞这是在做什么,用他的功力帮zhù

西子尽早完成任脉能力的提升。

瞬间,她的胸腹一直到下颏,犹如狂风巨浪席卷一般,灼热翻腾,奇痛难忍,在痛达到顶峰的时候,西子突然张开,一口浊气猛然喷出,掌控在龙飞掌心的小手本能一震,一道白光自掌心发出……

竟然还有白光发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西子惊得目瞪口呆。

虽然这道白光不能将龙飞击退,可也让他大为吃惊,眸色一凛,大手一松,他将西子推了出去。

“你的体内怎么会有一股力量和我抗衡?”

“力,力量?我怎么知dào

?”

西子将手缩了回来,难以置信,白光是真的,那么说,幻境里的老头儿也是真的了?他说的月飞羽……也不是捕风捉影?

一时之间,西子有些懵了,抓耳挠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的白光能打在龙飞身上,让龙飞蹙眉,功力应该不在武贤之下了,也就是说,她某些时候,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假如她能自如控zhì

体内的这股力量,在南戈皇宫就不用被人嘲笑和欺负了。

“绝对没有可能,你的力量是与生俱来的。”

龙飞再次扣住西子的手腕,凝眉沉思,让他感到不解的是,西子任脉的等级超乎想象地提升了两个等级。

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他雄厚的功力灌注,能一个时辰提升一个等级已经不错了,怎么会这么快。

剑眉微扬,龙飞的目光看向了西子,一般习武之人,都在两三岁就开始修liàn

了,她十岁算是晚的了,不该有这样造诣。

“你已经拥有武师级功力,刚才那道力量绝对不在武尊之下……”

龙飞放开了手,眼眸的疑惑更浓了。

“武师,武尊?”

西子张大了嘴巴,瞪视着龙飞,他不会是哄她开心吧,她几乎不堪一击,哪里敢和成仁馆里的武师级弟子相比?众所周知,安若九公主除了缺点之外,没有优点……

“我想……你还不知dào

怎么运用。”

这是龙飞下的结论,不管是安若西子的身体里有什么,她都不是一个废物,而是一个武学奇才。

“我原来这么厉害?与生俱来……”

西子将自己的小手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这手白白嫩嫩的,连个糨子都没有,一看就是不学无术,不吃辛苦的主儿,怎么可能打出那么强的白光来。

凝神,运气,西子用力一挥手掌,那种虚弱无力感。

“怎么不好用?”

西子又不甘心地挥动了几十次,仍旧不见白光出来,更加没有一点力量,连空气都无法荡起,她想一定是龙飞搞错了……

“我怎么可能有与生俱来的能力,若是真的有,还用被人追杀得那么惨吗?还差点死在自家门口,父王,姐姐,还有那些反对派大臣都恨不得我马上死了,好将继承人的位置让出来……”

西子叹息了一声,双臂垂落,无奈地自语起来。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继承王位,也不想当什么南戈大王,如果说,我有什么梦想,不过是逍遥天下,自由自在,有吃有喝,偶尔帮人治病疗伤,当一个闲云野鹤,可偏偏的,他们就是不让我好过……要么当人上人,要么是人下人,如果我不做这个王,居高临下,下场就是死,他们怎么可能让我这样好好地活着。”

一边是死气巴赖让她当大王的八皇叔,一边是狠狠打压她的父王,她就算想躲,也躲避不了。

西子越说越沮丧,鼻子竟然酸楚了起来,穿越成公主,本该是件好事儿,可若是这公主受了夹杠子的气,还真不如当个平民来得自在。

她这样落寞说话之时,龙飞一直站在一边倾听着,眸光微聚,深邃,透着一丝难解之光,事实的确如此,看似大大咧咧自以为是的九公主,早已洞彻一切,只是苦于没有功力,如此得过且过罢了。

“一个王者,不会那么容易气馁的。”他浓眉扬起,说得语重心长。

一个王者?

西子听了此话,惊愕地抬眸看向了龙飞,他在说她吗?

“你说我能成为王者?”她反问了一句。

“什么都有可能,只要你想。”龙飞点点头。

“如果这话被他们听去了,我的脑袋搬家得更快了。”

西子伸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虽然是夜深人静,可皇城里不知有多少人,还在密谋着,商议怎么才能将嫡出继承人这块绊脚石除掉呢,在他们没有大肆行动之前,她必须学会自保,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西子按照龙飞说的,慢慢吸气吐气,让她感到惊喜的是,体内的气息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堵塞了,已经变得畅通无阻,四通八达,抛弃那道暗含的力道不说,她现在应该和成仁馆的普通弟子相比了。

想着不久的将来,她可以打败成仁馆的弟子,扬眉吐气,那该是何等畅快的事情。

就在西子专注修liàn

经脉内功之时,静默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波响,如气泡炸裂,虽然不大,却还是让西子警觉了,她的听觉似乎也比过去增进了不少。

龙飞眸光一聚,冷光射出,他伸出手一把扣住了西子的手腕。

“躲在桌子下面。”

“啊?为,为什么?”西子愣住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让她到桌子下面去?不就是空气中那么一点点声音吗?

“马上!”

龙飞的语气阴冷,手腕一甩,西子的身体直接被甩在了桌子下,头重重地撞在了桌角上,顿时眼冒金星。

西子摸着额头,低吟了一声,懊恼地看着龙飞。

“我的头啊……你干什么?我可是公主,南戈九公主,龙飞……你太过分了……我的头要碎了!”

一边揉着额头,西子的眼睛红了,好歹她和他也相处很久了,他就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吗?这若是别人,十个脑袋都掉了,可是她对他就是没办法。

龙飞看着眼睛红红的西子,低声说。

“一千多年,我在阴暗中沉睡,修为已经损失了一半,现在没法完全恢复,外面来了高手,目标是你,一旦我出了一点差错,你就活不过今晚,记住我的话,留在这个紫光范围内,不要出来!”

81. 第81章:罕见的巨猫

外面来了高手?还是来杀她的?西子的脸色大变,看来她这棵嫡出的小树还不是一般招风啊,不晓得这是谁派来的,要杀安若西子,自然和王位有关。

“什么紫光?”

西子紧张地问了一句,这桌子下面虽然可以暂避一时,但绝不会安全之地,龙飞说得紫光范围指的什么?

“记住我的话,留在紫色光圈里。”

说完这话之后,龙飞抬起了手掌,慢慢运功,少顷,一个紫色的真气团浮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上,接着他用力一挥手,真气团飞散而出,形成了一层淡淡的紫光将桌子笼罩了。

“这……”

西子吃惊地眨巴着眼睛,这实在太神奇了,他是怎么做到的?眼前的紫色光圈光华流动,薄如羽翼,好像一层保护罩一样,刚好将桌子罩住了。

出于好奇,西子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触碰紫色气圈,手指竟然伸了出去,一点感觉也没有,好像在空气中一样。

“不能伸出来!”龙飞的声音从桌子上响彻而下。

“好的,我不伸,不伸。”

西子老实地将手缩了回来,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师父的功力实在太强dà

了,她什么时候能像师父这样,就算有高手袭击,她无所畏惧了。

光圈外,龙飞又侧耳倾听了一下,那人已经越来越近了,从轻微的声音来判断,应该不是一人,还有一个跟随着,而且是四足落地,应该不是人,而是一种动物。

“师父,你怎么不进来?”

如果这真气障这么好用,师父最好也进来躲避一下,西子伸出手,拉了一下龙飞的袍摆,可龙飞却将她的手打开了,脚尖轻轻一点地面,疾驰而去。

“师父,龙,龙飞……你去哪里啊?”

西子急了,他刚才说他的修为没有完全恢复,为何还冒然出去?万一对方功力强过了他,他这不是拿生命当儿戏吗?

西子很想出去看看情况,可想想龙飞的话,还是忍住了,屏住了呼吸坐在了桌子下面,她想龙飞是有足够的把握才出去的,一定可以抵挡了外面的强敌,她还是安心留在这道光圈里吧。

清风冷月,疑影绰绰。

鸟兽云雕的飞檐之上,站立着一黑一白两个男子,他们衣衫拂动,眸光冷然,相互对望着,清风肆意地聊起乌黑的发丝,他们的手中没有剑,手指自然伸展着,可眸光里的杀气却威逼四方,让这个府邸都充盈着刀锋相接一般的气息。

“她的命,是我的。”黑衣男子发出的声音,犹如寒夜的冰浪。

“有我在,她的命谁也拿不去。”龙飞的声音虽然没那么阴冷,却无比坚定,只要他决定做到的事情,从不会失败。

今天谁也不能杀了安若西子!

“狂妄!”

黑衣男子的眸子微微凝聚凌厉之光,从这个角度,这个方位,这样的光线,他觉察一个问题,这个白衣人,是他当杀手以来,遇到的最强dà

的敌人,南戈国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管你是谁,都不能阻止我达成目的!”

黑衣人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一踢脚下的琉璃瓦,瓦片飞去,直射龙飞的咽喉。

龙飞凝眉冷笑,瓦片到了他咽喉只有几寸的地方,他突然劈出一掌,顿时碎片翻飞,化作粉末,在空气中弹起一阵硝烟。

烟尘消散,无数的瓦片在白影拂过后,向黑衣人射来。

黑衣人不敢怠慢,挥动衣衫,抵挡那些碎片,虽然他没有受伤,可衣服都被割得褴褛狼狈,好俊的功夫,看来今天想杀了安若西子,确实有些难度。

九公主的府邸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巡逻的皇城护卫,有人大喊了一嗓子。

“有刺客!”

顷刻间,整个皇城都动了起来,李子墨一直留守在皇城附近,听见喊声,也带着士兵飞奔而来。

可没一个人能够靠近公主府的,冲在前面的,不等接近大门,就被强力波及,弹射出来,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到底是什么人?九公主呢?”李子墨握着佩剑的手臂在不断地发抖,他没法运力,内伤让他呼吸不畅。

九公主在哪里谁也不知dào

,公主府的房顶上金光四起,黑光炸裂的时候,一黑一白两个人腾空而起,掌风相击,纷纷向后退去。

黑光袭来之后,龙飞连连后退十几步,觉得胸口一阵窒闷,身体里的血液因为刚才的一击,加速流动,沉睡了一千年,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无法发出全力,不然刚才的一掌,黑衣人绝没有可能避开,不死,也该受到重创。

黑衣人看起来也没那么轻松,倒退了几十步,险些从房檐上掉落下去,嘴角已经溢出淡淡的血丝,他的眸光看向了龙飞,显出了诧异之色。

一个卓越的杀手,不论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任何时间都具备处事不惊并能快速与周围环境溶于一体的心理素质。

只要自己不死,目标人物就一定要死。

黑衣人很快冷静了下来,脚下踏踩破碎瓦片,飞奔疾驰,犹如黑色龙卷风向龙飞袭来,顷刻间黑白再次交锋,屋檐上瓦砾飞舞,外围支援而来的皇城护卫更加无法靠近了。

正堂的桌子下面,西子擦拭了几下汗水,呼吸都不顺畅了,桌子面空间狭小,又被紫气封闭,有些憋闷。

“你一定要小心啊。”

西子屏气倾听着,屋顶之上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斗,哗啦啦,一片片瓦砾垂落翻飞着,滚滚烟尘夹杂着一股逼人的力量从门外涌了进来。

果然是高手来袭,西子咬了一下唇瓣,满腔的怒火,不知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在南戈皇宫里对她下手,真是不想活了,他当南戈国是软柿子,想来就来,想杀谁就杀谁吗?

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紫色真气障,西子突然笑了。

“我就不出去,看你怎么杀我。”

笑过之后,她又隐隐有些担心龙飞的安危了。

“师父,不行咱就跑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西子小声嘀咕着。

就在西子担心龙飞的安全时,烟尘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声猫儿的叫声。

“喵喵……”

府邸里哪来的猫叫声?西子皱了一下眉头,她从不养猫的,好像其他几个姐姐,也没养猫的嗜好。

待那烟尘淡了一些之后,猫咪的叫声还断断续续传来,她透着紫气屏障看了出去,发xiàn

距离桌子不远处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只雪白的小猫咪,小小的脑袋,细细的小腿,头还不怎么能抬得起来,看起来像才出生不久,身子很瘦弱,满眼的无辜,叫声更是可怜。

又是一阵轰隆之声,飞进来一片瓦砾,差点砸在小猫咪的头上,它吓得喵叫连声,瑟瑟发抖。

好可怜的小家伙,如果砸在它的头上,一定脑浆迸裂,西子紧张地凑近了屏障,小声冲猫儿招手。

“快过来。”

“喵呜!”

小猫咪听见了声音,竖起耳朵看向了桌子的下面,垫着脚尖儿走了过来,它伸出了小爪子,还不等碰到紫色的屏障,就惨叫了一声,小身子高高飞起,又快速落下,嘭的一声,掉在桌角边不动了。

“你怎么了?”西子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真气障这么厉害,看似无害的薄薄一层,却威力无比,小猫咪被弹射起来,是不是已经死了?

“小猫咪……”

西子连喊了好几声,都不见猫儿回应,有些急了,她伸出了手,想摸摸那猫是不是没气儿了,就在她的手指伸出紫色真气范围,距离小猫的头没到三寸的时候,突然小猫睁开了眼睛,猫眼中透射出昏黄凶锐的光芒来,接着它一跃而去,身体瞬间长大了数倍,浑身雪白的毛儿也变了颜色,一条条黑黄相间。

这哪里还是一只羸弱的小猫儿,分明就是一只世间罕见的巨猫,身形庞大,威慑凶残,一时之间西子惊得目瞪口呆。

“瞄!”

那声猫叫,嘶哑狂野,接着它嘴角一裂,嘴巴大张,露出锋利无比的白牙!十分狰狞,怎么回事儿?

西子觉得不妙,想将手缩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巨猫飞窜而上,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厉齿穿透皮肉,入骨三分,痛楚钻心刺骨,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死猫,放开,放开啊!”

西子疼痛难忍,拼命后拉,却怎么也甩不掉那巨猫了,她的手指感觉要断掉了,这是谁家的野猫,太凶残了。

巨猫咬着西子的手指,被她拖拽着,眼看接近紫气屏障的范围时,竟然嗷叫了一声,再次被真气弹射了出去,嘴巴也张开了。

西子的手得以挣脱,手指被巨猫锋利的牙齿撕开了两条血口子,流着鲜血,惨不忍睹。

西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力地捏住了手指,血流了她整条手臂,疼感已经麻木了。

“喵呜!”

巨猫被弹射出去后,又跳了起来,身体先是一个趔趄,有些站立不稳,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它抖动着身上的黑黄长毛,迈开长腿,冲着紫色的真气障一顿狂叫,再次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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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第82章:血毒兽

眼看巨猫扑上来,张牙舞爪,可接触紫色真气障的范围后,又“嘭”的一声被弹射了出去,可很快,它又支撑爬了起来,再扑,再弹射,再扑,似乎不将安若西子咬死,绝不甘心。

“滚,滚开啊!”西子大声地吼叫着,可巨猫并不害pà

,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黄光喷射,它爪子用力挠着地面,一声嚎叫,飞扑而上。

天呢,这还是猫吗?分明就是一只顽强的战士,不死不休。

这次巨猫被弹射出去,摔得不轻,良久都爬不起来。

“喵呜!”

它盯着桌子下面的西子,身体摇晃了几下,站立起来,却不敢再扑了,只是在真气障外来回踱步,不肯离去,偶尔还吐口血出来,它受伤了。

“来啊,来啊,再扑,再扑,一会儿就让你变成死猫!”西子向巨猫示威着。

巨猫又嗷嗷叫了几声,在真气障外徘徊着,见实在没有机会了,便尾巴一甩,跳跃出了窗口,消失不见了。

巨猫走了,西子也松了一口气,她的手指还在出血,牙孔清晰,好在只是小伤,没什么大碍,她从衣袖里拿出了止血药,洒了一些之后,血止住了,再抬头看去的时候,正堂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烟尘。

“这是哪里来的野猫,等我把你找出来,一准扒皮吃肉。”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西子心里很清楚,这不是一般的猫,没有猫会长得好像一条狗那么大,还能变化大小和颜色,起初的那种小可怜形象,任谁都会生了怜悯之心。

突然外面又是一阵轰隆之声,烟尘四起,瓦砾翻飞。

“跑了,那个人跑了,快追!”外面传来了喊声。

谁跑了,莫不是那个妄图杀她的人?一定是功力不及龙飞,择路逃命了?

西子凑近了紫色真气障,却不敢再轻易伸出只提了,听着好像有很杂乱的脚步声,视线范围内,烟尘也没有之前那么浓烈了。

“向东面去了,抓住他……”喊杀声不绝于耳。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真气障渐渐失去了力量,光华流转几次之后,在西子的眼前消失了,西子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站立在正堂之中,伸长脖子等待着。

怎么还不会来?刺客不是跑了吗?

西子抿着嘴巴,走出了几步,又退了回来,生怕巨猫还藏在附近,她不能冒这个险。

又等了一会儿,外面变得异常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突然这种静谧之中,传来了脚踩瓦砾碎片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冲着这里而来。

西子后退了一步,翘首望去,大门口,烟尘一丝一缕地飘散着,模模糊糊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由远及近,随着距离的拉近,可以看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师父……”西子小声地喊了一句。

待那人走得更近一些的时候,一股冷风夹杂着尘埃袭来,扬起了西子鬓边的长发,她用力抹了一下眼睛,看清了来人的脸,深邃的眸光,坚毅的下巴,清冷淡漠的表情,这不是龙飞还能是谁?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西子知dào

龙飞赢了,那个该千刀的杀手被师父打跑了,她的师父是天下无dí

的。

“龙飞……”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西子兴奋不已,她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张开双臂,飞扑了上去。

她以为龙飞一定会抱住她,可她的身体却被一条手臂挡住了。

“师父?”西子僵持在原地,心里瞬间冰凉,万分失落,龙飞就这么讨厌她吗?不过是一个感激的拥bào

,他都不屑接受?

龙飞将西子推了出去,开口说了一句话,让她心里稍稍感到好受了一些。

“你怎么样?”

“没事儿,我很好,不知dào

有多好。”

西子小心地将受伤的手指藏了起来,不想让龙飞知dào

,刚才她没听他的话,伸手出去,被一只巨猫给咬了。

“没事儿就好。”龙飞松了口气,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像刚才的一战,他赢得并不轻松。

龙飞移开了目光,大步绕过了西子,走向了书案。

“外面的人,刺客呢?”西子随后跟了过来。

“他被我打了一掌,受了内伤,一个月之内,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龙飞回应了一句之后,坐了下来,手臂放在桌子上时,一丝淡淡的血迹残留在他的指缝之间,虽然他用衣袖遮挡了,却还是被西子看了个正着。

“师父,你受伤了。”西子追问了一句。

“没事。”

龙飞将手放了下去,西子却一把将他的手抓住了,既然受伤了,就要治疗,为什么说没事儿呢?

这样被西子抓住手掌,龙飞的的身体明显僵持了以下,他抬起眼眸暼向了西子,浓眉尴尬一蹙,将手用力抽了回去。

“被他的飞刀刺中了手臂,并无大碍。”

一个在他眼里不入流的杀手,竟然也能伤了他,看来这一千年的沉睡,让他的功力确实损失了不少,一向高傲的他,有些不能适应这个事实。

“怎么会没有大碍,你出血了,让我看看,伤了哪里?”西子心知高手对决,绝不会心慈手软,何况还是那么丧心病狂的杀手。

“我说了没事!”

龙飞不悦地站了起来,他不习惯被人这样关心,更加不需yào

一个女子的关心,就算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他也不能接受。

“我只是帮你看看伤口,你躲什么。”

西子又追了上来,拽住了龙飞的手臂,龙飞的脸色越发尴尬了,这点小伤,不出一日便能自我痊愈,根本不需yào

治疗,这个丫头这么小题大做,拉拉扯扯,让他满心窘迫,又不知说什么是好。

就在龙飞想开打西子的手时,目光冷然地定格在了西子的手指上,她的一只小手满是血污……

“你的手怎么了?”龙飞的眸光一凛,反手一扣,将西子被猫咬伤的手指捏住了,眸光微眯,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状况。

“这个,我刚才不小心……”

西子本要解释,只是小小的划伤,却意wài

地发xiàn

,她受伤的手指变成了淡绿色,而且这绿色顺着她手指的血液渐渐向手背扩散。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

西子愣了一下,只是被巨猫咬了一口,不会得了狂犬病吧?可狂犬病有潜伏期的,没有理由这么快发作的,更不会是淡绿色,难道是中毒了?

“你没听我的话?”龙飞仍旧捏着西子的手臂,声音阴沉愤nù

,眸光凶锐得好像要杀了安若西子一般。

西子的嘴角抖了抖,声音低了许多,不得不承认了错误。

“我只是伸出了手臂,就一小会儿,因为……因为有一只小猫,不,不,是一只巨猫…我发誓,它刚开始的时候,是一只很小很小,好像才刚刚出生不久的小猫,谁知我伸出手,它一下变得好像一条狗那么大,还咬了我一口……”

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西子坦白交代,表情诚恳,无一丝隐瞒。

龙飞听了西子的话,眉头一皱,眸光阴冷,难怪突袭而来的杀手拼死恶斗之后,会突然莫名其妙放qì

离开,定时提前做好了周密的计划,一个纠缠龙飞,另一个就伺机下手,四足动物的脚步声,他没有听错……

“一只巨猫?”龙飞反问。

“是啊,开始的时候是雪白的颜色,之后变成了一条黑一条黄相间之色,体型也变了好几倍,牙齿锋利,那眼神……我没见过这么凶悍的猫……”西子描述着,越说越觉得惊恐,她怎么会想到这猫有毒呢。

“看来,他做好充分的准bèi

,才来这里的。”

龙飞摇摇头,事情远远比他想的复杂,表面看来,杀手失败了,实jì

上,他是功成身退了,那只巨猫是杀手带来的。

声东击西,第一次龙飞失手了。

“想不到刚才一战,我还是输了……”

“师父?”

西子有些听不明白了,龙飞不是将那人一掌打成了重伤吗?就算他现在受伤出了一点血,可从整体局势上来说,还是师父赢了吗?为何他会有此一说呢?

龙飞盯着西子,盯得她有些发毛了。

“师父,只是猫咬的,我一会儿吃点药就好了,这绿色,多半是有点毒素,不过没关系的……一般的毒,我都能解,偷偷告sù

师父,我可是很高明的药剂师啊。”

西子胸有成竹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别说一点点小毒,就算鹤顶红这样的见血封侯,沾上即死的毒药,若时间来得及,她的威名,可不是浪得虚传的。

多么清高自傲的一个女子,死到临头了还不知dào



龙飞倍感无奈地摇摇头。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就好自为之吧,我能帮你的,也只是这些了。”

几次三番救了她的性命,龙飞自认已经仁至义尽,对于一个注定要死的人,他无需再浪费时间了,冷然地转过身,大步向门口走去,所经之处,砂石纷纷被他的衣衫带起,他的手臂一挥,砂石呼啸着飞出了正堂。

顷刻间,正堂的地面变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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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第83章:如此的挚爱(求月票了)

西子看着干净的地面,良久才醒悟过来,龙飞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打算要走了吗?

“师父,师父,你去哪里?”

西子顾不得手伤了,提着裙子飞快地追了出来。

暗淡的夜色之中,龙飞走得大步流星,衣衫随风拂动,看似去意已决。

“师父,西子不就是出了紫气的范围吗?我知dào

错了,我改,改还不行吗?”西子难过地大喊了出来,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误,他怎么可以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实在太无情了。

西子的喊声之后,龙飞终于停住了步子,却没有转过身来,声音略显沧桑。

“咬你的巨猫是血毒兽……所以……这里不再需yào

我了。”

一个带着血毒兽的杀手绝对一般人,他会是谁呢?

“血,血毒兽?”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刚才的巨猫叫血毒兽?这名字她从来没有听说过,那是一种什么动物,被它咬了会怎么样?师父为何知dào

了是血毒兽之后,却要离开了?

“师父,为什么?什么血毒兽?你这是要扔下西子离开吗?”

西子的眼睛湿润了,从迷雾森林到南戈国,一路上,虽然她很傲慢,很自以为是,甚至有时会嘲笑师父的笨拙,他只是漠然相对,从未放qì

,在西子心里,她一直当师父很重yào

,重yào

过了她现在所谓的那些家人,此时知dào

他要扔下她离开了,心里隐隐疼痛。

“师父,西子错了,西子以后都听师父的话,再也不违背师父的意愿了,求求你,别走了。”西子抽了一下鼻子,真不希望自己没出息地哭出来。

“我不是你的师父……”龙飞的脊背冷硬,说出的话,让西子倍感受伤。

“就算不是师父好了!可你答yīng

过我的,要在这里留五个月,现在还没到一个月,你就要离开了,龙飞,你食言了!”西子扬起了下巴,她不会甘心的,男人大丈夫,要说到做到,他不能就这么不负责地走了。

“五个月?你还有七天的命!我留下来,只是看着你怎么死。”龙飞转过身,眸子里几乎喷出火来。

“啊?七天?”西子傻眼了,龙飞在说什么?

“你答yīng

过我,不要从真气障中出来,可你没做到,没人可以帮你!我也不能!”

只是这样淡然的话语之后,龙飞突然提气,身形犹如鸿雁般飞起,在西子面前荡起了一阵冷风后,白影在沉静的夜色越来越小。

他这是去哪里?迷雾森林吗?还回到那个墓穴里继xù

睡?

“师父,师父!”西子一路追了出去,可不管她怎么喊,也没见龙飞回来,深夜的空气有些清凉,白影也消失不见了。

西子落寞地站在街头,凭空打了一个冷战,好冷,真的冷。

悲从心生,落寞之后,西子突然扬起了面颊,冲着龙飞消失的方向大声喊着。

“走吧,你喜欢走,就走好了!安若西子没有你照样能活下去,什么七天,我偏偏要活七个月,不,七年,不,七十年,你记住,走了之后,就别回来!”

越喊西子的心里越火,她双手掐腰,一副刁蛮的模样。

“等你回来了,我就是高手了,到时候,别说我不认你这个师父,哼!”

倔强地哼了一声之后,西子转过身来,鼻子抽了一下,愣是将涌出来的泪水吞咽了下去,九公主什么时候哭泣过,过去不哭,现在不哭,将来也不会哭,泪水什么东西,眼睛里的水,除了滋润眼球的功能之外,没任何意义。

大都街头,李子墨带着众多护卫提剑奔了过来,李子墨上前一步,看向了夜色深处,询问了一句。

“公主,龙先生呢?”

“走了!”西子快速地回答了一句。

“走了?”李子墨先是愣了一下,可很快,嘴角浮现了一抹喜色,这喜色只是维持了片刻便恢复了常态。

一直以来,李子墨的心都很矛盾,倾慕的心思不敢表露出来,他默守了那么久,终于盼到了可能和公主结缘的机会,又岂能放过,对于一直守护着公主的龙飞……他也存了提防之心,现在龙飞走了,对他来说,不算是一件坏事。

“龙先生走就走吧,以后末将定会一步不离公主身边,保护公主的安全。”

“你先养好身体再说。”

西子极力表现自己的无所谓,可心里隐隐的好像被刀子捅了。

“谢谢公主关心,公主……”李子墨很想试探一下公主的口风,想知dào

九公主看到那只凤钗之后,是否明白他的心意。

“我累了,都回去吧,刺客不会回来了。”

西子哪里有心思听李子墨这样吞吞吐吐的,龙飞的离开,她对什么都索然无味了,也听不进去了,早就忘记了凤钗之事。

“是,公主。”

李子墨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垂眸退后,脸色异常难看,待西子走远了之后,他才慢慢抬起头,看向了龙飞离去的方向,隐隐的,他觉得事情不对了,这个身份不明的白衣人已经占据了公主心里太大的位置。

“调查清楚龙飞的身份了吗?”他询问身边的一个贴身随从。

“将军,调查过了,身份不明。”随从回答。

“再查,我一定要知dào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迷雾森林之中。”

李子墨的拳头紧紧地握住了,按理来说,他应该感谢龙飞多次救了九公主,帮他解了迷雾森林之围,可感谢归感谢,却不等于他可以龙飞介入九公主的私生活之中,他已经输了一次,不能再打没有把握的仗了。

“花宣冷那边如何?”他又问。

“西铁国的花宣冷后天就要到了,听说是为了九公主而来,属下觉得,将军若是喜欢九公主,应该早早提出来才是,不然怕要夜长梦多。”

“胡说,公主高高在上,岂能是你我之辈窥觑的!”

李子墨不愿被人洞察了心思,可他对安若西子的暗暗喜欢已经无法掩饰,一言一行都暴露了他的心思,说出了这句懊恼的话语之后,他一甩衣袖,向回走去,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虽然李子墨训斥了贴身随从,却知dào

随从说的没错,若真的想得到安若西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宜早不宜晚,再不出手便为时已晚。

现在他就去找八亲王,希望八亲王能帮他在大王的面前说说好话,在所有候选人之中,虽然李子墨出身不是最显赫的,但武功却是是出类拔萃,又是年轻的将军,最能配得上九公主了。

安若西子一路走在清冷的大都街道上,心里万分沮丧,走走停停,最后到了府邸的时候,天色更黑了,好像阴了天。

“你不留下来,又能去哪里?”

叹息一声,西子抬脚迈进了门槛,府邸里丫鬟们正在清理打扫,虽然整个院子已经一尘不染了,可屋顶上仍旧是一片残破,原本靓丽的红蓝琉璃瓦,此时都成了一块块斑秃。

她失神地站在门边,想象着屋顶的那场厮杀,寒光之中,白衣飘飘,身影绰约。

“公主。”

丫鬟们退至了两边,西子这才回神过来,进入了正堂里,这里同样整洁如初,龙飞的桌子还摆放在正堂的角落里,上面放着几本书,她走过去,随手拿来一本书翻看了几眼,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真的不回来了吗?

阴暗的墓穴,冰冷的棺材,他还要回去沉睡一千年?

“嫣儿,你在哪里?你知不知dào

他找得你好苦。”

此时,西子后悔了,她应该成全龙飞的,就为了他这样苦等的这个一千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感动的,试问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西子的眼眸渐渐有些湿润了,她何时才能得到一个男人如此的挚爱,为她守候一千年也不后悔。

丫鬟们一个个老实地站在那里,正堂里静得只剩下了她们的呼吸声,等了好久也不见公主说话,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今天有点不同寻常,九公主从外面回来到现在,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没冲她们发火,只是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拿着书,托着腮沉思,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又站了一会儿,一个丫鬟尿急实在忍不住了,小心地移开了一下步子,悄然地退出了正堂,其余的几个丫鬟也蹑手蹑脚,随后陆陆续续退了出去,一直退到了庭院里,才集体松了口气,伸长脖子瞧了正堂几眼,竟然还没听见九公主发火的声音。

真是奇了,好像九公主完全没有关注她们。

“公主这是怎么了?呆呆的。”

“没听说吗?龙先生走了,将公主抛弃了。”

“你胡说什么,龙先生是公主的师父,又不是九驸马爷,怎么可以说抛弃了呢?”

“我可没胡说,今日黄昏那会儿,我到大都街头办事儿,你们猜猜,我听到了什么?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呢。”

“什么?”

好事儿的丫鬟们都凑了上来,想知dào

大都的接头都在议论什么,一定是和九公主相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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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第84章:震惊四方

“他们说,这位龙先生根本就不是九公主的救命恩人,说什么恩人的说法,都是借口,九公主的目的是留住那个男人,其实两个人在迷雾森林,早就暗度陈仓了……公主的身子不洁,坏了名声,不是被歹人糟蹋了,是和龙先生……”

“啊?不会吧?看着龙先生斯斯文文的,不像是那种人啊。”很多丫鬟对龙飞的印象都很好,不肯相信这些闲话是真的。

“有些人能看出来吗?如果他不是那种人,怎么和公主形影不离的?”

“说的也是……”

……

这个话题引起了丫鬟们的极大好奇心,平时被九公主训斥,惩罚过的丫鬟更是厉害,将传闻添油加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冬雪和夏雨实在看不过去了,将这帮嚼舌头的丫鬟都驱散了,她们回头看了看正堂的门,知dào

她们改变不了什么,九公主在新娘落出事后,什么都不一样了。

“虽说公主脾气不好,可给我们的好处也不算少,每次我们这些奴婢在其他公主那里受气,都是找她出头的。”

“若不是摊上这倒霉事儿,哪个敢这么议论九公主啊。”

冬雪和夏雨唠叨了几句之后,也随后离开了。

正堂里很安静,西子仍旧托着腮帮子,眼睛直直地看着地面,看了很久之后,她的眼球儿突然动了一下,头一垂,肩头微微耸动着,也许只有在这种没有人的时候,她才会表现得这么脆弱。

“我敢保证,你再也找不到我这么好的徒弟了……”

“你一定会后悔的。”

“冷酷,面瘫,没有人情味儿,看谁能愿意理会你,也就是我安若西子心肠好,才会带你回来……”

说着说着,西子开始扒龙飞的缺点,

她咬着唇瓣,极力排斥,虽然缺点说了一大堆,可还是控zhì

不住自己的心思。抱怨完了,还不忘向外看一眼,希望龙飞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又回来找她这个徒弟了。

可惜等了好久,门外依旧安静,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你不会喜欢大冰块了吧,他不过是救了你几命而已,如果救命就要喜欢,南戈国那么多士兵都在保护九公主,为公主舍命,难道你都要喜欢了吗?如果这个道理成立,马车载了我一路,我也要喜欢马车?茶杯能让我喝水,我也喜欢茶杯?”

……

自言自语了许久,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实在累了,她趴在桌子上,头脑变得浑浊不清,沉睡了过去,若不是八姐大嗓门的嚷嚷声,她还不知dào

天已经大亮了

“哎呀,不好了,九妹出血,九妹出血了!”妤缨的声音好像杀猪了一样。

八姐一向没什么淑女风范,九个姐妹中,她最像假小子,平素也不怎么喜欢穿女子罗裙,一身成仁馆弟子的衣服,西子偶尔会戏称她为八哥。

“安若妤缨,你再喊,信不信我一把将你掐死!”

西子气恼地睁开了眼睛,折腾几乎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就被她这么大叫大嚷地吵醒,她什么时候能安静一会儿?

妤缨又是一身青色劲装,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指尖由上而下,又由下而上,眼中都是惊恐之色。

“血,血啊?”

她好像被吓到了,一张小脸苍白无色,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血,什么血?”

西子皱起了眉头,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感觉有些黏糊糊的,还不等她看手指上是什么的时候,突然一滴浓血滴落在了桌子上,西子垂眸一看,惊呼出来的声音比妤缨还要响亮。

这是怎么了?桌上有一大滩黑血,龙飞留下来的书籍都被污染了。

“书,师父的书……”

安若西子一把将书抢了出去。

“糟了,师父回来,我怎么交代啊,书都脏了,这是谁的血啊,真是大胆!”

西子瞪圆了眼睛,公主脾气又发作了,若让她知dào

谁搞了这么多血倒在这里,污染了师父的书,她一准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妤缨盯着西子,眨巴了几下眼睛,结巴了起来。

“你,血是你的,你的鼻子还在流血。”

她这么一说,安若西子才觉得不对头了,她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手指上,发xiàn

无根手指都是血污,刚才滴落的一滴不是从天而降,而是来自她的鼻子。

知dào

这么多的血,都是自己身体流出来的,西子顿时感到眩晕难当,如果不是妤缨来了,她一身的血都要流光了。

“吃,吃止血药。”

妤缨奔过来,掏出了一粒药丸塞进了西子的嘴里,药吃下去了,可血还是没有止住,无疑,皇宫的止血药没起任何作用。

“针,银针,封穴道!”

现在没别的办法了,西子不能让自己的血流光了,她将银针盒子拿了出来,在自己身体几大穴道猛刺,血才没有继xù

流淌了。

血止住了,西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怎么回事儿?她怎么会流血不止?

妤缨也吓得瑟瑟发抖,她的眼睛都红了,八个姐姐之中,也只有她最怕西子死了,西子若死了,谁还给她做好玩的东西,更加没人愿意搭理她了。

“九妹,你不要死啊。”妤缨抱住了西子,哇哇地哭了起来,哭得鼻涕眼泪涂抹了西子整个肩头。

“哎呀,你哭什么?”

虽然西子也害pà

死,可妤缨这么一哭,搞得她更加心烦意乱了。

“你要死了,我能不哭吗?”

“别乱说,谁说我会死的。”

西子尴尬地反驳了一句,翻了一下眼睛,不觉想到了龙飞的话,他说昨夜的巨猫叫血毒兽,还说血毒兽的毒性是无药可解的,一般人只有七天的命。

莫非她被血毒兽咬了那么一口,真的要死了?看看那根手指,伤口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淡淡的绿色已经消失了。

不行,安若西子自认自己的医术很好,怎么可能死在血毒兽的牙齿下,她若真死了,不是让师父说中了。

为了这口气,她也要证明自己寿比南山。

“一定是血毒兽,我被那怪物咬了,走,妤缨,跟我去藏书阁,我要查查血毒兽是什么东西。”西子拉着妤缨就走。

“血,血什么……”

妤缨根本就听不懂,满眼疑惑,可她一向听西子的话,西子拉她去哪里,她从来没反对过,于是老实地跟在了西子的身后。

走在皇城里的甬道上,不少人朝九公主看来,虽然都很畏惧,可眼神里有种她说不清的东西,好奇,疑惑,轻蔑,或者是愤nù



“看什么?”西子冲着他们瞪了一下眼睛,他们立kè

躲开目光,低头离开了。

“我知dào

她们看什么?我今早听人说,你和那个龙飞……”妤缨附近了西子的耳朵,小声嘀咕了一阵子,顷刻间,西子爆zhà

了。

“这都是谁胡说的,这是对我师父的污蔑,无耻的造谣……”

他们怎么说安若九公主什么都可以,她可以装作没听到,也不会那么在乎,可他们不能污蔑龙飞,竟然说龙飞和她之间关系不清,还说……那些污秽的话,要气死西子了,真是不堪入耳。

“他是我师父,你们敢再这样议论,我将你们统统杀光!”

西子握紧了拳头,狠狠打向了身边的一刻碗口粗细的树干。

咔擦!

真的很惊心!

周围至少几十米的范围内传来了尖叫惊呼的声音,咔擦之后,又是轰隆一声,一颗碗口粗细的银杏树,被西子打断了。

是断,不是摇晃,也不是震动!

真zhèng

的折断,树冠压塌了一座假山,顿时石屑飞溅,几个经过的成仁馆的初级武者弟子都吓傻了眼。

妤缨更是夸张,一个高跳开了好几米,眼睛圆睁着,好像安若西子是怪物一样。

西子还在气头上,大树倒了,还在挥动手臂,待见大家神色不对,才反应过来,她看着地上的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会吧,她竟然将一棵这么粗的树打断了?

西子有点傻眼了,也好像明白了什么,隐含在她体内的那股力量,只有在她最为愤nù

,怒火中烧的时候才会施展出来。

“那是九公主吗?”有人胆怯地问了一句。

“看,看着很像啊……”

“不是看着像,根本就是,快点,汇报大王去,九公主一掌打断了一棵树啊,真是奇闻啊。”

“我也去成仁馆……太可怕了,实在可怕!”

到底有多可怕不用形容了,一会儿工夫,周围的人都纷纷跑掉了,多半都是传播九公主打断树干的惊天大事件去了保证不出半盏茶的光景,整个皇宫的人都知dào

了。

许是西子用力过猛,鼻孔一热,又流血了……

西子摸了一下鼻子,看着殷红的血,晓得这恶毒不解,光流血就得流死她,那些人非议她和龙飞,这口气,她一定要出,等她毒解了,一定要打断那些制造谣言者的牙齿,让他们咽下去。

拿出了绢帕,西子将鼻孔塞住了,然后大步向藏书阁走去,她坚持天下没什么毒是她解不了的,只要知dào

血毒兽是什么东西,就会研制出对付它的解药。

——

恩恩已经更新三章,9000字了,撒花,撒花!呵呵

85. 第85章:有急事禀报

妤缨看着地上倒着的大树,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跟上了西子,她一边一边皱着眉头,偶尔还回头看一眼那树,九妹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可能将那么粗的树打断了,想都不敢想,就算成仁馆里修liàn

一两年的弟子,想一掌将这树打断,也没那么容易啊。

奇了,奇了!

妤缨吞咽了好几口口水,低声问。

“九妹,你刚才那是什么武功?好厉害啊?”

“谁教你的,是龙先生吗?”

“哦,这才几天,你就这么厉害了,龙先生果然非同一般,你让他也教教我吧,我实在太羡慕了。”

妤缨跟西子身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西子实在烦了,停住步子不悦地看着她。

“龙飞走了,连我这个徒弟都不要,怎么教你?”

“走了,为什么?”

妤缨这张嘴,打破砂锅问到底,安若西子心情这么差,还要解答她的十万个为什么?

“抛徒弃义,明白了?”西子直接说了一句,然后继xù

朝前走。

“我只听说过背信弃义,或者抛弃妻子的,怎么成了抛徒弃义了?”她抓了一下头发,有些丈二和尚了,思虑一下之后,她又跟了上来。

“老八,你真烦啊……”

西子现在心烦意乱的,满心都是血毒兽的毒,哪里还有工夫咬文嚼字的,师父龙飞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走了,不是弃义是什么,虽然是她翻了错误,气跑的。

妤缨立kè

捂住了嘴巴,跟在了西子身后,不再吭声了。

很快,他们到了藏书阁,站在漆红的大门前,仰面望着烫金的三个大字,深吸了口气,成败就在于此了,安若九公主的命就交给藏书阁里的书了。

推开大门,她迈步走了进去……

一股子呛人的味道扑面而来,西子咳嗽了几声,有些不适应,皇宫里有三个大藏书阁,其中两个平时常用的,里面摆放的都是一些常见的书,大多数人都会去那里,只有这里的是皇宫里最大的藏书馆,书目繁多,都是罕见的书,平时少有人来,只有几个丫鬟定期来打扫,因为皇宫最近事情多,繁忙,来打扫的次数也就少了。

妤缨挥了挥手,捂住了鼻子。

“好呛啊,多久没人打扫了,你看,都长蜘蛛网了。”

“这里的书没人想看,自然会是这样的,别嫌弃了,帮我找,我的时间不多了。”西子顾不得了,走进了高大的书架子之中,一本本地看了起来。

血毒兽到底在哪本书里有记载呢?或许来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可能这种动物根本不是什么常类。

妤缨走去了另一个书架,帮忙翻找了起来。

永乐宫内,南戈大王、二亲王,大公主等十几个人,正在讨论安若西子的婚事,大家报上来的名单倒是不少,足足有几百人,可了解一下详细状况,出身虽说都算不错,可都是些略有毛病的人,肢体残缺先不说,都是些不得志的家伙。

“这都是什么人?南戈国的优秀人才?简直就是胡闹!”

八亲王怒声吼了出来,原本他就不赞同搞这个,现在又弄这么多怪物来,他控zhì

不住情绪了,目光冷然地看着周围在座的人,他们最好别逼着他发飙,南戈国的大部分武将,还是支持嫡出九公主的。

“就是!”

大将军独孤洪站了起来,带着明显的不满说:“已故王后乃是南戈国的正室,尊贵之躯,临终前,托孤我们这些老臣好好照顾西子,其他的暂且不说,这婚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这些人,老夫绝不同意!”

见八亲王和老将军都怒了,南戈王忙低声安抚。

“的确如此,不太合适,不过这些也只是报上来候选,还没最后敲定,西子也说了,她要自己选,八皇弟,独孤老将军,又何必动怒呢。”

“是啊……”

大公主安若莺时接下了南戈王的话:“事情还没有最终敲定呢,皇叔和老将军稍安勿躁,有我这个皇姐在,岂能委屈了西子。”

大公主好听的话说完了,眼眸瞥向了二妹墨凉,安若墨凉微微点了一下头,叹息了一声说。

“我这个做二姐的,也是希望西子好啊,可偏偏的,就是这么无能为力,西子从迷雾森林回来后,外面传得狒狒洋洋的,说她毁了清白之身,污蔑我们南戈皇族的荣誉,别说找什么好男人,就算这些八皇叔看不上眼的男子,还是看了她的身份才委屈同意的。”

“可不是吗,今儿一早的,丫鬟就来告sù

我,大都的街头都在议论纷纷,说西子带回来的什么恩人龙飞,其实不是恩人,而是和她也有说不清关系的男人,在酒红村,还孤男寡女地住了一个房间呢……虽说李子墨将军澄清了,可谁都知dào

,李将军对九公主忠心耿耿的,他说的话,又岂能相信?”

安若熙宸追加一些言辞,让永乐宫顿时没了声音。

八亲王的脸铁青难看,几位将军也唉声叹气。

“可怎么说,九公主都是王位继承人,将来要坐上南戈王位,所以婚事,不能草率!”另一个莽将粗声粗气地说。

“对,对,不能草率,等她及笄之年,就立kè

登基!”接下来都是随声附和的支援者。

安若莺时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以为刚才那么一说,一定让这些老家伙动摇了心思,可现在看来,根本没起什么作用。

“可王位继承者,至少武尊以上的等级才符合条件,西子是个废物,怎么当得南戈大王。”三公主安若熙宸锋芒毕露,连废物两个字都说了出来,让在座的老将军羞恼不堪,这是九公主的弱点,提及这个,大家都很窝火。

二亲王环视了下周围,微微地冷笑起来,觉得形势对子坦越来越有利了,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是时候将子坦推上来了。

“西子是嫡出公主不假,可南戈祖训有载,王位继承人,必须身心干净,还要武尊等级的身手,西子除了嫡出的身份,倒也没什么其他的优势了,现在我倒是有一个王位继承人的合适人选,他文武双全,有德有行,我提议……”

不等二亲王将话说完,门外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接着皇宫主管门头是汗地跑了进来。

“大王,大王,有急事禀报!”

二亲王急于将子坦的名字说出来,却这样被人打断了,眉毛一扬,怒声道:“有什么急事非得现在说,滚出去!”

八亲王很清楚二亲王要推子坦出来,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巴不得有人来搅局呢,待皇宫主管擦汗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八亲王叫住了他。

“等等,也许真有什么急事,让他先说出来。”

“是啊,万一是什么大事,可不能耽搁了。”孤独洪冷冷一笑,随后开口。

二亲王握紧了拳头,这帮墨守成规的老东西,每次他要开口,都找各种借口打断,等子坦登基之后,一定要削弱他们的兵权,让他们知dào

这样反对的下场。

门口,皇宫主管颤抖着身体,左看看,右看看,刚才他光顾着着急了,倒被觉察出来永乐宫的气氛有些不对,好像亲王们互相别扭着呢。

“这个……”

“说吧,别吞吞吐吐的。”南戈王缓和了气氛,二亲王只能偃旗息鼓了。

“启禀大王,刚才,刚才……九公主一掌打断了一棵大树……”主管说完了,脸还白白的,如不是亲眼去看了那棵断树,打死他都不敢相信啊。

九公主?

大树?

还是一掌打断的,似乎这根本不可能联系在一起的两件事,可偏偏联系在了一起,顿时震惊了全座,永乐宫内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看着主管大人。

主管大人要尿裤子了,他皱着眉头又重复了一句。

“千真万确,大树断了,就在皇宫西面……很多人看到了,九公主只是一掌……真的只是一掌啊!”

主管大人为了让大家相信,还挥动着手臂,学着九公主的样子。

“你说什么?”南戈王失态地站了起来,怎么可能是西子?

“胡说!”二亲王也拍了桌子,这怎么可以开玩笑?

“这,怎么可能?”八亲王满脸惊愕,说不清听了这个消息后,心里如何混乱了。

安若莺时虽然没有出声,可眼眸中已经显出了不安,墨凉口中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晴月更加丢人,直接喊了出来。

“不可能是那个贱人!”

好在周围的人都在关注安若九公主打断大树的事情,没注意晴月的放肆。

“你带路,我去看看。”

南戈王迈开步子,向外走去,随后其他亲王也跟随而出,大公主安若莺时也起了身,她虽然吃惊,却没那么担心,似乎什么让她胸有成竹。

大树之前,围了不少人,大家都在指指点点。

“大王驾到!”

一声大王驾到,所有都人散开了,南戈王和二亲王走在最前面,虽然距离很远,也看到了那棵倒地的大树,树干大概有碗口那么粗,还是生命力旺盛的银杏,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打倒了?

86. 第86章:解毒之策

南戈王走到了树前,附身下去,作为一个修liàn

武尊的高手,虽然他已多年不争斗,却目光敏锐,这树干确实功力打断的,而且功力不在武师之下。

“真是西子打断的?”

“是,这些人都看到了。”主管大人指着周围的丫鬟和护卫,他们都纷纷点头,说亲眼目睹,绝对不假。

“这,王兄……”二亲王语塞了。

“哈哈,哈哈!”

八亲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在这种惊愕的气氛中,显得格格不入,他要将二亲王笑毛了,八亲王笑够了,走上前一步,凑近了大哥的耳边说。

“王兄现在还想说什么,从小以宠爱为借口,不让西子受苦,现在若是再坚持,怕要掩饰不住了吧?”

“老八!”

南戈王的脸白了,虽然这是路人皆知的事实,可没人敢在他的面前这么揭发出来,八亲王今日能这么有恃无恐,放肆大胆,就是因为看到了这棵大树,看到了希望,西子一旦功力强盛,就没人可以阻挡她及笄之年,登基称王了。

“成仁馆的大门,该对西子开放了,我想……王兄现在不必担心西子受伤了,不出一两年,王兄就要担心那些窝囊废的弟子了。”

八亲王说得咄咄逼人,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扬眉吐气,这断树就是最好的证据。

南戈王已经无话可说,虽然二亲王还要坚持,可他却挥了挥手,冷声说。

“这是天意啊!”

“王兄,什么天意,一定有人暗中帮zhù

那丫头了!”其他几个拥护子坦的亲王很不服气,觉得事情还需yào

进一步调查。

“说话要有证据,几位王兄,年纪也都一大把了,还能说出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真是可笑。”

八亲王冷冷的一声嘲笑,其他亲王觉得无地自容。

安若墨凉盯着那棵断树,张合着嘴巴,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平时她没看到过西子这么厉害的。

“她除了弄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儿,没见会功夫的。”晴月也有些不确定,可这么多人作证,她不相信也不行啊。

一直没有发话的大公主安若莺时嘴角一挑,淡然一笑,眸光从折断的大树移开,看向了南戈王。

“父王,既然西子有如此功力,不如让她去成仁馆吧。”

“大姐……”

墨凉瞪圆了眼睛,大姐在说什么呢?她怎么可以替西子说话呢。

安若莺时还在笑,笑得十分自然,很有信心。

“毕竟是嫡出的血脉,若她不会功夫也就罢了,若是有这个本事,我们就不该让九妹埋没了,是不是?”

多么贴心的一句话,任谁听了,都觉得安若莺时是个有模有样的好姐姐,周围的人都点点头,觉得应该这样。

“我也同意,让九公主习武,她是个天才!”独孤红朗声回应。

“我就知dào

,西子会成功的。”八亲王笑得合不拢嘴了。

南戈王知dào

形式已经不能再阻止了,只能点了点头。

“就依大家的意思,让西子进入成仁馆修liàn

吧!晚一些,带她来见我。”

“是,大王!”主管大人点点头,转身离开,去找九公主去了,奇怪了,刚才九公主还在这里,怎么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人影呢。

很快,断掉的大树被拖走了,南戈王带着人回了寝宫。其他人也都散去了,八亲王和那些拥戴嫡出血脉的将军们,一路有说有笑,气煞了二亲王他们。

大公主府邸,安若莺时带着侍女一路走的快步流星,进入正堂后,她和善的面色拉了下来,羞恼地坐在了下来,用力一拍桌子。

“沈落血怎么说的?不是已经得手了吗?还中了什么毒,必死无疑,现在可好,西子不但没事儿,还打断一棵大树,不会这毒适得其反了吧?亏我还给了他全部金子,什么金牌杀手,简直就是浪得虚名!”

“按照约定,那贱人没杀死,沈落血要自断一臂!”安若墨凉也很生气,什么东金国大牌杀手,没有失手过,怎么这次却让安若西子还活着?

“谁稀罕他的一条手臂,我要安若西子死!”

安若莺时拿起了一个茶杯,用力一捏,茶杯咔擦一声碎裂了,掉落了一地,她不能留着九妹这个绊脚石。

“大家,我听说龙飞已经走了,今天晚上下手,没人能帮她了。”墨凉低声说。

“好,叫沈落血来见我,昨夜没成功,我既往不咎,金子还是他的,但今天晚上一定要提着安若西子的头来见我!”

安若莺时吩咐贴身的丫鬟去请东金国的杀手沈落血,半个时辰后,丫鬟回来了。

“禀报公主,大都富华客栈老板说,沈落血已经走了。”

“走了?”安若莺时猛然站了起来,不相信一个堂堂金牌杀手,为了这样毁了自己的名誉,没打成目标,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

“是,走了,不过……”

贴身丫鬟回头看了门外一眼,叫两个护卫抬了一大箱金子进来,低声禀报着:“公主给他的报酬是两箱金子,他带走了一箱,留下一箱,还留了一封给公主。”

带走了一箱,留下一箱?

安若莺时皱起了眉头,沈落血这是什么意思?

“将信呈上来。”

“是,公主。”

贴身的丫鬟将一封信递给了大公主。

安若莺时打开了信,上面是钢筋有力的文字。

“信上说什么?”墨凉有些着急了,熙宸和晴月也迫不及待想知dào

这个沈落血在搞什么名堂。

大公主看完了信,眉色显得轻松了许多。

“他说目标会在七天之后死去,为了让我们安心,他只收了一半的金子,七天之后,再上门取另一半。”

“他这么有信心?”墨凉有些吃惊,沈落血一直不以真面目见人,不知dào

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话可信吗?

“我相信一个真zhèng

的杀手,一定会新守约定,我已经等了十年,就不差这七天了。”

安若莺时冷冷一笑,将信窝在了手心里,七天之后,她要看看安若西子是怎么死的。

藏书阁里,书籍不下几十万,若想查完,看完,安若西子真怕七天早就过去了,可为了活命,她还是一排排地查,一列列地找,吃了满嘴的灰尘,气儿都要透不过来了,鼻子还在流血,绢帕已经湿透了,她感到头晕目眩,感觉距离死亡越来越近了。

七天,真的只有七天吗?

她不信,七天之说,只是龙飞找借口离开的理由罢了,他着急寻找他的嫣儿去了,扔下西子不管了。

“冠冕堂皇,别让我再见你!”

西子越找越生气,随着一层层灰尘的下落,她已经满脸乌黑了。

妤缨也找了很久,手脚酸软,最终累得躺在了地上,眼睛都睁不开了,如不是西子提醒,她一准会睡过去。

“哎呀呀,哪里有血毒兽啊,我的眼睛都要瞎了,这是什么……山经异志,什么书吗?”在书架的做下面,妤缨看到了一本破旧的书,这里一定没人打扫,只露出了一个书角,她随手拿出了出来,扑打了一下上面的灰尘,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嚷嚷了好几声呛死了,妤缨翻开了书页,这书真是奇怪,画着一些图画,都是奇形怪状的动物。

“记录这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知dào

是哪个孙子写的,这么小的字……咦,血……毒……兽!”

妤缨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声叫嚷着。

“山经异志,有血毒兽,兽啊,西子,你的兽在这里!”

她又蹦又跳,脸上的汗水混合灰尘,一条一道,十分狼狈,这本山经异志已经有些霉烂了,一看就是年头久了,还扔在最起眼的角落里,幸亏她躺着想睡觉,不然还不能拿起来翻看。

西子一听血毒兽三个字,直接将手里的书扔掉了,飞奔了过去,一把抢过了妤缨手里的书,果然,书页的目录上,有三个字血毒兽。

“真的有这种动物,龙飞没有骗我……”

看到血毒兽三个字,西子本该高兴的,可她的心却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既然血毒兽是真实存zài

的,那么龙飞的话就不是假的了,难道她真的只有七天的活命了。

他那样气恼离开,不是为了寻找嫣儿,真的是因为她不听话,不想亲眼看她死去?

“师父……”

西子拿着书,双手颤抖,知dào

这次她要彻底完蛋了。

“怎么不看啊,好不容易找到的,不行我来看!”

妤缨又急迫地将书抢了回去,一字一句地毒了起来:“血毒兽,液毒在齿,毒慢难解,药术无用……什么啊?”妤缨皱起了眉头,低声自语了一句:“无药可解吗?是这个意思吗?”

“是,他这样说的。”

西子真不想看那书了,她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后面还有写着什么……解毒之策……”妤缨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什么,还有解毒之策?”

安若西子一把将书抢了过来,眼珠子都要掉在泛黄的书页上了,就说嘛?天下至毒不外乎几种,怎么会没有解毒的办法呢,可看了后面的字,西子有点傻眼了。

87. 第87章:南戈王的试探(求月票)

这是什么意思,从字面上看,绝对不是什么药剂。

“云鼎神力,移花接木……”

这也算什么解毒之策,咬文嚼字,完全就是看不懂吗,西子皱着眉头,好好的一本书,写得这么古怪,不知dào

是不是胡乱写的,著作者一定是个神经病。

“云鼎神力?是什么东西?”妤缨也睁大了眼睛,这玩意没听说过啊。

“不管是什么,我还有时间研究,死之前,书先拿着。”西子将书揣在了怀中,拉掉了鼻子里的绢帕,这一会儿血倒是不流了,她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现在怎么办?”妤缨问。

“离开这里。”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有人知dào

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相信成仁馆里的教练应该明白,去问问他们,就有答案了。

西子带着妤缨起身出了藏书阁,才从门里走出来,就发xiàn

门外,主管大人正在烈日下擦拭着汗水,一副忧虑匆匆的样子,好像等了好一会儿了,却不敢进来打扰。

九公主一出来,主管大人顿时眉眼堆笑,和平时完全不是一个模样了,平日里虽说不敢清冷了面孔,可见了九公主也不会多停留片刻,传了话掉头就走,今天这是怎么了?

主管大人小心地走了上来,表情极为讨好。

“拜见九公主。”

“有什么事儿吗?”西子很不喜欢这些奴颜卑骨的家伙,一点忠义都不讲,和狗腿子差不多。

“大王在舒心阁要见公主殿下。”

“父王要见我?”西子愣了一下,父王每天都日理万机的,除了提供她挥霍的金钱之外,很少单独召见她的,怎么今天突然有闲功夫了?

亲生女儿中毒,命在旦夕,第一个应该求救父亲,可对南戈王,西子不抱任何希望,若她将中毒的事情说出去了,父王就算心痛骨血,也会为江山社稷,提前为她准bèi

后事,让四哥子坦登基。

“我马上就去。”

西子应了一声,然后附耳妤缨,小声叮嘱了一下,妤缨连连点头,提前离开了。

“请吧,公主殿下。”主管大人前头带路,生怕任性的九公主中途跑掉了。

主管大人和西子前脚才走,妤缨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直站在角落里的二姐安若墨凉拦住了。

“嘿嘿,二姐……”妤缨龇牙一笑,刚才西子交代她,若有人问及他们到藏书阁干什么来了,一定不能说出她中毒的事实,妤缨听了没当回事儿,却没想到,真的被九妹猜到了,二姐出现了。

“妤缨,你傻笑什么?看看你的样子,一个女孩子,不修边幅,穿成男孩子一样,谁还敢要你。”安若墨凉数落着妤缨。

“我可没想嫁人。”妤缨又是一笑,转身就要走,却被墨凉冷冷地叫住了。

“妤缨,等等,二姐有话问你,刚才你和西子到藏书阁里找什么?”

“当然是看书了。”

妤缨揉了揉鼻子,仍旧笑着,她虽然和西子要好,却也不想得罪几个姐姐,特别是四大金刚,大姐她最害pà

了,每次遇到都绕道走。

“妤缨,别说二姐没提醒你,你站在西子一边,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墨凉鄙夷地笑了一下。

“我没有,不就是西子发明的小玩意吸引我吗?二姐,我跟你说,那些东西可神奇了,好像那个轮子鞋,走得飞快……”

不等妤缨挨个说出那些小玩意儿的名字来,安若墨凉就烦了。

“行了,我还有事儿,记得西子有什么举动,要来向我禀报。”

“知dào

了,一定。”

妤缨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安若墨凉却直奔藏书阁而去。

南戈皇宫的舒心阁是南戈王处理国事之后休息的地方,空间不大,却很清雅,几个乐师在奏乐,悠扬的乐声,将父女二人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西子,坐吧。”南戈王让西子坐下。

西子坐了下来,看到桌面上摆着一盘没有开始的棋局,这是她平时没事儿,打发时间的消遣。

“我们父女很少这样坐在一起,听说你学会了下棋,赢了不少人,今天为父和你下一盘。”南戈王抬起眼眸,审视着自己的小女儿,似乎某个时间的节点,在他不曾察觉的情况下,安若西子变了,可到底哪里变了,他又说不清楚。

西子呵呵笑了一下,说到棋艺,可不是催的,就算南戈国棋艺精湛者遇到她,想赢也没那么轻松,九公主现在今非昔比,好吃懒做,不爱动脑,只是南戈王调教的产物,却不是现在的她。

“他们都怕我生气,故yì

让着我的。”西子故作谦虚。

“你以前可不喜欢这些动脑筋的东西。”

南戈王今天有很多事情要确定,这盘棋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他想知dào

已经十岁的安若西子,是不是他饲养多年的那个小废物。

安若西子看了一眼棋局,又将目光移向了南戈王,今日应该是他们父女的第一场正式交锋了。

“这么多年,让父王帮着西子安排一切,真是难为父王了,经过了新娘落一事之后,西子想通了,有些苦还是要吃的。”

西子的话让南戈王一愣,手中的棋子也落了下去。

“你能想通就好。”

“父王叫西子来,不会就是为了下一盘棋吧?”西子手中棋子也落下了,南戈王眉头一皱,觉得这步棋走得很不凡,这孩子真的变聪明了。

“当然不是,下棋只是娱乐而已,昨日,为父收到了西铁国花宣冷的快马传书,说要来南戈国一趟。”

“我也听说了。”

西子没有隐瞒,这么大的事情,传出来,自然会有人议论,她作为九公主听到传闻也不稀奇。

“信中说,他是为了你来的……”南戈王语速很慢,一边说,一边观察西子的表情,听到花宣冷为她而来,西子应该高兴才是。

“为我?”西子确实笑了,却笑得牵强。

“西子,你姐姐芷韵已经和他订婚,若这个时候他来解除婚约……”

不等南戈王说完,西子的棋子又落下来,他的眸色明显惊了一下,这棋怎么才没下几步,他就完全处于劣势了。

“父王放心,西子出事的时候,他都未派一兵一卒前去搜寻,这样的男人,就算主动送到西子面前,西子也不稀罕,若六姐喜欢,就让给她好了。”

好一句未派一兵一卒,西子轻描淡写的话表面是在谴责花宣冷,却也让南戈王无地自容,他这个做亲生父亲的,好像也袖手旁观了。

“父王,你这棋该下了……”西子笑语盈盈,美目抬起,南戈王立kè

回神,棋子落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才十岁的西子,怎么说话如此犀利,和过去那个笨嘴笨舌,只知dào

花钱的九公主当真不同了。

“呵呵……”

西子一笑,声如银铃:“父王,花宣冷若是来了,提出什么不恰当的要求来,您就替我回绝了吧,西子最近很忙。”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为父就不用烦心你们姐们反目了。”

南戈王凝神看向了棋局,似乎形式又有些回转,西子下错了一步棋,接下来有些沉闷,乐声也暂时停歇了,西子相信南戈王叫她来,一定还有别的事情,不然没有必要花费这么长时间下一盘棋,可他要说的是什么,她猜不出。

“听说龙先生走了?”南戈王转换了话题,提及了龙飞。

“走了。”西子回答得十分简单。

“本来还以为是个人才,竟然就这么走了,真是可惜。”南戈王轻叹。

可惜?

西子内心冷然,父王如此表情,是觉得可惜,还是庆幸呢,五姐陌瑢不愿嫁给龙飞,他可能拉拢无望,这人走了,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儿。

“也许还会回来。”

西子手中棋子一落,微笑依旧清淡,可南戈王的脸色却变了,他自认棋艺不差,怎么才走了没几步,就输了呢。

“父王心思不在棋局上,让西子钻了空子。”

南戈王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棋子,却无处可放了,棋局已死,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眸光一凛,突然手腕一翻,直接扣住了西子的腕子,一股劲力袭来。

“父王?”

西子没想到南戈王会突然有此举动,顿时浑身动弹不得。

“藏书阁前的树是你打断的?”南戈王的声音变得冰冷异常,西子不敢相信,这凶锐的眼神,会是她的亲生父亲?

“虫蛀的枯木,断了也不稀奇。”西子觉得浑身经脉都在震动,南戈王这是在试探她的功力。

“虫蛀……”

南戈王哪里肯相信西子的话,断树,他已经去看过了,那树枝叶茂盛,折断之处,树干鲜活,没有虫蛀的痕迹。

“不是虫蛀,也是谁先动了手脚,西子只是碰巧而已。”

这话正中南戈王的下怀,他也是这么想的,也许这件事儿真是八弟安排的,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西子进入成仁馆,才搞出了这么一出闹剧,真是用心良苦。

渐渐的,南戈王的脸色缓和了,手指也松开了,刚才的试探表明,这孩子没什么内力,若再用力,怕要出了人命了。

不如就按照老八的意思送西子进成仁馆,西子现年已经十岁了,从零开始?就算再给她十年,也无法达成武尊的等级。

无疑,这孩子不管变得如何聪明,还是一个废物。

88. 第88章:初入成仁馆

西子脸色铁青,飞快将手腕收了回来,鼻腔一热,刚才南戈王对她使用的力道,又诱发了她身体里的血毒,要流鼻血了,她不能被他发xiàn

这个事实,于是飞快起身扭过头去,避开了南戈王的视线。

“父王,若没什么事儿,西子先回去了。”

南戈王只当自己下手重了,语气缓和了许多。

“明日你可以去成仁馆了。”

“去成仁馆?”

这可是西子今天听到的最惊人的消息,一定是那棵断树让拥戴她的大臣们起了异议,不然父王决计不会做出这个决定,只可惜,就算那些拥戴的大臣如何忠心,也改变了一个事实,她中毒已深,不能成就什么大业了。

“谢谢父王。”西子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兴奋。

“看你脸色不好,先回去休息吧。”南戈王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西子告退。”

安若西子就等着这句话呢,她没敢做片刻停留,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舒心阁。

回到自己府邸的时候,西子赶紧拿出了那本《山经奇志》一直思索着那八个字,终究还是悟不出什么道理来,该死的鼻子也一直流血不止,银针封闭穴道的办法也渐渐失去了效用,这血毒怎么会这么厉害。

西子找出了所有止血药材,一样样配比,折腾了小半天,到了半夜才将血止住,叫来冬雪和夏雨交代了几声之后,便蜷缩在床里沉睡了过去。

入夜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一直到天亮才停了下来,太阳升起,已经日上三竿了,安若西子也没清醒过来,丫鬟们也不敢进来叫醒她。

几个小丫鬟端着清水和早膳站在正堂里等待着,等了许久也不见公主出来,开始小声嘀咕了起来。

“发xiàn

了吗?早起打扫的时候,地面上有血迹……”

“桌子那边也有……”

“不会是公主受伤了吧?要不要进去看看?”

“谁敢进去?九公主每次休息被打扰,都会大发脾气的。”

“只是不知dào

这血是哪里来的?大公主说了,若是有什么状况,都去禀报一声,不如我去说一下吧……”

“现在可不是从前了,你还是少管闲事好了,大王已经下令让九公主到成仁馆了,说不定……”

虽然有些话,没有直说出来,可丫鬟们的脸色都变了,一个个垂下头,谨小慎微,知dào

九公主可能东山再起了,那些试图巴结大公主的,这会儿也不敢胡乱做声了。

这一日的南戈皇宫里格外热闹,特别是成仁馆门前,馆里的弟子都到齐了,聚集在大门之内,一个个向门外翘首以望,门口还围观了不少皇宫里的人,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们这么好奇。

“怎么没见人影?”一个出入茅庐的武者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知dào

啊,说是一掌就打断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是不是真的?”

“多半是假的,有人提前做了手脚吧。”

“都快正午了,还不见九公主的影子,估计是不敢来了,大家从两三岁就开始习武了,九公主都十岁了,来这里不是受虐吗?毕竟拳脚可不长眼睛的。”

……

因为九公主要来成仁馆习武了,各种议论悄然而起,大多数的成仁馆弟子认定她这么晚还不来,一定是害pà

了,毕竟几位庶出的公主和九公主平素不对付,她们在成仁馆里可都是武贤以上的弟子了,大公主更厉害,已经晋升为成仁馆里的教官了。

安若莺时带着墨凉,熙宸和晴月站在不远处,她们已经接到王命,今日要迎接九公主进入成仁馆,不得不放下手中所有事务等在这里,可等了许久,也没见西子的影子。

“她的架子是不是太大了?我们在这里等,她若有事耽搁了,也该命人前来通报一声,眼看就要等一个上午了。”

“她这是故yì

的。”

墨凉气得脸都绿了,凭什么安若西子来,让大家停止所有修liàn

,这么隆重地欢迎她,只因为她是嫡出的继承人?握着腰间的佩剑,她已经遏制不住了。

“大姐,命人去叫她,这么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好。”

安若莺时也有些挂不住脸子了,作为教官,这么被凉在这里,还是头一遭呢。

“来人!”

一声低喝之后,一个小武者弟子跑了过来。

“有请九公主。”

“是。”武者弟子应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了。

“她们说,九公主在房间里睡觉,没人敢进去叫醒她。”

武者弟子的回禀,安若墨凉直接跳了起来,噌冷一声将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这个贱人,当我们是什么?这样站在这里等了小半天,她却在睡觉。”

“可恶……”

安若莺时也火了,若沈落血说的是真的,一个只有几天活命的丫头,还敢这么嚣张?

“大姐,我亲自去看看,若她还躺在被窝里,我就将她揪住来……”安若墨凉提剑就要从成仁馆里冲出去,可她还不等冲到门口,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吵杂声。

“九公主来了!”

大门外,安若西子一身劲装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二十几个丫鬟,临进门,她还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刚才若不是八姐妤缨跑去叫她,她还不知dào

成仁馆搞了这么大一个阵势来迎接她,看来父王让她进入成仁馆还有那么一点点诚意。

西子一进门,围观的弟子都让开了,他们一个个盯着九公主的小手,表情十分奇怪,二姐墨凉的手还放在剑柄上,节节泛白,看来有人等得不耐烦了。

想着这些人这么耐心地等在这里,一是有南戈王的王命,另一个原因多半是想知dào

她的内力到底有多深厚,看看她的笑话。

西子暗暗觉得好笑,先不说她身体里隐藏的那股偶尔发疯的力量有多厉害,现在这样赤手空拳地走在这里,都让他们这么紧张,这些所为成仁馆的弟子感觉也没那么高高在上。

如果他们知dào

安若西子只是个绣花枕头,只要一个手指头,就能将她推倒在地了,不知会作何感想,父王这么放心让她来成仁馆,多半也明白西子对南戈大业没什么威胁。

“早啊,早啊,大家都起这么早,我还真不习惯呢。”西子嘿嘿一笑。

早?

九公主的言论还真奇怪,天上的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了,怎么还是早上呢?可九公主这么说出来了,也没人敢说什么,一部分弟子满脸堆笑地点着头,另一部分弟子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公主安若莺时,不知dào

一向严厉的大公主要怎么对付这个自以为是九公主了。

安若莺时笑得很轻,丝毫看不出对西子的反感。

“按照成仁馆的规矩,每个入门的弟子,都要经过初级测试,西子虽然是公主,可也不能破坏了这里的规矩,其他几位姐姐进来的时候,也都照做了。”

“对对,初级测试。”安若墨凉笑了,她差点忘记了这个,安若西子进来,必须和三个二级武士过招,这样才评定她属于哪个级别,别人过招,不过点到为止,可对付安若西子就不一样了。

安若墨凉悄然后退,脸上现出阴邪的笑容来。

人群里,安若妤缨凑到了西子的身边,轻轻地手肘碰了她一下,小声地提醒着她:“你小心点儿,她们不会放过这个整治你的机会,你看二姐……和那些武士弟子小声嘀咕什么呢?”

果然,不远处,安若墨凉将所有二级武士弟子都召集了,不知小声地交代着什么,应该没什么好事儿了。

“既然我已经来了,就不怕她们耍阴谋诡计。”西子嘴角一撇,笑了,笑得妤缨有些发蒙。

“这个时候,我帮不了你的。”妤缨低声说。

“不用,你躲远点,别让她们看你不顺眼,找你的麻烦。”西子仍旧信心十足地笑着。

“哎,不管你了。”

妤缨抓了一下头发之后,悄然地退入了人群,她该提醒的都提醒了,现在大姐二姐三姐四姐都在,她和西子走得太近,定然要倒霉的。

门外,安若陌瑢大步走了进来,经过药物的调理,她的伤情好了许多,今天听说西子来成仁馆了,哪里会放过看大姐整治这丫头的机会,她进门就抱着双臂,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墨凉交代完了,走了回来。

“开始吧。”

安若莺时坐了下来,眯着眸光,三公主熙宸凑到了安若墨凉的身边。

“你打算怎么整治这贱人,从进门到现在,你看她的表情,根本没将我们放在眼里。”

“不打断她的腿,也得让她哭着回去。”安若墨凉冷冷地笑了起来,她刚才已经交代了三个武士弟子,对九公主下手不能轻了,只要不打死这个贱人就可以了。

“二姐,你看她……有些不对劲,她那么信心十足,不会真的好像丫鬟们看到的,打断大树,深藏不露吧?”

“这个你也信?安若西子是什么人,我们还不知dào

吗?她根本就习过武,何来的深藏不露?”

安若墨凉嘴角微微地撇着,一个废物安若西子能愚弄了所有人,却不能愚弄她,今天她就让安若西子在众人面前跪地求饶。

89. 第89章:下了杀手

成仁馆的练武场里,空前的热闹,这种热闹不是因为成仁馆纳入了新弟子初级测试的缘故啊,而是因为这个新弟子不是别人,而是不学无术的九公主安若西子,表面看起来是武场入门弟子的初级测试,实jì

上是嫡出和庶出公主的一场争斗。

有看头,够矛盾,谁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三个武士弟子已经准bèi

好了,走了上来,安若西子抖了抖衣服,上前一步,连鞭子都不屑抽出来,而是握紧了两个粉色的拳头。

“来吧。”她喊了一声,拉开一个还算花哨的架势。

就这样?

只是赤手空拳,喊一声来吧?

所有人都很咋舌,九公主是不是太胸有成竹了?这可是真功夫对决,不是闹着玩的。

“九公主承让了。”三个武士弟子呐喊着冲了上来。

“接招吧!”

西子滑了一个步子,许是为了动作好kàn

,左脚不小心绊了右脚,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样子十分狼狈可笑,引起嘘声一片,这样也行吗?根本就是站立不稳,怎么打啊?

很多人都担心,三个武士弟子万一不小心伤了九公主,一定少不了一番责罚,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好在没轮到自己。

然而……

一个让所有人不敢相信的奇迹发生了,三个弟子冲上来后,安若西子只是挥动了几下手掌,轻松不能再轻松的动作,三个武士顿时手忙脚乱,好像无法抵挡一般,打了几下,不是喊痛,就是跌倒,很快纷纷退后,一个个脸色显出惊恐之色。

“太厉害了,九公主威武啊。”一个武士弟子赞叹着。

“我打不过九公主,厉害,实在厉害,九公主无dí

啊。”好像这样的言辞有点过火了有拍马屁的嫌疑。

西子揉了一下鼻子,干笑了一声,心中暗暗叫笨蛋,不用这么夸张吧?

威武?厉害?无dí



不仅仅围观的弟子傻眼了,连安若莺时也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看不出西子使用了什么功力,动作也极其简单,感受不到任何力量,竟然将三个武士弟子都打败了?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想必有一点点修为的武学人士都能看出来,这场比试,有点诡异……

场地里,安若西子拍了拍手,柳眉挑起,样子十分神气。

“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围观的安若妤缨惊得张大了嘴巴,眼睛眨动着,就差喊出来了,明明九妹中了血毒,身体状况很差,别说比试,一个手指头都能戳倒,她竟然在初级测试中过关了?

还亏了她刚才站在这里提心吊胆,替西子捏了一把汗呢。

“九妹……”

妤缨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她悄悄滴走到了西子的身边,轻声问了一句:“你怎么……做到的?只是那么简单的几下……好厉害啊,我怎么……感到不到威慑呢,就是力量……”

不是真的,哪里来的力量?

“笨蛋……”

安若西子凑到了妤缨耳边,压低了声音对她说。

“打伤了九公主,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说不定还要受到惩罚,可若是让九公主过关,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还可以拿到一百个金叶子的赏赐,你说说……我能不过关吗?”

“啊?你……”

安若妤缨伸出了手指头,指着西子,半响说不出话来。

西子嘿嘿一笑,八姐的脑袋瓜子就是笨,不会拐弯的。

“你买通……”妤缨突然松了口气,九妹实在太坏了,竟然提前想了这么一个点子,不过说来也是,谁愿意得罪九公主啊。

聪明啊,实在聪明,小九妹的这个脑袋可不是白给的,安若妤缨佩服得五体投地。

安若西子傲慢地看向了周围,淡然一笑说:“初级测试完成了,算是过关了吧?”现在这些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进入成仁馆吗?她没有武力,还有财力呢,一件小事儿,很容易搞定的。

“九公主真是深藏不露啊,佩服,佩服。”三个武士弟子还在假惺惺地吹捧着,心里却想着一百个金叶子,实在太划算了。

“打得我好累啊,先休息一下。”西子打了一个哈欠,昨晚折腾了一夜配制止血的药,到现在还有体虚疲倦,先找个地方小憩一会儿再说。

就在西子转身要离开武场的时候,一声愤nù

的低喝后,一道红影飘起,安若熙宸跃了上来,拦住了西子的去路。

“等等!”

她不但上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把锋利的精铁剑,目光鄙夷地看着安若西子,看来是要找西子的麻烦了。

“九妹,这么好的身手,让三姐也和你比试比试?”

刚才在下面,安若熙宸早就按捺不住了,她做人一向飞扬跋扈,盛气凌人,岂能这样放过西子?那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三姐?”

安若西子的脸色一变,她可没预料到有这个环节,安若熙宸怎么蹦出来了?对于三姐的人品,西子十分清楚,这女人将她相公欺负的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婆家的老老小小,都对她唯命是从,私底下,很多人叫她恶婆娘公主,相公家的侍女,哪个稍有不敬,她都直接取剑杀之,这剑可是沾满了人血。

此时看她一脸凶相,晓得要想离开武场没那么容易了。

“怎么?害pà

了?”安若熙宸欺身上前,咄咄逼人。

“害pà

?三姐说笑了……只是……这个初级测试的规矩,好像没轮到三姐出场吧?”

“对于九妹,破个例吧……”

安若熙宸说完,举起精铁剑,拉开了架势。

“你,你……”

西子虚汗直冒,她绝对不能和三姐动手,不然一下子就被人看出了底细,可现在的状况,怎么摆脱这女人的纠缠啊,西子心中焦虑,不觉看向了大姐安若莺时,这么多人看着,她不会真的让发疯的三姐破坏初级测试的规矩吧?

安若莺时已经看到了这一幕,却不动声色地稳稳坐在那里,没有任何打算阻拦的意图,声音更是淡漠轻缓。

“好,既然熙宸要试试九妹,试试也好,不过要点到为止吧,西子,大姐也想知dào

,你的功力到底如何?”

好一个安若莺时,她这么说,多半也是不甘心,想让三姐试探一下西子的底细,可安若西子心里清楚,她哪里有什么底细?

现在的状况……

安若西子眉头一皱,她除了打通身体的经脉,任脉提升了两个级别之外,没经lì

过什么真zhèng

的修liàn

和招式,加上身中血毒,十分虚弱,如何能承shòu三姐的进攻?

就在她思虑如何应对安若熙宸时,安若熙宸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佩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直劈她的头颅……

好狠的招式,安若熙宸这不是什么试探,而是想要了西子的性命。

“西子,快躲开!”安若妤缨一见形势不好,大喊了出来。

西子哪里敢不躲,她一个转身,直奔武场下奔去,三十六计,逃为上,现在不是和安若熙宸硬碰硬的时候。

“还想跑,九妹……今天三姐就给你一个了断,拳脚无眼,刀剑无情……”

好一句拳脚无眼,刀剑无情,刚才还说是试探,现在就是做了断了。

安若熙宸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争斗了那么多年,一直都除不掉安若西子,今天就让她借助这个还算名正言顺的机会,送这个贱人上西天吧。

场地的外围,所有的弟子都深吸了一口气,这架势怎么有点不对劲呢,三公主这是想要九公主的命啊。

人群中,安若妤缨冷汗直冒,她了解三姐的功力,这若是下了狠手,就算自己都难逃一死,何况九妹现在的状况,不行,她不能坐视不管……犹豫了一下,妤缨转过身,飞奔出了成仁馆,希望还来得及将八皇叔找来。

“西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妤缨一边跑,一边替西子捏着汗。

成仁馆里,西子又躲开了安若熙宸的一剑,已经气力全无了,喉咙间咸腥难忍,好像血毒就要发作了。

“不要打了,不要!杀人了,要杀人了。”

虽然西子这样喊了,安若熙宸的一剑还是刺了过来。

“噗!”

这一剑够狠,刺进了西子的左手臂,剧痛传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鼻子也见了红色。

“三姐……”西子看着穿透身体的精铁剑,整个人都呆住了,想不到安若熙宸真的要杀她。

“安若西子,去死吧!”

安若熙宸杀红了眼睛,用力一抽,铁剑硬生生从西子手臂中拉出,接着又是狠狠的一下,劈向了西子的肩头。

这一剑若是劈中了,西子整个人都要被劈成两半,别说活命,就算想留一个全尸都难了。

全场目瞪口呆,怎么比试成了决斗呢?

安若墨凉看着场地,有些局促不安,她轻轻地碰了大姐安若莺时的手臂一下,低声提醒她,难道真的要在这里杀了安若西子?虽然这个机会不错,但三姐这么做,一定要会受到严惩,父王可能为了熄群臣怒火,杀了三姐也说不定。

——

看完的亲,有月票的一定要投啊,争取名次,谢谢了。

90. 第90章:血洒成仁馆(求月票)

可安若莺时仍旧十分冷静,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地里,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和言语,她的这种冷静,看起来十分残酷,场地里是她的两个妹妹,一个同父异母,一个同父同母,可为了无上的权利和地位,她根本就不在乎,如果能借助老三安若熙宸的手,杀了安若西子,对她只有利,而无一害,老三若是被父王惩罚处死,她一定会多多替三妹烧纸钱的。

看着大姐的表情,安若墨凉沉默了,也什么都明白了,她抬起眼眸看着场地,知dào

一场血腥事件在所难免了。

凌厉,寒光,噌噌冷响,直奔西子而来。

在四大金刚的眼里,今天将结束一切。

西子急促地喘息着,眸光圆睁,慢慢抬起了手臂,她不能死,不能在所有人的嘲笑中死了。

“安若熙宸!”

一声凄厉地嘶吼之后,自西子的手臂上弹射出一代犹如风暴般的白光,耀眼,犀利,带着一股难以预测的力量。

“那是什么?”

“白光!”

“好强dà

的力量!”

在一声声惊呼之中,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地面都震动微颤,接着传来了安若熙宸的一声惨叫……

这惨叫真叫惨,鲜血喷洒,尘埃飞扬,待大家回神看向了场地的时候,都傻眼了!

谁也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更加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做梦吗?

幻觉吗?

都不是,场地里,安若熙宸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精铁剑,穿透心脏,将她牢牢钉在了地面上,已然气绝身亡。

精铁剑不是别人的,是安若熙宸自己的。

可她的剑如何杀死了自己?

显然白光的力量实在太强,她的佩剑脱手,剑锋翻转方向,她的力量和白光的力量一起袭向了她,她就这样被精铁剑一剑刺死!

“三姐……”

安若西子没想过要杀了安若熙宸,刚才的白光她也不知dào

怎么发出来的,好像自保的技能一样,在关键时刻冲出了身体,那道白光之后,就是这样的场景了,安若熙宸连挣扎一下都没有,死得很彻底。

尸体,精铁剑,血水……

安若熙宸至死也不敢相信,她被父王饲养的废物杀死了,还是死在自己的剑下,曾经沾染了无数下血水的精铁剑,现在人染满了她自己的血。

全场都哑然了,甚至没人想到去看看安若熙宸是不是还有口气儿,连安若莺时都呆坐在椅子里,已无之前的冷静。

良久安若墨凉还跑到了场地里,探了一下熙宸的鼻孔。

“死了!”

真的死了?

安若西子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三姐竟然就这么死了?她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之后,眼前一黑,随后晕倒在了地上。

成仁馆的门外,八亲王带人冲了进来,他听安若妤缨来通风报信之后,十分震惊,一刻也没敢停留,可进了成仁馆之后,竟然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武场的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熙宸,一个是西子,到处都是血,熙宸已经死了,可西子呢?

八亲王飞奔了上去,探了一下西子的鼻息,气若游丝。

“都愣着做什么?抬九公主回去,找太医!”

一声令下之后,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抬九公主的抬九公主,收拾场地的收拾场地,却没一个人敢动三公主安若熙宸的尸体,八亲王大步地走了上去,附身下来,看着熙宸,她死得很惨,几乎是一剑穿心。

虽然西子没死,但熙宸死了,也是皇城里的一件大事,他作为皇叔不能坐视不管。

看着熙宸的尸体,八亲王眉头紧蹙,妤缨刚才跑来找他,说熙宸找西子的麻烦,他还担心西子被几个视嫡出为仇敌的公主报复,却没想到,熙宸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八亲王的目光看向了安若莺时,她作为长公主,又是这里的教官,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姐们相斗,还弄得一死一伤,这若是传出去,不是丢了南戈国的脸?

虽然南戈国内部嫡庶不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动手互殴,还是第一次。

安若莺时的脸色苍白无色,腿都在微微颤抖,刚才的一幕,她看得真切,废物小九妹竟然打出了那么强dà

的力量……实在解释不通,可现在出了人命,她必须找个借口搪塞了。

“她们……只说比试一下。”

“比试一下?”八亲王凝视着安若莺时,只是这么简单吗?她分明是想借助熙宸的手,杀了西子,只可惜事与愿违。

从熙宸死到现在一直呆愣无法回神的安若墨凉突然大哭了起来,三妹竟然就这么死了?平素两个最嚣张的公主,此时就剩下了她一个?她在的时候,没觉得珍惜,现在她死了,她竟然感到这么难受。

噗通一声,安若墨凉跪在了八亲王的面前,悲声控诉。

“皇叔,西子杀了熙宸!一定要严惩她。”

八亲王没想到安若墨凉会反咬一口,脸上立kè

显出了为难之色,不管谁杀了谁,都不能轻易放过了。

一边站着安若妤缨抿了抿嘴巴,想说什么,可看到大公主安若莺时警告的眼神,硬生生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她知dào

大姐一定会利用这次熙宸的死大做文章的,可她不敢站出来作证,估计在场的所有弟子都会大缄其口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三公主的死引发了保嫡派和反女王派的激烈冲突。

议政殿内,南戈王万分悲痛,对这个结果,他毫无准bèi

,显得错乱无绪。

群臣都被叫来了,云集大殿,一个个也是愁容满面,想不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二亲王首先站了起来,看了大殿里的群臣一眼,又看向了南戈王。

“大王,西子打死了熙宸,分明是不顾惜一族血脉,手足相残,有什么资格担当王位继承人,大王明断!剥夺她王位继承人权利,赶出南戈大都!”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独孤洪一拍桌子,郑重反对说:“众所周知,三公主武功高强,就算九公主也有身手,怎么可能将她一剑杀了?我不信!”

“我也不信,事情还需进一步调查,不能武断下了结论,感觉这次,二亲王有故yì

排挤九公主的嫌疑。”

“你……”

二亲王的脸色难看,却不敢罢休,说这件事儿成仁馆的弟子都看到了,还有大公主安若莺时,二公主墨凉,四公主晴月可以作证,怎么会有误会?

“好了,西子也受伤了,等她清醒了之后再说。”

南戈王虽然没具体做出判断,但他的心里很清楚,西子平时就不愿招惹是非,得过且过,这次一定是安若熙宸利用初级测试的机会,挑衅在先,可为什么会丢了性命?真的说不通。

“是啊,九公主现在怎么样了?”一个大臣询问。

“太医正在诊治……”八亲王一直低垂着目光,三公主死了,九公主伤了,现在不是互相抨击的时候,该办丧事办丧事,该救命,还得救命。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太医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跪在大殿中间,汇报九公主的状况。

“大王,九公主伤情倒是不重,手臂被刺伤,已经敷药了,只是……”太医似乎有些为难。

“伤情不重就好。”

南戈王松了口气,虽然他不愿西子成为子坦登基的障碍,一直抵触西子,但西子毕竟是他的女儿,也是先后所生,将来最好的打算也远嫁或者囚禁起来,至于让她死……也只是在新娘落出事后,他的不闻不问,让她自生自灭而已。

矛盾,南戈王进退两难。

“但是大王,九公主将命不久已!”太医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垂下了眼眸。

“你说什么,不是伤情不重吗?”南戈王冷声问。

太医附身而下,头抵在了地面上。

“伤情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公主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气虚血亏,脾脏衰竭,出现结脉,大约也不会活过七八天了。”

“胡说!”南戈王用力一拍桌子,这是什么话,昨天下棋的时候,西子看着还好好的,怎么会气虚血亏,脾脏衰竭?

“事实的确如此,老臣已经联合其他几位御医一起看过了,都是这个结论……”

太医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很吃惊,怎么九公主要死了?

“这……”独孤洪哑然了。

“我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

二亲王眯着眼睛,瞄着大殿下跪着的太医,冷声质问:“她在成仁馆打出那么强dà

的功力,将熙宸杀死,定是害pà

惩罚,才会这样让你编造谎言!”

“安若井渊,你说什么,西子已经昏迷不醒了,你这种说辞,是想说谁编造谎言?”八亲王原本就担忧西子的安危,一听二哥这么说,立kè

火了,二哥这是在说他为了让西子逃避惩罚,信口胡说吗?

“怎么?老八,没做亏心事儿,你何必跳出来?”

二亲王起身,冷哼一声,不想改口,怎么好好的,安若西子就病重了呢?说不定这其中就有什么阴谋。

91. 第90章:大王的命令

太医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冷汗淋漓,他亲自为九公主诊治,没有说谎,可被二亲王这么一说,好像他们这些太医都被八亲王收买了一般,真是百口莫辩。

“老臣真的没说谎……”

“闭嘴!”

二亲厉喝一声,制止了太医的辩解,太医垂下头,不敢言语了。

八亲王站了起来,二亲王也不甘示弱,兄弟两个互相瞪视着。

一件伤心之事,现在却成了两派的争执,南戈王倍感头痛,他伸出了手,安抚着两个兄弟,群臣面前,能不能不要将自己的意图表现得太过明显。

“不管西子伤情如何,等她醒来了,囚禁东篱苑,许太医就负责她的诊疗吧。”这是南戈王做出的决定,不管西子病情真假,她都要为三公主的死付出代价,只因她是嫡出血脉,这惩罚是囚禁罢了。

刚才还为西子安危紧张的南戈王,脸上现出轻松之色,显然他更宁愿相信二亲王的话,什么命不久矣的胡言都是缓兵之计,对西子的惩罚一旦较轻,怕这病也翌日就好了。

“大王明智。”二亲王要的就是这个,只要囚禁了安若西子,她想再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王兄三思啊。”八亲王叹息了一声。

“好了,就这么定了,准bèi

熙宸的后事吧。”南戈王挥了挥手,虽然期待多年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可以牺牲女儿的性命为代价,他的心里一点都不轻松。

群臣纷纷退了下去,八亲王虽然还想说什么,但见南戈王的脸色,还是打住了,这次真是失算,他棋差一着啊。

大家都退下后,议政殿内安静了片刻,二亲王安若井渊又从侧门折返回来,他看起来精神抖擞,丝毫没有因为安若熙宸的死而感到难过。

“哈哈,大哥,想不到老八为了让西子开脱罪责,想出了这么一个阴损的主意来,什么气虚血若,什么命不久矣,都是老八的阴谋诡计,还是大哥英明,一眼识破他的把戏,囚禁……这辈子西子也别想走出东篱苑了,我会派重兵把守。”

“怎么说熙宸都死了。”南戈王有些优柔寡断。

“熙宸虽然死得很惨,却也值得!不然老八那些保嫡党,我们怎么说服,天下百姓怎么说服,现在西子骄纵杀了自家姐妹,手足相残,自然没资格担当南戈大王之位。”

二亲王哼了一声,自古要想成功,就必须有所牺牲,大哥这样是妇人之仁。

南戈王点点头,似乎释怀了许多,说要给熙宸风光大葬,给熙宸夫家赏赐金银珠宝,田地作为补偿,可他哪里知dào

,熙宸的夫家,那名妻管严的武将一听说夫人熙宸死了,兴奋不已,原本就想休了这悍妇,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也没那个胆子,现在一切水到渠成,还得了不少赏赐,三驸马的府邸看似挂满了白绫,可举家都在欢庆,连丫鬟的脸上都笑容满面。

安若西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虽然只昏迷了半个时辰,却什么都不一样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xiàn

床幔的颜色变了,屏风也变了,连地毯都不一样了,这里看起来有些简陋。

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我在哪里?”西子坐了起来,冬雪将一碗药水端了过来。

“这是东篱苑,公主,不是你的府邸。”

东篱苑?

安若西子皱起了眉头,东篱苑是什么地方?整个南戈皇宫的人都知dào

,这里是一个囚禁犯错皇子的地方,也就是南戈皇宫的冷苑,她这是被囚禁了吗?

西子抬起眼眸看向了冬雪,冬雪将药水送到了西子的嘴边。

“公主,三公主被您打死了……大王下令,让你暂且住在这里,不过……公主别担心,八亲王会想办法让公主离开这里的。”

冬雪的提醒让西子一愣,她想起来了,和三姐安若熙宸的比试中,三姐下了杀手,要将她劈成两半,那一会儿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体内不知dào

怎么突现一股力量,横冲而出,接着她看到了一道刺眼的白光从手臂飞射而出,将三姐的佩剑击中,那剑……从三姐的手中脱出,调转了方向,接着是安若熙宸的惨叫声,精铁剑穿透了她的身体,她被钉在了地面上,死了。

三姐死了……

她打死了南戈国的三公主?

这怎么可能,虽然不敢相信,可那是事实,以后再也看不到安若熙宸的嚣张跋扈了。

西子感到一阵头痛欲裂,目光再次环视着周围,如果真要理论,是三姐动了杀机在先,她不过是正当防卫,可那些人不问青红,竟然将她囚禁在了东篱苑,这是给嫡出公主最惨烈的惩罚。

“那不怪我,是她先要杀我的,我没想杀她,真的没想……”

西子一把打开了药碗,从船上跳了下来,却感到一阵头晕,差点摔倒在地,她的毒性又发作了,已经坚持不了几天了。

药碗落地,药水飞溅而出,冬雪附身捡着地上的碎片,嘟喃着。

“公主得了怪病,这是太医开的补血药,您要是不吃,太医说会死的,奴婢这就给您再熬一碗去。”

冬雪捡起了碎片,放在了托盘里,转身要走的时候,西子叫住了她。

“没用了,这些补血药根本救不了我,我要见父王……那件事不怪我,就算要死,我也不在东篱苑多住一天。”

安若西子就算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和他们争辩到底,在成仁馆里有那么多人看着呢,她没有错。

冬雪放下托盘,走过来,将西子扶住,劝解着。

“公主,外面已经被重兵把守住了,别说您要出去,就算有人要来探望公主都难了,公主……您被囚禁了,怕出不去了。”

“你说什么?”

西子双眸圆睁,东篱苑竟然被重兵把守了?这是什么意思,父王这是要将她困死在这里吗?

“公主,其实很多人都看到了,成仁馆里,是三公主先下了杀手,是她不念及手足之情在先,不怪公主的,可是……若是别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可能大王还会调查一番,但出在九公主的身上就不一样了……”

冬雪虽然没有明说,可西子也明白了,之所以父王做了这个决定,就是因为她是安若西子,现在是将她囚禁,假若四哥登基,怕就是她的死期了。

“我也只有几天的命了,为何他们还要赶尽杀绝!”

西子愤然地握紧了拳头,她不甘心死,更加不甘心被囚禁,如果老天还能给她几十年的寿命,她要成为南戈的王,要高高在上。

因为愤nù

,血又从鼻腔里流淌了出来,她冷然地摸了一下,竟然笑了出来。

“哎呀公主,您又出血了,我去叫太医……”冬雪转身就跑,却被西子拉住了。

“没用了,给我送点水进来,我渴了。”

西子的淡定,让冬雪有些恍然,她应了一声之后,端着托盘出去了。

擦拭干净了鼻血,西子慢步走到了窗口,窗外的院子里驻守着很多南戈国的士兵,却不是李子墨的人,那位在来回走动的副将是二亲王的人,看来二皇叔是狠心要将她困在这里了。

“困住一个死人……”

西子哼了一声,转过身,回到了床边,她虽然昏迷了许久,却仍旧很累,躺下来,会让留学的状况好很多。

呆呆地盯着陈旧的床幔,西子不觉想到了龙飞,不知dào

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回了迷雾森林,走在那个满是金银珠宝的墓穴里,还是走遍千山万水,寻找叫嫣儿的女子。

“师父,很抱歉,西子错过了一次帮你找人的机会,如果我还能活着,还能走出东篱苑,一定帮你找到嫣儿……”

咳咳!

她用力地咳嗽了两下,口中也流出血来,中毒的状况已经越来越重了,无奈,她只能爬起来,从怀中拿出银针,封闭穴道,希望这样可以让自己多坚持几天。

其中,冬雪进来一趟,送来了清水,西子喝了几口之后,又陷入昏昏沉睡之中,就在她睡得腰酸背痛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忙碌的脚步声。

“快,快,将九公主搬回九公主府,越来越好!”这是谁?声音瓮声瓮气的,听起来是皇宫里的主管大人。

西子想睁开眼睛看看,却一点力qì

都没有,她认定这是做梦,父王和二皇叔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将她关在这里,怎么小半天不到,又将她送回去了呢,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状况。

可是很快,又传来了冬雪说话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不是要将公主关在这里吗?又为何接公主回去了?”

“这是大王的命令,我们只是照着传达而已。”主管大人低声说。

大王的命令?

西子的眉头一抖,父王这是怎么了,先关了她,现在又要放她,听起来,好像错乱了一般,如若不是做梦,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莫非父王念及她母后的旧情,调查了成仁馆的弟子,知dào

了西子是无心失手杀了三姐?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

92. 第91章:南戈危机

西子的心里很清楚,成仁馆事件,南戈王不会做进一步的调查,二亲王也会利用这个机会,让成仁馆的弟子都闭嘴,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父王改变了主意呢?

“公主才睡下,这样搬来搬去,怕又要流血了,还是等公主……”

不等冬雪将话说完,主管大人就急迫地打断了她。

“这是大王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来人,抬着九公主回公主府。”一声令下之后,似乎很多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十分杂乱,西子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主管大人那张让人生厌的脸,大喝了一声。

“大胆,你当本公主是货物吗?这样搬来搬去?”

“哎呀,公主,微臣该死,该死!”主管大人打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呵呵一笑,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

“公主殿下,咱还是回公主府睡吧,您看着这里的条件,实在不好,怎么适合公主这样的千金之躯呢?”

“你有这么关心我?”西子轻蔑一笑,不确信地看着主管大人。

主管大人被西子这么一说,脸红了。

“公主……就算不是微臣关心公主,还有大王呢,他可是您的亲生父亲,听说这里环境如此恶劣……”

“住嘴,是他下令将我囚禁在这里,如何这会儿又觉得环境恶劣了,大人,有话就说,别兜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西子坐了起来,让冬雪将她扶起,虽然搬回公主府,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儿,但她更想知dào

父王改变主意的原因。

主管大人皱了一下眉头,不得不实话实说了。

“启禀公主,西铁国的花宣冷来了……”

“花宣冷?”

西子柳眉一挑,按照书信上所说,他是该到了,可就算花宣冷到了,父王也没有必要做这样的决定啊?

主管大人点点头,说话的声音更低了。

“花宣冷在南戈境外三里处,囤积了五万精兵,还有……”主管大人抬头看了一眼,又马上将头低下了,接着说:“还有纳日帝王拓跋世家的二少爷拓跋显来了,点名要见公主,公主无论如何都不适合再待下去了。”

听了这话,西子确实很吃惊,想不到拓跋显那个混蛋也来了,他多半是害pà

中毒死了,才这么乖乖来的,至于花宣冷,西子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南戈国作为一个最小,最弱,却金矿蕴含丰富的国家,最怕周围的列强来抢夺,恨不得结交所有强dà

的势力来当他的联盟军,这样的两个主儿来了,怎么敢得罪呢。

安若西子也急于离开东篱苑,但知dào

这样的状况之后,倒不着急了,她低声吩咐着冬雪。

“准bèi

一盘棋来,本公主突然很想下棋了。”

“是,公主。”

冬雪虽然还不明白九公主的意图,可看公主的表情,好像也没那么着急离开东篱苑,倒是主管大人的脸变了。

“公主,现在哪里还有时间下棋啊。”

看到主管大人这么着急,西子突然笑了,眸光瞥向了他。

“成仁馆一事,父王连彻底调查都没做过,不问因由,认定是我的罪过,将我扔进了东篱苑,我这样回去了,还不是一样背负着手足自残的恶名,还不如留在这里接受这莫须有的惩罚好了。”

西子扬起了下巴,坐在了椅子里,似乎真的不打算离开了。

主管大人有些着急了。

“这,这……”

“大人又何必为难,安若西子想要的东西很简单,让父王调查清楚事实真相,还我清白,否则,我宁愿一辈子留在东篱苑。”

“那好吧,微臣这就去转达大王。”

主管大人的脸都绿了,没想到大王特设九公主,九公主竟然和大王谈起了条件?可他,他只能跑腿传话去了。

安若西子伸了一个懒腰,许是睡足了,没有之前那么疲惫了,她在房间里舒展着筋骨,冬雪将棋拿了上来。

“公主……真的要下棋?”

“当然。”西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冬雪坐下来,陪她下一盘,冬雪有些受宠若惊,她怎么敢和九公主这样平坐在这里,那可是大逆不道的。

“这里是东篱苑,不是九公主府,坐下。”

东篱苑可是囚禁皇子的地方,进入这里的皇子公主,哪里还有什么高贵的身份,安若西子拉着冬雪坐下来,难得她和夏雨还能这么照顾她,这份情,她岂能忘记了。

就这样,安若西子和冬雪不紧不慢地下起了棋。

外面天阴风起,整个南戈国都很紧张,花宣冷带着贴身侍卫进入南戈国,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西铁国五万精兵便会冲杀上来,战事一开,必然一片生灵涂炭,南戈国兵力薄弱,必然抵挡不过。

议整殿内,南戈王的脸色难看,焦虑匆匆,几位亲王也是唉声叹息的,特别是二亲王,一直闷声地喝茶,茶杯几乎被他捏碎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这么多人要见安若西子,一个花宣冷也就罢了,又来了一个惹不起的阎王爷拓跋显。

好不容易将安若西子囚禁起来,就这么被破坏了。

大殿里十分沉闷,南戈边境外来了五万精兵,又有几百拓跋家的高手,他们怎能不着急呢。

“怎么还不来呢?”南戈王有些着急了。

大殿之外,主管大人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好像做贼了一样,浑身发抖地跪在了大殿上。

“大王,九公主不肯离开东篱苑。”

“你说什么?”南戈王愣住了,西子这是什么意思?让她离开东篱苑,是对她的一种恩惠,她竟然不肯接受?

主管大人点点头,传达了九公主的意思

“公主说,要将成仁馆的事情调查清楚,否则,她不会离开东篱苑的。”

“真是张狂!”二亲王愤nù

地站了起来,安若西子这是什么态度?不囚禁她就不错了,还敢开这样的条件?

“九公主是这样说的,我真的请不回来她啊。”主管大人哭丧着脸,这差事儿根本就是受加杠子的气。

“这绝对不行!”二亲王用力一拍桌子,如果这次洗清了安若西子的罪名,怕日后想找机会压制她就难了。

“哼!”

八亲王冷哼一声。

“二哥这么紧张,不会想隐瞒什么事实,让西子蒙怨吧?”

“安若游厉,你别自鸣得yì

。”

“是二哥自鸣得yì

太久了……”

兄弟二人又怒目相视,争执不下,让南戈王感到十分头痛,一直坐在侧角椅子里的安若子坦站了起来,解了围。

“两位皇叔,子坦已经私下里调查过了,虽然之前有了一些误导和谣传,可事实是三姐先动了杀机,要杀了西子,西子才措手杀了她……这手足相残的罪名,还是不合适的,如果诸位不相信,可以现在到成仁馆去打听,很多弟子在我的教育下,决定站出来作证,所以请二位皇叔不要争吵了,还请父王赦免了西子,还她一个清白。”

安若子坦的话,让二亲王十分震惊,他不解地转过身,看向了子坦,子坦这是在说什么?他疯了吗?

因为子坦站了出来,道出了事实,南戈王为了让西子离开东篱苑,也只能点头认同了。

“原来是熙宸先动了杀机……哎……让西子回来吧,这件事儿就还他一个清白好了。”

南戈王的话语之后,大公主凌厉地目光看向了安若子坦,气得柳眉都竖了起来,她什么都没多说,而是冷然地站了起来,耿直着脊背大步走出了议整殿。

子坦见大姐这么气恼地走了,眉头微蹙,显得有些不安,又坐了一会儿之后,他也抱歉起身,说有点事情要办,离开了议政殿,出门之后,子坦抬眸寻找,发xiàn

大公主莺时已经不见了身影,定是气恼一路飞奔回了公主府。

子坦轻叹了一声,没敢停留,大步流星地追去了大公主的府邸。

果然正堂之内,大公主安若莺时正在发脾气。

“真是气死我了,就这么便宜了那个贱人!熙宸白死了,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她用力地垂着桌子,丫鬟们一个个都垂着头,没一个敢看大公主一眼的。

子坦抬脚走了进来,喊了一声大姐。

安若莺时似乎料到子坦会来,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你还有脸来见我?你知dào

你刚才在说什么?熙宸被那个小贱人杀死了,你却要替她说话?”安若莺时气得脸都白了。

“大姐……不然还能怎样?你认为西子这种时候,不肯离开东篱苑,西铁国的花宣冷和拓跋世家的二少爷拓跋显却都要见他,一个率领五万精兵,一个带了拓跋世家的高手,父王最终还是要还西子一个清白,与其那样,为何我们不卖西子一个人情呢?”

“是你卖她人情,不是我!”安若莺时语气无比冷漠。

“大姐……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安若子坦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眸中的神情显出些许暗示和温柔来,安若莺时尴尬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正堂里的丫鬟。

“你们都出去吧。”

“是,公主。”丫鬟们纷纷退了出去,正堂的门关闭了。

93. 第92章:天仙中的极品

正堂里再无闲杂人等之后,安若子坦微微一笑,走了上来,伸出手臂,竟然放肆地将安若莺时拉起,目光火热地看向了她。

这是弟弟凝望姐姐的眼神?

似乎这眼神之中更多的是男人对女人妄想。

“安若子坦,现在可是白天……”

“没人敢进来的。”

安若子坦没有一丝的避讳,直接将安若莺时横着抱在了怀中,轻浮一笑之后,头突然俯下,捉住了安若莺时的唇瓣,狠狠地吻了下去。

安若莺时嘤咛一声,整个人瘫软在了安若子坦的怀中。

这一吻痕霸道,又带有强烈的发泄意味,结束之后,莺时双颊绯红,呼呼喘息,脸上的怒气也消尽了,她羞涩抬起眼眸,轻轻地锤了子坦的肩头一下。

“子坦,我从十六岁起,悔婚无数,拒接了多少王孙公子,身子却给了你,你可不能吃里扒外,讨好安若西子那个贱人,不然我就将你娘和刘统领私通的事儿说出来,让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滚出皇宫!”

“你舍得吗?”

安若子坦捏了一下莺时的脸颊,淡笑之间,眉宇间却隐含着一丝愠怒。

他非皇室血统的这个秘密一直是安若莺时掌控他们母子的把柄,为了让娘安心留在南戈,不至于被浸入猪笼,也为了自己将来的南戈大业,他不得不放下尊严,讨好这个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女人,甚至不惜将她弄上床,占了身子,让她死心塌地地跟了自己。

可从内心里,安若子坦痛恨莺时,他发誓一旦他当上了南戈大王,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这个贱人,让她和那个秘密一起消失匿迹。

可现在,他要利用她作为长公主的身份,他需yào

这个女人帮zhù

他一步步爬上最高权位。

“我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

安若莺时欲推还就,心里喜欢子坦的时而文雅,时而霸道,才跟了他,却又怕他吃里扒外看上了西子,毕竟在南戈皇宫里,西子生得花容月貌,可是迷了不少男子的心,安若子坦也是男人,和西子毫无血缘关系,心里很可能存了邪念。

“子坦明白姐姐的心……”

安若子坦哈哈一笑,抱着莺时迈开大步进了内室,将她的衣衫一件一件解开扔了出去。

“在议政殿,我之所以那么做,也是顺水推舟之计……不然真的调查起来,你作为长公主,却坐视不管两姐妹争斗,不是也落了人的话柄?”

“子坦……”

大公主觉得子坦说得也有道理,那会儿她确实袖手旁观了,只道熙宸能杀了西子,却不想让那个贱人反杀了熙宸,现在又将事实真相托盘而出,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懊恼极了。

“万事,有我来补偿你……”

子坦拉开了衣襟,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他放肆扔掉了锦袍,直接扑上,将莺时按在身下,眸子里涌上了一点点的鄙夷之意,这个老女人,真当自己的身子迷住了他,让他欲罢不能了吗?其实他只当她是个贱货而已。

身体猛然压下,安若子坦狂笑了起来。

边想发泄的动作,在安若莺时的眼里意思完全不同,她笑着,享shòu

着,也很快妥协下来……

一会儿功夫,暖帐之内,喘息声响彻而起。

东篱苑内,西子走了出去,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气,心境豁然开朗的同时,那份焦躁也少了许多,她的脸色虽然还很苍白,却多了一份难得的成熟。

主管大人站在一边小心地陪着。

“花宣冷已经到了,大王在品宴堂设宴款待,请公主梳洗,就过去吧。”

“我知dào

了。”

西子应了一声,带着冬雪和夏雨直接回了自己的府邸。

府邸里,丫鬟们列在两边,一个个低垂着头,揣着不安的心思,在九公主被带走前往东篱苑后,她们谁都不愿去那个清冷的地方,也没什么好处可拿,月钱也少了很多,于是纷纷申请,要去侍候别的公主,这会儿九公主洗清了罪名回来了,她们怎能不怕。

西子抬脚进了门,眸光冷冷地扫着两边的丫鬟,什么叫奴颜卑骨,也不过如此了。

“冬雪!”她喊了一声。

冬雪赶紧走了过来。

“公主有何吩咐?”

“虽然你们是后来进入本公主府邸的丫鬟,却忠心不二,这以后的日子,府邸里的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就归你管了,夏雨,你要辅助冬雪,管理九公主府的开销,若哪个丫鬟不老实,就扣了她的月钱,胆敢顶撞的,就轰了出去。”

冬雪和夏雨一听离开露出了喜色,连连道谢,待安若西子进去后,她们两个转向了丫鬟,这次看她们哪个还敢乱嚼舌头,九公主可是一棵大树,就算天塌了,大树也不会倒下。

“谁觉得九公主这里不适合她待着,就卷铺盖走人,不过这个走人不是离开这个府邸,而是离开南戈皇宫,我想……现在没有哪个公主敢收留九公主不要的人。”

离开皇宫?这可是一份难得的工作,一个皇宫的丫鬟,月钱就可以养活了一大家子,她们怎么可能愿意离开。

“我们以后都不敢了……”

两边站立的丫鬟腿儿都软了,现在她们也看出来了,九公主虽然平素顽劣任性,大大咧咧的,还不学无术,到关键时刻,谁也动不了,就算比武,也能突发奇招儿,将三公主打死了。

冬雪和夏雨一下子晋升成了九公主府邸的两个大丫鬟,自然神气极了,同时她们也深知,靠近九公主,绝对不会吃亏的。

安若西子回了房间,梳洗完毕,换了一身衣服,在冬雪的陪同下,直奔品宴堂而去。

就在她前脚离开之后,公主府边的大树后,李子墨走了出来,他已经接到了王命,马上赶往边境,做好抵挡西铁国五万精兵的准bèi

,至于南戈皇宫,不管再发生什么,他都管不了,可在李子墨的心里装了一个心思,九公主到底会选谁为她的夫君呢?

轻叹了一声之后,李子墨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冬雪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个绢布的小包。

“这是九公主还给将军的,她说……她是无福之人,请将军将来送给有缘人吧。”

“这是……”

李子墨愣了一下,虽然他没有打开这个绢布包,可从这熟悉的绢布可以看出猜出,里面是他送给西子的凤钗。

她竟然决绝了他?

李子墨后退了一步,脸色异常难看,他是下了何等的勇气,才做了这个决定,可九公主却如此决绝。

“公主没说什么其他的话吗?”李子墨有些不死心。

“公主没说。”冬雪摇摇头。

李子墨将绢帕握在了手里,眸光低垂,默默转过身去,踉跄离去,他就算现在成了护国将军,在九公主的眼里仍旧什么都不是。

冬雪奇怪地看着李子墨的背影,不是九公主的绢布包装的是什么东西,为何李将军拿到之后,会是那样一种失落的表情?

品宴堂内,西子的脚才迈了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了过来,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其中一双目光犹为特别,淡漠,清高,又夹杂了一丝让人生厌的琢磨。

“人胜画,画逊人,果然是天姿国色。”

一个清如乐音的男子声音传了过来,西子循着声音看去,有些吃惊,不是因为此人有多威武,有多英俊,而是因为他的秀美婀娜……

一个男人可以用秀美和婀娜两个词来形容,的确有些过分,可这位主儿,不拿这样的词汇形容,又实在欠妥,他肤白如雪,皮嫩柔细,纤纤手指如粉玉,再看那张脸,虽然是男人,却更胜女子,好一个绝色美男子。

一直觉得月飞羽有点美嫩,这位简直就是美中之美,嫩中之嫩了。

突然之间西子很笑,这位男子站在女人中间,怕女人们都要自惭形秽了,这位漂亮的主儿,不会是西铁国的花宣冷吧?

一个特殊人物坐在品宴堂中,还在父王的身边,他若不是花宣冷,还能是谁?

他这样毫不避讳地夸张,让若西子觉得一点都不真诚,若说安若九公主美若天仙,他花宣冷就是天仙中的上品了,这样的男子还用找女人吗?感觉完全是多余的。

西子走了进去,坐在了父王另一侧的空位上,明显感到二皇叔愤nù

的眼神直盯过来,错失了那样一次好机会,又被西子反扳了一局,他现在一定怒火中烧了,显然三姐成了炮灰,这样死了,没人反思,他们仍旧为皇位继承人的位置争斗着。

西子落座之后,南戈王先开了口。

“花贤侄,芷韵意wài

受了伤,摔断了三根肋骨……这会儿不能前来相见,这婚事……”

“既然大王开口了,花宣冷也不妨直说,新娘落出事后,都传闻九公主已死,我才接受大王的好意,和六公主订婚,但现在九公主安然无恙回来了,那婚事自然要取消了。”

花宣冷说得有条不紊,竟然进门就毁了和安若芷韵的婚事,看起来他另有企图。

94. 第93章:你滚出去(加更)

一个看起来样貌极好,出身又好,功夫也了得的西铁国皇子,有这个必要赖皮赖脸地非要娶南戈国的废物,何况这个废物还毁了名声?

“花贤侄,这次来南戈,是想悔婚?”南戈王低问。

“难道出现这样的乌龙状况,花某不可以悔婚吗?”

花宣冷的嘴角微微一挑,淡然冷问,一双俊美眸子中闪现一抹不悦,刚才笑意盈盈的脸,此时竟然冷若冰霜。

“花贤侄误会了,这婚事还没成,自然可以后悔。”

南戈王尴尬地笑了一下,五万精兵近在边境,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就会大军压境,想抓这个花宣冷作为人质,要挟西铁国,南戈王又没这个胆子。

“既然我和六公主的婚事取消了,是不是该继xù

原来的约定?”花宣冷悠长一句之后,眸光定格在了安若西子的脸颊上。

都说南戈九公主表面美如鲜花,内里却蠢不如猪,是个废物,如今见了,似乎传闻有点纰漏,她俊俏的五官之中,分明有祸人的灵动之气……

“既然花贤侄执意如此……”

南戈王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拉拢友国,准bèi

答yīng

花宣冷的请求了。

西子柳眉一竖,悔婚是他,想要恢复婚约又是他,安若西子可不是什么货物,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她没给父王任何机会,直接将话接了下来。

“花公子有所不知,你和我婚约是在新娘落之前的了,这次回来后,各位皇叔和父王已经商议好了,为西子重新择婚。”

“重新择婚?”花宣冷挑起眼眸,有些吃惊,这个他还真没听说。

“都是误会……”南戈王忙伸手试图制止西子,这孩子怎么可以胡言,这个时候,还替择婚选婿做什么?

可西子丝毫没有妥协之色,无视父王暗示的眼神,继xù

说。

“父王,这怎么是误会呢?不是都说好了的吗?报名的人也不少,家世落魄,出身不好的,人品和样貌都还算过得去,这家世显赫,出身好的,倒都是人中奇葩,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断了腿儿的,不知dào

花公子这次来,是属于这家世不好的,还是……”

西子这样的一番话,让花宣冷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堂堂西铁国的皇子,被安若九公主这么一说,竟然和断了胳膊腿儿的人品极差者,扯了一个平齐?

似乎传闻中的猪头九公主,不但不笨,还伶牙俐齿,能言善辩,让人实在刮目相看,花宣冷眯着眼睛,俊目瞄着西子,越发欣赏这个小丫头了。

南戈王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西子今儿这么是怎么了?和那些断手断脚的废材男人相比,难道花宣冷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这事儿倒可以商量一下。”

南戈王打了圆场,可安若西子的话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让他的汗珠子直接从鬓角滚落下来。

“父王,既定的事情如何能再商量?这不是失信于天下吗?”

“这……”

南戈王擦拭了一下额头,事实的确如此,出尔反尔会有损他作为君主的颜面,只是现在的形式……似乎容不得他要什么尊严了。

西子明白父王的心思,她转眸向了花宣冷。

“我想花公子乃是识大体之人,又是出身在素有书香大国的西铁国,不会强人所难吧?”

“哈哈!”

花宣冷突然大笑了起来,小丫头时而打击,时而讽刺,时而吹捧,让人恼怒,又让人受用,这是一个十分奇特的小女子,勾起了他极大的猎奇心。

“当然,就冲九公主小小年纪,这么聪明伶俐,花宣冷也愿遵从你的决定,不过……既然是择婚选婿,便所有未婚男子都有份,花某是不是也可以算一个?”

“算,算,一定要算!”南戈王终于松了口气,只要没有巨大的矛盾冲突,他什么都愿意接受。

就在南戈王的话刚刚落下之后,品宴堂外传来了一个粗重男子的嗓音。

“是不是也该算我一个?”

话音之后,门外走进来一个男子,若说那些断手断脚的是人中奇葩,这位是奇葩中的奇葩,首先让人注目的是他那只灰色的眼球儿,接着是他招风的大耳,还有走起路来摇晃的肩头,一脚高一脚底,实在古怪。

安若西子看到这人之后,脸整个阴了,王八蛋,他也在这个时候凑热闹,还敢说要参加择婚选婿,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可能嫁给他啊。

进来的人,正是拓跋世家的拓跋显,在驿站里,他耍了那么多的花招儿要杀了西子,若不是龙飞出手,给这厮吃了毒药,这家伙也不会那么轻易放她回来。

冤家路窄,分外眼红,西子的眼神犹如钢刀,刀刀劈向门口之人。

“哎呀呀,九公主,怎么看着我拓跋显好像仇人一样,我可是来参加择婿大典的,万一我一个不小心成了你的夫婿,你这样的眼神,会让人误会的。”

说话间,拓跋显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作为七国之中最强国那日帝国的世家少爷,他完全没将在座的人放在眼里,包括俊美风流的花宣冷。

“这就是拓跋二少爷?”有人不敢确信地低问了一句,素问拓跋姓氏的男子多以俊美著称,怎么拓跋家也会有这么丑陋的人?

“应该是吧。”

“还真不敢恭维……”

这样的议论声虽然小,却也听到了拓跋显的耳朵里,他唯一的真眼球一翻,怪叫了一声。

“怎么,嫌本少爷丑?我告sù

你们,想嫁给本少爷的女子数不胜数,我能来南戈国,要你们的九公主,是给了你们面子!”

拓跋显真嚣张,说出的话,让西子火冒三丈,就算天下女子万万千要嫁给她,也不会是她安若西子。

“拓跋显……你滚出去!”

西子指着品宴堂的门,愤nù

地驱赶拓跋显,这厮忘记了他当初是怎么对龙飞求饶的,这会儿却这么神气了?

西子这一声驱赶,可吓坏了南戈王,他一把拽住了西子的衣袖。

“远来是客,你这孩子,怎么没礼貌呢。”说完,他冲着拓跋显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这孩子被骄纵灌了,请坐,请坐,拓跋世家能有人来南戈,是我们南戈国荣幸,自然也要算一个,算一个!”

这才一会儿功夫,南戈王就将西子容让了两个婆家,西子一屁股坐了下来,觉得虚火上升,鼻腔又开始燥热了起来。

不行,这次择婿,就算她死,也不会让他们都好受了,想娶安若西子,没那么容易。

西子暗暗地思索着。

拓跋显坐下后,端起美酒便喝了起来,还大口吃肉,那一脸粗鲁样,哪里还有什么世家少爷的风范。

八亲王从始至终眉头都紧锁着,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西子才从东篱苑出来,就陷入了这么尴尬的事情之中,要怎么办才好呢?

南戈王也发愁了,九公主只有一个,那些歪瓜裂枣倒无所谓,可这两位主儿不好惹啊,选花宣冷,势必得罪了拓跋世家,可选拓跋二少爷,花宣冷一定会恼怒动兵……

“小女何德何能啊……”南戈王的手在微微发抖。

“岳父大人,你这酒好喝,好喝!”拓跋显喝了几口,一副很过瘾的样子,还大叫岳父大人。

西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缓缓地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冷声说。

“这南戈的名单上,未婚男人的名字,就有几百戈,现在又来了西铁国的花公子,和拓跋世家的二少爷,西子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公然选了谁,不选谁,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西子一说有好办法,群臣都看向了她,花宣冷眉宇微皱,不知dào

这个聪明的小丫头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不管你有什么好办法,老子都要带你回拓跋世家!”

拓跋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西子,然后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肚子,想到了自己中毒的事情。

姓龙的说过,解药在这个丫头的手里,他作为拓跋世家的二少爷,不可能每个月都卑躬屈膝来南戈国求她,那么做会丢进拓跋世家的面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抓回拓跋世家锁起来,这样解药就不再是问题了。

可想在南戈皇城抓安若西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刚好他听说安若西子要择婿,他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将这丫头带回去,凉南戈王也不敢不给拓跋世家这个面子。

西子白了拓跋显一眼,说出了她自认不得罪人,又对自己有好处的办法。

“西子只有一个,可男人却来了一大箩筐,这要怎么办?”

一大箩筐?

花宣冷的脸变了,拓跋显也瞪圆了眼睛,连那些推举自家亲戚的大臣也倍感尴尬,怎么安若九公主将男人按照一箩筐一箩筐计算的。

“就算西子火眼金睛,挑这一大箩筐男人,也要个十天半个月,许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完,不如这样……”

西子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这根手指头,不明白这手指头代表了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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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第94章:花某势在必得

一个手指到底代表了什么,所有人不解,西子却莞尔一笑。

“不管一共来了多少人,有多么优秀,可我只能选一个,假若我选了花公子,拓跋少爷一定不高兴……”

西子看向了拓跋显,询问着,这厮阴险无比,一定没那么大度。

“我当然不高兴!十分不高兴,凭什么选他?”

拓跋显的独眼翻了一翻,怎么说他也算半个纳日帝国皇族的人,皇太子是他表兄,拓跋世家在纳日帝国,也很有地位,不亚于一个小国的皇子了,和这个花宣冷比起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淘汰。

西子听了拓跋显的话之后,点点头,转而看向了花宣冷。

“假若我选了拓跋少爷,想必,花公子的心里也会不好受吧?”

花宣冷挑起了秀目,凝视着西子,好一个挑拨离间,安若西子将他和拓跋世家的内火先挑起来,然后来个互相厮杀?虽然深知安若九公主的目的,可一个事实不可否认,既然事实摆在这里,他作为西铁国的皇子,绝不能丢了皇子的尊严。

“花某势在必得!”

花宣冷的一句“势在必得”让拓跋显的鼻子歪了歪,独眼又翻了翻,很快他笑了,西铁国的国王一直试图和纳日帝王示好,凉这个花宣冷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这真让西子为难啊……谁也不想得罪,谁的面子都想给,除了花公子和拓跋少爷两位大人物,好像还有一些皇叔,皇姐推荐的优秀人才……”

推举的优秀人才?

这话说得实在讽刺,那些人若可说成人才,南戈王怕没有人才了。

不等西子说完,南戈王就轻咳了一声,皇叔和大公主推荐的,此时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先将花宣冷和拓跋显照顾周到就可以了,这是两位不能得罪的主儿。

“那些不让他们来就是了。”南戈王说。

“那怎么可以?”

西子嘟起嘴吧,故作为难地摇摇头,说规矩是南戈皇宫定下来的,诏书都下了,如何能当做儿戏呢,她这么一说,南戈王也懊恼了,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难道真的要得罪西铁国和纳日帝国,兵戎相见吗?

“西子……”

南戈王压低了声音警告着她:“你不要再乱言了。”

“父王,怎么会是乱言,西子决定了,不自己择婿了。”安若西子还在笑,笑得南戈王有些坐不住了,这孩子在说什么,怎么又不自己择婿了,不会是想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他,让他决断吧?

南戈王看了看花宣冷,花宣冷一进门的笑意都没了,俊美的五官挂了一层冰,这个真得罪不得,南戈王又转眸看了看拓跋显,拓跋二少爷一脸跋扈模样,灰色的眼球儿尤其骇人,听说他杀人无数,拓跋世家也是纳日帝国武学泰斗,一声呼喝,就可以集齐帝国所有高手,南戈王岂是对手?

不能得罪,绝对不能,南戈王收回了目光,觉得怎么做都不妥。

西子见父王的表情十分窘迫为难,知dào

时机已经成熟了,便再次开了口。

“父王,西子觉得,为了公平起见,自主择婿变成比武择婿!”

“比武?”南戈王眸光一亮。

“是啊,父王,这个办法是目前最公平的了。”

西子点点头,目光环视了品宴堂一周,目光落在了花宣冷的身上,继xù

说。

“报名的百人,不管是断了胳膊,还是断了腿的,都有资格成为南戈国的九驸马,花公子文韬武略,身手不凡,怕也不会计较和几个泛泛之辈过过招儿吧,也许不用劳神动手,他们一上场,见到花公子的威武,都吓尿了裤子也说不定呢……”

“我呢,我呢!你还没说我呢?”拓跋显真不喜欢安若西子这样夸奖花宣冷,怎么他堂堂拓跋世家二少爷,那些泛泛之辈,会不把他当回事儿吗?

西子又将目光看向了拓跋二少爷,这厮还真不够沉稳冷静,传闻他如何如何厉害,其实是草包一个,怕上台也是花宣冷的手下败将,可她表现出一脸的崇拜和敬佩。

“拓跋二少爷英明神武,出身拓跋武学世家,七国,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什么泛泛之辈也许连台都不敢上,便缴械投降了。”

“哈哈!说的好,花宣冷,你打算现在投降,还是一会儿被本少爷打得投降呢?”拓跋显太过嚣张,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花宣冷,还真是不要脸,他若真和花宣冷交手,怕也是躺地求饶的主儿。

花宣冷满含冰霜的美眸一瞥。

“不如我们比武场里见,拓跋少爷,花某愿意领教。”

“好,好,既然花公子和拓跋少爷都没意见,事儿就这么定了,我看……”西子的目光一瞥,看到了座位边花瓶里,插着一面南戈国红色小棋子,她将小棋子从花瓶里拿了出来,轻轻举起,大声说。

“谁能在比武中拿到插在武场最高处的这面棋子,谁就赢了!”

棋子?

可以想象,为了拿到这面棋子,该是一种何等厮杀的场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面小旗子之上。

西子举着棋子,看向了南戈王,低声问:“父王,这样的决定,您有意见吗?”

“那就这么定了吧!”南戈王已经黔驴技穷,没有任何异议了。

安若西子又看向了几位皇叔,今儿真奇怪,一直咄咄逼人的二皇叔竟然不说话了,大家都保持着沉默,不过脸色好像都不怎么好kàn



“各位皇叔有意见吗?”

“没有。”

“没有……”

一连几声,二皇叔都没有开口,西子也不愿等了,只当他默许了,接着她看向了下座的群臣,群臣纷纷表示同意。

西子见大家都没有意见,才放下棋子,站了起来,拿起了桌子上的纸和笔。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所有参加比武招婿的优秀人才,都要签订这个生死状,所谓刀剑不长眼,拳脚无情,死了伤了,都于我们南戈国无关,不能以此为借口发动兵变,还有……不论比武结果如何,输赢都要遵从,不能有任何异议,如果不签订这个生死状,就算弃权……”

“好,我签!老子最近杀的人少了,手痒痒!安若西子,你就等着给老子当媳妇吧。”

拓跋显站了起来,一拍胸膛,他可不怕这个,一会儿他让手下的高手都报名,将所有参加比武的人都打死,轮到他时候,他不想赢,也得赢了。

安若西子的眉毛挑了挑,这个王八蛋,这次来绝对没安好心,若是让他赢了,她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好在她也命不久矣,这个倒不在乎了。

“谢谢拓跋少爷厚爱。”西子倒笑得甜蜜。

这一笑,让拓跋显有些心神恍惚,第一个签了生死状,可花宣冷却仍旧坐在那里,稳稳地喝茶,纤细修长的手指和白玉的杯子相衬,杯子略显得污浊了一些。

拓跋显等了一下,还不见花宣冷动,立kè

大笑了起来。

“怎么,花宣冷,你害pà

了吗?哈哈,我就知dào

,你这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看到本少爷来了,死撑吧,如果怕了,就赶紧滚……”

拓跋显的那个“蛋”字还不等说出来,一个肉丸子急速飞出,将他的嘴巴堵住了,拓跋显眼睛翻了好几下,差点被噎死!好不容易吐出来,哇哇大叫了起来。

“谁,谁干的?”

亏拓跋显还自称是武学世家出身,眼睛盯着人家,还不知dào

连肉丸子是谁扔出来的,真是让人哑然,不过他那只灰色眼球不管用,看人有些失准倒是真的。

花宣冷又夹起了一个肉丸子放入口中,啧啧称赞。

“一直听闻南戈国的厨子是七国一绝,南戈国人也擅长品鉴美食,今日一尝,仅仅一个丸子就这么美味儿,不错不错,拓跋少爷,你觉得味道如何?”

“花宣冷,你找死!”

拓跋显怎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也知dào

是花宣冷干的好事儿,顿时气疯了,他刚才那么大吹一顿神牛,这么被人塞了肉丸子,颜面尽失,他抡起拳头就冲了上来,可花宣冷却又夹住了一个肉丸子。

“拓跋少爷这是等不及,现在就想比武吗?想不到,你果真这么喜欢九公主,急于将人家娶回去了?美人当前,你竟然这么不冷静?”

“你……”

拓跋显的脸铁青难看,他盯着花宣冷手里的肉丸子楞是没敢再冲上去,这厮深知自己的半斤八两,若再被塞了一个肉丸子,就真丢尽了拓跋世界的脸了。

“好,花宣冷,我们比武场见,看我不叫人轮死你,就不姓拓跋,丫的!”

拓跋显退后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气呼呼的,没有刚才进来的好心情了,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肉丸子,直接将盘子扔了出去。

“老子不吃肉丸子!”

“快快,给拓跋少爷换烧猪头。”安若西子抿嘴一笑,拓跋显的脸由阴转晴。

“好,我最爱吃烧猪头了,还是九公主明白我啊。”

这厮真不要脸,竟然听不出西子这是在讽刺他,还欣然接受,倒让西子有些尴尬了。

96. 第95章:比武招婿

气氛再次和谐了下来,大公主安容莺时半个时辰后来了,她坐在了庶出公主的席位,表情淡漠,似乎已经忘记了三公主死的仇恨,外面丧事还不等操办,就来了这么一桩震撼的大事,丧事不得不推后了。

安若莺时进来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四哥安若子坦也来了,他进门后,径直走到了西子的身边,坐在了那个空位上。

“九妹,刚才我听说……”安若子坦的声音很低,询问了比武找婿的事儿,问西子是不是真的。

“比武招婿,能解决不少纷争,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索性我早晚都要选择。”西子压低了声音告sù

了他,现在的状况,已别无选择了。

“四哥会想办法留住你的,这些乌合之众,如何能配得上我的九妹?”安若子坦不悦的目光看向了拓跋显,对这个丑陋不堪的家伙,他抱以鄙夷的神情,当他转向花宣冷的时候,却有些意wài

,一定没想到花宣冷会是如此好kàn

的男子。

“那是花宣冷?”他皱眉问了一句。

“是的。”西子回答。

“真是人如其名,花样男子,只是看着骨子里奇冷无比。”安若子坦虽是庶出出身,可文采一直很好,他总结人用的词汇,一向恰到好处。

“呵呵,四哥这是称赞,还是……”西子笑了起来,觉得四哥话中隐含着讽刺。

“若说花般美貌,无人能及九妹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安若子坦转眸回来,目光落在西子脸上,西子继承了已故王后的美貌,如今又聪明伶俐,在九个姐妹中脱颖而出,难怪损了名誉,还有这么多的追求者接踵而来。

“四哥过奖了。”

西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四哥这般夸奖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品宴间,安若子坦时时和西子说话,偶尔微笑,惹来安若莺时冷冽的眸光,除此之外,气氛倒是十分和谐,南戈王也放松下来。

“安若西子……”

拓跋显一杯接一杯地喝,有些醉了,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了西子的面前。

“小美人,可惜了……”

说完,他将他的酒杯送到了西子的唇边:“新娘落…嗝,那些人没脱了你的衣服吧……你跑得倒蛮快的,追都追不上……如果你还是……嗝……”

他左一个嗝,右一个嗝,酒气冲天,说出的话更是可恶,西子厌恶地避开了他。

“拓跋少爷,你喝醉了。”

“喝醉?没有……我问你,如果你还是清白的,本少爷倒是可以……”

拓跋显越来越过分了,酒杯里的酒摇摇晃晃,几乎要洒在西子的身上了,安若子坦忍无可忍,一把握住了拓跋显的手腕。

“拓跋少爷,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一见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拓跋显火了。

“你他妈的是谁,老子没喝醉,老子和媳妇说说话,你乱插什么言?”拓跋显一挥手,一巴掌打向了安若子坦。

安若子坦羞恼万分,就要伸出手臂格挡的时候,南戈王用力地咳嗽了一声,安若子坦一愣之间,这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啪!”

清脆一声,安若子坦万分狼狈。

虽然各位亲王朝臣都推举四哥为帝,反对西子,可安若子平素坦对西子一直照顾有加,没有白眼相对过,西子岂能容忍了这一巴掌,他打了四哥,就是打了南戈国的脸。

“拓跋显,你滚蛋!”

一声怒喝之后,西子甩了拓跋显一个耳光,那家伙已经喝得摇摇欲坠,这一巴掌愣是没躲过去,好在西子身体不适,只是发出了一点点声音而已,却也让拓跋显丢尽了脸。

“安若西子,你敢打我?”

拓跋显一把将酒杯摔在了地上,直扑上来,他这样的狂徒,哪里管对手是男是女?惹了他,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照打不误。

安若子坦有心阻拦,却碍于南戈王警告的眼神,没敢动弹,拓跋显的一耳光,他也不得不忍耐了。

西子对父王好生希望,他的女儿这样受欺负,也能袖手旁观,不过话说回来,南戈王的实力不允许南戈王和拓跋世家作对,这个气无论如何都要受了。

“够了,拓跋少爷,有本事武场上使吧,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不是何时,花宣冷走了过来,看似搀扶拓跋显的动作,实jì

上是将他揪了出去,拓跋显的一掌打在了桌子上,咔擦一声,桌子化作了碎片,连同酒菜落了一地。

西子呆呆地看着破碎的桌子,知dào

刚才那一掌若是打在她的身上,没有白光护体,她就要提早归西了。

抬起眼眸,西子看向了花宣冷,原本对这个男人的厌恶,少了许多,他救了她。

“还不退后?”花宣冷警告着西子,西子立kè

退后,站在了品宴堂的柱子后。

拓跋显已经烂醉如泥了,打碎了桌子之后,失去了所有的力qì

,返身扑在了花宣冷的怀中,怕打着他的胸膛。

“长得这么像女人,跟我一起回去吧……本少爷好好痛你……”

花宣冷的脸色一凛,一把将拓跋显推了出去,冷声道:“大王,拓跋少爷喝醉了,我也累了,不如现在定下比武日期,早早回去休息。”

说完,他嫌恶地扑打了一下衣衫,避开了拓跋显的又一扑,抬脚将那酒鬼踹了出去。

拓跋显倒在了地上,平躺下来,望着天儿。

“好酒,好酒……”

南戈王看着地上的拓跋显,无奈地摇摇头,他早就巴不得宴会结束了,多坐一刻都是煎熬,于是他站了起来,宣bù

比武日期。

“那就三天之后,比武场见!”

“好,三日之后见!”

花宣冷一拂衣袖转身大步地走了出去。

南戈王叫人搀扶着拓跋显去休息,那厮走到品宴堂的门口时还嚷嚷着。

“棋子,老子要棋子,谁敢抢,轮了你!”

拓跋显被扶走之后,南戈王也随后走了,二亲王阴着脸,站在原地很久,最终默然离开了,他一定有些不甘心,却已经拿现在的状况没办法了。

安若子坦挨了一巴掌,憋了气,一脸暗色,西子本想问问他怎么样,他却避开了,然后垂下头大步子走了出去,他前脚才走,大公主安若莺时跟了出去,才一会儿工夫,刚才还算热闹的品宴堂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西子看着被拓跋显搞乱了的宴会,深知想让那个混蛋消停下来,还真不容易,门外,候着的丫鬟们陆续走了进来,小心地清扫着。

“西子,跟八皇叔来一下,皇叔有话和你说。”八皇叔走了过来。

西子点了一下头,跟在了八皇叔的身后,向品宴堂外走去。

黄昏的南戈皇宫气氛十分紧张,到处都加强了警戒,一堆堆巡逻的侍卫手持兵器,在皇宫里走动,西子一路跟着八皇叔去了芳书斋。

芳书斋是八皇叔在皇宫里平素闲暇常来的地方,这里鸟语花香,闲淡清雅,很适合静下心来阅读和赏花。

进门后,八皇叔将房门关上了,然后让西子坐下,转身去了一个书架前,没看到他碰了什么,书架竟然自动旋转起来,架子的后面出现了一道暗门。

西子一直以为只有她才喜欢玩这种神出鬼没的暗门把戏,想不到八皇叔也喜好这个。

“八皇叔,你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吗?我的府邸一共有十六个这样的暗门呢。”西子炫耀着。

八皇叔一听西子这么说,满脸郁闷,刚才还觉得这丫头长大了,这会儿又贪玩了,难道暗门都是用来开溜的吗?

“这门不能出去,是用来藏东西的。”

“八皇叔,原来你背着大家,私藏宝贝啊?”西子更加好奇了,凑了上来,发xiàn

暗门里面果然不是什么通道,而是一个很小的空间。

八皇叔回头看了西子一眼,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看起来很陈旧的包袱。

“这个对于别人来说,一文不值,可对你来说,就是宝贝了。”

“八皇叔,你说什么呢?”

西子郁闷了,天下间还有这样奇怪的东西吗?别人认为一文不值,安若九公主却要当做宝贝,八皇叔不会笑话她傻吧?

“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原本要等你及笄之年才拿出来的,可现在的状况,怕等不到及笄之年……皇叔今日看你的表现,又沉稳又冷静,还很老到,也许是时候了。”

说完,八亲王安若游历将陈旧的包裹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个玉佩和一封信件。

“玉佩?我们南戈国可有很多上等玉的。”西子笑了一下,不认为一块玉佩会成为珍惜的宝贝。

“这不是普通的玉佩,是你娘留给你的,上面还有你的乳名,信件也是她临终写下的,西子,这是花多少金叶子,也得不到的,是你娘给你的爱。”

八皇叔这么一说,倒有几分酸楚,让西子的鼻腔一涩,不敢轻看了。

玉佩虽然在阴暗处收藏了多年,却仍旧光泽艳丽,青绿中泛着淡淡的水黄,西子接过来,翻开玉佩一看,不觉惊了。

“嫣儿……”

玉佩的后面赫然是这样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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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第96章:她的乳名叫嫣儿

这不是开玩笑吧?她的乳名竟然也叫嫣儿……

噗!

安若西子差点笑出来,想到了那天在她府邸门外排队的那些嫣儿,有肥大的胖子,有年迈的老太婆,还有一个快生的孕妇,后面排队的更是奇形怪状,她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很滑稽,天下间叫这样恶俗名字的还真不少,找来找去,自己也算一个?

“我叫嫣儿?”

西子抬起眼眸看着八皇叔,他确信她用过这个名字?怎么从来没听人叫过呢,谁这么有水平,叫她嫣儿?

“只是你娘这么叫,她死了之后,没人再叫过了,因为你从小容貌出众,很多人说你赛过西子,也就叫做安若西子了,嫣儿就成了没人叫的乳名。”

似乎这样的解释很合理,西子拿着那块玉佩,突然笑了起来,心中暗暗寻思着……

早知dào

自己也叫嫣儿,当初就该告sù

龙飞,他要找的嫣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九公主是也,何必花那么多金叶子,舍近求远呢?

可惜龙飞现在不知dào

跑哪里去了,她也失去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八亲王交付了两样东西,好像解脱了一样,长长地松了口气说:“我答yīng

你娘的,都做到了,只是……太医说的话,我有些担心,怕你出什么意wài

,但现在看你的气色,也没什么大碍了,多半是他们医术平庸,误诊了,这些你拿着回去看,玉佩要收好,记得信看过之后就烧掉吧,现在回去吧,别让人看到你来了这里。”

“我知dào

了。”

西子将玉佩和信件揣在了怀中,本想问问已故王后的一些细节,可八皇叔已经坐了下来,拿起了一本书,专注地看了起来,不再理会西子。

西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低下头退了出去,出门后,将房门轻轻关上了。

站在芳书斋的门外,她摸了一下怀中的东西,有些迫不及待想看那封信了,可想想八皇叔的话,还是忍住了,等回了自己的府邸再看不迟。

“嫣儿,我也是嫣儿……”

西子有点小小的兴奋,期待和龙飞的再次相遇,好将这个秘密告sù

他,到时候,她要好好折磨一下这个冷酷的家伙,让他知dào

扔下嫣儿不管的后果,很严重……

黄昏逝去,夜幕降临,除了巡逻兵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就是入夜的虫鸣了。

西子一路飞快地往自己的府邸走去,经过永乐宫的时候,远远听见有人好像呼喝着什么,随着距离的拉近,她听得更加真切了。

“安若西子呢?叫她来,我让你们叫她来陪着老子!”

听到这么嚣张的声音,不用猜也知dào

是谁了,是拓跋显那个混蛋,想不到他喝了那么多的酒,竟然还不睡,跑出来闹事儿了?

这王八蛋,敢让九公主出来陪着他,他算哪门子葱,哪门子蒜啊。

虽然生气,可好女不跟酒鬼斗,走为上,西子本要转身绕道离开,可拓跋显的独眼聚光,一眼就看到了她,直奔了过来。

“安若西子,那不是安若西子吗?等等,等等……”

西子想躲也躲不开了,只能转过身,面对了他。

“拓跋显,太晚了,有话明天说吧。”西子提起裙子就要走,拓跋显却不要脸地拦住了她,随后赶来的冬雪和夏雨也不敢阻止拓跋显,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看着伸开了手臂,满脸无赖的拓跋显,西子皱了一下眉头。

“有什么话就说吧?”

“解药,给我解药……”拓跋显伸出了手掌,眯着眼睛,向西子索要解药。

“什么解药,我没有。”

西子懊恼地白了拓跋显一眼,龙飞走的时候,没留什么解药,也没说给他吃的是毒药,好像是吓唬他的,这混蛋倒蛮怕死的。

拓跋显歪了歪嘴巴,晃荡着身体,看了西子身后一眼,问了一句。

“那个姓龙的小白脸呢?叫他出来,老子今天要和他算账,敢给我吃毒药,老子今天就废了他!”

“废了他?那你得有本事先找到他再说。”西子差点笑出来,她都不知dào

龙飞哪里去了,拓跋显自然也找不到,估计是看龙飞不在,说说大话罢了。

“什么意思?”

拓跋显又摇晃了几下身体,突然狂笑了起来,指着西子说:“害pà

了,我知dào

,那小子一定是怕我找麻烦,躲起来了,一定是的。”

“他会怕你?”

安若西子鄙夷地哼了一声,和龙飞相处这么久,还没见他怕过谁呢,何况还是这么一个草包世家少爷。

“不然,你怎么不敢来见我?”拓跋显神气地拍着胸膛,认定他的威名远扬四海,姓龙的识相躲起来了。

“你没病吧,让开,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西子不想和拓跋显胡扯了,她还得回去看那封信呢,可拓跋显却揪住西子不放,一口口的酒气喷出来,西子差点吐了,实在就纠缠得极了,西子抬起脚,狠狠地踹了出去。

这一脚还真巧,拓跋显喝多了,脚下无根,一时失衡,直接跌落身后的池塘之中。

“噗通!”

池塘水花儿四溅,拓跋显不见了影子。

“哎呀拓跋少爷落水了,拓跋少爷落水了。”

拓跋显虽然是无赖,却代表了纳日帝国的拓跋世家,他死了无所谓,可死在南戈国皇宫里就麻烦了,西子知dào

自己闯祸了,抿了几下嘴巴,指挥着周围的护卫士兵赶紧将他打捞上来。

“快快,让他喝几口行了,捞上来,别死在这里。”

侍卫们纷纷跳入水中。

一盏茶的功夫,拓跋显的身体挂着一堆水藻荷叶被捞了上来,他看起来还活着,嘴里不断地吐着水泡。

“好酒,好酒……”

喝了池塘的水,还这么开心,西子噗嗤笑了出来,让人将这酒鬼扶回去,然后也回了自己的府邸。

进入寝房之后,西子才将那封信拿了出来,看过之后,鼻子一阵阵酸涩,泪水差点流出来,这是一封母亲写给孩子嫣儿的遗书。

前面字字句句都是对母亲对孩子的不舍,后面的话却全然不同。

“娘被贱人所害,中了剧毒,已经命不久矣,可娘不能瞑目,因为你还是那么小。”

中剧毒?

南戈王后不是病死的,而是中毒死的?

这个事实让西子倍感震惊,怎么从来没听父王和那些皇叔说起过,他们一提到已故王后,都说王后产后得了重病,医治无效而死,可现在看到这封信,好像另有隐情。

一个死了的人不会说话,也不会申述,可这封信落到西子的手里,就不一样了,就凭这个身份,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放心,西子一定会以牙还牙!不会手软的。”

说完此话,西子又有些神伤了,好像自己也中了毒,能不能活着还另说,如何帮zhù

老娘报仇啊?

不过她最讨厌的就是暗箭伤人,只要还有一口气,这事儿就没完。

目光再次落到了信笺上,好像还有下文。

“嫣儿,你是南戈嫡亲血脉,正宗南戈皇室后代,娘唯一的骨血,你的身份高贵无比,不管谁排挤你,都不能否认,你是南戈江山的唯一继承人,有人害了娘,也会加害于你,所以你一定好好保重,也要答yīng

娘,一定要成为南戈的王!娘,绝逼!”

这个担子还真重,西子将信拿在了手里,良久失神后,才将信凑近了烛火点燃了,待信笺化作灰烬的时候,她的鼻血又流了出来。

“哎,娘,我很快就去见你了,到时候,咱们好好聊聊吧,我先止血再说,不然就提早去见您老人家了。”

西子捂住了鼻子,嘴角一咸,渗出血来,一会儿工夫,眼角和耳朵也开始出血,走到镜子前一看,吓得她差点尖叫出来,咋一看,好像厉鬼一样。

西子不知dào

自己吃了多少药,最终血止住了,她也一点力qì

都没有了,直接跌倒在了床上,四肢伸开,两眼发直,发呆了许久之后,西子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

“龙飞,你变成鬼,一定先去找你,告sù

你我也叫嫣儿!你这么扔下我,后悔一辈子吧。”

喊完了,才觉得舒服一些,似乎嫣儿这个乳名,成了西子对付龙飞最后的杀手锏,她有点期待和龙飞的重逢了。

可惜,还有几天,她就死了,她发誓她一定不喝孟婆汤,也不投胎转世,死死记住龙飞这个名字,还有他那张脸,然后悠悠荡荡地找到他。

想着龙飞看到鬼魂一样的她,会不会吓个半死……

这样昏昏沉沉地思索了很久,她终于笑着睡了过去,可清晨却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

“叫安若西子出来,给我解药!老子昨夜浑身痒痒,难受死了!”一听这声音,就知dào

是谁了,拓跋显这个混蛋,昨夜没淹死他,他又来找麻烦了。

什么浑身痒痒?莫非毒发了?

“不行啊,公主在睡觉,拓跋少爷,您不能闯公主的寝宫啊。”

“怎么不能?她早晚是我的人了,我进来,也是名正言顺!让开!”拓跋显嚷嚷着,声音直冲西子的耳膜。

98. 第97章:千夜砒鸩

拓跋显真是无赖中的奇葩,比武还没开始呢,就口口声声说安若九公主是他的人,这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刀子扎都扎不透。

外面的丫鬟和他争执不下,吵吵嚷嚷的,拓跋显扬言如果不让他进去,他就杀了公主的府的奴婢。

“九公主救命啊!”一嗓子大叫,好像拓跋显在公主府里撒野了。

安若西捏了一下额头,爬了起来,好半天才喘过了一口气,擦了一把脸,将墙壁上的宝剑摘了下来,直接冲了出去!

安若西子这样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将拓跋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一早他才听说安若西子在南戈成仁馆误杀了武功高强的安若三公主,功夫如何如何了得,此时见她持着锋利的宝剑出来,还挺像样的。

“拓跋显,你没完了是吧,我说过了,我这里没你要的东西,你想要解药,找龙飞去!”

西子持剑上前一步,想着怎么才能发出白光来,报在迷雾森林被追杀的羞辱,可连连挥动了几下手臂,都感到手臂软绵无力,宝剑拿在她的手里,沉重无比,差点撒手扔出去了。

尴尬地吞咽了一下口气,西子死撑着站在那里。

“拓跋显,你别逼我出手!”

千万别逼她,万一出手,就露馅了,不然九公主的府邸,不是要让这厮踏平了?

拓跋显的独眼一连眨动了好几下,有些不确信这宝剑拿在安若西子的手里,有多大的威力,真的可以杀人吗?

“姓龙的那小子,让我找你要解药,昨夜,老子一夜浑身都痒得难受!”

拓跋显一夜没睡好,一早起来浑身酸痛,还出了不少红点,他吓得一刻都没敢停留,就来找安若西子了,他一边说,一边拉起来手臂的衣袖。

西子挑眉一看,拓跋显的手臂上还真是遍布红点,不过这红点看着好像……

西子凑近仔细一看,忍着没大笑出来,这哪里是中毒了,分明是他昨夜掉落池塘,被池塘中的蚊虫叮咬了。

看着写红点,西子突然灵机一动,既然他想要解药,她就给他一剂,若是好用,这厮以后对她还不是唯命是从?

“看起来还真严重,这红点越来越多,不出一个时辰,就得血管破裂而死了。”西子惋惜地摇摇头,一副马上要死人的表情。

拓跋显吓坏了,他咬着牙关,思索着,然后指着安若西子。

“还不拿解药出来,不然我叫表兄踏平你们南戈国!”

“还真吓人呢,叫你表兄来吧,等他来了,你也死了……”

西子轻蔑一笑,收了佩剑转身就走,拓跋显这次怕了,声音也没刚才那么强硬了。

“姑奶奶,给我解药吧,至少给一次吧。”

面对着拓跋显,听着他这样哀求的声音,西子什么气都出了,她抿嘴一笑,转过身,看向了拓跋显。

“你等着,我去拿解药,不过是缓解毒性的药,这毒怕是清除不干净的,一般的大夫查看了,多半也说没事儿,可实jì

上……很致命……哎……真是可怜……”

西子的一声轻叹,让拓跋显的脸都白了,这毒竟然不能清除干净,那不是说……他一辈子被这个小丫头牵制着?

不行!

拓跋显握紧了拳头,这次比武一定要赢,带这个丫头回拓跋世家。

安若西子回了寝房,拿了一些止痒的药给拓跋显,拓跋显迫不及待地吃了进去,红点竟然慢慢消了,他更加确信自己中了毒,态度也照之前好了许多。

“听说九公主喜欢睡懒觉,去睡觉好了,我就不打扰了。”

突然之间,这家伙斯文了起来,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好话说了一大堆之后,拓跋显转身小跑着出了西子的府邸,他直接离开南戈皇宫,吩咐带来的拓跋世家高手,无论如何要将对手统统打死,一个不留,让他在最终的比武中胜出。

“花宣冷也杀?”一个拓跋世家的弟子有些不确信了,花宣冷可是西铁国当家皇子,未来的西铁国王啊。

“杀,签了这生死状,更好,杀他,老子不用负责。”

拓跋显用手正了一下灰色的眼球儿,嘿嘿地笑了起来,这次要将一切障碍扫清,就算发生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也是南戈国引起的,让西铁国痛恨南戈国,无法结盟,到时候他回到纳日帝国,就是功劳一件,表兄一定会赞许他的。

“表兄这次对我一定刮目相看啊,哈哈!”

拓跋显说到得yì

之处,狂笑起来,为了讨好表兄,他可以挖空了心思,做了不少努力,虽然新娘落的计划失败了,可这次一定能成功。

旗子……

拓跋显似乎已经看到红色的小旗子拿在了自己的手里,安若西子老实地跟着她,回了纳日帝国,而南戈国的金矿,自然也就是他们纳日帝国的囊中之物了。

拓跋显积极忙碌,暗杀了几个报名者,让自己的人冒名顶替混入了南戈皇城。

而花宣冷就显得安静了许多,边境处的五万精兵也一直没什么动静,可他天生是招蜂引蝶之人,才来了南戈皇宫没几天,引起后宫的一度混乱,嫔妃,妾室,还有一些不安分的丫鬟,纷纷找借口来看花宣冷。

“瞧瞧啊,多美的美男子啊。”

“我刚刚给他送了茶,他说话的声音也那么好听,犹如袅袅乐音,他的手指,白皙修长,看得人心里麻酥酥的。”

“不知他在南戈能住几天,好希望天天能看到他啊……”

显然花宣冷凭借外貌的优势,要比拓跋显受欢迎多了,什么送吃的,送用的,传话儿的,各种借口,各种女人,将花宣冷的临时居住处的门槛子都要踏平了。

六公主安若芷韵仍旧躺在自己的宅院里休养,伤情好了一些,却不能起来随便走动,她听到了一些丫鬟的议论,说是花宣冷来了南戈皇城,虽然她不想嫁给那个男人,可这婚约毕竟是已经定下来,人家来了皇城不但不来看她一眼,还直接向父王提出解除婚约,直言不讳是为安若西子而来,这对于芷韵来说,是一种何等的羞辱。

“听说了吗?花公子也签订了生死状,这次比武招婿,他势在必得。”外间的声音很小,却仍旧钻入了芷韵的耳朵。

“只是可怜了六公主了,这样躺在这里,连未婚夫婿都被抢走了,却一点都不知情,等她好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小点声儿……五公主来了。”

一句提醒之后,外面没了动静,一会儿工夫,安若陌瑢抬脚走了进来,她的身影才从屏风后绕出来,就一脸的阴郁,懊恼地咒骂着。

“三姐才死,尸骨未寒,她就这样大张旗鼓地比武招婿,不要脸!三姐也是……怎么会失手,反而让这贱人得手了,如果是我……我一早将她的脑袋砍下来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安若芷韵一声呜咽,眸子里涌上了泪水,低声啜泣着:“三姐死了,我受重伤躺在这里,李子墨也不理我离开了,就连花宣冷也毁了我的婚……我还不如死了……”

“你胡说什么呢?那贱人还没死,你怎么能死,三姐做不到的事儿,你和我一定能做到。”安若陌瑢咬紧了牙关,现在那个姓龙的高手走了,这次看谁还能保护那个贱人。

安若陌瑢的话,没有激励起芷韵的斗志,反而让她哭得更加厉害了。

“李子墨走了……”

“你怎么还想着他?别忘记了他十岁的时候,就是安若西子的护卫,一直到现在成了将军,也对西子保护有加,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安若西子,没有你!”安若陌瑢十分生气,这个妹妹中了什么毒了,偏偏喜欢那个一条道跑到黑的李子墨,自从知dào

李子墨去镇守边境之后,一直这样哭啼啼的。

“我……恨……她……”

安若芷韵抽了一下鼻子,止住了哭声,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这样的三个字,她恨不得将安若西子撕成碎片。

“恨她,就得有行动,不然只能在这里忍气吞声。”

安若陌瑢哼了一声,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纸包,悄然地凑近了芷韵“听说安若西子身边有个婢女,曾经得过你不少好处,一直也很听你的话,你一会儿差人悄悄将她找来,这个……放入那贱人的汤水里,只要一点点,保准她眼睛一翻,两腿一蹬,就什么都解决了。”

听了此话,安若芷韵一惊,目光圆睁地盯着陌瑢手里的纸包,难道这是毒药。

“这是?”

“千夜砒鸩,两种剧毒淬制了一千个日夜,无色无味,只要米粒那么一点点……”

“五姐,这若是被发xiàn

……”安若芷韵显得有些紧张,如果被查出来,不是要掉脑袋吗?

“千夜砒鸩乃是东金国游牧部落研制的毒药,就算被查出来了,也很难想到我们的身上,至于那个奴婢……”

“五姐想……”安若芷韵似乎猜到了奴婢的命运。

“事成之后,让她消失……”

99. 第98章:汤中有毒

安若陌瑢一边说,一边冷笑着,这次一定要除掉安若西子。

“五姐,能不能给她些金子,让她离开?”安若芷韵不想杀了那个奴婢,低声问了一句。

“芷韵,你知dào

你在说什么?留着活口,你和我一辈子都别想好过,别妇人之仁了,想想三姐是怎么死的?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和我了,区区一个奴婢,有什么好可怜的?”

安若陌瑢的一顿训斥,让芷韵妥协了。

“那就依五姐的意思……我这就差人叫她来。”

“对,就要这样,想想李子墨对你的冷漠,想想花宣冷和你悔婚,想想她现在有多得yì

,想想那些耻笑你的人,想想所有的……你就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安若陌瑢嘴角一撇,大步地走到了窗口,抬眸看了出去,天虽然有些阴郁,可很快就要晴朗下来,因为南戈国一个多余的人物就要死了。

“安若西子,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吗?嫡出?哼,你那个娘给你的血脉,今天就要断了!”

床榻上,安若芷韵转眸看着五姐阴邪的面孔,心里一阵阵抽冷,如若不是因为花宣冷,也许她之前没那么痛恨安若西子,现在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九公主的府邸,安若西子打发走了拓跋显,终于松了口气,转身要回去的时候,夏雨从外面跑了进来。

“公主,公主告sù

您一个好消息。”

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好消息?安若西子对此毫无期待,她一个将死的人,还能在乎什么呢?

“大公主推荐的陆青翼,那个陆大人的侄儿一听要比武招婿,吓得慌了神儿,说什么都要将名册里的名字抹去,还有……其他大臣推荐的那些年轻人,也纷纷打了退堂鼓,剩下的,都是有些身手,武功高强的人。”

夏雨看起来很兴奋,可西子却一脸的漠然。

“哎,对于我来说,还不是一样,谁胜,谁输,结果都是一个……”

西子叹息了一声,唯一的一个结果是,胜出者得到一具没有气儿的九公主尸体,连同南戈国金矿的梦想一起覆灭。

“可是,公主,花公子应该会胜出的,你要的结果不就是这个吗?整个皇宫里的人都在议论,花公子人才兼并,和九公主很般配的。”夏雨掩嘴偷笑着,替九公主感到高兴。

很般配?

安若西子差点笑出来,这些下人不会真以为花宣冷来南戈国,是因为看上了她,要娶她那么简单吧?她如何倾城倾国,也国是一个没有及笄的小丫头,花宣冷这么大费周章地来到南戈国,怎么可能是为了她?

金矿,秘银,翡翠,是南戈国的特产,先不说那些被发xiàn

开采的矿产,还有数不清的矿脉埋藏在地下和南戈深山之中,其他的六个国家,做梦都想将南戈国吐下肚子,狮子威胁老虎,老虎恐xià

财狼,财狼又盯着羊,翻过来,群狼围攻,就算狮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啊,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南戈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这样矿产就可以随便拿,好像自己的一样。

而安若西子这个嫡出血脉,自然是最佳人选。

“公主……”夏雨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九公主看起来并不开心呢?能嫁给花宣冷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现在公主虽然小,可早晚不得嫁人吗?

“你先出去吧。”安若西子不想解释了,夏雨作为一个丫鬟,岂能明白七国之间的事情。

夏雨应了一声垂头出去了。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之后,西子将怀中的那本《山经异志》拿了出来,翻到了血毒兽那页,仔细地琢磨着那八个字。

“云鼎神力,移花接木……”

这到底是什么?神力,就是力量大了,移花接木倒不能理解,可和治疗血毒有什么关系?这“云鼎”二字又是什么?

西子冥思苦想,想的头都痛了,还是想不出来,屏风外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将一个托盘放在了桌子上,低声说了一句。

“公主,补汤熬好了,放在这里了,您记得趁热喝。”

“知dào

了,知dào

了,我会喝的。”

西子头也没抬,挥了一下手臂,每天都喝这种营养补汤,让她能恢复一点体力,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身体越来越差,血越来越亏了,多喝一碗,少喝一碗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又盯着这本书看了一会儿,西子仍旧一无所获,她只好将书放下,看向了那碗补汤,汤是刚刚熬出来的,还冒着热气,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不管这样,都是熬了一个时辰的,不喝浪费了冬雪的心意。

西子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刚要端起那碗烫……

突听“咣”的一声,窗户被什么东西猛然撞开了,发出的声音不小,她赶紧抬眸看去,不由得吃了一惊,撞开窗户的竟然是一只幼年瘦弱的小猴子。

这猴子可和一般的猴子不同,一般猴子不是黄色,就是褐色的,可这只浑身白毛,雪白无暇,脸蛋发红,一双眼睛奇大,乌溜溜的,不断地叽里咕噜地乱转,圆圆的粉色小耳朵翘翘着,一只手抓着窗框,一只挠着后脑勺,想进来又有些害pà



西子吃惊之后愣住了,窗口的小猴子歪了一个脑袋,看向了西子。

“哦`~耶耶~~呀买蛋~~呀买蛋呀买蛋……



这是猴子的叫吗?还真是奇怪啊。

小猴子叫了几声,好像生气了,张牙舞爪地在窗口来回跳动着,表情十分着急,许是太焦躁了,一张小脸更红了。

哪里来的猴子?

好像皇宫里的西假山群中饲养了一群猴子,由王副卫看护着,可那些猴子都不小了,一身黄毛,还有几只狒狒,西子去玩过几次,这种皮毛如此雪白的,可没见到过,莫非是周副卫引进的新品种。

虽然西子很喜欢猴子,可被血毒兽咬过之后,心里生了阴影,觉得这种可爱的白色皮毛小动物随时会变大几倍甚至几十倍,突然冲上来,要了她的命。

“出去!快出去!”

西子随手摘下了墙壁上的宝剑,若这小猴子敢扑上来,她就一间刺死它。

“哦`~耶耶~~呀买蛋~~呀买蛋呀买蛋…



白毛儿小猴子还在上跳下窜地叫嚷着,什么买蛋,它要买什么蛋?

小猴子好像要表达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眼睛一瞪,看向了那只汤碗,一个飞扑,还不等西子挥剑出来,汤碗被猴子踢了出去,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汤碗一洒,小猴子又跳回了窗口,表情竟然变得得yì

了起来,双手在胸口拍了一下,好像在示威一样,看,汤碗被它打碎了,它好有本事啊。

“死猴子,你打翻了我的补汤!”西子咬住了牙关。

小猴子似乎不以为然,用手抓着自己的嘴巴,将嘴唇翻了下来,做了一个鬼脸。

“哦`~耶耶~~呀傻蛋~~呀傻蛋呀傻蛋…泥是傻蛋…”

这次西子听清楚了,这猴子竟然在骂,不是什么买蛋,而是傻蛋,只是它表达不清而已。

“死猴子,你敢骂本公主,看我不杀了你!”

安若西子挥着剑,向窗口冲去,有武器在手,她还怕了一个野猴子吗?

就在西子冲到近前的时候,小猴子突然冲着她吐了一下舌头,翻了几下眼睛,又叫了起来。

“傻蛋,呀傻蛋,呀呀呀,傻傻蛋…”然后它纵身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飞快地没入花坛之中。

安若西子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啊,她已经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要受一只猴子的气,不行,她一定要将这只猴子抓到,狠狠地抽这猴子的鞭子,看它以后还敢骂九公主是傻蛋不?

想到了这里,她提着剑飞奔进了正堂,冲着候着的丫鬟喊。

“你们马上去西面的猴山,给我将一只会骂人的……”

话说到了一半,西子怔怔地打住了,她怎么糊涂了吗?猴子会骂人?猴子是畜生,动物,怎么可能会骂人呢?

几个丫鬟正等着九公主吩咐呢,见公主突然不说话了,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儿,西子愣了一下之后,抬头询问那些丫鬟。

“你们见过猴子骂人吗?例如傻蛋这样的……”

“没有……”丫鬟们纷纷摇头,猴子除了会吱吱地叫几声,怎么可能会骂人呢,九公主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哦……”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知dào

就算这些丫鬟去了西山,将所有的猴子抓来,也不可能有这么一只白色会骂人的猴子。

沉默了一会儿,西子转过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目光落在了地上流淌的营养汤上,为什么突然来了一只会骂人的奇怪的猴子,只是打翻了汤碗就走了?

西子回忆着猴子的眼神,他一直盯着汤碗跳来跳去……

难道这碗烫有问题?

西子拿出了一根银针,附身下来,将银针沾染了汤水,瞬间的整个银针都成了黑色,有毒?

安若西子万分震惊,竟然有人将一碗溶了剧毒的补汤端了进来。

慢慢站起来,西子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又转向了窗口,无疑,刚才的白色小猴子的出现,是因为它知dào

这汤有问题,好心来提醒她的。

100. 第99章:白色的猴子(加更求月票)

一只猴子如何能知dào

这样的危机,而且还是一只会骂人的猴子,西子满心惊愕,手中还拿着那根黑色的银针。

“来人!”她冷冷地喊了一声,冬雪跑了进来,一眼看到了地上的汤碗碎片,只当西子叫她是因为碗打破了,忙附身去捡,却被西子叫住了。

“别动……”

通过银针的反应和黑的程度可以判断这毒很烈,碗的碎片一旦割破了手,便会见血封侯,冬雪能这样毫不犹豫去捡碗片,说明她什么都不知dào

,下毒的人不是她。

“九公主,汤碗打破了,奴婢收拾一下,再熬一碗过来。”冬雪又要伸手捡地上的碗片,西子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这汤有毒,碰不得。”西子说。

“有毒?”

冬雪一听,脸都变了,这汤是她亲手熬的,一刻也没离开过,怎么会有毒呢?当她看到了安若西子手中黑色的银针时,吓得肩头一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公主,冬雪对公主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毒……冬雪不知dào

……”

“你起来吧,说说,这碗都谁碰过?”

安若西子将冬雪扶起,冬雪凝眉回忆着,说她熬好了汤,先是尝膳的丫鬟品尝过了,之后她要端着过来,却突然肚子痛,就让翠芸送过来了,说起来翠芸也是九公主府的老人了,一直帮着公主送汤送饭,从来没出事过,她也就没在意。

“我给了翠芸……让翠芸给公主送过来,难道是翠芸,不会的,公主……翠芸老实巴交的……一直都这些丫鬟们欺负,话都很少说一句,怎么敢干这种事儿?”冬雪不相信是翠芸干的,她在九公主府当了好几年的丫鬟,一直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怎么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叫翠芸过来问问不就知dào

了。”西子低声说。

冬雪点点头,觉得还是叫翠芸过来对峙好一些,可还不等她走出西子寝房,夏雨就惊慌失措地飞奔了进来。

“不好了公主,翠芸中毒死了,死了!”

这才要找翠芸来对峙,翠芸就死了,还是中毒而死……是不是太凑巧了?

“带我去看看。”

西子没敢怠慢,随着夏雨一路而去,在翠芸休息的地方看到了她,翠芸躺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一只空碗,双眼圆睁,七窍流血,死相很惨,从表现来看,是自杀。

“想不到翠芸竟然敢对九公主下毒,一定是怕事情败露,才畏罪自杀了。”一个丫鬟低声说。

“她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了。”

西子附身下去,翠芸死时的表情带着惊愕,畏惧,鞋子也掉了一只,放在尸体的前面,说明有人进来了,一步步将她逼退,并将这碗药灌了进去。

虽然死无对证,可西子也猜到了十之八九,这场皇权的战争在安若西子没有结束生命之前,是不会结束的。

“抬她出去,好好安葬了,家里也多给些金叶子,这件事儿就不要追究了。”

毒药找不到来源,真凶藏在背后,若西子现在兴师问罪,按照南戈的刑罚,下毒谋害皇室嫡亲,是灭门之罪,翠芸的家人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难免一死。

人已经死了,真相被掩盖,又何必再连累无辜。

安若西子只希望在最后的几天里,让她安静地离去,她不想听到嘲笑,更加不想再见到任何人因此死去。

“是,公主。”冬雪这次不敢怠慢了,以后公主的饭菜要更加严密把关了,同样的事情绝不能发生第二次。

安若西子从翠芸的居所里走了出去,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灰蒙蒙的,好像弥漫了一层烟雾一般。

“公主,还是回去休息吧。”夏雨带着丫鬟陪同在一边,不敢离开半步。

“我想去一趟西面的猴山,看看,有没有一只白色的猴子?”西子转过身带着丫鬟向西而去。

白色的猴子?

丫鬟和护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说也有白色的猴子,可十分少见,听说要穿越了七国边境,越过大荒沙漠,光阴之海才能看到,这里哪里有什么白色的猴子,可公主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跟随在后,随时保护公主的安全。

很快,西子到了猴山,远远就能听见周副卫和猴子们聊天的声音,他每天的乐趣也就是这些了。

“哎呀呀,这不是九公主吗?副卫迎接来迟,不知九公主来这里……”

不等周副卫说完话,西子便跑了上来,围着猴山的几十米高的铁笼子寻找了起来,这里的猴子还真不少,各种各样的,可看了半天,就是没有一只皮毛是白色的。

“公主……怎么今日想着来看猴子了……这里来了几个新品种,您看看。”周副卫又凑了上来。

果然来了新品种,只是不知dào

周副卫将这些新品种都藏在了哪里?不会是放养的吧,不然怎么没见白色的那只。

西子立kè

瞪圆了眼睛,兴奋地问。

“白色的小猴子,很小的,有点瘦,你是不是教它说话了,骂人,说傻……不是,说买蛋那种……”

“呃?”

周副卫有点傻眼了,他张合了一下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公主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夏雨也听得云里雾里的,却还是提醒着周副卫,九公主问话,怎么可以不回答呢?

周副卫这才醒悟过来,低声回答。

“没,没有白色的,都是一些金丝猴,大公主说,她想领养一只黑猿,不如九公主也领养一只吧?”

“我不要!”

西子咬住了嘴唇,看来白色的猴子不在这里,那么,它到底藏在了哪里呢?周副卫一直胆小怕事,凉他也不敢隐瞒。

安若西子又围着猴山转了好几圈,也没见一个白色毛皮的小猴子,也只能作罢,带着丫鬟们向回走去。

离开西山,走在后花园的途中,血毒再次发作,这次不再是流血不止,而是一阵阵眼前发黑,胸闷,西子扶住了一颗大树,按住了自己的手腕,毒性已经蔓延了全身,她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三天之后,也就是最后的期限。

“公主,你没事儿吧?”冬雪关切地问了一句。

“暂时还死不了,我休息一下再走。”

西子实在迈不动步子了,倚在大树上闭目养神,此时夏雨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公主,你看,那不是花公子吗?”

西子睁开了眼睛,顺着夏雨的手指看了过去,果然是花宣冷,他穿着一身紫红的锦袍,显得更加面白冠玉,他的身边并肩走着一个女子,年约三十开完,不是田妃还能是谁?花宣冷不知和田妃低语了什么,那女人的脸一红,露出羞涩的微笑。

“他身边不是田妃吗?怎么田妃和花公子聊得这么熟络?”冬雪有些不高兴了,怎么说花宣冷也是为了九公主来的,应该找机会和九公主沟通沟通感情,怎么和这个只会卖弄风情的天妃走在了一起?

许是这边人多,有人说话,花宣冷瞥目看了过来,看到西子之后,立kè

收敛了好kàn

的微笑,大步向这边走来,田妃站在原地,不悦地撅了一下嘴巴,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带着随身丫鬟,向另一个月亮门走去。

许是花宣冷衣着的颜色太过靓丽,又或者他的那张脸好kàn

得让人生厌,西子感觉视线一阵阵模糊,待花宣冷走近的时候,她的眼前一片漆黑,顷刻间失去了知觉。

“公主,公主!”

冬雪和夏雨吓得大声呼喊了起来,花宣冷疾步走来,将晕倒的西子抱了起来。

“快叫太医!”他一边说,一边让丫鬟带路,向九公主府邸飞奔而去。

西子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疼痛,四肢僵麻得到不能动弹,房间里只有冬雪低头站在那里,隐约的能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

“不知九公主病情如何?”这是花宣冷的声音,听起来,他好像很关心西子,有些焦虑。

“只是没休息好,没大碍,没大碍,请花公子放心回去歇息,一定不会影响三天后的比武。”

回答花宣冷问话的是南戈王,他明显在敷衍,他们又说了几句,花宣冷便离开了。

寝宫房之外,良久的安静之后,突然一声拍桌子的巨响,南戈王竟然发了脾气。

“西子得了这样的顽疾,怎么不早说?还有几天的活命,你们……你们竟然敢贻误救治的时机?”

“大王,微臣上次已经说了,可亲王们都不相信,还说微臣故yì

帮八亲王期盼大家,九公主是真的病了,这怪病我们都没见过,失血过多,现在病入膏肓了。”

太医说话带着哭腔,他确实没有意隐瞒啊,当时他禀报九公主病情的时候,大王明明在场,如今为何这样责备于他。

“这个时候可怎么办?怎么办?大后天就要比武了……我怎么和写铁锅和拓跋世家交代……”

南戈王担忧的话,让西子倍感失望,在这种时候,父王更在乎的是他的国家,而不是女儿的命。

101. 第100章:比武开始

南戈王隐瞒了西子的奇症,叫太医们尽量想办法找到有效药方,在比武之前,无论如何都得让西子到场。

西子的血毒症状越来越重,曾经一度昏迷,意识处于模糊不清之中,进进出出的都是人,一碗碗药水端进来,却都无济于事,太医们终日关闭药房之中,争论不休,却还是无法解开这个症解,甚至不知dào

病状的因由和名称。

安若陌瑢虽然没有得逞,却得知西子得了奇怪的病,心中窃喜,她一直在九公主府邸门前徘徊,打听太医听说无药可治,更是开心得不得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安若陌瑢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安若西子躺在床榻上,偶尔清醒的时候,便呆呆地看着窗口,看得久了,不知dào

是不是眼睛花了,隐约又有小小的白影掠过,不知dào

是不是那小猴子又来了。

“小,小猴子……”

现在的状况,百无聊赖,也许看到那只小猴子是西子唯一的乐趣了。

“呀咦,~耶耶~~呀买蛋~~”

窗户被推开了,小猴子胆怯地拉着窗框,不进去了,也不离开,盯着桌子上一盘桃子抿着嘴巴,一看就是馋了。

“想吃就吃吧……”虽然自己要死了,西子还是很感谢小猴子上次救了她,吃力地指了指桃子,让小猴子进来吃。

小猴子歪了一下脖子,眨巴了几下眼睛,一个跳跃,灵敏地跳到了桌子上,拿起了一只桃子放在了嘴里,先是咬了一小口。

“呸!”它竟然将桃子吐了出来,手里的也扔掉了,这样一连咬了好几个,都一口之后,便吐掉。

西子原本喜爱的心情因为它这样的挑剔,有些恼火了。

“不吃就别一个个咬。”

“呀咦,~耶耶~~呀买蛋~~”小猴子又发出了那样的声音。

“你才傻蛋呢。”西子白了小猴子一眼,翻了一个身脸朝了床里,小猴子见西子背过身去了,这才捡起一个咬过的桃子大吃了起来,很快将所有桃子都吃掉了,才蹑手蹑脚地转过身,爬上了窗口,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将窗户关上,一闪又不见了影子。

还真是一个清高的猴子,施舍给它吃,它装作很嫌弃,很不在乎的样子,你不看它,它就狼吞虎咽的,好像饿了很久的样子,不过这猴子很聪明,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关门,倒是挺有意思。

“噗通,咔擦,哎呦……”

就在西子想着那猴子的时候,屏风边什么人摔倒了,好像摔得不轻,一连叫了好几声,西子扭头看去,发xiàn

冬雪倒在了地上,刚刚端进来的药碗也摔破了,地上零零散散的扔了不少桃胡儿和香蕉皮,刚才那小猴子不但吃了桃子,连那盘橡胶也吃了个精光。

冬雪低吟了几声之后,立kè

惊愕地看着地上,桃胡儿?香蕉皮?这是谁吃的?九公主不是昏迷不醒吗?

“公主?”冬雪一下子跳了起来。

西子没法解释这些桃胡儿和香蕉皮,干脆又闭上了眼睛,装着昏迷不醒的样子,冬雪叫了几声之后,也不见九公主应答,她忙将地上的碗片和桃胡儿、香蕉皮都捡了起来,出去后,外面就传来了她训斥丫鬟的声音。

“你们趁着公主昏迷,就进去偷吃水果,一会儿公主醒了,要吃水果怎么办?”

“没有啊,我们没有……”

“还顶嘴,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看公主醒了,怎么处理你们,还不去洗一些送进去?哎呦,摔死我了,吃了还乱扔……”

听到冬雪抱怨的声音,西子差点笑出来,她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不知dào

是不是死之前的回光返照,这会儿感觉好了一些。

目光再次抬起,看向了窗口,发xiàn

那只小猴子又回来了,不过这次它没进来,而是站在窗外,从左跳到右,又从右跳到左。

“公主醒了!”屏风外的一声喊,小猴子闪身消失在了窗口。

夏雨惊喜都走到了床边,盯着西子,刚要转身去找太医,西子便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衣服。

“不用去了,他们来了,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还那么吵闹,夏雨,我昏迷多久了。”

“公主昏睡了两天了,明天就要比武了。”

“已经两天了?”

西子捏了一下额头,明天就是比武招婿的日子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公主,花公子真是体贴,每天都来看望公主呢,因为马上要比武了,今天才没有来,却送来了不少补品,说若公主醒了,就去叫他过来,公主,现在要不要奴婢去叫花公子过来?”夏雨有些兴奋,看来花宣冷给九公主府的丫鬟们留了很好的印象,大家几乎就当他是乘龙快婿了。

“不要叫他,我想一个人待着。”

不知为何,就算夏雨说花宣冷如何关心她,西子总觉得这是一种虚情假意,在伪善的背后隐藏着不能见光的秘密。

夏雨又抱怨了一些拓跋显的飞扬跋扈之后才出去了,寝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可这种安静没维持多久,太医们纷纷来了,又折腾了一个晚上,西子喝了不少汤药,睡了一会儿之后,天便亮了。

睁开之后,西子格外感到虚弱。

“快快快,将衣服都拿进来,给九公主沐浴更衣。”皇宫里的掌管婆婆进来了,随后搬进来不少衣服和首饰。

“可公主现在不能出门啊。”冬雪眼看着东西搬进来,吵吵闹闹的,却不敢阻拦,掌管婆婆是负责整个后宫的,自然也管着她们这些丫鬟。

“大王有令,九公主一定要到比武场去,就算抬也得抬去,你这样阻拦着,是想违抗王命?”掌管婆婆声厉言辞地呼喝着,冬雪不敢再说话了,站在了一边。

掌管婆婆吩咐了之后,小心地走到了西子的床边,陪着笑脸。

“公主殿下,您看……是奴婢扶您起来,还是您……”

西子白了她一眼,将她伸过来的手推开了,支撑着站了起来,身体却摇摇晃晃,眼前还是一阵阵发黑,冬雪过来,搀扶了她。

“奴婢在门外候着了。”

掌管婆婆垂下眼眸,她虽然是后宫掌管,私下里却是大公主的人,所以此时巴不得看九公主的热闹呢,她见西子这样跌跌撞撞,人明显瘦了一圈,嘴角轻蔑一瞥,一会儿她就去大公主那里汇报,这安若西子看起来当真要不行了。

沐浴之后,冬雪展开了锦盒中的衣衫,那是一套血红的锦袍,大红盛开的牡丹,一团团一簇簇,将西子的那张脸衬得更加苍白无色,好像死人一般。

“给我涂胭脂!”

西子换了衣服,坐在了梳妆台前,她就算死,也要死得脸色红润,不能让那些人看了笑话。

“是,公主。”夏雨拿来了胭脂。

从未施过粉黛的九公主今日却浓妆艳抹,化妆完毕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任凭谁能看不出来她今晚和明早就是她的大限之期。

没用任何人的搀扶,西子艰难地走出了府邸,难得一个艳阳天,阳光明媚,繁花似锦,芳香扑鼻,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情豁然开朗。

与其做一个郁闷的鬼,不如快乐一些。

南戈大都的比武场外,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当他们看到安若西子出现的时候,人群立kè

轰动了起来,虽然传闻九公主大病未愈,状况十分堪忧,可现在看来,却光彩照人,娇美欲滴。

“太医不是说她要死了吗?”

破天荒的,六公主安若芷韵也来了,她是被人推着来的,坐在椅子里,看起来很是辛苦,当她看到西子后,脸色明显一变,倍显不悦。

“估计快了,你没发xiàn

她走得那几步路摇摇晃晃的。”安若陌瑢鄙夷一笑,一个将死的人,就算再打扮也掩饰不住她的虚弱。

“我等着看她死。”安若芷韵握住了椅子的把手,痛恨地咬着牙。

“看看大姐的表情就知dào

了,她活不过几天了。”

安若陌瑢说完了,看向了武场右侧坐着的安若莺时。

大公主早早就到了,她看起来很冷静,眸光直射,带着一股子不容忽视的冷稳,她的右手坐着墨凉和晴月,左侧就是安若子坦了,妤缨和慧君坐子坦的后面,小声地说着什么。

西子坐在了比武场的后方正中间的位置,身边是南戈王和诸位亲王叔叔,正前方是方向的比武场,铺着和她锦袍一样血红的地毯,武场上,插着一个二十余米的旗杆,上面是西子说的那面红色的小旗子,不知今日谁能摘走旗杆上的标棋?

花宣冷坐在西子的正对面,从西子进场,便一直看着她,不知在琢磨着什么,他身边不远处就是拓跋显,拓跋显看起来胃口不错,大口地吃喝葡萄,偶尔还哈哈大笑几声,这厮真没礼貌,这种场合还这么不严肃。

主管大人上场宣读了生死状,鼓声响起,比武正式开始了。

嗖嗖嗖,跳上来几个蓝色劲装的男子,一个个面色冷峻,这些都是拓跋世家的高手,帮zhù

拓跋二少爷清理对手来了。

102. 第101章:扑朔迷离

拓跋显见自家人先上场了,还一下子上了好几个,气势压人,心里更加得yì

了,他大拍着桌子。

“打死,给我打死这些不要命的,跟我抢女人,不自量力,统统打回娘胎里去,将他娘也打掉胎!”说完,拓跋显又塞了一颗葡萄到了嘴里,嚼得汁液乱溅。

花宣冷听见了拓跋显嚣张的喊声,瞥目看向了他。

拓跋显见花宣冷看了过来,更加张狂了,撇着嘴巴对花宣冷说。

“你怕了,怕了会现在回去。”

拓跋二少爷是谁啊,想要的东西还没失手过,就不信今天花宣冷敢和他抢?不抢算他识相,抢了自然也是白抢。

“拓跋二少爷好像很有把握?”花宣冷笑了。

这笑实在太美,太销魂,让拓跋显差点将整个葡萄咽下去,他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心中暗暗地骂着,这么好kàn

的男人,搞得他有点不忍心下手了。

“就凭你这一笑,本少爷决定最后不杀你!”拓跋显说。

这句话,让花宣冷一阵语塞,脸白了又白,他平生最讨厌男人这么看他了,简直就是可恶。

“可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花宣冷哼了一声,很快将目光收回,看向了场地之内,他不会这个时候出手,他要等拓跋显上场,然后要让这个家伙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男人。

“妈的!”

真不讲究,拓跋显咒骂了一声,翻了一下独眼,不再说话了。

很快,比武场内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那些人哪里是来比武争婿的,分明就是来杀人的,出手极其狠辣,招招致命,打不过跑得快的,还能侥幸脱逃,跑得慢的,断手断脚都算轻伤了,一些打算上场的竞争者一见这种情形,很多人都吓得退却了。

这哪里是比武,是玩命啊。

比武场里的吵闹声,让西子无法安静下来,她的状况也越来越差,手臂开始呈现很多的出血点,从毛孔里一点点流出来,血毒达到了最鼎盛的时期。

呼吸越来越微弱,脉搏也断断续续,接连不上了。

分明天气晴朗,阳光充足,西子却感到寒冷无比,她的体温在下降,身体渐渐失去知觉,这是死亡的征兆,她知dào

自己死了,坚持不到黄昏,更不可能坚持到明天早上了。

眼皮无力抬起,西子看向了高杆上的红色棋子,棋子也变得模模糊糊,在光亮中微微摆动着,许是人要死了,便出现了幻觉,她好像又看了那只白色的小猴子,它在高杆之上,撕扯着那根棋子。

默然,西子的嘴角浮现了一抹惨淡的微笑,她真希望猴子将棋子摘走了,这样就算她死,也不属于任何人。

“杀了他,砍他……”场地里还在拼命厮杀,却已经离西子越来越远了。

她的头歪在了椅子边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就在西子等待死亡的一刻,突然一声惊雷响彻天空,一道闪亮在晴空划过,分裂开来,好像飞溅的火花儿,原本晴朗的天空变了颜色,黑云飞速由东面压了过来,顷刻间,太阳消失了,狂风大作,比武场所有的旗杆都剧烈地要动了起来。

西子的衣衫,头发都被吹乱了,冷冽让打了一个寒颤,眸光大睁,发xiàn

旗杆上的猴子狂叫着……

不是幻觉,猴子在那里,天也阴了,这么大的风,在这个季节,还是头一遭见到。

“要下雨了,快带公主离开。”

冬雪顶着风奔了过去,还不等跑得西子的面前,就被一阵狂风卷了出去,跌倒在地。

西子想站起来,可狂风中好像有什么力量拉扯着她的手臂。

那是什么?西子吃力地看去,一道白影,一只有力的大手,西子惊呼一声,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屁股迅速脱离了座椅,人被卷入狂风之中。

无疑,这风来得稀奇,而且风中有人……

“别出声……”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只手臂将她的腰身环住,向大都之外疾驰而去,速度好快,所经之处皆是狂风席卷,砂石环绕着他们,看不清风团之外的情景。

是龙飞?西子用力地眨动了几下眼睛,是他吗?

师父,她的师父来了。

“师父……”西子喊了一声,眼睛又渐渐无力了,除了侵袭全身的温热之外,她看不清抱着自己的是谁?

“真不该管你……”

风中轻叹了一声,这声音不是龙飞还能是谁?

西子的心头一喜,手指虚弱地扯动了一下,摇了一下抱着自己腰身的手臂。

“棋子……”她仅存的意识里,还有一面旗子,不能让任何人拿到,她虽然要死了,可说话算话,谁拿到了,她就是谁的人。

花宣冷,拓跋显,都是不该拿到棋子的人。

“什么棋子?”风中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比武场……旗杆上的棋子……”

“你都要死了,还要什么棋子?”

“拿回来,一定要拿回来……不然我死……变成鬼……”

“好了,我回去拿……”

他无奈地妥协了。

“如果看到……看到猴子,白色的猴子……一起,一起带着……”

“怎么还有猴子?”

一声质疑之后,狂风又调转了方向,向回飞去,安若西子要棋子,还要猴子,这种连命都可能随时没有的时候,还要这些做什么?

可他还是回去了。

西子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师父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来就来好了,怎么会电闪雷鸣的,狂风大作,连老天都做美,阴了天,她只能将这一切当做一种巧合。

狂风又刮回了大都比武场,飞沙走石,比之前更甚,任你功夫如何了得,都必须用衣袖遮面,无法睁不开眼睛,风在比武场里旋转,顷刻间旗杆上的棋子没了,猴子也没了,前后大约只有半盏茶的功夫,风停了,天晴了。

天空的晴,让人以为刚才瞎眼了,竟然一丝云都没有,太阳大大的,吐着光芒,照射整个南戈大都。

如不是被风肆虐的地面,谁会相信刚才这里发生了一场大灾害?

“不好了,九公主不见了!”冬雪爬起来后,吃惊地大喊了出来,刚才她抱住头的时候,明明还在的,怎么风一停,人就不见了。

“公主?”夏雨奔到了椅子前,椅子后,椅子下都看过了,真的没有九公主的影子。

“公主,公主……”两个丫鬟急得要哭出来了,怎么大家都在,唯独九公主不见了呢?

“棋子没了!”又有人喊了一声。

九公主没了,棋子也没了,这场比武没有争夺的必要了。

“呸呸呸!”

拓跋显吐着口中的泥沙,看向了比武场,果然一身大红的安若西子不见了,还有那根旗杆,红色的小旗子也不见了,哎呀,这是见鬼了。

花宣冷将衣袖慢慢移开了,别人认定这是一场自然灾害,龙卷风而已,可他不这么认为,刚才的狂风之中,好像有一个人影,风力隐含着强dà

的真力,这是人为的,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完全是不可思议。

比武场里一片狼藉,红色的比武毯上都是石头泥土,有人的刀剑都脱手了,躲避在障碍物后面不敢出来。

南戈王更是狼狈,一群护卫抱着他,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都闪开,闪开!”

待所有护卫放开他,他才缓了一口气,再看向西子的方向,只看到了一个空空的座椅。

“都愣着做什么,找西子,将九公主找出来!”

很多人认定九公主人小瘦弱,可能被狂风刮起,掉在某个角落里了,于是分头去寻找,场地一度十分混乱。

大公主安若莺时也让人四处寻找西子,她寻找的目的和别人不同,她可以趁着这次混乱的状况对西子下手,杀了那个贱人,就一了百了了。

整个场地里唯独花显冷一人足够冷静,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天空,不知dào

在想什么。

南戈王派出了足足几千人寻找九公主,可将武场周围大约一公里都翻遍了,也没发xiàn

九公主的影子。

比武找婿无疾而终,参加比武的人都各自散去了。

安若九公主莫名其妙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安若八亲王坚持要找到西子的尸体才能宣bù

她的死亡,否则要一直守约四年,才能改子坦登基,四年之后也就是西子的及笄之年,若那个时候还不见西子回来,再宣bù

她的死亡。

“这个老八真固执……”二亲王皱着眉头。

“不但老八坚持,一些武将也都坚持,就等四年吧。”

“我看西子多半是被风刮走了,本来就病入膏肓,又怎么可能活着,等四年,就等四年,四年很快过去了。”

“就这么办了,四年之后,老八和那些武将也就无话可说了。”

协议就这么达成了,期间大公主安若莺时一直没有放qì

寻找西子,每个被她派出去的皇宫侍卫,都带着一个使命,见到西子就杀,不留活口。

而另一方面,八亲王也命人到处搜寻,他坚信西子还活着,可这人去了哪里,成了一个迷。

——

明天继xù

更新。

103. 第103章:凤小姐醒过来了

七国争雄,风云变幻,纵横南北,进入迷雾森林,穿过夜幕下的银白色月之河,途径纳日帝国的东边境,再向北,是一片冰封的国度,叫做北马国,北马国是一个有着传统朝圣文化,坚韧不屈的国家,曾经和纳日帝国抗争了几百年,死了无数壮士,最终因为邻国尼桑国、亚丹国的先后臣服,失去了地理有优势,在大都被攻陷后,沦为纳日帝国的附庸国。

纳日帝国承诺退兵千里,奉还北马国所有土地,却附加了沉重的赋税,每年上供纳日帝国的粮食和财务,让北马国无法再东山再起。

北马国方圆几十万公里,人口集中在南部几座大城,辽阔的北方土地皆是农田,主要产出谷物和薯类,金融商业中心是北马国的大都马首城。

马首城很繁荣,有几个世家大户,柳,蓝,凤,其中凤家,做货币兑换生意,因为主子头脑精明,光大型银号就有几十家,几乎垄断了马首的所有兑换生意,让其他两个世家十分嫉妒。

听说凤家,只有兄妹两人,哥哥忙做生意,妹妹一直卧床不起,昏迷不醒,直到有一天……

“啊!”

西子从噩梦中醒来,冷汗淋漓地张大了眼睛,首先跃入眼帘的是淡黄色床幔上垂下的一段茶色流苏,那流苏极为精致,纯手工编造,细致到了每一丝,每一缕。

西子盯着那流苏,至少有一盏茶的功夫没有回神过来,是不是冬雪换了床幔和流苏?感觉完全不同。

吸了一下鼻子,空气中有股子淡淡的香气,丝丝飘荡,她循着香气看去,不远的墙角处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焚烧的是上等的檀木香,让人神清气爽。

她没死?还是死后,重新投胎了?

西子捏了一下额头,记忆渐渐清晰,场景也没那么模糊了,那天……在比武招婿,来了好多人,拓跋显在骂骂咧咧的,扬言一样会胜出,之后打起来了,她看到了有人的手臂断了,接着好像起了大风……

很大的风,风中夹杂着砂石,到处都是躲避,隐藏的人群,在这种慌乱之中,她突然被什么人提了起来……

“师父?”

记忆定格在那一刻,西子失神地叫了出来,是龙飞将她带走了,这些记忆如何深刻,就说明她好像没有死,没有喝孟婆汤,也没有重新投胎转世为人,她还是南戈国的安若西子。

许这一喊,声音有些大了,门外蹬蹬蹬跑进来一个挽着环髻的丫头来,那丫头一进门,先是愣了一下,但见西子坐在床上看她,好像见鬼了一样,尖叫了一声,接着手一松,一个杯子脱手落地,摔了个粉碎。

“凤小姐醒了,凤小姐醒过来了,快来人啊,凤小姐醒了!”

“喂,你等等……”

西子想叫住她,可那丫头早就一溜烟跑了出去,外面很快传来了更大的嚷嚷声。

凤小姐?

谁是凤小姐?西子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感觉了一下,好像那种滞闷的感觉没有了,她不是中了血毒吗?算算时间,龙飞带走她的那一天,她就该死掉了……

可她好像还活着,没有气虚,呼吸也很顺畅,慢慢伸出手来,西子惊愕地发xiàn

,红色的出血点不见了,手臂也变长了许多,连手指都看起来不一样了。

这是自己的手臂吗?

安若西子不安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她一下子从床上翻身下来,虽然双腿还有点软,却能站立得很稳,不会再有要摔倒的感觉,站起来之后,她才发xiàn

自己的个子也长高了,可以用亭亭玉立来形容了。

“我怎么变高了?”

西子沉闷地自问了一句,然后抬起眼眸,环视了一下周围,房间也不一样了,红砖的墙壁,檀木雕花的家具,还有名贵的丝绸床榻,地上大块的青红耐寒锦木,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更加不是南戈皇宫,这些材质在南戈国根本就找不到。

这是什么地方?

安若西子的心砰砰地乱跳了起来,紧张地不能呼吸了?是龙飞将她带到这里的吗?她的血毒好了?

无疑这是事实,假若她还是安若西子,没有重新投胎,现在的感觉是大病痊愈,她浑身清爽极了。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地走到了镜子前,当她的目光瞥向镜子的时候,立kè

大叫了一声。

“我的天!”

镜子里是一位看起来大约十三岁左右的少女,虽然脸色苍白,消瘦,却纤细苗条,连胸部也发育了,将衣衫微微撑起,显然身材更加婀娜,这是她吗?西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胸,那种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感觉让她立kè

将手缩了回去,这胸不是假的。

少女,她现在竟然是一位少女?

就在西子呆呆地看着镜子时,门外那个丫头带着三四个婆子,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跑了进来,他们进门后,都齐刷刷地看着西子,好像见了鬼一样。

“看看,我说什么了,你们还不信?凤小姐好了。”丫头得yì

地微笑着。

“真的醒了?”中年男子也欢喜万分。

安若西子听见了声音,确信她的耳朵没出什么问题,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躺着刚起来,她们说的凤小姐,不是她还能是谁?

“你们叫我凤小姐?”西子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啊,小姐,你醒来可真好……”丫头笑颜盈盈,一双酒窝儿,倒很可爱。

凤?还真是凤小姐?

安若西子怀疑自己是不是灵魂出窍了,还是又穿越了,竟然连姓氏都改了?可是……镜子中的脸,除了更加成熟一些之外,几乎就是她啊,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想问问……”

西子很想问一下具体细节,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长高,这些又是什么人?她离开南戈国有多久了?

可还不等她的话问出来,中年男人便摩拳擦掌地在原地踱了好几步,指手画脚地吩咐了起来。

“小桃,帮小姐沐浴,换衣服,要选面质最好的,然后陪着出去晒一会儿太阳,记得带棉披风和帽子……王婆婆,赶紧做一些饭菜,以清淡为主,粥要煮得多一些火候,小姐刚醒来,可能有些油腻的吃不了,也不能吃硬的,还有……水果,水果要蒸一下,太酸的不可以,会伤了胃,马嫂将上等的燕窝都拿出来,将晚上的夜宵也准bèi

一下……我也得赶紧派人出去送信,小姐醒了,这可是大事儿啊。”

听着这中年男子的一通话,安若西子越发糊涂了,听起来,他们对她已经很熟悉了,一口一个小姐,叫得又亲切,又热情。

中年男子吩咐完了,又看了西子一眼,转身出去了,几个婆子也转身离开了,叫小桃的丫头开始准bèi

热水,场面一度有些混乱,显然她这么突然醒来,让这些人完全没有准bèi

,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西子站在那里,看着小桃一盆一盆地将热水倒进大木桶,又将两个火盆搬进了,生怕房间里冷了。

“小姐,可以了,来,我扶着您……”小桃走过来,要帮西子脱衣服,西子尴尬地将她的手推开了。

“等等,你确信我姓凤?”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昏迷久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您不姓凤,还能姓什么?”小桃好像被西子吓坏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我?”

西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玉佩和红宝石都在,她还是她,不是什么姓凤的小姐。

“我姓安若……我叫……”

不等西子说完,小桃就大叫了起来。

“小姐,不行了,我得去叫大夫过来了,你怎么可以姓安若呢?安若可是南戈国皇室的姓氏,独一无二的,你怎么可能姓安若,完了,完了,昏迷了这么久,脑子也坏掉了,我得先去找大夫……”

小桃转身要走,却被西子一把拉住了。

“小桃……好吧,我暂时不姓安若,姓凤好了,先不用找大夫,我好了,真的全好了,只是记忆有些模糊,不如这样……你来提醒一下我的,看看我都记得些什么?”

西子不想将小桃吓跑了,不管出了什么状况,她都要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龙飞将她送到什么地方来了?还有……怎么到现在也没看到他的影子?

小桃这才停住了步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西子,用力点了一下头。

“好吧,小姐,我帮你。”

西子这才将她的手臂放开了,看了一下周围陌生的装饰,又看了一眼窗外,窗外好像下雪了,鹅毛一般的大雪,洋洋洒洒飘落下来,在南戈很少能看到这样的场景,这里应该是北方。

“我这样昏迷了多久?”

“三年了,小姐。”小桃回答着。

“三年?”安若西子直接惊呼出来,她以为自己最多昏迷几个月而已,却不想竟然是三年,难怪她的个子高了,手脚也长了,身体也发育了,连这张脸,都变得成熟了许多,只是很瘦弱而已。

104. 第104章:西子的疑问

小桃点了点头,说西子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了三年,一动不动,三年之中依靠一些不名字的奇怪液体活着,她被雇来,一直负责照顾小姐,这漫长的三年期间,小桃没离开这个房间超过半柱香的时间。

“真的是三年……”

西子垂下了眼眸,想不到三年就这么过去了,对于她来说,好像只是睡了一觉而已,这三年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

郁闷了许久之后,西子再次看向了小桃。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应该在南戈国的,怎么会跑了这么远?她中了血毒,到了最后关头,哪里有命能跑这么远啊?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小姐怎么会这么问,我来的时候,小姐就在这里了,不是一直住在凤家吗?”

西子听了小桃的回答,知dào

这个问题问得愚蠢,这丫头不过是被雇来的,见识应该不多,怎么会知dào

那么多事情。

似乎应该换个话题,让小桃能回答出来的。

“除了我……这里还有别人吗?类似主人,这里总该有主人吧……”西子瞧着小桃,别的她可能不清楚,这个应该知dào

了吧?

“我来这里,就看到小姐一个,他们说,小姐就是凤家的主人啊,侍候好小姐,月钱一分不会少,小姐……小桃一直很迷糊一件事儿,你是怎么做到的?人躺在这里,却能发家致富?凤家在马首城很有地位的,有钱,有势,还有很多银号,遍布都城,可厉害了,能在这里工作,是小桃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小桃又好奇,又骄傲地说。

躺着就能赚钱?西子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她昏迷了三年,如何做这个主人啊?西子有些懵了,良久才呼了一口气,这实在太悬疑了。

“你也说了,我一直昏迷不醒,什么也不知dào

的,怎么可能是这里的主人?谁养活你们的,至少得有人给你月钱吧?”西子皱了一下眉头,应该有个合理的解释。

这确实是个问题,小桃愣了一下,低声说。

“听说小姐好像还有一个哥哥,不住在这里的,会不会是他吩咐钱官家做事的?这个我有些不清楚,三年来,我可没见过主人的哥哥来,钱官家也什么都不和我们说,只是让我们好好照顾主人。”

哥哥?

安若西子更加糊涂了,她确实有一个哥哥,叫安若子坦,可安若子坦在南戈,怎么会来了这里,马首城是北马国的大都,她此时在北马国,一个距离南戈国很遥远的地方,四哥更加不可能来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谁冒充了她的哥哥?

难道是龙飞吗?

如果真的是他,他和她很熟悉了,没有理由不来见他的,还那么夸张地给她改了姓氏?

这个人到底是谁?此时变得普索迷离。

安若西子沉默了,从小桃的口中得不到任何有意义的信息,她若想知dào

真相,必须询问那个官家。

小桃伸手摸了一下热水,说这水刚刚好,让西子泡一泡,去去病气,人会更精神。

西子脱了衣服,泡在了温水之中,水没过身子,确实很舒服,可她的思绪还是混乱的,闭上眼睛的一刻,还是三年前的那一天,狂风四起,飞沙走石。

“师父,你就是哥哥吗?”

一个大大的疑问,让西子无法释然。

沐浴之后,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棉裙子,披上了棉披风,戴上了帽子,小桃带着西子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推开门的一刻,西子的眼前一亮,到处都是飘落的雪花儿,还有一片落在了她的头发上,她不适应地遮住面颊,太亮了,很刺眼。

“下雪了……”

“是啊,小姐,下雪了,这雪一下就得几天,又得扫雪了,不过下雪,银号的生意就好,滞留在马首城的商人就多了,这是钱官家告sù

我的。”小桃撑起了一把木伞,遮住了飘落在西子头上的雪。

迈出脚去,踩在雪地的感觉很奇妙,好像踩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西子呼吸了一下空气,还真清凉新鲜,胃里也一下冷了起来,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小姐三年从来没出门过,会觉得冷的,慢慢适应就好了。”小桃附身替西子抖了抖裙摆上的雪,带着她继xù

朝前走。

凤家的院落很大,四四方方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大约有几十个房间,房子都是红砖青瓦的,十分华丽,正如小桃说的,凤家虽然只有一个主人,一个只会躺着的女主人,却是马首城的大户人家,有些说不通。

很快,满眼的雪将屋顶全部覆盖了,白皑皑的一片,白桦树,落叶松,也都压满了积雪,好像高大的白发老人一样挺立在那里。

这里很美,西子难得片刻心境的沉静。

“小姐,小姐……”不远处另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

西子已经习惯这个称呼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要先接受凤小姐的身份。

“小姐,马首城里的一些大户商人和权威的官家听说小姐醒了,都纷纷送礼登门庆贺,很多人等在正堂里想见见小姐,钱官家说,盛情难却,若小姐觉得身体还好,能见见也行,他们和凤家都有生意往来,官家也很关照凤家的。”

似乎,安若九公主已经成了凤家的主人,还是一个开了银号的殷商,她现在的状况很好,人家来送礼,她没有不见的理由。

“好的,我马上就去。”

西子对这里不熟悉,让两个丫头前头带路,进入正堂的时候,发xiàn

里面至少有几十人,从穿着打扮来看,有商人,有官家,好不热闹。

“这就是凤小姐?”

西子一走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表情甚为恭敬,同时他们也很吃惊,想不到富甲一方的凤家小姐,竟然不过是一个年芳十三,又这么相貌美丽的少女。

“我是马首的锦衣坊的王老板,承蒙凤小姐在王某最困难的时候转借了银两,才得以起死回生,虽然银两加倍奉还,这这份情钱某一只没齿难忘。”

“我古董商刘明,我和凤小姐一只有生意来往,合zuò

十分愉快,一直想见到凤小姐的真面貌,却不想……不但是一个少女,还这么倾国倾城……”

……

大家都在介shào

着自己,西子虽然在笑,却满头雾水,他们这样说着感谢的话,难道不知dào

她昏迷三年,其中什么都不知dào

吗?他们口中的所为行为,根本不是凤小姐发出来的,尽管如此,他们仍旧说得津津乐道,还希望以后能和凤家多多合zuò

,让凤小姐多多照顾他们。

其中还有马首城的郡守,说这里给纳日帝国的税收,也主要依靠凤家,在这里,他感谢凤家,并表示会一直支持到底。

这些人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纷纷离去,钱管家命人将礼物收了。

安若西子一直坐在椅子里,目光一直追随着这名中年男子,从他下的命令来看,他是凤家最大的主管,对这里的事务也轻车熟路,如果问他,一定能知dào

三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待钱官家忙完了,西子才开了口。

“钱官家,我有事想私下里问你。”

“小姐,跟我一起来书房吧。”

钱管家点点头,前面带路,西子跟在了他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向书房走去,进了门,官家将门关好,恭敬地站在了一边,垂下眼眸。

“小姐,有什么尽管问吧?”

“龙飞呢?”西子开门见山,她认定是龙飞带她来的,为何到现在还不见人,这家伙和她在捉什么迷藏。

“龙飞?”

官家愣一下,摇摇头说:“老奴不认识一个叫龙飞的人。”

不认识龙飞?西子抿了抿嘴巴,皱起了眉头。

“好,我们不说龙飞,我哥哥呢?小桃说,我有个哥哥。”

“这个……”

官家犹豫了一下,走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主人的哥哥……是那位先生吧?”

“那位先生?”

西子诧异了一下,怎么只称呼先生,连个姓氏都没有?

“什么先生?”

“那个自称是小姐哥哥的人,好像是姓龙的,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小姐……”

官家的回答越来越离谱,他竟然说不太清楚?

西子深吸了口气,捏了一下额头,打算从头慢慢来,这样越问,她越是糊涂。

“钱官家,今天,你什么都别去做,就给我好好讲讲,三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一直昏迷不醒,又是谁委托你做这些事情,照顾我的,不管他是姓龙,还是姓凤?我都需yào

一个合理,细致的解释。”

钱官家的表情很是凝重,他点点头。

“我知dào

小姐醒来一定会这么问的,也做好准bèi

和小姐解释这件事儿,三年前……”

钱官家开始回忆,三年前,他原本是马首一个很善于经商的商人,却在一起交yì

中,被朋友欺骗,赔了本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债主收了他的房间,地产,他一无所有,走投无路,决定是北马国最北的冰雪世界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远远地避开马首城,想找个最远,最偏僻的地方安静死去,让人无法发xiàn

我的尸体,于是我选了最北面的冰漠!”

105. 第105章:北马冰川

冰漠?

这个地名,西子听说过,在狭长的北马国的最北面,有人说那里是世界的北尽头,冰漠雪山和冰川什么都没有,长年都看不到鸟兽踪迹。

钱官家选择在那里结束自己的生命,就是希望能远离欺骗他的那些人,寻求一份没有嘲笑和讥讽的安静。

他爬上一座小雪山,站在悬崖前,纵身一跳。

“人只有在真要死的时候,才能明白害pà

死的感觉,跳下悬崖的一刻,我就后悔了……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无耻和卑劣结束自己的生命呢?可我醒悟的太晚了……哎……”

钱官家摇摇头,长吁短叹着,在心里面,他还是不服气,做了二十几年的生意,竟然被几个不入流的商友骗了。

就在他的身体离开悬崖的那一刻,突然一道白影掠过,将他的后衣领子抓住,拉了上去。

“千幸万幸,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戴着斗笠的人出手救了我……”

“一身白衣?”西子一惊,不知为何说到一身白衣的人,她很容易联想到龙飞。

“是的,那人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十岁左右的样子,昏迷不醒,就是凤小姐您了。”钱官家轻声说。

“是我……”

西子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起来,一身白衣,带着斗笠,那不是龙飞还能是谁?他竟然将她带到了北马国,世界最北的尽头。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她的血毒又是怎么好起来的?

“龙飞,他是龙飞!”西子激动地喊了出来。

“我不知dào

他姓什么,叫什么,一直以为他是凤公子,可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奇怪了,为何你们兄妹姓氏会不一样呢?”钱官家一直以为那位白衣人也姓凤,现在听西子这么一说有些糊涂了。

“后来呢?”西子在乎的不是自己姓什么,而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离开冰漠来到马首城的。

“我被救了之后,想通了,决定不死了,可心里头还是有些心灰意冷,就决定暂时留在了冰漠,那段时间,他几乎都和你在一起,在一座大冰川之中,偶尔会分给我一些食物,让我不至于饿死……这样大约过了一个月的光景,他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请求我带你离开……”

“为什么让你带我离开,他不管我了吗?”西子惊愕地问了一句,无疑这是一个不需yào

回答的问题,她现在在凤家,和钱官家在一起,就说明一切都发生了,龙飞将她交给了钱官家,是钱管家将她带离了北马国的冰漠。

“他说他在马首城买了一处宅院,是凤宅,让我带着你回到北马国,在你昏迷期间,要好好照顾你,他给了我一个袋子,我打开一看,竟然全是金子,这些金子作为我重新做生意的资本。”

从钱官家现在惊叹的声音也可以猜出,他当时是多么震惊,在他的钱财被骗一空之后,竟然还能看到这么多的金子,是一种何等的刺激。

“我当时看到那些金子,都说不出话来了,可我哪里能要恩人的东西,我决定以小姐的名义在马首城做生意,就算发家了,我也是小姐的官家。”

“龙飞让你带我离开?那么他呢?”西子走上前一步,就差抓住钱官家的手了,他应该劝解龙飞和他们一起走的,那样冰冷的环境,他一个人留下来,是多么孤单啊。

“他说他还有事要处理,恩人的话,我怎么能不听的,第二天,我就带着你离开了冰漠,按照公子给的地址找到了这里,很吃惊,这竟然是这么一处宅子,大门的牌匾早就挂上了‘凤宅’二字。”

听了钱官家的话,西子垂下了头,喉咙一阵阵哽咽,虽然还不知dào

龙飞是怎么解了她的毒,可她现在已经好了,血毒的症状都没有了,龙飞救了她。

“他说过……我若不听话,就不管我了,可他还是回来了……他还是救了我。”

从来不肯哭泣的西子,眼眸湿润了,顷刻间,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她虽然不知dào

她血毒是怎么解的,却可以猜到,龙飞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不然他当初不会扔下她气恼离开南戈国。

算起来,对她真zhèng

好的,也只有龙飞一人了。

可她太任性,从来没听过他的,还以九公主的身份自居,每次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良久的沉闷,西子低沉地啜泣了起来,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钱官家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安慰着她。

“别哭啊,凤小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西子抬起眼眸,泪水琳琳地看着钱官家,是啊,还有三年的时间,这么久,龙飞没来看过她吗?哪怕一次也好。

“他来过马首城吗?他是不是经常来看我的?”西子急切地问。

“没有,他一次也没来过马首城的凤宅,三年来,都是我赶去冰漠看恩人的,大约每三个月去一次,告sù

他凤家的盈亏状况,他会给我一些建议,例如开银号这样的生意,然后带一些奇怪的药水给我,让我定期给你服用,可是半年前,那次我去,却没有见到他。”钱官家皱着眉头说。

“没看到他?”

钱官家这样的话,让西子紧张了,会不会钱官家去的时候,不巧龙飞临时去了哪里,暂时没有发xiàn

他?

“我在那里等了三天,仍旧不见他的影子,只能回来了……后来我又去了一趟,还是没见到他,我想……他已经离开了。”

“他离开了,却没来看我?”

安若西子颓然地坐在了椅子里,龙飞还在生她的气吗?应该不会的,若他还生气,怎么会冒险救她离开南戈国,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再次消失了?是因为……

想到了一个理由,让西子突然之间觉得很沮丧,她不是龙飞心里最重yào

的那个人,他是为了侠义救了她,却没有义务一直守护着她,将她交给钱官家好生照顾,他已经心安理得了。

“小姐,不如我再去冰漠看看,或许你哥哥……”钱官家见西子的脸色有些不好,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哥哥,便低声说了一句。

“我亲自去。”

西子抬起了眼眸,不管冰漠距离这里有多远,环境有多恶劣,她都要亲自去冰漠看一看。

钱官家一听西子要亲自去,忙摇了摇手。

“不行啊,小姐身体才好,怎么可以去冰漠那种地方,当初公子将你交给我,也是你的身体适应不了那种寒冷才……”

“那时我在生病,无法承shòu寒冷,可我现在好了,钱官家能在冰漠坚持一个月,西子在那里仅仅几天应该还是可以的,我真很想……见到他……”

西子决定一定要去冰漠一趟,她要见到龙飞。

虽然钱官家在极力劝解西子,说她这样去,可能也见不到公子,公子已经离开冰漠了,可西子这样的坚持让他只能妥协了。

“那好吧,小姐,其实我也想再去看看……”

“如果他在那里,我一定能劝他和我一起回来。”西子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回去准bèi

去冰漠的行装了。

第二天一早,钱官家准bèi

了马车,盘缠,带着西子去了冰漠,途中大约花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天气也越来越冷,马首城是大雪飘飘,这里就是冰天雪地了,完全没有人烟,正如传闻的那样,天上连只飞鸟也没有。

接近冰漠的时候,马车不能前行了,西子只有徒步前行,这样大约又走了几个时辰,钱馆家终于停了下来,他指着前面的巨大冰川说。

“小姐,我们到了,就是前面的冰川,公子以前都在那道冰川里。”

西子顺着官家的手指看去,发xiàn

那是一座很久远的冰川,应该有上百年了,巨大的冰锥一条条下垂着,形成了好像瀑布一样的垂帘,冰锥的下面,是一座座冰雪的圆盘,形如白色的蘑菇,又似绽放的莲花,隐约的,垂帘之下有可以出入的空洞。

“喊他……你没走进去过吗?”西子问了一句。

“没有,我不敢冒犯。”钱官家低声说。

一听钱官家这么说,西子有些急了。

“你前两次都没进去看过,怎么知dào

他不在里面,这么冷的地方,万一他……”西子不敢相信龙飞若是冻死在里面会是什么情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提起了棉毛的裙子就向冰川奔去。

“公子不让我进去的,小姐,小姐,你回来,太冷了,他一定不在的!”钱官家在后面大声地喊着,有心追上来,可想想龙飞的话,还是停住了步子,他不能违背恩人的话,只能等在这里。

安若西子一口气跑到了冰川之前,抬头看着巨大的冰锥,好像那冰锥随时都会掉落下来,将她穿透一样。

龙飞,我来了……

西子收了目光,暗念了一句之后,直视向了冰川之内,她抬脚走了进去,阴暗之中,一股子冷气直面袭来,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拉近了裘绒的大衣。

——

对不起大家了,我生病了,尽量更新。

106. 第106章:顽劣的猴子

这样的寒冷就算穿再厚的衣服,也无济于事,西子感觉手脚都要冻僵了,冰川里的光线虽然幽暗,却能看得清晰,一根根倒立的冰锥闪烁着闪闪的光亮,好像暗夜里的星空。

如果不是酷寒之冷,这里可真是人间仙境。

“师父!”西子轻轻地喊了一声。

“咿呀,咿呀呀……”有个奇怪的声音回应了她一句,西子愣了一下,怎么龙飞的嘴巴被冻住了吗?发出了这么奇怪的声音,话都不会说了。

“师父,我就知dào

你在这里,可你说的是什么……”

西子加快了脚步,直奔那声音而去,待她绕开一个巨大的冰柱子之后,看到了一快巨大的冰台上蹲着一只白色的小猴子,猴子正在抓耳挠腮,龇牙看着西子。

“傻蛋,咿呀呀的傻蛋来了……”

“可恶!”

本以为是师父在这里,却不想遇到了这只白猴子,三年前,它叫她傻蛋,三年后,还叫她傻蛋,真是让人懊恼。

“猴子,我师父呢?”

“傻蛋,咿呀呀的傻蛋!”白色的猴子故yì

做了一个鬼脸,气得西子拿起了一个大冰块狠狠地扔了过去。

咔擦一声,冰块打在了猴子身边的冰柱上,发出了碎裂的声音,猴子惊慌地跳了起来,大声地叫喊着。

“我怎么知dào

你师父在哪里?你这个傻蛋,疯子!干嘛打我?”

呃?

猴子竟然能说话?

西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年只当这猴子是被人教唆才学会了骂人,却不想它还会说话?这一点让西子着实吃惊,不过知dào

猴子会说话,事情就好办多了,如果她态度好一点,说不定猴子就会告sù

她龙飞在哪里。

想到了这里,西子放松了面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小猴子……我现在问你啊,那个穿着白衣服的……白衣的哥……不,师父在哪里啊?”

“你叫他师父?”猴子一听突然裂开嘴巴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好像西子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笑,笑什么?”西子的脸白了,她已经很忍耐了,这猴子不要过分好不好?

“他是我兄弟,你叫他师父,我就是你师叔了?”

“你这个死猴子!”

安若西子有些火了,想不到一个该死的臭猴子,还能将师叔侄的关系分得这么清楚,还敢给她当师叔,不知dào

是不是龙飞教唆它的。

“猴子,是不是龙飞叫你这么说的?真是可恶……救了我,就可以这么奚落我吗?”

“当然不是,他又听不懂我说的话,是我觉得他够意思,好像兄弟,你叫他师父,我不就是你师叔?”猴子得yì

洋洋地解释着。

“原来是你……”

她气恼上前,又抓起了一个冰块,作势要打,猴子吓得从冰台上跳了起来,大声地嚷嚷着。

“开个玩笑了,为什么这么生气,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好,就当你开玩笑,你说,我师父呢,他怎么不在这里?”西子抓着冰块,手指都要麻木了,却不肯扔掉,威胁着小猴子。

小猴子抓了一个耳朵,想了一下说。

“不知dào

,不知dào

,他走了,走了就再没回来,连我也不管了,还有这个……”小猴子从雪堆里扒出了一面红色的棋子,用力地扔了出来。

小旗子掉在了西子的脚下,这不是比武招婿的那一天旗杆上的棋子吗?西子附身将棋子捡了起来,发xiàn

棋子已经皱巴巴的了,上面还破了几个洞。西子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可不是一般的棋子,代表着安若九公主的婚姻大事,龙飞竟然它这么随随便便地扔在了雪堆里?她让他将棋子抢下来……意义绝非一般。

“他怎么这么不珍惜……”西子拿着棋子,愣在了当场。

小猴子眨巴了一下黑色的大眼睛,吹了一声口哨。

“人家根本不稀罕,随手就扔在这里了……”

“死猴子,你还说……”

西子的眼睛有些红了,她猜想,龙飞一定不是故yì

的,他并不知dào

这棋子的意义,假若知dào

了,一定不会随手这么丢弃在那里。

西子将棋子揣在了怀中,转过身向外走去,既然龙飞不在这里,她也没有继xù

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小猴子将西子走了,忙追了上来,用手指小心地牵住了西子的衣角,委屈地垂下了眼眸。

“既然都来了,也不能白来,不如就带着我吧,这里实在太冷了,你看,你看,我的白毛都要冻断了……”

毛还能冻断?这猴子还真能找理由。

西子停住了步子,回头看了一下牵着自己衣袖的猴子,这猴子在这里生活了三年,还没冻死,确实命大,找不到龙飞,也不能将猴子这么扔在这里。

“让我带着你可以,但你不能再说你是我师父的兄弟,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不让说,就不说好了。”小猴子无所谓地点点头,它才不稀罕给那个大冰块男人当兄弟呢。

西子走出了冰川,钱官家还焦虑地等在那里,他见西子出来了,赶紧迎了上来。

“小姐,看到公子了?”

“没有,已经走了,我们现在回去。”西子摇摇头,有些沮丧,听小猴子这意思,龙飞自从那次走了之后,再没回来过,就算她浪费时间在这里等,也不会等到什么结果,不如先回到马首,她就不信龙飞还能一辈子不出现了。

西子大步向马车走去,白猴子随后跟了上去,钱官家好像之前没见过这只猴子,有些惊讶,绕开猴子,胆怯地追了上来,询问着西子。

“小姐,这野猴子……哪里来的?”

不等西子回答,白猴子就冲着钱官家大声嚷嚷了起来。

“我不是野猴子,你才是野猴子,你全家都是野猴子!我可是大名鼎鼎纯种白色的雪山猿,虽然我现在还小,看起来像个猴子而已!但绝对不是野猴子!”

白猴子这样介shào

着自己,实在滑稽,让西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不到它是雪山猿,难怪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呢。

“这猴子在乱叫什么?”钱官家皱起了眉头,怎么他才问了一句,这猴子就吱吱呀呀地叫唤了起来?

“它不喜欢你叫它野猴……”西子的话解释到了一半,立kè

瞪大了眼睛看着钱官家,惊讶地问:“难道……我听不懂这猴子在说什么吗?它刚才可是……”

“小姐,你说笑了,它是个猴子,猴子乱叫,我如何能听懂啊?”钱官家觉得西子这话问得奇怪,人怎么可能听得懂动物说话呢。

“你说你听不懂?”西子又追问了一句。

“猴子乱叫……难道小姐能听懂?”钱官家有点傻眼了。

“不,不是……”

西子的脸白了白,尴尬地解释了一句,然后彻底迷糊了,难道只有她才能听懂这猴子说话?之前什么咿咿呀呀傻蛋的骂人的话,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听清楚了?刚才在冰川里,好像这猴子也说,龙飞也听不懂它说话的……

简直就是奇了?

猴子……

西子将目光慢慢转移到了猴子的身上,完全陷入了谜团之中,白色的小猴子捂着嘴巴,嘿嘿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口了。

“傻蛋,只有你能听懂我说话的,他怎么可能听得懂,真是愚蠢!”

“你敢说我愚蠢?”西子抬手狠狠地打了猴子的脑袋一下,猴子立kè

大叫着跳了起来,又跳,又跑,还不断冲西子吐着舌头。

钱官家站在一边有点傻眼了,小姐这是在做什么?和这猴子说话吗?可这猴子吱吱呀呀的,真的听不出说了什么。

西子抬眸注意到了钱官家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是有人能听懂猴子说话,是不是很奇怪?”西子别扭地笑了一下。

“当然奇怪了,那一定是……小姐?您刚才……不会是能听懂这猴子吧?”钱官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有些胆怯了。

“不是,怎么可能呢,这猴子吱吱呀呀的,不知dào

在叫唤什么,看表情,多半是在骂人了。”西子从钱官家现在的表情可以断定,假若她承认能听懂猴子说话,大家一定将她当成了异类,在这个事实没有搞清楚之前,她还是别将这个事实说出来,索性猴子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

小猴子在一边听到了西子的话,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撒谎,撒谎……”

真是一只顽劣的猴子,竟然敢这么说她,西子有心上去教xùn

它,可想想钱官家在身边,还是忍住了。

“冰川那边,我哥哥早就走了,多半不会回来了,我们还是先回到马首,他一定会来看我的。”

西子说完,瞥了猴子一眼,自顾自继xù

朝前走去。

“想不到这里竟然有猴子……小姐,我们要带着它吗?”

钱官家追了上来,低声问了一句。

“别管它,让它冻死在这里好了。”

西子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到了马车前,钱官家殷勤地替她挑起了马车的帘子,可还不等西子上车,白猴子便从后面冲了过来,一跃跳上了车,吱吱呀呀地躲在了里面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

107. 第107章:白猴子的话

钱官家想把猴子从马车里拽出来,作势要拽,猴子一顿狂叫,毛茸茸的手用力地挥打着,不愿离开马车。

“别扔我在这里,这里除了冷,也没果子吃,我不要留下来,好了,好了,我保证,以后都不说你了,不笑话你了。”白猴子一边打着官家的手,一边眼巴巴地盯着西子,妥协了。

西子原本就没打算将猴子扔下,不过是想让它求饶罢了,她见猴子老实了,才微微一笑,眸光看向了官家,轻声说。

“钱官家,既然这猴子愿意跟着,就带着它回马首好了。”

“这猴子会不会伤了小姐?”官家觉得这猴子和平常猴子不同,有些不放心。

“放心,它是哥哥放在这里的,不会伤人的,若它敢不老实,再将它扔出去好了。”

安若西子得yì

地看着猴子,猴子眨巴着眼睛,耷拉下了脑袋,钱官家才收了手。

西子上了马车,拍了白猴子的脑袋一下,白猴子故作温顺地趴了下来,钱官家见猴子也没什么不安分的举措,才转身离开了。

“我们出发!”钱官家一声吆喝之后,车队开始出去了。

西子坐在马车里,轻轻挑开了车帘,眸光看向了外面,天地都白茫茫的,分不开界限,冰面很滑,马车走得吃力,难以想象,龙飞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相比迷雾森林里的墓穴,这里寒冷了不知多少倍,一阵风夹杂着冰屑扑面而来,她赶紧放了车帘子,沉入了沉思中。

“他到底什么时候离开的?”西子低声自问着,钱官家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人了,听白猴子的话,龙飞好像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猴子听见了西子的话,瞪圆了一双眼睛,想了一下,开始掰手指头。

“一个白天,一个黑天,一个白天,又一个黑体……”它这样反反复复说了好久,说了不少的白天和黑天,西子一边听一边数着,待猴子说完了,大约有一百五十多个白天和黑天,那么说龙飞走了有五个多月了。

“原来他大约半年之前就走了……”西子有些失望,既然他走了那么久,怎么没来看过他一次。

“我天天盼着他回来,就看天,这样黑了,白了,白了,又黑了,他也没有回来,他不管我了,他讨厌猴子……特别是我这种半通灵的雪山猿。”白猴子耷拉下了脑袋。

“半通灵是什么意思?”西子皱眉问了一句。

“半通灵,相当于半个人,你能听懂我说话,就是因为我是半通灵的,哎呀呀的,咿呀呀,我也说不清了,总之,你以后遇到半通灵的动物,就能听懂他们说话,那些真zhèng

会说话,所有人都能听懂的动物,叫做全通灵动物,我暂时还不算……”

说到全通灵,白猴子的神情沮丧了许多,它说它太懒了,又嘴巴馋了,不愿意专心躲避在一个地方修liàn

,喜欢到人多热闹的地方混吃混喝,若它专心一点,早就全通灵了。

原来是这么个半通灵,西子点点头。

“可我为什么能听懂你说话,他们为什么不能?刚才的官家……”

“我哪里知dào

……为什么偏偏你能听懂我说话呢?”白猴子摇摇头,说它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在南戈皇宫的时候,它进入皇宫偷好吃的,却听见有人说要密谋杀了九公主,在汤里放毒,它就偷偷尾随着,原本它不像管这种闲事儿的,可站在窗口随意叫嚷了几句之后,西子竟然能听懂它说话,这个事实让白猴子很吃惊,于是它决定将汤碗打破,救了西子。

“哦,你这么说的意思是……如果我听不懂你说话,你就想袖手旁观,让我白白被那些坏女人毒死了?”西子听了此话,眉头一蹙,不悦地问。

白猴子用力点点头。

“本来不关我的事情,你们这些人终日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还不如我做猴子快乐。”

“死猴子!”

西子在它的头上又狠狠地打了一下,痛得它一顿乱跳乱叫,良久才安静了下来,生气地缩在马车的角落,小声地咒骂着西子,哪里有这么凶巴巴的女人,难怪那个叫龙飞的会跑掉了,如果它不是没地方去,多半也跑了……

“你说什么?”

西子瞪大了眼睛,白猴子哼了一声说。

“如果不是你,叫他把连同棋子一起带走,我现在还在南戈皇宫里逍遥呢,哪里会受到这么大的罪,好冷,冷死了……”

提及当初从南戈皇宫离开的时候,也勾起了西子太多的心事,她轻咳了一声,态度和蔼了许多,连声音也变得温柔了。

“不如,你给我讲讲,你看到的那些事情……例如龙飞怎么带我来北马国的冰漠的,他又是怎么救的我?”

“不讲!”白猴子白了西子一眼,脸一扭,竟然耍了脾气。

“你敢不讲,我叫外面的官家扔你回冰漠……”西子一边说,一边拉开了车帘子,瞬间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白猴子立kè

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了回来。

“我也没说一定不讲,你别冲动……”

白猴子将西子的手拉回来后,开始回忆当年的情景。

“那天我只是好奇,才跟着你去了比武场,突然起了好大的风,将我和棋子一起卷走了,随后我还看到了你,你看起来状况一点都不好,好像昏迷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接着我们一起升入了天空……”

“胡说,龙飞就算功夫再好,怎么也不能带我们进入天空啊?”西子相信猴子前半段的话,却不相信他后面说的,什么升入天空?那是不可能的,龙飞是人,又不是鸟。

“事实就是,我看到我们穿过了大山,森林,越来越往北,速度好快……天空很阴,很暗,看不清我们在什么上面,但是……我看到了……”白猴子压低了声音神mì

秘地说:“我看到了一条金色的龙须……”

“胡说,死猴子,让你不好好说话!”

啪,西子在白猴子的头上又狠狠地打了一下,死猴子,让它讲讲当年的事情,它竟然戏弄她,什么金色龙须?龙飞姓龙,不是龙。

白猴子被打得这个委屈,气恼地嚷嚷着。

“说什么都打人,好了,当我没看到,掠过这段,讲下一段,没金色的龙须,就是飞啊飞啊,飞得好快。”说完这话,白猴子低低地咒骂了一句,没见过这么一个爱发脾气的女人,要将它的脑袋打憋了。

“好,下一段,要实话实说,不准胡说八道!”

西子收了手,继xù

倾听了起来。

就这样,白猴子,西子,还有旗子,被带到了这个又寒冷,又恐怖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好吃得了,白猴子认定它可能被绑架了,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绑架了它,还绑架了一面旗子?

“什么绑架,是我叫他带着你和旗子的。”西子解释了一句。

“哦,原来啊……我说他有点奇怪吗?都是被你害了。”

白猴子又懊恼了一会儿,又无奈地说:“他到了这里之后,就将我和旗子扔在冰川里了……然后一直抱着你不放开,你看起来要死了,真的要死了,不!好像已经死了,死掉了。”

“可我现在还活着,别说得我好像已经是死人了。”

这次西子破例没打这猴子,而是点了它的脑门子一下,白猴子嘿嘿地笑了起来,放胆凑近了西子。

“他脱了你的衣服……”

这一句真是出人意料,让人吃惊,猴子说得轻描淡写,似乎脱衣服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儿一样。

“你,你说什么?”

西子被白猴子这么一说,脸颊一烫,发烧起来,龙飞干嘛要脱掉她的衣服。

“是真的,他将你脱光了,脱得精精光,就是这样……”白猴子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着,上衣,下裙,然后是……

“好了,别说这个了……之后呢?我相信……他不是坏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脱,脱……”西子的脸更红了,她都已经快死了,龙飞脱她的衣服做什么?

白猴子停止了脱衣服的动作,继xù

小声地说。

“然后他开始脱了自己的衣服,精精光……和你一样,先是锦袍,然后是……”

“别说了,死猴子,为,为什么?”西子结巴了一下,脸又白了。

“你若是不知dào

为什么,可我知dào

!”

白猴子十分肯定地回答西子,说它在皇宫里看到过:“我看到过,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脱了衣服,然后男人趴在女人的身上,然后哼哼唧唧的,那个男人……”

“死猴子!”

西子一把捂住了白猴子的嘴巴,这猴子怎么胡乱猜测,龙飞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何况她那时才十岁,还生命垂危,师父怎么可能动了那个邪念。

白猴子挣扎了一下,将西子的手拉开了。

“这次我没胡说,他为了避开我,带着你进入冰川的深处,不想让我看见,我可是聪明的猴子,我爬到了一个冰锥上看清了,他不但抱着你,还贴得你还紧……”

108. 第107章:好难为情(求月票)

白猴子绘声绘色地说着,西子面红耳赤,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体,心惊胆战,如果这猴子说得是真的,龙飞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光了她了……她在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

第一次在酒红村的客栈,她当时正在洗澡,他突然闯进来将她从木桶里拉出来……那种惊恐到现在还难以忘却。

第二次就是在冰漠,她完全昏迷不知情的情况下……可以想象,那种赤城相对,比在客栈还有过分,真zhèng

的夫妻也不过如此了。

第一次龙飞是为了救她,可这第二次却是为了什么,若说是亵渎,西子怎么都不肯相信,龙飞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是高尚优雅的人。

“你也许看错了……”西子低声说。

“没看错,千真万确,我的眼神十分好,真的……”白猴子指着自己乌黑大眼睛,看起来神光熠熠,不像视力有问题的样子。

白猴子说得起劲儿,极具文采地描述着。

“紫光,好大一团紫色的光芒,晃得差点从冰块上掉下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龙须……哎,算了,别提龙须了,你又要揍我了,紫光虽然遮挡了很多,但我还是看到了,有什么东西被吸了出去,从你的身体过渡到了他的身体……暗红色的,一点点渗透,你说……是不是他偷了你的什么东西……”

“那是血毒?”

安若西子立kè

惊呼出来,脸色大变。

一定是血毒,不然她现在没有理由还活着的,无疑,龙飞又一次救了她。

可白猴子一次次说的龙须是什么?刚开始还觉得它在胡说八道,这会儿西子有些不确定了。

白猴子眨巴着眼睛,继xù

刚才的话。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几天几夜,光,无尽的光,看得我又累又饿,好在我是半通灵的猴子,不至于马上死翘翘,不过他有些过分啊……一直抱着你,没放开过,贴得那么牢固,好像一个人一样,害得我眼睛都生了针眼啊,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他终于累了,抱够了,倒下去了,可是你也倒了……好像都死掉了……我想,一定是你的精力被他吸干净了,什么都不剩下死掉了。”

“都死了?”

当然不会,西子现在活着,龙飞也活着,只是现在还不知dào

龙飞在哪里而已。

“我没敢离开那里,一直在周围徘徊,直到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我的天呢,那双眼睛不像人眼,又亮又可怕啊……吓得我赶紧躲避开去,随后……他站了起来,穿上衣服,然后把你的衣服也穿上了,接着又抱着你,在你的嘴里塞了什么……你吃不下去,他就……”

白猴子努了一下嘴吧,嘴唇翻动了几下。

“嘴巴对着嘴巴……好难为情啊。”白猴子的脸有点红。

“呃……”

西子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敢看白猴子了,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唇,龙飞亲她了?嘴巴对着嘴巴,不就是那个意思,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白猴子似乎上瘾了,嘴巴啧啧地发出了声音,西子这才回神过来,反手就在它的嘴巴上打了一下。

“没完了,我相信,他是为我好,没占我便宜的意思。”

“我只是学他,你干嘛打我,不打他呢?偏心……”白猴子摸了一下脸,不悦地嘟喃着。

“后面的,掠过这个……”西子说。

“接下来,接下来就是他很累,好像在皇宫里我看到男人和女人……”

“行了,你闭嘴好了。”

西子知dào

接下来白猴子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了,在皇宫里看了那么一段男女之事,都用她和龙飞的身上了,好在别人听不懂它说话,不然就难堪了。龙飞那么做,是一番好心,可看在猴子的眼里,就成了那种龌龊的事情。

“总之,那家伙偷了你的东西,还偷了你的人……”白猴子做了最后总结。

“云鼎之力,移花接木……”

西子自言自语了起来,似乎现在她明白了,云鼎乃是一种神力,只有具有这种神力的人才能解了血毒之症,而解毒的方法是移花接木……龙飞将自己身上的血毒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那不是很危险?

她的毒解了,龙飞的毒要谁来帮他解?

蓦然的,西子感到脊背一阵冰凉,她一把拉开了车的帘子,探头向外看着,漫天遍地都是苍茫的一片,哪里有龙飞的影子,消失了半年,人影不见,难道他血毒发作……死了吗?

“龙飞!”

西子冲着那片苍茫高喊了一声,生意在冰天雪地里回荡,龙飞,龙飞,却没人回应,顷刻间,她的眼睛湿润了,人也萎靡了,泪水大颗地流淌下来。

龙飞,她要怎么才能报答他呢?

良久,西子才坐回了马车,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再说话了。

白猴子奇怪地歪着脑袋,手掌在西子的眼前晃来晃去,这样来来回回好几遍也不见西子回应它,实在无聊了,它就倚在马车里,无趣地闭上眼睛,很快发出如雷的鼾声。

从没听说过猴子睡觉会能打出这么大的鼾声,还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怪物。

西子拿起了那面破旧的小旗子翻看着,然后小心地放在了包袱里……龙飞拿到了棋子,龙飞赢得了比武召婿的声音,他才是西子命中的天子。

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现了在了西子的脸颊上,如果他还活着,她就不会再放过他。

钱管家这一路快马加鞭,走得很快,到了马首城已经是十四天后的一早了,一场大雪过后,马首城十分美丽,阳光照在厚厚的积雪上,散发着闪闪的光亮。

“我们到马首了,小姐。”钱官家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吗,还真快……”

西子探头出来,阳光太强,让她忍不住用手遮挡了一下眼睛,清晨的马首还算热闹,街道上人很多,卖什么的都有,当然还有一些从外地逃亡过来的灾民,天寒地冻的,都成堆地蜷缩在街角里,眼巴巴地看着来来玩玩的人群。

北马国经lì

了战乱,苛捐杂税加重之后,贫富分化特别极端,当然富有的大户是少数,大多数人都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布施了,布施了,拓跋小姐来布施了!女菩萨来了。”有人大喊了一嗓子,所有的难民都爬了起来,向街道的东面冲去。

听到“拓跋”二字,西子猛然睁开眼睛,不觉想到了拓跋显,那可是纳日帝国第一世家的姓氏,难道在马首也有拓跋这个姓氏吗?

“等等,钱官家,我下车走走。”

西子叫停了马车,打算去看看这个拓跋家的小姐到底是哪个?若是拓跋世家的人,怎么会这么好心来北马国布施?西子认识拓跋显,那个混蛋杀人不眨眼,基本上已经代表了拓跋世家的人品。

钱官家停住了马车,西子下了车。

“你们几个跟着小姐,一步都不能离开,记住了吗?”钱官家吩咐几个会功夫的家丁。

“是。”

几个家丁跟在了西子的周围。

都安排好了,钱官家才赶着马车回了凤宅,离开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他要打理回来后的一些杂事去了,白猴子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跟在了西子的身后。

“这里还真不错,有果子,馒头,还有包子……”白猴子饿极了,身手就抓,老板打出了棍子狠狠地打了过来。

“防穷鬼,还得防猴子,这年头,怎么做小本生意?”

这棍子还不等打在白猴子的手上,西子就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老板。

“包子和馒头我都要了!我的猴子饿了。”

“原来是客官的猴子,不早说,瞧这猴子,看着都比那些穷鬼富贵,机灵,好kàn

的猴子,拿去,都拿去!”

老板见了银子,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眼睛也亮了,他将包子和馒头包好了,都给了白猴子。

白猴子真饿了,一口一个,狼吞虎咽了起来,一会儿工夫就将包子和馒头都吃光了,肚子鼓鼓的,走路都费劲了,它一边走,还一边喊着香,西子还没见猴子吃东西和猪一样的。

“傻蛋……”西子轻笑说了一句。

“傻蛋?我才不是,你是!”白猴子挺着肚子反驳了一句。

“白猴子,给你两条路,一条是承认你是傻蛋,另一条呢……就是滚蛋!”西子嘿嘿地笑着。

“咿呀呀,哦啊……好吧。”

白猴子乱叫了一顿,手摸了一下肚子,想想刚才的馒头和包子,还是点头同意了,傻蛋就傻蛋吧,好像这么叫,也不会掉了一块肉。

“走吧,傻蛋,我们去看看这位拓跋小姐。”

西子大步向前走去,白猴子抱着肚子跟在后面,整个大街上的人都好奇看来,对着白猴子指指点点。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猴子吗?”白猴子大声地嚷嚷着。

“瞧这猴子叫得还挺大声的。”

正如白猴子说的,能听懂他乱叫的,也只有西子一个人了。

西子走在前面,抬起眼眸看向了一家酒馆的二楼,虽是不经意的一眼,却让她整个人愣住了……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我终于活过来了,亲投月票,7月我冲新书榜,希望能拿到好名次啊。

109. 第108章:安若西子不示弱

酒馆的二楼,靠近窗口的位置,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正端着一个茶杯,杯在唇边,却没有喝,眸光低垂,专注地盯着下面街道的一角,不知看什么看得出了神。

这道身影,这个侧面……怎么那么眼熟?

想不到千里迢迢,长途跋涉要寻找的人,竟然就在身边,若说别人西子会认错,但龙飞的身影绝对不会错,就算再遥远,再模糊,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她都会感受到他,他果然在马首城,迂回了这么久,她终于见到了他。

“龙飞!”

西子喊了一声,激动地提起了裙子,飞快地向酒馆奔去,白猴听到龙飞二字,耳朵一动,飞快攀上街道边的屋顶,也向酒馆飞跃过去。

西子没敢停歇片刻,他一口气跑上了酒馆的二楼,待她的目光兴奋地看向那个靠窗的位置时,哪里还有那道白色的身影,虽然她已经很拼命在跑了,可龙飞还是走了。

就这么又消失了?西子傻愣了一会儿,立kè

大喊了出来。

“老板,老板!那个人呢?”

“走了,结账离开了,小姑娘,你想吃点儿什么?”老板走了过来。

“不吃!”

西子确信龙飞没有从正门离开,如果他从正门出来,她一定能撞见他的,难道他从窗户跳出去了?他不会是想躲着她吧?

西子想着刚才龙飞盯着街角的眼神,他好像在关注着什么,西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窗口,顺着那个方向看去,那地方很热闹,都是排队的流氓难民,队伍的头上,有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锅,锅里都是稀饭,一个穿着翠绿棉袍的女子拿着勺子,正从锅里盛粥出来,小心翼翼地给那些难民倒在碗里……

那是……西子仔细地看着,那女子长得很好kàn

,皮肤很白,鸭蛋脸,柳眉大眼,看穿着是个富贵的人儿,她一边盛粥一边笑语盈盈的,十分和善,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最让西子差异的是,她的腰间好像还缠着一个鞭子。

鞭子?

西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腰,她的鞭子不见了,好像比武召婿的那天,她身体病弱,丫鬟帮她换衣服的时候,将鞭子遗落在房间里了,想不到在马首城,她遇到了第二个用鞭子的女子。

除了鞭子,在绿衣女子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硕大的鹏鸟,灰褐色的,偶尔扇动一下翅膀,看起来有一个人那么大。

一个会用鞭子,带着大鹏鸟的女子,实在稀奇,龙飞刚才那么专注,是在看她吗?

“老板,你过来一下。”西子拿出了一块银子,放在了桌子上,老板一见有银子,立kè

热络了起来,陪着笑脸走了过来。

“客官,你要吃点舍呢么?”

“不吃,我问你,下面那个布施的女子是不是姓拓跋?”西子指着街角绿衣女子问。

老板伸长了脖子,探头出去,点点头。

“你说她啊,可是赫赫有名,有名的施善女菩萨,她不是我们北马国的人,是纳日帝国第一世家拓跋家的四小姐拓跋嫣儿……”

“拓跋嫣儿?”

西子觉得头皮一炸,让她感到不安的不是这个绿衣女子是拓跋世家的人,而是她的名字,她竟然也叫嫣儿?

她叫拓跋嫣儿?

“说起来,拓跋小姐每半年都会来马首布施,每次来,都要小住半个月,这里的人,十分熟悉她,也喜欢她。这人出身好,长得好,心也好,实在难得。”

“她竟然这么好?”

西子呢喃了一句,不觉想到了刚才龙飞看街角的眼神,莫非这个女子,就是龙飞要找的嫣儿?

“不会的……”

突然心里一阵撕痛,西子有些要窒息了,她更宁愿嫣儿是个丑八怪,大肥婆,老太太,而不是这样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还有拓跋世家这么好的身世。

下意识地,西子摸向了自己的脖子,那块玉佩还在,她也叫嫣儿,只可惜,她的名字是乳名,人家的是大名。

“客官,客官……”

老板一连问了两声,西子才回神过来,眼神无比落寞,刚才的亢奋劲儿都消失殆尽了,第一次安若九公主失去了她的优越感,好像丢了魂儿一样。

落寞地走出了客栈,西子一直走到了那个角落里,站在了难民队伍的边上,看着那个绿衣少女,许是距离近了,她觉得拓跋四小姐没有高处那么好kàn

了,五官略显粗犷,嘴巴也不够小巧,她的个子没西子高,身材也没那么婀娜,还有她的手,因为总在外面跑,又是习武的,没有西子的这么纤细柔软,好像生了武糨子。

总之一句话,拓跋嫣儿没有安若西子美。

现在的西子在极力寻找拓跋嫣儿的缺点,相比之下她更有信心,若是一般男子看到她们两个,一定会将目光都抛向她,因为安若西子怎么看,都是群鸟中的凤凰,果然西子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拓跋嫣儿也看了过来。

“请问,你这是需yào

布施?”拓跋嫣儿的声音很好听,她盛满了一勺子的稀粥,上下打量着西子,无论怎么看,西子的衣服都很华丽,不像需yào

布施的难民。

“姑娘,你穿这么好,有那么饿吗?不喝粥,别挡着啊……”

一个破衣烂衫的老者推了西子一下,西子这才注意到,她不知何时插了队,站在了难民队伍的最前面,盯着人家拓跋嫣儿看。

“哦……”西子赶紧让开,惹来了不少的埋怨,都说这么好kàn

的有钱人家女孩子,不去买胭脂水粉,跑这里捣什么乱?

西子退了出去,拓跋嫣儿继xù

布施,她仍旧那么笑语盈盈,温柔贤淑。

“慢慢来,慢慢来,人人有份啊。”

“小弟弟,多吃点,正长身体呢。”

她说话的声音袅袅入耳,西子听着浑身不自在,想想自己说话,大大咧咧的,什么时候这么柔情过。

盯着那锅稀粥,显然正长身体的男孩子光喝粥是不顶饿的,一会儿工夫就得小时干净,饥肠辘辘的,拓跋嫣儿半年才来一次,这不是作秀吗?无疑,她这是为了拓跋世家赚取人心和脸面。

可就算人家作秀,也赢得了口碑,马首城那些富豪大老爷,连半年一次粥都不愿布施呢。

“老三,让钱官家准bèi

馒头,越多越好,我要布施。”

安若西子也是嫣儿,拓跋嫣儿也是嫣儿,她的钱可不比拓跋嫣儿少,没有理由输给这个女人的,龙飞既然喜欢看这样菩萨心肠的女人,她就学着拓跋嫣儿的样子也在这里布施,让龙飞也看看她安若西子。

“是,小姐,马上就去办。”老三跑掉了,钱官家的办事能力不是催的,一会儿工夫,馒头马车来了。

“官家将全程的馒头都买了,很多面食师傅还在赶工,小姐要多少有多少。”老三说。

“好,我们凤家连续布施三天!以后有难民都来找我们凤家!”

安若西子要做就做最好,她是南戈国的嫡出九公主,实在不行,将来让这些难民去南戈国,南戈国虽然兵力不足,却能丰衣足食。

“大家注意了,凤家凤小姐大病初愈,施恩马首城,今日布施馒头,每个人三个,保证吃饱!”

老三大声地吆喝着,这一嗓子很好用,在那边排队喝粥的好像闪电一样,都来排馒头了。

安若西子得yì

地站在白面馒头前,眸光暼着拓跋嫣儿,明显感到那女人的脸色变了,这样的菩萨好事儿被凤家的小姐抢去了风头,她的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儿吧。

“排了馒头,再去排粥,今天能吃饱了……”

“我要馒头,我好几年没吃馒头了。”

“我的馒头啊……”

安若西子站在队伍前,发放馒头,她还吩咐老三,准bèi

瘦肉粥,让拓跋嫣儿那边彻底凉快。

似乎这样还不能打败拓跋嫣儿,西子大声地吆喝着。

“外来的难民们,有会什么手艺的,都到凤家钱官家处报名上来,不会手艺的,打算不辞辛苦学习的,也报名上来,我们凤家按照人才分级,雇佣你们,只要大家兢兢业业,好好干活,都有饭吃,不必沿街乞讨了。”

安若西子一句话,立kè

引来欢声一片,谁有工作愿意乞讨受冻啊,能有这样的机会,很多南面跃跃欲试。

“我会做饭,炒菜!”

“我会木工!”

“我会制药!”

“凤小姐,我会打铁啊,也可以纺织,什么都愿意干啊。”

虽然出发点是打败拓跋嫣儿,让龙飞好好kàn

看自己,可这会儿听到这些喊声,西子无比亢奋,她感受到了那些难民的心声,觉得有凤家这个后盾,她该为百姓们做点什么了。

金子,西子有数不清的金子,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独自享shòu

,没得到任何乐趣,现在仅仅布施几个馒头,就有这么的成就感,她似乎从中明白了许多,作为一个继承人,未来的王者,她要做的不仅仅是得到权利,还有如何运用这些权利和金钱。

“我一定帮zhù

你们……”

西子心中暗暗地念着。

不远处,一个屋顶上,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那里,凝望着这边……

110. 第109章:踏破铁鞋无觅处(加更求月票)

安若西子在这边发放着馒头,拓跋嫣儿抿着嘴巴站在不远处,她的粥虽然还有人在排队,却为数不多了。

“打听一下,这是哪家的凤小姐?”拓跋嫣儿低声问。

“马首城的凤家,很有名,全城的银号几乎都是她家的,最近还做了绸缎和布匹生意,越做越大,听说这个凤小姐一只昏迷不醒,好像木头一样躺了三年,这才醒过来,就和四小姐作对,要不要收拾一下她,让她知dào

我们拓跋世家的厉害?”一个跟随着拓跋嫣儿的随从手压在了剑柄上,冷冷地瞪视着安若西子。

“不用,她喜欢布施,就让她布施好了?我就不信,她能坚持天天这样,多半是醒来做做样子罢了。”拓跋嫣儿淡然地笑了一下。

“可小姐这次不是白来了……”

“也不算白来,至少认识了这位凤小姐,晚些,我会亲自去拜访一下她。”拓跋嫣儿将勺子放在了锅里,让随行给排队的难民盛粥,她回头拍了拍大鹏鸟的脑袋,带着大鹏鸟离开了。

人群之中,还有几个穿着灰色劲装的男子,他们站在不远处盯着安若西子,悄声地低语着。

“怎么看着是安若九公主……”

“这少女姓凤……”

“这么像,回去禀报一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

一番争辩之后,几个人悄然退后,慢慢消失在人群之中。

安若西子还在专心地发放着馒头,待见拓跋嫣儿带着鹏鸟离开,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知dào

谁财大气粗了吧?

“小姐,那个拓跋小姐走了。”老三低声说。

“走得好,以后马首城我罩着,不用她大老远半年来一次了。”西子甚是得yì

,她将三个馒头放在了一个小男孩儿的手中,小男孩儿领了馒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用稚嫩的生意问。

“姐姐,我虽然小,可我会放马,当马倌儿行不行?”

“不行!”西子点了一下小男孩儿的鼻子。

“为什么?没有工作,我养活不了我娘,她不能走路了。”小男孩儿流出了眼泪,想不到小小年纪还挺孝顺的。

“你的任务是学习,等姐姐开个学堂,你来读书,读的好了,自然会有奖励,到时候,就能养活你娘了。”

“真的?”小男孩儿的眼睛亮了。

“真的,姐姐赚来的钱,以后都用在你们身上。”

西子呵呵地笑了起来,后面排队的孩子纷纷围了上来,问他们可不可以上凤家的学堂啊,西子说人人有份,只要肯努力,都有机会。

“我们会努力的。”孩子们大声地欢呼着。

“凤家小姐才是菩萨,她才是菩萨!”一群孩子拿着馒头,兴奋地喊着,别提多感激了。

不远处的屋顶上,白衣人站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声,转过身向凤宅的方向飞掠而去。

一个处处都不肯认输的安若西子,不管她走到哪里,都要做人中之凤,这才醒过来,就这么折腾,殊不知,她这样抛头露面,会给她引来杀身之祸,四年之约,多少人想要了她的脑袋。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一个不肯安分做普通人的女人,他救了她,却不能主宰她的人生。

凤宅的门口,钱管家惊慌失措地奔了出来,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外走进来的人,他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呆愣了好久,才大喊了出来……

“快来……快来人,都出来,公子来了,公子大驾光临了!”

所有的下人都跑出来了,一个个立在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出,有的腿都在哆嗦,他们听说凤小姐有个哥哥,也是凤家背后的经济支撑,银号的大老板,他们来了凤家好几年,都没见到这个神mì

人,如今听说真zhèng

的主子来了,哪里敢有半丝怠慢。

门口,站立着一个白衣人,高大,颀长的身躯,带着一股子只有北域才有冷气,震慑了整个凤家的人,这就是凤家的主子吗?真有气场,怕马首也找不出这么一个让人心畏的人了。

钱官家擦拭着汗水,迎接上来。

“公子,小姐去冰漠找过您,才回来,门还没进呢,好像在马首大街上布施呢,我这就叫人将她请回来。”

“不用了,我已经看到她了。”他走了进来,环视了一下整个凤宅,三年前,他买了这里,就是为了给安若九公主一个立命休养之地,如今的凤宅已经比过去风光多了,钱财好像滚雪球儿一样壮大,让这里成了整个马首城都羡慕的大户人家。

“公子,这是半年来的往来账目,按照你说的,我投资了丝绸和布匹,虽然我当年在这上面栽了跟头,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借助这个绝好的时机,又赚了一笔,彻底打败了那些欺骗过我的人,公子,能出了这口恶气,我一辈子都感激公子。”

钱管家说得声音很低,他摸不透公子的脾气,所以不敢有半丝纰漏。

“那是你应得的。”

他只是漠然地说了一句,便大步走了进去。

钱官家小心地跟在了后面,回头低声吩咐下人赶紧准bèi

房间,要一尘不染,还要准bèi

衣服和食物,都要最好的,下人们纷纷点头,跑了出去。

沉静的房间里,钱官家恭敬地站在门口的。

他坐在书案的后面,垂着眸光,洁白的衣衫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光亮生辉。

“她的身体怎么样?”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姐一个月前就醒来了,醒来后,一直都很好,赶了那么远的路途,也没说太累,看来这病是没什么大碍了。”

“药定期吃了?”

“吃了,也没断过,只是上次我去冰漠,没见到您,接下来一个月的药没了。”

“接下来不用吃药了,她已经好了。”

“我知dào

了,公子。”

“从银号里提出来一百两黄金,雇佣北马的武功高手,跟着她。”

“是,公子,我这就去办。”

钱管家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将房门轻轻地关上了,门关上后,他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和公子认识时间不算短了,他仍旧很害pà

他那种冷。

公子说的,都是对的,钱官家不敢有半点怠慢,马上提金子,雇人,将北马最强的高手都雇佣来了,只要他们保护好了凤小姐,金子会大把大把地进入他们腰包里。

马首城街头,安若西子发了最后一个难民,拍了拍手,回头看了看拓跋家的那锅粥,拓跋嫣儿走了之后,下人也不好好发了,索性扔在那里没人管了,难民冲上去抢了,还践踏了不少人,真是冤孽啊。

“收工回家。”

西子擦了擦手,目光不自觉地又看向了酒馆的二楼,拓跋嫣儿在街头布施,他就在那里看着,现在轮到安若九公主在这里做善事,他却一眼都不看,真是过分。

难道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嫣儿,就看不到安若西子的好?

“你拿到了我的棋子,就是我的人,谁也抢不去!”

西子咬了一口馒头,转身向回走去,才走出不远,就发xiàn

了一个状况,身后竟然跟着一大群,好像比她布施之前多了一倍,猛然回头,那些人都垂下了头,看样子,都身手不凡,走路几乎不出声音的。

西子猜测,这一定是钱管家吩咐的,自从她醒来之后,那家伙一直很紧张,好像她是什么温室里的小花儿,一个不小心就被毁掉一样。

安若西子心里很清楚,她不会在北马滞留很久的,待身体和状态完全好起来之后,她就要回南戈国,做回她的安若九公主。

“傻蛋!”西子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

白猴子从屋顶跳了下来。

“你到处找找,瞧瞧刚才的绿衣女子去了哪里?”

“前面穿过三排屋顶,有个红色的大房子,她进了那个门,混蛋看你不喜欢她,就帮你跟踪她了。”白猴子裂开嘴巴,咿咿呀呀地说着。

后面的随从都傻眼了,不明白小姐跟一只猴子说什么话,不过看起来,她们交流甚欢。

“真聪明……”

西子表扬了一句白猴子,得yì

地眯起了眼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一定要多多知dào

拓跋嫣儿的缺点,然后将这些缺点统统说给龙飞听,让龙飞讨厌那个女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来。

想着龙飞看那女人一脸厌恶的表情,西子就满心欢喜。

“想将一个人搞臭名声,我拿手……”

“你还真坏……”白猴子在一边小声地嘟喃着,自然免不了西子的一个脑瓜拳,哎呀呀地跳了起来。

一路回到了凤宅,还不等走到门口,就远远瞧见钱官家的身影焦虑地站在那里,来回踱步,当他看到西子之后,慌忙奔了过来。

“小姐,小姐,公子……你哥哥来了!”

“龙飞?”

安若西子顿时眼睛亮了,浑身的细胞都亢奋了起来,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到处找他找不到,酒馆见了他,他又玩失踪了,这会儿竟然回了凤宅?主动送上门了。

“衣服,我得换身衣服,这脸……”

西子突然紧张了起来,她不能浑身馒头味儿去见龙飞,得先收拾一样,让他见了三年后成为少女的安若西子,眼前为之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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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第110章:占你便宜的那个家伙

钱官家还想叮嘱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完,西子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向自己的房间跑去,一听说龙飞来了,她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哪里还愿意听别人的废话。

“小姐,公子在……”钱官家伸出了手,但见西子跑掉了,只能无奈摇摇头笑了:“这丫头,激动得连话都听不进去了……”

钱官家收了目光,才注意到了门边东张西望的白猴子。

“你这猴子,怎么也跟着来了?出去,出去!”

“咿呀呀,咿呀呀,吱吱!”

白猴子用手胡乱比划了一通,然后趁着钱官家不备,飞窜了进去,很快跑不见了影子。

“这,这只猴子……”钱官家随后追了几步,见捉不到猴子,也只能暂时作罢了。

白猴子又蹦又跳,甩掉了钱官家之后,追上了安若西子。

“谁回来了?大冰块吗?占你便宜的那个家伙?”

又提占便宜,白猴子的这些理论不知哪里学来的,真让人尴尬。

“闭嘴!按照南戈国皇室的规矩,他抢了我的棋子,身份已经不一样了……”西子本想说龙飞已经拿到了棋子,就是南戈的乘龙快婿,可想想这白猴子那么喜欢胡说八道,便及时打住了。

为了防止白猴子跟进来啰哩啰嗦,西子进门后,一把将门拉上来,门外,白猴子不知为何,嗷嗷大叫了起来,然后气急败坏地在外面敲着门。

“开门,开门啊!”

“我洗澡,你不准进来!”西子回应了一声。

“你以为本猴子喜欢看你啊,门夹着我的尾巴了,痛死了!”白猴子在门外哀嚎着。

夹尾巴了?

西子回头一瞧差点笑出来,白猴子的半截尾巴果然在门里,几乎夹断了,她忙推开门,白猴子飞快地将尾巴抽了出来,上上下下地狂跳着,它冲着西子瞪圆了眼睛,还不等抱怨,门便又关上了,它的抱怨也被关在了门外。

“白猴子发誓,再也不理你了!”一声懊恼的吼叫之后,猴子跑开了。

西子让小桃准bèi

洗澡水,衣服,胭脂。

沐浴之后,她换了一身紫底白花儿的烟罗裳,紫芸素带的锦宫裙,为了显得娇俏,还在裙前打了一个精致粉色的蝴蝶结儿,随手拿起了一枚翠玉的镯子,含笑地戴在了腕子上,理了理垂落下来的乌黑青丝,略施了一些胭脂。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西子羞涩地笑着,想着龙飞看到她的情形,会不会为之感到惊艳?安若西子不再是十岁的小丫头,她已经长大了,大得可以站在他的身边,让街头的那些人议论他们般配是金童玉女。

提着裙子出了房间,西子刚要跑,想想还是放慢了速度,一小步一小步,十分优雅地走了出去。

“他在哪里?”西子一边走,一边探头探脑地瞧着院子里,刚才太激动了,忘记询问钱管家龙飞在哪个房间了?

“小桃好像看见公子去了书房,小姐……”小桃跟在后面抿嘴笑着,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好意思一样。

“扭扭捏捏的。”西子瞄了她一眼,小桃红了脸,低声问。

“小姐的哥哥可真是一表人才,儒雅斯文,不知婚配了没有?”

“小桃?”

西子眼睛一瞪,这丫头不会打龙飞的主意吧?

“小桃只是问问……”小桃垂下了眸子,她知dào

她不该胡思乱想,可任谁看了那样的男人能不动心呢?

“他早在三年前参加了比武招亲,已经名主儿有花儿了,而且那朵花……还赫赫有名,艳压群芳,你就别想了。”

安若西子说完,抿嘴一笑,脸颊上泛起两朵红云。

小桃一听,稍稍有些失望,跟在了西子的身后。

安若西子优雅了走了几步,实在心急见到龙飞,待走到没人的小径,便飞奔了起来,小桃在后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很快被甩掉了。

西子一口气跑到书房门前,心砰砰地跳着,不知dào

龙飞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是那身白衣吗?会不会有点沧桑?可仔细想想,又不会,那家伙在墓穴里睡了一千年都没变老,短短的三年不会改变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西子本要推门进去,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轻轻地敲了一下房门,当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时,刚刚才平复的心又狂跳了起来。

西子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衫,仔细检查了衣装好几遍,觉得都没什么问题了,才推门走了进去。

凤宅的书房很大,靠近窗口的地方明亮,远离窗口的书案和书柜处却显得有些幽暗,淡淡的书香夹杂着空气中的清冷扑面而来,书房里,他就坐书案前,一反平常的习惯,穿了一身青色的锦袍,看着比那身白衣更加的平易近人。

他正垂着头,看着什么?

西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拘谨地站在那里,他仍旧垂眸不语,似乎不急于看到走进来人的样子。

已经三年了,他三年没见到她了,难道不想知dào

安若九公主变成什么模样了吗?

“咳咳!”

西子轻咳了两声,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他果然放下书,抬起眸光,看了过来。

他不看她,她不高兴,他这样看向了她,却让她的心紧张了起来,手指无措地揪着裙子,眸子低垂……

安若西子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完全不是当年那个飞扬跋扈,清高倨傲的九公主,相反,她紧张,不自信,稍稍还有一点畏惧。

“我刚……刚才出去了,回来时,钱管家告sù

我你回来了,我本该马上过来看你,可刚刚在街头布施,浑身都是馒头味儿,就去稍稍洗了一下……没话费多长时间,衣服也是随随便便穿的。”

这衣服可不是随随便便穿的,她经过了无数遍的穿了脱,脱了穿,一套又一套,最终才选了这套衣裙,却不想让龙飞觉得她太郑重来。

说完,西子慢慢抬起头,看了过去,让她感到欣慰的是,龙飞正在打量着她,从上到下,深邃的眸子带着和蔼,少了曾经的那份清冷,只是……西子没有在他的眼里看到诧异和惊艳。

她这样打扮不好kàn

吗?至少他该觉得她不一样了,这发式,脸蛋儿,还有身材……

“是不是紫色的衣服不好kàn

?我就说了,颜色太暗,你喜欢白色的,现在我就去换一套,还一套白色的,只是有点薄……你等着……”

西子提起裙子转身就要走,他却叫住了她。

“这样很好。”

“很好,真的?”

西子一听这话,立kè

转身回来,羞赧地笑了起来,在当地转了一个圈,兴奋地问:“紫色很适合我,让看起来更成熟……我今年十三岁了,明年就十四岁了,你看,我是不是不一样了?”

“嗯。”

龙飞点点头,脸上呈现了难得一见的释然,她完全好了,也长大了,成了一个亭亭少女,而不是在三年前残酷地终止了生命,他过去所做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虽然他没有大肆地用语言夸奖她,仅仅一个“嗯”字,让西子满心欢喜,他看到了她的亭亭玉立,也许在心里,已经有些喜欢了。

“龙飞……”

“叫我龙天行。”他纠正着。

“哦,你记得你的名字了?龙天行?龙在天上走,还不就是飞吗?叫龙飞也一样的。”西子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到龙飞的脸色有些变了,她立kè

改口:“不过龙天行这个名字听着比龙飞大气,有气场,也不错,就叫龙天行吧。”

话从西子的口中说出来,好像龙天行这个名字也是她认可的一样,其实她认不认可,龙飞的名字都是龙天行。

能记得名字,是不是说明其他的一些事情也记起来了?例如他的身世,他的家人?

“你知dào

……你是哪里人了?东金?西铁?都不是……莫不是北马人?你带我来了北马……”西子试探地问着。

“这个你不需yào

知dào

。”他垂下眼眸,不愿回答她的这个问话。

不需yào

知dào

?还是还没记起来?西子猜想,也许他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龙天行这个名字只是一个记忆的开始而已。

“龙……天行……那个,不着急的,等你都想起来了,再告sù

我也行,失忆这种病,很麻烦的,分为瞬间失忆症、选择性失忆症和间歇性失忆症,你这种……属于属于间歇性失忆症的特殊病历……”

“你说完了吗?”他冷声问。

“关于这病,算是完了……”西子不好意思地闭了嘴巴,好像这样提及人家的失忆症确实不好,何况他还是那么一个骄傲的人。

“说完就出去吧。”龙天行挥了挥手,示意西子可以走了。

“等等,其他的话还没说完呢,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不过得先说声谢谢,如果不是你帮我,我现在早就死了。”

西子说这话,语气低沉了许多,假若她没被带到冰漠,一定死在了比武召婿的当场,不知多少人会欢欣鼓舞,张罗着给她风光大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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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第111章:这很好笑吗(求月票)

“已经过去了。”

龙天行很淡漠地回应了一句,他之所以决定那么做,可不是为了安若九公主的一声谢谢,他只求能心安理得,不想明知她会死,却袖手旁观。

当初龙天行能那么冷漠离开南戈,一是因为生气,二是因为救治血毒之症,要付出得代价太大,他没有十足把握,也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西子的身上,他急于找到嫣儿离开这里……

但最后,他还是做出了取舍,选择救人,为了掩人耳目,他只能驱动风沙将西子带走。

“可是……”

西子瞪大了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直走到了书案前,目光带着疑虑审视着他,她的心中有很多疑问,当然这些疑问也夹杂着白猴子说的那些羞涩。

“血毒兽的毒,不是无药可救吗?你怎么可能救了我,虽然我听说有种办法可以解,但很难……”

“是的,只有一个办法,具有云鼎之上功力的人转移了你的血毒,血毒由这个人来承shòu,要比你好一些,至少不会七天就死。”他低声回答。

“竟然是真的?”

西子整张脸都变了颜色,如果那种说法是真的,现在血毒应该在龙天行的身上,他为了傲慢的九公主,不要命了吗?

“你中了血毒……”

西子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抓住了龙天行的手腕,压住了他的脉搏,柳眉微皱,神情凝重。

手指按压下,感受的脉搏竟然强劲有力,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这这么可能?他明明说……

“我身体里有可以压制血毒的珠子,你不用担心。”

龙天行的目光低垂,落在了西子抓住他手腕的白皙小手上,稍稍失神之后,他将手腕慢慢抽了回去。

“珠子?什么珠子?”

西子有点听不懂了,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珠子呢?如果有,那会是一颗什么样的珠子?

“你只需知dào

我没事儿就可以了,不必再因此感到不安。”龙天行安抚着西子,事情已经完结了,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可是……血毒会要了你的命的……”

西子不肯放松这个话题,她亏欠龙天行的太多了,就算有十个安若西子,也报答不了他屡次相救的恩惠了,如果他因此死了,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血毒在我的身体里,两年半的时间已经被压制消除了,冰漠帮我争取了机会。”

龙天行不想西子太过顾虑,详细地解释着,血毒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七天可以夺人性命,可对于一个具有云鼎神力的人来说,时间可以坚持得更长,但普通环境下,不会超过一个月,冰漠的寒冷,延缓了血毒的蔓延,龙天行封闭血毒,花费了两年多的时间,才算将血毒清除干净,现在已无大碍。

可关于他身体里的那颗珠子,他却只字未提,也不想安若西子知dào

得到太多。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会选择冰漠……”

西子点点头,心里悬着的石头一下子放下来,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只要他没事儿,比什么都强,这份恩情,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偿还,现在倒是不急了,笑容随后浮现在了西子的脸颊上,她探头过来,看着书案上的那本书。

“山经异志……原来你也看这本书啊,我曾经也有一本,只是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怎么……你这本看着好像我那本啊,这么旧……黄色皮,还皱巴巴的……”

西子眨巴着眼睛,越看越觉得像自己那本,直至她十分肯定,龙天行看的这本书,就是自己的,瞬间的,她的脸红了,白猴子好像说过,白衣男子脱了她的衣服,这书多半是那种情景下掉落出来被龙天行发xiàn

的。

“不,不是一本……我那本早就丢了,丢在南戈皇宫里了。”

西子直起了腰,摇摇头,她可不想这个时候提及冰漠发生的尴尬事儿。

“这是你的。”

龙天行竟然没有避讳,让西子倍感尴尬,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说:“记不清了,如果是我的,现在送你了。”

为了消除这份窘迫,西子故作轻松地在房间里闲逛了起来,一边假做看书,一边偷偷地暼着龙天行,好在那家伙没有什么不自在的表情,一脸坦然,让她才略略松了口气。

“我听钱官家说,你在马首街头布施?”龙天行的声音打破了书房里的沉静。

提及布施,西子立kè

来了精神,他那么喜欢看拓跋嫣儿布施,知dào

安若西子也这么做了,是不是感觉很不一样?

“我送了难民馒头,还让那些有本事,有手艺的难民到钱官家处报到,给他们想办法谋个差事,以后不要到处流浪了,不久之后,我还要开办学堂,让那些孩子都有书读,有事做,有饭吃……”

西子滔滔不绝地规划着,她有很多想法,都是要改变贫苦百姓生活的措施,让大家都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龙天行眯着深奥的眼眸,看着西子,待她说得差不多了,才轻声开口。

“以后不要去马首街头抛头露面了,有事让钱官家去做就好了。”

“为什么?”

一听龙天行反对她在马首街头布施,救助那些穷苦的人,西子皱起了眉头,不会是因为她刚才在街头大肆布施,抢了拓跋嫣儿的风头,惹那女人不高兴,他才这样出面阻止的吧?

“不为什么?只是不行。”龙天行的语气好像命令,不容置疑。

“因为拓跋嫣儿是不是?”

西子追问了一句,心里的妒火瞬间被点燃了,好歹他也是抢了自己棋子的人,半个南戈国的九驸马爷,怎么可以关注另一个女子呢?就算那个女子叫什么嫣儿也不行。

“不是因为她。”

龙天行蹙眉,声音低沉,表情略显不自然,提到拓跋嫣儿,触动了他心底的敏感神经,看到他这样反常的表情,西子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了,难道他真的喜欢那个女人,仅仅以为她的名字里有嫣儿两个字。

安若西子急了,一把将脖子上的玉佩拽了出来,啪的一声拍在了书案中,拓跋嫣儿的名字有嫣儿两个字,她也有,虽然是乳名,可都半斤八两,相差不多的。

“龙天行,我也叫嫣儿,我有证据。”

玉佩摆在了龙天行的面前,他拿了起来,看了一眼,脸色明显有些不一样了,接着他站了起来,足足高了西子两个脑袋,居高临下,眸光犀利星锐。

西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站起来做什么?不会看到这个玉佩激动了吧?

“嫣儿,一点都不参假。”

“安若西子,你闹够了吧?”他没有激动,而是一把抓住了西子的肩膀,直接将她扣住,拉到了眼前。

她和他近在咫尺,他呼出的热气都扑在了她的脸上。

“什么闹?没,没闹啊……我的乳名,真,真的叫嫣儿……”西子结巴了一句。

“你认为我放下一切,等了一千年,要找的人是个笑话吗?这很好笑吗?”他眸光里好像要喷射出火焰来,逼迫得西子不能呼吸。

“不,我承认之前……可我没当笑话,没有……对不起……”

西子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心也越来越不安,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曾经她在南戈国找的那些嫣儿,没有一点诚意,是一场恶作剧,在九公主门外排成一字长龙的嫣儿们,让龙天行已经不相信她了,她现在拿出这个玉佩,说她叫嫣儿,无疑仍旧是在耍心机。

玉佩可以伪造,名字也可以刻上去,金子可以使鬼推磨,这是多么浅显易懂的道理。

最重yào

的,她不知dào

龙天行要找的嫣儿是什么样的人,她的目的只是想留住他。

龙天行仍旧抓着西子的肩头,懊恼地盯着她的眼睛,当看到她眼中的惊恐和不安之后,他松手放开了她,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冷然地转过身去,背对了她。

“这段时间,我会让钱官家找北马国最强的高手保护你,教授你功夫,一年之后,也就是你及笄之年,你需yào

放qì

凤小姐的身份,回到南戈国,做回你的九公主,夺取你该拥有的一切,可现在,你要安分守己,不能让他们知dào

你还活着,不然,他们会不惜血洗马首城,也会要了你的命。”

“要我的命……”

西子失神地声重复了一句,知dào

她刚才误会龙天行的意思了,他不让她去马首街头抛头露面,不是因为拓跋嫣儿,而是有人一直在秘密寻找她,一旦发xiàn

了她的踪迹,便会赶尽杀绝。

“你姐姐和皇叔们一直在找你,除非见到你的尸体,否则他们不会罢休,你若怕了,也可以凤小姐的身份留在凤宅,低调度过一生。”

龙天行的怒气平复了下来,声音再次恢复了平和。

“我会回去的。”

西子咬了一下唇瓣,她若这样一辈子躲避在这里,隐姓埋名,还不如中毒死了,南戈皇宫那些人施加给她的,她要加倍要回来。

113. 第112章:天行哥哥

龙天行凝望书柜上的那本《权欲》,眸光冷然,声音也变得冷漠淡然。

“所有人都为权利而争,却没有人为百姓而争,七国之争,生灵涂炭,这样的争斗不参与也罢,安若西子,一年之后,你走出凤宅,我就不会再帮你了。”

此话绝情绝义,让西子失神,一年之后,她一定会走出去,不是为了权利,而是更好的活着。

“师父……”西子垂下眼眸,她希望一年的时间慢点过,她希望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

可他也这样想吗?

“我说过,我从不收徒,以后也不要叫我师父,我找到她,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你好自为之。”龙天行慢慢转过身,走回书案前,将玉佩推给了西子,让她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做出嫡出的九公主,她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做。

看着被推回来的玉佩,西子有种被拒绝的伤感,心里一阵阵委屈,虽然她不是龙天行要找的嫣儿,可她的玉佩不是伪造的。

“嫣儿就那么重yào

?”她含糊地问了一句。

“是!”

没有什么回答比这个字更坚定,让人心里难受的。

西子抿着嘴,强行忍住反问的话语,难道除了嫣儿,他就看不到其他女子的好吗?一点点都不关注吗?真不知dào

这个嫣儿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的?

“你不会一千年就认识她吧?她难道也睡了一千年?那不是老妖精?”西子瞪圆了眼睛,诧异地看着龙天行,这种事儿说出去,谁信啊?

一个睡了一千年,有一个也睡了一千年?

“她死了……”

龙天行漠然回应了一句,然后避开了西子的目光,眉头紧蹙,目光虽然盯着书案上的书,可脑海里仍旧是一千年之前的情景,她站在森林里,朝他笑着,俏皮的样子到现在还牢牢地固在记忆里,想起他们初见的情景,竟然是那么久远之前了。

“臭丫头这个称呼,和你挺合适的。”他这样笑话过她,她也掐腰瞪眼,不甘示弱。

“你是我的奴隶,还敢笑话我?”

她抢了他的东西,要挟他,让他做她的奴隶,就这样,他认识了她……后来他和她订了婚,比武胜利的一刻,他以为他赢得了她,准bèi

和她长相厮守,可她最终还是离开了他。

“天行,嫣儿不能守着我们的约定了……嫣儿要先走了。”

“嫣儿,不会的,你不会的,你答yīng

了我的……”他撕心裂肺,仰天长啸。

她的身体在变冷,变硬,弥留的目光一直在看着他,有诸多的不舍,声音却飘渺遥远。

“我做不到了,真的做不到了,不知千年,万年,千万年之后,老天,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天行。”

“嘭!”

龙天行的拳头重重地捶在了桌子上,吓了西子一跳,她一把将玉佩抢了回来,生怕这家伙下一拳,会将她娘留下的玉佩砸个粉碎。

“别生气,玉佩的事儿当我没说好了,你不喜欢我叫嫣儿,我不叫了,就叫安若西子,不,凤西子,这名字不错,师父以后也不叫了,还有……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让我出去抛头露面,我坚决遵守……不过……”

西子小心地看着龙天行,低声说:“你能不能不说你是我哥哥……你本来就不是我哥哥啊?我哥哥叫安若子坦……”

阴沉的眸光慢慢抬起,冷冽射来,西子感到浑身一冷,立kè

打住,慌忙摇手说:“哥哥就哥哥好了,其实哥哥也不错了,天行哥哥,我以后这么叫你了?”

一句天行哥哥让龙天行钢硬的眼神变得稍稍有些窘迫,神情也没有刚才那么冷了,只要不提及嫣儿两个字,不问嫣儿的事情,他都表现得十分正常,看来嫣儿是龙天行的死穴,禁忌,她还是少提为妙。

西子咧嘴一笑,还没打算马上离开,而是放胆凑近了一步,低声问。

“天行……哥哥……那天在南戈比武场,天上阴云密布,飞沙走石,你怎么做到的?好壮观,好气场啊……还有……那只白猴子说,不,不……是我……好像看到金色的龙尾,真的有龙尾吗?”

“没有。”龙天行生硬回答着。

“看错了?”西子又问。

“错了!”他回答。

“我说的呢,死猴子,敢骗我,好在我聪明,不然又成傻蛋了?这个世间怎么会有龙吗?长长的,蛇我倒见了不少……”

西子自言自语着,龙天行很是窘迫,故yì

轻咳了一声。

“行了,出去吧。”

“又赶我走,我三年没见你了,话还没说完呢?”西子莞尔一笑,从怀中拿出了那面残破的红旗子,在龙天行的面前晃了一下,放在了书案上。

“天行哥哥,这个是你的……”

“这个不是我的。”龙天行眉头一蹙,这旗子好像是三年前他救西子的时候,西子让他重新回去拿的,到现在他也不知dào

这旗子做什么用的,为什么安若西子在那种情况下,还念念不忘一面小小的旗子,又说是他的,他要这破旗子有什么用?

“呵呵……”

西子的脸一红,将旗子推到了龙天行的面前,悄悄地说:“你答yīng

我,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将这面旗子扔掉了,要好好留着,一定要好好保管,好了,话都说完了,出去了。”

西子没给龙天行将旗子扔回来的机会,撒腿就向门外跑去,跑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了龙天行。

“如果一年之后,我回了南戈国,你还没找到嫣儿,会不会来找我?”

“不会!”

龙天行回答得十分干脆。

西子脸上的肌肉抖了抖,用力跺了一下脚,推门出去了。

门关上了之后,安若西子咬着唇瓣,小脸变得白白,心中暗道,什么嫣儿这么重yào

,难道是天上神女不成?她安若西子看着也不赖吗?不行,这口气咽不下,心里也放不下,想着龙天行将来和另一个女子走在一起,恩恩爱爱,亲亲我我,怎么那么别扭,没有理由的,她为什么要放qì

?不争一下,不然将来一定后悔。

“嫣儿?走着瞧吧……等他找到你的时候,多半已经爱上我了……嘿嘿……”

西子的懊恼很快变成了兴奋,提着裙子向回走去。

安若西子前脚才走,书房里门口一阵淡淡的雾气弥漫了起来,丝丝缕缕,越来越浓,映出了一道白色和一道黑色两个人影,随后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黑衣男子出现了,他们站在书房的门外,奇怪地回头看着安若西子。

“那个女孩子是谁?”白衣男子问。

“不知dào

……好像刚才见了少主。”黑衣男子说。

“她刚才说什么?”

“没听清……”

“黑圣煞,你最近的耳朵好像有点背啊,年纪大了,是不是不行了?”

“那你听到了?”

“没注意听。”

“还不是一样,进去吧,这么大老远来了,我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推门进入了书房。

龙天行抬起眼眸,看到了一黑一白两个人,立kè

站了起来,有些吃惊。

“黑圣煞,白圣沙?你们怎么来了?”

“少主,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黑白圣煞见到龙天行,忙单膝跪下,甚为恭敬。

龙天行绕过桌子,将他们扶了起来,一千年不见了,两位叔叔看起来还和当年一样,圣地的水让人很难改变容颜。

黑白圣煞站了起来,打量着龙天行,圣地少主变得成熟了许多,和当年他的父亲一般无二了,高大威武。

“在没找到嫣儿之前,我暂时不能回去,请黑白圣煞代天行转达。”

“少主误会了,我们不是来叫你回去的,而是带来了圣地的嘱咐,很快就要回去复命,待少主处理完了私事,要立kè

返回圣地,不要在这种险恶的地方滞留过久。”白圣煞说。

“天行明白。”龙天行点点头,虽然他沉睡了一千年,觉得时间恍如一日,可对于圣地来说,那是极其漫长的时间,他已经出来太久了,是时候找到嫣儿回去了。

黑圣煞转达了圣地的叮嘱。

“你娘让我们带话给你,山海的事情比较复杂,七国纷争,不能阻止,自然规律不应逆转,所以这些都不该圣地来干预,少主代表圣地,所以她希望少主能置身事外,不要涉足太深,以免为圣地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天行会谨记娘的教诲。”

龙天行点点头,事实的确如此,世间万物变幻,又岂是圣地可以全权掌控的,他身为圣地少主,自然要以大局为重。

白圣煞点点头,压低了声音。

“少主,刚才的那个女子……您可是来找神女的,切不可和普通女子有什么瓜葛啊?而且普通女子,是不能嫁给少主的。”

白圣煞的提醒,让龙天行甚是尴尬。

“我自会处理,你们不要多虑。”

“白圣煞也是为少主着想,毕竟当年神女是为你而死……”

“好了,转达了命令,就回去吧!”

龙天行的脸色一凛,对嫣儿,他从未改变过,何须两位使者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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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第114章:真真正正的傻蛋

“是,少主,我们先回去了。”

白圣煞冲黑圣煞使了一个眼色,少主让他们走,他们哪里敢不走啊,两个人恭敬地向房门退去,可还不等他们推开房门,就听见门外就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有人朝书房这边来了。

圣地和拥日大陆没有任何过往,拥日大陆的次序中更加没有圣地,他们出现在这里是不合适的,自然不能被外人看到。

“不好,有人来了……”

白圣煞的脸色一变,连连后退,情急之下,黑圣煞钻到了桌子下面,抬眸看到龙天行诧异的表情,他又觉得这样不合适,外面的人进来后,站在门口一眼就能看到他。

“这边,这边。”

白圣煞躲避到了书柜的后面,冲黑圣煞招手。

黑圣煞懊恼极了,圣地使者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他一个飞身隐藏在了书柜后面,此时,房门被推开了,安若西子又出现了。

龙天行的脸色暗淡,这丫头才离开,怎么又回来了?若被她看到黑白圣煞,免不了一顿刨根问底。

西子站在门口,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咕噜噜地转了几下,又转向了龙天行。

“我刚才怎么好像听见有人说话?不是一个人……”

书柜的后面,白圣煞瞪圆了眼睛,低声对黑圣煞说。

“这小丫头耳朵比我们灵敏多了,看来我们是老了……”

“是你老了,可不是我。”

“还说……我怎么会老,我的脸上连褶子都没有……”

“一脸老褶子,自己瞧不见,够给别人看了……”

两个人很快又争执了起来,因为怕外面的人听见,只能互相瞪了一眼之后,闭了嘴巴。

龙天行站在当地,神情坦然无迫,低声说。

“你听错了。”

“可能是,我最近耳朵不知怎么了,总能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西子笑着,眼珠子还到处看着,明明有陌生男人的声音,怎么会没人呢?

“你还有事儿?”

龙天行转过身,走回了书案之后,漠然地询问西子,他将旗子收了起来,想着这丫头多半是因为旗子而来的。

“呵呵……”

西子看龙天行将旗子收了,脸上浮现了得yì

的笑容,也松了口气,她走过了,拿起了那本《山经异志》。

“你说这书是我的,我忘记拿走了。”

她是来拿书的?当然不是,她怕龙天行将旗子当做破烂扔掉了,回来提醒他收好的,现在眼看他将旗子妥当收起,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肚子饿了,我去吃东西了,师……天行哥哥回头见。”

西子摇动着小手,又环视了一下周围,才抱着那本书出去了。

西子,黑白圣煞才从书柜里走了出去。

“她叫少主天行哥哥?”

“是啊,我也听到了,天行哥哥,叫得那么亲昵,少主……”

“只是暂时的。”

龙天行皱了一下眉头,脸色有些窘迫,他回到书案前坐下来,眸光低垂。

白圣煞还想问什么,黑圣煞阻止了他,少主不是小孩子了,知dào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是一个女孩子叫天行哥哥,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儿。

“少主,属下先告辞了。”

黑圣煞拉住了白圣煞,悄然退后,消失在书房之外。

安若西子拿着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白猴子也回来了,正蹲在窗口大吃香蕉,一边吃一边嘟囔。

“傻蛋,傻蛋,本猴子又看到一个傻蛋……好硬的傻蛋啊。”

西子满腹心事,哪里有精力理会白猴子,什么傻蛋都和她没关系了,她托着下巴思索着,要怎么办才能让龙天行不关注拓跋嫣儿呢?眼里只有她呢?

“怎么办?怎么办呢?”

“我真看到一个傻蛋,不是我,是真真zhèng

正的傻蛋!”白猴子见西子没搭理它,从窗口跳去,香蕉皮扔在了一边,瞪圆了一双眼睛大声对西子说。

“傻蛋,一边去,我没空和你闹。”西子皱着眉头,抿着嘴巴,想着龙天行看拓跋嫣儿的眼神很不一样,有点棘手,像龙天行这样外貌和气质的男人,只要站在女人面前,不用说话,女人便立kè

臣服了,所以他追拓跋嫣儿,只是一个眼神那么简单的事儿。

“不行,我得找借口拖住龙天行,不让他见拓跋嫣儿,也不能让拓跋嫣儿喜欢龙天行,一定不能!”

“放心好了,那个女人不会喜欢你的大冰块的。”白猴子突然来了一句。

西子一听这话,立kè

回神过来,瞪视着白猴子。

“你怎么知dào

?你没看见龙天行在酒馆看拓跋嫣儿的眼神,眼珠子都要掉人家身上了……他什么时候能这么看我一眼就好了,我死了都愿意了……哎,我师父那么英俊,那么伟岸,那么器宇不凡,拓跋嫣儿一定会跪在师父的石榴袍下的……”

“放心,拓跋嫣儿有男人了,你师父的石榴袍很安全。”白猴子哼了一声。

“啊?”

西子一下子跳了起来,走到了白猴子的身边,一把抓住了白猴子的耳朵。

“你说什么?拓跋嫣儿有男人了?”

“哎呀,我的耳朵……”白猴子怪叫了起来。

“快说,是不是真的?”西子立kè

松了手,她太高兴了,差点将白猴子的耳朵揪下来。

白猴子气恼地揉着耳朵,怒视着安若西子,这个女人这么粗鲁,难怪大冰块会喜欢别的女人。

“说啊!”西子急了。

“不说,除非你先听我说傻蛋……”白猴子嘿嘿笑着。

“我不听!”西子哪里有心情听什么傻蛋的事儿,她就想知dào

拓跋嫣儿的男人是谁,如果是真的,她立kè

跑去告sù

龙天行,让他死了那条心。

“你不听我的,我就不告sù

你拓跋嫣儿的男人是谁?”白猴子歪着脖子,一副和西子作对到底的表情。

什么傻蛋,傻蛋不就是白猴子自己吗?

安若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好吧,她就先听听它的。

“快说,什么傻蛋?”她隐忍地斜视着它。

“你跟我来……”

白猴子冲西子招手,安若西子懊恼地握了一下拳头,跟在了白猴子的身后,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这白猴子不知在搞什么名堂,出了房间,向右拐,还神mì

兮兮的,走到了凤宅一处僻静处,它钻进了一处茂盛的草丛,撅着红屁股不知翻找着什么?

西子盯着猴子的红屁股,满心的不耐烦,死猴子,看它能拿出什么傻蛋来,若是敢和她胡闹,她就狠狠将这猴子扔出凤宅。

白猴子这样撅着屁股找了一会儿,很快大叫了一声。

“找到了……”

说完,它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怀中竟然是一颗火红色的大蛋,足足抱了一个满怀,蛋身还有奇怪的花纹,一条一条的。

这是什么蛋?怎么这么大?

“看,一个傻蛋!”白猴子说。

“哪里来的?”

西子上前一步,摸了一下,这蛋竟然还是热乎乎的,一头大一头小,敲了几下,皮很厚。

“我那会儿生气跑出去,捡的,在那边,那边,那边,很远了,着火的地方。”

“难怪是热的,既然已经熟了,你吃掉就好了,何必找我来?”

西子对一颗熟了的蛋没什么兴趣,管它是什么动物的蛋,都没有搞定拓跋嫣儿重yào

,现在傻蛋也看到了,这猴子该说拓跋嫣儿的男人是谁了吧?

“吃不动啊……”白猴子张开嘴巴,用力咬了一口,只听咯嘣一声,牙齿差点掉了,看来这蛋的皮还不是一般的厚。

“吃不动,就扔掉好了,现在告sù

我拓跋嫣儿的男人是谁?”西子问。

白猴子的心思没在拓跋嫣儿的身上,眼睛盯着那颗蛋,直接将蛋赛在了西子的怀中。

“我想吃,你帮我砸开!”

“嘴巴这么馋。”

西子白了白猴子一眼,拿着蛋,对着一块石头狠狠地扔了下去,只听轰隆一声,蛋没碎,石头竟然裂开了,成了四半。

呃?

西子和白猴子都傻眼了。

这蛋竟然这么硬,连石头都碎掉了。

“蛋先带回去,我想办法帮你弄开,可你得先说,拓跋嫣儿的男人是谁?不然我将蛋扔掉,自己打听去。”西子抱起了蛋,追问白猴子。

白猴子眨巴了一下眼睛,舔了一下嘴巴,知dào

暂时吃不到蛋了,只好说了。

“她表兄,他们订婚了,那些人说的,我听到了。”

“她表兄,拓跋嫣儿的表兄是谁啊?”西子立kè

来了精神,如果拓跋嫣儿真的订婚了,就算她是龙天行要找的嫣儿也没戏了,人家名花有主了。

“我哪里知dào

?说好了,给我弄开这个蛋。”白猴子说。

“放心,我答yīng

人的事情一定做到,答yīng

猴子的,也不会食言。”

西子抱着蛋,开心地向回走去,想着将拓跋嫣儿订婚的事儿告sù

龙天行,不知dào

那家伙有多失望,以后,他就会将目光转向她了。

“什么嫣儿,难不成,你会去抢?”

安若西子自言自语着,等拓跋嫣儿成婚那天,她一定要送一个大大的厚礼。

就在西子琢磨拓跋嫣儿的事儿时,怀中的蛋发出了一声响,咦?难道不是熟蛋?

115. 第115章:趁虚而入(加更求月票)

西子将蛋凑近了耳边,仔细听着,好像响声又没有了,莫不是自己听错了?一只烧熟了的蛋,怎么可能发出动静来?不过这蛋感觉越来越热,好像热量是从蛋中发出来的。

“白猴子,你这蛋……”

西子本要问问白猴子蛋的具体来历,可回头一看,白猴子早不见了踪影,一定是跑什么东西胡闹去了,猴子就是猴子,就算半通灵的,也闲不住。

将蛋放在了房间,安若西子没做任何停留,直接跑了出去,想找钱官家问问拓跋嫣儿未婚夫的事儿,可才跑到门口,就看到凤宅大门外排了一个大长队,钱官家忙得不可开交。

“钱官家这是怎么了?”西子问钱官家。

“呵呵,托小姐的福,布施之后,我们凤家的生意不缺人手了,这次的难民中,有会纺织染布的,还有会算账的,他们要求的报酬比平常的雇工都低,我们不但雇到了人,还节省了成本,凤家的生意可以扩大了。”

钱官家喜笑颜开,纺织布坊和银号正缺人,现在都不成问题了。

“但也不能亏待了他们,都是落难的人。”

西子知dào

落难的滋味儿,凤宅虽然要做生意,要赚钱,可不能太剥削他们了,对于她和龙天行来说,凤宅的资产,不过是他们身家的九牛一毛而已,全部舍弃了也无所谓,却不能昧良心。

“我知dào

,这个公子都有交代的。”钱管家点点头,这兄妹心肠这么好,难怪这生意会越做越大,不亏良心啊。

“钱官家,我问你件事儿。”西子将钱官家叫到了一边,钱官家恭敬地听着,不知dào

小姐想知dào

什么。

“小姐问吧。”

“你知dào

纳日帝国的拓跋世家四小姐拓跋嫣儿和什么人订婚了吗?”

“不知dào

啊。”管家摇摇头。

“那么,拓跋家的表亲是什么人总该知dào

吧?”西子可不想被白猴子糊弄了,一定要确定拓跋嫣儿是不是有个表兄。

“这个我知dào

,是纳日帝国的皇室啊,她有好几个表兄。”

“是皇室?”

这可是重大消息,西子先是一愣,接着笑了,原来拓跋嫣儿的未婚夫这么有背景,竟然是纳日帝国的皇室,那么说,她的未婚夫是皇子了?

龙天行,和纳日帝国的皇子相比,女人们都不傻的,自然要选皇子了,就算龙天行人才如何好,长得如何英俊,可怎么都是沉睡千年不明身份的人,只有安若西子才这么傻乎乎地在乎他。

“哈哈,哈哈……”

西子捂着嘴巴不停地笑着,把钱官家笑得莫名其妙的。

“小姐……”

“没事儿,你忙去吧。”

西子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知dào

了拓跋嫣儿有未婚夫属实之后,西子吃了一个定心丸,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要检查那奇怪的蛋,小桃进来说要吃午餐了。

“我哥哥不和我一起吃?”西子想着将这件事儿告sù

龙天行,他一定什么胃口都没有了,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趁虚而入……

“公子回来后,吃住都在锦阁。”小桃说。

“把我的饭也端去,我和他一起吃,还有……给我换一身白色的衣服,我哥哥喜欢白色。”

安若西子现在要完全按照龙天行的喜好来,就不信这石头的心她攻不破?

小桃奇怪地看着西子,点头应着出去了,一会儿一身滚雪细纱衣衫送了进来,织锦工艺精制,珍珠流苏如星光闪烁,流霞般的群角纹理更显高贵之气,西子换在了身上,再看向镜子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有了不凡脱俗的气质。

“小姐看着好像仙女下凡。”小桃在一边由衷地称赞着。

“比起那个拓跋嫣儿如何?”西子得yì

地瞄着镜子中的自己,问了小桃一句。

“小桃虽然不知dào

拓跋嫣儿是谁,可不用问也知dào

,哪有一个能赶得上小姐这么好kàn

的,怕北马都找不出一个了。”

“嘴巴真甜,不过我不想和北马所有女人比,就和她一个比可以了。”

安若西子在镜子前又照了照,才抬起步子向外走去,她一路直奔锦阁,锦阁的外间门开着,里面很敞亮,白色的轻纱随风飘荡,看起来好像仙境一般,他确实喜欢白色,不但衣服是白色的,连住的地方也看起来这么洁净如雪。

西子走了进去,发xiàn

桌子上饭菜已经摆好了,两双碗筷,还有两把椅子,应该已经算了她的一份,只是龙天行还没有来。

“这样坐才好。”

西子将两把椅子挪到了一起,然后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想着和龙天行肩并肩吃饭,一定很亲昵……

趁着龙天行还没有来,西子要好好观赏一下他的居所,其实锦阁除了洁净之外,倒没有太多的摆设,简单素雅,一个白染木的书架,一张白染木的桌案,上面平铺着一张纸,一只笔,还有墨……

她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便小心地走了过去,发xiàn

那是一张没有画完的画卷。

画上画的是一个少女,蓝色短装,环髻,正仰面看着什么,让西子吃惊的不是这少女有多么好kàn

,而是她的背后长着一对翅膀,什么人能长出翅膀来?这不是妖精吗?

“他画妖精做什么?”

西子绕到了书案的正前方,瞪大了眼睛,发xiàn

长翅膀的女子身后,有一只灰褐色的鹏鸟,虽然只画了一半,却和拓跋嫣儿身后那只鹏鸟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这个是嫣儿?一个带着大鹏鸟,还长了翅膀的少女?”

就在西子想将画卷拿起来研究仔细的时候,锦阁外响起了脚步声,她赶紧收手,飞快地跑到了饭桌前坐好,可眼睛仍旧不断地暼着那张画卷,想不到嫣儿是长了翅膀的怪物?她就算现在有个嫣儿的乳名,哪里去搞一对翅膀来了,这太难为人了。

她没有翅膀,拓跋嫣儿自然也没有,那女人只是多了一只丑陋的大鹏鸟跟在屁股后面而已,凭什么就一定是嫣儿了?

不行,西子觉得在外部设施上,略逊拓跋嫣儿一筹,她有必要也买这么一只傻大鸟跟着自己了。

门外,龙天行抬脚走了进来,凌厉之气随之而来,他看到西子在锦阁中之后,眉头略微一皱,有些意wài



安若西子赶紧解释说:“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一起吃热闹,吃得多。”

“我习惯一个人。”龙天行蹙眉说。

“那你当我不存zài

好了。”

西子莞尔一笑,拿起了筷子,心里仍想着那幅画,到哪里买一只大鸟呢,买了之后,不拿绳子拴着,多半会飞走的。

正思索着,龙天行已经走了过来,站在饭桌前俯视着她。

“我刚好有很重yào

的事和你说。”西子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龙天行看了他一眼,将椅子抓住拖到了西子的对面,端坐了下来,西子皱了一下眉头,不并肩,对面也不错,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个鹅掌好吃,田鸡腿也不错,还有墨兰片……”

西子见龙天行也不吃,只是看着她,便热情地介shào

了起来,心里却想着,怎么说拓跋嫣儿的事儿呢,若说多了,龙天行会不会承shòu不了,毕竟等了一千年那么久,那女人若真是嫣儿,却心另有所属,太伤人心了。

“你要说什么?”龙天行凝眉看着西子。

“吃饱了再说。”

西子夹了鹅掌放在了嘴里,虽然很饿,却因为有心事索然无味了。

“现在说吧。”龙天行没有动筷子,他看起来没西子那么饿。

“现在说?好吧,是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可别伤心……对于你来说,很难受的。”

西子挑眉观察着龙天行的脸色,最初听说拓跋嫣儿心有所属之后,她还迫不及待想刺激龙天行,现在看到他坐在这里,淡漠冷静,西子突然有些不忍心了,一个人那么在乎另一个人,却突然得消息说她要属于他人了,那种心情……

“拓跋嫣儿……”西子后悔了,她是不是该过几天再说,或者让龙天行自己发xiàn

再死心呢?她这么说出来,有点目的不纯。

提到这个名字之后,西子停住了,等了一下之后,发xiàn

龙天行的神情仍旧很平静,似乎这个名字只是一个外人而已,他坐在对面看着她,让她有些心慌。

“是拓跋嫣儿的事儿,她有……”

西子等着龙天行急迫发问,可她失望了,他还是那么漠然地看着她。

这种冷静,实在可怕,感觉就算天突然塌下来,他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大喊大叫,表情丰富了。

“拓跋嫣儿有未婚夫了,还是纳日帝国的皇子,你喜欢她也没用,人家不喜欢你!”西子一憋气,全都说了出来,说完懊恼地低头,用力扒着米饭,风卷残云一般将一碗米饭吃了个精光,然后站了起来,看都没敢看龙天行一眼,疾步向外走去。

一直出了锦阁,西子才缓了口气,可心情没有预想的那么好,反而有些落落寡欢,就在西子烦心地往回走时,迎面,小桃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你的房间着火了!”

116. 第116章:祸起红蛋(求月票)

房间怎么着火了?刚才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怎么着火的?”西子惊愕地问。

“不知dào

啊,我才转个身,火苗子就扑出来了!如果不是跑得及时,奴婢也被烧到了,现在全宅子里的人都在救火,钱官家让你先别回去了。”

“我房间里还有东西呢,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西子提着裙子飞快地奔了出去,待她站在自己的房子前时,被燃起的大火吓到了,虽然下人们不断地泼水,可火势仍旧越烧越旺,从里向外窜着火苗子,烤得人无法上前,别说拿东西,人都无法上前。

幸亏这房子是独立的一间,不然就殃及整个凤宅了。

怎么会着这么大的火,好像浇了油一样,越泼水,烧得越厉害。

安若西子双眼里映照着火苗,呆住了。

“不行了,救不了,让它烧吧,好在风不大……”钱官家满头是汗,看到房子要落架了,让大家都别忙活了,没有希望了。

眼看着房子一点点塌了下来,最后一根木头烧光之后,火苗熄灭了,周围的积雪融化得滴滴答答。

“谁放的火?”西子气恼地大喊了一声,这里可是凤宅,这些人太过分了,明目张胆做坏事吗?

“没人啊,小姐,当时就我从您的房间里出来,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火苗子从房间里冒出来的,一会儿就将整个房子包围了。”

小桃描述着,这好像是一股子无名之火,没有火源,就这么烧起来了。

不远处,龙天行走了过来,伫立在那里,他看着火场,皱着眉头,钱官家见主人来了,忙走了过去,低声说。

“公子,这火起得实在突然,烧得也快,才一盏茶的功夫,就将这里全烧光了,幸亏小姐去了您那里用餐,不然想跑,都跑不出来了。

龙天行凝视着那片仍旧冒着烟的废墟,眸中有着难解的疑惑,凤宅的戒备已经很森严了,若有高手出入,他应该有所察觉的。

“加强凤宅的戒备,在锦阁附近,给小姐收拾一个房间出来。”龙天行吩咐着钱官家。

凤宅的房间很多,没了一间两间影响倒是不大,只是这起火的原因让人生疑。

“是,公子。”钱官家应答着。

搬到锦阁旁边?那不是距离龙天行很近了,他这么说,是不是……

近水楼台先得月……

刚才西子还为房子被烧感到懊恼,此时一听,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儿,她转过身,几步走到龙天行的面前,讨好一笑。

“天行哥哥,不如我搬到锦阁和你一起住吧?”

“不行!我不喜欢被打扰。”

龙天行的脸色一凛,目光从西面调皮的脸颊上移开了,冷声地拒绝了他,然后毅然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向回走去。

打扰?她什么时候打扰他了,他竟然找这样的借口?

“喂,天行,龙天行……我发誓,我不说话,真的不说话!”

虽然安若西子在龙天行的背后极力大喊了,龙天行的态度仍旧决绝,身影很快消失在锦阁之内。

她要搬去和他住,她都不怕,他怕的什么?难道她还能占了他的便宜不成?

西子撇了一下嘴巴,小声地嘟囔着,钱官家见火熄了,让人都散去了,加强凤家宅院的安全戒备,等过一两个时辰,废墟里的热量彻底冷却之后,再来清理。

钱官家走了,西子还站在那里,实在想不通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小姐,一会儿房间就收拾好了,东西我也让人尽快置办,让小姐天黑之前就能休息。”小桃对西子说。

“不急,不急,收拾不出来,我就去锦阁,我哥哥不会让我睡露天地的。”安若西子抿着嘴巴笑着,最好房间几天都收拾不出来,龙天行怎么忍心让她睡在甬道上呢?

“小姐,您先在院子里走走,或去看书,我得先去忙了,还有一大堆东西要买。”

小桃带着几个丫鬟去收拾房间去了,很快废墟前就剩下了西子一个人,她看着仍旧冒烟的灰烬,想到了一件麻烦事儿,好像那枚蛋也一起烧没了。

“白猴子,不是我食言啊,突然起了这么大的火,蛋一定烧没了……”

白猴子一向都斤斤计较,小题大做,蛋没了,定然要唠叨很长时间,西子做好了耳朵生糨子的准bèi



就在西子自言自语的时候,突然废墟的黑灰之中红光一闪,灰烬一落,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圆圆的,红色的,她伸长了脖子定睛一看,竟然是那颗红色的大蛋。

真是奇了,该烧的都烧了,连耐火的材料还没坚持住,散落殆尽,怎么这颗蛋还能完好无损?看起来一点裂纹都没有,更没有任何焦糊的痕迹。

西子抓了一下头发,回身四下找了找,在院墙边,看到了一根竖立的大木棍子,她将木棍拿了过来,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垫着脚,用力地拨着那枚蛋。

蛋很快从废墟中滚了出来,停在了西子的脚边,还散发着炙人的热量,红光是来自蛋身的,隐隐若现,远离热源之后,蛋身的红光渐渐消失了。

西子扔掉木棍,蹲了下来,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这枚红色的蛋,皮红光滑,一点损伤都没有,连点黑灰都没沾上。

火是从卧房开始烧起的?而这枚蛋刚好就在卧房里,西子记得刚拿蛋回来的时候,它很热……

“是你……”

西子惊呼出来,难道这场火是这蛋引起的?

一枚蛋烧了一座房子,这是不是太夸张了,说出去,谁能信啊?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容西子不在关注留心,若不调查清楚,万一再着火,就会将凤宅都烧光了。

蛋渐渐冷却之后,西子将蛋拿了起来,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之后,拿着蛋带去了后院废弃的拆房,柴房已经空了很久,里面除了四面光秃秃的墙壁,再没有其他东西了,这里应该不易起火的,她找了一些木头,将蛋放在了木头中,然后托着下巴坐在一边等待着。

可等了一会儿,蛋还是蛋,木头还是木头,看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也过了,安若西子困得直打哈欠,这样盯着那蛋,眼睛都睁不开了。

就在她似睡非睡,半寐半醒之间,突然一个奇怪的声音从蛋里发了出来。

“嗷……”

声音虽然不大,却很清晰,西子一个激灵,立kè

瞪大了眼睛,发xiàn

蛋又发出了淡淡的红光,变得炙热,很快木头变黑,冒出了一丝丝烟雾……

这丝烟雾之后,突然一股明火急速窜起……速度快的出奇,几乎是眨眼之间就烧起来了。

不好!着火了!

火苗子还真高,安若西子连想都没想,将事先准bèi

好的一盆水直接泼了上去,好在放的木头少,一大盆水下去,红光消失了,火也熄灭了,蛋身被泼了冷水,发出了“嗤嗤”的声音,好像一个烧红了的铁蛋子。

“嗷……”

又是一声细微的叫声从蛋里发出了出来,好像有什么活物在里面,经lì

了几次大火的洗礼,蛋还是活的?

“该死的臭蛋,你别吓唬我啊?放火和杀人罪名同等的。”

西子晓得白猴子给自己惹了一个麻烦回来,它说这蛋是从一个着火的地方捡回来的,说不定之前这蛋就烧了什么宅子大院,现在又来烧凤宅了。

知dào

了着火的原因,西子有些不安,她要怎么处置这个蛋?

扔出去,太不负责任了,万一被其他什么粉猴子,蓝猴子,或者什么人捡到了,不是还会起火,还可能闹出人命来。

留在这里?

安若西子想想就觉得后怕,她将蛋用一块布包了起来,走出了柴房,既然这蛋很容易引起火灾,她就将蛋深埋在地下,看它怎么作怪。

找来了七八个护院,西子让他们在凤宅的花园里挖地,因为泥土都冻住了,挖起来很费劲儿。

“已经一人多深了,小姐行不行啊?”

“不行,继xù

挖!越深越好!”西子摇摇头,这蛋一旦发热,热量极高,埋得太潜了,容易将地皮烤热了。

“两人深了!还不行吗?好难挖啊。”几个护院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继xù

挖!”

西子下了命令之后,打了一个哈欠,准bèi

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的时候,怀中的蛋竟然又热了起来。

“不好,又来了,快挖,快挖!”安若西子催促着,待挖了三人多深的时候,护院们实在挖不动了,西子手上的布包变得更热了。

来不及挖得更深了,西子让护院们都上来,然后直接将蛋扔了下去。

“埋上,赶紧埋!”

护院们不知dào

小姐这是做什么,挖了这么深的一个坑,竟然埋这么小的一个包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可小姐的话又不能不听,他们七手八脚开始铲土,埋到一半的时候,明显觉得周围的冷气少了,有些温热。

“好热……”一个护院停下来擦汗,这么大冷的天儿,怎么突然热起来了,周围的雪都开始融化了。

“埋,继xù

埋!”

西子急了,知dào

蛋又要发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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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第117章:近水楼台

绝不能让蛋烧起来,西子情急之下一把抢过护院手里的铁锹,急速地铲土,当大深坑填平了之后,周围才没那么热了,她松了一口气,扔掉铁锹,终于将蛋解决了。

打发走了护院,她又不放心在土上狠狠滴踩了几脚。

“看你还怎么烧房子!”

安心了,西子才向回走去,刚好小桃神色匆匆地前来寻她。

“哎呀,小姐你怎么弄得灰头土脸的,衣服还脏了,一会儿拓跋家的四小姐要前来凤宅拜访您呢。”

“她来拜访我?”

听说拓跋嫣儿要来拜访她,安若西子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她在街头布施,将流浪的难民都吸引走了,卷了拓跋四小姐的面子,这会儿前来拜访,多半是打探她的底细来了。

在气场上,安若西子当然不会输给拓跋嫣儿。

“好,我马上回去。”

安若西子匆匆地向锦阁的方向走去,西子的新住所和锦阁相邻,窗户和窗户之间只隔着一道半截的墙壁,墙壁上生了一枝寒梅,这会儿正好开了,淡淡的香气入窗而来,在这样的严寒天气中,显得格外清新。

西子看了锦阁一眼,没看到龙天行的影子,不知dào

这会儿他正在做什么,回到凤宅之后,他出门的时间很少,几乎都憋在这里,难道就没想想怎么去讨好拓跋四小姐吗?

进了门,西子吩咐小桃。

“让厨房打二十个鸡蛋,炒好了,送过来?”

“小姐?”

小桃愣住了,怎么一下子炒那么多鸡蛋,能吃得下吗?

“让你去,你就去。”西子可不想解释原因。

“好吧,小姐,一会儿就送来。”小桃不敢多问,低头离开了。

西子的脚刚迈进卧房,就瞧见白猴子抱着肩膀,站在房间的地上,一点踮脚,一边歪着脑袋看着她。

“我的傻蛋呢?”

白猴子听说西子的房间着火了,到废墟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个蛋,它又来了西子新的住处,也没看到那蛋,想吃蛋的心情,让它无比烦躁。

“你就是傻蛋,还找什么傻蛋。”西子瞥了白猴子一样。

“你答yīng

我的……蛋一定是烧没了,我的蛋啊……咿呀,傻蛋,买蛋……”白猴子的嘴巴一憋,抓耳挠腮地唠叨起来。

好在安若西子早有准bèi

,她在白猴子的头上打了一下。

“已经打开了,叫厨房给你做呢,一会儿让你吃个够。”

“真的?”白猴子停住了唠叨,瞪圆了一双猴眼。

“当然是真的……”

看着白猴子这样渴望期待的样子,西子说话的底气也不足了,她又在白猴子的脑袋上摸了一下,小声问。

“那蛋,真是捡的?”

“捡的,不过也算偷……”白猴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它看见那里找了火,烧死了不少人,乱糟糟的,就去看热闹,结果发xiàn

了这枚热乎乎的蛋,就趁人不备抱回来了。

西子听了,有些无语,这猴子偷什么不好,非要偷一枚着火的蛋,好在她已经将蛋安全处理掉了,不比再担心着火了。

“小姐,蛋炒好了。”门外小桃走了进来,端了大盘子的炒蛋走了进来,白猴子一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那蛋竟然抄了这么一大盘,香气扑鼻而来。

炒蛋放下了,小桃转身给西子拿衣服去了,白猴子矜持了一会儿,终于跳上了桌子,大吃了起来。

“好吃,好吃,和鸡蛋一样好吃。”

“真是个傻蛋……”

安若西子忍不住笑了,这就是鸡蛋,自然好像鸡蛋一样好吃了。

白猴子自认这就是自己带回来的蛋,吃得不亦乐乎。

西子走到了窗口,轻轻地推开了窗户,一阵冷风夹杂着梅花淡香袭来,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鬓边的发丝也随风扬了起了,她不自觉地看向了龙天行的窗口,若这会儿若他也推开窗户,定能和他四目相对。

从某个时刻开始,她很期待看到他,就算他总是那样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

“近水楼台……”西子觉得这四个字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刚刚好。

“什么近水楼台?”白猴子吃饱了,跳到了窗口,顺着西子的目光,伸长了脖子向左面的窗口看去,眨巴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问西子是不是想偷看大冰块?

“谁看他了……”西子一把捂住了白猴子的嘴,这死猴子怎么什么都胡说,可想想它说什么,别人都听不懂,倒没那么紧张了。

“我知dào

你……喜……欢……他……”白猴子拉开了西子的手,咧开嘴巴说了一句之后,脑袋直接被西子狠狠按压了下去,接着猴身被拎起甩了出去。

“吃饱了,就去睡觉,猴子少管人的闲事。”

“嗷嗷,摔死我了,你这个傻蛋,傻蛋,你喜欢大冰块,大冰块又不喜欢……”

白猴子的话才说了一半,西子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只花瓶,咬牙瞪圆,凶神恶煞,白猴子赶紧一缩脖子,躲到桌子上不动了。

而此时,旁边的那扇窗子意wài

地推开了,西子期待的场景出现了,可惜她的姿势有点……

龙天行的眸光投射而来,刚好kàn

见西子耍狠逞凶,高举花瓶儿的一幕,对此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安若九公主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这样任性,飞扬跋扈。

“这……”

西子看了一下手里的花瓶,还有这个动作,本期待窗口与窗口的对视,应该是十分浪漫的一幕,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形象尽毁。

“这个花瓶……听说拓跋小姐要来造访,我想着拿什么礼物送她呢,花瓶这个想法好像不赖……”西子尴尬地将花瓶放下了,还不忘记回头瞪了白猴子一样。

龙天行的眼眸微眯,目光由西子手上的花瓶移开,看向了那枝绽放的寒梅,投入的想着什么,似乎满腹心事,他是不是又想到了那个带着鹏鸟的女子?

西子放下花瓶,抽冷地搓了一下手,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就……那么确信拓跋嫣儿是你要找的人吗?就凭名字,还有那鸟儿?”

“你看了画像?”他低问。

“碰巧……看到了,那位是……嫣儿?我看她长得也不……我是说……”西子挑了一下眉毛,眼里都是牵强的笑意,其实她很想说,龙天行足足等了一千年的女子,也不过就是那样,脸型太圆,眼睛有点小,鼻子一般般了,还有那嘴唇,和脸型极其不搭……和安若九公主的美貌比起来,差了那么一大截儿……

原本一副很美的画像,被西子这样挑剔,犹如东施效颦。

龙天行看着西子,眼中浮现了一抹淡漠和冷意。

“古训有语,外貌不能成为评价一个人的标准,肤浅的意识总是很容易误导人的眼睛。”

“肤浅?”

安若西子愣了一下,他这是在讽刺她意识肤浅吗?显然这是事实,她仅仅看到嫣儿的一张画像,就确定嫣儿不如安若九公主,急于对画像中的女子人品下结论了,可龙天行这么指出她的肤浅,是不是有点……

“古语不是也说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西子这话一出,龙天行的嘴角微微一挑,竟然笑了。

“你确定知dào

这话的意思?”

“当然知dào

了。”

西子怔了一下,平常倒经常听人说,至于窈窕具体指什么,她还真说不清,不是外貌身材好kàn

的女子吗?

“不是要见拓跋小姐吗?你至少要洗洗你的脸。”龙天行的目光扫过西子的脸,这眼神太清淡,让人琢磨不出什么味道来。

西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尴尬得差点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刚才处理那枚蛋,她又进入柴房,又铲土,定然是满脸尘灰了。

终于尴尬结束了,锦阁的窗户关上了,龙天行的脸也消失在窗口之后,西子赶紧跑进去,沐浴换衣,折腾完了,她又想起了,在书架上一通翻找,终于找到了窈窕两个字的解释。

“窈,心灵之美,窕,外貌之美,怎么会这么复杂?”

一直放在嘴边的话,她还真没细致的研究过,刚才龙天行在心里一定狠狠地嘲笑了她一番,其实她不是个白丁……也是满腹经纶的,可偏偏在两个字上栽了跟头。

“小姐,拓跋小姐来了,公子和官家已经去了,让您也快点过去。”小桃走了进来。

“她这么快就来了?”

安若西子一听拓跋嫣儿来了,龙天行和钱官家都去招待了,给那女人的面子是不是太大了,她有心多磨蹭一会儿,让拓跋四小姐等等,可想想若是去晚了,不是给龙天行和拓跋四小姐创造了相处的机会?

“傻蛋,别吃了,跟我走。”

拓跋四小姐有大鹏鸟,安若西子有白猴子,奇虎相当,白猴子执拗了一会儿,还是被西子拉着耳朵出了房间,直奔凤宅的会客堂而去。

刚走到会客堂的门口,远远的,西子就瞧见了拓跋嫣儿带来的大鹏鸟,那鸟昂首挺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鸟眸蔑视地看着她和白猴子。

“连个破鸟儿都这么神气……”

西子停住了步子,皱起了眉头,她不能让拓跋嫣儿太得yì

了,一定想办法灭灭那女人的威风。

118. 第118章:指腹为婚(求月票)

安若西子仔细打量着拓跋嫣儿的大鹏鸟,这鸟果然特别,十分罕见,一身灰褐色的羽毛,两只硕大的翅膀,脖子上还有三圈暗黑的水波浪纹理,那鹏鸟见有人看它,一抖尾巴,露出一撮闪着荧光的鳞毛来,它踱了一下步子,冲着西子一声低鸣,甚是傲慢。

可恶的傻鸟儿,这是在冲她示威吗?

大鹏鸟又叫了几声,脖子高扬,西子听了一下,竟然听不懂这鸟儿在叫什么?她不觉询问着身边的白猴子。

“我能听懂你说话,怎么听不懂这傻鸟儿在乱叫什么?”

“你也说了,一只傻鸟儿而已,我也没听懂。”白猴子挺了一下胸膛,它可是半通灵的猴子,在拥日大陆,怕是独一无二了,一只破鸟儿怎么能和它相比?

“这鸟儿还真嚣张,傻蛋,你帮我做件事儿,去把那只傻鸟儿的毛拔了!让它以后没毛抖。”

安若西子想着龙天行的那副画卷,少女身后的大鹏鸟,如果没了毛,不知他还认不认为拓跋嫣儿还是他要找的嫣儿?

“拔它的毛?我不去,你看看它的个头儿,再看看我……”白猴子用手比划了一下,用力地摇着脑袋,转身就要跑,却被安若西子拽着耳朵拉了回来。

“胆小如鼠的猴子……”

“我不胆小,也是老鼠,不是老鼠,我是灵猴!”白猴子明白胆小如鼠是什么意思,它自认能通灵,怎么可以和老鼠相比?白猴子不悦地翻着白眼辩驳着。

“灵猴?那就拿出点灵猴的本事出来,如果你能拔掉它一根毛,我也算你有那么一点点通灵……”

安若西子松开了手,暼着眼睛看着白猴子,白猴子犹豫了一下,挠了一下头皮,碍于面子,它必须证明自己不是一般的猴子。

“等着瞧!”白猴子又看了一眼硕大的鹏鸟,有些底气不足。

“好,我等着,不过我现在得先进去会会这傻鸟儿的主人。”西子拍了一下白猴子的脑袋,希望它能把事儿办成,到时候,就让拓跋嫣儿出尽洋相。

提了一下裙子,西子迈着小步走进了会客厅。

会客厅内,拓跋嫣儿早就到了,她穿了一身淡绿色的华丽劲装,蓝底儿金边,十分干练,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出身,功力应该不在武贤等级之下,她发髻轻挽,右鬓插了一只凤钗,素淡中不失优雅,一看就是一个有个性的女子。

看看拓跋嫣儿,再看看自己,西子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印证着一句话,她是美丽的女人,她不会功夫,她婀娜多姿……

拓跋嫣儿坐在会客厅的左侧贵宾椅子里,身边站着两个随行的世家女弟子,龙天行坐在上首,还是那身蓝色的锦袍,西子一走进来,整个会客堂立kè

多了一抹靓丽的色彩。

龙天行正和拓跋嫣儿低声说着什么,难得一见,他的嘴角微挑,含着一抹清淡的微笑,看在西子的眼里,尤其别扭,她还是觉得严肃一点的龙天行更英俊,现在的虽然也够好kàn

,可这笑却不是给她的。

龙天行见西子进来后,眸光暼来,只是一瞬又移开了。

有拓跋嫣儿在,他连多一眼都不想看她吗?西子心中不悦地坐在了他的右侧,这屁股才坐稳,拓跋嫣儿就说话了。

“其实嫣儿一直有个疑问,龙公子和令妹凤小姐,怎么会不是一个姓氏呢?”

安若西子听了这个问题,柳眉一挑,她和龙天行不是亲兄妹,为什么要姓一个姓?如果她说出她的真实姓氏来,不知dào

拓跋嫣儿会作何感想。

不等龙天行回答拓跋嫣儿的话,站在一边侍候的钱官家开口了。

“拓跋小姐有所不知,小姐是姓了凤母的姓氏,也不算奇怪。”

“原来是这样……”拓跋嫣儿微微一笑,脸颊上泛起了一个酒窝儿,十分迷人。

西子坐在椅子里,瞧得真切,心头越发不安,不知画像的少女笑起来是不是也这般迷人,龙天行一定动心了吧?偷偷地看向了身边的男人,他正端茶细品,目光不在拓跋嫣儿的脸上,西子才松了口气。

“前几次来马首城,嫣儿也听说了凤宅的名气,是马首第一大户,只是听说凤小姐生了重病,昏迷不醒,谢绝访客,才没有登门造访,这次来,一是庆贺凤小姐大病初愈,二来,是来谢谢凤小姐帮忙的。”

“我帮忙?”安若西子干笑了一下,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帮过这个女人,倒是争了她做善事卖面子的机会,将这位拓跋四小姐气得扔了勺子跑掉了。

拓跋嫣儿仍旧在笑,斯文贤淑。

“因为北马和纳日帝国相距甚远,来一趟也不容易,每次嫣儿都是千里迢迢来马首照看那些难民,十分辛苦,现在有了凤小姐代劳,倒不用嫣儿这样来回奔波了。”

看似一句感谢的话,却让人觉得拓跋四小姐在自诩,她在炫耀,她那么大老远跑来,这份心无人能替,凤小姐今天做的,也不过是狗尾续貂而已。

安若西子抿了一下嘴巴,扬起了下巴。

“既然拓跋四小姐跑来这么辛苦,布施那么一点粥,也解决不了马首城的燃眉之急,不如这样,以后马首城的这些难民全部由我照看了,不至于等着拓跋四小姐千里迢迢赶来,饿死一批又一批。”

安若西子真是看不上拓跋四小姐这样惺惺作态,治标不治本的卖弄她的善意,马首城需yào

什么,不是一碗间隔很久的粥,而是减轻赋税,安居乐业,可这些都不是拓跋四小姐能给的。

西子的话,让拓跋嫣儿的脸一阵阵发白,表情也变得懊恼,她只在马首街口看到过西子一次,觉得西子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现在却不这样认为了,这份娇生惯养的背后,有着一个跋扈绝不容人的个性。

龙天行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唇瓣在杯边停住,却没有喝茶,他在看西子,至少有几分钟没有移开目光,不知在琢磨什么,抑或因为西子没给拓跋小姐面子而在暗自懊恼?

他心痛他的嫣儿了吗?

西子也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继xù

说。

“听说拓跋小姐的未婚夫是纳日帝国的皇子?不知这个传闻是不是属实的?”

话锋一转,让拓跋嫣儿有些错愕,她愣了一下,接着脸上显出了羞涩之意。

“我和表兄自小就指腹为婚。”

从小就指腹为婚,可真够早的,就算龙天行看到婴儿时期的拓跋嫣儿,怕也没什么机会了,安若西子心中暗暗窃喜,觉得这个对手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龙天行端坐在那里,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可心里一定也感到遗憾吧。

“那倒是真让人羡慕……”

西子开心一笑,没有停止这个话题,继xù

说:“我想天下的女子,都要嫉妒拓跋小姐的福气了,拓跋小姐将来也是位高权重,众人敬仰,若真的有心要帮马首城,怜悯这些难民,就让你的未婚夫以皇子的身份劝阻纳日大王,对于被侵略征服的弱国,多些恩慈。”

“这个……”

拓跋嫣儿的脸上显出了为难之色,表面她定期来马首布施,善如菩萨,其真实目的却无人知晓,她从小生于武学世家,没受过什么苦,不能体谅那些难民的疾苦,她这么辛苦布施只是为了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可惜这个人……拓跋嫣儿深吸了一口气,略带伤感。

“表兄明日就来马首了,我记得提及就是。”

西子觉得拓跋嫣儿的这个表情有些奇怪,未婚夫来马首城了,她应该高兴才是,为何神情间藏了一些无奈和隐晦的东西?

“你表兄明天就来马首?这真是太好了!”看起来西子听到这个消息,比拓跋小姐还兴奋。

“凤小姐也认识我表兄?”拓跋嫣儿的脸上显出了不悦的神情来。

“不,不,我怎么会认识他呢?只是他来了,有些事情就好办了,我一会儿让那些难民组织一下,明天迎接你表兄,让他看看这些可怜人,也许一激动,直接减免赋税了,就不用拓跋小姐特意开口和他说了。”

安若西子的话,让拓跋嫣儿松了口气,对于这位凤小姐,她还是很戒备的。

“只是为了这个?”拓跋嫣儿不想再和西子说话了,清冷傲慢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龙天行,转移了这个她并不感兴趣的话题。

“令妹倒是个热心肠的人,龙公子,听说你不是马首本地人,凤宅也是三年前才平地而生,生意越做越大,不知dào

龙公子的祖籍在哪里?以前也应该是殷商大户吧?”

突然问及龙天行和西子的家世,拓跋嫣儿是想知dào

一些凤宅的底细。

龙天行眉头微微一皱,没有马上回答,他不但不是七国的人,更加不是拥日大陆的人,而西子的身份也很特殊,若实话实说,自然不合适,但若不说实话,就是要编造谎言了……

他作为堂堂圣地少主,又当着一个可能是嫣儿转世的女子,如何能说出谎话来?龙天行略显为难。

——

月票第一了,激动啊,亲们好给力啊,还没投的亲,恩恩就等你了。

119. 第119章:鸟儿还知道害羞

看到龙天行为难回答的神情,西子就知dào

这家伙不擅长撒谎,改轮到她解围了,她伸出手,冲着小桃做了一个手势,小桃点头,快速地拿着一只花瓶走了上来,递给了安若西子。

西子接过花瓶,打断了拓跋四小姐的问题,轻笑了一下。

“我听说拓跋四小姐来看我,还备了厚礼,我这里没有回礼实在说不过去,这只花瓶是凤宅里一直珍藏的,极其珍贵,里外分了四层,一层饰水波纹,二层缠枝牡丹,三层为“鬼翱”纹饰,四层是莲瓣纹绘琛宝,价值连城,若拓跋小姐不嫌弃,就收下这宝贝,作为我们初见的小礼物。”

问题被岔开了,拓跋嫣儿也不好再追问了。

不过这只花瓶确实是宝贝,怕拓跋世家那么有名,宝贝也不少,怕也找不出这样的一只来,西子从吓唬白猴子的花瓶得到了启示,才想到用花瓶作为回礼。

“凤小姐太客气了。”

拓跋嫣儿果然很高兴,起身来接,就在她刚将花瓶拿在手里的时候,会客厅的门口传来了一阵响动,接着是人的惊呼声,大鹏鸟的高鸣。

这鸟鸣很不一般,凄厉,悲惨,让人的心猛然一抽。

难道是白猴子得手了?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西子抬眸看去,会客厅的门口一个拓跋世家的女弟子匆匆地奔了进来,指着门外,半响说不出话来,很快门外鸟影一闪,那只大鹏鸟出现了。

大鹏鸟出现的场景,实在震撼,安若西子张大了嘴巴,而拓跋嫣儿刚拿到手的花瓶直接失手落地,“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花瓶打碎了,所有人都回神,拓跋嫣儿也顾不得了,失态地质问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盯着自己的宠物鹏鸟,不但脸白了,眼睛也直了,这怎么可能?

噗嗤!

安若西子想忍的,却实在忍不住,她让白猴子拔了这傻鸟儿的毛,也没让它拔得这么干净啊,门口的大鹏鸟几乎一毛不挂,光溜溜的,刚进来时的威风早就没有了,耷拉着脑袋,用光秃秃的翅膀捂着屁股,这鸟儿还知dào

害羞?

哎,白猴子太不地道了,怎么也得给人家屁股留点毛啊。

西子这么一笑,拓跋嫣儿立kè

冷眸看来,眼睛里几乎喷出火焰来,她有理由相信,这不是一种天灾,而是有人唆使……

“怎么回事儿?”西子赶紧收敛了笑容,故yì

严厉地询问钱官家,钱官家擦拭了一下汗水,他哪里知dào

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不知dào

啊,刚才还好好的。”

是啊,刚才还浑身是毛呢,现在毛都没了,这白猴子拔毛的技术还真是一流的。

“嗷嗷啊……”

大鹏鸟惨叫着,控诉着,希望主人替它做主,它要委屈死了。

“文青,怎么回事儿?”拓跋嫣儿询问着世家的女弟子,那叫文情的女弟子到现在还惊魂未定,指着门外结巴着。

“一,一,一只白色的猴子,好快的速度,好像风一样,待我看清的时候,大鹏的羽毛都没有了!”

这女弟子才说完,大鹏鸟又凄惨地叫了几声。

速度这么快?好像一阵风?

安若西子楞了一下,看来她当真小看了白猴子了,这灵猴一定有什么技能,不然为何眨眼之间就将大鹏鸟的毛都拔光了,就算一只带毛的鸡,想将毛拔这么干净,也需yào

小半天的时间啊。

拓跋嫣儿有口难辨,什么白色的猴子?越说越乱。

拓跋世家的弟子说完之后,龙天行的眸光看向了西子,西子立kè

垂下眼眸,面对其他人,她可以装得什么都不知,一脸无辜,可对龙天行,她做不到,做了坏事的心思一览无遗,不打自招。

“龙公子,凤小姐,我先告辞了!”

拓跋嫣儿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花瓶,多余的话都没说一句,抬起脚,带着两名世家弟子向外走去,经过大鹏鸟身边的时候,那鸟还凄惨地哀嚎着。

“还不走!”

拓跋嫣儿瞪视了大鹏鸟一样,知dào

这个凤宅绝不简单,怎么会有那么一个厉害的猴子……

很快,拓跋嫣儿带着大鹏鸟和世家女弟子离开了,安若西子才松了口气,正要找个借口溜掉的时候,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你跟我来!”龙天行的目光变得冷冽,拉着她大步向外走去。

“不,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

安若西子一边用力挣脱,一边解释着,可龙天行的手好像钳子一样,夹得她生疼,却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他没有说话,仍旧拽着她,一脸铁青地向锦阁的方向走,西子被拽得有些急了,大声地嚷嚷着。

“我看她根本不是什么嫣儿,那傻鸟没毛了,和画像上的一点都不一样,你认错人,一定是认错了!”

“没错,看到傻鸟儿没毛了,那么滑稽,我是笑了,可笑就等于是我干的吗?你也看到了,我坐在你身边没动过,怎么教唆猴子?何况就算我想教唆,猴子也听不懂我说话啊……”

正极力辩白的时候,白猴子竟然从后面追了上来,好像邀功一样在西子身边又蹦又跳,西子的脸一阵阵发白。

龙天行终于松开了西子的手腕,转过身,凝眸看着她,脸上的愤nù

已经少了许多。

“我希望你对于我帮zhù

你的那些事情,抱有的感激之心不是暂时的,不管她是不是嫣儿,我都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说完这句话,龙天行退后了一步,拉开了和西子之间的距离,冷漠地收起眸光,转身向锦阁走去。

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仅仅因为她有一把鞭子和一只那么糟糕的大鸟……

实在可笑……安若西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龙天行对嫣儿的爱有多固执?多盲目?就算一个酷似的人,也要保护?

那么……他这样保护安若西子,也因为她有一把鞭子?和嫣儿有几分相似,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哦,大冰块生气了?”白猴子伸长了脖子,看着龙天行离开的背影惋惜地自语着。

西子抿了一下嘴巴,看向了白猴子。

“傻蛋,我叫你拔傻鸟儿的毛,没让你拔得那么光啊?至少,至少得给它留一点点遮羞的……”

“你又没说清楚,何况若是留了一根,不是说明我没本事了?”白猴子辩解着。

“哎,算了。”

西子的脸白白的,随后回了自己的住处,可想着龙天行因为今天的事情生气了,心里怎么也放不下,她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一会儿开窗,一会儿关窗,躺一会儿,又跳起来,咬着唇瓣思考着要不要去和龙天行道个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傻鸟儿的毛又不是我拔的……”

走到门口,她又退了回来。

“可事实是……我教唆的,她若真是嫣儿……龙天行怎么能不生气?”还是得去道歉?

这样折腾了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小桃送进来的饭菜她也没心思吃了。

“小桃,给我拿一壶好酒来。”西子吩咐小桃。

小桃点头出去了,拿了一壶好酒进来,西子让她将酒放下,打发她回去休息去了。

端起那壶好酒,西子深吸了口气,她决定去锦阁,和龙天行说一声对不起,她发誓以后绝对不做这种卑劣的勾当了。

想到了这里,西子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了锦阁的门口,她伸出手,轻轻地敲了一下房门,收手之后,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一会儿进去之后,不管他是什么表情,她都要笑,说好听的,绝不能发小脾气。

等了一下,不见门内回应,奇怪,难道睡着了?

“这天才黑,你有那么困吗?”

西子又伸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门,发xiàn

锦阁的门没有锁,门竟然开了,奇怪,怎么不锁门呢?这一点都不像龙天行的风格,他防备她好像防贼一样,每次必然要将门锁得死死的,这次却让她这么轻易进来了……

“粗心大意……又让我摸进来了吧?”

西子撇嘴一笑,抬脚走了进去,房间里光线不明,许是这样的黑暗,让西子的心反而放松了,至少不必为看到那双冷冽的眼眸而感到不安了。

她不怕黑,也习惯了这种黑。

西子一只手拿着托盘,另一只手向前伸着,摸索着……

在哪里啊,他怎么不说话呢?

突然,房间里发出了一声细微的轻响,西子立kè

停住了步子,竖起耳朵倾听了起来。

“龙天行……是你吗?”

询问了一句之后,没有人应答她,她又试探地向前走了几步。

“你怎么不开灯?”她低问了一句,还是没人答yīng



“我带了好酒给你……算是道歉了吧,对不起了,我没想那么做的,是那鸟儿……它冲我抖毛……”

西子话才说了一半,突然脚下绊到了什么,毫无防备,她整个身体失衡,扑了出去,托盘和美酒脱手而出,摔得叮叮当当直响,她的人也趴在了地上,不!确切地说,她趴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龙天行?”西子熟悉这个味道,是龙天行的,她竟然趴在了他的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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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第120章:如此好看的男人

西子摸索了一下,好像地上真的躺着一个人。

“龙,龙天行?”她惊恐地几乎结巴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西子摸索着走到桌子前,点燃了烛火,转过身,待再看清地面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地上躺着的男人不是龙天行还能是谁,他双眸紧闭,脸色苍白。

离开会客厅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却……

“你怎么了?别吓唬我啊……”西子不安地附身下来,瞪视着地上的男人,他看起来很不好,不会死了吧?

西子心头一振,小心伸出手指,在龙天行的鼻子前试探了一下,一颗紧绷着的心也松懈了下来,好像还有气息……这是睡着了?

“喂,你起来了啊,这里很凉的?”

为何他有床不睡,却躺在地上?

西子轻轻地拍了龙天行的面颊一下,他仍旧没有什么反应,嘴角好像有着一抹淡淡的血迹。

西子用手指擦拭了一下他的嘴角,凑到眼前一看,这不是血是什么?她顿时慌了神,他这不是睡着了,而是发了什么病晕倒了。

“你出血了……我去叫人来……”

西子扭头要起身离开,手腕却被抓住了,冰冷瞬间传遍了全身,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慢慢回头过来,发xiàn

龙天行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眸子都是灰蒙蒙的颜色。

“别叫人……我没事儿……”

“你晕倒了,怎么会没事儿?”西子很担心。

“没事儿,我一会儿就好……”他试图爬起来,却没能成功,手臂也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怎么会出血的?”

说到血字,西子猛然睁大了眼睛,不会是他身体里的血毒还没有解除吧?他不是说已经没什么大碍,难道只是敷衍她而已?

“血毒,是不是血毒?”西子的声音都颤抖了,如果是那样,她真的害了他。

“不是,别叫人……”他很虚弱,说话也没什么力qì

,却极力地叮嘱西子,别叫人进来,微微地喘息了两下之后,他又昏迷过去,没了什么反应。

“喂,龙天行,你醒醒啊,不叫人来,我怎么办?”

西子摇晃了一下他的身体,他也没再醒过来,她只好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有心去叫钱官家,可想想龙天行刚才的话,还是放qì

了这个打算。

“我不能不听你的话的……可是你也不能总躺在地上吧。”

西子站了起来,皱了一下眉头,既然不叫人来,就得她亲自动手了,可龙天行这么大的块头,想扶到床上,也没那么容易。

深吸了一口气,西子附身抱住了龙天行的肩膀,使出了浑身的力qì

,才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可他实在太高了,又很重,完全倾倒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有些站立不稳。

才迈开了一步,脚下便一软,整个身体失衡,眼看龙天行庞大的身躯扑压下来。

“等等……喂,喂……”

西子大声地惊呼了出来,随后……一个很尴尬的局面出现了,她仰面躺在地上,他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五官也瞬间放大,不偏不倚,他的唇将她的唇压住了。

一个完全密不可分的贴合……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突发状况,至少有几分钟的呆滞,西子处于痴傻呆愣之中,这竟然是真的?他在这种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亲了她?嘴巴对着嘴巴,完全覆盖?

虽然她曾经有很多的期待,却从没想过,要在这种情况下被男人亲吻……

他的唇瓣很软,很舒服,带着丝丝的凉意,他的气息完全将她包围了,让她一阵阵神往。

假若他现在是清醒,假若这是他真心实意的,假若……

无数的假设,让西子整个人陶醉了,原来这吻会这么美妙,会让人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久久退不下去^

可顷刻间,她又回神过来,一把将龙天行推开了,闪电一般地跳了起来,脸红得发烫,心也差点跳出来嗓子眼儿,她在胡思乱想什么,龙天行只是昏迷了,他对他所做的事情完全不知。

“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西子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平静了一下心情,她是得了花痴病吗?怎么会这样欣然接受,还十分受用?

龙天行被掀翻在地,摔了一下,脸色看起来更差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

西子感到很抱歉,再次走过来,这次她不敢将龙天行完全扶起来了,而是拖着他的肩头,一步步地移到了床边,待她将他弄上床上的时候,出了一身的热汗。

龙天行躺在床上,人很沉静,双眸紧闭,睫毛低垂着,连平素唇角那点冷漠也没有了,这一刻,他看起来很平易近人,很容易亲近。

“你也只有昏迷的时候,才会给我这样的表情……”

西子嘟囔了一句,轻轻地抓了他的手腕,摸着脉搏,确实没有中毒的迹象,应该不是血毒一起的,他脉象有些劳累体虚,阴气过剩,手腕很冷,没有什么温热之气,应该是长期处于阴暗冰冷的环境中损伤了他的身体。

“你真的要成大冰块了。”

西子替他拉上了被子,然后洗了一条毛巾,将他嘴角的血迹擦掉了,似乎盖上被子也没有解决他寒冷的状况,他在发抖,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水珠,水珠很快凝结成了冰晶。

这种状况,西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若人的汗水能凝结成冰晶,这人多半也是要完了,可他的心跳表明,他还没到要死的程度。

很快,冰晶越来越多,状况也越来越不好,这样下去,就算不死,也冻坏了。

“龙天行,天行……”西子着急了,探手过去,才发xiàn

龙天行的衣服满是寒气,犹如冰天雪地里刚刚拿出来一般,也凝结了不少的冰晶。

怎么会这样?他的衣服结冰了?难怪体温会这么低。

不行,得将他的衣服脱了,不然被子和褥子一会儿也不能盖了。

可是……

给一个成年男人脱衣服,安若西子还真没干过这种事儿,手伸了两下,又犹豫着缩了回去,可想想他这样下去,一定冷入骨髓了,会伤及身体,她哪里还顾及男女嫌,狠了一下心,拉开了龙天行的腰带,拽开了他锦袍的衣襟,待成年男子古铜色的胸膛露出了出来后,她立kè

移开了目光,心砰砰地狂跳了起来。

都说男人看到美人的身体会情难自禁,怎么她作为女子,看到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体,也会心跳加速,想入非非?

安若西子深吸了一口气,警告着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想,龙天行曾经帮zhù

过她很多次,她也应该收敛心思帮他一次。

就在她要将龙天行的锦袍脱掉一刻,发xiàn

一个让她感到难解的状况。

“这是什么?”

在龙天行的肩头上,竟然有几片细密的金色鳞片,好像鱼鳞一样,虽然不多,却很清晰,小心地碰了一下,和冰块一样冷冽,一个人怎么会生了鳞片,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床榻上,龙天行动了一下,西子赶紧将手收了回来,拉上了被子。

可心里的那份疑惑仍旧困扰着西子,一个身体生了金鳞的人,算是正常的吗?

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什么妖物?

西子吞咽了一下口水,退后了一步,心中惶惶不安。

“你到底是谁?”

他在墓穴里沉睡千年,没说过来自哪里?还神出鬼没,总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出现在她的身边,他真的只是一个人吗?

就在西子满心狐疑的时候,龙天行额头上的冰晶似乎越来越多了,好像脱掉他的衣服,也没解决寒冷的状况,这可怎么办?

情急之下,西子伸手摸了一下他额头上的那些冰晶,一个奇怪的状况出现了,冰晶在她的手指还没触及的时候,纷纷融化了,他发抖的状况也没那么严重了。

“不会吧……”

西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她这手会比火炉还好用吗?可事实的确如此,她将手收回来,冰晶很快又出现了,龙天行开始冷得发抖,手伸出去,冰晶再次融化,他看起来也安静了许多。

好吧,既然她的手这么好用,就送给他了。

西子将小手覆盖在了龙天行的额头上,很快,他的脸色也缓和了,呼吸渐渐均匀,睫毛低垂着,长长地覆盖着眼睑……

她呆呆地望着他,从未尝试这么近的看过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如此好kàn

的男人,他的睫毛浓黑修长,就算闭着也这么煽情,假若睁开眼睛……西子的心一悸,看向了他的鼻子,每个人都有缺点的,他应该也有,必须鼻子……可是他的鼻子也不赖,挺拔刚劲,鼻尖儿尤其好kàn

,待她的目光移向他的唇瓣时,脸不可救药地红了……

他的唇轮廓也很好kàn

,感觉上……

“嫣儿……嫣儿……”床榻上,他几乎被梦魇纠缠,轻轻地低语着。

“什么时候,嫣儿两个字换成西子就好了……”安若西子轻叹了一声,这个嫣儿已经深深植入龙天行的心底了,怕就算天仙来了,也拔除不掉了。

121. 第121章:半夜三更

手臂保持着一个姿势久了,一阵阵酸痛,西子低吟了一声,不得不换了一只手,这样轮番地覆盖龙天行的额头,他面颊上的冰晶越来越少,的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这样坚持了好一会儿,西子困得打不起精神了,却又不敢将手臂移开,生怕他的体温再降下去,这样几个瞌睡之后,她的头一垂,抵在了龙天行的手臂之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口投射进来,洒在了卧房里,整个房间驱除了昨夜的阴霾,变得暖洋洋的。

龙天行慢慢地睁开了惺忪的眼眸,看向了窗口,强烈的阳光直射过来,却被他眸中闪现的神采所吸纳,黯淡了许多,他皱起了眉头,这是第一次,他起得迟了,支撑手臂要起身之际,发觉一只温热的小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之上,垂在他脸颊边的是一只淡绿色的镯子。

房间里有人?

龙天行垂眸一看,床边趴着一个少女,歪着脑袋,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一只手还搭在他的额头上。

西子?

龙天行皱了一下眉头,怎么这么早,她会在他的房间里,还保持了这样亲密的姿势?

他感到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臂移开了,然后凝眉思索着,想到了昨夜,他因为长期沉睡在墓穴中,又在冰漠滞留了那么久,身体积郁了寒气无法驱除,一定时间内就会发作,昨夜回来之后,他便寒冷难忍,然后支撑不住晕倒了。

昏迷的过程中,他好像看到了西子……

这个丫头,怎么半夜三更地进入男人的房间?

似乎这样的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是安若西子,她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计较后果。

舒展了一下筋骨,浑身的寒气已经没有了,倍感神清气爽。

他猛然起身,却发xiàn

了一个让他略感懊恼的状况,他的衣服被什么人脱掉了,露出了健硕的臂膀来。

目光慢慢移到了西子睡得微红的面颊上,不用问了,是这个丫头干的,虽然他们曾经赤诚相对过,可状况完全不同,那时候西子是昏迷的,可现在却……

龙天行手臂一撑床榻,从西子的身上掠过,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他拎起了锦袍,迅速穿在了身上,回身的时候,安若西子已经抬起了头,用手揉着眼睛,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小桃,小桃,不是让你天亮了叫我吗……我还着急出门,好困啊……”

安若西子睡得迷迷糊糊,完全没意识她昨夜留在了龙天行的房间里,睡眼惺忪地嚷嚷着,她要在马首街头布施满三天。

龙天行皱着眉头看着还没完全睁开眼睛的安若西子,昨天在马首大街上,她公然布施,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其中不乏一些南戈国的密探,他们为了在四年之内彻底除掉安若西子,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她竟然还要去?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正奥奈的时候,西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半闭着眼睛朝前走。

“怎么这么累啊,小桃,小桃……”

她喊了两声之后,头一歪,直接撞在了龙天行的怀中,说起来,一般人的胸膛都是软的,可这个偏偏是硬的,安若西子觉得鼻子一阵酸痛,整个人清醒了,一双眼睛瞪得奇大。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是你……我的房间里。”龙天行直接将西子从怀中揪了出来人,让她好好kàn

看周围,这可是龙公子的房间,不是她安若西子的。

“哦……”

西子恍惚地转了一个圈,这才想起,她昨夜断了一壶好酒,要向龙天行道歉的,结果进来后发xiàn

他晕倒了,于是她要将他扶上床……

发生了什么?

西子猛然捂住了嘴巴,眸光抬起,不安地看着龙天行,待目光落在他的唇瓣上后,不觉想到了昨夜尴尬的一幕,顿时心慌意乱,飞快地将目光移开了。

“当我没来好了,我回去了……”

西子垂下了头,急速地绕过了龙天行向房门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懊恼地自责着,提前都想好了的,等他不再发冷,睡得踏实后,就马上离开的,却一个不小心睡了过去,现在真是丢人了,怎么解释她都是半夜三更摸进来的,不是花痴是什么?

就在她的脚迈出锦阁的门槛时,龙天行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别忘记我说过的话,别出去抛头露面。”

“我知dào

了,我一定听话。”

安若西子回应了一声,提着裙子就跑,她一口气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小桃正端着早餐愣愣地站在床前,一定是送早餐进来,发xiàn

小姐不见了,有些慌了。

“我在这里。”

西子从小桃的后面走了进来,坐在了床边,还想着刚才龙天行看着自己的情景,他眯着眼睛,带着一种疑惑的眼神,莫不是他记得昨夜都发生了什么,包括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想到那个吻,西子原本羞涩的心情渐渐释然了,她又摸了一下嘴巴,突然笑了出来,现在她十分确定,她对龙天行一点都不排斥,相反……好像可以接受他任何无礼举动的地步。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已经深深入住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冷酷的大冰块……

“呵呵……”西子抬起眼眸,盯着窗口,呆呆地发笑。

小桃被西子笑得有些糊涂了,小姐破天荒起了一个大早,现在又这样傻乎乎的笑,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吧?

“小姐,要不要我去找郎中来看看?”

“找郎中做什么?”

西子白了小桃一眼,现在她的身心比任何时候都健康,不需yào

郎中,只是……龙天行似乎对她没一点意思,说话还是那么冷冰冰的,一点都不热情,想法对那个拓跋嫣儿,倒是温柔文雅,想想,她就心里生火。

“小姐刚才那么笑?小桃有点担心……”小桃有些不解了。

“担心什么,开心自然要笑了,不过……”

西子眯着眼睛,略带琢磨地看着小桃,小桃越发地不安了,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有些反常。

“小姐,我去给你准bèi

一些清水来。”小桃转身要走。

“不用,小桃,有事要问你。”

安若西子叫住了小桃,小桃停住了步子,恭敬地站在一边,不晓得小姐要问什么问题,她的脑子一向很笨的,怕回答不出来。

“你告sù

我,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男人神魂颠倒,忘乎所以?马首城里有这样的女子吗?”

“让男人神魂颠倒,忘乎所以?”小桃抓了一下头发,小姐问的这是什么啊,为什么要让男人神魂颠倒忘乎所以啊,可小姐问了,她又不能不说,小桃努力地翻着白眼,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姐,我想到了。”

“想到了,快说,快说!”西子急切地问。

“翠香楼的红牌,香媚儿。”

“翠香楼的香媚儿,怎么听着好像……”西子看向了小桃,那地方不是烟花场所吧?

“就是啊,小姐,所以您是不能去的,去那里的都是男人,我听人说,那个香媚儿不但人长得好,还很会手段,在马首城很出名的,各国的名门公子,达官贵人,来马首都要会会她,她的媚术很高,让男人魂销魄乱,流连忘返,一个纳日帝国的富家公子,为了她散尽家财,最终精尽人亡,迷醉死在了温柔乡里。”

“这么厉害?”

安若西子惊得张口结舌,她可不希望将龙天行迷得魂销魄乱,只要他能忘记寻找什么嫣儿,眼中有安若西子,对她温柔一笑,她就知足了。

“可不是吗,所以没有几个钱的男人,只能站在翠香楼外流流口水罢了。”

“好,我去会会她。”

安若西子决定去翠香楼,向这位让男人迷醉死的女子学几手媚术,到时候用在龙天行的身上,让这大冰块融化瓦解。

“啊?”小桃的脸都白了,这可使不得,若是被钱官家,或者公子知dào

了,她死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

“放心,我这样去,翠香楼也不一定让我进,给我找一套男人的衣服来,我要女扮男装,看看这个香媚儿怎么俘虏男人的心的?”

“女扮男装?”小桃哭丧了一张脸,小姐这也太能闹了,为什么一定要去翠香楼那种地方,她怎么说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若传出去,不是毁了名声。

“让你去,你就去,记得不能让我……哥哥知dào

,一定不能让他知dào

,钱官家那里也不能说,要神不知鬼不觉。”

安若西子叮嘱着,小桃点点头出去了,一会儿工夫她拿着一套男人的衣服跑了进来,看起来慌慌张张的。

“不行啊,小姐,钱官家刚才还说呢,龙公子下令了,不让你出门。”

“不是我出门,是龙公子出门,笨丫头。”

安若西子将衣服换上,系好腰带,头发一束,戴了一个公子巾,然后昂首挺胸地转向了小桃,低声问:“看我这位龙公子如何?”

“小姐?你要冒充公子出门?”小桃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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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第122章:大人物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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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西子点点头,她穿上男人的衣服,哪个还能认得出来,这样走出去,也相对安全一些,到了翠香楼,打出凤宅大公子的名头来,财大气粗,想会会这个香媚儿,应该没什么难度。

虽然小桃极力阻拦了,西子还是带着护卫,避开钱官家的视线,朝后门而去。

途径花园月亮门的时候,隐约听见两个丫鬟窃窃私语的声音。

“怎么花园里的雪都融化了?”

“池塘里的冰也化了,水还是热的,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儿?”

“难得这么大冷天能这么暖和,比房间烤了火盆还舒服。”

……

听了这话,西子皱了一下眉头,不觉想到了埋在地下的那颗红蛋,说起来深度也够了,它怎么还在作祟?发出热量来?好在有泥土掩埋着,不着火就好。

因为着急溜出门,西子也没做片刻停留,匆匆离开,可她前脚才走,花园里两个丫鬟飞奔着出来了,说是池塘里的水冒泡了,泛出来不少鱼的尸体,这怪现象是不是凤宅要出大事了。

钱官家闻讯赶来,待他到了池塘边的时候,让两个丫鬟感到不解的是,池塘看起来很平静,不但没有什么水泡,还恢复了原貌,冻结成冰,看起来冰天雪地的,一切都很正常,钱官家只当是下人们在胡闹,训斥了两个丫鬟之后,离开了花园。

两个小丫鬟互相对望着,又看了看池塘,实在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西子一路溜出了后门,站在了马首大街上,今日的马首城大街看起来有点不一样,街头聚集了不少人,老老少少的,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都在低声议论着什么,西子侧耳倾听,好像说是一个重yào

人物要来了,连城守大人都带人战战兢兢地出来迎接了。

这是个什么人物?西子有些好奇,莫不是……拓跋嫣儿的未婚夫来了?好像那女人提及过,说她的未婚夫今日要来了。

一个侵略国的皇子,来就来好了,还这么大声势?

“是不是纳日帝国的什么人要来了?”西子凑上前问了一句。

“小哥说对了,纳日帝国的大皇子要来马首城了,他是未来纳日帝国的王,说是一会儿就到,随行的还有拓跋世家的二少爷。”

纳日帝国的大皇子?西子倒没见过,至于拓跋世家的二少爷,她岂能不知,想想拓跋显的那副嘴脸,她就想给他一个耳光子,三年不见了,不知dào

那厮是不是还那么嚣张,扬言要娶她回拓跋世家了。

“他们经常来马首城吗?”西子问。

“不是了,半年来一次,每次大约滞留一个月。”

“半年一次?”

西子蹙眉凝思,好像拓跋嫣儿也是半年在马首布施一次,看来那女人表面是来接济难民的,实jì

是来和纳日帝国皇子相会的,想想又觉得这番举动有些可笑,她和纳日帝国的皇子,在纳日帝国不能相见吗?为何要大费周章跑这么远的地方来?

正疑惑不解的时候,马首街头突然骚乱了起来,一些孩子在大人的庇护下躲避在墙角边,城门方向,扬起一阵烟尘,来不少骑马的人,速度极快。

“来了,来了……”有人喊了一嗓子。

“快跪下,跪下!”

一个老者提醒着大家,那些人纷纷退到了两边,跪伏下来,个别不愿臣服的马首人都站在马首城的牌楼前,西子悄悄退至一家古董店边,挑眉遥望着。

白色的烟尘过后,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几十人的马队,前后拥簇着。

“蠢驴他爷爷的,马首就是个大冰窖,冻死老子了!”

人还没看到,声音就入耳而来,那不是拓跋显,还能是谁?这厮骑一匹枣红马,一身亮蓝色的锦袍,黑金的马靴,手里还握着一条马鞭,灰色的眼球儿微挑,一副痞流傲慢的神情。

“表,表兄!”

他停住了马,开始谨慎恭敬地喊着表兄两个字,一副讨好的嘴脸。

这表兄就应该是拓跋嫣儿的未婚夫了吧,听着是亲上加亲,拓跋世家真是靠上了纳日皇族这棵大树。

拓跋显一声喊之后,一阵冷风袭来,马队的后面,一匹白马飞奔而来,马儿一声长鸣,前蹄扬起,嘎然地停在了拓跋显的身边,马背上端着一个锦衣男子,冰蓝的丝绸锦袍,绣着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袍摆之间,还挂着一枚玉佩,拿着马鞭的手指上是一只羊脂玉的戒指……

这身装扮,不是月飞羽吗?

西子抬眸看去,果不其然,正是在酒红村客栈帮她付了房钱的月公子,他竟然是纳日帝国的大皇子,未来王位的继承人?也是拓跋嫣儿的未婚夫……

下意识地,西子后退了一步,用手臂遮挡住了脸颊,她和月飞羽曾有一面之缘,虽然过去了三年,她能一眼认出他来,怕他不会觉得她陌生,还是避开为好。

不过……

她欠了他三个金叶子,一直寻人不见,现在在这种场合相见了,应该偿还,不然下次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刚好身边一个小乞丐挤了过来,西子将他叫到一边,给了他一个钱袋子,和两个金叶子。

“你将这个袋子交给那个骑白马、穿蓝色锦袍的男子,这两个金叶子算是你的跑路钱。”

小乞丐一见两个金叶子,眼睛立kè

亮了,这金子够他一年的饭食,才十几米的距离,这跑路费还真划算。

“你给他之后,他若问你……你就说,曾经有人欠了他三个金叶子,如今加倍奉还……”西子交代着。

“知dào

了。”

小乞丐点点头,飞快挤出了人群,直奔白马跑去,可还不等他冲上去,十几个护卫就将他拦住了。

“大胆刁民,敢冲皇子座驾?”

“不是啊,不是……”

小乞丐扬着手里的袋子,大声地喊着:“这是别人让我给他的,说他曾经欠了他三个金叶子!”

三个金叶子的话语一出,白马上的男人立kè

皱起了眉头,驱马上前,拿过了那个钱袋子,凝眉询问小乞丐。

“是什么人给你的?”

“一位好kàn

的公子,他说他曾经欠了你三个金叶子,如今加倍奉还……”小乞丐说完了,握着自己的两个金叶子转身就跑,很快没入人群之中。

月飞羽拿着那个钱袋子,脸色凝重,目光快速地环视着周围的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

安若西子垂下头,悄悄没入古董店之中。

“表兄,怎么了?谁给的这个袋子?”拓跋显凑了上来,盯着月飞羽手中的袋子。

月飞羽紧握着钱袋子,低声回答。

“一个我一直在找的人,我想……她可能在马首城。”月飞羽的目光仍旧看着周围的人群,搜寻了许久,也没见到那个人的影子。

三年了,她凭空消失了三年,有人说她被杀了,有人说她病死了,也有人说她被擒住,关押了起来,现在看来,她还活着,而且是自由之身,就在马首城中。

看来这次在马首城,他要多住一段时间了。

“谁啊,表兄,告sù

我,我立马叫人将马首城掘地三尺,祖坟统统刨开!一定帮表兄将这个人找出来。”拓跋显极力讨好地说着。

“不用了。”

月飞羽没有说出那个名字,而是将钱袋子收了起来。

“为什么不说,表兄是不是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提啊,那一定是可恨之人,表兄,放心,敢得罪表兄的人,我一刀就宰了他。”

拓跋显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吓得周围百姓纷纷垂眸,一个个瑟瑟发抖了起来。

月飞羽不悦地看了拓跋显一眼。

“我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杀人的。”

“是,表兄,办事的,不杀人,咱不杀人。”拓跋显抓了一下头发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次我要在马首多住一段时日,你别给我招惹是非。”月飞羽警告着自己的表弟。

“我什么都听表兄的。”

拓跋显又嘿嘿地笑了起来,在月飞羽的面前,他格外听话,几乎百依百顺,只要表兄说的,都是对的。

“好了,我们走吧。”

月飞羽收了目光,知dào

这钱袋的主人能托一个小乞丐送钱给他,就是不愿当面相见,现在就算他叫人搜寻,她也会躲避起来,既然这人在马首,想找到她,应该没那么困难,毕竟……她是一个那么特别的女子。

月飞羽微微一笑,三年不见,她应该出落成一个亭亭少女了吧?

“表兄,表兄……”

就在月飞羽凝眉思索的时候,一个女子从街道对面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只没了毛的大鹏鸟,咋一看,还以为她带着一只没毛的巨型鸡呢,拓跋嫣儿来了。

安若西子一边假意看着古董店里的古董,一边探头朝外看着,看到那大鹏鸟之后,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心里也替那鸟儿着实委屈了一下。

不过街面上,拓跋嫣儿跑得很快,满面的欢喜,可月飞羽却冷若冰霜,仍旧端坐在马背上,没有下马的意思,待拓跋嫣儿跑到了马前,激动地喊了一声。

“表兄……我刚巧来马首布施……”

似乎月飞羽已经习惯了这种不期而遇的场面,表现得一点都不吃惊,他看了拓跋嫣儿一眼,眸光转移到了她身后的大鹏鸟上,不觉眉头一皱。

“大鹏怎么了?”

“大鹏?”拓跋嫣儿稍稍有些失望,表兄似乎更关心她的鸟儿。

“都怪那位凤小姐……”

123. 第123章:凤宅的大爷

“凤小姐?”

月飞羽盯着大鹏鸟,有些疑虑,这鸟可不是一般的鸟,平素力大凶悍,谁能近身将它的羽毛拔得这么干净?就算一个武学高手,也没那么容易啊?

“他们说是一只白色的猴子,我仔细打听过了,凤宅的那个凤小姐确实领着一只猴子,若不是她教唆的,还能是谁?”拓跋嫣儿义愤填膺,越说越生气。

“是马首城首富那个凤宅?”

月飞羽之前就听人提及过,一个三年前在马首城突然出现的凤家,几乎包揽了马首城的所有生意,堪称豪富,马首城的税收几乎都是凤家出的,所以北马国也很看重这个凤家。

“是,那个病了三年突然好起来的凤小姐一看就是个刁钻狡猾的人,表兄,既然你们来了,一定要替嫣儿做主。这鹏鸟说起来,还是表兄送我的呢。”

拓跋嫣儿委屈地控诉着。

古董店里,安若西子听得还算真切,原来大鹏鸟是月飞羽送给拓跋嫣儿,如果月飞羽揪着这鸟儿被拔毛的事儿不放,到凤宅是去寻凤小姐的麻烦,不是将她的身份揭发出来了?

不行,打死她,她不能见这个月飞羽,特别是拓跋显那个混蛋,若知dào

安若西子还活着,定然不会放过她。

月飞羽又在大街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带着身后的几十个人继xù

向前走去,经过古董店的时候,他还瞥目过来,西子早就哈腰下去,避开了他的目光,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马首大街上的时候,西子才松了口气,从古董店里走了出来。

不管月飞羽因为什么来的马首城,会不会去凤宅找她的麻烦,她都要将自己认定最重yào

的事情先办了,和那位香媚儿小姐好好学学媚术。

沿街向东,穿过三个胡同,一个小树林,在马首街的最东面,临近一家酒楼就是有名的翠香楼了。

翠香楼还真热闹,就算城里其他地方门庭冷落的时候,这里也是人潮不断,来的不但是马首城的富户,还有七国的名门贵胄,金子银子好像流水一样流入翠香楼老板的口袋。

一张张涂抹了胭脂的脸在门口晃来晃去的。

“哎呦,公子,请进,请进!”

安若西子这脚还没迈进翠香楼的大门,老板娘就带着一身的香风迎了出来。

“这位公子还真是俊秀,不过看着陌生……不知是哪国的才俊啊?”老板娘摇动着绢帕,一双不安分的眼睛在西子的身上溜来溜去,觉得这位小哥长得实在好kàn

,眉清目秀,白净迷人,连她这样见多识广的,也忍不住多看一眼。

“马首城,凤宅的龙公子。”安若西子直接报上了大名。

“哎呦呦,是凤宅的大爷,龙大公子,姑娘们,都出来,招待咱们马首城的首富龙大公子了。”

老板娘一听说是凤宅龙公子,就更加热情了,在马首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凤家财大气粗,银号里金子银子都有斗量的,若是将这位爷侍候好了,少不了翠香楼的好处。

很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从楼上奔了下来,一个个将安若西子都围住了,她们见这位龙公子生得如此好kàn

,心里暗生了倾慕,别说陪着喝花酒,就算倒贴一个晚上都愿意啊。

“龙公子,我是春朵儿……今天就让朵儿侍候公子吧。”这叫春朵儿的风尘女,直接扑了上来,小手朝着西子的胸口摸了过来,西子一惊,忙闪身躲避,她可不能让人摸这里,胸口软软的,很容易穿帮的。

“公子,这醉仙居空着呢,可是我们翠香楼最好的房间,又和暖又舒适,睡几个晚上,您就不舍得走了……”老板娘前面带路将西子引进了醉仙居,好酒好菜都上来了,让姑娘们都一字排开,摆好了诱人的姿势,一只手拉起裙角,露出一条白皙的大腿来,一个个冲着西子抛着媚眼儿。

“龙公子,您看看,中意哪个?若都喜欢,就都留下……”老板娘盯着西子的腰包,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安若西子眯着眼睛,喝了一口茶水,待抬起眼眸,看到她们几乎全露出来的大腿上,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呛了嗓子,大声地咳嗽了起来。

“哎呦呦,看怎么说的,公子这是看花眼了吧?”老板娘伸手出来,在西子的脊背上捶着,她一边捶一边纳闷,怎么这位龙公子看着好像女人一样。

“滚!”

西子一把将老板娘的手打开了,粗声粗气地说。

“这些庸脂俗粉,本公子早就玩腻了,有没有更好的,叫……那个香媚儿来,本公子今天晚上就睡她了!”

西子怎样一句粗话,让老板娘立kè

将手缩了回去。

“哎呦,公子可真会挑啊,香媚儿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姑娘,只是……”

“让她来!”

安若西子将一袋子金子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身闷响,老板娘的嘴巴都成了“O”形,待她附身打开袋子口一看,立kè

惊呼了出来。

“公子出手真是阔绰啊……”

老板娘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西子却将金子袋子按住了,把老板娘的手打开了,轻蔑地笑了起来。

“今天除了她,谁都别想打这金子的主意……”

“这个……”

老板娘收了手,掩住了嘴巴,眼珠子不离那袋金子轻笑了起来:“公子,不瞒您说,香媚儿已经被人提前定下来,事儿不太好办啊,那位大爷再过一个时辰就来了……”

“什么?我可是马首城的首富,要一个香媚儿都不行吗?”

安若西子直接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老板娘确实有些畏惧了,用绢帕擦拭了一下汗水,低声说。

“那位爷真的得罪不起啊……”

“叫她来,这袋金子就属于你,否则……你卷了本公子的面子,我就叫人砸了你的翠香楼……”安若西子冷冷地笑了起来,别看她粉面桃花的,冷起了脸子也是十分严肃的,她不能给凤家丢脸了,龙公子来玩女人,怎么可能被冷场子了,怎么说,那也是凤小姐的哥哥啊。

果然,老板娘有些为难了。

“不如……我先叫香媚儿来?待那位大爷来了,您一定得让媚儿离开啊,不然我这场子也保不住,看公子的身体,半个时辰也就够了……”老板娘冲着西子诡异地笑了一下,西子的脸一红,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半个时辰,她这样的身体,半个时辰都是多余的,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尴尬地塞了一下衣襟,西子正襟危坐,让自己看起来更男人一些。

十几个被冷落的女子不舍地看了西子一眼,陆续出去了。

少卿,门外响起了一阵碎莲步子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了,一股子淡淡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随后一条素白的裙摆飘了进来。

西子抬眸看去,不觉呆了,这就是香媚儿吗?果然名不虚传。

一身白衣,一尘不染,露出的绣花鞋上,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脸上略带笑意,这笑多一分则俗,少一分则淡,眉宇之间喊着一丝柔魅和风尘,说起来,论及容貌,这位香媚儿可不算惊艳的,但不知为何,有股子让人心疼,怜惜,想着抱进怀中的冲动。

西子自认缺的就是这个了,不然龙天行早就迷恋上她了,怎么会到现在,还痴心地寻找那个嫣儿。

“公子时间不多,现在开始吗?”

香媚儿进门后,走到了西子的身边,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她的脸,然后俯身下来,开始解自己的裙带。

风尘的女子,根本不在乎对方是谁,只要给钱,她就躺在任何客人喜欢的地方,摆出客人喜欢的姿势来,不在乎进入身体胡乱呼喝的主儿,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什么卖艺不卖身,到这种地方,有几个能做到的。

香媚儿很入套,也很在行,猴急不猴急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听老板娘几番话语她就知dào

,这位主儿,进门就脱掉衣服直接来好了。

“等等……”

安若西子的脸一红,拉住了香媚儿的手。

香媚儿愣住了,目光顺着西子的手,看向了她的肩头,又看向了西子的耳朵,很快,她轻笑了起来。

“我还当真这世间,有这么好kàn

的男子,原来是个女子,不过没关系,只要给金子,我什么人都愿意侍候,你想怎么玩,我帮你,还是你帮我?别说……你曾经没玩过……”

她在西子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呵呵地笑了起来。

咦……

被人识破了也就罢了,香媚儿竟然这么说,好像她是一个特殊爱好者一般,西子的脸红了之后,又白了。

“我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

“几个问题?”

香媚儿这次觉得不对了,不管这位主儿是男人还是女人,她不来玩的,而是花钱买问题的。

“这倒是奇了,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问吧,希望我的回答值那一袋金子,一个时辰之后,我还得侍候另一个难侍候的主儿,这会儿全当休息了。”

她说完,伸了一个懒腰,直接躺在了西子的眼前,修长的大腿,突起的翘臀,还有半闭半睁的眼神,胸口一截白皙的两团若隐若现,她的身材的确好,难怪有富甲公子会精尽人亡在她的床榻之上。

124. 第124章:香媚儿的媚术

西子盯着香媚儿的大腿,想象着自己若是这样躺在龙天行的面前,那家伙一准将她扯着手脚扔出去,不过……也不排除他可能会扑上来,因为这个姿势实在撩人……看得人骨子里都痒痒的。

“你有喜欢的男子吗?”西子低声问了一句,不管是风尘女子,还是贞洁烈女,都会有心仪的男子,至于结局是什么,都不会埋没曾经付出的那份心意。

“喜欢?”

香媚儿笑了,笑得有些嘲弄,声音也变了:“有……不过最后的结果,他把我卖到了这里,拿了银子跑了,等我成了这里的红牌,他竟然还来花钱嫖我……”

呃?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看来这女人曾经有很伤心的经lì

,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伤心绝爱,一双玉臂千人枕已经无所谓了。

“我没想让你难过……”西子觉得有些抱歉。

“难过?”

香媚儿突然大声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也很好听,犹如惊飞的银莺,其中喊着些许的凄凉,笑毕,她握住了西子贤若无骨的手放肆地玩味着。

“我这么说也是提醒你,别当那种东西是生命的全部,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你在乎了,才是傻子,找我的男人,都想和我睡,找我的女人,却很多都想问我,怎么迷惑住男人……我想,你也不例外。”

呃,竟然被她猜中了?

安若西子尴尬地将手抽了回来,垂下眼眸,知dào

这位香媚儿很厉害,不但洞彻了男人的心思,对女人也很了解,在她的面前,有种被扒光了的感觉。

“我可以告sù

你,怎么迷惑住让你心动的男子,但是……一旦成功了,他爱上了你,迷恋了你,我劝你,离开他,因为一个让你爱慕至深的男人,也是最终伤你最深的那个人,你若是执迷不悟,一定会在他的身上输得很惨,不如圆了得到他的梦,一脚踢开他,让他永远留恋你的好。”

香媚儿这话说得阴郁,那股子魅劲儿几乎消失殆尽。

一脚踢开?

安若西子真是咋舌,那么千辛万苦得到的,怎么舍得踢开,可能来这里的女子,多半没几个能做到吧?

“作为女人,吸引男人的不外乎三样,妩媚羞涩,美丽的脸蛋儿和大胆的身体……”

香媚儿捏住了西子的下巴,望进了她的眼底:“一个这么美的女人,做到这些并不难。”

“可他是个大冰块。”西子沮丧地说。

“冰块,只是表面的,也许他内心似火,在他看你的时候,羞涩地看着她,忸怩和腼腆,那是道不尽的风情。”

羞涩地看着龙天行?西子难以想象,他那么冷冰冰的,她怎么羞涩得起来?每次他这样看着她,她就想冲上去给他两巴掌,质问他安若九公主哪里不好,又美又年轻,怎么就及不上他那个人影不见的嫣儿了。

“看着他,要让你的脸上出现粉红色的晕,迷人的晕,这样一直看着,直到你走到他的眼前,如果他还没有动,说明奏效了。”

“一直看着,那需yào

很大勇气。”

西子无法想象,在龙天行那么冷冽的目光下,一直走到他眼前,还保持着羞涩粉面的状态,该有多难。

“聪明漂亮的女人,一颦一笑一个小动作,足以让男人心动加速,我想,你的大冰块也许早就动心了,只是还在隐忍着,因为……你是这么动人,纯洁……若是来了翠香楼,保证一群男人愿意为你精尽人忙……”

香媚儿的手臂勾住了西子的脖子,放纵地笑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有这样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喜欢,竟然不动心?

“我不需yào

那么多男人,他一个就好了。”

西子别扭地将香媚儿的手臂拿开了,这女人真是缠人,若她是男子,还真抵御不了。

“接下来,就是主动了,主动的女人,有着让男人没有办法抗拒的魅惑……”

“主,主动?”

西子结巴了一下,怎么个主动法儿?难道要主动投怀送抱吗?她不到龙天行三米的范围内,就会被那个家伙用功力推开了,更别说近身了。

“呵呵,对,主动,在男人面前主动宽衣解带,每一个动作都要轻缓,细致……让他看得如痴如醉。”香媚儿笑着,笑得魅入了骨髓。

宽衣解带?

西子觉得脊背上一阵阵直冒冷汗,可以想象,她若那样做了,龙天行会是什么表现?麻木,冷视,就算她脱光了,他也不会有一点反应,好像在冰漠的时候,他们就坦诚相对过,还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当然昨夜的那个吻,到现在还很销魂,可感觉只是西子自己的,龙天行完全没有感觉的。

甩了一下头,西子觉得自己有些被香媚儿迷惑了。

“一袭长发披散在光滑的肩头,一根根滑落下来……”这应该是脱掉衣衫之后的动作了,西子面红耳赤。

“你的唇……天生就是给男人品尝的。”

香媚儿望了西子的唇瓣一眼,若是男人沾染了这张小嘴,多半无法抽身了。

“我的唇?”

西子垂眸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一点点,天生给男人品尝的?这话让她浑身一个激灵,龙天行算是品尝过了吧,怎么没见他神魂颠倒呢?

“接下来,就是利用你平滑的小腹和美丽的肚脐……”香媚儿的手摸向了西子的小腹,西子警觉地避开了,这一步还暂时不需yào

,龙天行绝对不会对这个感兴趣的,她才满十三岁,距离成年还有一年,也许一年之后,会有机会。

不过……也难说,一个睡了一千年的成年男子,也许会饥不择食,她看起来也凹凸有致……

“最后就是床榻上的秘密之欢了,你要利用你浑身的力量去……”

“好了,这些行了。”

西子觉得衣衫都要湿透了,最后这个更不可能了,也许还不等她爬上龙天行的床,他就得将她提着领子扔到门外去了,他对她这个小丫头没有兴趣。

可如果换成拓跋嫣儿呢?西子吞咽了一下口水,不敢想象,她拉了一下衣襟,突然觉得醉仙居内十分燥热。

又喝了一口水,西子看向了香媚儿。

“如果这些都不好用呢?”

“还有这个……”

香媚儿举起了一个粉色的锦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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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第125章:冤家路窄

西子盯着香媚儿手中的粉色锦囊,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香媚儿神mì

一笑,嘴凑到了西子的耳边低声说,轻佻地说。

“这是可以让男人乱心的香……”

“乱,乱心?”

听了这话,西子的脸一阵阵发白,汗毛孔都竖立了起来,乱心的香……那不就是使用卑鄙的手段?

“对,只要他是你的,还怕他跑了吗?”香媚儿大笑,锦囊也随着有节奏地颤抖了起来,让西子的脊背瞬间冒出了冷汗。

她怎么可能对龙天行用这种东西,何况……

“他连血毒都能抗住,这种香多半没什么用的……”西子尴尬地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在她的心里,龙天行可不是一般人,小小的香对他算得了什么?

“不会不好用的,除非他不是男人!”香媚儿将香囊赛在了西子的手里,轻笑了起来,然后直接走到床榻边,附身躺了上去,眸光疲惫地看着西子。

“我已经三天没有睡了,那些男人,混蛋,白痴,只知dào

变着花样儿折磨我……如果有一天我强dà

了,一定会杀了他们。”她话说了一半,便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难得这样的安静,没有人在她的身体上一遍遍碾压,更没有嘲弄放肆的调笑。

香媚儿睡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股淡淡的幽香,让人心神怡然。

西子拿着那个香囊,呆呆地坐在椅子里,似乎今天来这一趟,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脸蛋儿,嘴巴,主动……想到香媚儿说的那些,西子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她好像做不到。

回头看了一眼香媚儿,西子的心中倍感同情,曾经香媚儿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也真心付出过,就好像自己现在,为了一个男人,痴心妄想。

轻叹了一声,西子觉得香媚儿教她的这些,也许好用,可面对一个好像龙天行这样的男人,她真的不知dào

该怎么下手。

就在香媚儿睡下之后,门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老板娘的身影出现了。

“龙公子,完事了吗?那位大爷提前到了……”

老板娘进来后,瞟了一眼床上沉睡着的香媚儿,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看不出来龙公子这么瘦弱,却将媚儿折腾得这么疲惫……”

“你,你误会了……”

西子的脸一红,她是个女人,如果能折腾得香媚儿,看来老板娘看到香媚儿睡了,误会他们刚才……

“行了,都不用解释,男人的心里想什么,我怎能不知dào

?不过睡一会儿就得起来了,外面的爷,我们可得罪不起,媚儿可是我们赚钱的招牌啊。”

老板娘说话儿间,扭动着腰肢走了进来,就要将香媚儿叫醒的时候,西子眉头一皱,香媚儿难得这么沉静地睡一会儿,叫起来实在残忍了,于是她一把抓住了老板娘的手。

“本公子一袋金子买到的时间还没到,她不能离开。”

“哎呀,龙公子,这真使不得啊,你可知dào

外面的大人物是谁?搞不好,大家都要掉脑袋的,金子……若是公子坚持,我退还您一些就好了。”

翠香楼的老板娘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儿,金子进了她的腰包,哪里有退还的道理,可现在她却一脸的慌张,要退西子的金子,看来翠香楼来的真不是一般人物。

可安若西子是谁?她又怕过谁?猛然一拍桌子,她揪住了老板娘的衣领子,怒目相视。

“本公子花出去的金子,就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今天,这女人不能走。”

“哎呀,龙公子……”

老板娘的脸白了,怎么看着文文弱弱的美公子,也有这么大的脾气,力qì

也不小,揪得她脖子都透不过气来,说起来,马首城的凤宅,财大气粗,连北马的大王都十分看重,自然也是个得罪不起的主儿,今儿这事儿闹的,她真是两面不是人了。

“出去!”

安若西子直接拉开了房门,将老板娘推了出去。

“龙公子,真的不行啊,哎,这可怎么办?”老板娘在门外长吁短叹起来。

西子将门关上了,回到座位上,继xù

喝茶。

床榻上,香媚儿是真的累了,难得今天接待的是名女子,不用卖力讨好,这种安全踏实感,让她丝毫没有感觉到房间的争执,睡得很香。

一个可怜的女人,被挚爱的男人出卖,流落风尘,想必已经看破了一切,这样周旋在男人中间,也不过是麻痹自己而已,她算是成功了?证明了自己的魅力,可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没有尊严。

西子摇摇头,她能为香媚儿做的,只是让这女人多睡一会儿而已,在她金钱能力的范围内,让这女人享shòu

片刻的沉静。

老板娘被推出了,哪里还敢再进来,她盯着房门,就差喊一声爷爷了。

此时翠香楼一楼门外,一个穿着亮蓝色的锦袍,黑金马靴的男子走了进来,进门后,他抬起眼眸,神情傲慢轻狂,一只灰色的眼球格外扎眼,加之一高一低的两个肩头,吸引了翠香楼所有人的眼球儿。

这是谁呀?长得这幅德行,还真不敢恭维啊。

有人在马首街头见过他,低声地议论着,这好像是拓跋世家的二少爷啊。

“哎呀,拓跋二少爷……”老板娘老远就迎了出来,无比热情。

“香媚儿呢?”

拓跋显嘴角一撇,他可是提前打了招呼的,这三天三夜,那女人只能侍候他一个,怎么他拓跋世家的二少爷都来了,那女人却不出门迎接呢,架子还真大啊。

“这个……”老板娘有些犹豫了,不知该怎么解释,却不敢将责任揽到翠香楼的身上来。

“怎么,还让老子亲自进去抱她?蠢驴的,她真当自己是什么仙女吗?南戈国的安若九公主是个美人吧,还不是一样要讨好老子!”

拓跋显自认是这里最有身份的贵客,有纳日帝国和拓跋世家的双重后盾,谁敢和他比啊,还提及了当年去南戈国的事情,安若西子是七国有名的美人,那样的女人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这么一个流落风尘的香媚儿。

随着表兄来到北马国,他实在无所事事,听说翠香楼有这么一个有名的香媚儿,一般男子都没资格相见,他为了证明自己身份不凡,才出现在了这里,却不想,竟然被冷落了,实在没有面子。

老板娘极力讨好地笑着,然后放低了声音说。

“真是不巧……来了一个,一个……马首城的首富龙公子在这里,他刚好也叫了媚儿……拓跋二少爷,不如这样,您等等?”

“他妈的!”

拓跋显直接一巴掌打了出来,啪的一声,还真响亮,竟然敢让他等?为什么不让那个姓龙的等一等!

“老子现在就想玩她,等蠢驴啊!”

“不等,不等……”

翠香楼的老板娘半张脸都是青紫红肿的,她捂着脸,几乎哭出来了。

“拓跋二少爷,知dào

您来了,我就去叫媚儿了,说是您这样的大人物来了,可龙公子不给面子啊,还推我出来,我只是个开翠香楼的,上上下下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哪里敢得罪财大气粗的龙公子啊!”

“他敢和我比?”拓跋显翻了一下眼睛,这里是被奴役的北马国,连城守见了他,都得笑脸相迎,竟然有人敢和拓跋世家的人作对?

“人呢?”

拓跋显火冒三丈,灰色的眼球儿都在颤抖,他是谁雅?拓跋世家不可一世的二少爷,纳日帝国未来大王的亲表弟,提及他的大名,谁敢不给面子啊,这个龙公子还不知退让,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人就在二楼的醉仙居了……”老板娘退后了,她庆幸自己只是挨了一个耳光,而不是被拓跋显砍掉脑袋。

“蠢驴的,老子上去宰了他!北马国都是纳日帝国的附庸了,他一个马首城的首富,算个屁!”

噌的一声,拓跋显抽出了腰间的黑金匕首,这匕首好久没见血了,今儿就给这个龙公子放放血。

噔噔噔!拓跋显迈着大步上楼去了。

“哎呀,要出人命了,快报官呢。”几个女人嚷嚷了起来。

“不关我们的事儿,都消停点儿。”老板娘摸着自己的脸,阻止了那些打算找人的女人们,她凭白被人推出来,又挨了一个耳光,怎么都得出了这口气,现在的形式看,拓跋显气势强dà

,武功高强,多半那个瘦弱的龙公子要倒霉了。

“谁死了,都和我们没关系。”老板娘扭着腰肢转身离开了。

醉仙居里,西子又自顾自地倒了一壶热茶,看着热气慢慢升起,她竟然也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将香媚儿的锦囊揣在了怀中,她半闭着眼睛靠在椅子小憩了起来。

“他妈的,姓龙的!”

一声咒骂之后,门被人“嘭”的一声踢开了。

西子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抬起眼眸一看,立kè

惊呼了出来,真是冤家路窄,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个混蛋,怎么拓跋显好像突然从天上降落下来了?

126. 第126章:抓个正着

一早在马首街头围观的时候,距离很远,看得不是很清晰,现在距离拉近了,西子才发xiàn

,三年不见,拓跋显变得越发丑陋不堪了,那只灰色的眼球儿好像死鱼眼睛一样,没有一点光泽,干瘪瘪的。

“你……”

安若西子指着拓跋显,至少有几秒钟的呆愣,这家伙竟然也来翠香楼了?是不期而遇,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抓她来了?

不会的,拓跋显这个猪头,没有理由比其他人还聪明的,一定是不期而遇。

拓跋显气急败坏,一脚踢开门后,匕首寒光闪闪举了起来,懊恼的目光直射了进来,可当他看到西子的脸时,一下子愣住了。

咦?

眼熟?

实在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会有这么好kàn

的公子哥呢?

脸够白,五官够精致,没有一点瑕疵,大眼睛,尖鼻子,一张小嘴巴娇艳欲滴……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可拓跋显实在想不出来,他在哪里见过这么好kàn

的男人啊?

西子女扮男装,拓跋显当真没有认出来。

就在拓跋显发愣的时刻,安若西子回神过来,她绝不给拓跋显反应过来的机会,不然今天就别想走出醉仙居,一把提起了那壶热茶,直接朝着拓跋显的脸扔了过去。

拓跋显正愣神呢,突见有茶壶飞来,本能挥动匕首,茶壶被匕首击中,咔擦一声在空中碎裂,滚热的茶水直洒下来。

“哎呀,好热,烫死了!”

拓跋显茶水淋了一脸一身,大叫了出来。

“哈哈,活该……”

西子嘿嘿一笑,趁着这混蛋被烫得连蹦带跳之际,灵巧地绕开他,从门边溜了出去。

没敢在楼上停留片刻,西子一路小跑冲下了楼,到了楼下之后,她才傲慢地停住了步子,轻咳了一声,将双手背后,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去。

“龙公子……”

老板娘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胆怯地看了安若西子一眼,又不安地看向了楼上怪叫着的拓跋显,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是相反的局面呢,这位龙公子不但没见血,还这么斯斯文文地走出来了,倒是拓跋二少爷,叫得那么凄惨。好像杀猪了一样。

难道这位龙公子深藏不露?

安若西子傲慢地挑起眼眸,看了老板娘一眼。

“现在知dào

谁是大人物了?他……楼上的,就是个王八,瘪三儿,孬种!”

“是,是,知dào

了,知dào

了。”老板娘的脸白白的,当真不敢小看这位龙公子了,拓跋二少爷是何等身份,被龙公子数落得一文不值。

“这种王八待过的地方,就算你八抬大轿请本公子,本公子也不会来了,哼!”

西子扬了一下脖子,傲慢地扑打了一下衣衫,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出了翠香楼的大门,安若西子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刚才真的好危险啊,和拓跋显的那个照面,不知dào

是不是已经被那混蛋认出来了?那厮愣在哪里,一定是觉得她眼熟。

不行,西子觉得这里不可久留,赶紧回凤宅去,老实地躲在房间里几天,待月飞羽和拓跋显都离开马首城之后再出来也不迟。

门外,十几个保护西子的护院还等在那里,他们见小姐出来了,都迎了上来。

“现在回去吗?”

“回去,不过……今天的事儿,不能和我……哥哥说,一个字都不能说,知dào

吗?”西子警告着他们。

“不说,一定不说。”护院门点点头。

“好,以后我不来这里了,什么乌烟瘴气的,没一个好人。”

安若西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翠香楼”的牌匾,觉得香媚儿真是可怜,可想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她就算同情,又能同情多少?这里就是香媚儿的归宿。

痴情是什么东西?实在危险,搞不好就会粉身碎骨。

西子摸了一下怀中的锦囊,想到了龙天行,如果有一天,龙天行找到了嫣儿,和嫣儿双宿双飞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西子相信她一定会赢得龙天行的心,让他心甘情愿留在她的身边,何况他已经摘了她的旗子,就是她的人了。

什么嫣儿,假若拓跋嫣儿真是龙天行要找的人,她一定会杀了那个女人。

“走!”

西子迈开大步,向凤宅的方向而去。

假的龙公子走了,翠香楼里却没安静下来,拓跋显万分狼狈,热茶喷了他一身,怪叫连连,而香媚儿也被这声音惊醒了,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见这么丑陋的一个男子在门口蹦来跳去,而龙公子又不见了,吓得脸色大变。

“龙公子呢?”

“什么龙公子,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拓跋大爷!”拓跋显要气疯了。

“拓跋大爷?”

香媚儿一愣,老妈子早就说过了,拓跋二少爷要来翠香楼,包了她三天三夜,看此人这样嚣张跋扈,一脸凶相,丑陋不堪,多半就是传闻中的拓跋世家的拓跋显了。

久经风雨,已经满身风尘的香媚儿是何等聪明,立kè

回神回来,风一样扑上来,娇柔委屈。

“媚儿等大爷好久了……”

身子一贴,施展浑身的媚术,蹭了拓跋显好几下。

“滚!”

拓跋显刚才被西子一番戏弄,鼻子都要歪了,哪里还有心情抱什么香媚儿,就算现在给他天仙,他也不想要了,气恼地一把推开了香媚儿,拓跋显蹬蹬蹬地追下楼去了。

香媚儿见拓跋显走了,站直了身子,哼了一声,转过身,又打了一个哈欠,难得能好好睡一觉,还真得感谢这位“龙公子”,只是不知dào

她以后还会不会来了?

楼下,拓跋显手持黑金匕首,凶神恶煞,吓得女人们连连尖叫,四处躲避,老板娘也白了一张脸,气儿都不敢胡乱喘一下了。

“姓龙的住在那里?”拓跋显质问着。

“西,西街,凤宅,是凤小姐的哥哥……”老板娘吓缩了,不敢直视拓跋显的匕首。

“他妈的,蠢驴,我去宰了他。”

拓跋显直冲了出去,要去凤家将这个龙公子一匕首捅死,报今天被辱之仇。

可他刚出了翠香楼,就看到了妹妹拓跋嫣儿的身影,她说表兄让他赶紧回去,有要事商议,拓跋显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却不敢不听表兄的,有什么仇,都得等等了。

“就让他多活一天。”

痛恨地跺了一脚,决定明天再去凤家算账。

拓跋显带着自己的人,懊恼地离开了,翠香楼才算安静了下来,老板娘半响都无法回神过来,呆滞在门口……

安若西子一路行色匆匆,回到凤宅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她让护院们赶紧散去,然后悄悄地溜进了后门,进了门之后,她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手伸进怀中,将那个锦囊掏了出来,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东西要不要留着,还是扔掉的好?万一被什么人发xiàn

了,她可要说不清了。

乱心的东西,说白了和迷药差不多了,打死她都不会做那种事儿,还是扔掉的好。

什么地方适合扔掉这东西,又不会被人找到,自然是宅子里的池塘了,那么大的一池塘水,鱼儿吃掉一点点,最多就是繁殖快一点点而已。

就在西子走到了池塘边,准bèi

扔掉手里的东西时,突然手臂被什么人从后面大力地抓住了。

回头一看,西子吓了一跳,竟然是龙天行,他冷眸看着她,好像要一口将她吞下一般。

西子的心噗通直跳,犹如擂鼓。

怎么办,竟然被抓了一个正着,不知dào

他是不是看到自己从后门偷偷溜进来的。

“师父……不,天行哥哥……”

这声师父叫得纯甜,后面的哥哥更是娇嫩,西子无形之中,将香媚儿的话记在了心里,适时地红了一下脸,羞涩了一下,还出发了这样的声音。

昏暗中,龙天行的眉头一皱,眸光落在西子的脸上,声音轻缓了许多。

“你去哪里了?”

“布施……不是,是买胭脂……”

布施由钱官家负责了,没她什么事儿了,买胭脂,还算不错的一个理由,不过这样支支吾吾,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她在撒谎。

“穿成男人的衣服去买胭脂?”龙天行伸手扯了一下西子头上的公子巾,顷刻间公子巾脱落,一头乌黑的头发倾泻了下来。

女扮男装,亏她想得出来?

呃……

西子的脸更红了。

“你,你不是说,不让我抛头露面吗?我这样……不是可以掩人耳目……”西子垂下了头,不觉想到了香媚儿的话,长发滑过肩头,无比魅惑,只可惜她现在穿着衣服,无法达成预想的效果了。

龙天行稍稍一怔,大手掠过她的手臂,将她拿着锦囊的小手掰开了。

“你偷偷摸摸的拿着什么?”

“不是,什么都不是,还给我!”

西子一见锦囊被龙天行抢去了,完全忘记了香媚儿的话,羞涩的表情全无,急迫地跳了起来,要将锦囊抢回来。

一定不能让龙天行知dào

锦囊里装了什么,不然她什么脸都丢尽了。

127. 第127章:鸡的娘亲

龙天行一个闪身,避开了西子,待他闻到锦囊淡淡的香气时,眉宇一蹙。

“这是迷心摄情粉?”

好厉害的鼻子,竟然一下子闻出了这药的味道,还能说出名字?

迷心摄情粉?

这名字,西子的脸唰的一下又红了,这东西虽然她头一回听说,不过一听这名字就知dào

不是什么好药,能让男人就范,一定药力十足啊。

“这是哪里来的?”

龙天行的脸色变了,一把将西子拉到了眼前,凝眸看着她,她长大了嘛?竟然找来这种东西,这是极强的魅药,只要一点点,就会让男人心神混乱……她才多大,只有十三岁而已。

“捡,捡的……”

安若西子瞪大了一双眼睛,打死都不承认这是别人给的,甚至谎说自己从头到尾都不知dào

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一脸的无辜委屈。

西子哪里敢说她去了翠香楼,更不敢说是翠香楼头牌给她的,那种地方岂是她这样的女子能去的地方。

最严重的,这药是给他预备的……

龙天行眯着眸光,望着西子,拿着锦囊的手掌突然用力一握,劲力之后,一道紫光犹如火焰冒出,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一阵白烟之后,再看那个锦囊,已经烧成了灰烬,化作了黑色的细粉撒落在了地上。

好厉害的功力,竟然能无火焚毁物品?难以想象,他昨天还邪寒逼身,昏迷不醒呢,今天积蓄了这么深厚的功力,他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没,没了……”

刚才虽说要扔掉这个锦囊,现在真的没有了,西子略略觉得有些可惜,香媚儿的一番好心就这么毁掉了,弄到这香粉,也花费了香媚儿不少银两吧。

看到西子惋惜的表情,龙天行的脸色实在难看,他突然一把抓住了西子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大步走到了池塘边,手一松……

噗通一声,安若西子整个人掉在池塘里。

瞬间池塘里水花儿飞溅,西子的浑身都湿透了,好在边缘的水不算太深,她挣扎了几下站了起来,羞恼地大喊了起来。

“龙天行,你干什么,我都湿透了,湿透了!”西子抹了一下脸,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大冷的天,怎么水一点都不冰呢?

不过这些她都顾不得了,实在气不过他怎么可以将她扔到池塘里?

“让你清醒一下。”

龙天行漠然地看了西子一眼,转过身,大步地离开了。

“喂,喂!龙天行,龙天行……”

西子连喊了好几声,龙天行也没有停住步子,很快身影消失在了宅院的深处。

“太过分了!我的衣服,我的……”

西子的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一边咒骂着,一边拖着湿漉漉的衣服爬到了池塘边,才离开水面,一阵冷风袭来,冻得她又跑回了水里,这会儿她才觉得不对了,怎么水温越来越高了,刚才只是觉得不冰,这会儿就是温热了。

回过头,西子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池塘里的水,竟然有隐隐的红光照射出来,还有几条死鱼在水面上漂浮着。

“怎么鱼会死掉的?”

天气冷,鱼一般都在水底活动,不会到水面上来的,怎么会都死出来了?除非水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池塘里透出来的红光是怎么回事儿?真温度感觉也不一般。

原本西子着急回去换掉身上的湿衣服的,再找龙天行理论,可这会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朝着池塘里走了几步,捡起了一条死鱼,这鱼竟然熟了,有股子淡淡的鱼香,又拿起了一条,竟然还是熟的,放眼望去,偌大的池塘,成了一大锅鱼汤?

无疑这池塘出了什么问题,没理由大冷的天,池塘边的冰都融化了,水还这么热,西子决定到水底下看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深吸了一口气,她一个猛子扎了下去,瞬间整个人没入池塘之中。

虽然这里只是凤宅的一个小池塘,面积也不大,可下面却很深,随着西子越潜越深,水温也越来越高,红光也越来越强烈,到了池塘的底部,西子发xiàn

红光来自池塘边的一个小空洞,她奋力游过去,将手伸进了空洞之中。

莫不是这里藏了什么宝贝?

手指摸索了好一会儿,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圆圆的,光溜溜的,个头儿也不小,手感有点熟悉。

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那个圆溜溜的东西拽了出来,仔细一看,果然熟悉,这不就是她埋掉的那个红蛋,真是阴魂不散,明明将它埋在了花园的地面下,它怎么跑到池塘里来了?

毫无疑问,池塘里的热量是红蛋发出来的,它煮了池塘里的鱼。

不过让西子感到奇怪的是,蛋拿在了她的手里,红光渐渐消失了,热量也降了下来,很快整个池塘里变得冰冷了起来,寒意和黑暗从四面八方狂涌而来。

西子觉得韩冷刺骨,手脚都要抽筋了。

要命了,得赶紧游上去,不然一会儿就得冻死在这里。

想着这蛋留在池塘里,池塘里的鱼都得死绝户了,万一殃及周围,就麻烦了,还得想办法处理掉这个红蛋。

西子带上了这颗红蛋,一点点地向上游去,就在她游到距离水面还有一半的距离时,突然抱着的红蛋发出了一声炸裂之声,好像蛋的里面有什么活物着急要出来一样。

这么高的温度,什么动物在里面也都热死了,西子只当自己听错了,可她又游了一会儿,炸裂的声音更响了。

“波,咔擦”

红蛋的皮竟然掉了一块,坠入了池塘的深水之中。

呃!

西子愣了一下,用石头都砸不开的红蛋,竟然就这么破裂了?

接着又是措不及防的一声,西子一惊,差点喝了池塘里的水,好像整个红蛋的皮都要裂开了,不仅如此,又掉了一块。

怎么回事儿,红蛋在她的怀中剧烈地抖动了起来,接着一个尖尖的东西露了出来,是一只黄嘴丫子鸟嘴,一张一合,随后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竟然是一只丑陋的小雏鸡。

这鸟确实丑,小脑袋,小眼睛,尖嘴巴,嘴巴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突起,缀着两根黑色的毛。

“丑鸡!”

西子忘记了自己还在池塘中,竟然惊呼了出来,直接喝了一口池塘里的水,憋着的一口气也失去了一半,她感到肺部滞闷,奋力挥动手臂向上游动。

“咯咯……”

有人见过鸡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吗?好像人咯咯笑一样,西子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雏鸡儿竟然在笑,笑得好像冒泡儿一样,接着整个蛋壳儿裂开了,它一下子从里面跳了出来,别看蛋很大,孵出的小鸡崽子却很小,这家伙还不够结实,晃晃悠悠的,毛都湿漉漉的,灰中带着红色,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雏鸡刚刚离开蛋壳儿,急于寻找娘亲,见到谁,自然谁就是它的娘亲,她扇动着没几根毛的翅膀,向西子亲昵地扑了上来。

“咯咯,咯咯!娘亲,娘亲!”

这一扑,可真不妙,西子口中最后一点气耗光了,身体急速向下沉去,头脑里瞬间一片空白,四肢失去了力量。

“咯咯,咯咯!娘亲,娘亲!”

雏鸡张着黄色的嘴丫子,好像一点都不怕水,它飞快地扑了下来,钻到了西子身体的下面用力一顶,顿时整个池塘里的水都翻动了起来,接着水面上一道水柱喷射出来,西子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推动着,飞出了池塘的水面,重重地摔在了池塘的边缘。

“啊,痛死了……”

西子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摔出来了,她下巴好像也擦破了。

咳咳!

肺可算透过气来了,她咳嗽了几声,吐了几口水,吃力地睁开眼睛,视线接触到的,是一只小小的鸡崽子,是它救了她吗?

没有可能的,它看起来就是一个小不点儿。

小鸡歪着脑袋站在她的眼前,又咯咯地叫了几声,

“走开,你这个惹事儿的傻蛋……不,傻鸡!”

西子挥动了一下手臂,雏鸡委屈地叫了一声,缩着脖子,却说什么都不肯走开,眼巴巴地看着安若西子。

显然,它将西子当成鸟娘亲了。

“娘亲……”

呃,有一个能听懂说话的动物,是一只鸡?

西子瞪圆了眼睛,难道这也是一只半通灵的动物,和白猴子一样?等等,它叫她什么?娘亲,它是鸡,她是人,怎么也不能给一只鸡当娘亲啊,那不是骂人吗?

“走开,我不是你娘亲!”

西子打了一个寒颤,发觉自己的头发都冻成冰柱子了,再不回去,就要感染伤寒了,她打了一个喷嚏,哆哆嗦嗦地向回走去。

“咯咯,娘亲……”小鸡可不生西子的气,小跑着跟在了后面,一边跑,还一边好奇地看着周围,它才来到这个世界,对什么都很好奇,许是饿了,经过一块石头的时候,她突然用力一啄,竟然将石头啄掉了一个角,将石块吞了下去。

“咯咯……啊啊啊,呕呕呕!”

许是石块太大了,怎么也吞咽不下去,噎得它在西子的身后一个劲儿打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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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第128章:金翅大鹏

安若西子走在前面,衣服都结冰了,冻得要死,小鸡跟在后面,一会儿呕一声,她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这鸡还真傻,石头也能吃吗?看来再不帮它,会被噎死的,她附身下去,将小鸡提了起来,把小石头块儿从它的口中扣了出来。

“这个不能吃。”

“咯咯……”小鸡口中没了石头,喘了口气,它兴奋地扑打着翅膀,头亲昵地蹭着西子的手臂,眼睛眯缝着,一副孩子依赖娘亲的样子,还真让西子无奈。

“再不准叫我娘亲,你这个随意放火的小鸡!”

“娘亲……娘亲……”小鸡叫得更欢了,还很响亮。

西子皱了皱眉,不得不掐住了它的小嘴巴,小鸡奋力挣扎了几下,委屈地垂下眼睑,喊不出来了,哼哼了几声之后,老实了许多。

一路往回走去,西子寻思着,这小鸡绝对不简单,红色会发火的蛋,还能产生那么高的热量,说不定是什么奇特的生物,就算留在身边,也得小心提放着,防止它哪天心情不好,给她的住处再放一把火。

“你记住,如果再敢放火,我就……就剥了你的鸡皮,做红烧鸡块!”

“咯咯!”

小鸡回应了一声,安分地缩在西子的怀中,小身子热乎乎的,好像一个小火炉,抱在怀中,很快西子就不觉冷了,头上还冒出了热气。

身上暖和了,西子又想到了翠香楼发生的事情,没了香媚儿的锦囊是件小事儿,可拓跋显怎么办?那家伙在翠香楼吃了亏,一定会打听龙公子的身份,老板娘那么胆小怕事儿,怎么可能替她隐瞒,万一拓跋显来凤宅寻龙公子的麻烦,龙天行一定知dào

是西子闯的祸。

不行,她必须想办法阻止拓跋显才可以,马首城由东向西,有一片树林,因为天冷,树林里的积雪很厚,不着急的都会绕道走,以西子对拓跋显的了解,那厮一心报复,一定会不顾积雪穿越树林,寻近路而来,她就在那树林里下手,拦截他再好不过了。

想好了主意,西子加快步子往回走,迎面钱官家手臂上夹着衣服,带着几个护院朝这边匆匆跑来。

“小姐,你没事儿吧,公子让我们来看看,怕天黑,小姐失足掉进池塘,带了衣服给小姐。”

可恶!

明明是他扔她进去的,什么失足?现在叫人带衣服过来,这是怕她受凉得了伤寒吗?

“没失足掉进去,是我自己太热了,跳下池塘游泳,凉快凉快。”西子摆摆手。

凉快?钱官家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西子,小姐几乎从头到脚都湿透了,这样的天儿,还不冻死啊,不过看她脸红扑扑的,好像一点都不冷的样子。

“衣服……”钱官家将衣服递了过来。

“这么热,穿什么衣服,你留着吧,我回去了。”

西子走得大步流星,钱官家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让一个护院去池塘看看,水是不是有那么暖和,护院跑过去,一会儿跑了回来。

“已经结冰了,冷死了!”

“真是见鬼了,你们看小姐像冷的样子吗?”钱官家的问。

“不像……”几个护院将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一般,钱官家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儿,满头雾水。

西子一路小跑往回走,经过锦阁的时候,不由得放慢了步子,她伸长脖子朝里看着,发xiàn

锦阁的窗口烛火微跳,龙天行好像还没有休息,应该在看书,那家伙将她扔进池塘,就这么安心地回来了?

虽然他随后叫钱官家带人去找她了,可西子心里的火怎么也压不住。

“这次是你太过分了……”

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看了一下身上仍旧湿漉漉的衣服,突然诡异一笑,抱着小鸡飞奔回了自己的住处。

小桃正焦虑地站在门口等着西子,她见小姐回来了,惊喜地迎了出来。

“小姐你可回来了,钱官家来找过你好几趟,说是公子有请,我都不知dào

找什么借口推托了,这会儿不知dào

公子是不是还在担心你呢?”

“他担心我?”

西子撇了一下嘴巴,哼了一声,刚才龙天行还将她扔进池塘里,让她好好清醒一下,怎么可能担心她?想想他回到锦阁一副得yì

轻笑的表情,西子的心里就窝火。

“小姐,其实……公子真的很关心小姐的,小姐生病的时候,药水都是他给钱官家带回来的,官家说,那药水很珍贵,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到呢,可凤宅,却从来没有断过。”

小桃自顾自的说着,西子的心也瞬间软了下来,现在仔细想想,刚才在池塘边,龙天行看到那个锦囊,知dào

里面装的是什么时,表情怪怪的……好像不是一般的生气。

“我又不是小孩子……头脑也很清醒……干嘛扔我到池塘里。”

西子嘟囔了一句,脸微微地发红了,龙天行是不是嫉妒了?他不会偷偷地喜欢了她吧?所为日久生情,他们可是朝夕相处了不少日子了,还有肌肤之亲……

“池塘……”

小桃这才注意到小姐浑身都湿透了,立kè

捂住了嘴巴,这么大冷的天,小姐怎么被公子扔进池塘了吗?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公子……”

“没,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池塘里了,别问了,赶紧给我弄热水洗澡,还有这只鸡,弄点米来,它看起来饿死了,连石头都吃。”

“鸡?这鸡哪里来的?”小桃眨巴着眼睛,又看到了小姐怀中奇怪的小鸡,忙问了一句。

“傻蛋孵出来的。”

西子随便说了一句,刚巧白猴子蹦跳着进门了,听见西子提及了傻蛋,以为在说它,立kè

气恼地反驳了一句。

“我是公的,不能生蛋,就算能生也不会生鸡啊。”说完,它跳到了西子的面前,要看看这鸡什么样子,谁知它才看了一眼,就立kè

瞪圆了一双猴眼,两只手胡乱地抓挠着,在房间里飞快地跑了好几圈,才停在了西子的脚边,目光怯怯地看着西子怀中的小鸡。

“金翅大鹏!这么像……”

“这猴子总是疯疯癫癫的,也不知dào

乱叫些什么?”

小桃很不喜欢小姐的这只白猴子,每次都乱嚷嚷一通,她白了白猴子一样,绕开它,出去准bèi

热水去了。

西子听懂了白猴子的话,也听清了“金翅大鹏”四个字,那可是传说里的神鸟,远古凤凰的原型,现代的凤凰是彩色的,可金翅大鹏却是灰金色的,成年大鹏硕大无比,勇猛无dí

,而怀中这只看起来不过是一只小笨鸡而已。

“咯咯!”

小鸡看着白猴子,扑打了几下小翅膀,一副示威的模样,还顺便叫了两声娘亲,让西子很无语。

“你生的?”白猴子问了一句。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能……”西子狠狠地打了白猴子一下,难道它看不出来吗?她和这鸡完全没有共同点。

“可它叫你娘亲啊?”白猴子张口结舌。

“它一从蛋出来,就看到了我,认错了。”西子解释着。

“娘亲,咯咯,娘亲……”小鸡还来劲儿了,叫得更欢了。

西子真想一把掐死它,可想想这小家伙怎么说也是个生命,不能残忍对待,只好又捏住了它的嘴巴,让它说不出话来。

“它是全通灵的……”

白猴子看了小鸡一眼,丧气地说了一句,然后耷拉下来了脑袋,想不通怎么在拥日大陆,会有比它更厉害的动物呢?

白猴子应该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有动物能超过它呢?

西子本想告sù

白猴子,这是它拿回来的那枚蛋生出来的,可想想她骗它吃鸡蛋的事情,还是忍住了。

“难怪我能听懂这鸡说话,全通灵……不知dào

有什么本事,看起来就是一只小鸡吗。”

关于这只鸡的来历和白猴子的话,西子也只是听听,并没有相信,金翅大鹏是传说里的神物,怎么可能是这么一只傻乎乎的小鸡呢,为了防止这鸡到处乱跑惹祸,西子让小桃找来了一个笼子,将它关了进去,放在了一个周围都没有可燃物的地方,才转身走开了。

“娘亲,娘亲……”小鸡见西子走了,翅膀抓住笼子,狂叫了起来,好像要被人抛弃了一般。

西子虽觉得它可怜,却不敢放出来,只是将米塞进了龙子,小鸡一见米来了,便一口口地吃了起来,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放心,我这里米还是有的是的,你以后不能放火,要老实留在笼子里,知dào

吗?”

“知dào

……”小鸡点点头,倒很听话。

小桃在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小姐真是奇怪,不是对着白猴子说话,就是和小鸡聊天,它们怎么可能听得懂呢?

洗澡水打好了,小桃去准bèi

衣服了,西子脱掉湿衣服,进入了温水之中,将手臂搭在木桶边,一边洗,一边走神。

她想到了香媚儿的话,也许龙天行真的只是表面冷冰冰的,内心说不定十分狂热,若她真的照香媚儿的话做,他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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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第129章:装病

西子越想越觉得值得试试,在龙天行还没有对拓跋嫣儿弥足深陷的时候,她要将他拉回来,也许香媚儿的话聚聚奏效呢?

想到这里,西子急匆匆地从木桶中跳了出来,擦干净了身体,披上衣服,按照香媚儿说的,将头发放了下来,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梳了又梳,然后询问小桃。

“小桃,你说女人长发滑过肩头真的那么迷人吗?”

“呵呵,小姐,我不知dào

别人是不是迷人,小姐现在可真好kàn

,就算我是女的,也心动呢。”小桃红着脸笑着,刚刚沐浴出来的凤小姐,晶莹剔透,玉躯玲珑,湿哒哒的很惑心,幸亏这房里没有男人,不然还真把持不住。

“如果我年满十四岁就好了。”西子有些惋惜,拓跋嫣儿有十四岁了吧,看起来比她大一些,身材也很好,那种成熟的味道,是她望尘莫及的。

“小姐明年不就十四了吗?到时候凤宅该张罗您的婚事了,不知dào

哪家公子能配得上我们小姐这样花容月貌。”小桃掩嘴笑着,小姐这么说,莫不是心里有了什么喜欢的人?

“我才不稀罕那些人。”

西子抿着嘴巴,扬起了下巴,能配得上她安若西子的,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就是龙天行。

“小姐眼光真高。”小桃羡慕地说。

“这是命中注定。”

西子相信,她能意wài

掉进迷雾森林里的墓穴,遇到沉睡千年的龙天行,又和他这样同甘共苦,一路同行,不是命运的安排吗?

“小桃。”

西子转过身,看向了小桃,吩咐着:“你马上去锦阁叫龙……叫我哥哥来……就说,我病了,发高烧,晕倒……总之,怎么严重就怎么说……”

西子相信龙天行一定会来的,就凭他在冰漠救了她,也不会让她在这个时候出事的。

“啊?小姐,您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吓唬公子啊?”小桃张大了嘴巴,不明白西子为什么要这么骗她哥哥。

“叫你去,你就去!”

西子怎么可能将香媚儿的话说出口,她用力身将小桃推了出去,让小桃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龙天行请来。

“好,好,我试试,可……如果公子怪罪,小姐一定要替我说话啊。”小桃脸白白的,她今天已经撒谎很多次了,不知dào

会不会被钱官家惩罚啊,万一被赶出凤宅,就糟糕了。

“放心,你就说,都是我让你做的,钱官家不敢把我怎么样,至于公子……他是我哥哥,怎么舍得教xùn

我呢。”

西子安慰着小桃,小桃觉得这话也对,在这个宅子里,大家对小姐都是百依百顺的,连公子也很娇惯小姐,不让她受委屈,有小姐撑腰,她还怕什么?

“我一定将公子请来。”

小桃点点头,小跑着出去了。

小桃走后,西子又梳理了一下头发,左看看,右看看,走没有问题后,才飞快地跳上床,将肩头的衣服往下拉了拉,乌黑的长发倾泻在了肩头上,想着一会儿龙天行进来看到她的情形,她就感到亢奋,鼻腔都热乎乎的,心跳加速,脸红得好像苹果一样。

他应该明白的,一定会懂的。

果然没出一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来了。

“怎么会突然发病的?”龙天行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没以前那么淡漠了。

听到这样关切的声音,西子的心里暖暖的,想不到小桃一说,他就当真了,这说明在龙天行的心里还是有安若九公主的,只是他没表现出来而已。

“小姐进门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浑身都湿透了,神情也是恍惚的,洗澡的时候,突然发病,额头很烧,抽搐,还吐了几口白沫儿,刚才就说胡话……之后就人事不省了,奴婢要吓死了。”小桃绘声绘色地说着。

抽搐,还吐白沫儿,说胡话?这丫头在说什么呢?她什么时候抽搐吐白沫儿了?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叫小桃说得严重一点,却没让她说得那么恶心啊……想象自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儿的样子,哪里有一点美感,最重yào

的,说她不省人事?那不是要装昏迷了?那让她这双闪烁的大眼睛怎么办啊?

西子真想跳起来狠狠训斥小桃,至少得让她保持清醒啊,可现在不能说话了,因为龙天行已经进来,她的脑袋一歪,不得不装成一副要死的样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熟悉的味道也随之而来,西子紧张得精神都绷紧了,不晓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还算迷人吗?长发是不是黝黑发亮……许是盖得多了,房间里又点了暖火盆,西子觉得一阵阵燥热,冒出的汗水让她浑身难受。

脚步声终于停止了,威慑的感觉直逼而来,有人停在了她的床前。

“公子,小姐的状况很不好。”小桃又急切地补充了一句。

“你先出去。”龙天行低声吩咐着小桃。

“是,公子。”小桃应了一声,偷偷地瞄了西子一眼,低头退了出去。

西子很是诧异,龙天行竟然让小桃出去了?莫不是香媚儿的办法奏效了,看来龙天行果然是一个表面冷漠,内心火热的正常男人。

接下来呢,他打算怎么做?明眼都能看出来,她没病,是装的,姿势样子都十分撩人……长发散乱,双颊微红,她的嘴巴,估计这会儿也很好kàn

……

蓦然地,西子想到了那次的亲密接触,心跳得更加厉害了。

她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希望龙天行有下一步的动作,可空气中很沉静,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若不是没有离去的脚步声,西子怀疑房间里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无疑他在凝视着她。

她静,他更静,这种静有些紧迫。

如果他动,她就更主动,这是香媚儿说的。

床榻上越来越热,西子觉得脊背有些麻痒,一点点扩散着,她有点躺不住了,龙天行到底在等什么?

他打发了小桃,不就是生了什么想法吗?虽然正式拜堂成亲不是很重yào

,可是怎么说都得有一个过程啊……

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抢先拓跋嫣儿一步,怎么样都可以,索性早晚就是他的人。

“起来!”龙天行的声音突然居高临下响起,略带着一点点的怒意。

这家伙没扑上来,还说了这样的话?让她起来?她可是精心设计的这个场景,绝对不能轻易被戳穿,何况小桃已经说了,她现在昏迷了,一个昏迷的人怎么可能马上爬起来?

显然,他没有对她现在的样子着迷,而且很生气,西子很想跳起来,问问龙天行,她作为一个马上就要成年的女子,还算容貌秀美,南戈多少男人为她着迷,怎么偏偏出了他这么一个特例?相比那个拓跋嫣儿,她哪里不好了。

忍,西子僵持着身体,鼻翼微微扇动着。

“你到底起不起来?”龙天行的声音更近了,他瞥见了西子的肩头,火气似乎更大了。

不起,西子心里硬生生地回了一句,却紧闭嘴巴,闷不出声,心里都要委屈死了,假若这里躺着的是拓跋嫣儿,不知dào

他会不会这么冷静。

就在西子默默装晕,死也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阵凉风袭来,她的衣襟被一只大手抓住,还不等她睁开眼睛惊呼出来,床榻上,犹如狂风卷落叶,顷刻间,她整个人都被单子裹了个严严实实,接着龙天行的大手一松,西子垂坐在了床上,一双眼睛惊愕地看着龙天行,他的动作怎么这么快,快得犹如闪电。

龙天行冷然地站在床前,眉宇之间都是怒气。

“看来你还没清醒,用不用我再将你扔进池塘!”

“不用!”

西子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懊恼地看着龙天行,他是笨,还是蠢啊,就看不出安若西子的心意吗?有些话不用直说的,他生了一双眼睛,就该看得出来。

虽然她是落寞的南戈九公主,可怎么说,都比一个世家小姐身份高贵……

“龙天行,我不是你妹妹!”西子提醒着龙天行。

“你叫我来,就是想说这个?”龙天行很冷。

“不是,我想问……你就那么在意那个拓跋四小姐?”西子眼圈微红,问了一句。

“如果她是嫣儿……”龙天行的声音很冷很沉,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却让西子无比绝望,如果拓跋小姐是重生的嫣儿,他会不惜一切得到那个女人,就算拓跋四小姐顶着一副肮脏的躯壳也在所不惜。

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龙天行如此死心塌,不惜等了一千年,甚至不在乎重生之后的嫣儿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西子抿着嘴巴,牙齿都要咬碎了,她动不得,双腿都被缠了一个结实,心也压抑难受。

“别忘记你的身份,你是安若九公主,南戈国的人还在等着你。”龙天行提醒着西子,然后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望着这个固执冷硬的背影,西子的心一横,气恼地喊了出来。

“我喜欢你!你就看不出来吗?”

130. 第130章:红色旗子的意义

从迷雾森林,到南戈国,再到马首城,她一直希望他能留在身边,曾经以为这种想法,仅仅因为龙天行的武功高强,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从进入墓穴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认定了他。

可他呢?却并不在意她。

这一嗓子之后,龙天行的步子停住了,西子的心再次狂跳了起来,凝望着他的背影,期待他给她一个可以一直等待的理由,可惜她失望了。

“我不会辜负嫣儿……”

他的声音很低,可听在西子的耳朵里五雷轰顶,龙天行婉言地拒绝了她,一点机会都没给她。

不会辜负嫣儿?

他的回答这么决绝。

“就不能考lǜ

一下吗?”西子的声音颤抖了,隐忍着随时喷薄而出的一场痛哭。

沉默是给西子最直接的回答,西子咬住了唇瓣,实在不甘心。

“你知dào

……我让你带走的那面红色旗子的意义吗?”

他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吧?南戈比武招婿,三年前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他转眸过来,眸中显出了一抹困惑之色,显然,龙天行并不知dào



一个眼里只有嫣儿的男子,又怎么会在乎其他女子的比武找婿,就算她是九公主也不例外,天下间人人皆知,唯独他置身事外。

“南戈武场,比武招婿,谁得旗子,得安若西子……”西子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他拿走了旗子,也带走了安若九公主的心。

良久,房间里都很静,龙天行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眸光微聚。

“棋子,我会让钱官家转交给你,将来有合适心仪的男子,再交给他……”

黯然的目光收了回去,他迈开步子,大步地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房门之外。

就这么简单?等西子遇到心仪男子,将棋子交给他?

安若西子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停止流动了,一股寒意由内向外,一阵阵扩散,冷得她瑟瑟发抖。

门外小桃见公子离开了,探头看了几眼,飞快地走了进来,但她看到西子被捆绑得结实时,立kè

大叫了起来。

“哎呀,小姐,这是怎么了,你和公子吵架了吗?”

“没有。”

西子垂眸回答了一句,硬生生地要流出的泪水吞咽了下来,他怎么可能和她吵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嫣儿,其他的女子,他连吵架都不屑。

小桃将缠住西子的床单子解开了,小声地问了一句。

“小姐,是不是我说得还不够严重啊,怎么公子看起来,不太相信啊?他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了吧?”

“不是,是我的身体根本没病,心病了。”

松开了手脚,西子一头倒在了床边,拉上了被子,不幸被她猜中了,龙天行是香媚儿说的那些男人中的异类,她败得彻底。

小桃又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却不知dào

说什么劝解小姐才好,只是这兄妹两个的关系感觉真奇怪,小姐对龙公子的在乎,不像妹妹对哥哥的,倒像……

小桃甩了一下头,主人家的事情,她不能乱猜,从进入这个宅子,钱官家就告sù

她凤小姐是龙公子的妹妹,只不过一个对了主母的姓而已。

小桃见小姐好像睡了,便悄然地退了出去。

夜色如墨泼般的黑,连半个星星都看不到,西子一直将头埋在被子中,动都不动一下,就这样,一夜无眠……

天快亮的时候,她才有了睡意,小桃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惊扰了她的小睡。

“小姐,小姐,马老三说,那个姓拓跋的来了,马上就要到小树林了!”

这么早?

好像天还没大亮呢,拓跋显这厮依仗纳日帝国和拓跋世家两个后盾,哪里吃得下那么样的亏,所以早早来凤宅下手了?

安若西子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下来。

“带了多少人?”她问了一句。

“马老三说,带了三个。”

“真嚣张,就带三个人就想对付本公子,小桃,把我昨天那身衣服拿来,我要出门。”

“小姐?不行啊,公子不让你再女扮男装出门了,你怎么又不听话了……”小桃慌忙摇手,小姐昨天被公子在池塘边抓了个正着,钱官家将她好一顿训斥,差点将她赶出凤宅。

西子瞪了一下眼睛。

“你是公子的人,还是我的人?”

“小姐……”小桃嘟起了嘴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过身,拿衣服去了。

一会儿工夫那套男人的衣服又穿在了西子的身上。

就在她穿戴妥当,要走出去的时候,一个丫鬟低着头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钱官家让我拿进来的,说是公子还给小姐的。”

西子抬眸看去,脸上顷刻间没了一点血色,丫鬟的手里拿着的正是那面残破的红色旗子,龙天行说到做到,真的还回来了,一点都没犹豫?这代表着,人家的心里根本没有她,她所有的行为都是自作多情。

“公子呢?”西子问了一句。

“公子一早就出门去了。”丫鬟回答。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西子皱起了眉头,他这是在躲她吗?

“公子没说,只是让钱官家好好kàn

着小姐,不让小姐出门。”

“他走了,都不忘管着我……”

西子咬了一下唇瓣,心里却涩涩的难受,昨天表白吓到龙天行了吧,在他的眼里,胆大妄为的安若九公主多半是疯的不能救了。

“小姐……”丫鬟小心翼翼地将红色旗子递给了西子,然后垂眸退了出去。

看着手中的红色旗子,西子一阵阵发呆,她从没想到,这旗子还有回到自己手里的一天,以为它会一直在龙天行的手中。

“这旗子有什么用?破成这个样子了……小姐喜欢,我去让人做几面来?”小桃不明真相,好奇地看着旗子,实在不明白,这么一个破东西,为什么公子要这么郑重的转交给小姐?

西子收了目光,突然笑了一下。

“是没什么用,扔掉算了!”

西子说完,走到了窗口,用力推开了窗子,一股子冷气直扑进来,让她整个人都为之清醒了,没希望了,就算她再喜欢那个男人,也不可能得到他的心,旗子该扔掉了。

小手一松,残破的红色小旗子直接飞出了窗口,在空中一个萧瑟的翻转之后,突然一道白影划过,白猴子出现了,红色的小旗子稳稳地落在了它的手中。

“什么东西,为什么扔出来?”它用手好奇地翻来覆去,撕扯了几下。

“喂,白猴子,快放下。”西子喊了一声。

“你不是扔了吗?我要了!”白猴子扬起旗子,在窗口晃动了以下,然后撒腿就跑。

“喂,死猴子,你去哪里?把它还给我!不要拿走那个旗子!”西子冲着白猴子的背影大喊了一声,说起来,要扔掉的时候,心里就难受,如今被白猴子抢去了,她就更加后悔了。

可喊了好几声,白猴子也没理她,很快跑得不见了影子。

西子站在窗口,垫着脚尖儿,心里暗暗地咒骂着,死猴子,等它回来,她一定扒了它的皮,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白猴子回来,只能叹息了一声,这样也好,白猴子玩够了,一定会将旗子扔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眼不见心也净了。

“小姐,要不,我去买一面回来给你吧?”小桃见小姐这么眼巴巴的,低声问了一句。

“不用了,就算再买,也不是那面了。”

西子对着窗户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呆呆地看着房间,没了旗子,她的心再次空落落起来,她这算自由了吗?也许可以再来一次比武招婿,这次不抢旗子,抢个花瓶儿,饭盆什么的。

耷拉着脑袋走出了房间,经过锦阁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真希望龙天行从里面走出来,大声对她说,其实他还是有点喜欢她的。

可惜那房门紧关着,他并不在里面,在她表明心意之后,他遁了,不知dào

是不是天黑就能回来,还是打算回避她一辈子了。

“走吧,找你的嫣儿去吧。”

西子落寞地吐了口气,想不到她第一次对男人表白,就这么无疾而终?锦阁的那道门,让她有些不敢正视了。

不过,西子挺了一下脊背,现在还有一个重yào

的事情急需她去处理,必须将龙天行的事情暂时放一放。

“拓跋显……”这次一定让他知dào

凤宅的厉害。

愤恨地说了一句,西子深吸了一口气,急速向后门走去,可还不等她走到后门,钱官家就带着几个人出现了。

“小姐,公子说了……”

“又是公子,他说什么,你听什么,我说话,你就不听是不是?”西子急了,怕再不到小树林就麻烦了。

“我不是不听小姐的话,只是这外面……”钱官家也说不清外面有什么危险,只是龙公子说了,他照做而已。

“好了,钱官家,我知dào

你是为我好,我保证,就出去一会儿,半个时辰就回来,绝对不惹祸的,何况,我昏迷整整三年,才醒来……你就这么不让我出门,我会憋出病的,万一病了,又昏迷……怕再有三年都不能醒来了。”

西子摇晃着钱官家的手臂,说了一大堆,硬的不行,来软的,将钱官家几乎摇迷糊了。

131. 第131章:给老子下套子(讨月票)

这般软磨硬泡,钱官家实在拗不过西子了,也觉得公子的担心有些多余,马首城虽然已经没了自主权,可治安还是很安全的,他让西子多带几个人,便放她出门去了。

一出了凤宅的后门,西子一路小跑,直奔小树林而去。

马首城的这片树林虽小,长的可都是百年的松柏,北风将积雪刮进来,堆积起来,形成足有一米多高的积雪层,

“小姐,你真神了,拓跋显真的进入松林了,正抄近路过来了。”老三搓着手掌跑了过来,他穿着大棉衣,冻得直哆嗦。

“他急于找我算账,怎么愿意绕道过来,怎么样?都准bèi

好了?”西子望着前面,天已经亮了,前面白茫茫一片,不知dào

拓跋显走到哪里了?

“都准bèi

好了,不过小姐,拓跋显可是拓跋世家的二少爷,我们这么做,不会惹祸上身吧?”老三担心地问。

“修理了他,咱们就跑,他怎么知dào

是我们干的。”

西子诡异地笑了起来,想想一会儿拓跋显的样子,她觉得开心。

“来了……”老三低低地说了一句,西子赶紧让人躲避到了大树的后面,等待时机。

不远处,拓跋显带着三个人顶着风朝这边走了,因为积雪堆积的时日多了,又厚又硬,除了有点滑之外,倒是不难走。

虽然拓跋显只带了三个人,可看起来这三个人应该都是世家弟子,身手不凡。

安若西子瞧了一眼地面,担心一下子可能不能对付三个,万一有人漏网,不知dào

老三他们能不能对付得了?

“快点走,他妈的,马首这天气,冻死老子了,等到了凤宅,让那姓龙的小子给老子磕头认罪!”拓跋显一边走,一边咒骂着。

就在拓跋显的脚踩上一处破开的雪皮时,老三一挥手,隐藏在大树后面的人猛地拉动了绑在树干上的绳子,地面顿时雪沫子翻飞。

拓跋显哪里有这个准bèi

,发xiàn

有埋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脚直接踩在了绳套里,绳套迅速被人拉紧,整个人掀翻在地,随后倒着挂在了一颗大树上,另外的两个人也中招了,和拓跋显一样大头朝下被吊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拓跋显怪叫着。

最后一个灰衣男子因为走在最后,发xiàn

状况不好,凌空而起,脚及时从绳套中挣脱,飞跃开去,轻轻地落在了雪地上,连个痕迹都没留,应该是个功夫高深的家伙。

“他妈的,我是拓跋二少爷,谁这么大胆?敢给老子下套子?程潜,程潜,还愣着做什么,杀了这些大胆的贼人,放我下来!”拓跋显大头朝下,杀猪一样大叫了起来。

“不好,小姐,漏掉一个!”老三惊呼了出来。

“别慌张。”

西子凝眸望去,发xiàn

这个灰衣男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回忆了一下,突然想到了,这不是在迷雾森林带着黑雕追杀她的那个男人吗?当时的状况很危急,若不是突然出现了一条蟒蛇,她多半已经被这个家伙杀了。

想到自己当初在迷雾森林的落魄,西子就恨得牙根直痒,她绝不会轻饶了这些家伙。

“老三,我们算起来也有十几个人,不信就对付不了一个拓跋世家的高手,上!”西子呼喝了一声。

老三点点头,他们几个护院,也不是吃素的,于是信心十足地带着其他几个人提着佩剑从大树的后面跳了出来。

“他妈的,放我下来,杀了,杀了他们,砍掉他们的脑袋!”拓跋显还在嗷嗷地叫着,一阵风雪袭来,灌了他满口,差点背过气去。

程潜看了拓跋显一眼,噌冷一声,将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凶锐地看着几个戴着蒙面巾的人。

“快放了拓跋少爷!”

“放?想的美!”

安若西子戴好了蒙面巾大摇大摆地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她傲慢地一掐腰,呵呵地笑了起来。

“拓跋显,这次我看你怎么神气?遇到我,算你倒霉。”

“谁?”

拓跋显见有人从树后出来了,立kè

瞪大了眼睛看了过去,眉头一皱,觉得这声音,这动作,这姿态,似曾相识呢?虽然隔了三年,很多事情都淡忘了,可拓跋显对安若西子的印象实在深刻,试问七国之中,哪国的公主有安若九公主那般嚣张跋扈的。

“你,你……”

拓跋惊愕地大叫了起来,记忆好像洪水一样冲击而来,没错,就是那个女人,三年不见,想不到她藏在了马首国。

“你是安若西子?啊啊啊,原来是你!哈哈,哈哈!”他狂笑了起来。

呃!

安若西子一愣,一点准bèi

都没有,她在翠香楼女扮男装,明睁眼漏站在拓跋显的面前,拓跋显都没想起来她是谁?现在又换衣服,又蒙面,反而给这厮一个整体印象,想起来了。

“安若西子在这里,就是她,程潜,抓住她献给表兄,你就是大功一件!”

拓跋显这会儿也忘记了自己还倒挂在大树之上,人看起来异常兴奋。

三年前,他就想将安若九公主带回纳日帝国,讨好表兄月飞羽,可惜武场,一阵大风之后,这女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再次出现,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只可惜,他今天带的人少了,好在程潜武功高强,对付这几个毛头小子,应该不成问题。

“我想放你们下来!”

程潜说完,双脚一点雪地,凌空跃起,举起佩剑向拓跋显的绳索砍去,老三他们怎能让他得逞,纷纷举剑迎战上去,瞬间叮叮当当,都是兵器相接的声音,刀光剑影之中,你来我往,虽然老三他们人多势众,可程潜功夫实在厉害,几个回合下来,老三有些支撑不住了,几个护院受了重伤,挂了彩。

“小姐,不好,这人太厉害,我们挡不住了,你快走!”老三大喊了出来,随后手臂被程潜砍了一剑,无法举剑迎击了。

安若西子也没想到程潜会这么厉害,好好的一个计谋,因为漏掉了这个家伙,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拓跋显虽然还吊在大树上,却嘿嘿地狞笑着。

“程潜,先别管我,抓住安若西子,别让这个丫头跑了!”

真是个混蛋,都这种时候了,宁可吊着,也不让程潜救他。

显然安若九公主的出现,让拓跋显兴奋得要疯了,西子连连后退,现在的状况,她不跑也不行了,老三他们支撑不住了。

可就在安若西子转身要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程潜拎着佩剑飞身跃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安若九公主,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程潜仍旧冷笑着,三年前,在迷雾森林,他为了抓住这个小丫头,可是吃了不少亏,也损失了不少人,黑雕到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这次机会又来了,他一定要将她擒拿,送到大皇子的面前,请了这个功劳。

“程潜,你不要脸!倚强凌弱……欺负,欺负小,小姑娘!”西子眨巴着眼睛,身后老三他们已经倒在雪地里了,都伤得不轻,爬不起来了,现在没人能帮她了。

也只在此时,安若西子才后悔了,不该不听龙天行的话,她昏迷了三年,功夫毫无长进,如何能对付得拓跋世家的高手,若被抓去了纳日帝国,他们凭借西子的嫡出血脉,想牵制南戈国易如反掌。

“你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程潜冷冷的一句之后,收了佩剑,抓拿这个武学废物,根本不需挥剑这么麻烦,一双肉掌足够了,冷冷的低喝之后,程潜的手带着风声,直抓过来。

眼看凌厉的手掌袭来,西子本能避让,虽然躲过了程潜的第一抓,可这第二抓却避不开了,她的手臂被擒,强dà

的力量将她拖了过去。

“好好,抓住她,抓住她!”大松树上,拓跋显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八蛋,别给我下一次机会,不然我一定将你抽得皮开肉绽!”西子气恼地大喊了出来,肩胛骨被程潜扣住,痛楚袭来,她的脸一阵阵苍白。

老三他们挣扎着,想扑上来救小姐,却都被程潜的掌风威逼了下去。

就在程潜掌控局势,要点西子麻穴时,突然几棵苍松之后,一个大雪团急速射出,虽然程潜已经发xiàn

状况,挥掌打去,可这雪团硬如磐石,嘭的一声,打在程潜的手掌上,顿时鲜血喷溅,咔擦咔擦几声脆响,他的手臂在雪团的重击下骨折了。

“啊!”

程潜一声惨叫,松开了西子,还不等躲避过去,又一个雪团飞了出来,直接打在了他的胸口,一口闷血吐出,他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雪团落地,将厚厚的积雪击出了两个深坑。西子吃惊非小,呆呆地盯着地面,待她反应过来,飞奔过去的时候,发xiàn

那几棵大树的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拓跋显他们来时留下的脚印。

“程潜,你他妈的,给我起来,起来!”

大松树上,拓跋显发xiàn

情况不妙了,程潜竟然倒下了,已经掌控的局面,又对他不利了,森林有什么人,竟然在帮安若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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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第132章:皮开肉绽

“谁,谁,他妈的,敢和老子作对,老子是拓跋世家的二少爷,纳日帝国大皇子的亲表弟,等我回去,让他出兵,杀了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马首人,血屠马首城!一个不留!”

拓跋显大声地嚷嚷着,竟然认不清形式,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随时等候宰割,还要屠了马首城。

森林里没人回应他,再也没有雪团扔出来,那人应该已经走了。

安若西子走回来,用力踢了程潜一脚,这家伙虽然没死,可一时半会儿也清醒不过来,过一两个时辰就冻成冰棍儿了。

“活该!”

西子哼了一声,抬起头,看向了拓跋显,那厮还在骂,骂得可真痛快,好像他还在拓跋世家,还有人撑腰一样。

“老三,给我来一根结实点的树枝来。”西子伸出了手。

老三将一根树枝递给了西子,西子拿在了手里,用力地甩了一下,还真结实,这若打在身上,应该不轻松吧?

“拓跋显,这次轮到我了……”

“安若西子……”

拓跋显挺了一下脖子,看到了西子手中的树枝。

“你想干什么?还不放我下来?”

“这么辛苦抓住你,放你下来?想的美。”

安若西子一步步地走了过来,迎面看着拓跋显,虽然有蒙面巾遮挡,拓跋显也能想象安若西子狡猾奸诈的冷笑,三年不见,这个女人怎么还是这么难对付?三年前,他当真以为自己中毒了,安若九公主消失后,他怕死怕得要命,到处寻医求药,但不管那些大夫怎么说他没中毒,他都不信,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他还没死,才知dào

被人戏弄了。

现在这丫头就在眼前,拓跋显是干着急也没办法啊。

“拓跋显,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别给我机会,不然我一定将你抽得皮开肉绽!”西子举起了大树枝,嘿嘿地笑出了声。

“安若西子,你敢?”拓跋显摇动了一下身体,警告着安若西子,他可是拓跋世家的人,若她敢打他,他一定让她好kàn



这混蛋,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敢威胁她,她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真当安若九公主是被吓大的了。

“啪!”

一树枝打在了拓跋显的脊背上,天冷,树枝硬脆,竟然硬生生打断了,拓跋显一声惨叫,身后的衣衫都打破了,可见安若西子有多么痛恨这个家伙,迷雾森林的旧账今天要好好清算了。

“死丫头,你等着,今天打不死我,日后被我抓住,老子千遍万变地操你!操死你!”

拓跋显这话,让安若西子真的惹火了,她换了一个木棍使出了浑身的力qì

轮了起来,老三见要出人命,赶紧跑上来,低声警告她,这可是拓跋二少爷,教xùn

一下就可以了,若打死了就麻烦了。

虽然他们凤宅可以脱了干系,但马首城呢?拓跋世家二少爷死在马首城,马首城的人都要随着倒霉了。

“王八蛋,嘴巴是屎尿擦大的,今天我就打死他!”

西子一把将老三推开了,士可杀不可辱,拓跋显刚才说的话,让她暴跳如雷,敢操安若九公主,他也得有这个本事,家伙敢拿出来,她也得给他切了。

“嘭!”

一棍子下去,刚好打在了拓跋显的嘴上,那厮的头一摇,鲜血飞溅,几颗牙齿掉落下来,在雪地上撒了一串的红点子。

西子自认不是残忍的人,可拓跋显口口声声对她的侮辱,把她气疯了。

“操……”拓跋显痛得嗷嗷叫,还咒骂着,待见安若西子又一棍子打向他的脸时,顿时怕了,他还没见过一个这么不怕拓跋世家和纳日帝国的,更加没见到这么凶悍的女子,若这棍子打下来,他满口牙齿保不住不说,这脑袋都要粉碎了。

“别,别打了……”拓跋显说话都漏风了。

“现在晚了!”安若西子又一棍子打了过去。

“小姐!”老三大叫了出来。

此时西子心中的怒火也消了许多,她自然不会打死拓跋显,但也不会让他舒服了,棍子行路一转,重重地打在了拓跋显的胸口上,那厮一声惨叫,头一耷拉不动了,胸口中棍,他晕了。

“不打死是吧,好,今天姑奶奶,就将你的两条腿打成一边齐!”一顿胡乱的棍棒打在了拓跋显的屁股上,一会儿工夫,拓跋显的锦袍都湿透了,不知是血流得多了,还是将屎尿打出来,就在安若西子又一棍子要打下去的时候,树林的东面,传来了一声踏雪飞奔的声音。

有人来了?好像还来了不少,带着一阵阵风雪。

“小姐,是不是拓跋显的帮手来了?我们都受伤了,不能再和他们打了,拓跋二少爷你也教xùn

得差不多了,不如咱们赶紧回家吧。”

老三害pà

了,拉住了西子的手臂劝说着,她有龙公子罩着,大家可都是普通人,家有老小,还得活命呢。

西子又打了拓跋显一棍子,觉得老三说得很有道理,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她吐了一口,将棍子一扔,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真是拓跋显的大批人马来了,他们还真不是对手。

“走,回去。”

安若西子让大家互相参扶着,原路返回,好在又下雪了,很快将他们留下的脚印盖住了,此时西子有些担心了,拓跋显认出了她是安若西子,会不会联想到翠香楼的龙公子,如果是那样,凤宅还真不安全了。

这次西子觉得自己失算了。

安若西子前脚才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十几个纳日帝国的高手飞奔而至,他们看到了血肉模糊被倒挂着的拓跋显,赶紧将他放了下来,随后月飞羽和拓跋嫣儿从松树后走了出来。

“二哥!”拓跋嫣儿见二哥受伤,飞扑了上来,拓跋显被打真不轻,不但牙齿掉了好几颗,脊背受伤,屁股都露出来了,裤裆里都是血,他长这么大,一向都是他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折磨过。

安若西子确实够狠的,若不是月飞羽带人来了,怕他小命难保。

月飞羽走上来,检查了一下,说没事儿,打拓跋显的人,应该没什么功力,不然这样的打法,拓跋显早就死了。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马首打我二哥?”拓跋嫣儿愤nù

不已,别看二哥拓跋显很嚣张,可对她这个妹妹却百依百顺,所以二哥受伤,她怎么能不眼红呢。

一番折腾,拓跋显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表兄月飞羽,没出息地大哭了出来。

“表兄,安若西子还活着,就在马首城。”

“安若西子?”月飞羽眉头一皱,难道打拓跋显的是安若西子,他知dào

她还活着,却没想到,这么快,她就露面了。

“她戴了面巾,可我还是能一眼看出来,就是她,说话的声音,姿态,还有跋扈的气势,一定是她,她在这里做了埋伏,设计了我,还把我打成这个样子,表兄,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兄弟的江山社稷啊。”

拓跋显这个委屈啊,说话的时候,还从嘴里掉出来一颗牙。

“我的牙啊……”

月飞羽看着表弟嘴里掉出来的牙,一惆莫展,这个表弟平素的行为他也有所耳闻,和安若西子结仇,确实是为了讨好他,帮他得到南戈国的金矿,所以和安若九公主结下了仇怨,他说是安若西子打的,应该不是假的。除了那个女人,谁敢这么痛打拓跋二少爷啊。

“她怎么知dào

你从这条路经过?”月飞羽问。

这话倒是提醒了拓跋显,对啊,这条可是去凤宅的近路,积雪很厚,又是树林,安若西子没有理由知dào

他要走这里的?

猛然之间,拓跋显瞪圆了眼睛,他想到了一个人,翠香楼遇到的那个龙公子。

“我,我知dào

了!啊啊啊,是她,是她!”

拓跋显一拍大腿,顿时一声惨叫,这腿被安若西子打了,怎么经得住这么一拍,贱丫头,他一定会报复的。

“你知dào

什么了?”月飞羽冷眸追问。

“那个龙公子,翠香楼里遇到的,和我争女人的龙公子,是安若西子!”拓跋显直接给出了结论。

“什么龙公子?”月飞羽也急于知dào

安若西子在哪里,一把抓住了拓跋显的衣襟,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龙公子?

拓跋显这才仔细解释了起来。

“安若西子不知为什么,女扮男装,跑去了翠香楼,和争香媚儿,还用热水烫了我跑掉了,我打听了翠香楼的人,他们说她是凤宅的龙公子,如果不是表兄找我有事儿,我昨天就杀去了凤宅,今天我想抄近路去的,却中了这丫头的埋伏,我的脸啊……”

拓跋显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又嗷嗷叫了起来,难怪感觉说话露风,他掉了不少牙,嘴唇都破开了。

拓跋显这里嗷嗷叫,月飞羽却突然大笑了起来,好一个安若西子,做事那么不同寻常,还女扮男装?又这么聪明,这样的女人,当真吸引了他不少心思。

“表兄,你怎么还笑啊?”拓跋显委屈死了,表兄不帮他出气,怎么还笑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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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第133章:她是我的

月飞羽停住了笑声,眸光看向了拓跋显。

“这次你确实立功了,回去想要什么,跟表兄提,现在让人先抬你回去疗伤。”

听到表兄这样夸奖自己还是第一次,拓跋显一下子来了精神,就算皮开肉绽地值得了,表兄的笑让他心里瞬间踏实了,觉得自己为纳日帝国做了一件大好事儿。

“表兄,抓住安若西子,先交给我,我要让这个女人知dào

我是谁!”拓跋显恨恨地说,他一定要让安若西子知dào

,他是拓跋家的男人,真zhèng

的男人,绝不容一个女人戏弄。

“不行……”月飞羽摇了摇头。

“为什么?表兄,那贱……”不等拓跋显将贱人两个字说出来,月飞羽的眸光就冷冽了起来。

“她是我的……”

月飞羽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王者就要配最精明强悍的女子,安若西子在七国有名的嚣张跋扈,狡诈过人,他早就有所听闻了,见面之后,更是惊为天人,其貌可压群芳,虽然三年未见,可月飞羽有理由相信,她是最合适自己的。

“表兄?”

拓跋显虽然够笨,却也听出了月飞羽话中的意思,莫非表兄看上安若九公主了?哎呀呀……如果是那样,他以后见到安若西子,岂不是注定被那个女人戏弄也不敢还手?

窝火,闹心,拓跋显握紧了拳头,却不敢再吭声了。

正在查看二哥伤势的拓跋嫣儿听了月飞羽的话,肩头一震,脸色变了,虽然她已经和表兄订婚,可婚期一直迟迟没提到日程上来,她在担心表兄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现在听到这样的话,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表兄看上了安若九公主。

纳日帝国的皇子娶三五个女人回去充实后宫,都不算什么大事儿,拓跋嫣儿也有这个心里准bèi

,就算那些女子再美,也不可能夺走她王后的身份,可这个女人偏偏是安若西子……事情似乎就不一样了。

拓跋嫣儿的不安,落在了月飞羽的眼中,他对此没做任何解释,也不屑说明,他是未来的王,想要什么女人,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何况拓跋嫣儿并不是他中意的。

“抬他回去,你们……跟着我,去凤宅走一趟。”

月飞羽站了起来,他带的人可不是拓跋世家的笨蛋,一个个都是大内侍卫,相信就算有人保护安若西子,也不敢和他硬碰硬,今天他要好好kàn

看这个已经年满十三的安若九公主。

“表兄!我也跟你去。”拓跋嫣儿抿着嘴巴。

“随便你。”

月飞羽竟然点头同意了,这种倨傲和漫不经心,更加说明,在他的心里,拓跋嫣儿没有任何地位。

拓跋嫣儿的眼睛微微发红,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却还是隐忍着。

拓跋显被人抬起来了,浑身好像散架一样,不断地叫唤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月飞羽。

“表兄,你要小心点儿啊,安若西子太狡猾了。”

“放心,我只是造访,不是抓人。”

月飞羽眯着眸光,望着飘落的雪花儿,眸光含着淡淡的笑意,洁白胜雪,纯洁无暇,他伸出了手,任由雪花儿飘落,待雪花儿融化之后,他的手掌一握,笑意收敛,大步向前走去,二十几个大内侍卫紧随其后。

拓跋嫣儿的手握在了腰间的鞭子上,没毛儿的大鹏鸟,已经传了布制的衣服在她的身后,昂首挺胸走着,样子看起来滑稽极了。

安若西子一口气跑回了凤宅,发xiàn

凤宅的门外停了两辆马车,奇怪?家里来什么人了吗?她皱了一下眉头,脚才进了门,就见钱官家迎面飞奔了过来,西子想让老三他们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想着找个什么理由解释才好。

钱官家看着安若西子还有她身后浑身是血的家院,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小姐,我真不该让你出去啊……”钱官家的唇瓣颤抖着,竟然什么都没问,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好像提前知dào

了什么,眼圈都红了。

“对不起啊,出了点意wài

。”西子觉得很抱歉,假若今天绳子拉好了,不会让程潜漏网的,不漏网,就不会打伤凤宅的人了,现在可好,大家伤得都不轻,钱官家还这么唉声叹气的,她觉得很内疚。

钱官家还是没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责备西子,而是让老三带人赶紧去包扎。

“你们去处理一下伤口,别杵在这里了。”

老三点点头,带着人离开了,西子这才揉了揉手臂,刚才力qì

用大了,现在手臂酸麻难受。

“我手臂痛,我也回去了。”西子避开了钱官家的目光,抬脚就走,却被钱官家叫住了。

“小姐,刚才公子回来了。”

“他回来了?”

一听说龙天行回来,西子立kè

停住了步子,脸上涌现了惊喜之情,她以为龙天行这次走,多半天不黑不会回来了,找个借口避开她,也许离开了马首城短期不回来也有可能,这样大家就不用因为天天见面那么尴尬了,却不想,他才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这说明……他是不是还在惦念着她?

可这种惊喜很快又变得沮丧了,他没有离开马首,可能不是因为她,而是为了拓跋嫣儿,拓跋嫣儿不走,他怎么舍得离开呢?

龙天行为了拓跋嫣儿,在忍耐她吗?想到这个,西子的心里好不是滋味儿。

“说是要出门几天的,可才出去半天,就急匆匆回来了,一进门就说,让我给小姐收拾收拾,让你马上动身离开马首城。”

“离开马首城?为什么?”

西子一听这话,眼睛立kè

瞪圆了,好好的,干嘛要匆匆忙忙离开,提前一点暗示都没有,就算她招惹了拓跋显,那混蛋还没猜出安若西子就是女扮男装的龙公子呢,大不了接下来的日子,她老实留在宅子里不出门好了。

“公子就是这么交代的,说见你回来,马上就走,一刻都不停留。”钱官家说。

“他呢?”西子崛起了嘴巴,为什么这些话要钱官家交代,他就不能当面和她说吗?至少她该知dào

为什么吧?

“在锦阁。”钱官家回答。

“我去找他。”

西子转身就走,却又被钱官家叫住了。

“马车都准bèi

好了,在门外等着,公子说你不必去见他了,现在就走。”

“不必见他了?”

这么决绝?见一面都不肯?他就这么厌恶安若九公主吗?

西子咬住了唇瓣,鼻子酸酸的,钱官家却推着她向大门走去,现在西子明白了,这马车是给她准bèi

的,小桃背着大包小裹跑了出来。

“都好了,小姐的东西都带着了。”

瞧这架势,是真的要走了,安若西子难过地回头看着凤宅,又看了看锦阁的方向,她这样走了,是不是对大家都有好处?一来可以避开拓跋显,保住身份的秘密,二来,龙天行可以专心追求拓跋嫣儿了。

怎么看,安若九公主都是多余的。

“钱官家,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他。”西子低声说。

“我会照顾公子的,小姐,一路都安排好了,有人照应,亚丹国虽然是北马的邻国,可也不算远,公子半年前就买好了宅子,也很舒服的,等公子不忙了,会去看你的。”钱管家一边往马车里放行李,一边解释着。

看来这次要逃亡亚丹国了,龙天行已在半年之前就做好了准bèi

,什么都算计到了,可这些计划里,唯独没有和她朝夕相处的打算。

西子抽了一下鼻子,心中虽有万分不舍,却也必须走了。

就在她抬脚要上车的时候,突然呼啦啦围上了二十几个人,钱官家一声惊呼,挡在了西子的身前,瞪圆了眼睛看着周围,公子只说要出事了,让他安排小姐离开,却没说,会这么快就有人来凤宅了。

安若西子知dào

走不成了,她慢慢转过身,看了过去,她看到了月飞羽,还有带着没毛大鹏鸟的拓跋嫣儿,纳日帝国的皇子来了。

“我们又见面了,三个金叶子……加倍偿还,公主果然说到做到,不过……这是不是太客气了?三个金叶子我收了,多余的怎么都要奉还。”

月飞羽从大内侍卫的身后走了过来,眯着眸光打量着西子,三年不见,她果然长大了,高挑妩媚,比三年之前,越发迷人了。

“什么九公主?”钱官家楞了一下,小姐何时成了公主?

“你们这是做什么,都让开!”月飞羽冷眼地扫了一下周围的大内侍卫,他们马上退到了一边,不再围着马车了。

“我听说安若九公主在马首城,便一刻没有停留,前来拜访,没想到这么不巧,九公主要出远门了?”月飞羽走到了西子的身边,看了一眼马车里的行李,看来已经有人提前知dào

他要来了,如果不是他一路飞奔,怕又要擦肩而过了。

安若九公主?

一边站着的小桃,呆了一下,然后惊愕地看向了西子。

“小姐是……南戈国的九公主?”

134. 第134章:放开她(亲,投月票啊)

不但小桃吃惊不已,连钱官家,还有那些护院都呆若木鸡,想不到在凤宅昏迷三年的竟然是南戈国的九公主。

安若九公主这个名头,很多人都听说过,不是因为她多么威武,有才能,而是因为她是南戈嫡出血脉,又是那么的“恶”。

“她是南戈九公主……难怪……”

难怪什么?难怪容貌这么出众,难怪这么任性滑头,似乎一切行为都找到了根源。

安若西子站在那里,脊背犹如芒刺,既然身份被戳穿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已经藏了三年,安若西子在考lǜ

是否还有必要再继xù

藏下去了,她上前一步,轻轻地拉开了钱官家,微微一笑。

“不错,我是安若西子。”

“就算女扮男装,也依旧风采迷人。”月飞羽称赞着,毫不掩饰眸光中的欣赏。

拓跋嫣儿站在后面,唇瓣都要咬碎了,表兄何时用这种眼光看过她?欣赏,倾慕,又大加赞许,这让她的心好像被千虫叮咬了一般。

西子的目光看向了月飞羽,又掠过了拓跋嫣儿羞恼的眼神,迈开了步子,向宅门走去。

“既然纳日帝国的月公子这么有闲情到凤宅来,我也不能不尽地主之谊,钱官家,准bèi

热茶,这外边的天儿也太冷了。”

“是,小姐……”

钱官家应了一声,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小桃心惊胆战地跟在西子的身后,还不能从小姐是公主的事实中反应过来。

“公主……”

老三瘸着一条腿,呆呆地看着西子的背影,良久无法回神。

钱官家知dào

事情非同小可,他让马车候在那里,随后跑了进去,禀报龙公子出了这么一桩子的大事。

月飞羽并肩和西子走在一起,脸上仍挂着原本清淡的微笑,在他的眼里走在身边的是南戈国的九公主,却也是一个妩媚多姿,我见犹怜的女人。

“真没想到,你不但活着,还在距离纳日这么近的北马国?”

“我也没想到,你是纳日帝国的大皇子。”西子回敬。

“哈哈!”

月飞羽大笑了起来,他点点头。

“月某没有隐瞒公主的意思,当时有急事在身,也走得匆忙,不然一定会抽时间和公主好好倾谈。”

“客栈里那些歹人,多半也是月公子的人吧?”西子转眸看向了月飞羽,怎么会那么巧,他出现的地方,会有歹人潜伏,还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将她掳走?若说图财,他月飞羽看起来比安若西子阔绰多了。

“何处此言,只是因为月某在客栈出现过?”月飞羽的语气有些不悦了,好像被冤枉了一般。

西子哼了一声,他表弟拓跋显先在驿站拦截,接着他又在酒红村出现,就算是傻子,也会联想,他们这是串通好了的。

“月公子偷入南戈国境内,不会是为了赏花逛景吧?”这个问题,倒将月飞羽问住了,他似乎不愿和西子争论这个问题了。

“南戈国有一位天娇美色,七国男子无不争相进入南戈一睹公主美貌,公主不觉得,月飞羽也是个酷爱猎美的男人吗?”

说吧,一双带着深意的目光落在了西子的脸上,让她的脸微微一红,不得不将面颊扭开了,月飞羽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

“三年前,若你肯跟着拓跋显回到纳日帝国,也许形式会完全不同,至少我们的第二次见面,要更加隆重。”

月飞羽提及三年前拓跋显去南戈参加比武召婿的事情,虽然那件事不了了之,可悻悻而归的,除了拓跋显,还有花宣冷。

“拓跋显?”

安若西子眸光一聚,月飞羽这话是什么意思,若三年前,让拓跋显赢了比武,她不是要成为那厮的阶下囚?能受到什么折磨,从今天那混蛋的口中就能听出来,一个有这样不堪表亲的月飞羽,还能好到哪里去?

“莫非三年前,拓跋显来南戈国胡闹,是得了月公子的默许?”西子冷问。

“至少他是为了纳日帝国才去的南戈,说是得到了我的默许,也无可厚非。”月飞羽没有否认,拓跋显虽然做事乖张,跋扈无礼,可对他却是忠心耿耿,对于这个表弟,他也算是呵护有加了。

“蛇鼠一窝……”

西子低声回了一句,然后加快了步子,希望和月飞羽拉开距离,可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似乎也不着急,始终和她保持着并肩的步伐。

月飞羽瞥目看来,在西子的脸上看到了“厌恶”二字,无疑,拓跋显的不良举动和口出狂言,已经让这位公主将他也归为不耻之列了。

“安若九公主离开南戈三年有整,怕还不知dào

南戈近半年发生的事情吧?”

“我过不了多久,便会回去,不需月公子担心。”

“哈哈,怕过不了多久,南戈八亲王安若游厉的脑袋就要搬家了,九公主回去,也许能赶上为他收尸,至于风光大葬,多半是不行了。”

只是这样不冷不淡,语速轻缓的一句话,让安若西子猛然停住了步子,她转眸看向了月飞羽,神情已经无法保持刚才的冷淡和静默了。

“你说什么?我八皇叔怎么了?”

离开三年,她昏迷了三年,醒来后,马首大街上都是窥视的眼睛,她只能隐姓埋名藏在凤宅,哪里知dào

南戈国的事情,此时听月飞羽这么一说,才惊慌失措,莫非这三年之中,南戈内部发生了巨大的政变。

可谁敢动了八皇叔啊?

收尸,这话听起来不是空穴来风,南戈国出大事了。

“安若九公主也会担心别人的死活吗?”月飞羽的双眉一皱,略显微惊,传闻安若九公主如何无情冷漠,飞扬跋扈,从不顾及他人死活,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听到八亲王安若游厉不久就快没命了,她竟然这般紧张。

西子的心狂跳着,血都要冲到头顶了,试问在南戈国,还有谁比八皇叔对她更好的,如今听到八皇叔出事了,她岂能不急。

“月飞羽,别卖关子了,我八皇叔怎么了?”西子急切地追问着。

“私结佞党,意图谋反,算算时间,这罪名怕也有一个月了,现在多半关押死牢,等待问斩呢。”

“八皇叔……”

听到这个消息,安若西子的心头一震,私结佞党,意图谋反?

这怎么可能,八皇叔除了对于庶出王子安若子坦登基持强烈反对态度外,一直以来为南戈鞠躬尽瘁,恪尽职守,如何能意图谋反?他谋谁的天下,还不自家的。

显然,八皇叔被人陷害了。

脚下一个趔趄,西子险些摔倒,月飞羽倾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轻轻一拉,随后手臂亲昵地环住了她的腰身,关切地问了一句。

“你没事儿吧?”

“八皇叔,西子对不起你……”

西子完全处于失神的状态之中,没有意识到,她和月飞羽保持了这样一个暧昧姿势,现在怕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不及八皇叔的事情重yào

了。

月飞羽的身后,拓跋嫣儿的脸色几乎青了,她的目光懊恼地盯着表兄搂住西子的手臂,之前的担心,现在都成了事实,表兄被在乎的不是她,而是这个女人。

不管凤小姐是什么身份,拓跋嫣儿的心都被严重的刺伤了。

从小她就爱慕表兄,梦想和表兄双宿双飞,十二岁那年,她央求父亲定了这门亲,可表兄对他一直十分冷淡,很少来拓跋世家看她一眼,可就算如此,她对表兄的爱也丝毫没有减少。

可现在呢?

积累那么多的年的爱意,却不及这个女人出现的暂短瞬间?

拓跋嫣儿紧握着拳头,隐忍着怒气,在表兄的面前,她不敢发作,却已经用眼光将西子杀了千遍,万遍了。

就在此时,凤宅之内,龙天行和钱官家从锦阁的方向匆匆而来,龙天行走得大步流星,月飞羽相扶西子的姿势正好落入他的眼中,那种亲昵无间,让他眉宇一凛,步子少停片刻之后,突然凌空而起,身如鸿雁,手掌挥出,五指凌厉地抓向了月飞羽的胸口。

“放开她!”

一声低喝之后,惊动了西子,也惊动了月飞羽。

月飞羽抬眸看去,发xiàn

来人他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功夫极高的龙天行,想不到他也在凤宅?月飞羽不得不放开了西子,挥掌迎去,可他出掌的时机明显晚了半拍,龙天行袭来的一掌,已经到了他的胸口。

龙天行出手好狠,这一掌是想要了月飞羽的命,对他来说,七国纷争与他毫无关系,他留在北马,一来是确认拓跋嫣儿的身份,二来就是为了安若西子,既然他带她出来了,就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不要伤害我表兄!”

龙天行几乎要重伤月飞羽的嘶吼,拓跋嫣儿尖叫着冲了上来,脸色惨淡地挡在了月飞羽的身前,看来这女人爱极了她的表兄,为了表兄连命都不要了,这一掌若是打中了,她哪里还有命活?

拓跋嫣儿惊恐的眸子瞪着龙天行,龙天行也眉宇一皱,眼见手掌之前的月飞羽换了熟悉惨白着脸的拓跋嫣儿,他怎么下得去手?

135. 第135章:两个女人

五层以下功力,还可收发自如,五层以上就没那么容易了,龙天行这一掌,带着怒火,足有六七层的功力,而且距离拓跋嫣儿的脸只有两寸,实在太近了。

“嫣儿!”

一声低吼之后,龙天行奋力将掌风翻转,绕开了拓跋嫣儿的脸,可由下而上升起的劲风,还是卷起了拓跋嫣儿,她的身体好像断线的风筝直射了出去,头撞向了一颗巨大的松树树干。

这松树长在凤宅,足有三百余年的历史,粗大健壮,树干有两人合抱那么粗,若拓跋嫣儿撞上去,定然脑浆迸裂,死相凄惨。

安若西子倒吸了一口冷气,深知拓跋嫣儿不能死,假若她是龙天行沉睡千年等待的女人,这一死,可能又是一个千年或者更久。

“救她!”

西子大叫了出来,什么都顾不得了,拔腿就向大树跑。

她的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拓跋嫣儿不能死,她不能让龙天行再回到那个墓穴,假若这一世,她注定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也不愿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月飞羽的身形飞跃了起来,龙天行也脚尖点地,凌空而去,他们齐齐向拓跋嫣儿扑去……

论及功夫,龙天行无论在内力,招式,轻功上都胜月飞羽很多,拓跋嫣儿的身体还不等撞上树干的一刻,龙天行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将她抱在了怀中。

“嫣儿……”

一声嫣儿之后,他的身形慢慢飘落,转眸之际,却意wài

地看到安若西子傻乎乎地伸开了双臂挡在了树干之前,正眨动着一双惊恐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

那一刻,是什么滋味儿真的无法形容,龙天行看着西子,完全没有料到安若九公主会有这番惊人之举,假如他没有及时赶到,拓跋嫣儿这样撞上去,也许死的不是拓跋嫣儿,而是傻乎乎挡住大树的安若西子。

“她没事儿吧?”西子瞪圆了一双大眼睛,看着龙天行怀中的拓跋嫣儿,当她看到拓跋嫣儿微微动了一下,立kè

松了口气,没死就好,没死龙天行就不用再等那么久了。

龙天行抱着嫣儿,眸光仍旧盯着西子,眼中的神情十分复杂,让人捉摸不透……

此时月飞羽也轻轻落在了地面上,大步走到了西子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臂,抵在了树干自上,刚好环住了西子的肩头,挡住了龙天行的视线,目光星阑地盯着西子。

“你知dào

挡在这里,假若嫣儿撞上来,后果是什么吗?”

“后果?”

安若西子这才醒悟过来,抬起眼眸怔怔地看着月飞羽,她刚才根本没考lǜ

过什么后果,只想着怎么才能救了拓跋嫣儿,她距离大树最近,想抓住那么快速飞射的拓跋嫣儿没有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挡在大树前了,此时想想,这举动还真是傻啊。

“能,能有什么后果……”西子干笑了一下。

“哈哈!”

月飞羽又是一阵大笑,笑得眼眸都眯了起来,他伸出手指,在西子的脸上轻轻滑过。

“我想……你迷惑了我的眼睛,安若西子,没有传闻的那么冷酷。”

“冷什么冷,我又不是冰!”

西子一把推开了月飞羽,绕过了他,心仍旧砰砰地跳着,回头看了一眼那颗大树,难以想象拓跋嫣儿撞上来,她会是个什么样子?多半要五脏具裂,吐血而亡了。

慢慢地走到了龙天行的身边,西子的眸光尽量避开他怀中的女子。

“她还好吗?”

西子的声音很低,看着龙天行抱着其他女子,这还是第一次,心中的感觉自然是不舒服,可这个状况她又必须正视,将来,确定了拓跋嫣儿的身份,人家会相拥一生一世,甚至下生下世,她安若西子就算嫉妒,也得忍着。

“只是暂时昏迷。”龙天行回答。

“你打算这样一直抱着她?”她忍了忍,还是懊恼地问了一句。

这样的话,让龙天行很不自在,一时之间,放下也不是,抱着也不是。

此时拓跋嫣儿清醒了,睁大了一双眼睛,接触到了龙天行那张骨干俊美的面孔,稍稍发怔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在龙天行的怀中时,立kè

满脸绯红,挣脱下来,奔向了月飞羽。

“表兄……刚才我有点昏迷了,什么都不知dào

。”拓跋嫣儿抓住了月飞羽的手臂,急切地解释着,眸光还不忘偷偷地朝龙天行看来,带着几分羞恼之意。

安若西子看着拓跋嫣儿这么依赖月飞羽,禁不住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对龙天行说。

“别发呆了,你的手破了……”

这样的提醒让龙天行的眉头一皱,他翻转了一下手掌,发xiàn

了一处擦伤,定然是刚才抢救拓跋嫣儿,被什么擦伤了,还在流血。

“这是你的,还你!”

西子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绢帕塞在了龙天行的手中,然后大步向正堂走去,这绢帕还是龙天行在迷雾森林里给她包扎伤口的,她以为可以一直留在身边,现在看来,没这个可能,不如物归原主,以后也不必牵肠挂肚了。

龙天行拿着白色的绢帕,手指慢慢收拢,将绢帕握成了一个小小的团,风从门外吹了进来,扬起了他白衫的一角。

月飞羽站在大树之前,嘴角含着漠然之意,和龙天行对望着。

“两个女人,你终究只能救一个!”月飞羽淡然轻蔑。

“你却一个都不能。”

龙天行的回答,让月飞羽的脸色顿时大变。

“我惜你是个人才,却不允许你这样蔑视我的存zài

!”月飞羽怒了,他是纳日帝国未来的王,尊严不容侵犯。

龙天行没有回应月飞羽的愤nù

,神情漠然冷淡。

月飞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多少人知dào

他的身份,都毕恭毕敬,不敢小觑,可这个龙天行,他凭什么这么冷傲,难道他就不怕他一声令下,诛杀了他吗?

“我不管你为何带走安若西子,对她有什么企图,现在她都可以功成身退了,接下来……她属于我了。”月飞羽嘴角一挑,七国之中,最强dà

最最鼎盛的就是纳日帝国了,别说一个公主,就算想袒护一个国家,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她不属于任何人。”

龙天行冷冷地回敬了月飞羽,然后目光掠过拓跋嫣儿抓住月飞羽的手,眸子一丝暗淡滑过之后,转身向正堂走去。

钱官家走了过来,对月飞羽,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

“月公子请正堂里坐,热茶都准bèi

好了,稍后也准bèi

餐宴,希望月公子赏脸在凤宅小酌。”

“顺便再收拾几个房间出来,外面的皇家客栈住得实在不舒服,凤宅环境不错,房间也多,住在这里多半不必担心失眠了。”

月飞羽打量了一下周围,既然来了,就没有理由离开了,这里是马首城,也算是纳日帝国的天下了,谅凤宅不敢将他堂堂纳日国的皇子驱赶出去,凤宅外面很快会有重兵把守,一来可以防止龙天行带走安若西子,二来也可以防范刺杀安若九公主的人偷入凤宅。

钱官家哪里敢说不字。

“这宅子的主人是龙公子,我怎么都得问问龙公子的意思。”

“那就快点问。”

月飞羽倒没有难为钱官家,继xù

向正堂方向走去。

拓跋嫣儿已经回神过来,懊恼地一跺脚追了上去,没毛的大鹏鸟留在了院子里,刚踱了几下步子,目光就盯住了一个墙角,接着大声地尖叫了起来。

墙角里白猴子露头出来,冲着大鹏鸟做了一个鬼脸,大鹏鸟吃了一次亏了,之前的威风早就没了,一个转身,将头钻进了一个石头缝儿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

“笨鸟儿!”白猴子跑过来,在大鹏鸟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背着手,向安若西子的房间走去。

拓跋嫣儿回了房间,换了衣服,焦虑不安地在地上走来走去,小桃则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好久才怯怯地开口问了一句。

“小姐,你真是安若九公主吗?”

“是安若九公主,还是马首的凤小姐,有什么区别吗?我没法马上回到南戈国,也救不了八皇叔,我真没用……”

西子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捏住了额头,现在南戈国具体是什么状况她都不知dào

,没有一兵一卒,怎么解决八皇叔,如今月飞羽又来了,围困了凤宅,如果龙天行不和他硬碰硬,怕是很难脱身出去。

“龙天行……”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这个名字,既然他和她无缘无份,不该再卷入这场纷争太深了,一旦他得罪了月飞羽,就成了和安若西子一样的众矢之的,她是时候放开他了。

“小桃。”

她深吸了一口气,吩咐小桃到马首城街头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商队最近要去南戈国的,她会想办法偷偷溜出去,混入商队,彻底消失在马首城。

没了安若九公主的存zài

,月飞羽就没有必要难为龙天行了,至于拓跋嫣儿……她会不会放qì

月飞羽和龙天行在一起,那就是龙天行的事情了。

“放下吧,安若西子,你该转换回九公主的身份了。”

西子下定了决心,走出了她的房间,刚走到正堂门口的时候,就隐约听见了月飞羽的声音。

“安若子坦明日登基,你隐藏这个事实,又能瞒了多久?”

136. 第136章:我有个请求

听到这样的话,西子的脚停住了,人呆在门口,四哥竟然明日就要登基了?可距离她及笄之年还有一年之久呢?

嫡出血脉还没有确定生死,庶出皇子便扬言登基,还有八皇叔被关押的祸事……隐隐的,西子觉得不对了,南戈国内部一定出了大事。

正堂里,月飞羽的声音落下后,龙天行的声音淡漠地响了起来。

“这些都与安若西子再没关系。”

没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西子愣住了。

听龙天行刚才的语气,安若子坦明日登基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感到吃惊,莫非他提前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是没有在西子的面前提及而已,他隐瞒了她……

“自欺欺人!龙天行,别忘记了,留在你身边的这个女人不是普通女子,如果换做是我,我便会帮她夺回应得的权利,而不是像你这样畏手畏脚,隐瞒着一切,将她藏在这里,简直就是懦夫的行径!”月飞羽义愤填膺地讽刺着龙天行。

“月飞羽,纳日帝国正在东征,马首城又屡屡起义抵抗你们的专政,你还有心情插手南戈国的内政吗?怕这样义正言辞,也难以掩饰你的心怀不轨。”

龙天行回应的话语中暗藏讽刺,激怒了月飞羽,月飞羽之前优雅的声音变得急促暴躁了起来。

“你不认为我不会停止东征,调头讨伐南戈吗?”

“东征以杀人越境为借口,无可厚非,可讨伐南戈……一个中立的小国,你不怕天下耻笑你窥视南戈黄金吗?毕竟嫡出和庶出之争,于是他国内政。”

犀利见血的一句话,让月飞羽完全语塞,他确实另有所图,眸光闪烁了几下,月飞羽冷静了许多,微笑道:“如果是安若西子肯嫁给纳日帝国的大皇子,这种讨伐也不是没有理由。”

“她不会嫁给你的!”龙天行的声音带了怒气。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你可说了不算,龙天行,别忘记你的身份,你没权利替她做决定,这种时候,她需yào

的强兵猛将,而不是一个兄长。”

“你休想!”

咔擦的一声巨响,吓了西子一条,好像桌子在重击下碎裂了,可这声音没能震慑月飞羽的气焰,他又冷傲地笑了起来。

“龙天行,这样将她藏在这里,又如此偏激守护,你意欲为何?别说……你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

“月飞羽……”

“龙天行……”

“这是凤宅!”

“可这也是马首!”

一言不合,正堂里的两个人好像要打起来了,气氛十分窘迫。

西子站在门外,深吸了口气,现在不进去也不行了,她轻咳一声,抬起脚走了进去,安若九公主的出现,让整个正堂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两个男人对望一眼,不再说话了。

月飞羽和龙天行的争执,似乎都忽略了一个人,拓跋嫣儿坐在那里唇瓣都要咬出血来,那种被忽视,被冷落的感觉,让她几乎要疯了,表兄不在乎她,竟然当着龙公子的面,扬言要娶了安若西子,他娶南戈九公主,那么她呢?她算什么?

安若西子站在了门内,看着正堂里的人,月飞羽的脸微微发红,刚才的争论让他也生了火,龙天行坐在上首,手指捏着一只茶杯,二手边的桌子已经碎了,拓跋嫣儿坐在月飞羽的身边,眼圈红红,想必刚才的话题让她很难受吧。

“我要回南戈……”西子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龙天行的眸光冷然抬起,直射过来,眸中含着质疑,无疑,西子这样回去,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月飞羽眯起了眼眸,他没有想到安若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换做是他人,南戈国内现在这种状况,躲避还来不及呢,她竟然要回去?

“可你需yào

帮手。”月飞羽说。

西子将目光转移到了月飞羽的脸上,纳日帝国是军事强国,国大民强,高手如云,几位远征将军在七国也是出了名的,如果纳日帝国的大皇子肯出面帮zhù

她,定然是一呼百应,南戈国的内乱不出几日就能解决,可他会这么好心?

无缘无故帮zhù

一个落魄的公主,就算月飞羽有这个心,也要承担纳日帝国的质疑。

“别这么看着我,我帮你,不会徒劳无功,不思索取,只要你答yīng

了我的条件,我就会出兵。”月飞羽一副稳操胜券的表情,让西子有些怀疑,他的条件是不是刚才所说的……

“什么条件?”西子漠然地低问。

“成为我的女人,纳日帝国大皇子和南戈嫡出血脉成婚,成为一家人,我又怎么舍得看着你受了委屈?”

月飞羽一边说,一边审视着安若西子,不知dào

她是不是愿意接受这个条件?

“成为你的女人?”

西子冷然反问,眸光看向了拓跋嫣儿,那女人已经脸色苍白了,气息不畅,若继xù

说下去,怕要当场晕倒了,可月飞羽根本没看拓跋嫣儿一眼,直接点头。

“你没有别的选择。”

“你错了,选择不是只有一个,战争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我想要的……不是南戈江山,而是我八皇叔的命,相信四哥不是无情之人,我愿意放qì

江山,带八皇叔远走高飞,他应该不会难为我的。”

西子自认和安若子坦的感情很深厚,四哥对她更加照顾有加,就算在皇位继承权上,四哥也从来没有当年和她冲突过,这次回去,只要西子和四哥好好说,相信一切都能顺利解决。

“对你四哥安若子坦这么有信心?”月飞羽瞥目轻笑,好像西子说得并不真实一样。

“你认为……我该相信你?而不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四哥?月飞羽,你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吧。”

西子轻蔑地收了目光,一直向前走去,走到了龙天行的面前时,她将他手里的茶杯接了过来,不管龙天行因为什么隐瞒四哥登基的事实,她都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钱官家,怎么还愣着,收拾了这些碎木头。”西子坐在了龙天行的身边,吩咐钱官家做事儿,别那么傻呆呆的杵着。

钱官家第一次看到小姐这么冷静,有些不太适应,他忙叫了几个人,将正堂里收拾干净了。

龙天行仍脊背僵硬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西子坐在他的身边,有些不自在,她是一定要走的,只是不知dào

他会不会答yīng

?在龙天行的计划里,她是要去亚丹国避难的。

月飞羽也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打破了正堂里的沉静。

“你这是决定要离开北马国了?”

“决定已经下了,接下来就看月公子愿不愿意将凤宅外的围兵撤掉了。”西子笑得风轻云淡,带着些许的鄙视,只是一个小小的安若西子,用得着月飞羽这么大动干戈吗?

刚才进来的时候,巡逻的护院已经禀报过了,外面已经不止二十几个纳日高手了,随后又来了不少纳日驻马首城的士兵,将凤宅团团包围了。

月飞羽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只是叫二十几个高手守着大门,可没叫重病围困,显然这是表弟拓跋显的杰作,那家伙回去后怕表兄吃亏了,才下了这么的命令。

“围兵,我会马上下命令撤走,但是……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心,你时候考lǜ

嫁给……”

“不用考lǜ

了。”

安若西子摇摇头,她不会因为一点点贪欲,就出卖了自己,既然还有路可以走,月飞羽毛就不会是她的选择,拒绝了月飞羽之后,西子的目光扫了一眼身边的龙天行,又凌厉地看向了月飞羽。

“我有个请求,不知月公子能不能答yīng

?”

“说!主要不涉及纳日帝国的利益,我都会答yīng

。”月飞羽感到有些诧异,他给予的帮zhù

,安若西子都清高冷傲地拒绝了,怎么还会这样低声恳求呢?他真的很好奇,这个请求是什么?

西子点点头,说出了她的请求。

“不怕月公子笑话,这个宅子里的人,西子这几天才能叫出他们的名字来,整整三年的昏迷,和他们没有什么过甚的交往,更加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所以请月公子不要迁怒他们。”

“原来是这个请求,好,我答yīng

你,会让凤宅在马首城安然无恙,这些人,没人敢动一个汗毛。”月飞羽没想到安若西子自身都处于险境之中,还要替凤宅的下人求情,看似无情的话语,却满含对凤宅的担忧。

“西子还有一个请求,也不会涉及纳日的利益。”

“还有?那我倒要听听。”月飞羽眼中再次涌现了好奇。

“龙公子和我只是萍水相逢,患难同行了一段路,救我,也是出于侠义心肠,和月公子之间若有什么误会,皆因西子而起,七国纷争也与他无关,所以我走后,还请月公子不要与他为难,

安若西子的第二个请求说出来后,龙天行终于坐不住了,他突然站了起来,眸光阴郁,身手一把抓住了西子的手腕。

“你跟我来!”

137. 第137章:最后抱他一次(求月票)

“去哪里?他还没有答yīng

我呢,等等……”虽然西子极力挣脱,却还是被龙天行拽着,大步地出了正堂。

“月公子,你一定得答yīng

我,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西子踉跄地跟在龙天行的身后,几乎是被拖行着,走出了很远,她还不忘回头冲着正堂大声地喊着,这第二个请求很重yào

,月飞羽一定得亲口答yīng

她。

龙天行的腮帮子紧绷着,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紧握着西子的手几乎将她的手指捏断了,痛楚一阵阵传来,锥心刺骨。

西子实在忍不住了,不得不低吟了一声。

“痛,好痛啊……”

听见西子懊恼的声音,他手上的力qì

稍稍地小了一些,却仍旧没有放开她,拖着她一路疾行。

“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你让我说完再走不行吗?”西子气恼地对龙天行,这么拖着出来,都不知dào

月飞羽会不会生气,万一迁怒龙天行,她刚才的话不是前功尽弃了。

龙天行没有说话,大步流星地朝前走着,到了锦阁,他愤nù

地一脚踢开了房门,将西子大力地推了进去,之后房门关闭了。

光线一下子黯淡了下来,疾行的脚步声也停止了,西子站在龙天行的房间里,抿着嘴巴,一根根地揉着手指,强忍着就要掉落的泪水。

“我说错了什么吗?干嘛这么拖着我的,我的手指……”西子气恼地回过头看着龙天行,他不是让她跟着来吗?有什么训斥的话就说吧,索性他这个假兄长,也快当到头儿了。

看着西子通红的手指,龙天行脸上的怒气少了许多,他大步走了进去,坐在了椅子里,手掌用力一捶桌子,叹息了一声。

“你必须听我的,尽快去亚单国!什么南戈国的及笄之约,都忘记了吧。”

“为什么?”

西子惊愕地看着龙天行,不敢相信她耳朵听到,真被月飞羽说中了,龙天行这样急迫地要送她去亚丹,竟然真是要将她藏起来,他有私心吗?要这样雪藏西子一辈子?不可能的,他的心里没有西子,又何必多此一举,自寻烦恼呢。

“之前,你可不是和我这么说,你时时刻刻提醒我,我不该为了儿女私情,忘记自己的身份,我是安若九公主,一年之后要返回南戈,现在为什么变了?为什么?你告sù

我!”

安若西子几步走到了龙天行的面前,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什么让他改变了心意?

内心深处,西子真的很想听到他说……他是在乎她的,不想她受到伤害,想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惜她失望了。

龙天行握紧了拳头,避开了她眼中的渴望。

“我几天收到了你八皇叔安若游厉托人送来的急信,南戈国已经发生了政变,半年前,几位南戈将军连夜被杀,案件一直没有进展,随后你八皇叔也锒铛入狱,罪名是意图谋反,杀害国家功臣,几位将军的死,都推在了他的身上,庶出皇子安若子坦宣bù

继承皇位……原本,安若游厉还对你返回南戈抱有希望,一直在监狱中等待,可是……”

龙天行中途停住了,眸光直射向了西子,西子摇了一下头,眼神慌乱,握着龙天行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七天之前,你父王也被囚禁了,安若子坦正是宣bù

登基!”

“囚禁我父王?”安若西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四哥疯了吗?父王一直支持他的,为什么要将父王囚禁。

“不仅如此,他还杀了安若大公主……你八皇叔知dào

大势已去,就算你回来了,也不过是多一条性命而已,安若子坦能杀亲姐,又怎么会在乎你这个妹妹的性命,当你八皇叔得知你在马首之后,就托人带来了这封信。”

龙天行拉开了西子的手,将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虽然西子没有展开,可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八皇叔的。

“八皇叔……”

西子慢慢将信拿了起来,展开之后,几乎泣不成声,八皇叔已经落入那样的险境,仍旧不忘记安慰西子,让她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一再叮嘱她,现在的南戈国已经不是过去的南戈了,不要回来了,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他知dào

她还活着,也安心了,对得起西子死去的娘了。

龙天行凝眉看着西子,一字一句地说。

“你八皇叔知dào

你在马首城,这说明,其他人也应该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我必须马上送你走!”

“那认为我这样走了,苟且的活着,会好受吗?”

西子抬起了婆娑的眼眸,低声询问着龙天行,最爱她的人要死了,她不但不去施救,却要躲起来,如果她那么做了,她还是人吗?

龙天行眉头皱起,叹息了一声。

“西子,这是你八皇叔的意思……”

八皇叔的意思,仅仅是八皇叔让他这么做,他才做的吗?这话让西子的心更冷了。

“真zhèng

爱我的人在南戈国,不在这里,龙天行……你认为我还有什么留下苟且偷生的理由吗?”

西子痴痴地看着龙天行,她留下来,是为了他吗?可他呢,终究不会为她停留,他还会继xù

寻找他的嫣儿,继xù

追踪拓跋四小姐,所以……她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西子的反问,让龙天行的身体僵持着。

“你已经帮我做了很多的决定,现在是时候让我自己做主了,我要回去南戈,我相信……四哥那么做,一定有什么理由,他不会伤害我的,一定不会!”

“你就那么相信他?”龙天行站了起来,绕过了桌子,走到了西子的面前,低声问着她,一个庶出的哥哥,那么迫不及待地夺了她的王位,真值得信任吗?

西子听了这样的质问,干笑了一下。

“是的,不管他做那些事情的理由是什么,他一直很爱hù

我,我该相信他一次,倒是你……七国的纷争,你已经介入太多了,又凭白在我这个废物的身上浪费了三年,现在时候退出了,我也该放开你了,假若她是嫣儿……”

西子说着,鼻子越发的酸涩了,她慢慢抬起眼眸,眼圈里仍旧含着泪水,伤心地看着龙天行,假若拓跋嫣儿是他要找的女子,他要赢得那个女人的心,并不容易,他还需yào

加把劲儿,至于不相干女子的死活,还是不要理会了。

“西子……去亚丹吧,我求你……”龙天行的声音嘶哑了。

他说了什么?求她,为了她活命,他终于放低了姿态,西子的眸光一闪,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她张开双臂,扑进了龙天行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身,将脸颊埋在他的怀中,不管他心里有谁,深爱着谁,她都要最后抱他一次。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谢谢……”

“听话,听话……”龙天行伸出了手,虽然很想将她拥住,手臂还是停在了中途又收了回去。

“我真希望……我是嫣儿,可偏偏……我不是。”西子感受着龙天行坚实的胸膛,泣不成声,她知dào

今生无缘,下一世也没有可能,他只为了一个嫣儿活着。

僵板的身体犹如磐石般的冷硬,龙天行的眸子由黑便紫,最终散出了淡淡的金光,手臂上金色的鳞片在闪闪发亮,他在克制着什么……

“为什么,要回家了,还这么难过……”

西子紧靠着龙天行,这么伤心的原因,是因为她要离开这个男人了。

这次一走,怕以后都无缘相见了。

“西子……”

“我会好的,还会是以前的安若西子。”

西子吸了一下鼻子,慢慢松开了龙天行,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后,猛然转过身,狼狈地擦拭着泪水和鼻涕,颤声地笑着。

“我会在南戈安定下来的,好好生活,就好像你说的,将来那旗子……”

说到旗子,西子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又流了出来:“会有人为了我,赢得新的旗子,一定会的,所以请你放心……”

西子说完,踉跄地奔出了锦阁,站在门外,她失声痛哭,泪水犹如断线一般狂流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襟。

“安若西子,不属于你的,不要再奢望了,这泪水流光了,以后就不能再为这段情伤心。”

坚定的话语之后,西子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她才进了门,慢慢地关上了房门,她颓然地坐在了地上,任由地面一丝丝的凉意入侵着她的身体。

情绝伤心不过如此,隐隐的痛压抑在心底,她闭上了眼睛,让流水无法从眼眶流出,一滴滴浸透了她的心。

门外,小桃飞快地跑了进来,见西子坐在地上,愣了一下。

“后天,小姐,有商队途径马首,去南戈。”

“后天?”

西子立kè

站了起来,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要准bèi

一下回家了。

“小桃,帮我准bèi

一下,不要太繁琐的行李,能换洗就好了,这件事儿不要跟任何提及。”西子背对着小桃,不希望她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

“小姐,不,公主,我也跟你去吧?”小桃实在好奇安若九公主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想跟着去南戈国看看。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带你走,可现在不行。”

西子摇摇头,此去九死一生,她怎么能牵连无辜的小桃,要走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安若西子,就算龙天行也不能跟随,今后的路,要她一个人走下去。

138. 第138章:表兄想要的东西

西子提起裙子,匆匆向外走去,在离开马首城之前,她必须得月飞羽的承诺,然而……就在她的脚才才迈出房门的时候,拓跋嫣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凄眸相对。

“等等,凤,不应该是安若西子,我有话和你说!”

安若西子一愣,拓跋嫣儿不是和月飞羽在正堂里等着吗?怎么擅自来了她的房间?

虽说凤宅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可拓跋四小姐这么如履平地行走凤宅,无人阻拦,是不是太嚣张了?无疑,龙天行对拓跋小姐的格外关注,让宅子里的人都忍让了她三分。

可别人忍让,不等于安若西子也要让。

“我正要去正堂,拓跋小姐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什么话,不能在正堂说呢?这凤宅,怎么说也不是你们拓跋世家。”

想想龙天行那么在意这个女人,西子的心里蛮不是滋味儿,她可以放qì

,但不等于什么都没发生过,别想让她给这个女子什么好脸色看。

西子的话咄咄逼人,拓跋嫣儿的脸青了又情,她一脚门外,一脚门内,目光凄冷地盯着西子,恼声说。

“离我表兄远点。”

“拓跋小姐,这话是不是说反了?应该让你的表兄离我远点才是。”西子轻蔑地挑起眼眸,再次展现了她的清高和傲慢。

拓跋嫣儿抿着唇瓣,憋了半天才回应了一句,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强横了。

“表兄说要娶你……”

“你表兄说要娶我,就能娶吗?那也得我答yīng

才行,放心,我对他没什么兴趣。”西子白了拓跋嫣儿一眼,抬脚就要走,可这步子还不等迈出去,手臂就被拓跋嫣儿抓住了,拓跋小姐的声音也颤抖了。

“表兄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我想……他说的不是玩笑。”

“那就让他的人生多一次意wài

。”

西子笑了出来,什么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能得?曾经的安若九公主,多么嚣张跋扈,哪里有得不到的东西,现在……还不是一样吃瘪,热脸贴了冷屁股,再清高嚣张,也得接受不被喜欢的事实。

“你真的不喜欢我表兄吗?”拓跋嫣儿的脸色换了许多。

“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西子重申了两句,本要大步离开,可想想,她又转向了拓跋嫣儿,不确信地问了一句。

“拓跋小姐的眼里,竟然只有一个月飞羽吗?”她有些替龙天行惋惜,苦苦等了一千年这么久,嫣儿却爱上了其他男人。

“我和表兄自小青梅竹马,十二岁,我就和他定亲,成婚是早晚的事情,所以不管表兄处于何种目的说了那番话,都请安若九公主不要插手的好。”

“插手?”

安若西子听了这话,觉得实在可笑,冷傲地回敬了一句:“既然拓跋小姐和月公子青梅竹马,十二岁就定了亲,应该十分恩爱才是,又何必在乎一个对你表兄根本没有意思的女子呢?说到插手?我倒觉得拓跋小姐既然心里只有一个表兄,最好离一个人远点才好……”

这算是一句警告了,安若西子希望拓跋嫣儿若一心要嫁月飞羽,就离龙天行太近。

“一个人?你的意思是……”拓跋嫣儿完全没有听懂西子的话,什么离一个人远点?除了表兄,她又离什么人近了吗?安若西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记住我的话就好了。”

西子不想过多解释,她绕开了拓跋嫣儿,飞快地向正堂走去。

“喂,安若九公主,你这算是答yīng

我了吗?离我表兄远点!”拓跋嫣儿不甘心,随后追了上去,待追到正堂的门口时,将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她生怕表兄月飞羽知dào

,影响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安若西子直接进入正堂,月飞羽手中的茶水已经喝光了。

“刚才第二个请求,你答yīng

吗?”西子开门见山。

“这么着急?你倒是很关心龙天行的。”月飞羽轻笑。

“只是不想殃及无辜,你答yīng

还是不答yīng

,给个痛快话儿。”西子再次询问。

“这就要看龙天行怎么做了,如果他能置身事外,或者为我所用,我自然会主动和他冰释前嫌,或许还能成为推杯换盏的挚友,也说不定呢。”

月飞羽欣赏龙天行的武功,假若他能辅助纳日帝国南征北战,定然是名勇猛的大将,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月飞羽从龙天行的冷傲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对权贵毫无兴趣,不过……

月飞羽刚才品茶的时候,一直在思索一件事儿……

刚才进门时,拓跋嫣儿替他抵挡的那一掌,为何龙天行那么紧张,不但及时绕开了掌风,还飞身接住了嫣儿?

莫不是……月飞羽突然大笑了出来。

“只要他不和我作对,别说这个小小的请求,就算更过分的,我都能答yīng

……”例如拓跋嫣儿,假若真如他猜想的那样,他倒是可以送个顺水人情,索性他对这个表妹,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为了江山社稷,舍弃一个小表妹,对于月飞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我远离他,他根本没有和你作对的理由。”西子听了月飞羽的话,终于松了口气,得到这个应允之后,她就可以放心返回南戈了。

月飞羽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正堂四周。

“这里环境还真不错,以后来马首城,多半要来这里讨扰了。”

“马首城已是纳日帝国的附庸,何乎一个小小的凤宅。”

安若西子知dào

自己离开之后,龙天行也不会留在这里太久,月飞羽喜欢这里,就随便他住好了,索性他已经答yīng

不会为难这些下人了。

月飞羽很喜欢安若西子这样面对现实的心态,所为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个没落的公主,应该认清形势,知dào

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若这七国的天下都是我的,你是不是也是我的?”他轻笑反问。

“那就要看月公子的本事了,西子一早出门打人打得累了,先告退回去休息了,公子有什么需yào

,尽管吩咐钱官家,对于一些钱财的事情,月公子大可不比客气,别说多了公子和拓跋小姐一口饭,就算负担整个马首城的难民,也够了。”

如此犀利讽刺的一句话,让月飞羽的脸色变了变,眼看着西子转身走了出去,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敢将纳日帝国的大皇子和难民相比?

可生气之余,月飞羽又笑了,试问天下间的女子,也只有安若西子敢这么大胆,不怕死了,这也是他欣赏她的原因之一。

一边站着拓跋嫣儿听了这话,却气不过了,她走上来,愤愤不平地对月飞羽说。

“表兄,安若西子实在太过分了,一个落魄的公主,有什么资格奚落我们?不能这么纵容了她?”

月飞羽的眸光转向了拓跋嫣儿,微微一笑,淡漠地说。

“你要习惯这种纵容。”说完,他双手背后,冷然地向正堂外走去。

“表兄……”

拓跋嫣儿惊愕地看着月飞羽的背影,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表兄说了什么?他在纵容安若西子,还让她习惯?脚下一个趔趄,拓跋嫣儿差点摔倒在地,虽然她一直都知dào

,这桩婚事,始终是她一厢情愿,纳日大王看在拓跋世家对纳日帝国的贡献,加上表亲关系,才应了这桩婚事,可表兄的心里没有她。

马首城的多少次不期而遇,都是拓跋嫣儿精心安排的,她希望表兄看到她的善良和仁义,不惜冒着风雪在街头布施,可这些举措,都没能打动表兄的心,还不及一个突然出现的安若西子?

“拓跋小姐……”钱官家走了进来,说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若拓跋嫣儿觉得累了,可以去休息。

“走开,别来烦我……”

拓跋嫣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整个人都呆住了。

“为什么表兄不喜欢我,为什么……”她呆呆地盯着地面,喃喃自语着,完全失魂一般。

钱官家不敢再多说什么,这些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他只能低头退了出去。

很快正堂里就剩下了拓跋嫣儿一个人,那种孤单落寞,让她声泪俱下。

凤宅的院子,安若西子行色匆匆地向回走去,迎面差点和一行人撞在了一起,那人躺在担架上,一条腿还绑着绑带,西子惊呼着抬头一看,看到了拓跋显那只灰色微眯着的灰色眼球儿。

乱了,彻底乱了,安若西子咬住了唇瓣,这里好像是凤宅吧,怎么允许拓跋显这厮随便进来?

“拓跋显,是不是揍你轻了,敢来凤宅,立kè

给我滚出去!”西子指向了大门,呼喝着拓跋显。

拓跋显却嘿嘿地笑了起来,一脸的讨好。

“我未来的表嫂,何必动怒呢,我这不是来给你赔不是的吗?”

未来的表嫂?

这声叫的,西子面红耳赤,真想抽他一个耳刮子,谁答yīng

要嫁他的表兄了,他就这么厚颜无耻地叫什么表嫂?听着真是刺耳。

~~~~~~~~~~~~~~~~~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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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第139章:疯狗

“拓跋显,我叫你滚,你听见没有。”

安若西子冷眼地看着拓跋显,驱赶着他,但见拓跋显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气恼地喊着老三的名字,好像这里是凤宅,不是拓跋世家吧,先是拓跋四小姐跑来了,现在连拓跋二少爷也这样堂而皇之地来了,真是不像话。

不远处,老三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伤痕。

“小姐……”

“谁让你将这条狗放进来的?”西子一点不给拓跋显面子,什么拓跋世家的二少爷,根本就是个泼皮无赖。

“狗?”老三一下子蒙头了,哪里来的狗啊?他没见什么野狗跑进来啊,当他注意拓跋显的嘴巴都气歪了之后,才明白小姐的意思。

“小姐……”老三无语了。

拓跋二少爷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安若西子竟然敢说他是狗?这丫头知不知dào

外面有多少围兵,别说人,就算是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她现在不知讨好,反而羞辱他……拓跋显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为了表兄,他真的要发飙了。

老三擦拭着汗水,附耳过来,小声地说。

“小姐,凤宅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透了,门也被封了,我们出去都难了,哪里还敢挡啊,一些雇来的武师都偷偷跑了……”

这样的一句话,让安若西子心头一震,拓跋显这个王八蛋,是打算将她困死在这个宅子里了?如果连续困上几天,无法出宅,后天的商队不是要错过了?

“赶紧把你的人给我撤了!”安若西子握紧了小拳头,冲着拓跋显挥动着,却没敢打过去,现在拓跋显人多势众,决计不能硬碰硬了。

“现在知dào

我的厉害了吧?”

拓跋显歪着脖子,懊恼很快被得yì

之色取代,他嘴角一撇,等着安若西子说一些讨好的话来。

如果说得好听,让拓跋二少爷心里舒服了,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就让凤宅的下人随便进出了,也可以适当让她出去透透气儿。

安若西子白了拓跋显一眼,只说了两个字。

“疯狗!”

说完,西子哼了一声,转身向凤宅内走去。

“安若西子,你说谁是疯狗,你给我回来,回来!”拓跋用力摇动着手臂,却没法从担架上翻身下来,气得嗷嗷直叫,可他只叫了两声,就憋了回去,一灰一黑两颗眼珠子瞪着不远处的。

那是谁?

一身白色的衣衫……随风飘动,似人似仙,这么眼熟。

揉了一下眼睛,拓跋显终于看清楚了,龙那不就是三年前在驿站让他难堪的白衣男子龙飞吗?此时,龙天行阴郁的目光正投射过来,那丝丝的冷直入了拓跋显的骨髓,一种畏惧由心而生,叫嚣出来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拓跋显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子,慌忙做着手势,叫过了老三。

“那个白衣人是谁?”

“哪个?”

老三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说:“是我们家公子。”

“姓,姓什么?”拓跋显翻着眼睛,又问了一句。

“龙……”

真的姓龙,一定是他,拓跋显的脸都白了,命令着抬担架的拓跋世家弟子。

“愣,愣着做什么?走,马上离开这。”

“二少爷不是要住这里吗?”抬着担架的一个世家弟子不解地问,这样大张旗鼓地来了,怎么现在要离开了?

“住什么住?住凤宅旁边不是一样吗?”拓跋显狠狠地打了那个世家弟子脑袋一下,他妈的,没看见有个瘟神在这里吗?留在凤宅不是等死?

拓跋显原本打算赖在凤宅的,可看到龙天行之后改变了主意,索性笼子里的鸟儿怎么也飞不出去,安若西子这种武学小废物,想逃出去,更加不可能了,不过有龙天行在这里,他能躲远点,还是远点的好。

“不见大皇子了?”世家弟子又问。

“你妈的,没完了,我天天能看到表兄,不在乎这一天。”拓跋显又打了那个世家弟子一巴掌,还不忘回头看一眼,但见白色的身影不见了之后,才松了口气,可他也不敢在凤宅多留片刻了,觉得还是暂时离开安全一些。

就在拓跋世家的弟子抬着拓跋显朝大门匆匆走去的时候,拓跋嫣儿飞奔了出来。

“二哥,二哥去哪里,等等啊。”

“嫣儿?”

拓跋显皱了一下眉头,让抬担架的人先停一停,等听妹妹将话说完了再走也不迟。

拓跋嫣儿跑了过来,拉住了拓跋显的手臂,一双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

“哎呀,你怎么了?不见表兄的时候泽阳哭,见了还哭?”

“二哥,怎么办啊?表兄好像真的想娶安若西子了。”拓跋嫣儿抿着嘴巴,说话间,泪水又流了下来。

“娶就娶好了,表嫂我刚才都叫了。”拓跋显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原来是因为这个,女人真是麻烦,皇室未来的王,有几个女人那还不是正常的,有必要这样凄凄哀哀的吗?

“二哥!”

拓跋嫣儿一听这话,用力地推了拓跋显,差点将拓跋显从担架上推下去:“你说什么?你不帮我,却帮那个女人。”

“我不是不帮你,我的心肝好妹妹……你听话,让二哥给你分析分析,你就明白表兄的意图了,说说看,南戈国副产什么?”拓跋显问。

“金矿!”拓跋嫣儿回答得干脆,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实。

“答对了,那么,纳日帝国想统一七国,缺的又是什么?”拓跋显继xù

问。

“金子!”

纳日帝国一直为军备资金的事情烦恼,这件事儿父亲也提及过,说若是能得到南戈国的金矿,就事半功倍了。

“又答对了,所以表兄要娶的是金山,不是安若西子,现在明白了?”拓跋显嘿嘿地笑了起来。

“都是废话,说来说去,还不是她,我不喜欢那个安若西子,你帮我,让表兄放qì

这个想法!”拓跋嫣儿哪里管这个,她宁愿表兄娶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不甘心他将这么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留在身边,何况安若西子有名的刁钻,若和她同在纳日后宫,哪里会有她的好日子过啊。

拓跋显一把甩开了妹妹的手。

“你让我劝表兄放qì

金山?他同意,我都不同意,我们纳日帝国一定要统一七国,拓跋世家会成为七国第一世家,我做梦都等着这一天,好了,我走了,你有这个功夫好好讨好表兄,别让他嫌弃了你。”

拓跋的招风耳朵扇了扇,又小心地看了周围好几眼,才叫世家弟子抬着他匆匆离开了凤宅。

“二哥,二哥!”

虽然拓跋嫣儿又喊了好几声,拓跋显还是匆匆地离开了。

庭院里,只剩下了拓跋嫣儿一个人站在那里,抹着鼻子,现在连二哥都不帮她了,她该怎么办啊?

“你们都不帮我,就自己帮自己,我一定不会表兄娶那个女人的!”

拓跋嫣儿一边哭,一边低吼着,可吼过了,又觉得那么丧气,她只是拓跋世家的一个女流,怎么可能干涉了纳日皇族的决定。

琉璃飞檐的墙壁下,龙天行的身影从大树的后面走了出来,深邃的眸子清冷地看着院子里站立着的女子,拓跋嫣儿就站在那里,腰间还悬挂着那条熟悉的鞭子,几乎和她的一模一样,身后跟着没了毛的大鹏鸟,她在低声啜泣着,肩头一耸一耸,泪水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

他的眸光微眯,她是嫣儿吗?

千年重生之后,她的性子变了,在龙天行的记忆力,嫣儿是一个不屈的女子,就算再痛,再苦,也不会轻易落泪,每次遇到困难,她都会握紧了拳头,想办法解决,可现在的拓跋嫣儿……

一丝困惑浮现在了龙天行的眉宇之间。

此时,正堂的方向,月飞羽远远瞥见了拓跋嫣儿的身影,大步地走了过去,到了拓跋嫣儿的身前后,他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拓跋嫣儿见表兄来了,啜泣得更加厉害了,月飞羽不知说了一句什么,拓跋嫣儿顺势依偎在了他的怀中,用手掌捶打着他,月飞羽看起来一脸的无奈,只是漠然地笑着。

这一幕看似和谐,却隐藏着什么让人说不出的感觉来,龙天行的眸光低垂,慢慢转过身,向锦阁的方向漠然走去。

锦阁的门口,钱官家已经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了,他见龙公子回来了,忙迎了上去,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人之后,才谨慎地说。

“拓跋二少爷叫人围困了凤宅,大大小小的门,院墙外都有人,公子,现在怎么办?”

“如果我想解决他……他困不住凤宅的,不用担心。”龙天行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一点点小小的围兵,不能奈何了他,就让拓跋显嚣张一时好了,现在他心中有一些困惑,需yào

慢慢解开。

“还有一件事儿……”钱官家看起来有些为难,不知dào

该不该说出来。

“什么事儿?”龙天行觉得钱官家的表情不对,一定是什么重yào

的事情,却又不好说出来。

“公子,小桃实在不放心,就偷偷地告sù

了我,让我不要和别人说,可我听了,觉得事情不小,不能不告sù

你一声,小姐……打算一个人后天混进北马前往南戈的商队,返回南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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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第140章:被围困之难

龙天行浓眉一蹙,似乎没料到西子会这么快下定了返回南戈的决心,这一路从北马到南戈,路上要经lì

无数凶险,一旦有人发xiàn

她的安若九公主的身份,定然不会让她活着回到南戈国。

可西子的个性,龙天行很了解,为了她的八皇叔,她也不会留在马首城,更不会去亚丹国避难。

“公子,要不要我将小姐关起来?”钱官家低声问。

“不用,现在她走不出去的。”龙天行回神过来,只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便拉开了锦阁的门,走了进去。

走不出去?

钱官家抓了一下头发,怎么公子这话说得这么有信心呢?他怎么知dào

小姐一定走不出这个门的?不过公子做事一向都很有把握,怕这次也做好了周全的准bèi

了,钱官家摇摇头,暗自嘟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安若西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直在窗口来回徘徊着,窗外凭白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朝这里看着,应该是拓跋显的人,该死的混蛋,竟然重兵围困了凤宅,她要怎么才能溜出去?

“人家都欺负到门上来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是怕了?”

西子自言自语着,觉得龙天行怕月飞羽的可能性很小,多半是因为拓跋嫣儿也住进了凤宅,龙天行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个女人身上,假若一点点小小的困难能换来嫣儿的心,他应该不会在乎凤宅被围困几天的。

“怎么办,怎么办?”

西子在窗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待她看见正在收拾床榻的嫣儿时,突然来了主意。

“小桃,一会儿你出去买些胭脂回来给我。”

西子想知dào

下人走出凤宅有多难,如若小桃能出去,她就能出去。

“好的,小姐,我马上就去。”

小桃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转身出去了,可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吓得一张小脸白白的。

“小姐,买不了胭脂了,拓跋二少爷将门封了,凤宅里需yào

的东西,都是钱官家一手操办了,可就算钱官家出门,也一个下人不能带,还要仔细盘查。”

“拓跋显……该死的波斯猫……真该在树林一剑杀了他,不然哪里来的他现在这么神气。”

西子咬住了唇瓣,知dào

现在的状况麻烦了,这样封住门,难道让她翻墙越壁吗?她只是修liàn

了一些经脉,还不会轻功的。

“小姐,怎么办?后天怕要走不了。”小桃低声说。

“他算定我不会能飞檐走壁,一定被他困死在这里。”西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苦苦冥思着,怎么才能穿过拓跋显的层层封锁,离开凤宅呢?

小桃站在一边,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之后,她凑近了西子低声说。

“小姐,不如去求求月公子,他现在就住在凤宅,如果他开了口,拓跋二少爷一定不敢这么放肆的。”

“求他?他们根本就是沆瀣一气!”

西子哼了一声,凤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被重兵围困,月飞羽会不知dào

他表弟的所作所为?那混蛋敢这么做,还不是得到了他表兄的授权,去找月飞羽求情?她才不会去做那么愚蠢的事情。

“小姐的意思是,围住凤宅,是月公子的意思?”

小桃不确信地问了一句,在凤宅所有下人的眼里,纳日国的皇子月飞羽斯文有礼,和蔼可亲,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专横跋扈的人,倒是那个拓跋二少爷实在太过分了,好像土匪路霸一样挡住凤宅的门。

西子漠然一笑。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月飞羽倒是赚了一个好名声。

既然门走不了,她就翻墙,虽然她不会什么飞檐走壁的本事,可凤宅还有梯子呢。

“小桃,叫人搬个梯子到花园里。”西子抿着小嘴巴,不敢怎样,先找个突pò

口再说,她就不信拓跋显会将凤宅的院墙也包围了。

小桃应声离开了,西子随后也匆匆地离开了房间,一路小心谨慎避开月飞羽的人,向花园的方向走去。

进入花园的时候,老三他们已经将梯子准bèi

好了,西子让老三将梯子竖在了一处偏僻的墙壁下,这院墙外面是片荒地,距离街面很远,相信拓跋显不会在这里安放人手的,只要翻过院墙,她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小姐,小心啊。”老三看着西子一点点地爬了上去,在下面紧张地看护着,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堂堂南戈国娇生惯养的九公主,怎么会这么野,好像没什么事儿是她不敢干的。

“摔不死的。”

西子一直爬到了高高的院墙之上,翻身上墙,探头朝下看去,只看了一眼,就气得她直翻白眼儿,院墙的下面,至少有十个纳日帝国禁卫兵正来回溜达着,许是冷了,还不断地跺脚,看他们手里的兵器,寒光闪闪,煞是骇人,而且在距离这里不远处,还安札了一个营帐,只要这边一有动静,就得有几十人扑上来。

“看不出来,傻不拉几的家伙,还这么多心眼儿。”西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有人,墙上有人!”这些禁卫兵还真不是混事儿的,西子才探出头一会儿,就被发xiàn

了。

“有人要翻墙,抓住她!”

这一嗓子,瞬间无数的脚步声朝这边飞奔而来,来的不是几十人,而是上百人,黑压压一片,反应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安若西子吓得脸色苍白,转身急匆匆下梯子,却一个不小心直接从梯子上跌落下去,若不是老三及时抱住了她,这一摔怕骨头都要摔断了。

“小姐,这样不行啊,太危险了。”

老三将西子放了下来,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小桃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姐,不能翻墙了,这里这么多人,怕别处也不会少了,还是求求月公子吧?”

“不求!”

安若西子才不会去求月飞羽呢,这都是他暗自指使的杰作,她去求他,不是正中那家伙的下怀?说不定他心存什么诡计等着她呢。

“拓跋疯狗,有本事你就一直守着,你和你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兄月飞羽都不是好东西,都是滚蛋,土匪!”

西子冲着墙头一顿咒骂,许是咒骂还不解气,她捡起了一块石头,随手扔过了墙头,只听外面哎呦一声,想是哪个倒霉的被砸到了。

就在西子气恼咒骂的时候,小桃偷偷地伸手拽了一下西子的手臂。

“小姐,小姐……”

“怎么了?”

西子的心里正火着呢,回头瞪视着小桃,小桃挤眉弄眼,朝着一个方向暗示着,西子诧异看去,发xiàn

月飞羽不知何时带着两个随从站在距离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正面容尴尬地看着她。

想是月飞羽被人骂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是第一次吧。

“梯子撤了,我们走。”

安若西子扬起了下巴,无视月飞羽的存zài

,大步向回走去,经过月飞羽身边的时候,月飞羽突然伸出了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西子眉头一皱,立kè

火了。

“月飞羽,你挡着本公主的路了!”

“正堂里说的话还有效,如果想让我帮你,就考lǜ

一下我的条件,别说南戈的江山,就算你的八皇叔,我也能救!”

月飞羽的眸光审视着西子,一个女人早晚要嫁人的,他怎么说都是纳日大皇子,未来的王,这个交yì

对于安若西子来说,有什么损失?为何这个女人就是不肯答yīng

呢?当然,月飞羽想娶安若西子,不是没有野心,他需yào

南戈国的黄金。

“至少现在,我没这个打算。”

西子一把打开了月飞羽的手臂,他安的什么心思,她会不知dào

?别真当安若九公主是个傻子,这个世界上,对西子好的,没任何企图的,怕也只有龙天行一个人了。

只要南戈国黄金一出,必定生灵涂炭,单单一个马首城就是一个例子。

被打开了手臂,月飞羽漠然地笑了一下。

“你走不出这个宅子的。”

“那就试试看,看是你的疯狗能不能时时刻刻守住凤宅的大门。”

西子冷然回敬,她就不信,外面的人不需yào

睡觉的,这样天寒地冻的,到了后半夜,若一直站着,多半要冻成冰棍儿了。

“安若西子,我该明白,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和我联合,将来的天下就是我们的。”月飞羽转过身,试图伸手抓住了西子的手臂,西子却机敏地绕开了。

“多谢你的好意,我对这么大的一个天下没什么野心,只想回到南戈,若不幸死了,也不用你掉一颗眼泪。”

“西子,我是真的关心你!”月飞羽有些怒了。

“堂堂纳日帝国大皇子,关心的琐事儿还真不少,不过我这里不需yào

,啊,怎么困了……回去睡觉,你叫他们好好守着,别疏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想着要翻墙出去了。”

西子说完,打了一个哈欠,避开月飞羽的目光向回走去。

小桃和老三也垂着头,从月飞羽的身边垂眸走开了。

月飞羽一脸铁青地站在花园里,那种被忽略,被轻视的滋味儿让他怒不可遏。

“真是个固执的女人,难道她真要回去送死吗?”

141. 第141章:雪夜私访

一个随从很不喜欢安若西子对皇子的态度,冷声道:

“安若西子敢冒然顶撞皇子,不如将她抓了,给她点苦头尝尝,让她知dào

一下皇子的厉害,以后看她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不!”

月飞羽伸出了手。

“谁也不能动她,我要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我的身边,臣服于我,我想,这一天……已经不远了。”月飞羽微微地笑了起来,对于一个已经站在他天罗地网边缘的女人,他不着急马上采取行动,他需yào

她醒悟,谁才是七国的主宰,她需yào

的又是谁。

“可是皇子,我听说她身边的那个龙公子,武功高强,若他出手帮zhù

安若西子,怕公子的计划要落空了。”随行提醒着月飞羽。

“龙天行……如果我给他想要的东西,也许他就不会这么帮zhù

安若西子了,更何况……他也不希望这个女人离开马首城,虽然我们的目的不同,可需yào

的结果是一样的。”

月飞羽的眸光中蕴含着一层深意,这是他身边的随从所不能理解的,皇子要给龙天行什么,能让他放qì

安若西子?

黄昏,晶莹的雪花像轻盈的玉蝴蝶,在空中翩然舞动,落在树梢上,小径边,还有窗口那株梅枝上,一片片,一层层地堆叠着,乱了人的眼睛。

西子拖着下巴,盯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呆呆地出神着。

“听说,你从梯子上掉下来了?”耳边传来了白猴子幸灾乐祸的声音,西子回神,瞥了它一眼,又将目光收回,她有点想不通,这么坏的猴子,怎么会留在她的身边?

“你觉得有趣吗?”西子哼了一声。

“爬墙头这样的事情,怎么不叫我呢,我可是爬墙高手,不用梯子的,几下就上去了!至少不会好像你一样狼狈地摔下来……嘿嘿,傻蛋……”

白猴子一边说,一边学着女人的样子,捂着嘴巴笑了起来,那笑声还真难听,西子转眸看向了它,心中火气一下升了起来,死猴子,敢看她的笑话,手掌抬起,狠狠滴在它的头上打了一下。

“你敢笑我?”

“不要打我的头……”白猴子嗷嗷叫了几声,转身就要走,却被西子揪住耳朵拉了回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许是太心急了,竟然忽略了这只狡猾猴子的存zài

了。

“白猴子,帮我一个忙吧?”西子将桌子上的香蕉拿了过来,塞在了白猴子的手中,讨好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白猴子迟疑地接过了香蕉,什么时候安若西子对它态度这么好了,还给它香蕉吃,隐隐的,白猴子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不忍心地把香蕉扔在了桌子上。

“说吧,说完了,我再吃。”

这猴子,好像越来越聪明了,西子压低了声音对它说。

“你看到围困凤宅的那些士兵了吗?你帮我把他们引开,我找机会出去,怎么样?”

她眼巴巴地看着白猴子,这猴子能将拓跋嫣儿的大鹏鸟扒光了全身的毛,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对付那些纳日帝国的士兵,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吧?

谁知这话才说出口,白猴子就尖叫了一声,一个闪身跳开了,好像西子是瘟疫一般。

“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咿呀嗷呜,咿呀呀……他们手里都是兵器,无比锋利,寒光闪闪,我不去,我不去!”

白猴子在地上又蹦又跳,好像那些兵器已经指向了它,它马上要死了一般。

西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只是让它引开那些士兵,还没让它和他们正面冲突呢,它怎么反应这么激烈,真是一只胆小怕死的猴子,一点义气都不讲。

“我只是让你引开他们,没让你去送死啊!”

“还不是一样,一样的,我会死的,会死得很难看,脑袋掉了,肚子破了,肠子流了一地,死无全尸,被剁成肉泥,我不干,不干!”白猴子的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一般,就差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藏起来了。

安若西子失望地看着白猴子,拿起了桌子上的香蕉,直接塞在了它的嘴里。

“吃吧,吃吧,当我没说,真是只不讲义气的死猴子,除了吃,什么都不会,还半通灵呢,你还不如我带回来的那只鸡!”西子懊恼地说了一声。

墙角里,小鸡抬起了头,有些不满yì

了。

“别拿我和它比,它不过是只傻猴子!”

白猴子被这样奚落了,耷拉下了脑袋,将香蕉从嘴里拿了出来,扒开后咬了一口,翻了几下眼睛,讨好地凑到了西子的身边,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角。

“为什么要走呢?这里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人侍候,外面那么冷,屁股都要冻掉了,干嘛要出去?他们喜欢围着,就围着好了,全当给我们看门了……”

“你还不去死!”

西子一把抓住了白猴子的手臂,将它扔了出去。

“胆小怕事,好吃懒惰!喜欢留在这里贪吃贪睡,你就一辈子在这里好了,我安若西子当不认识你这只死猴子了。”

西子说完,焦躁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飞快走了好几圈,爬墙不行,让白猴子帮忙也不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求龙天行!

三年前,在那种戒备森严高手云集的比武场,他能将她轻松带走,如今一个小小的围困,根本难不住他,只要他肯出手,这墙就是平底,外面的士兵,都是一个个一踢就破的鸡蛋。

可是……他能同意吗?

眼看天已经黑了下来,饭菜也凉了,西子仍旧没有一点食欲,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去找龙天行。

简单收拾了一下,西子匆匆出了房门,任由雪花儿一片片落在肩头,感受着空气中的一丝丝冰冷,深吸一口气之中,她的眸光看向了锦阁的方向,锦阁的窗口透射出一点点幽暗的光,他还没有休息。

“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一定要帮我。”

西子拉了一下衣襟,踩着松软的雪,一步步向锦阁走去,虽然只是很短的距离,她却走得缓慢,走得艰难,似乎每一步陷入雪中,都难以自拔,想着再次和他单独面对的情景,西子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一段情的开始并不难,可想立kè

切断它,却真的很难。

经过了那株雪梅,西子劝解着自己,一定要冷静,既然决定放qì

,就不该再有奢望,眸光看向了窗口,隐隐的,好像有陌生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西子不安地退后了一步,躲避在了梅枝之中侧耳聆听。

“少主,让属下留下来保护少主吧……”

少主?

这是什么人,在称呼龙天行吗?

“少主,我们回去后,还是不放心少主一个人留在这里……那个女人可能会引发七国的纷争,不易接近,少主虽然功力深厚,却身份尊贵,绝不能受到什么牵连,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们可吃罪不起啊。”

那个女人指的是谁?不会是说她吧?

西子屏住了呼吸,能听得出来,龙天行的房间有两个陌生人,语气恳切,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他们在劝解龙天行不要管一个女人的死活。

“这里不需yào

你们。”龙天行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

“少主,天下七分,神女再世,王者齐争之,爱之,恨之,图之,皆有,怕就算少主找到她,怕也与少主无缘了!”这样的话语之后,突然传来了愤nù

拍桌子的声音。

“你们别说了,留下令牌,速速离开!”

“少主……”

“少主……”

稍停片刻之后,警觉的声音响起。

“别说话了,外面有人来了。”

“外面有人……”

几句之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西子缩了一下身子,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是被他们发xiàn

了?

捂住了嘴巴,西子又退后了一步,完全没入了梅花之中,就在她万分紧张,怕被发xiàn

的时候,不远处的雪地上,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竟然真有人来了,探头看去,雪地里,一个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随后,拓跋嫣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一个茶壶走来了。

看到拓跋嫣儿的身影,西子皱起了眉头,这么晚,这女人来锦阁做什么?

凤宅的人都知dào

,龙公子一向喜欢独处,锦阁也没什么下人守候,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偏偏要选择这样的风雪之夜?

拓跋嫣儿越走越进了,到了门口,她停了下来,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龙公子,龙公子,我是嫣儿,这么晚了,不知dào

公子睡了吗?若是睡了,嫣儿明日再来……”

拓跋嫣儿敲完了门,小心地梳理了一下被凤雪吹乱了的头发,摸了摸脸颊,一副紧张的模样。

西子藏在梅花后面,咬着唇瓣,懊恼地盯着站在锦阁门外的拓跋嫣儿,虽然心里知dào

她很可能是龙天行寻找的嫣儿,可她这么晚来找龙天行,孤男寡女的,就不知dào

礼义廉耻吗?虽然这事儿,安若西子之前经常做,可她怎么说,她也算龙天行默许的徒弟啊,半夜找师父修liàn

武功,无可厚非,拓跋嫣儿这么晚来,算什么?一想到他们独处的情景,西子满心不是滋味儿。

口口声声说爱着表兄,却半夜私会其他男人,还真不是什么好女人,西子撇了一下嘴巴,握紧了粉白的小拳头。

142. 第142章:怒手摧花(月票加更)

不要给她开门,一定不要开!

安若西子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这么晚,龙天行一定不会给她开的,她可不是安若西子。

风雪中,拓跋嫣儿见房门没开,稍稍有些失望,提着灯笼转身要原路返回的时候,锦阁的门竟然开了……

门开的一刻,西子觉得心都要掉在地上摔碎了。

白色的衣衫从房门中飞扬了出来,是龙天行亲自来开门了,房间里的其他人呢?

看着熟悉的白衫,西子心里的醋劲儿升了起来,就要冲出去的时候,手臂却被人拉住了,她回头一看竟然是白猴子。

“死猴子,你跟着我做什么?”西子放低了声音,懊恼地看着白猴子,它不是怕死吗?还跟着她做什么,安若九公主做的事儿,可没一件是安全的。

“你冲出去,会坏了大冰块的好事儿的。”白猴子嘿嘿地笑了一下。

“什么意思?”西子瞪圆了眼睛。

“这么晚了,他和那个女人见面,一定是那种事儿啊……别糊弄猴子,猴子看到过,在南戈皇宫里,半夜三更,男人抱着女人,胸贴着胸,腿贴着腿,哼哼唧唧……”

不等白猴子说完,西子一把捂住了它的猴嘴,唇瓣直接咬出血来。

“你再说,我就掐死你……”西子的眼睛都红了。

白猴子闷哼了两声,不再说话了,眨巴着眼睛盯着锦阁的门口,拓跋嫣儿羞涩地看了龙天行一眼,提着灯笼进去了,房门也随后关闭了。

就这样进去了?

安若西子放开了白猴子,心里一下子空了。

一个沉睡了一千年的男子,心里的欲望也禁闭了一千年,如今找到苦等的爱人,怎么也要热情的云雨一番,那种干柴烈火,可想而知。

拓跋嫣儿想通了吗?她决定离开月飞羽,投入龙天行的怀中,享shòu

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西子垂下了头,呆呆盯着雪中盛开的梅花,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她用力抓住梅枝,折断了一枝,扔在了地上,然后狠狠地踩上了一脚,梅花凋零,没入雪泥之中。

白猴子吓得浑身抖了一下,低声自语着。

“女人真是一种难以琢磨的动物,实在可怕,太残忍,太残忍……”

锦阁的房间里,温暖代替了外面的寒气,拓跋嫣儿进门后,将灯笼放在了门口,抖抖身上的雪片,然后将精致的茶壶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龙公子,这么晚还没休息?”她娇羞地抬起眼眸,看向了龙天行,双颊因为乍遇暖气,而微微发红,带着几分诱人的娇美。

龙天行坐回了书案之中,凝眸看着拓跋嫣儿,他很意wài

,拓跋嫣儿竟然深夜造访了他。

“我习惯晚睡。”他低声回答,仍旧保持着平素淡漠的神情。

拓跋嫣儿莞尔一笑。

“我也是听钱官家说,公子习惯晚睡,才这样冒失来的,这壶茶是纳日帝国的名茶,漫步云霄,我自小就学习茶艺,虽说不算精通,却也得到不少赞许,今天沏了一壶,想到了龙公子,便深夜送来了。”

深夜送茶,似乎这不是拓跋嫣儿来的理由。

说完这话,拓跋嫣儿端起了茶壶小心地走了过去,放在了龙天行的书案中,又翻开了一支茶杯,小心倒满,递给了龙天行,又轻声说。

“这茶也算是谢谢龙公子白天的出手相救之恩了,如不是公子及时接住嫣儿……嫣儿就没命站在这里了。”

“拓跋小姐客气了。”

龙天行接过了茶杯,品了一口,果然是好茶,沏茶的手艺也很精湛,看来拓跋小姐说自己从小学习茶艺,不是吹嘘的,龙天行称赞了一番,拓跋嫣儿听着十分高兴,便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茶艺。

很快房间里僵持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寒梅之处,西子不知不觉将盛开的梅枝都折断了,梅枝无奈地垂落下来,无法孤芳自赏了。

她的手指都刺破了,也浑然不觉,龙天行不但喝了拓跋嫣儿沏的茶,还大加称赞,想方设法要接近拓跋嫣儿,都难有进展,现在这个女人主动送上门了,他岂能放过?

白猴子伸长了脖子,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

“先喝茶,热乎热乎,接下来,哦……我又明白了,刚进来,太冷,抱着不舒服……”

“你闭嘴!”

西子直接打了白猴子一下,许是力qì

大了,白猴子一下撞在了梅枝上,发出了一声轻响,西子赶紧将它拉起,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龙天行出来看,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了,他有拓跋嫣儿在身边,连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都听不到了吗?

“浑然忘我……”白猴子低声说。

西子的鼻头儿都冻红了,委屈地垂下了头。

房间里,气氛缓和之后,拓跋嫣儿又倒了一杯茶给龙天行,眸光悄然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其实嫣儿今夜来,还有一事想和龙公子说……不知该不该说,若说不好了,公子莫怪。”

还有一事?

龙天行微眯了眸光,点点头,希望听听拓跋嫣儿的下文。

拓跋嫣儿觉得龙天行的态度这么和蔼,胆子也大了,她抿嘴一笑,将目光从龙天行的脸上移开,环视了一下周围。

“龙公子身手不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埋没在马首城这种落魄的地方,就算是马首第一首富,也委屈了龙公子这般文武双全了,嫣儿的心里还觉得惋惜……像公子这样的能忍,有很多可以发挥的地方,例如去纳日帝国……”

“去纳日帝国?”龙天行眉头一皱,将茶杯放下,看向了拓跋嫣儿,眸中涌现了一抹失望。

“龙公子若能去纳日帝国,不嫌弃,可以暂住拓跋世家,这样嫣儿也能和公子学习武功了,朝夕相处了,还有……若公子想飞黄腾达,表兄那里也可以给公子谋得一官半职,至少也是个远征将军,府邸,良田,定然要比在这凤家还要富有,表兄为了吸纳人才,不惜重金招揽,若是将来龙公子战功卓越……”

拓跋嫣儿一边说,一边笑着,妩媚迷人之中,又有几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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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第143章:哪里来的怪物

龙天行蹙眉倾听,似乎明白了拓跋嫣儿来锦阁的用意,不等她讲整套话说完,便打断了她。

“你表兄让你来的?”

“不,不是表兄让我来了,是嫣儿自己要来的……”

拓跋嫣儿避开了龙天行冷眸的凝视,尴尬地退后了一步,她不知dào

哪里说得不妥了,突然这样被揭穿,有些冷场。

龙天行并不想难为拓跋嫣儿,她能鼓足勇气走进来,就说明她对月飞羽的爱,确实足够深厚。

“你说的话,我会考lǜ

的,茶很好,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龙公子你千万别误会,真的不是表兄……”拓跋嫣儿眨动眼睛,希望龙天行相信她,可她越是这样解释,眼眸中的神情越是慌乱。

“我没误会,外面风雪太大,路又黑,我送你回去。”

不管她是不是嫣儿,这样孤男寡女,并不合适,龙天行站了起来,希望能送拓跋嫣儿回去,免得生了闲话。

“那好吧,不过龙公子,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考lǜ

啊,表兄很欣赏你,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拓跋嫣儿仍旧不放心地叮嘱着。

龙天行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大步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拓跋嫣儿好像什么任务没完成一样,走得有些犹豫,可龙天行已经将话说出来了,她再执意不走,便更让人生疑了。

拓跋嫣儿莲步走到了门口,低声对龙天行说。

“龙公子,嫣儿会在凤宅小住几天,如果公子空闲,可以抽空再聊,嫣儿一定沏更好的茶静候公子。”

这样略带深意的话,让人无限遐想。

龙天行的眸光扫过拓跋嫣儿的脸,没再做什么回应,不知dào

他这是答yīng

了,还是另有想法,这让拓跋嫣儿更加不确定了,表兄说龙天行在意她,她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呢?

门开之后,冷风吹来,拓跋嫣儿打了一个冷战,天已经很晚了,是该回去休息了。

锦阁外,那棵寒梅的枝干下,安若西子猫着腰,抿着嘴,竖着耳朵听着,怎么拓跋嫣儿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不但让龙天行去拓跋世家,还说什么朝夕相处,教授武功?

不要脸,这样深更半夜跑来和男人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一种无耻的暗示。

不过……龙天行好像也没有说一个“不”,他会不会为了确定拓跋嫣儿的身份,接受这番好意,跟着拓跋嫣儿去纳日帝国呢?朝夕相处,确实是了解一个人的最好方式。

想想当初,安若西子说能帮他找到嫣儿,他才陪着她走出了迷雾森林到了南戈国,无疑,为了找到重生的嫣儿,龙天行会不惜任何代价,包括投靠月飞羽。

蓦然的,西子的心一紧,觉得这天更冷了,待锦阁的门突然被推开之后,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后墙壁上的一处积雪被蹭落,扑洒而下,将她盖成了一个小雪人。

雪地上,拓跋嫣儿仍旧提着那个灯笼,可茶壶却不见了,龙天行走在她的身边,随着雪花儿洋洋洒洒飘落,还真是一个和谐浪漫的场景,无论如何看,都是一对金童玉女。

“这么快就出来了?”白猴子挠了一下头发,瞪着龙天行和拓跋嫣儿的背影,好像他们应该在房间待得更久才合理。

“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那么复杂。”安若西子拉了一下它的耳朵。

“人本来就是复杂的动物,还是白猴子简单……”白猴子自鸣得yì

地笑了起来。

自以为是的猴子,西子哼了一声,继xù

朝龙天行和拓跋嫣儿的背影看去。

龙天行将拓跋嫣儿送回去后,很快又回来了,夜色中,白色的身形在雪夜中走来,远远看去,显得越发清冷孤傲。

他走到了锦阁的门口,并没有急于拉开房门,而是抬眸看向了寒梅的方向。

白猴子的脖子一缩,连连眨巴了好几下眼睛,西子也屏住了呼吸,不敢乱动,这里光线不好,风雪又大,他应该看不到他们的。

“站在那里这么久,不冷吗?”龙天行突然开了口。

呃!

安若西子惊愕地捂住了嘴巴,不会吧,她藏得这么隐秘,还是被他发xiàn

了。

“咿呀呀!”

白猴子听到龙太行的声音,大叫一声不好,一个高跳了起来,直接窜上屋顶,瞬间猴影不见了,只有它踩落的屋顶积雪倾洒下来,洒了她一头一脸。

这个死猴子,果然不讲义气,出事之后,它第一个开溜。

安若西子一个人站在寒梅的后面,别提多尴尬了,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她耷拉着脑袋,一步步地从寒梅的后面走出来。

龙天行看了西子一眼,拉开了锦阁的门。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我不是故yì

偷听你和拓跋嫣儿说话的,真的不是故yì

的,我刚才过来……只,只听到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西子越说声音越小,也许最初她不是故yì

偷听的,可后来看到拓跋嫣儿来了,就变成有意偷听了,他们说话的内容,一个字儿都没逃过她的耳朵。

龙天行仍旧看着她,待她走得近了一些之后,突然手臂一挥,一股冷风迎面袭来,西子大叫了一声,慌忙抱住了脑袋。

“我承认,我早来了,都听到了,别打我……”

这声惊呼之后,冷风从头面拂过,洒落在她头上和肩头的积雪纷纷扬起,落在了地面上,他的手臂随后收了回去,无奈地摇摇头,抬脚进入了房间。

西子慢慢抬起头,眨动了几下眼睛,这才明白他刚才的举动不是要打她,而是帮她拂落身上的雪片,她却傻乎乎的合盘交代了。

窘迫地皱了一下眉头,西子叹息了一声,觉得自己真够笨的,迈开步子进了房间后,她小心地将房门关上了,想着怎么解释刚才的行为才合适呢?待她想好如何解释才转过身的时候,发xiàn

龙天行竟然就站在身后,若她迈出一步,定然撞在他的身上。

西子的小脸一红,要说出来的话,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刚才都听到什么了?”龙天行低声问。

“听到,听到拓跋嫣儿和你说的话,她说……你武功高强,怎么有能力,还让你去拓跋世家,什么朝夕相处,教授武功……”

“这之前……”龙天行打断了西子,提示着她。

“之前?”

安若西子思索着,这之前说什么了,好像不是拓跋嫣儿了,应该还有两个人在房间里的,他们叫龙天行为少主……不过,现在那两个人哪里去了?刚才只看到龙天行送拓跋嫣儿出去,却没见另外两个人呢?应该还在房间里的。

西子移动了一下步子,左看看,右看看,自言自语着。

“你这里有后门吗?那两个人哪里去了?”

“西子……”

龙天行突然抓住了安若西子的手腕,将她大力拉到了身前,表情严肃地说:“你能不能当什么都没听到。”

“这叫什么话,我从不撒谎的,听到就是听到了,两个陌生的男人,还叫你少主……说什么……”

西子的话还不等说完,房间里突然有了一点响动,安若西子的耳朵还真灵敏,眯了一下眼睛之后,立kè

大呼了出来:“藏在哪里,在书架的后面……”

喊声之后,西子用力挣脱了龙天行的手,向书架的后面奔去,她一定要知dào

是什么人藏在那里,他们怎么口口声声称呼龙天行是少主呢?这个少主是哪里的少主,七国之内,还是七国之外?

可就在西子她的脚才到了书架近前的时候,书架的后面,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直扑出来,一个按手臂,一个抓脑袋,不由分说,将安若西子死死困住。

“谁,你们是谁?放开我!我是凤小姐,不,我是安若西子,这可是我的地盘,你们敢这么捆着我,我要让你们好kàn

,来人,来人,有坏人,公子的房间里……”

西子大叫大嚷了起来,谁这么大胆,就算不怕凤宅,也该怕龙天行的,可这番话还没全喊出来,嘴巴就被一只黑乎乎的大手捂住了,什么都喊不出来了。

捂住西子嘴巴的是黑圣煞,此时他满脑袋是汗,刚才,在书架的后面,他听得一清二楚,这丫头竟然听到了他们和少主的对话,不仅如此,她还不依不饶地过来翻找,少主的身份特殊,绝对不能泄露出来,今天这丫头是别想好过了。

“嗯,呜……”

西子哼了好几声,就是说不出话来,乌黑的一双眼睛瞪视着按着自己的两个男人,这两个家伙的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上下,一个一身洁白,一个一身乌黑,衣服的质地倒是不错,人却长得不敢恭维,尖嘴猴腮的,对不起她这双眼睛,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最近西子见的怪物太多了,拓跋显,白猴子,还有一只鸡,如今又多了背白无常,她彻底要疯了。

“啊……呜……”西子摇动着下巴,目光吃力地瞥向了龙天行,他为什么还不出手帮她,这两个家伙要将她的手臂折断了。

144. 第144:你多半是捡来的

“行了,放开她。”龙天行低声命令着黑白圣煞,西子现在看起来活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已经被按压得变形了,一副马上没气儿的样子。

“嗯……”西子用力地捏着头,龙天行叫他们放手,他们怎么还这样压着她呢。

“可是,少主,她会说出去的,一旦这里的人知dào

……”黑圣煞哪里肯松手,可话说到一半,被白圣煞瞪眼制止了,这丫头在窗外也只听到了一些皮毛,还不知dào

少主的真实身份,他们这样胡说,不是主动告sù

她了。

“总得想个办法啊。”黑圣煞很是懊恼。

“割了她的舌头!白圣煞提出了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割,割舌头?

安若西子一听这话,脸顿时白了,这两个是什么人啊?她就听了那么一点点,就要割掉她的舌头,可她还会写字,是不是要砍断她的双手啊?

“还得砍断双手。”黑圣煞补充着。

邪恶,狠毒,她刚想到的,他们就打算做了,西子额头上密布了汗水,刚才在门外还冻得要死,这会儿就热得要着火了。

想着可能被砍断双手,割掉舌头,西子不知哪里来的力qì

,一条腿突然踢起,直接踢中了黑圣煞的小腿,黑圣煞一惊,忙闪身躲避,可就在此时,他捂住西子的手掌传来了一阵刺痛,他啊的一声惊呼出来,这丫头竟然咬人?

“咬人,她咬人!”黑圣煞的手见血了。

西子不屑用这种方式对付敌人,可现在的情况,不用不行了,他捂得她要憋死了,这一口,她可是用了好大的力qì

,顿时血腥的味道冲口而来。

黑圣煞痛得要命,人也恼羞成怒,一掌冲着她的天灵盖砸下……好一个大胆的丫头,竟然敢咬圣地使者?

“我杀了你这个疯丫头!”

黑圣煞的一掌直袭而下,凌厉至极,连白圣煞都感到了一阵阵劲风。

“不可!”

龙天行哪里会让黑白圣煞伤了西子,杀了她,就更加不允许,他大喝出来,急速出手,硬生生抵挡了黑圣煞挥下的手掌,嘭的一声巨响,黑圣煞被震了出去,远离了西子。

“还不过来?”

龙天行随后抓住了西子的手腕,直接将他托住,拽到了身后,遮挡了起来。

安若西子虽然一张脸还是白白的,可见龙天行出手救自己了,顿觉有了强dà

的后盾,立kè

来了精神,懊恼地挥动着双臂,嚷嚷了起来。

“揍他们,丑陋的毛贼,揍死他们!”

黑圣煞的手掌被咬得破了口子,气得跳了起来。

“少主,这丫头是疯子,疯子!”

“你才是疯子,黑怪物!”西子探头咒骂了一声之后,又立kè

躲避在了龙太行的身后,小心地抓住了他的衣服,若是状况不好,她也得学白猴子,跑掉再说。

白圣煞相对冷静一些,他蹙眉看着西子,觉得事情有点麻烦了,这次来,怎么会让这个丫头看到了。

“少主,我们的行踪不能让她知dào

。”白圣煞提醒着龙天行,这可不是儿戏。

“你们听我说……她只是听到了一些,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也不会说出去的,西子一向听我的。”龙天行希望能缓和气氛,安抚着黑圣煞。

少主说话了,黑圣煞也不敢再耍凶狠了,可一双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西子,恨不得一口将这个疯丫头吞到肚子里。

“少主,我不相信这个疯丫头!”

“得谨慎小心。”白圣煞补充着。

安若西子侧耳听着,心里满心不悦,她虽说是个女子,却说话算话,龙天行不让她说,她就一定不会说,但是……她不能就这么答yīng

了,要气气这两个家伙。

“对啊,太危险了,若是本疯丫头一个心情不好,大肆宣扬出去,就说凤宅来了一黑一白两个怪物!一个尖嘴,一个猴腮……还有,瘦不拉叽,黑不溜秋,脾气好像……也不怎么好。”西子有龙天行护着,放肆了起来。

“西子!”

龙天行低喝了一声,黑白圣煞可不是一般人物,怎么容她这样奚落。

“还不给……两位叔叔,赔个不是!”

“叔叔,原来他们是……你的家人?”

西子一直想知dào

龙天行家在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亲人,想不到这会儿就见到了他的两位叔叔,不过……

西子看了龙天行的脸一眼,又看了看黑白圣煞的脸,怎么长得一点都像呢?相比龙天行的英俊,这两位叔叔的样貌是不是太磕碜了点儿?

“如果他们两个是你亲叔叔,你多半是捡来的。”西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龙天行皱了皱眉头,脸青了之后,又有些发白,捡来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圣地的少主,可现在的状况,无法解释黑白圣煞的身份,也只能顺着西子的理解说了。

“不可对两位叔叔不敬。”

“好了,我知dào

错了,两位叔叔……”

西子抬了一下眼眸,不情愿地说了一句:“是我不好,不该那么说你们,不过……你们也不能割我的舌头,砍我的双手啊,不就是叫了一声少主吗?当我没听好了,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不该记的,睡一觉,就什么都忘记了。”

西子的话,让黑白圣煞看起来放松了许多,既然少主这么相信这个疯丫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少主,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白圣煞低声说。

“东西给我留下。”龙天行伸出了手。

“黑圣煞,给少主吧,万一少主召唤我们,有了这个,我们来得能快一些。”白圣煞点点头,黑圣煞立kè

掏出了一枚令牌,放在了龙天行的手上。

什么东西?亮闪闪的,这令牌还真好kàn

?不知有什么用?

西子从龙天行的身后伸长了脖子,瞧着那块令牌,待要看清令牌上面的几个字时,龙天行已经将令牌收了。

“少主,我还是不放心这个疯丫头,你看看她,眼神那么狡猾,鬼心思一定不少。”黑圣煞要走的时候,还不忘看看自己的手,不放心地说了一句。

“大黑叔叔,我的眼睛哪里有狡猾?倒是你的那双,贼呼呼的……不像什么好人。”

安若西子真是气不过,她虽说不是明眸善睐,万种风情,却也不至于看着狡猾啊,单从外貌上看,她比他们看起来更像好人吧?

“好了,你们先走,我和她好好谈谈。”

龙天行很是无奈,将黑白圣煞两个人推出了锦阁,将房门大力地关上了,然后转过身,严肃地看着西子,刚才若不是他替她解围,黑白圣煞定然不会饶了她,在某些危险的情况下,黑白圣煞为了保护少主,有权利越权杀人的,西子还不知dào

她的处境有多危险。

见龙天行这么严肃,西子也老实地站好了,想到她来找龙天行的目的还没达成,怎么都得乖乖听话。

“坐好。”

龙天行冷着眸子。

西子听话地坐在了椅子里,双手放在了膝盖上,小声说:“我不知dào

他们是你的叔叔,若是知dào

,就算将我按扁了,我也不敢咬他的……”

“记住你说的话,今晚就当什么都没听到。”龙天行声音低沉地说。

“一定不说,我保证,不过……”

西子抬了一下眼眸,好奇地看着龙天行问:“既然他们是你叔叔,为什么叫你少主啊,叫名字好像更……”

龙天行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这丫头还没完了,如果他仔细解释,不是什么都要告sù

她了?西子见龙天行眼色阴沉,立kè

改口。

“不提,不提了,其实……我这么晚来,是有件难事想让你帮我的。”

“你想走出凤宅?”龙天行随口问了一句。

“是,是啊!”

西子眨巴了两下眼睛,连连点头,想不到龙天行已经猜到了她来这里的目的,提及离开凤宅的话题,西子越发义愤填膺,心中生火。

“拓跋显实在太霸道了,我想出门买点胭脂都不行,连小桃都不让出去了,还有……花园的墙外,也都是他的人,虽然他是拓跋嫣儿的哥哥,你多少要给他几分面子,可怎么说这里都是凤宅,他也不能欺人太甚啊,我实在憋得难受,想出去走走,不如你帮帮我,一次就行。”

西子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只要能走出凤宅,她就不回来了,所以不需yào

第二次。

“南戈大势已去,为什么你还执意要回去?”龙天行冷了眸子。

又被他猜到了心思,西子沮丧地放qì

了狡辩,竟然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不如直接开门见山了。

“我不能扔下他们。”

她的八皇叔需yào

她,那些仍在挣扎的护嫡大臣也需yào

她,还有八姐安若妤缨,一直和她关系很好,这次怕也受到了连累,她一定要回去。

“他们……只是一些没有希望的人。”龙天行这话说得十分冷情,一些注定要在动荡中死去的人,就算去十个安若西子,也是徒劳。

听到这样的话,西子愤nù

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们也不会成为没有希望的人,你要么帮我,要么看笑话,我一定要回到南戈,拓跋显让我出去,就杀了我!”

西子决定放qì

恳求龙天行了,这家伙简直就是冷血动物,她怎么鬼迷心窍看上他了?

145. 第145:得偿所愿(加更求月票)

虽然明知龙天行这样坚持,是想保住她的命,为了她着想,可西子仍旧觉得很失望,在正义和亲情面前,她没有退缩,可龙天行却放qì

了。

“我相信……如果现在陷入困境的是一直支持和爱hù

你的人,你不会认为他们是没有希望的人。”

这样的一句话,让龙天行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事实的确如此,南戈皇那些人的生死与他无关,他可以漠然处之,但安若西子不行。

良久,西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龙天行,龙天行也保持着沉默,气氛异常沉闷,最终,西子无力地退后了一步,眸子微微发红。

“看来我只能想别的办法了,我走了……”

难过地转过身,西子不知走出了锦阁还有谁能帮zhù

她,后天商队就出发了,可凤宅这道门,却让她寸步难行。

西子走到了门口,手刚触碰到了冰冷的房门,身后龙天行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等等……”

“你愿意帮我?”西子根本就不想这么走出去,听到他的声音,急速转过身,欣喜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你离开了凤宅,离开了北马国,我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保护你了,安若西子,你已经长大了,应该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

龙天行脸色灰暗,千年的承诺,他已经等了太久,一旦错过,会遗憾多久的时光,无法计算,对曾经逝去挚爱女子嫣儿的亏欠和心痛,灼烧着他的心,可现在,一个安若西子,让他距离沉睡千年要达成的目的越来越远,他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能为你做的,不能再多了……”他的声音嘶哑,有些沉闷。

“我明白,真的明白,不用再多了,我就算再活几辈子,都偿还不起,这次,不需yào

太多,你只要送我出凤宅的门就行了,我知dào

你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做,我不会再耽搁你的时间了。”

西子走到了桌子前,急切地保证着,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龙天行抬起眸光,看着因为激动而脸颊发红的西子,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他送她离开凤宅,就是送她去死,今后这张面孔,很可能在拥日大陆消失。

“好,既然是你的选择,我明天送你出凤宅!”他终于同意了。

“太好了,谢谢,谢谢你。”

西子欣喜地抓住了龙天行的手,当发xiàn

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又冷又硬,好像在隐忍着什么的时候,她忙将手缩了回去,别扭地笑了一下。

“我是太高兴了,你别介yì

……太晚了,我先走了,明天,我等着你。”西子颔首笑着,飞快地奔向了房门,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强调着。

“千万别忘记了,明天送我出门啊。”

门开了,她跑了出去,门又关上了,房间还残留着她淡淡的香气和欣喜的余音,龙天行的眉头紧锁,久久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动过。

安若西子离开了锦阁,站在了冰天雪地之中,想到马上就要回到南戈见到八皇叔和八姐的情景,就激动不已,可当她经过那棵残破的寒梅,看到凌乱的枝条时,心情再次低落了下来。

“对不起了,以后我都不会伤害你了……”

西子低低地对寒梅说,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它能开得更好,收了目光,西子落寞地向回走去,雪地上留下了她一串拖行的脚印。

回到了住处的时候,白猴子已经回来了,唠唠叨叨地说周围有多少围兵,还说那些人晚上都轮流当差,十分警觉,手里拿着的都是如何厉害的神兵利器,简直要吓死猴子了,它说这些,都是为自己的胆小找借口,希望西子别生它的气。

西子懒得理白猴子,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离开凤宅,还得找个理由说服那些商队的人带上她。

许是折腾了一天,有些累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睡了过去,睡到半夜的时候,听见白猴子怪叫了一声,西子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天好像快亮了。

“怎么了?”西子翻身起来,发xiàn

白猴子站在鸡笼子的边上,傻呆呆地大张着嘴巴,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你的鸡,不……小金翅大鹏不见了?”

听了白猴子这句话,西子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不过是一只小怪鸡跑掉了,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果然鸡笼子里的丑小鸡不见了,笼子还破了一个洞,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家伙,还这么大的能耐,可是一个铁聋子啊



“不见就不见好了,索性我要走了,也不能带着它。”西子打了一个哈欠,又躺了下来,她得留在房间里,等着龙天行来找她。

白猴子一听西子说要走了,立kè

跳了过来,探头朝床幔里看了看,龇了一下牙,又着急地抓了抓脑袋上的白毛儿。

“不带着它,也不带我吗?”白猴子翻了一下眼睛。

“胆小的猴子,带着有什么用?有多远滚多远!”

西子抬脚将白猴子从床边蹬了出去,此去南戈,长途跋涉的,她怎么可能带着一个捣蛋鬼呢,何况,就算是一只猴子,她也不想连累。

白猴子听了这话,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儿,仍不见西子看它的时候,耷拉下了脑袋,许是感到伤心了,它直接跳到了窗口,又不舍地回头看了好几眼,才推开窗户跑掉了。

窗户一开,冷风袭来,西子顿时全无了睡意。

小桃从门外进来了,端来了饭菜,说外面的围兵又多了,拓跋二少爷的担架在凤宅的门口拉回过了几趟,除了钱官家被人跟着出去过一趟,这宅子里一早到现在,大家都没能走出那道门。

“龙子呢?”西子问了一句。

“刚才在路上,我好像看到拓跋小姐了,她一早就把公子叫走了。”小桃回答着。

拓跋嫣儿?

安若西子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那女人昨晚不是找过龙天行了吗?怎么一早就又来找了?似乎短期之内,这个拓跋嫣儿对龙天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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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第146:女人善变

莫不是……拓跋四小姐真是千年重生之后的嫣儿,在见到龙天行之后,记忆慢慢复苏?如是这样,是不是太快了点?

嫉妒是小,西子还有大事等着龙天行帮忙呢,如果拓跋嫣儿占着龙天行一整天,她要怎么走出凤宅的门,去南戈国的商队明天一早就走了,怎么也要天黑之前和他们打个招呼。

“不行,我得去看看。”

西子不想破坏别人的好事儿,更不想让龙天行不悦,可这会儿真的不能等了,今天走不出凤宅,商队就错过了。

匆匆地出了门,西子一路向拓跋嫣儿的住处走去,这女人和月飞羽被钱官家安排住在了西侧,都是凤宅上好的客房,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前后并排,拓跋嫣儿的房间就在北面了。

站在门口,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走了进去。

“凤小姐……”

几个凤宅的下人正在清扫,见西子来了,忙恭敬地垂下头,打着招呼。

拓跋嫣儿听见声音,从内间走了出来。

“凤……不,应该叫九公主才是,怎么一早就过来了?”

拓跋嫣儿穿了一身水红织锦的棉裙,围了一个纯白狐狸毛的披肩,红白相衬,显得脸色格外粉白红润,乌的无法轻挽,还戴了一个金色的发钗,腕子上也捶可一个和田玉的镯子,和平素练家子的劲装完全不同,一看就是精心拾掇过了,倒是西子着急出门,穿了比较随便的衣服,若不是脸蛋儿胜她一筹,定然被她比得下档了许多。

西子没有理会拓跋嫣儿,而是探着头朝里看着,怎么不见龙天行的影子,小桃说,是她亲眼看到的,绝对不会错。

“九公主在找人?”拓跋嫣儿低声问了一句。

“找天行哥哥有点急事,锦阁去了,找不到,他们说看到被拓跋小姐请来了。”西子故yì

说得很大声,如果龙天行在内间,就该出来,堂堂的一个大男人跑去一个女人的卧房做什么?他不会为了确认嫣儿,连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吧?

在西子的心里,龙天行是一个很讲分寸的人,不该犯这种无知的错误。

可这高声的一句话之后,龙天行并没有出来,西子皱起了眉头。

拓跋嫣儿眸光闪烁,微微地笑了起来。

“呵呵,我听表兄说,安若九公主和龙公子并不是亲兄妹,只是曾经巧遇,患难相助罢了,可这声天行哥哥叫得……”

“怎么?有什么不妥?”西子柳眉一竖,她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不需yào

拓跋四小姐这般质疑,在没确定身份之前,龙天行还不是她的。

“不是不妥,只是公主太依赖龙公子了,这样一步不离的,见不着就找,知dào

你们不是兄妹内情的,怕要误会了。”拓跋嫣儿低声说。

误会?

安若西子眯了一下眼睛,拓跋嫣儿想说什么,暗示她离龙天行远点吗?她可不是一个容易被吓到的人,什么误会她都无所谓,最好闹得满城风雨,说得五花八门,天花乱坠,她巴不得龙天行为了这些谣言娶她为妻呢。

可惜……就算传得再难听,龙天行的心里也只有一个嫣儿。

“他们喜欢怎么误会,就怎么误会好了,我就喜欢叫他天行哥哥。”

“呵呵……”

拓跋嫣儿垂眸低笑,认识了安若西子之后,她才明白了什么叫做爽性,难怪表兄会被安若九公主吸引,在七国,怕也再找不出这么一个了,她的性子里就少了这个,太过阴柔,所以表兄才视她为透明。

”也是,像龙公子这么斯文善心的人,谁不愿意亲近呢,不过……龙公子很快要跟着嫣儿去纳日帝国了,前期会住在拓跋世家……以后九公主怕想找,也找不到人了。”拓跋嫣儿的语气轻缓,自然,听起来对她说出的话十分有信心。

龙天行答yīng

拓跋嫣儿了吗?

虽然西子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也有心里准bèi

,可现在听了,仍旧觉得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心慌乱地跳了起来。

“他,他说的?”西子又向内间看了几眼,龙天行仍旧没有出来,她的心也瞬间低落,冷冽。

拓跋嫣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虽然还没给嫣儿准确答复,但嫣儿相信,他一定会去的。”

“这么有信心?”西子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愿意只是拓跋嫣儿自己想的,龙天行还没有肯定的答复。

“有些事情不用说,也能感觉出来的。”

拓跋嫣儿羞涩了,这表情让西子很是懊恼,她不是要嫁给月飞羽了吗?怎么又打起了龙天行的主意,会不会被月飞羽重伤,急于找一个安慰,刚好龙天行对她示好,她就转投了龙天行的怀抱?

都说女人善变,却没想到,感情上也变得这么快,西子没心情听拓跋嫣儿这般卖弄,不耐烦地问。

“说了半天,他人呢?”

“来过了,又离开了。”拓跋嫣儿回答了一句。

“离开了?”

原来龙天行不在拓跋嫣儿的房间里,既然他不在这里,西子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就在西子转身要走的时候,拓跋嫣儿却试探地问了一句。

“安若九公主,你不会因为我叫公子来这里,便不高兴了吧?”

“怎么会?”

安若西子停住了步子,拓跋嫣儿这么一说,她还不好意思马上离开了,让这女人觉得她是因为嫉妒才跑来的。

“没有不高兴就好,其实嫣儿的心里,很欣赏公主的个性,恨自己不能好像公主这样,爽快,豁达呢。”

“欣赏我的个性?”

安若西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这还是初次有人说欣赏安若九公主的性子的,在南戈国,那些人一听说安若九公主来,能躲得躲,不能躲的,都哭丧着脸,没感觉有人打心眼儿里欣赏她的,若说喜欢……他们倒是很喜欢她的钱袋。

“来……”

拓跋嫣儿上前一步,握住了西子的手。

“想知dào

,我为什么叫龙公子来吗?”

看着拓跋嫣儿握着自己的手,西子没有甩开她,迈出的步子也收了回来,她还真想知dào

拓跋嫣儿为什么叫龙天行来了。

拓跋嫣儿一直牵着西子的手走到了一面墙壁前,从墙壁上摘下了一把佩剑。

“我叫龙公子来,也没别的意思,听很多人说,公子武功高强,至今还没遇到什么对手,一定也很擅长鉴别武器,刚巧,我在北马国买了一把青泉剑,武器店的老板说是神兵精铁打造的,花了我不少银子,就叫公子来看看,公子说,确实是上等的。”

她一边说,一边将佩剑从剑鞘里慢慢抽了出来,西子对武器没什么太深的研究,更加不知dào

什么样的武器才是好的,但这把剑一出鞘,剑锋竟然薄如羽翼,发出了嗡嗡的颤音。

一把武器,也劳神叫龙天行过来一趟,难道月飞羽就不会鉴别吗?

“九公主,你说说,这把剑如何?”

拓跋嫣儿说话间,将剑锋全部抽了出来,发出了脆响的声音。随后她将宝剑递给了西子,想让西子给点意见。

“我不会功夫,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西子摇摇手,她对这把剑没什么兴趣。

“怎么能不看呢,若你也喜欢,我还打算送给你呢。”

拓跋嫣儿执意要给西子看,上前一步,可脚下不知踩了什么,一声惊呼后,竟然站立不稳,拿着剑的手用力挥了过来。

“啊,小心!”拓跋嫣儿大叫了一声,锋利的剑锋直袭西子的脖子。

西子哪里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她距离拓跋嫣儿实在太近,想完全避开已经不可能了,她本能地扭头闪躲,亮白的剑锋还是扫到了她,一缕青丝落地,西子左颊上白皙的肌肤上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

“让开,让开,九公主,我站不稳了!”

拓跋嫣儿大声地叫着,宝剑在空中胡乱的挥动了起来。

剑锋将西子锁住,西子根本无路可退,看似无心意wài

,却剑剑要命,就在一剑刺向西子的胸口时,门外,一道青影直射而进,来人指尖一弹,直接弹在了剑刃之上,宝剑从拓跋嫣儿的手中脱出,飞了出去,深深地插入了墙壁之中。

西子惊魂未定,抬眸看去,发xiàn

出手的竟然是随后赶来的月飞羽。

月飞羽弹开宝剑,轻轻地落在了西子的面前,当他看清西子左颊的那道血痕时,眉宇紧皱了起来。

“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

西子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脸,手指上沾染了血迹,好在躲避还算及时,只是被剑锋扫了一下,若是被砍中了,她这张脸就毁容了。

“嫣儿,这是怎么回事儿?”月飞羽愤nù

地看向了拓跋嫣儿,这种怒火不是装出来的,他真的生气了。

拓跋嫣儿此时也摔在了地上,不知是因为月飞羽来了,还是刚才的意wài

,她的脸苍白无色,脚下还有一块踩烂了的香蕉皮。

“不知哪里来的香蕉皮。”

拓跋嫣儿抬眸看向了西子的左脸,眸中的神色让西子觉得并不简单。

147. 第147:我不喜欢你

真的只是踩了香蕉皮吗,后面的几剑,虽然杂乱无章,却剑剑惊心,拓跋嫣儿明明是要杀了安若九公主。

“你差点杀了她!”月飞羽恼火地附身下去,一把揪住了拓跋嫣儿的领子,将她用力提了起来,眸光里的光好像能杀人一样。

“表兄……”

拓跋嫣儿唇瓣颤抖,泪眼婆娑地看着月飞羽,虽然表兄以往对她很冷淡,却都没好像这次这样愤nù

,凶悍,眼神也让她感到十分陌生。

“我说过什么,不能伤害她,不能!”

月飞羽一点面子都没给这个身为他未婚妻的表妹,冷硬的话语之后,一把将拓跋嫣儿推了出去。

拓跋嫣儿一个趔趄,身子撞在了桌角上,泪水大颗地滚落下来,脸比刚才还要惨白。

“我不是故yì

的,不是的……”拓跋嫣儿伤心地解释着。

是不是故yì

的,怕也只有拓跋嫣儿自己的心里清楚了,她是武师级别以上的身手,想佯装误杀,没有一点难度。

“以后小心点儿……”

月飞羽冷冷的眸子从拓跋嫣儿的身上移开了,又看向了安若西子,眸中的凶锐减少了许多。

“我叫人找大夫来,帮你敷药,免得留伤疤。”

不可否认,月飞羽眼中的担忧不是假的,好像安若九公主这样精致的面孔,若是留下一道细长的疤痕,是一种让人不能容忍的瑕疵。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西子捂住了脸,匆匆抬脚向外走过去,经过拓跋嫣儿身边的时候,她稍稍停了一下步子。

“我相信你不是故yì

的,但只这一次。”

安若九公主从来不会容忍任何人,拓跋嫣儿是个特例,只因为她可能是龙天行的嫣儿,如若不是,今日她便要和她理论一番,凤宅虽然不算什么华丽宫殿,可下人都很干净,勤快,一块这么大的香蕉皮掉在地上,怎么会没人发xiàn

?抑或这香蕉皮是有人临时扔下的。

拓跋嫣儿还在哭泣,只瞥了一下眼睛,没敢回应西子的话。

安若西子从拓跋嫣儿的住处走出来时,月飞羽也随后出来了。

“我这里有一种特效药,有助于伤口愈合,你跟我来。”

“我说了,我自己可以,不用……”

西子虽然这样解释了,还是被月飞羽拖着去了他的住处,他说得没错,那确实是一种治疗外伤的好药,叫做生肌散,选的药材也都是世间罕见的,西子一直知dào

这个药方,可苦于药材千金难求,想不到月飞羽却有不少。

看着月飞羽忙碌的身影,又拿药粉,又拿绷带,一点都没有强国皇子的架子,西子稍稍有些不适应了。

“药粉给我一点,我回去自己敷好了。”

“伤口不大,却在腮部,你自己敷药不方便,万一露了一点,便留疤了。”

月飞羽走过来,伸出了手指,在触碰到西子的脸颊时,西子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只是这样……不习惯。”西子的脸红了。

“你要慢慢学会习惯。”

他的话略带深意,眸光落在西子的脸上,稍稍有些失神。

这目光让人实在难为情。

“我还是回去让小桃帮忙吧……”西子感到尴尬,起身要走,却被月飞羽按住了。

“马上就好。”

他收敛了眸光中的失神,开始专心敷药了。

药粉敷在了脸上,凉凉的,并没有刺痛的感觉,绑带也处理得恰到好处,不是很臃肿,没想到,月飞羽还是一个有耐心,也很细心的人。

伤口处理好了,西子忙起身要走,月飞羽却拦住了他。

“刚好,我也有话和你私下说。”

私下说?

西子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纳日帝国和南戈国一向没什么交往,父王也一直在紧锣密鼓地堤防纳日帝国,月飞羽也不能否认他对南戈国隐藏的野心。

可他刚才这样细心为她敷药,她也不能不给他一点面子,索性明日就离开北马了,以后见面的日子也少了,就听听他要说些什么,西子点点头。

“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知dào

,就算凤宅被围得水泄不透,也拦不住你要走的心,可有些事实,你必须清楚。”月飞羽一改刚才的温柔,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什么事实?”西子抬眸问。

“安若子坦登基,南戈大都遍布的都是拥戴他的人,不日,你的八皇叔和一些支持嫡出的大臣,都会陆续以各种名目被砍下脑袋,你若回去……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现在的南戈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南戈了。”

“谁说我要回去,拓跋显好像条狗一样,鼻子那么灵敏,我动一下,他都能嗅出我在什么方位。”

西子打着马虎眼,她不想让月飞羽察觉出来,她今天要离开凤宅了,至于他刚才的那番话,龙天行已经警告过她了,西子做好了充足的准bèi

,不会因此退却的。

“如果你想救你的八皇叔,让那些大臣免于一死,倒不必你回去送死,只要我一个命令,就可以帮你。”

月飞羽说南戈现在的形式,只是为了这句话打下铺垫。

“还是那个条件?”西子冷眸看向月飞羽,在凤宅正堂,他已经提过一次了,她对于那个条件没什么兴趣,何况,西子没有见到四哥之前,一切都没成定数。

“哈哈,天真的安若西子!”

月飞羽大笑了出来,很快,笑声停住,声音阴郁了许多:“我只说了这个条件,却没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接受。”

“我不想听。”西子真不喜欢月飞羽这般自信狂傲的表情,她站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可没走几步,手腕就被月飞羽抓住了。

“月飞羽,你放开我,谁要听你的鬼话!”西子抡起拳头打了过去,可拳头还不等打在月飞羽的身上,就又被他抓住了。

西子双臂被困住,只能瞪视着眼前的男人,就算他刚才说的是一片好心,她也不接受,因为他是纳日帝国的皇子。

“根本不需yào

你回南戈冒险,只要我们订婚的消息传出去,安若子坦就会乱了阵脚,别说要杀你八皇叔,怕动他一个手指头都没那个胆子,大婚之后,你以纳日帝国皇妃的身份回去,想坐上南戈王的宝座,安若子坦必须相让,以后南戈江山就是你的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懂?”

月飞羽盯着西子的眼睛,安若九公主表面任性妄为,没心没肝,可她却是一个有内秀,聪明伶俐,狡猾的小女子,应该知dào

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西子没有回避月飞羽的目光,迎视着他,呼吸有些不顺。

“我懂,可我不想因为这个嫁给你!”

“不想嫁给我?”月飞羽的眉色一凛,似乎没料到西子会这么说。

“对,如果不到山穷水尽,我便不会考lǜ

你的条件!”西子郑重其事地对月飞羽说。

“为什么?”月飞羽质问。

“因为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

“一点都不喜欢!”西子摇头。

“不喜欢我……难道你喜欢龙……天……行?”月飞羽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龙天行的名字。

“这不用你管!”

西子懊恼地甩开了月飞羽的手,他只需yào

知dào

她不喜欢他的事实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揣摩她的心思。

月飞羽被西子甩开之后,脸色铁青,虽然西子没正面回答他的问话,他也猜出来了,在这个女人心里装着的是清高冷傲的龙天行。

和龙天行相比,月飞羽自诩地位高高在上,现在却被西子严重刺伤了,同时一抹冷然的笑浮现在了脸上,知dào

安若西子不答yīng

他提出的条件,是因为心中另有他人,月飞羽决定临时改变已定的计划

“谢谢你的药,我回去了。”西子转过身,飞快地向外走去。

“安若西子,我能给你他给不了的东西!因为……我是纳日帝国未来的王!”

青色的身影凌空而去,随后稳稳地落在了西子的前面,月飞羽冷然地转过身,一抹淡笑浮现在了脸上,。

西子一惊,抬眸看向了月飞羽,察觉到了他眼中的冷意,不觉后退了一步。

“月飞羽,莫不是你们表兄弟都有拦路当劫匪的毛病!如若有这嗜好,不如去占山为王,拦路抢劫,干嘛难为我一个不会功夫的女子!”

西子疾步上前,想绕过月飞羽,月飞羽的手指却突然凌厉点来,西子不明其意,忙闪身躲避,却还是被点中了穴道,顿觉浑身一软,双膝一弯,倒了下去。

月飞羽一步上前,将倒下的安若西子抱在了怀中。

“我月飞羽不想强人所难,可事实容不得我不这么做,现在就跟我回纳日帝国。”

“月飞羽,你放开我,我不去纳日帝国!”西子试图挣脱出来,却一点力qì

都使不出来,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好强的点穴手法。

“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日后你会感激我的。”月飞羽抱着西子向房间里走去。

“喂,月飞羽,绑架要有品,你抱我进房间做什么?”

西子的叫嚷,让月飞羽的脸一阵阵发白。

148. 第148:月飞羽要杀人(求月票了)

虽然月飞羽采取了极端的手段,却没想对西子做什么恶事,被她这么一说,一张脸白了之后,又红了。

“先在我房间里待着,等我吩咐人准bèi

马车,就带你回纳日帝国。”

“我不去,我不去,月飞羽,你放了我,不然我让你好kàn

……”

安若西子哪里愿意去什么纳日帝国,更加不想这样被月飞羽胁迫,一股闷气积郁在胸口,只觉得浑身经脉被什么力量冲撞着,几乎一瞬间,震荡了起来,刺痛了全身,皮肤、肌肉、骨骼好像被什么力量扭曲了,揉碎了,痛得她胸口那口气横冲直撞。

咯嘣嘣!

自西子体内,一股力量骤然爆fā

而出,融入四肢百骸,一条经脉,两条经脉,三条经脉,似乎所有的经脉都沸腾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西子心头一震,不觉想到了龙天行的话,她的经脉本该一阶一阶升级,却在某种力量的干预下,一连提升了两级,这痛感比当初更甚,莫不是危及的关头突pò

了。

“你怎么了?”月飞羽觉得西子的表情有些不对,双颊发红,唇瓣发紫,一双眼睛也冲了血丝。

“放开我!

一声闷声的呼喝之后,西子感觉痛楚瞬间消失了,她的手指竟然能动了,接着是小腿,穴道解开了?西子无暇思索刚才是怎么了,奋力一挣,直接从月飞羽的怀中挣脱出来,一连后退了数步,避开了他。

“你和你表弟拓跋显一样不要脸!”

西子微微地喘息着,脚下仍旧觉得有些软,却好多了。

怀中的女人突然挣脱开去,让月飞羽吃惊不小,他瞪视着西子,一个习武之人,被他点了穴道,如果没人帮zhù

,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自从解开,安若西子毫无功力,怎么也需yào

一个时辰以上,可她竟然可以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自从冲破了穴道,活动自如,这是一个武学高手也不可能达成。

“你冲破了我的点穴法?”月飞羽冷然地走上前一步,眸光微眯,难道七国的传闻是假的,南戈国的九公主不会功夫也是装出来的?她的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别,别过来!”

安若西子连连后退,她哪里解释得清楚,刚才的极度痛楚之后,无力感突然消失,现在感觉浑身轻松,脚下也轻快了许多。

“传闻都是错误的,你隐瞒了什么?今天我倒要看看安若九公主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那么废?”说完,月飞羽欺身而上,一掌向西子抓来。

他无心伤她,却一定要知dào

,她的内功是不是和外貌一样出色,假若是那样,这个女人他还真要定了。

西子见月飞羽的手掌打来,一声尖叫,脚下轻快,竟然以极快的速度闪开了,避开这一抓之后,她转身撒腿就向外跑去。

跑到门口的时候,钱官家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西子好像见了救星一样,挥动着双手叫喊了起来。

“钱官家,月飞羽要杀人了!”

这样一喊,可吓坏了钱官家。

“谁,谁杀人了?”钱官家冷汗直冒。

“月飞羽,月飞羽啊……”西子指着里面,警告着钱官家,千万别进去,那人疯了。

此时月飞羽从里面慢步走了出来,面容坦然,动作自然,又恢复了斯斯文文的样子,哪里像西子形容的那种企图杀人的表情。

钱官家擦拭了一下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松了口气,责备地看着安若西子。

“小姐,你别闹了,我还有事找月公子商议,龙公子也有事找你,让你马上去锦阁呢。”

“他回来了?”

西子听说龙天行回来了,马上想到自己还有一件大事急需解决,在这里和月飞羽周旋,纯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她回头看了一眼月飞羽,懊恼地说。

“月飞羽,今天的事儿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也别忘记了答yīng

过我的话,凤宅里的人你不能动。”

扔下这句话之后,西子飞快地向锦阁方向奔去,早知dào

龙天行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回来,她就不这样冒然跑出来寻找他了,这脸被伤了不说,还差点被月飞羽带走了,好在她能及时脱困……

“奇怪……”

西子皱了一下眉头,挥动了一下手臂,又踢了一下腿,蹦了两下,发觉这身体十分轻巧,若是谁给她一对翅膀,她便能飞起来一样。

她到底是怎么挣脱月飞羽的束缚的?若说是月飞羽欲擒故纵放了她,她才不信呢。

算了,先见到龙天行,离开凤宅再说。

走到了锦阁的门口,西子瞧了一下门,里面传来了龙天行的应声,她才推门走了进来。

锦阁里,龙天行正忙着看一些账本,应该是凤家银号的生意,钱官家总是要定期给他过目的。

“你刚才出去了?去哪里了?”

西子进门后,轻轻将房门关上了,一直走到了龙天行的面前,龙天行这才将账本放下,抬起了眼眸,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却注意到了西子受伤的脸颊。

“你的脸怎么了?”

“脸?”

西子摸了一下包扎着的脸颊,想到了拓跋嫣儿刚才看似误打误撞的一剑,不知该不该和龙天行说,可转念一想,现在龙天行和拓跋嫣儿的关系十分微妙,她若说是拓跋嫣儿干的恶事,龙天行多半不会相信,也显得安若九公主心胸狭窄,嫉妒作梗。

索性这脸也没什么大事儿,她又要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小心碰伤的,不碍事,你出门……帮我想办法去了?”西子挑着眉毛期待地看着龙天行,希望他能给她一个满yì

的答复。

“我带你出去,易如反掌,何需出去想什么办法?”龙天行低声回答。

出去不是为了给她想办法,莫不是为了拓跋嫣儿?西子咬了一下唇瓣,忍住没有追问下去,脸上硬挤出了一个微笑。

“那我们现在走吧。”

“不急,你帮我把这些账本重新抄写一下。”龙天行将桌子上的三四个旧账本推给了西子,又拿出了几本新的,指了指一边的笔墨。

他在说什么?这个时候让她抄写账本?

149. 第149:小姐的脸(求月票)

“你叫我来?就是要抄写这些账本?”

安若西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这么心急如焚地想想着离开凤宅,他却让她抄写这些破账本,这账本每一本都这么厚,抄写完了,天都得黑了。

“对,好好抄写,一个字都不能差,抄完了,再检查一遍。”龙天行蹙眉看着西子,等待着她的答复。

“我,我如果不抄呢?”

西子结巴了一下,声音有些虚软,她现在有求于他,就算抄写到半夜也得抄,错过了商队,还可以想别的办法离开,总比被拓跋显和月飞羽困在这里好。

龙天行抬眸看着西子,手指压在账本上,沉默不语,这样不说话,就是告sù

西子,她没有别的选择,西子垂下了目光,低声嘟囔了一句。

“抄就抄,不就是几个账本吗?”

西子伸手将账本拿了起来,转身就走,可没走出几步,龙天行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在这里抄写,不抄写完,哪里都不能去。”

“你,你是不是……”西子抱着账本,很想问龙天行,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可咬了几下唇瓣,还是忍住放qì

了反驳,耷拉下了脑袋,听话地坐在了一边的椅子里,打开了账本,一行一行地抄写了起来。

真是奇怪,这些账本虽然旧了,可里面的字迹十分工整清晰,也没有破损和污染,为什么一定要重新抄写呢?

龙天行见西子听话的坐下抄写了,眉头才舒展开了。

“睁大眼睛,别抄错了。”

“我知dào

了,不会错的。”西子白了龙天行一眼,觉得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有意刁难她。

看着西子低头抄写懊恼不堪的表情,龙天行的嘴角展现了一抹笑意,然后转过身,向房门外走去。

门外,钱官家已经等在了那里,见龙天行出来了,忙走上前,低声说。

“还好我及时去了,小姐刚好从月飞羽的住处跑出来,脸色很难看,喊着说月飞羽要杀人了,随后月公子出来,倒没看出什么不同来,我见小姐没事儿,就找了一个借口和月公子说了点无关紧要的事儿,月公子解释说小姐的脸受伤了,他带着小姐回来包扎一下,生肌散可以让小姐的脸不留疤痕,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我觉得……月公子好像对小姐没有什么恶意,就算小姐那么嚷嚷说他要杀人了,他也没生气。”

“嗯,知dào

了。”龙天行眉头紧蹙,虽然回答的话语简单,却隐含着淡淡的不悦。

“至于小姐的脸……我找一个丫鬟问了一下,说是拓跋四小姐用剑伤的,当时的状况很险,差点毁了小姐整张脸,还好小姐避了一下,只是划伤了脸颊,不过丫鬟们说,拓跋四小姐不是故yì

的,好像不小心踩了香蕉皮……我教xùn

了那些丫鬟,让她们以后看仔细了,怎么能让香蕉皮掉在地上。”

钱官家说话的时候,脸上现出不确信的神情来。

龙天行疑虑的眸光看向了锦阁之内,安若西子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她的脸,可她却只说是不小心碰伤的……没有提及拓跋嫣儿的名字。

“天黑,我就带她走。”龙天行轻声说。

“公子,这么送小姐走,我还真舍不得,三年了……她好像我的孩子一样……”钱官家垂下了头,知dào

小姐身份公主,他怎么说不合适,可这三年,他精心照料她,说没感情是假的,这些日子习惯看到小姐进进出出的,冷不丁人走了,心里哪能舒服。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许……这样更好。”龙天行低沉着声音说。

“公子,拓跋显在门外一直守着……若公子自己走还可以,带着小姐,怕会被发xiàn

……用不用我带着老三叫些人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钱官家问龙天行。

“不用,天黑之后,你们都各自回去休息,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

龙天行转过身看向了凤宅的大门,一个小小的拓跋显和几百个精卫士兵,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想灭掉他们,只是顷刻之间,但为了避免参与七国纷争太多,他才如此低调行事。

“我明白了,这就去告sù

他们,可小姐这里……”钱官家还是不放心,小姐这样到处这样乱闯,万一到落入月飞羽的手中,就不好办了。

“放心。”

龙天行的眸光转向了锦阁,轻笑着说:“天黑之前,她没犯法离开这里了,你们尽管放心回去休息。”

“好的,公子。”

钱官家看了一眼房门,有些疑惑,怎么小姐这会儿这么听公子的话来,连点动静都没有,若是换做之前,早就大声地嚷嚷了,他垂眸离开的时候,还疑惑地抓了几下头发,摇摇头。

房间里,安若西子一直闷头抄写着,生怕抄得慢了,耽搁了离开凤宅的时候,更加不敢写的潦草,若龙天行不满yì

,怕要白写了。

就这样,一连抄写了三个时辰,手也酸了,眼睛也花了,这天也黑了下来。

“黑天了?”

西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这期间,她连口水都没喝,奋笔不停,却才抄写完了两本,还剩下两本呢?

看着厚厚的两个账本,西子几乎哭出来了。

“抄不完了,怎么办啊?龙天行,你太过分了……”

抱怨了两声之后,西子气恼地站了起来,可双腿一麻,又一屁股坐了回来,她懊恼地看着桌子上的账本,又抬眸看了看窗口,咬了一下唇瓣,又将笔拿了起来,继xù

抄写,她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全部写完,大不了黎明的时候再离开。

不过龙天行去哪里了?不会让她在这里抄写账本,自己却跑去和拓跋嫣儿嬉笑谈天去了吧,想想拓跋四小姐白天说的话,她的手一抖,账本上划了一道黑色的墨迹。

“啊……”

西子气恼地放下笔,真是越着急越添乱啊,就在她想办法补救的时候,锦阁的门开了,龙天行带着一身凉气从外面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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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第150:风雪离别夜

西子烦恼地撕扯了一下头发,几缕发丝凌乱地垂在了脸颊边,鼻尖儿还沾了些许的墨迹,看起来有些滑稽。

“不要催我,我在努力抄写了,很努力了。”

“不用抄写了,洗洗脸,梳一下头发,我带你离开这里。”龙天行望着西子垂在鬓边的黑丝,轻声地说。

“可以走了!”

西子一听可以走了,兴奋将笔一放,墨迹再次污染了抄写好的账本,她一声惊呼,捂住了嘴巴。

“我不是故yì

的……你别生气,我重新抄写这一页,马上就好。”

就在西子坐下来,打算重新抄写的时候,龙天行却制止了她。

“不用了,收拾一下,该走了。”

真的不用?西子恍然地放下笔,抬起眼眸,不解地看着龙天行,发xiàn

他并没有生气,关注的也不是桌子上的账本。

“现在外面风雪很大,正是我们离开的最好时机。”

外面下雪起风了吗?西子转眸看向了窗口,许是抄写账本太过专注,她没有注意到外面风雪正盛,风呼啸着吹打着窗棂,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响声,卷起雪沫子,遮掩了建筑和树影。

龙天行将一盘清水放在了门口,低声说。

“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龙天行十分轻缓,假若安若西子害pà

,能够放qì

,也许事就会不一样了……

“不改变!”

西子快速从桌子后面饶了出来,几步走到了清水前,洗干净了脸,将头发梳理一下,随意地绑在了脑后,然后看向了龙天行,发xiàn

龙天行正看着她,稍稍有些走神。

“走?走吗?你不会改变主意了吧?”

西子伸出手指,在龙天行的眼前轻轻地摇晃了一下,他在想什么?莫不是突然改变主意了吧。

龙天行这才回神过来,轻咳一声,握住了西子在眼前晃动的小手。

“走吧。”

说完,他牵着她大步向外走去。

就这样走?

“我用不用换身男人的衣服?头发包起来?再伪装一下这张脸……至少,至少不能让拓跋显认出我了……上次在小树林蒙着脸都被他认出来了。”西子急切地说,既然要走,就万无一失啊。

“不用!”

龙天行回应了一句之后,推开了房门,狂烈的风从门外直灌进来,将西子下面要说的话都呛了回去,风扬起雪沫子,打在脸上生疼。

抬眼看去,满天灰苍,弥漫着风雪,这是西子在马首城醒来后,第一次遇到这样恶劣的天气,估计拓跋显那混蛋也得缩回营帐不敢出来了。

“我站不稳了……”

西子的身体单薄,迈了几步之后,又被推回来锦阁的房门,这么大的风雪,虽然是离开凤宅很好的时机,可她要怎么走出去?

虽然竭力挣扎了几步,西子又会吹了回去,如不是龙天行抓住她的手,她多半被这风雪甩出去了。

西子懊恼地理了几下头发。

“风好大,不如我们再晚点走,等风雪小一点……”

龙天行转眸看向了西子,冷声说:“你若现在不走,再过片刻,说不定我便反悔了。”

“反悔?”

西子愣了一下,马上改了口。

“算了,风雪大,又不会死人,走吧,走吧!”虽然连说了两声走吧,可西子的脚却迈不开了,风越来越大了,急速翻飞的雪花都好像砂砾一样坚硬。

“搂紧我!”龙天行冷稳地说。

搂,搂紧他?

西子愣了一下,尴尬地抬起眼眸,这个时候,他们不该硬拉着她离开凤宅吗?干嘛他突然让她搂紧他?虽然这是一个让西子没法拒绝的请求,心里也不排斥,可……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啊。

风雪中,龙天行的面孔冷峻,眸光深奥,高大犹如顶天立地的神像一般,说出的话,也让人没法反驳。

西子羞涩地伸出了手,手臂刚刚环住他的肩头,突然腰间一紧,龙天行将她将牢牢紧固在了胸口,西子瞬间眼眸大张,呆呆地看着他,这么近的距离,他主动抱着她,是不是头一回?虽然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很多次,可……唯独这次,是他主动,她也足够清醒。

深邃的眸子锁住了西子的眼睛……

“不,不是说……要走吗?”西子难为情地垂下了眼眸,心神还不等冷静下来,身体被大力一提,竟然飞跃而起。

肆虐的风雪更猛烈了,袭着西子的头脸,让她没法睁开眼睛,她只能将头埋在龙天行的怀中,双臂紧紧地抱着他,耳边风声阵阵,凛冽嘶吼。

虽然无法看清周围,西子却能听见声音。

“风雪太大了,不行了,站不稳了!”有人大喊了出来,声音竟然是从她的脚下传来了,难道她飞起来了吗?

“那是,是什么……”

“不知dào

,看不清,我的眼睛睁不开了……”

“咔擦!”

风雪将什么东西刮断了,下面传来了一声声惨叫声,好像什么人被砸到了,随后是混乱的声音,有人奔跑,但很快这些声音都被风雪狂吼淹没了。

西子的心砰砰狂跳着,搂住龙天行的手臂也微微颤抖了,他的轻功怎么会这么好,不但可以凌空而去,还可以急速飞行?那些风雪奈何不了他吗?

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西子抬起眼眸,可还不等看清龙天行的脸,头又被大力地按压了回去,嘴巴和鼻子都挤在了他的胸口,甚至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我们离开凤宅了吗?”她低声问,不让她看,总该回应他一声吧。

“已经离开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好远,飘忽不定。

“见到商队了吗?我还得和他们说说……”西子需yào

商队帮忙,不知dào

他们肯不肯,如果不行,就必须自己雇马车马夫启程了。

前路漫漫,她孤身一人上路,若说不怕是假的,假若龙天行能陪伴在身边,哪怕是一半的路程也好,她的心里也能踏实一些,但这是不可能的,龙天行的心在马首,在拓跋嫣儿的身上。

就如拓跋嫣儿说的那样,安若九公主太依赖这个男人了,可他终究不属于她,她是时候学会独立了。

“既然离开凤宅了,你就回去吧,我自己会想办法离开马首,去南戈的”西子的声音有些难舍含糊,眼睛略略刺痛。

他没有回应她,手臂仍旧紧抱着她,她没发抬起头来,耳边的风声渐渐小了很多,空气也没那么冷冽了,暖洋洋的感觉袭来,她好像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到了!”

他的声音由远及近,再次响彻了耳边,随后西子感到她的双脚接触到了地面,搂着她腰身的手臂也放开了。

终于离开凤宅了,待明天一早,拓跋显发xiàn

安若西子不见了之后,一定暴跳如雷,想象那厮气急败坏的样子,西子就觉得开心。

抖了抖衣服,西子抬起了眼眸,只是一眼,便大声地惊呼出来。

“这里是……”

西子揉了一下眼睛,以为看花眼了,虽然周围光线不明,却能看得清晰,没有狂烈的暴风,没有积雪,绿草,红花,河流,就连大树也枝盛叶茂,这里不但不是马首城,也不是北马国,而是西子熟悉的花红村,她竟然已经到了南戈的边境?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以后……一切都靠你自己了,没人再能帮你。”龙天行白衣飘动地站在西子身边,旧地重游,他却眉头紧锁。

“你怎么做到的?”

西子惊愕地转向了龙天行,自以为对身边男人很了解的她,现在有些糊涂了。

从北马到南戈,路途遥远,可他却只话费了片刻的时间,西子很确信刚才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变戏法一样将她送回了南戈的花红村,这样本事,就算他是绝顶高手,轻功如何了得,也不可能达成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沉睡一千年可以不死的人……他和她一样是人吗?难道他是天神吗?

在龙天行的身上有太多的不解之谜,西子一直都无法理解,就算问了,他也从未正面回答过她这些疑问。

“我怎么做到的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你到了你要到的地方。”龙天行低声回答。

“可是……”

西子还想继xù

追问,龙天行已经将一个小包袱递给了她。

“这是你的盘缠和换洗的衣物,前面就是你上次住的那家客栈,自己小心行事,到大都之前,别过早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西子紧紧地抓住了包袱,强忍着鼻子中的酸楚,虽然早有了准bèi

,可分别的一刻,她还是没那么轻松。

“你现在要回北马国吗?”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问完了,才发觉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愚蠢,拓跋嫣儿在北马国,他不回北马国,还能去哪里?嫣儿在龙天行的心里永远都是最重yào

的。

“这个,你拿着,它能不能救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龙天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一个金色的令牌塞在了西子的手中。

“这是你两个叔叔给你的?你怎么给了我?”西子诧异地看着龙天行,那一黑一白两位叔叔给他这个令牌的时候就很谨慎,他为何这么轻易给了她?

151. 第151:圣地令

一阵风起,残花飘落,斑斑点点,零落成雨。

龙天行见令牌交给之后,退了一步。

“好自为之吧。”

一句好自为之,他的眉宇才渐渐舒展开来,似乎去掉了一副重担,从此轻松一般,这神情让西子的心微微一沉,她对他来说,真的只是负担吗?

“如果我若不幸要死了……你,会来看我最后一眼吗?”她抬起了眼眸,期待地看着他。

龙天行眸光一聚,摇了摇头。

“不会!”

他回答得坚定不移,似乎急于切断一种关系,没给西子任何希望。

这样自作多情的蠢事,西子不知做了多少,她狼狈地垂下头来,生怕眼中的一抹失望被他扑捉过去。

“那就好……免得你看到安若九公主不漂亮的样子。”

她干笑了一下,默然地转过身去,抽了一下鼻子,低低地呢喃着。“我想我不会那么倒霉的,也许会长命百岁,还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没出几天就忘记了叫龙天行的人,所以请……请你也快点忘记我,将心思都放在拓跋四小姐的身上,早日得到她的心,和她此生此世,不必再等待千年那么久了,我也祝……”

祝福的话再也说不下去,这是违心的,她不想祝福他们,只希望龙天行能明白,等待千年的承诺,就一定是他想要的吗?整整三年,他都没放qì

昏迷的安若西子,仅仅为了良心好受吗?

也许还有别的……她真的好不甘心就这么分开,就这么永远不见!她还想确认一件事,他必须由衷地回答。

“我想问你最后一句话。”

西子猛然转过身,激动抬眸看去,可身后已经空无一人,那抹白色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有几片红色的花瓣轻轻飘落,犹如暗夜中的残血,在视线里拉下来几条细长的红影。

他就这么走了?没有说一句再见……

“龙天行,龙天行……”

西子迈开了步子,狂奔了起来,可跑出了好远,也没看到他的影子,一个可以瞬间由北马国到底南戈国的人,怎么可能走得这么慢,他急于回去见到拓跋四小姐,定然又施展了那种绝顶的功夫,以极快速度回去了。

“走吧……”

西子咬了一下唇瓣,压抑着马上就要流出的泪水,转过身,看向了远处的客栈,要走的人,留也留不住,想留的人,赶也赶不走,既然他去意已决,如此的分别也许更好。

吸了口气,西子快步向客栈走去。

虽然过去了三年,客栈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老板当年只和西子有一面之缘,三年后倒一眼没认出西子来。

“姑娘,住店吗?”

“来一间静一点的客房。”西子要了一间还算偏僻的房间,还给了客栈老板一点金子,让他一早帮她雇一辆和一个马夫,她要去南戈大都。

“小姐,这个时候还去大都啊,就算到了……怕也进不去大都的城门啊。”客栈老板低声告sù

西子,现在可不是进入大都的时候,特别是女人。

“为什么?”西子诧异地问,大都虽然是南戈的首都,可一向没那么严格,就算盘查也是盘查那些操外地口音的人,对于南戈本国人都是自由开放的,为何突然严格了起来,还要特别关注女人?

“大王昨日登基,有暴民作乱,烧了大都的祖庙,还焚毁了南戈国旗,传闻……安若九公主还活着,民众认为,新任大王的登基是不合法的,违背了南戈的国法,发生暴乱之后,整个大都都戒严了,怕要等几天了。”

客栈老板低声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可特别盘查女人是怎么回事儿?”西子又问。

“虽然没特别说明是怎么回事儿,可有人带来消息说,安若九公主要回来了,会和当今大王兵戈相见,争夺王权,所以才会这般仔细盘查,防止安若九公主进入大都,扇动造反!”

老板极力压低了声音,说样貌好kàn

的女子,还是少去大都了,听说南戈国安若九公主的容貌倾国倾城,美艳至极,现在就抓长得好kàn

的女子。

说完这话,客栈老板偷偷抬眼瞧了西子一眼,来的少女不过十三四岁,却五官秀美,气质颇佳,还有点……眼熟……

“姑娘,你这样天生丽质,去了大都一定招惹麻烦,还是别去了。”老板好心劝解着。

“如若是这样,我也不想冒这个险,可昨日收到家书,母亲病重不起,怕要不行了,让我速速回去,我若回去晚了,怕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西子编造了一个谎言,垂眸下来,一副凄凄哀哀的样子,询问客栈老板能不能帮个忙,雇马车和车夫,大不了,她乔装成男人,蒙混过关。

“可怜你一片孝心,行,马车一早就准bèi

好。”

客栈老板同意了,西子才松了口气,回了房间。

能这么快回到南戈国的花红村,西子本该高兴才是,可坐在床边,她却一阵阵发呆,衣袖里还装着龙天行送她的令牌,她小心地拿了出来翻看着,发xiàn

这令牌的材质很特别,虽是金色的,却不是金,其中有紫色的纹理,牌面上写着三个字。

“圣地令。”

圣地令?到底是什么令牌,能责令什么人?龙天行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说明这令非同小可,至少她有命活着的时候不能使用,她又小心地将令牌踹了起来,然后躺下来,想好好休息,一早就出发,可她一闭上眼睛,龙天行的影子就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偶尔还有拓跋嫣儿……他们一起漫步在飘雪之中,那场景让她烦恼不堪。

折腾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有了睡意,还不等睡熟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姑娘,姑娘,快起来!”

是客栈老板的声音,西子赶紧爬了起来,打开房门,客栈老板正满脸忧虑地站在门外,呼吸急促地说。

“不知dào

怎么了?突然有好多人来了花红村,来了我的小客栈,拿了一幅画像,问我有没有这样的女子入住,说起来,这画像和姑娘很像……”

“你告sù

他们,我在这里?”西子瞪圆了眼睛,想不到她前脚才到,后脚盘查的人就来了。

“我没敢说啊,怕落得一个窝藏的罪名,姑娘,不管你是谁,都换上这些旧衣服走吧,马车就在客栈的后面,能走多远就多远,别给我添麻烦了。”

客栈老板的手都颤抖了,他这是小本生意,可不敢惹上官家的祸事。

西子点点头,匆匆换上男子的旧衣服,将头发包起,谢过客栈老板之后直接去了后门,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周围熙熙攘攘的好像还真来了不少人。

送走了安若西子,客栈老板才松了口气,目光挑起,望着马车离去的影子,低声自语着。

“哎,想不到嫡出的公主,竟然落得这个下场,去大都,不是送死?”摇摇头,老板转身进入了客栈,安若九公主住过客栈的事儿,打死他都不会说,不仅仅怕受到连累,在老板的心里,还守着南戈国的老规矩。

西子不断地塞给马夫金叶子,让他快马加鞭,实在疲惫了,就小憩片刻继xù

出发,几个日夜下来,累得人仰马翻,当西子看到大都的城门时,已经没了力qì

,马夫送到目的地,放下她,赶着马车返回花红村去了。

拎着包袱,西子远远地看着大都的城门,守城的还是那名副将,此时他正耀武扬威地指着城墙上张贴的画像,和排队接受检查要入城的女子们不知说着什么,想当初安若西子可是训斥过这个家伙,他心里埋着怨气,现在九公主大势已去,想从这道门走进去,更是难上加难。

“哎,这日子怎么过,昨天有个女子,就嘴巴和九公主有点像,被守城的士兵抓了,到现在还关在大牢里。”

西子的身边,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抱怨着。

这是嘴巴像就被抓起来了,那么安若西子这张脸,就算装扮成男人,多半也过不了这道门,西子慌忙遮住了自己的面孔,转过身去。

这是四哥下的命令吗?

不会的,四哥怎么会要将西子置于死地的,一定是二皇叔,现在四哥登基,他就更急于将九公主初四了。

若想进城,必须将这张脸伪装一下。

脸嘴巴相似都没放过,她要怎么伪装呢?

情急之下,西子掏出了怀中的一瓶药,这药本是给老三的妻子云娘去除脸上黑痣的,因为走得匆忙便没有送出去,想不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只是西子的脸没有什么瘢痕和黑痣,这样用了不知dào

会不会毁容。

为了能顺利进入城门,她顾不得那么多了,索性这张脸也惹了不少麻烦给她,毁了以后也不用再防备那些男子的窥视了。

用药粉在脸上涂抹了一通,不出片刻,便奇痒无比,很快她的面颊红肿了起来,眼睛不但小了很多,嘴巴却变得又肿又厚,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强忍着痛痒,向城门走去。

“女的这边,男的那边,都要接受检查!”

守城的那个副将果然尽心尽责,挨个进城的人脸上瞄,就连堂堂的大男人们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152. 第152:城门盘查

在守城副将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这位将军西子认识,正是当年被派去守卫边境的李子墨,他怎么也在大都的城门口?

西子低垂着头,排在队伍的最后面,心砰砰乱跳着,李子墨不会也在这里奉命抓她吧?如若是这样,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西子很小的时候,李子墨就是她的贴身护卫,他对西子十分了解,就算她这样红肿着脸颊,怕也能被他认出来。

随着队伍一点点缩短,距离一点点拉近,西子听见了那名副将的说话声。

“李将军,你已经在这里抓奸细抓了三天了,到底这奸细在哪里?不是故yì

来这里与我捣乱的吧?”

“哼!”

李子墨冷然地白了那副将一眼,厉声道:“本将军是奉当今大王之命,在城里缉拿奸细,现在本将军怀疑奸细混入进城的人流之中,特在此守候,并无妨碍刘副将办公之意,如刘副将有什么异议,大可到大王那里去问个仔细,这奸细非同小可,如果让他混入城中,怕也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倒是不必了,将军查,查好了。”刘副将一听李子墨提及了大王,立kè

变了脸色,态度也好了许多。

“刘副将这几日也很辛苦,马上要加官进爵了吧?”李子墨讥讽地问。

“刘某再加官进爵,也只是守城的将军,哪里及得上李将军守僵护国有功,何况将军得到六公主赏识……真地位和身份更胜人一筹啊。”

说到这个,刘副将的脸上也显出鄙夷之色,李子墨的脸色稍稍变了变,尴尬地转移了话题,好像并不愿提及六公主的名讳。

“刘副将排查得这么仔细,还怕安若九公主飞过去不成?”

“那倒不是,但二亲王交代过了,一张脸都不能放过,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万一刘某疏忽,放了安若九公主进去……不是要掉了脑袋?”

“那刘副将可要睁大眼睛了。”

李子墨懊恼地看了刘副将一眼,眸光再次看向了排队等待检查的百姓,当他看到男子这一排中间的女扮男装的安若西子时,眉宇微微一皱……这身影怎么有点眼熟,只是那张脸……

李子墨上前一步,眸光定格在那纤细瘦弱的身影上。

安若西子站在队伍的中间,心头一震,懊恼被自己不幸猜中了,别人没有关注到她,李子墨却看了过来,他皱眉的动作是不是说明他认出了她?

西子将包袱拉了拉,想挡住自己的脸,却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被李子墨发xiàn

疑点。

“快点,快点,都抬起头,低头的一律抓起来。”排查的士兵大声地吆喝着,让所有人都抬起看向了前面,让他们看得清楚。

“那个……后面的,脸上有红点的那个,抬起头来!”

一声高喊之后,西子不得不抬起了下巴,眸光看向了排查的士兵,他们手里正拿着她的画像,鼻子眼睛嘴巴地对照着,刘副将此时也走了过来。

“男的,给我也看清楚了,小心有女扮男装混进来。”

这厮竟然这般心细,生怕九公主混入男人队伍进入城去,他喊完了话,目光扫了队伍一样,也落在了西子娇小的身躯上,手指抬起,指了过来:“那个瘦小子,过来!”

他竟然叫她过去?

西子的心头一震,觉得有些不妙,若是那些士兵检查,多半看着不像就放过去了,可刘副将却不一样……这样走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可不走过去,一定被怀疑,就在西子焦躁不安,进退两难的时候,突然李子墨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了西子的衣领子。

“等你许久了,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奸细!”

奸,奸细?安若西子出了一声冷汗,眸光看向了李子墨,虽然她已经极力遮掩这张脸,李子墨还是认出了她。

李子墨盯着西子的眼睛,清咳了一声。

“小心,别出声……”

小心,别出声?

他这是什么意思?西子稍稍有些发愣的时候,李子墨已经牢牢地擒住了手臂。

“大王有令,发xiàn

奸细,定然严惩不贷,把他给我带走!”

“是,李将军!”

几个士兵冲了过来,不由分手将安若西子按在了地上,三下两下用绳子捆绑住了。

西子四肢无法动弹,心中满是疑虑,李子墨让她别出声,莫非他所谓的抓奸细只是借口,实jì

上是来帮zhù

她的。

这个时候已经被抓了,西子自然不敢开口,被当成了奸细还有希望活着,若是被认出是画像上的人,二皇叔一直想铲除于她,岂能让她有命活到明天?

强忍着怒火,西子底下了头。

李子墨见西子沉闷不语,才松了口气,故作愤nù

地说。

“你个奸细,我已经在城门口等你三天了,你还有胆子入城来,带回去,严加盘问!”李子墨一声令下,几个士兵拖着安若西子就走。

可刘副将却走了过来,伸出手,拉住了李子墨。

“李将军,这个奸细我还没查看过呢?”

“刘副将,你什么意思?我抓的人,你想抢着邀功吗?别忘记了,这个奸细,可是大王想要的,你若拦截了去,稍有闪失,小心项上的人头。”

“我只想看看他的脸。”刘副将拿过了画像,冷笑地看着李子墨,人他不带走,但这张脸还得看。

虽然李子墨怒不可遏,可二亲王的命令又不能不听,只能一把将西子的脸捏住了,扭向了刘副将。

原本西子的脸又红又肿,经李子墨这样一捏,嘴歪眼斜,哪里还能看出来原本的模样来,刘副将对着画卷看了又看,丝毫看不出一点相像来。

“将军可以带人走了。”他有些扫兴,让开了道路。

“希望刘副将能早日抓到九公主,就可以向二亲王轻功领赏了。”

李子墨拱手冷笑,然后命令人带着西子向大都城门之内走去。

“那是当然,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个该死的城门!”

刘副将冷眼地看向了排队等待检查的百姓,只要能抓住九公主,他就会得到二亲王的赏识,官升三级,再也不会在南戈城门当个什么守城副将了。

安若西子还在高清李子墨的真实目的,一路上也不敢出声,只是垂着头,任由他们押着。

虽然离开南戈大都已经三年有整,可街头的建筑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街面上比当年清冷了许多,很多人家都关门闭户,一些客栈酒楼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了。

“官病又抓人了!快关门!”

见到士兵抓人从大街上走过,很多商铺急速将门关上了,不希望受到无辜牵连,看来安若子坦登基之后,应该抓了不少无辜的人。

很快,李子墨押着安若西子到了护国将军的府邸门外,门开了,李子墨让人将西子带了进去,关上大门之后,他眉头一皱,一步上前,亲手为西子解开了绳子。

“九公主,子墨刚才冒昧了,如不是那样对待公主,怕刘副将会有所怀疑。”李子墨说完,目光慢慢抬起看向了西子,片刻之间他有些失神,三年消失不见的九公主,竟然真的活着,只是她的脸……

虽然她的脸明显红肿了许多,他还是认出了她。

“李将军,谢谢你。”

西子抬起眼眸,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很庆幸李将军并没有变,刚才只是为了混淆刘副将的视听而已。

“你们看好大门,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李子墨命令亲信士兵将门看好,不能让人发xiàn

九公主在他的府邸里,随后让人收拾房间。

“公主怎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回来,现在大都到处都是要抓你的人,好在我提前做了准bèi

,不然一定让二亲王得手了,公主,你先在这里安歇下来,有什么事情以后再慢慢商议。”李子墨垂眸下来,极力避开了目光,退后一步之后,向外走去。

“李将军!”

西子紧走几步,抓住了李子墨的手臂。

李子墨停下了步子,转身过来,眸光凄婉地看向了西子,三年了,她失踪之后,音讯皆无,听到的都是各种版本枉死的消息,他看着那枚发钗丧失了信心,如今再见九公主,却已经事是是而非,一切都不同了。

“公主,还是好好休息吧,李墨还得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等等,李将军,我想见八皇叔。”西子恳求地看着李子墨,安若子坦登基,他还能是护国将军,这说明他深得安若子坦的信任,他一定可以帮她的。

“他很快就要问斩了,公主还是不见的好。”李子墨的牙关紧咬,懊恼地说了一句。

“问斩?”西子愣住了。

“八亲王辱骂大王,扇动作乱,已经被定为死罪,公主还是好好留在这里,等风头过了,我向大王求情,说不定大王会念及你们兄妹之情,赦免了公主的死罪。”

“李子墨?”

安若西子猛然松开了李子墨的手,柳眉微微地皱了起来,似乎她消失的这三年,很多事情都不一样,包括李子墨。

153. 第153:大王驾到

李子墨的脊背僵硬,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转过身,面对了安若西子。

“不瞒公主,此次末将是受了大王之命在城门等待公主,只是……”

“四哥的命令?”西子不确信地看着李子墨。

竟然不是他想救她吗?曾经这位将军为了救她,在迷雾森林九死一生,如今,他这样冷漠,也许还在生当年她还他发钗的事实。

可那个时候,西子命在旦夕……

“你打算将我献出去,向他邀功吗?”西子冷问。

李子墨垂眸,神情间有些痛楚。

“你知dào

我不会这么做的……”他低声说。

“可现在……”

西子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将她带到这里,不是要献给安若子坦,会有其他的安排吗?

“公主,子墨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公主出现,然后带公主火速离开南戈!前往迷雾森林……在那里有我的接应。”

“你要带我离开南戈?我可是千辛万苦才回来的,怎么可能离开,不行,我要救出八皇叔!”知dào

李子墨的想法,西子断然拒绝了,她很感激李将军的安排,但逃走,躲避起来,等着八皇叔掉脑袋,她绝做不到。

“公主,子墨忍辱负重,在南戈内乱的时候做了妥协,没有和八亲王站在一个阵线上,就是知dào

大势已去,无力挽回,可子墨心中默默地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公主有朝一日会进入南戈城门,希望李子墨能在公主最困难的时候,站在公主的身边……”

“李子墨?”西子的心头一震,没想李子墨会说出这番话来,原来他这样抱住护国将军之职,是为了和她相见……

想象也知dào

,护国将军背弃当初的坚持,李子墨承shòu了多少唾弃和口水。

李子墨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了西子,眸中显出无尽的怜惜来。

“这次内乱,所有拥戴九公主的大臣和亲王,都受到了连累,死的死,关的关,就连大王出面自责安若子坦,都遭到了囚禁,公主这番回来,凶多吉少,所以子墨恳请公主不要嫌弃子墨平庸,和子墨一起离开南戈大都,我们天高水远,远离纷乱凡事,过普通百姓的日子,子墨发誓,一定会呵护公主一生,就算生活清苦,也不会让公主受一点委屈,吃一点苦。”

“天高水远?”

天高水远的生活,她何尝不想,曾经多少个日夜,她幻想过和龙天行远离七国纷争,找一个世外桃源,过男耕女织的生活,可这种幻想只是幻想而已,不仅仅因为那个人不是他,还因为现在的状况不允许。

“我不能……李子墨,我这次回来,就没想着要这样离开,我必须救出八皇叔,就算死在这里也在所不惜!”

西子坚定不移的话语,让李子墨满脸错愕,虽然猜出了九公主回来的目的,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坚持。

“凭什么?就凭你是九公主吗?你要知dào

,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滴血血脉的力量荡然无存,你这样站出来,只会威胁当今南戈大王的地位,就算他不杀了你,也不会给你自由!”

李子墨眉头一皱上前一步,眸光变得阴暗了起来,他为了她,已经放下了所有尊严,被世人唾骂,怎么允许她将自己的命看得这么轻?

“他是我四哥,会念及旧情,让我见八皇叔的,一定会的。”西子后退了一步,觉得李子墨的眼神有些阴历……同时对于四哥似乎还念及旧情有些不确定。

“天真!八亲王是乱臣贼子!”

李子墨又上前一步,一把扣住了西子的手腕,冷声道:“今天就算你不答yīng

,我也得带你走!”

“李子墨……”

西子很吃惊,李子墨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还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李将军吗?这神情,语气,完全换了一个人。

“我等了你那么久,为你费尽心思,岂能让你成为别人的阶下囚!”

话语之后,李子墨拽着西子就向外走,可走了没有几步,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很多禁卫军飞奔而来,将军府的门口被围住了,接着有人高高地喊了一嗓子。

“大王驾到!”

大王驾到?

李子墨的脸色一沉,知dào

走不了了,安若子坦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这么快就来了,看来他的身边已经遍布了大王的眼线。

“躲一下!”李子墨推着西子,却有些茫然。

“走不出将军府,躲又能躲到哪里去,既然他来了,我就见见他,如若他不念及兄妹之情想杀了西子,就算西子今天躲过了,明日也要和他面对。”

西子挣脱开了李子墨的手,冷冷的目光向将军府的门口看去,三年之后的安若子坦还是那个和蔼可亲,对西子照顾有加的四哥吗?他会为了稳固王位,对她赶尽杀绝吗?她坚信,在安若子坦的心里还有一丝怜悯。

门外禁卫军涌了进来,分列两边,一阵黑色加金丝锦袍的男子走了出来,三年的岁月让他看起来更加威猛成熟,五官硬朗深沉,这不是安若子坦还能是谁,进门后,他转眸看来,目光先落在了李子墨的身上,随后看向了西子。

西子的脸的红肿稍稍好了一些,已经能看出原本的五官,安若西坦过去的那么多年,一直关注这个小九妹,又怎能认不出来。

“李将军,听说你抓了一个奸细,带回了府邸?”安若子坦没有马上叫出西子的名字,而是冷然地质问李子墨,他不允许任何形式的背叛,包括假公济私,窝藏九公主,如若是真的……绝不姑息,那么多的脑袋他都砍了,不在乎多一个。

“大王……”

李子墨知dào

事情已经败露,眸色暗淡,可还不等他开口承认这个事实,安若西子便抢先说话了。

“四哥,是我恳求李将军的!”

“西子……”

听到声音之后,安若子坦更加确定密报不是假的,李子墨果然找到了九公主,还窝藏在将军府之中,不过……西子的这声四哥,让他暂时放qì

了惩罚李子墨的想法。

西子深吸口气,走上前一步。

“李子墨将军奉命抓拿西子,也算大功一件,至于他带西子来将军府,也是念在曾经是西子贴身护卫的情面上,给西子换身衣服,吃顿饱饭,如果四哥因为这个迁怒李将军,岂不是成了无情绝义之人?”

西子挑眸看向了安若子坦,听说他杀了姐姐,囚禁了父王,如果没有合理的借口,这算不算绝情决义?

“哈哈,哈哈!”

西子的话之后,安若子坦大笑了起来。

“话从小九妹的嘴里出来就是不一样,李将军重情重义,又忠心耿耿,本王倒要嘉奖了,好,就按九妹的话办,封赐他为一品西征将军,将来讨伐西铁国,他做先锋!”

好一个嘉奖,分明就是不信任李子墨,让他远离南戈大都,安若西子的心一沉,当了大王的安若子坦变了,成了一个嚣张专横的王者,哪里还是那个斯斯文文低调和谐的四哥了。

李子墨微微地喘息着,手掌握成了拳头,闷声谢恩,安若子坦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吩咐两边的禁卫军。

“带公主回宫,记住,九公主已经回宫的事实,任何人都不能传扬出去,若是走漏一点风声,定然让你们人头落地!”

“是,大王!”

因为安若子坦是庶出身份,登基之后,谋乱登基之后,遭到不少非议,受到的鄙视和白眼自然不会少,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震慑群臣,他所采取的政策就是杀!

反对者杀!

不敬者杀!

甚至稍有言论让他不悦的也杀!

株连九族,连坐之刑,这样的残忍手段,让愤慨,鄙夷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殆尽,自然也养了一批专说好话的奸佞之徒,但他不在乎,登基初期,他需yào

这样献媚者,越多越好。

冷然一笑后,安若子坦看向了西子的脸。

“好好一张脸,怎么毁成这样,看来九妹在外面可是受了不少的苦,放心,以后你留在四哥的身边,四哥一定好好照顾你,让你集万般宠爱于一身,陈大人……”

一声陈大人,安若子坦的身后,一脸谄媚的总管大人跑了过来。

“大王……”

“请南戈最好的御医来,治好她的脸,如果留下一点疤痕,哼!”

这样冷冷一哼,陈大人立kè

会意。

“微臣明白,立kè

去办!”

陈大人退后了,禁卫军冲进了将军府,李子墨的拳头青筋直冒,西子却显得十分平和,要面对的一定要面对,只有安若子坦的话,才能让八皇叔活命,这趟南戈皇宫之行,她一定要去。

“别这么大费周章来这么多人了,我不会跑的。”

西子挺起了胸膛,向将军府外大步走去。

“让公主坐我的冕驾。”

安若子坦吩咐着陈大人,陈大人小心陪着,将西子扶上了安若子坦的冕驾,并遮上了纱幔,安若子坦飞身上马,走在冕驾的一边,队伍穿过南戈大街,浩浩荡荡向皇宫而去。

154. 第154章:独藏雍月宫

西子坐在冕驾里,透着纱幔的缝隙看着街道的两边,在通往皇城的这条路上戒备森严,林立的都是手持刀剑的禁卫军,几乎看不到百姓的身影,看来安若子坦的确怕死,离开一次皇宫,都要这样兴师动众。

眸光挑起,看向了走在冕驾之外的安若子坦,刚好他也转眸过来,眯着眼睛,眼神温柔,那一瞬间西子觉得时光没有流逝三年,什么都没有改变,他还是那个对西子爱hù

有加的好四哥。

“西子,四哥的财富就是你的,四哥的权利也是你的,甚至这天下都是你和我的,只要你听话,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四哥也能给你摘下来。”他的声音由冕驾之外传来,带着满满的自信。

“四哥……”

如果不是知dào

发生的事情,西子真的会被安若子坦感动。

“西子不想要得很多,只希望八皇叔和父王……”

不等西子说完,安若子坦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不耐烦了。

“这个时候,我不想说这件事儿。”

说完,他收了目光,一夹马的肚子,向前飞奔而去,几个禁军护卫也随后跟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眼看着安若子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西子轻叹了一声,看来只能进入皇宫之后再提这件事儿了。

冕驾进入皇宫的时候,那些禁卫军还没有撤走,大约要等安若子坦安然无恙回到寝宫才能撤离,进入皇宫正门的时候,西子才看了安若子坦的身影,他一反刚才的和蔼,变得冷若冰霜。

“将公主安排在雍月宫。”他吩咐着。

雍月宫?

那可是父王当年让宠妃卢美人住的地方,她是回归的公主,当今大王的妹妹,为什么被安排住了那个宫殿?九公主的府邸为什么不让她住?

“四哥,我现在还不累,我能不能和你谈谈。”

西子下了冕驾,哪里有什么心情享shòu

什么特殊待遇,她希望四哥能看在他们兄妹情分上赦免了八皇叔,然后让她见见父王。至于南戈王位,假若四哥不杀那么多人,她将以九公主的身份昭告天下,不会再争。

“你我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多,何必急于一时,陈大人,照我的吩咐做,没本王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

安若子坦吩咐完了,冷然一笑,没给西子再说话的机会,便带着人离开了,已经两次了,他拒绝对面八皇叔和父王的问题,甚至不给西子任何恳求的机会。

“九公主,请吧。”陈大人挑起了眼眸,等着安若西子回应。

安若西子抿了一下唇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什么,现在是她有求于四哥,就算有什么不顺也得忍耐着。

一路前往雍月宫的路上,西子竟然没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冬雪和夏雨呢?”西子问了一句。

“冬雪和夏雨?公主说的是原来九公主府邸的丫鬟吧?大王登基之后,这皇宫里打杂的,跑腿的都换了,没什么冬雪和夏雨了,雍月宫这边已经给公主安排了新的丫鬟,一定会让九公主满yì

的。”

换掉了?四哥竟然换掉了所有使唤的丫头,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历代新任大王登基,可能会更换朝臣,却不会换掉这些地位低下的丫鬟和婆子,看来安若子坦已经谨慎到了每个细节。

虽然西子很想细问,可看陈大人的表情,似乎不想多说什么。

进入了雍月宫,果然每一个面孔都是生疏的,丫鬟们只是低头做事,多一句话都不会说,连小声的议论都没有。

大约半个时辰,御医来了,一个个战战兢兢,满头是汗,检查之后,说西子的脸只是鸦胆子使用过量的红肿,几日就会消除,但陈大人一直强调不能留下疤痕,否则大王会重重惩罚他们,御医们不敢怠慢,各种美容养颜的药水熬了不少,生怕留下一个红点,受到大王的责难。

御医和陈大人走了,丫鬟们忙碌完了,也都纷纷退了出去,再不踏入雍月宫半步,偌大的一个雍月宫只有西子一人,显得冷冷清清。

虽然很想见到八皇叔和父王,帮他们脱困,可安若子坦很避讳这个话题,西子也不敢太着急了,索性人已经在南戈皇宫,安若子坦早晚要和她就这个问题面对面交涉。

既来之则安之,她也要慢慢观察,了解清楚具体情况再开口不迟,只是可惜皇宫里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了,想打探一下情况,都不容易了。

就在西子想着怎么找个熟人问问情况的时候,突然,雍月宫内响起了一个细小谨慎的声音。

“九妹……”

“谁?”

西子警觉地回看了一下,宫殿里并没有什么人,这声音哪里来的,莫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九妹……我在这里……”声音又传了过来,听起来十分耳熟……

是八姐妤缨,虽然三年未见,可西子还是一下子听说了安若妤缨的声音。

“过来……”声音来自地面。

“八姐?”

西子紧走了几步,发xiàn

地面上一块地毯动了一下,接着被人掀开了,一个挽着环髻的脑袋露了出来,那不是八姐还能是谁。

“西子,你可算回来了,快拉我一下。”安若妤缨伸出了手,她浑身是土,鼻孔都是黑的。

“怎么有门不走……”

西子将八姐拉了出来,安若妤缨已经十四岁了,不但个子高,身材也很壮实,皮肤稍稍有些发黑,看起来晒了不少的太阳。

“嘘!”

妤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压低了声音:“我被安若子坦禁足了,只能每天到处挖地道,还好这里我早就挖好了,不然想见你,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了。”

“挖地道?”

西子吃了一惊,堂堂南戈八公主来雍月宫竟然要偷偷摸摸走地道?

妤缨出来后,扑扑身上的尘土,将地毯又重新铺好,拉住了西子的手,眼睛竟变得湿漉漉的。

“西子,八姐以为你死了……西子!”

妤缨抱住了安若西子大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把把地流着,她说三年来,很多人都说九公主已经死了,可她还是坚持在皇宫里等待着,直到四哥发动了暴乱,杀死了大姐,囚禁了父王,连八皇叔也关进了大牢。

“我因为小,平素很少关心皇宫里的政事,四哥没有对付我的理由,就将我禁足了,可想关着我没那么容易,我用你给我的宝贝工具,挖了地道,虽然不远,却能通到御花园,听水轩附近,你这里距离御花园近,我就顺便也挖通了,可以自由自在地逛……只是没一个我熟悉的面孔了。”

安若妤缨抽搭着,委屈死了,说还是父王在位的时候好,至少自由自在的,也算其乐融融,现在可好,整个皇宫好像地狱一样,死气沉沉的,到处走动的哪里是人,分明就是僵尸。

“四哥为什么要杀大姐,囚禁父王?”

若说四哥发动暴乱,是为了谋得大王权位,可为何要杀了大姐?这是西子一直感到费解的,大公主安若莺时不是拥戴四哥吗?平时四哥对大公主也很尊重,到底因为什么,让安若子坦动了杀机。

虽然过去大姐对西子各种刁难,可现在人死了,西子难免感到难受,过去的种种,都因为她的死完全化解了。

“不知dào

,我只记得那天……”

安若妤缨回忆着,说四哥发动暴乱的前一天,大公主安若莺时怒气冲冲带人到了四哥安若子坦的府邸,不知因为什么和四哥起了冲突,安若子坦一剑刺死了安若莺时,父王闻讯随后带人包围了安若子坦的府邸,可惜安若子坦早就做好了准bèi

,皇城那夜陷入了一片刀光剑影之中。

“那天晚上,皇城里死了很多人,八皇叔被抓了,父王被关押了,第二天一早,他宣bù

继位,我不明真相,前去找他,想见父王,可四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四哥了,他下令将我禁足了。”

“那你见过父王没有?”西子问。

“没有,自从那天之后,我就没见过父王了,至不知dào

父王被囚禁在哪里,只知dào

他还没死,不过……四哥对群臣说,父王病了,得了一种痴傻的怪病,将王位传给了他,还拿出了父王的手谕。”

痴傻的怪病?

西子的心一沉,她离开南戈的时候,父王还身体健康,老当益壮,怎么会得了什么痴傻的怪病,无疑这是安若子坦堵人口舌的借口而已。

“我必须打听父王关在哪里,只有见到了父王才知dào

那夜发生了什么?”

西子坚信,父王一直希望庶子安若子坦继承王位,那夜却突然出兵包围了四哥的住处,绝对不是因为四哥和大姐之间的冲突,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至于其他的几位公主,都状况不好,安若墨凉被迫返回南疆夫家,安若晴月夫君早死,大公主死后,她逃离了皇宫,至今下落不明,安若陌瑢和芷韵投靠四哥,现在还在皇宫里,是唯一两位还算有地位的公主,至于七公主安若慧君在那夜的冲突中,受了刺激,疯癫在七公主府邸,无人问津。

好端端的一个南戈皇宫,就这么变了天。

155. 第155章:凤凰宝宝

听着八姐安若妤缨的话,西子半响没有说话,难以置信曾经豁达的四哥对反对他的人,竟然赶尽杀绝,对于不能杀的,便囚禁起来,他真是疯了。

“他杀人不眨眼,手上沾满了安若皇族的血。”安若妤缨哭泣着,恳求西子救救八皇叔,救救父王。

“放心,八姐,西子这次回来,就是为他们而来,一定有办法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他们就会没事儿。”

西子安慰着八姐,心里存着狐疑,安若子坦最该杀的人应该是嫡出的血脉九公主,以绝后患,可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对西子还没什么恶意,相反,他还让西子乘坐了他的冕驾

假若她恳求他?也许安若子坦会有所考lǜ



“我就怕他对你不利,安若家没剩几个人了。”妤缨低声说。

“不会的,若他想对我下手,早在李子墨将军的府邸就将我杀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西子相信,安若子坦就算心里没有什么兄妹之情,这样留着她的性命,也应该有所企图,只要在她的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八皇叔就可能免于一死。

安若妤缨点点头,又说到了自己在南戈皇宫的这段生活,枯燥、乏味,这里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囚笼,比死还要难受,假若有一天,西子再次离开皇宫,一定要带着她,她厌恶了勾心斗角的宫廷生活。

“我会的。”

西子轻轻地拥住了安若妤缨的肩头,她何尝不是一样,只是外面的世界更加凶险,南戈国的金矿,让南戈的公主在七国成了众矢之的。

安若妤缨虽然比西子大了一岁,去好像孩子一样依赖这个妹妹,抱着她良久,才肯松开手臂。

“我得回去了,每天固定的几次时间,都有人查看我的行踪,必须在那些人到我的住处前赶回去,如被他们发xiàn

了,一定会禀报安若子坦……”

安若妤缨不舍地看着西子一样,转过身掀开了地毯,下面是一个简陋的地道,需yào

爬行才能离开。看着八姐吃力地爬下去,西子的心里真不好受,什么时候南戈的公主要这么下份,连正门都不能走了。

“我还会来看你的。”安若妤缨最后说了一句,小脑袋消失在地道之中。

妤缨走了,西子放好了地毯,然后转过身,慢步走到了窗口,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陷入了沉思之中,曾经在南戈皇宫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眼前,那个时候,安若九公主前拥后簇,扬武扬威,走路都甩着手臂,哪个见了不得绕道走开,可现在呢,就算她能自由走出去,多半也没几个人认识她了,就算认出来,也都明白,她是南戈大王的阶下囚。

转身离开了窗口,西子向雍月宫的大门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发xiàn

大门已经紧闭了,凭用怎么用力推,门也推不开,竟然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阶下囚,安若西子深深感到了自己处境的尴尬。

“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杀她,就是想将她这样困死在雍月宫吗?

在西子用力捶打房门,希望外面的人听到给她打开的时候,噗噗噗!

雍月宫的房梁之上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扇动翅膀。

西子忙收了后壁,抬头看去,发xiàn

雕刻鱼兽图案的横梁上什么东西在飞来飞去,飞动的过程中,还有亮闪的粉末飞落下来,一片片好像雪花儿一样。

那是什么,西子伸出了手,亮粉掉落在她的手指上,化作虚无,好像气泡儿一样散去了。

“累死了,累死了,好远,好远的路啊,飞得我翅膀都要断掉了!”

啪嗒一声,那东西从横梁上掉了下来,摔在了地毯上不动了,嘴巴张开着,舌头伸了出来,粉红的小舌尖儿还不断地颤抖着。

西子定睛看去,不觉惊呼了出来,这不是那只灰色的小鸡吗?它竟然也从北马国来的南戈?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它怎么可能来到这里,那可是一段很遥远的距离啊。

“你竟然会飞?”西子好奇地走了过去,小灰鸡躺在地上,仍旧伸着舌头,看起来实在很的累坏了。

“娘亲啊,你看清楚了吗?我是鸟啊,鸟自然会飞的?只是这路也太远了,我才出去逛了一会儿,娘亲就自己一个人跑了,好在我能识别娘亲的味道,总算找到娘亲了。”

它扑打了一下翅膀,跳了起来,一口一个娘亲的叫着,含着孩子对娘的深深思念,西子的脸一阵绯红,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么还叫我娘亲?我说过了,你是一只红色的蛋孵出来的,我只是碰巧在场而已。”西子皱起了眉头解释着,就算这小家伙不是鸡,她也不能给它当娘亲。

“娘亲,你就是我的娘亲,你看看我,和你多像啊……”

呃,西子的脸一阵阵发白,她和它有那么像吗?这只鸟儿的眼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差,一个是人,一个是鸟儿,没半点相像的地方。

“我真不知dào

说你什么好了。”西子尴尬的说。

“娘亲,我有名字的,叫金,金,金什么来着?总之不是鸡了,是鸟,啊对,我是金翅大鹏鸟宝宝,白鸟之王凤凰的老祖宗,娘亲叫我凤凰宝宝好了。”

“金翅大鹏鸟?”西子听完这话,瞪圆了眼睛,她一直以为白猴子在胡说八道,想不到这真是一只金翅大鹏的幼鸟?一个会说话的全通灵的生物。

“你是金翅大鹏?”西子又走上前一步,不确定地看着地上的小鸡。

“凤凰宝宝,宝宝……”

凤凰宝宝一下子跳了起来,扑到了西子的怀中,用嘴啄着西子的衣服:“娘亲以后不能扔下凤凰宝宝了,宝宝也不离开娘亲。”

西子看着怀中的灰色小鸟,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先是来了一只白猴子,随后就是金翅大鹏,这些动物都不属于拥日大陆的,却为什么先后来了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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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家里有事,最近一更,周一恢复正常,不会断更。

156. 第156章:吹牛的猴子

梳理了一下凤凰宝宝的羽毛,西子发觉自己没那么讨厌这个小家伙了,有它在这个宫殿里,清冷的气氛少了许多。

凤凰宝宝缩在西子的怀中,十分满足,翅膀偶尔扇动一下,发出了好像孩子一样的哼哼声,此时窗外一阵风过,传来了沙沙沙的响声,凤凰宝宝警觉地抬起了头,愣愣地看向了窗外。

“它又跟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谁跟来了?”

西子恍然看向了窗口,发觉外面的风更大了,将树梢都刮得要动了起来,突然嘭的一声,窗子被什么人推开了,随后一个白色的影子如旋风般地刮了进来,扑了西子一脸的冷气。

“死鸟,你飞得真快,我要累得吐血了,吐血了!”

白色的影子从窗口滚了进来,直接站在了地面上,耳朵一竖,尾巴一甩,竟然是调皮的白猴子,想不到这猴子也来了南戈国。

西子惊得目瞪口呆,看了看凤凰宝宝,又看了看白猴子,无法想象这么远的路程,它们是怎么做到的。

“灵猴,跟屁虫。”凤凰宝宝不悦地白了猴了一眼,似乎对于这猴子的出现已经料到了,莫不是来南戈的路上,它们遇到过。

“我不是跟屁虫,不是!”白猴子不敢示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你明明是跟着我来的。”

“不对,刚开始……明明是我跑在最前面的,所以……不是我跟着你,是你跟着我!”

……

就谁跟着谁的问题,白猴子和凤凰宝宝争执不下,互不相让,让西子一时没办法做出评判,不过……

西子听着它们的对话,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白猴子和凤凰宝宝没有凭借任何交通工具,一个用腿飞奔,一个用翅膀飞行,以极快的速度从北马来到了南戈,这说明它们行走的速度如闪电般的惊人,假若留在它们在自己的身边,也许可以帮了她很大的忙,例如……找到父王和八皇叔。

雍月宫内,激烈的争吵,让白猴子的脸气红了,凤凰宝宝的身体也火热了起来,一场谁是谁跟屁虫的问题引发的战争在所难免。

西子赶紧伸出了手制止了她们。

“好了,不要吵了,我有点小事想让你们帮忙,。”

“娘亲,什么事情?凤凰宝宝一定能办好。”凤凰宝宝扑打了一下翅膀,它一定要证明自己是最厉害,速度最快的,让这个猴子知dào

一下它的厉害。

“哼,一只鸟儿除了飞,还能干什么?”白猴子也不甘示弱,哼了一声,觉得自己有手有脚,好过一对没用的翅膀。

“那你飞起来给我看看?”凤凰宝宝鄙夷地笑了起来,咯咯的声音实在好听,白猴子在原地打了一个转,鼻翼扇动着。

安若西子劝阻着它们。

“这么争吵也没什么结果,不如这样,谁能将我交代的事情办好,就说明谁有能力怎么样?”

“好!”

凤凰宝宝第一个赞同,这个主意实在太好了,白猴子翻了一下眼睛,虽然没说什么,却也没反对。

西子放下了凤凰宝宝,走到了桌子前,思索了一下之后,拿起来笔墨,画了南戈安若高辛的画像,然后转过身,让凤凰宝宝和白猴子看。

“这个人是我的父王,他就在南戈皇宫的某个房间里关着,你们谁能有本事将他找到?”

“我能!”

不等白猴子说话,凤凰宝宝就抢先争了这个任务,它说它最大的本事,就是飞行搜索了,找一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眼见凤凰宝争了第一个任务,白猴子撇了一下嘴巴。

“这么没有挑zhàn

性的事情,本猴子才不屑去找呢?”

说完,白猴子抱住了肩膀,懊恼地扬起了下巴,表示不屑。

“吹牛的猴子,你,你根本找不到。”凤凰宝宝拍打了一下翅膀,笑话白猴子说大话。

“谁说的,我可以做更加危险的事情,比你这个有难度。”白猴子转向了安若西子,问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要交给它的,一定要有危险性的,还得有点难度,这样才能证明它不是一个只会吹牛的灵猴。

“当然有。”西子微微一笑,又拿出了笔,画了一个大门,门上写着几个字“南戈死牢”,接着又在一边画了八皇叔的画像,递给了白猴子。

“这个人是我八皇叔安若游厉,被关押在南戈死牢里,死牢的大门我已经画了,八皇叔的画像也在这里,你先找找看,找到人了,再回来告sù

我!”

“啊?”

白猴子立kè

惊呼了出来,它指着这幅画卷,一脸为难的表情:“这个地方是死牢,死牢就是关押死刑犯的地方,一定有很多士兵保守,还有锋利的刀剑,哎呀呀的,多么危险啊,万一刀剑刺在我的身上……”

白猴子又犯了胆小怕死的毛病吧,知dào

有重兵把守,有些后悔刚才吹牛了,它这样的话语一落,凤凰宝宝咯咯笑了起来。

“胆小鬼,吹牛皮,闹了半天,怕死的,咯咯咯……”凤凰宝宝笑得翅膀都颤抖了,一边笑,还一边怕打着地面。

白猴子的脸白白的,被凤凰宝宝这么耻笑,让它懊恼不堪。

“笑,笑什么,不就是去死牢吗?我不怕,这就去!看谁先找到要找的人。”

说完白猴子直接跳上了窗口,回头愤nù

地瞪了一眼凤凰宝宝,说谁失败了,就得拜对方为师,以后乖乖听话。

“好,一言为定。”凤凰宝宝到底不着急,眼睛盯着画卷,将南戈王的脸牢牢记在了心中。

白猴子跳出去,还没一会儿工夫,又从窗口跳了起来,一手捞起了画卷,再次消失在窗口之外。

凤凰宝宝也牢记了画像中的面孔,扑打了几下翅膀从窗口飞了出去。

它们这样一走,雍月宫内很快安静了下来,西子凝望着窗口之外,良久发呆,假若凤凰宝宝打探到了父王在哪里,她要想办法去见一面,无论如何,她都要知dào

南戈皇宫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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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等我忙完了,多更点而,大家别着急啊。

157. 第157章:一只巨大的鸟

天色渐暗,风高夜黑,弯月几度露脸,又被埋入阴云之中,窗口之外,除了一阵阵走动巡逻的脚步声之外,就是丝丝的风声,西子凝神瞭望,良久都不见白猴子和凤凰宝宝回来,想必要找到父王和八皇叔没那么容易。

入夜,对于曾经的南戈皇宫来说,是最安宁的时刻,可现在的南戈皇宫,越到这个时候,越充满了紧迫的气氛,皇宫的议政大殿之内,安若子坦脸色阴沉地端坐在金椅之上,一个个臣子汇报着南戈各地的情况,造反起义动乱的事件越来越多了。

二亲王安若井渊虽然坐在亲王之位,却凌驾在万人之上,甚至不见安若子坦放在眼里,似乎叔侄的关系早已不如三年前那么真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协议,就无人知晓了。

“虽然已经尽数镇压,可各种势力还在趁机蠢蠢欲动,妄图让嫡出崛起,推翻大王的通知,所以安若九公主不死,事态难以平息,还有一些人传言,她已经到了南戈国……”一名大臣拱手低语,显得谨小慎微。

“胡说!”

二亲王安若井渊用力一拍桌子,脸色难看,怒道:“她回没回到南戈国,本亲王会不知dào

?大都的城门,我已经重兵把守,全国各地都有密探,一旦她进入南戈,必然逃不过我的布控。”

“亲王……这个倒是,倒是……”大臣擦拭了一下汗水,不断点头,现在二亲王权倾朝野,目中无人,又怎么能听信一些民间的传闻?

二亲王这样一拍桌子,安若子坦的脸色明显变了,忙随声附和。

“正如二皇叔说的那样,她就算长了翅膀,也不可能飞进南戈大都,那些持了如此的说法,也只是想动摇南戈的江山而已。”

安若子坦说话,丝毫没有显露出他的心虚,撒谎义正言辞,似乎安若西子就被他关在雍月宫不是事实一样。

“哼!”

二亲王冷哼了一声,怒斥那些胡说八道的人,想利用安若西子在大都的传言扇动作乱,应该斩尽杀绝,以儆效尤。

“严惩不贷!”三亲王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一句严惩不贷,让安若子坦的额头冒出了冷汗,略显不安,二亲王的眸光扫过了安若子坦,眸光落在了他的汗珠子上,低声说。

“大王,却不肯顾忌了过去的兄妹之情,隐疾不除,必定后患无穷。”

“那是,那是,子坦铭记二皇叔的叮嘱。”

“那就好,大王,兀良合家的小女儿今年年芳十五,正是出格定亲之年,本有东金血统,却一直生活在南国,很有势力,为了加强dà

都南戈国兀良合家的关系,我已经替大王下了聘书,不日就将这个兀良合小女接入宫中,充实大王的后宫。”

“这个全听二皇叔的安排。”安若子坦对此没有什么意义,几乎是言听计从。

大殿之下,一个文臣上前一步,低声说。

“大王,二亲王,民间已经盛传,得神女者得天下,这个神女传说是上古精灵族的后裔,因为某种原因重生民间,几日前,预言师断言,她就在南戈国,假若是那样,大王是不是该出兵全国进行搜寻,将这个神女找出来,有了她陪伴在大王的身边,可比一个兀良合小女更加能让百姓臣服,各地之起义和动乱,也许就能不战而平。”

“神女?”

二亲王眉头一皱,关于这个传闻,他最近也听说过,可这个神女是不是真的存zài

,还是虚无的,他无法断定,但假若百姓都这么相信和崇拜,说明神女的力量绝非一般,若能找出一个神女来,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安若子坦点点头,他何尝不想得到这位神女,帮zhù

自己稳固江山,可这位神女真的存zài

吗?就算存zài

又在哪里呢?

“我一直没有停歇派人寻找神女的下落,假若她真的在南戈国境内,本大王定然会三顾茅庐,将她请入皇宫,封后独宠,稳固我的南戈江山!”

“祝大王能得神女,洪福齐天!”

“祝南戈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群臣在安若子坦高昂的声音中,纷纷跪伏,恭贺大王,有由衷的祝hè,有溜须拍马,随声附和的,自然也有心存不满的,不过这些声音起落之间,突然传来一人惊呼之声,虽然声音不大,却还是听得真切。

“窗口……那是什么……”

什么?

群臣不明其意,目光转向窗口,顷刻间,都发出了诧异不安的声音,议政殿的窗口一个膨大的黑影飞行而过,虽然时间非常短暂,可造成的震慑却十分惊心动魄。

“护驾!”

门口一声大喊,呼啦啦一群禁卫军包围上来,将整个议政殿围住了,刚才那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速度极快。

“很大的翅膀,很大……好像一只巨大的鸟!”

“看起来像……”

群臣纷纷擦汗,安若子坦也倍感不安,命令禁卫军在皇城里展开搜查,一定要将刚才的大黑影找出来,可禁卫军将整个皇城都搜遍了,也没有什么巨大的飞鸟,闹得人心惶惶,整个皇宫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之中。

安若子坦终于坐不住了,让群臣散去,敷衍了二亲王的一些质问之后,带着几个贴身护卫,急匆匆地向雍月宫而去,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去安若西子,总之那种不安和心慌,让他急于看到安若西子还在雍月宫之内。

到了雍月宫的门口,安若子坦将宫女们都打发走了,让护卫守在门外,然后独自一人进入了雍月宫。

雍月宫内,只有几只烛火点燃着,光线昏暗不明,安若子坦经过了正殿,直入安若西子的寝房。

窗口,苦等的安若九公主已经不堪疲惫,伏在那里沉睡了,双眸微闭,睫毛低垂,烛光照射在她的脸颊上,异常柔和。

安若子坦轻轻走过来,站在她的身边,静静凝望着她。

曾经某些日子,某个时刻,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却是远远的,不敢靠近,可现在,她就近在咫尺,只要他伸出手,就能触及她的面颊,她是那么美……一度让他迷失了自我。

158. 第158章:就凭你

他们只是表面的兄妹,实质上,安若子坦和任何一个公主妹妹都没有血缘关系,被大公主要挟苟且的那段日子,安若子坦觉得自己活得好像一个木偶,又要哄那个女人不说出真相,又得不让人发xiàn

他和姐姐的不伦关系,在事情无法隐瞒,决定夺取王位的那个晚上,他亲手杀死了大公主安若莺时,割下了她的人头,从此踏上了杀戮的暴君之路,但对这个小九妹……他不但下不了手,一直压抑的欲念在见到她后再次爆fā

了。

“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他伸出了手,眼神满是对眼前女人的渴望,这是他成为南戈大王后,一直期待,甚至做梦都念念不忘的一刻,他要得到她,让她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留在他的后宫,就算天下人耻笑他有违伦理也在所不惜。

“没人知dào

你在这里……没人会知dào

的,我会一辈子疼你,就算找到神女,也无法取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西子……”

安若子坦对二亲王隐瞒西子在皇宫里的事实,并打算继xù

隐瞒下去……直到有一天,没人能控zhì

他,没人可以颠覆他的江山。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越来越,就在马上触碰西子脸颊的一刻,突然一道白光从西子的脸上蹿出……迅速将西子环绕起来,流转一圈之后,竟然反弹出来,虽然没有任何声息,力量却强dà

无比,直击安若子坦的胸口。

呃!

这是怎么回事儿?安若子坦吃惊不小,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被白光击中后,闷哼一声摔了出去。

门外候着的陈大人发xiàn

了状况,奔了进来,见大王摔倒了,赶紧将他搀扶起来。

“大王……”

“滚开!”

安若子坦一把推开了陈大人,懊恼地捂着胸口,眉头紧锁,双眸死死地盯着窗口仍旧沉睡的安若九公主,刚才的白光是什么,还是他最近恍惚,产生了幻觉,可被这样重击弹射出来,却是事实……莫非……

什么神灵保佑,鬼魂附体这些说法,安若子坦并不相信,但将他弹射出来的白光是什么,他真的解释不清。

陈大人看了一眼安若西子,又转向了大王,低声说。

“大王……她这样留在后宫,早晚都是祸患,不如……”

“住嘴!”安若子坦变了脸色。

“大王……怎么说,她都是大王的亲妹妹,这样……天下人会耻笑大王的。”陈大人能看出来,大王这么晚来了这里,绝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难不成他要……

“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本王还需你来提醒吗?”

安若子坦一把推开了陈大人,眸光再次看向了西子,眸光猛然一聚,冷声道:“本王想要的女人,就只有她一个,你若敢再胡说,多言多语,我就杀了你!”

“微臣不敢,微臣该死……”

陈大人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他曾经听说过兄妹不伦不爱,却没想到新任大王竟然有这般嗜好。

安若西子似乎受到了惊扰,却无法分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换了一个姿势,头枕在了手臂上,长发垂落,乌黑发亮,纤细的手指自然低垂,温柔唯美,无论如何也让人无法相信刚才的白光是她发出来的。

无疑……那白光另有悬疑,可能连安若西子都不知情。

他竟然碰不了她?

“我们回去。”安若子坦眉头紧锁,转过身向门外走去,陈大人忙起身,跟在在了后面。

出了雍月宫的大门,安若子坦在停住了步子,他皱了一下眉头,用手捂住了胸口,胸口还隐隐作痛着,他受了轻微的内伤。

沉重地吐了口气,安若子坦看向了夜色浓重的皇宫小径,良久伫立不语,曾经他想成为大王,为了这一天,暗暗努力,拉拢众多亲王和大臣,杀了不少敌对的势力,如今他成功了,坐在了高高在上的王椅,却没期待的那种喜悦,相反,这皇宫里死的死,伤的伤,没人真心和他分享胜利的喜悦,唯一倾慕的女人回来了,却也不是为了他。

又站了一会儿,安若子坦才落寞地回了自己的寝宫,一夜无眠。

夜在混沌的沉睡中很快度过了一半,西子醒来的时候,觉得手臂酸痛,一定是一个姿势趴在这里,手臂淤血了,她摇动了几下手臂,站起身,又伸了一个懒腰,看向了窗外,天还没亮,白猴子和凤凰宝宝竟然还没有回来?

“跑哪里去了?不会答yīng

了我,跑出南戈皇宫去玩了吧?”

白猴子顽劣,又胆小,凤凰宝宝才出生不久,哪里会信守承诺,出去玩一圈回来说找不到,她也没有办法,嘟囔了一句,西子转过身,抬眸看去,吃惊地发xiàn

白猴子和凤凰宝宝已经回来了,正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不相信我们。”白猴子闷声地嘟囔了一句。

“不,不是,刚才睡糊涂了,你们回来了?怎么样?”西子抓了一下头发,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知dào

刚才的低语它们听到了没有。

白猴子暼着眼睛,抱着肩膀,十分不满。

“早知dào

,我就出去玩耍了,哼!”

这个小心眼儿的猴子,她都解释了,它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倒是凤凰宝宝没什么抱怨的神情。

“怎么样?小,小……凤凰宝宝。”西子硬生生将那个鸡字咽了回去。

“娘亲,我打探到了……”凤凰宝宝果真不计较,说它费力找了好久,每张脸都偷偷看了,最后终于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里?我父王在哪里?”

西子一听凤凰宝宝的话,欣喜地将它抱了起来,双眸圆整等待着它的回答。

“一个大红门,门上有两个,黑色的,白色的大刀,剑,绿色的墙,飞进去,有四道铁门,三层锁,你的父王就锁在里面。”

一个大红门,门上有两个铁黑的大刀图案,绿色的墙,有四道铁门,三层锁?那不是南戈皇宫封闭很久的第一武器库吗?南戈三十八年,南戈王下令在皇宫周围修liàn

了另外三个武器库,这个在皇宫深处,取放武器不方便的武器库,也就废弃了,成了一座孤零零的独楼,想不到安若子坦竟然将自己的父亲锁在了那个地方。

西子咬着唇瓣,实在想不通,平素看起来仁义道德的四哥,怎么会这么绝情?就算南戈王带兵围困了他,可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

凤凰宝宝说完了,傲慢地看向了白猴子。

“我的任务完成了,你的呢?别说你真跑出皇宫玩耍去了?胆小鬼!快点叫我师父吧?”

“我不是胆小鬼,我也找到了,画像上的那个家伙半截身体泡在脏水里,浑身是伤,手臂被铁链掉在一个木杆上,看着八成是要死了……守着那里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找到之后,便跑出来了。”白猴子描述着八亲王的情形。

“八皇叔在水牢?”

安若西子整张脸都变了颜色,水牢那可是关押穷凶极恶之徒的,那些人在水中浸泡久了,就算不处于极刑,也活不了多久,他们会下身溃烂而死,惨不忍睹,皇室的皇族犯了必死的大罪,也只是关押死牢等待处死。

怎么四哥竟然不念及叔侄之情,将皇叔浸泡在了脏水之中?

“四哥,为什么?你不就是想当南戈大王吗?何必这样残忍?”

西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假若她不抓紧将八皇叔救出来,八皇叔怕也支撑不了几日了。

“必须想办法,我要见父王!”

西子又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在房间里焦虑地走动着,想知dào

真相,就要见父王,想见父王,就一定要去武器库,可她现在走出雍月宫都难,更别提一路避开那些禁卫军,到达武器库了……还有别的办法吗?让八姐安若妤缨挖地道?不行,等她挖通了,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的,若是遇到岩层,十天半个月也完成不了。

“怎么办?我怎么才能见到父王……怎么见?”西子皱着眉头,急得团团转。

凤凰宝宝在一边抖了抖身上的灰色羽毛,扬起了脖子。

“我可以带娘亲出去,甚至可以带你离开南戈皇宫,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就凭你?”

西子差点笑出来,凤凰宝宝看起来不过和刚孵出的小鸡那么大小,稚嫩无力,就算能飞,速度极快,也不可能带着她这么大的人离开啊,她只要抬起脚,就能将这小家伙踩憋了。

“娘亲,你看不起我,我可以变大的,变得很大!”

凤凰宝宝委屈地扇动了一下小翅膀,羽毛根根浮动,顷刻间,无数金色的粉尘飘起,小小的鸟儿竟然渐渐变大……

“哇!”白猴子一声惊呼跳开了,瞪圆了一双大眼睛盯着凤凰宝宝,没想到这鸟儿还有这个本事。

变大的凤凰宝宝,羽毛都是灰金相间的,闪闪发亮,格外精神。

“你,你可以变大?”

安若西子吃惊不小,难怪这鸟儿能日行千里,一对翅膀扇动起来,风声阵阵,速度应该不会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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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第159章:被囚禁的南戈王

轻轻推开了窗户,西子探头看了出去,一队巡逻的士兵走了过去,她若想出去,便要从窗口跳出,这里离地面至少有四米多高,若她不会轻功,这样跳下去,不摔死,也要摔残了。

“过来……”西子悄然地冲凤凰宝宝招了招手。

凤凰宝宝抖了一下黑金相间的羽毛,又变回了原来渺小的样子,张开小翅膀飞上了窗口,也探头看了出去。

“你驮着我,能飞多远?”西子询问。

“我力qì

小,飞远了不行,只在皇宫里还行。”凤凰宝宝展了一下翅膀,翅膀慢慢延伸开来,身体也变得和刚才一样大了。

“上来吧,娘亲,得抓紧紧,我驮着人,飞不太稳。”

“好。”

西子抓住了凤凰宝宝的翅膀,小心地爬到了它的脊背上,待她坐稳了之后,凤凰宝宝翅膀一扇,呼啦啦一声飞了起来,犹如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因为是第一次负重,它在空中飞得并不平稳,几次歪来抖去,差点将西子晃下来。

“娘亲,娘亲,你好沉啊……”

“不是娘亲沉,是你力qì

小,慢点。”西子抚摸了凤凰宝宝一下,有些心疼这个小家伙了,真是难为它了。

虽然凤凰宝宝飞得吃力,可速度仍旧惊人,每个建筑几乎都是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

有巡逻的士兵听见头上呼啸的声音,抬头看去,早就没了凤凰宝宝的影子,只能大惊小怪地呼叫,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有不巧看到凤凰宝宝飞过的,只看到一个硕大的黑影飞驰掠过,说是鸟儿,可哪里有这么大的鸟儿,只能呆站原地眨巴着眼睛。

“鸟儿吗?”

“鸟儿什么鸟儿,走吧,见鬼了。”

巡逻士兵都甩甩头继xù

朝前走了。

凤凰宝宝带着西子一直向北,那里正是皇宫里废弃武器库的方向。

这个武器库废弃了能有十几年,鲜有人来,安若子坦刚开始的时候,还怕里面的人伺机逃走,每天看得很紧,派了七八个宦官守着门窗,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没什么动静,他们也就放松警惕了,八个人变成了五六个人,五六个人变成了两三个人,最后就剩下一个老实巴交地小宦官留在这里,其他人早就借着守护之名玩乐去了。

“呼,呼,呼……”

当凤凰宝宝落在那个红色的大门前时,那个小宦官正在睡得香甜,还打着呼噜,偶尔裂开嘴巴笑一下,吧嗒两下嘴巴,不知做什么美梦呢。

“娘亲,这个守卫睡得好像死猪一样,吵都吵不醒的。”凤凰宝宝说。

“他喝多了。”

西子发xiàn

这小宦官的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多半守着这扇门,无所事事,喝酒找乐子了。

“那个人……就关在这里,我将门锁打开,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我给娘亲开门。”

凤凰宝宝又缩小成了原来的样子,扇动着翅膀,飞到了红门前,用嘴轻轻一啄,速度极快,锁头竟然被它打开了,小家伙是怎么做到的,西子都没看清,门就被打开了。

“娘亲,进吧。”凤凰宝宝很骄傲地叫了两声,嘴里还叼着锁。

“真能干。”

西子夸奖了凤凰宝宝一句,抬脚走了进去,就这样,一连三道紧锁着的大门被凤凰宝宝打开了,西子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走在武器库空空的大堂里,三年了,她和父王有三年不见了,他会不会还和原来一样,厌恶这个嫡出的女儿,或者这样被四哥囚禁,他应该有所醒悟吧?

武器库的大堂里,挂着两个灯笼,地面还算干净,只有一些生活必须品,没什么奢华的摆设,简陋之中透着一股子单调和枯燥,想想父亲以前的生活,虽然不算奢侈糜烂,可寝宫每一件物品都价值连城,可现在……

西子眉头一皱,心中对四哥的残忍越发懊恼,就算要推翻父王的统治,坐上王位,他毕竟也是父王的儿子,该给父王一个安养晚年的好环境,如何将父王关在了这种地方。

穿过了大堂,光线暗淡了下来,房间里没有烛火,只有窗外幽暗的光透射进来,西子放慢了脚步,她听见细微的喘息声。

“滚出去……我不会告sù

你南戈的金脉地图,滚……”阴暗之中,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虽然声音嘶哑干涉,西子也能听出来,那是父王的声音。

“父王……”西子轻唤了一声。

“谁?芷韵吗?还是陌瑢?你们还有脸来见我?你们和那个孽障滚,一起滚出去,滚!”南戈王的声音充满了愤nù



安若芷韵和安若陌瑢投靠安若子坦,让老南戈王痛心疾首,可他哪里知dào

,若两位公主不顺从,下场会和他一样,被囚禁起来。

“父王,我是西子,西子啊……”

西子又走进了一步,借着微弱的光线,她发xiàn

了老南戈王的所在,他缩在墙角里,抱着一个枕头,发丝凌乱,看不清面容。

“父王,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西子扑了上去,难以置信,老当益壮,威风凛凛的父王成了一个可怜的老头儿。

老南戈王听见了声音,睁大了浑浊的眸子,瞪视着安若西子,良久才大呼了出来。

“西子?你是活的西子,还是鬼魂?”诸多传闻西子已死,老南戈王难以言表心里的亏欠,现在看到西子,被吓得不轻,以为小女儿这是来索命来了。

“西子,父王对不起你,你这是来要父王的命的吗?父王跟你走,父王活够了。”

“父王,你看清楚了,我是西子,活生生的人,不是鬼……你怎么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为了让父王看清自己,西子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在一张木桌子上找到了火石,点燃了半截烛火,光线一亮,周围的景物也变得清晰了起来,虽然外面的大堂很干净,可这里却凌乱肮脏,连张床都没有,被子直接铺在地上,长期无人清晰,已经沾满了污秽。

老南戈王更是凄惨,胡子一把了,和头发纠结在一起,几乎看不到他枯瘦的脸颊了。

“父王……为什么?”

西子奔了过去,看着父亲褴褛的衣衫,衰老病弱的样子,真是不忍目睹了。

老南戈王双手挡住了脸颊,手指好像鸡爪子一样枯瘦,最残忍的是,他的手脚好像结了伤疤,从伤口的位置来看,有人挑了他的手筋和脚筋,在武学上来讲,挑断了筋骨,不但废弃了武功,连行动就不便了。

难怪,外面这么少人看守,老南戈王这样的状态,就算没人看守,一把锁也就将他锁在这里了。

废人……

曾经那么尊贵的南戈王,如今成了一个废人?

“父王,父王!”

西子想不通,好好的南戈,怎么会变了天呢?

烛火亮起,光线变得分明,老南戈也看清了西子,先是一阵发怔,接着一声悲呼,随后肩头一垂,更加悲怆了,小女儿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他千盼万盼,盼着西子活着回来,如今看到了她,竟然无颜面对了。

“父王?你看看我,我回来了!”

西子走上前,附身下来,一把将父王挡住脸的手开了,目光懊恼地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想让四哥登基吗?想让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当南戈的主宰吗?现在如愿以偿了,怎么落得这个田地?为什么?父王,到底发生了什么?”

“西子……”

老南戈王呆呆地看着安若西子,打量着她,好像仍不敢相信自己的小女儿还活着,而且回到了南戈皇宫,这是梦吗?

“我又做梦了……”他呢喃着。

“什么梦?父王,是西子啊!”西子摇动着老南戈王的肩头,让他清醒一些,眼前发生的都是真实的,不是梦。

“西子?真是西子?”南戈瞪圆了眼睛,片刻之后,头突然用力地撞击着墙壁,泪水顺着脸上的皱纹沟壑流淌下来。

“西子,父王错了!是父王断送了安若皇族的江山,父王死不足惜。”

“什么错了?”

若说错,就错在南戈王推举自己的儿子执政,却被儿子囚禁在这种地方?可这种错总得有个因由的。

“父王,面对现实吧,现在西子回来了,你得告sù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现在还什么都不知dào

。”西子盯着老南戈王的眼睛,在南戈皇宫里,也只有他能告sù

她事实真相了。

一句“我回来了”让老南戈王醒悟过来,他眸色一凛,干枯的手指一把抓住了西子的手。

“西子,快走,赶紧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父王对不起你,不能再害你了……马上离开!”

南戈王微微地喘息着,惊恐地看着周围,好像怕被人发xiàn

异样,眸子透着慌乱不安的神情。

“我回来就是救你和八皇叔的,没达成目的,为什么要走?”

提及了八皇叔,老南戈的神情更加自责了,声声地喊着八弟的名字,说他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能赎罪。

“老八,大哥对不起你啊……”

南戈王是悔不当初,无力回天了。

~~~~~~~~~~~~~~~~~还有一更~~~~~~~~~~~~~~~~~~~

160. 第150章:事实真相

西子从没见父王对八皇叔这么愧疚过,一直以为兄弟二人都是针锋相对,各执己见,一个拥戴西子,一个推举子坦,十几年来,明争暗斗,怎么到了现在,父王竟然说了这样的话。

“父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问你,四哥重兵围困南戈皇城,弑杀大姐,又囚禁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就算他要对八皇叔不利,也不该这样对你啊。”

“亲生儿子?”

一句亲生儿子,让老南戈王更加沮丧了,他颓然地松开了西子的手臂,眸光瞬间变得暗淡愤恨起来,南戈十几年,他都坚信安若子坦是自己的儿子,甚至为了推举安若子坦上位,不惜要毁了嫡出骨血的女儿安若西子。

现在面对女儿,他真是愧怍父亲。

“我一直当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可田妃这个贱人欺骗了我!”

“田妃?”

西子愣了一下,田妃是四哥亲生的娘,怎么这件事儿她也有份儿吗?

老南戈懊恼地叹息了一声,痛楚地回忆了那时的一幕,那天晚上,他正在打算休息……

“那夜已过三更,我看了一些书,打算休息,突然门外传来急报,你大姐的婢女浑身是血爬进来,说你大姐莺时情况危急,命在旦夕,让我带兵去四皇子的寝宫救人。”

“救人?”西子的眸色一变,原来是大姐的奴婢跑去找了父王,难怪父王会围困四哥的寝宫,原来事出有因。

“我见奴婢浑身是血,应该是冒死前来求救,不管真假,都不能忽视,兄弟弑姐,是大逆不道之罪,我怕子坦是一时冲动,便集结了皇宫里的禁卫军和几位将军直接去了子坦的府邸,原本我以为只是一场误会,就算有矛盾,子坦也不会对他大姐下了狠手,可到了之后却看到了莺时的尸体,我愤nù

质问子坦,缘何要杀了他的大姐,子坦只说莺时带人前来杀他,他杀姐姐,只求自保……”

说到这个,西子垂下了眸光,大姐平日里阴险冷酷,带着二姐,三姐,四姐四大金刚霸道横行,成仁馆里,她被逼失手杀了三姐,所以四哥错杀大姐,也有可能,只是……

“父王没有调查原因吗?或许真是大姐逼得四哥走投无路……在西子的印象里,大姐很严厉险恶,四哥处处忍让着她。”

“不是这样的。”

老南戈王悲呼了一声,似乎满腔的怒火无法发泄出来,泪水再次从眼泪流淌出来。

“安若子坦不是我们安若皇室的后代,他是田妃这个贱人和皇宫外男子私通所生,我一直被蒙在鼓励,糊涂啊糊涂。”

“父王?”

西子惊呆了,眼眸良久都没有眨动一下,父王在说什么,四哥不是他亲生的,这怎么可能?田妃又怎么敢……

可想想,田妃平日里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喜欢和一些大臣结交,只当她为了江山社稷,却不想,她是风

骚难耐。

“田妃好大的胆子,父王……”

西子猛然抬起眼眸,抓住了老南戈王的双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涉及皇室血统的问题,要经过周密的调查才能得出结论,怎可以单凭四哥杀了大姐,就能这么推断呢?

老南戈颓然沮丧,眼里毫无光彩,声音更加嘶哑了。

“我以为子坦杀姐的说法是真的,可是……莺时的奶娘冲了进来,哭泣着给了我一封信,我打开一看,才明白为什么你大姐会冲进子坦的寝宫,为什么会被子坦杀害。”

“因为什么?”西子恍然地问了一句。

“莺时知dào

自己命不久矣,便留了证据交给了她的奶娘,一旦她有个三长两短,这证据便会交到我的手上,奶娘那晚交给了我两封信,一封是你大姐留下的,上面写她和安若子坦一直以来不为人知的关系,她和……子坦私下苟且……你大姐还怀了安若子坦的骨肉。”

“四哥的孩子……”西子吃惊不小,想不到一向斯文儒雅的四哥竟然做出了这样不耻的事情,就算他不是皇室血脉,可怎么说都在皇宫生活那么多年,以姐弟相称,谁给他的担子敢这样……

“这种不伦的关系,已经有几年了,我看了之后愤nù

不已,可看到另一封信的时候,完全傻眼了。”

“另一封是什么信?”莫非是证明四哥不是皇室血统的证据?

“是田妃亲笔书信,写给皇宫外一冷姓男子的,信上说她和那人的儿子出生了,取名安若子坦,冠上了皇族的姓氏,是南戈唯一的男丁,她在信中哭诉思念之情,还希望有朝一日能和那个男子再次相聚,言辞之间,无耻浪荡至极,让我恨之入骨,西子……你四哥……是田妃和外人私通的私生子,不是我们皇族的后代,这就是为什么他和你大姐私通。”

南戈王用手捶打着地面,他知dào

得太晚了,早知dào

会有今日,就该帮西子上位,不论男女,至少南戈江山不会落在外姓人的手中。

“大姐竟然……一直隐藏着这个事实?”西子不敢相信,大姐疯了吗?明明知dào

安若子坦的真实身份,却要为其隐瞒?

“当年你大姐拦截了这封书信,也很吃惊,可那时她还小,懵懂无知,安若子坦甜言蜜语,让她迷乱深陷,不能自拔,安若子坦又趁机占有了她,承诺一旦取得南戈江山,定然封她为后,至于……他们之间因何闹僵,动了杀机,到现在我也不知dào

,事情暴露之后,我本要杀了这个孽种,可是安若子坦早就联合了你二皇叔造反,重兵围困皇宫,禁卫军不敌……”

当晚,南戈皇宫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死尸,南戈王被擒,成了阶下囚,因为表面还是安若子坦的亲生父亲,安若子坦不敢对他下了杀手,对外声称他已老迈,退位让贤,颐养天年,实jì

上是遭到了无情的囚禁。

因为南戈王始终没有露面说话,更加没有声明,很多大臣产生疑问,天下间的百姓也不服,安若子坦只能武力镇压。

一切听起来都是合情合理的,只是……西子心中有个疑虑,忍不住问了一句。

“父王,二皇叔怎么……”二皇叔怎么说都是安若皇族的人,怎么会伙同外人谋篡安若家的江山?若他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

“说到这个,真是安若家族的耻辱,你二皇叔一直怨恨我没给他更多的权利,野心被压,就算我告sù

他安若子坦并非皇族血脉,他也坚持要这个傀儡当权,表面安若子坦是当今南戈王,实jì

大权在你二皇叔的手中。”

二亲王安若井渊为了排除异己,可谓用心良苦,杀亲嫡朝臣,关押老八,老南戈王被囚禁,无法和八亲王相见,八亲王抵死都不承认安若子坦的王位,斥责二亲王是乱臣贼子,扇动保嫡派在外寻找西子,对内颠覆安若子坦的统治,这才被下了死牢。

“原来是这样,二皇叔真是贪心不足。”西子握紧了拳头,只道他重男轻女才推举四哥,原来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可怜了你八皇叔了……不知dào

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逃出去了。”南戈王叹息着。

“父王,八皇叔现在在水牢……”西子垂下眼眸,道出了老南戈王还不清楚的事实。

“老八!老八,大哥对不住你啊,大哥枉为人啊!”

老南戈王大声悲呼,懊悔不已,良久的悲伤之后,他抬起眼眸,不安地抓住了西子的手。

“西子,形式已经无法扭转,你怎么可以回来,逃出去,想办法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吧……不要落得我和你八皇叔的下场啊,你可是安若家的嫡出血脉啊。”

到现在,安若高辛才明白,嫡出血脉的正宗,可都为时已晚。

“父王,我不会离开的,相信,我一定会有办法救你们出去,南戈的江山我可以不要,但不能不要亲人!”

西子反握住了老南戈王的手,现在她已经知dào

了真相,不能指望四哥念及手足之情了,需另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安若子坦还有弱点。

看着小女儿这么坚持,这么重情义,南戈王懊恼地捶着自己的脑袋,说他是老糊涂了,从前太过执着了,如果早听老八的,怎么会有今天?

“父王,事已至此,也别自责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别胡思乱想,等西子再来的时候,就会带你和八皇叔离开。”

她也来了一会儿,该回去了,免得被人发xiàn

,生了疑心,至于安若子坦那里,她知dào

真相的事实,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不然撕破脸皮,西子就没自保的资本了。

就西子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老南戈王突然扯开了破旧的被子,掏出了一张发黄的纸,用颤抖的手指塞在了西子的手中。

“西子,这是南戈金脉图,留在父王身边不安全,记住,就算死,也不能交给他,更不能用这个换取我们的自由,这本就该属于你,只是不知dào

你还有没有机会……”

老南戈话说了一半,垂下了头,呜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谢谢亲们的支持,今天更了6000字,明天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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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第151章:南戈金脉图

西子看了一眼发黄的图纸,知dào

这图纸对四哥安若子坦的重yào

性,南戈虽然金矿丰富,却都隐藏很深,矿脉不易被发觉,历代南戈王都会把持这个地图,若没有这个图,就算南戈遍布黄金,花费再多人力,也无从下手。

无疑这个图带在身上是危险的,若安若子坦搜查,便保不住了,这也是为何老南戈王将它藏在破旧被子里的缘故了。

“西子,带着图……走吧……父王不再需yào

你了。”

南戈王安若高辛将图纸交给了西子,了了一桩心愿,眸光看向了浓重的夜色,犹如解脱般松了口气。

“安若皇族的先祖啊,保佑西子吧……”

“父王……别放qì

。”

西子握着那张图纸,眼眸湿润了,父王这种释然,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慢慢转过身,西子看向了凤凰宝宝,小家伙正在用嘴巴梳理羽毛,武器库里的悲伤完全没有影响到它,它还不懂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凤凰宝宝……”

西子附身下来,轻轻地摸了一下它的小脑袋,凤凰宝宝欢叫了一声,抬起头。

“娘亲,是不是要走了?”

“嗯,很快就回去,不过这张图纸,帮娘亲收好,这是娘亲的命,没了它,娘亲也没命了。”西子为了让凤凰宝宝重视这张图纸,将它说得很严重。

“娘亲的命?”

听说是娘亲的命,凤凰宝宝不敢轻视了,她用嘴巴将黄色的图纸接了过来,在原地转了转。

西子本指望凤凰宝宝会叼着图纸飞走,将图纸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需yào

的时候再拿回来,却不想这鸟儿小嘴张合了几下,用力一甩,翅膀一扇,图纸竟然不见了。

“你不会把图纸吃了吧?”

西子一见凤凰宝宝将图纸弄没了,惊住了,那图纸虽然是油布做成的,却不能沾了水和污渍,凤凰宝宝这样吞下去,图纸就废了。

“快吐出来。”

西子将凤凰宝宝提了起来,大头朝下摇动了几下,仍不见图纸掉出来,她情急之下,撑开凤凰宝宝的小嘴巴一看,哪里还有图纸的影子。

这下子凤凰宝宝闯祸了,西子急得直冒冷汗。

凤凰宝宝被摇得晕头转向,良久才叫了出来。

“娘亲别急,别急。”

“怎么不急,你这只贪吃的鸡……那可是我们南戈的命,娘亲的命啊。”

“在,在这儿……”

凤凰宝宝挣脱了安若西子的手,翅膀一抖,图纸奇迹般地再次出现了。

西子盯着完好无缺的图纸,目光慢慢看向了凤凰宝宝的翅膀,它怎么做到的?

“呵呵,咯咯!”

凤凰宝宝抖动着翅膀炫耀着,西子这才发xiàn

,在它的翅膀下,有一个小小的包囊,这包囊不过豆粒般大小,刚才图纸好像就是从这个包囊里取出来的,不过……这么小小的一个包囊,怎么可能装得下那么大一张图纸呢。

凤凰宝宝的翅膀一抖,图纸再次消失在了小包囊之中。

“娘亲,这里除了不能装人,什么都能装,娘亲有什么东西需yào

藏起来的,都给宝宝吧。”凤凰宝宝十分自豪,它伸开翅膀,包囊渐渐变大,形成了一个几乎充满房间的大气泡,气泡的里面竟然是硕大的空间,空间里通亮无比,除了那张发黄的图纸,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天呢,这是……随身空间?”

西子一直听说有随身空间,都是一些戒指,镯子,宝石之类的,却不想凤凰宝宝的随身空间,就长在身上,真是让人羡慕,若她也有一个就好了。

“娘亲,凤凰宝宝还小,等宝宝长大了,空间会更大,也许还能装人呢,可现在……我实在太虚弱了,装得太多,就飞不动了。”凤凰宝宝耷拉了脑袋,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到时候,她就能负重很多,飞得更远更快了,可现在……带着娘亲飞了这么一点距离,就有些累了。

凤凰宝宝收了空间,再次变成了小小的鸟儿,这一切让老南戈王目瞪口呆,指着凤凰宝宝,嘴巴颤抖着。

“西子……”

老南戈王眨动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父王,你别害pà

,这鸟儿虽然本事大,也很玩略,却不会伤害我们的。”西子以为父王怕了,轻声安慰着他。

“不是的,西子,父王……”

老南戈回忆着,南戈皇宫有一本皇族内典,不为外人得知,一直珍藏在藏书阁的暗室里,用一把金锁锁住,那本书他很小的时候看过,上面写了一个神乎其神的文字,神女重生,主宰苍生,说得神女者,得天下,而神女的特征,带着一只奇鸟,用鞭子,懂鸟兽之语,随身空间……刚才西子和这鸟儿是在对话吗?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是我想错了……”老南戈王冷汗淋漓,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是神女重生呢?

“只是一只通灵的鸟,说不定是拥日大陆之外,山海那边跑过来的,父王不用担心。”西子劝慰着父亲。

“只是一只通灵的鸟儿……”南戈王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父王,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若被四哥发xiàn

,会起疑心的。”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安若子坦不杀西子的原因,西子也不敢冒险让安若子坦知dào

自己来见了父王。

南戈王的手紧抓着破旧的被子,垂下眼眸,一颗浑浊的老泪滴了下来,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流淌下去,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热,他不舍得西子这样离开,却又不敢多留她片刻,只希望西子能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回来。

大势已去,南戈王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希望。

西子最后看了父亲一眼,转过身带着凤凰宝宝匆匆向外走去,就在她的脚才迈进空旷的大堂,武器库的大门外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来了……

“饶命,饶命啊……”

求饶的应该是那个小宦官,随着声音越来越远,想是被人拖了下去。

西子一愣之间,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了,三四十的禁卫军手持刀剑涌了进来。

“娘亲快上来,我们飞走!”

凤凰宝宝惊恐地喊了出来,可它负重不久,有些累了,震动翅膀的时候,打了一个趔趄,周围的窗户都是锁死的,还加了很多铁条,唯一的出口又有人涌进来,就算凤凰宝宝能飞,也不可能带着她出去了。

“凤凰宝宝,你身体小,从通风孔出去,躲起来,不要让人发xiàn

你。”

西子低声告诫着凤凰宝宝,虽然它的本领不小,可怎么说都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家伙,面对强敌,它还是太弱小了,何况她身上有南戈金脉的图纸,不能出任何意wài



“娘亲……”

凤凰宝宝缩了一下脖子,听见沉重的开门之声,也有些怕了,它扑打了一下翅膀,隐藏在了武器库的幽暗处。

见凤凰宝宝离开了,西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是谁来了,她来看望父王的事实隐瞒不住了,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出去,是生是死,她都要面对四哥安若子坦。

最后一道门被大力推开,安若子坦愤nù

的身影出现了,他瞪视着安若西子,声音犹如狮吼。

“你真是大胆!”

“四哥,我只想来看看父王。”西子冷然地抬起了眼眸,看着安若子坦,到现在也不能相信这个曾经对她温柔有加的男人不是她同族血脉。

安若子坦握紧了拳头,手指节节泛白,隐忍了极大的怒火,眸光瞥过西子,看向了内间蜷缩在墙角里的老南戈王,他已经将老南戈王藏得很隐秘了,西子是怎么不声不响离开雍月宫,

找到这里的?

门窗都是上锁的,她又是怎么从外面打开锁进来的?

这些疑问无法解答,可一个事实不容否认,西子进来了,也见了南戈王,似乎这是天意,既然天意如此,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都知dào

了?”他冷漠地问。

“是。”

见到父王,自然了解了发生的所有真相,西子就算撒谎,安若子坦也不会相信,她坦白承认。

安若子坦愤恨地抿了一下嘴巴,冷然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禁卫军和陈大人,低声吩咐着:“你们都出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大王!”

陈大人带着禁卫军出去了,候在了武器库的门外。

沉默的老南戈王听见了安若子坦的声音,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他支撑着站了起来,却又摇晃了几下摔倒了。

“孽种,你这个孽种,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许是见到安若子坦,老南戈国想到曾经种种,太过气愤,加之身体虚弱,几声怒斥之后,老南戈王晕厥了过去。

“父王……”

西子见父王晕倒了,忙转身要去看父王的状况,却被安若子坦一把抓了手腕,拉到了身前。

“说,他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

安若子坦想要南戈金脉图,有了那张图,他才能顺利开采金矿,招兵买马壮大南戈国,可现在金脉图只有老南戈王一个人知dào

,老家伙怎么都不肯说出图纸下落,现在西子来了,说不定南戈王会将图纸给了她……

162. 第152章:我们来谈谈条件

果然安若子坦最关心的还是金脉,西子故yì

装了糊涂。

“你说什么,什么东西?父王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么东西是你得不到的?”

金脉图纸涉及南戈国的命脉,断然不能到了安若子坦的手中。

“真的什么都没给你?”安若子坦走上前一步,眸光盯着西子。

“他这样昏昏沉沉的,一身破旧,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给我的,我真怕他身体虚弱,支撑不了几天,四哥……放了他吧。”西子转移了话题,恳求地看着安若子坦。

西子的眼眸清澈,诚恳,安若子坦看不出什么破绽了,也便没再追问图纸的下落了,他也不想让西子知dào

他的计划,苦求南戈的矿脉。

“放心,他没看到我死,是不甘心死掉的。”安若子坦语气冷漠。

“他现在的样子,你真的那么忍心吗?”西子质问着安若子坦,他可是叫了他近二十年的父王,就算没有父子情分,也该有一份恩情在里面。

“我不是还没杀了他吗?作为南戈的新任大王,给他一个死的理由,并不难……”

安若子汤冷笑了起来,眸光中投射着阴郁和冷漠,胜者王败者寇,若当初倒戈失败的是他,相信南戈王对他,会比他对南戈王还要残忍。

“四哥……”

西子用力挣脱了他,恍然地退了一步,眼前站着的男人,虽然面孔熟悉,却真的看不透了,也许很久之前她就没懂过他。

“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西子……四哥这也算替你出气了。”安若子坦又走上前一步,抓住了西子的肩头,提醒着西子,老南戈王为了排挤嫡女,可是费劲了心机。

“出气?还是为了你的王位,怕他知dào

的秘密太多,让世人唾弃你?安若子坦,我再叫你一声四哥,他是抚养你长大成人的养父,恩人,你马上放了他?”

西子觉得肩头疼痛,试图挣脱出来,可安若子坦的手力量很大,好像铁钳一样夹住了他,三年不见,他的功力增进了不少。

放了?放虎归山,必留后患,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会不懂?安若子坦冷冷地笑了几声,脸颊凑近了西子,盯着她的眼睛。

“如果不是念及养育之恩,他曾经待我还算不错,我早就砍下他的人头了,他还有什么资格留在皇宫里,不过……抛去他曾经对我的好不说,留着他这条命,四哥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

西子不解地看着安若子坦,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嫡出血脉,王位合法继承人,他是外姓私生,不是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吗?为何还要为了她留着南戈王的性命。

安若子坦眸光中的阴历渐渐散去,涌现了一丝让西子难解的深意。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西子……”

她看不出来吗?感受不到吗?四哥对她的爱hù

,绝非是哥哥对妹妹那么简单……

安若子坦显得有些激动,安若西子现在知dào

他不是皇族血脉,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她该明白,抛掉恼人的兄妹关系,他们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共处,例如倾慕的情侣,恩爱的夫妻。

“你要成为四哥的女人,西子,四哥一直对你那么好,压抑着这份情,你不心痛吗?西子……你父王也告sù

你了,我们不是兄妹,没有血缘关系,你可以嫁给四哥,四哥发誓,不管四哥的后宫有多少女人,四哥只宠爱你一个。”

安若子坦的手指微颤,说出的这番话不是假的,对西子的渴望,从很早就萌生了,可惜他不敢直言,身份的秘密,让他无比痛苦,现在已经颠覆了南戈王朝,他翻身成为大王,那种痛苦已经不是问题了,只要西子愿意,今日他们就可以拜堂成亲。

“西子,你换一个名字,换一个身份,四哥会安排好所有的事情,我们成亲,开枝散叶,然后让我们的子女继位,以后南戈江山,世世代代都是我们二人的。”

安若子坦按照自己设想的计划描绘着,手臂忘情地伸出来,还不等搂住西子的腰,西子便挣脱开去,冷眼地瞪视着安若子坦。

“安若子坦,真想不到,你竟然处心积虑想着这些?”

西子的冷眼相对,怒言相向,让安若子坦的脸色变得难看,他没料到西子竟然不同意?莫非……她想着当南戈的大王?

“西子,我爱的是你!为了你,我才要改变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他懊恼地吼了一声,似乎被西子的表现深深刺伤了。

“你爱的是我?都是为了我?真是可笑……你难道忘记了大姐吗?是谁让她怀了身孕,又狠心将她一剑刺死,我想……这样的话,你也和大姐说了不少吧?伪君子!”

提及安若莺时,安若子坦的脸一阵白,一阵青,那些曾经忍受的冤屈,愤恨,没有因为大公主的死而有一天消淡。

“我不想杀她的,是她逼我的,她一直说,要将我的身份公布天下,让我身败名裂,你不知dào

她有多么咄咄逼人,让人透不过气来,我不爱她,甚至厌恶她,是她纠缠着我,没有办法……杀她,是无奈的选择,也是她咎由自取!”

安若子坦喊得声嘶力竭,脖子上的青筋直冒,那段时间,他很煎熬,西子消失之后,老南戈王一直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几次和八亲王碰面,态度渐渐有所改变,这让安若子坦惶惶不安,就在这种非常时期,二亲王安若井渊前来找侄子安若子坦,说老南戈王心意有变,必须谋划造反,才能夺取江山,但安若子坦还是有所顾忌,没有答yīng

二亲王,说考lǜ

一下,也就在那天的晚上,大公主安若莺时突然来了他的寝宫,发xiàn

了他桌子上有西子的画像,便起了争端。

“你比武场消失后,四哥一直寝食难安,相思成灾,在苦闷中画了你的画像,以解相思,起事前的那个晚上,大姐突然闯入我的寝宫,发xiàn

了那副画卷,质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被她要挟了那么多年,厌恶至极,心中本就有火,便直言说出自己的心事,告sù

她,我爱慕你的事实,她觉得受了欺骗,怒不可遏,竟然要将我不是皇室亲生的事实告sù

父王和群臣,乃至南戈的百姓,是她!逼着我做了一个决定,杀人灭口,答yīng

二皇叔的请求,造反拿下南戈江山。”

之后发生的,西子都知dào

了,安若子坦杀了大姐,父王随后问询赶到,奶娘交出证据,安若子坦不得不起兵造反,和二亲王里应外合,当了南戈的傀儡大王。

“二皇叔和你……”

西子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父王,又愤恨地看向了安若子坦。

“就为了南戈的王位?你杀了那么多人?”

“西子,我做这些,也是为了你。”安若子坦的声音有些悲怆,假若他公开身份,能够和西子夫唱妇随,他怎么杀那么多人?可他深知,假皇子的身份揭发出来,不但他要人头落地,就连母后天妃也难保性命,更别谈和西子永结同心了。

“西子,你要的不就是南戈江山吗?我的不就是你的……”

“安若子坦,我明确告sù

你,这次我回来不是和你争夺江山的,如果你还念及曾经的兄妹情分,还能想起我们兄妹在南戈皇宫的那些相助的日子,给父王自由,放了八皇叔,还有那些冤屈的大臣。”

“不行!”

安若子坦听了此话,厉声回绝了西子的请求,愤恨地握着拳头:“父王一定要囚禁起来,不然他会将真相说出去,八亲王一直不死心,放他出来后患无穷,还有那些固执的老臣子,不杀难绝隐患,我一定要让他们永远都闭上嘴巴,知dào

真相的,都要死。”

“安若子坦!你敢这么做,我就让你难堪!”西子瞪圆了眼睛,怒喊了出来,如果他敢这么做,她也会将他不是南戈血脉的事实说出去。

“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安若子坦上前一步,西子狼狈地后退了一步,眨巴了一下眼睛,冷声说:“你,你不会的。”

“你说对了,我确实不会,因为……你是四哥最想得到的女人,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南戈皇宫,我的天下……你想要挟我?还真没那么容易,不如这样……我们来谈谈条件。”安若子坦冷笑了一声,既然西子心不甘情不愿,那就给她一点要挟,她这么在乎老南戈王和八亲王,也许会接受他的提议。

“我不会和你谈什么条件的。”西子说得没有底气。

“你会的。”安若子坦信心十足,说完此话,他一步步走到了老南戈王的身边,一把揪住了老南戈王的衣襟,将昏迷的老人提了起来。

“你放开他。”西子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不会恼羞成怒要杀了父王吧?

“他已经废了,我杀不杀他,也没什么意义了,但能将他的性命留到今天,不仅仅因为他还是名义上的父王,还因为……他可以牵制你……”

噌的一声,安若子坦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南戈王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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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第163章:逼婚

西子见安若子坦将匕首抵在了父王的脖子上,心头一震。

“你放开他,有什么怨恨冲我来……”

没有了亲情,又面临权利之争,西子不敢奢求坐拥南戈江山的安若子坦念及什么养育之恩,他能杀了大姐安若莺时和那么多臣子,就不会再吝惜多杀一人,南戈王死了,他完全可以说成突然病黜,大办国丧,除掉一个心头之患。

“小九妹果然重情重义,他曾经对你那么刻薄,甚至不惜将你远嫁,你还这么重父女情义,真让四哥钦佩。”

安若子坦没有放下匕首,微眯双眸,眼缝之间透出一丝狡黠之光来,完全一副掌控生杀大局,自鸣得yì

的表情。

被要挟的老南戈王已经悠然醒来,无力睁开眼皮,发xiàn

这个状况后,怒斥着安若子坦。

“孽种,你杀了我,杀了我啊!西子,别理这个孽种,走啊,离开这里!”他拼命地挥动手臂,无没一点震慑的力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对西子痛下狠心的不是吗?父王,我若现在杀了你,算不算替西子出了这口气?”

安若子坦默然冷笑,根本不在乎老南戈王如何谩骂于他,他慢慢抬起眼眸,看向了西子,冷声问:“西子,现在由你来选……我可以马上杀了他,然后下令将死牢的人统统杀头,一个不留,还是你答yīng

我……和我拜堂成亲,只要你答yīng

了我,我保证……父王会被送到一个舒适的环境里,连八亲王他们,也不会遭受皮肉之苦,如果你对能收敛心思,对四哥也重情重义,我会改判八亲王的死罪,将他送回府邸囚禁起来,今后,父王还是我们的父王,八皇叔,我也会敬重有加,只是不能给他们自由,这是我的底限。”

“畜生,畜生,我宁可死!”

老南戈王哪里愿意成为安若子坦要挟女儿的工具,金脉图纸已经交了出去,他还要这条命做什么,奋力一挣,他向匕首撞去。

安若子坦手疾眼快,赶紧将匕首收起,一把将老南戈王推倒在地,然后愤nù

抬脚向老南戈王踢去。

“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

“别碰他,给我点时间……”西子冲上去,将安若子坦推开了,附身扶住了父王。

老南戈王难过地抓住了西子的手,双眸浑浊,万分沮丧。

“父王对不住你……”

“父王,别说了。”

西子的心也很乱,知dào

四哥并非南戈血脉,原本的计划都被打乱了,为了父王和八亲王的性命,她只能暂时妥协。

安若子冷然地看了老南戈王一眼,待目光转到西子的脸上时,眸光变得柔和了起来。

“西子……你明白四哥的心意了?”

“若你真的在乎西子,现在就命人带父王离开这里,他的手筋脚筋都断了,也不能做出对你不利的事了,让他回寝宫吧。”

“既然是九妹求情,四哥怎么也要给了你这个面子,好,我答yīng

你。”安若子坦点点头,的确一个废人,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只要严加看管,他走出那道门的能力都没有。

西子见安若子坦答yīng

了,稍稍松了口气继xù

说。

“还有八皇叔,让他离开死牢,秘密送回他的府邸,你若不放心,可以叫人看守着,至于其他的大臣,我不奢求他们能离开牢狱,但至少四哥要留着他们的性命,让他免受皮肉之苦。”

“好,这些四哥都能做到,只要不放他们,怎么样都可以,西子……”

安若子坦又走上前一步,试图抓住西子的手,西子却冷然后退。

“我说过,现在还不能接受四哥新的身份,给我一点时间,三天,只需三天,我会给四哥一个明确的答复。”

能拖延一天是一天,西子需yào

时间思考对策。

“只是三天,四哥能忍,希望三天之后,西子别让我四哥失望。”安若子坦笑了,别说三天,就算三个月他也能等。

“也希望四哥承诺西子的,不要食言才好。”

西子说完,看了一眼暗处,凤凰宝宝可能已经离开了,她也该回去雍月宫了,目光最后扫过了仍被悲痛操控的父王,低声说。

“西子会让一切都好起来了的,请放心。”

这话一语双关,老南戈王抬起眼眸,眸光一闪,很快又暗淡了下来,现在就剩下西子一人,怎么会好,她能保住性命已经很不错了,轻叹一声,安若高辛再次蜷缩在地上不动了。

“我送九妹回去。”

安若子坦没敢再有越礼行为,可脸上却显出了欣慰的表情,走在西子身边,并肩向外走去。

走出了武器库的时候,陈大人凑了上来,安若子坦放大了声音说。

“父王身体不好,精神错乱,疯言疯语,不适合在这里居住,将他带回寝宫,重兵守护,再找个太医开点补药,让他喝喝。”

“微臣遵命。”

陈大人皱了一下眉头,眼珠子瞄了大王身边的西子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忙点头称是,随后带人进了武器库。

“西子,对四哥的安排还算满yì

?”安若子坦询问着西子。

“谢谢四哥……”

西子轻声回答了一句,可心中实在难生感激,越发地明白,安若子坦这样做,只是为了稳住她的心,一旦拜堂成亲,得到她的人,将来必然不会留着父王和八皇叔这样的活口,她要在这三天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不知何时,月亮已经从云层之中爬了出来,清淡的月光照射着大地,地面已经不似先前那么幽暗了,安若子坦走在西子的身边,不断暼目看来,眸光之中有着无限怜惜之情。

“还记得从前吗?在这条路上,四哥送你回府邸……也是这样的天色,我们肩并肩,那个时候,你还没这么高,时间过得真快,你长大了……”

“四哥也说了,那时西子还小,不记得了。”

西子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记忆仍旧清晰,很久以前,她带着一群丫鬟大张旗鼓地从这里经过,遇到四哥,四哥总是陪她走上一大段路程,然后默默地自行离开,那时她只当是巧遇而已,现在看来他一直观察着她,另有所图。

“那种花,九妹最喜欢了,四哥还摘了给你。”安若子坦试图改善僵持的关系,指着盛开的花朵说。

“我一向不喜欢花草的,也不记得了。”西子漠然,看都没看那花儿一眼,安若子坦有些失望,还想说什么,却提不起兴致来了。

回到了雍月宫,安若子坦虽然很想和西子多聊一会儿,可见西子的表情淡漠,总是发呆,他也只是小坐片刻便离开了。

安若子坦离开后,西子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凝眉思索,怎么办?嫁给安若子坦,她当然不甘心,可不嫁给他,又怎么抱住父王和八皇叔的命?

“龙天行,龙天行……”

她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凤凰宝宝和白猴子可日行千里或者更远,假如让它们去通知龙天行来解围,也许还来得及。

可是……

龙天行曾经帮过她无数次,这次还愿意帮她吗?离开北马国的时候,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要她执意返回南戈,他将不再守护于她,从此成为路人,她也发过誓,那是她最后一次恳求他帮忙,她怎么好意思再开口呢?

那么,还有其他人可以求吗?

月飞羽……

这个名字一下闪过了西子的脑海,月飞羽是纳日帝国的大皇子,未来王位的继承人,他说过,只要西子同意嫁给他,他就会帮她解除南戈的困境……

众所周知,纳日帝国是拥日大陆最强dà

的国家,已经征服了七国之中的两国北马和亚丹,西铁也成了他的肥肉,若他出面,安若子坦怎么会不害pà

呢?

可求助月飞羽,是有条件的……

“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西子不会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她的眉头紧锁,摩拳擦掌,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走的实在累了,便回到了床边,双臂一伸,疲惫地躺了下去。

人软在床上,头朝外,双眸直勾勾地盯着高处的横梁,横梁上精雕的鸟儿和鱼虫惟妙惟肖,工艺不凡,好像随时能活过来,飞跃爬行一般,一只木雕的飞鸟正对着西子,似乎在看着她,欲言又止一样。

“你想对我说什么,是不是不到穷途末路,不可以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做交yì

?嗯,应该这样,嫁给不爱的人,一辈子就毁了,会有别的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横梁上的鸟儿本就是死的,哪里能听懂西子的话,可她仍旧自顾自地呢喃着,说了一会儿,有些恍惚,眼睑渐渐低垂,在似睡非睡之间,横梁上的花鸟鱼虫也变得模糊了起来,犹如纷乱的影子在丝丝飘动……

“沙沙!”

一阵清风摇动树叶的响声由远及近……隐约的,又好像夹杂了一些零碎的脚步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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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第164章:是他来了

外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特别,不是单纯因风引起的,是不是凤凰宝宝回来了?凤凰宝宝有翅膀,应该不会是脚步声,难道是白猴子?走得这么轻,不知dào

又要搞什么恶作剧了。

“别来烦我……”

西子翻了一个身,头转向了床内,等了一会儿之后,沙沙的声音还没有停止,而是越来越近,很快声音到了窗口,仍没听见凤凰宝宝和白猴子说话的声音。

“凤凰宝宝?白猴子……我现在心烦,你们别闹了……”

西子还觉得身心疲倦,转过身,眼眸睁开一条缝隙,视线中,桌子,窗棂都是虚幻模糊的,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一道身影站在窗口,颀长的身躯,洁白的锦袍,随风拂动的发丝,这个身影……

幻觉,一定是幻觉,离开北马国的时间虽然不长,可西子的心里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他,加上现在处于进退两难的困境,让她求助无门,就越发地思念和龙天行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日子,相思成灾,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猛然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西子警告着自己。

“安若西子,你可以了吧,这是犯了花痴病吗?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他不会再理你了,不会回来了。”

自语了一句之后,再次慢慢睁开了眼睛,恍然地看向了窗口,只是一眼,她浑身一振,整个人都精神了,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下来。

“你……怎么……”

西子揉了一下眼睛,几乎结巴了,房间里真的有人,就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那双眸子犹如两眼青潭,幽暗得深邃难测,一眼都看不到底,硬朗俊美的五官在月光下盈着淡淡的白光。

怎么是他?

“龙天行?”

西子走上前一步,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站在窗口的不是他,还能是谁?心中猛然涌上一阵悲伤,一阵欣喜,她冲动得差点扑上去,可理智还是让她停住了步子,她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该在拓跋嫣儿的身边吗?

窗口的风小了很多,沙沙的声音也没有了,月光从窗口倾泻下来,将他完全笼罩,他看起来那么不凡,好像暗夜里的神。

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她不知dào

,她只知dào

,他一直在凝视着她,那沙沙的声音,也许就是他带来的。

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稍稍有些冷冽,西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龙天行回手将窗子关上了,俊朗的眼眸再次看向了西子,良久不语,虽然他很想置身事外,不参与七国的纷争,可知dào

西子在南戈的处境之后,他还是来了。

“我带你离开。”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似乎这个决定不是他应该做的,可他又必须做一样。

离开这里?

他竟然是为了这个来的吗?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带我离开?”西子不解地看向了龙天行,他应该明白,安若九公主回到南戈国的目的,不解救父王和八皇叔,她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离开。

“你现在处境危险,安若子坦不会放过你的!我得知……他并不是你的亲哥哥。”龙天行冷然地说。

“这点……父王已经告sù

我了。”

西子的眼眸有些湿润了,感动于龙天行并没有放qì

她,连南戈这样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都了解了,这说明他还关心她,没有扔下她一走了之。

可是……就算这样又能改变得了什么?西子不会跟他离开的。

“我不能这样离开。”

“西子。”

龙天行移动了一下步子,眸光冷然扫过西子的眼眸:“你就算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安若子坦会利用你父王和皇叔逼你就范。”

“我有其他的选择吗?”

西子迎视了龙天行,反问着他,若要她安心离开,脱离南戈的一切,就必须解救父王,八皇叔,还有这些受到牵连的大臣,可这些事情,困难重重,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力量都可以达成的,若将安若子坦逼急了,无辜的人会统统人头落地。

面对西子的反问,龙天行皱着眉头。

“西子,我不能参与你们皇族的纷争,更不可能为了你……救你的父王和皇叔,还有那些大臣,我能做的,就是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可我不想那样苟延残喘地活着,我只安若皇室的后代。”

西子慢慢走上前,抬起下巴,让龙天行看清她眼里的坚定,安若西子若救不了父王,皇叔,还有无辜的大臣,她宁愿和他们一起死,或者……牺牲她一直坚持的终生幸福。

“为什么你这么固执?”龙天行尴尬地离开了目光。

固执?

是的,她确实够固执,可就是这份固执,让她的心感到安适,大家一起死,好过她一个人活着安心。

“我不想眼阵阵看着你死。”龙天行漠然转过身,看向了窗外。

“死,呵呵……”

西子突然笑了出来,龙天行转眸过来,有些不解,她现在还能笑出来吗?

“我不但不会放qì

父王,八皇叔,那些保嫡派大臣的命,还会保住自己的命,一定会有办法的。”

只是这个办法……西子不想让龙天行知dào

安若子坦提出的条件,对于一个不爱她的人,她多说那些,毫无意义,三天之后,若真的被逼走投无路,她会出卖自己的幸福。

“什么办法?”龙天行追问了一句。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总之不会有人人头落地,我也不会死,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西子微笑着,那笑看起来十分释然。

龙天行看到了西子的笑,才松了口气,眉头也舒展开了。

“既然你有这样的把握,我也就放心了,一会儿我还要回北马国,可能短期内……不会回来了,你自己万事小心。”

他这就要走了吗?

才出现在南戈,说了这么几句话,便要离开了吗?就算离开拓跋嫣儿一刻也不放心吗?担心那个女人,远远超过了担心西子?

西子的鼻子一酸,心里万分不舍,真希望他能在这里陪着她,一直到天亮……假若能陪她度过这煎熬的三天……

“好不容易来的,怎么就着急走了,一路赶得急,也没喝口茶吧,我沏茶给你。”

西子转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将差点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

“不用了,我不渴。”

身后传来了龙天行婉言谢绝的声音。

西子尴尬地停住了步子,心里倍感失落,难道连一杯茶,他都不愿在这里喝吗?是不是擅长茶道的拓跋四小姐沏的茶早已让他无心评鉴其他人的手艺了。

“说来也是,我手这么笨,哪里会沏茶,你还是回去喝拓跋小姐沏的茶吧。”西子这话说得很酸,也有怒气,头也没回一下,手指懊恼地揪着衣衫。

龙天行似乎听出了这话的妒意,深奥的眸光移到了西子的背影上,低声说。

“如果你有时间……喝一杯再走……”

“我当然有,有很多时间,你坐在这里,我去沏茶……”西子高兴地转过身,难以压抑涌现出来的喜悦,她拉过了椅子,让龙天行稍等片刻,她一定亲手为他沏一壶好茶。

西子抿了一下嘴巴,紧张地沏茶去了

龙天行端坐下来,目光打量着雍月宫里的摆设,这里的家具装饰,都很奢华,连床榻上的被子,都是上等锦缎织棉做的,看来安若子坦对这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还算不错,他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只要西子是安全的,其他人的死活,他倒不是很关心,拥日大陆,七国纷争,死死伤伤都是难免,黑白圣煞叔叔已经交代过了,他可以找嫣儿,但绝不能插手七国纷争,他必须谨记。

“不知dào

好不好喝。”

西子将茶端了上来,倒了一小被,递给了龙天行,龙天行这才收了目光,接过茶,品了一下,点点头。

“还可以。”

只是还可以?

西子抓了一下头发,垂下了眸子,相比拓跋小姐的茶艺,她定然逊色很多,可她已经很努力了,他就不能说说假话,让她开心一下吗?

“拓跋小姐,是不是……每天都沏茶给你?”西子知dào

自己这么问不合适,拓跋小姐是有未婚夫的,怎么可能天天给龙天行沏茶,除非……她和月飞羽解除婚约了,但那怎么可能呢。

这个问题让龙天行的眉头一皱,目光猛然抬起,看向了西子,西子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

“没有,她现在回到她表兄的身边了。”龙天行端起茶杯继xù

喝茶,眉宇却一直没有舒展开。

虽然听不出他的话语之中有多沮丧,但那种失落感,西子能体会出来。

等待了一千年,遇到了一个很可能是嫣儿的女子,人家却心有所属,那种滋味儿应该不好受吧?西子抿了一下嘴巴,试探地问了一句。

“龙天行,以后……我们多半没什么机会再见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龙天行浓眉一扬,警觉地看着西子。

165. 第165章:神女重生(月票加更)

西子慌忙摇手解释:“不是的,你别误会,我不会再问你喜不喜欢我那样无聊的问题了,我也知dào

……你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对于你来说,就是妹妹,是不是?天行哥哥。”

天行哥哥四个字,让龙天行的脸色稍稍变了变。

“什么问题,问吧。”他垂下了眼眸。

“嗯,我想知dào

……一千年前,你和嫣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很好奇,一个能让你等待千年的女子,应该很传奇,也很不凡吧?”

西子专注地看着龙天行,他会不会告sù

她,每次提及这个问题,他都会冷眼相对,闭口不答。

不过这次……龙天行没有再冷眼拒绝她。

“你真想知dào

?”

“嗯。”

西子用力地点点头。

“好,我告sù

你。”

龙天行放下了茶杯,思绪渐渐飘远,回到了一千年之前,他带着弟弟从家里跑出来玩,在伶仃洋边森林里,发xiàn

了一枚硕大的鸟蛋,就烤了吃了,却不想这蛋是一只大鹏鸟的,而大鹏鸟的主人是一个手持长鞭的小丫头,她叫嫣儿,嫣儿要和龙天行拼命,误会很深,龙天行不管怎么说,嫣儿都不依不饶,还让龙天行给她当奴隶弥补过失。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龙天行还记得嫣儿的样子,那年,她才八岁……

“原来嫣儿这么凶悍啊?还要你给她当奴隶?”西子惊呼了一声,好嚣张的丫头,人家不过是误吃了她的鸟儿蛋,道歉也就罢了,干嘛那么厉害啊。

“我当时觉得奇怪,一个八岁的小丫头,怎么会孤身一人生活在森林里,后来经过了解才知dào

,她竟然是精灵族的神女,出生的时候,被硝芒城的女魔头偷抱出了精灵仙城,藏在了那片森林,为了防止神女逃走,女魔头给她下了毒,让她无法离开森林,不能见了阳光。”

听着龙天行的讲述,西子感叹了一句,好可怜的精灵神女,那么小,就被人偷走了,远离亲人,想必吃了不少苦,性格刁蛮凶悍,也能理解,若换做是她,唯一作伴的大鹏鸟的鸟蛋被人吃了,她也会很生气的。

“精灵神女,她一定有什么厉害之处吧?”西子问。

“她很美,有一对好像蝴蝶一样的翅膀,可以飞行,只可惜……她中毒了,只能在森林有修liàn

。”龙天行还记得在森林树屋里见到嫣儿的情形,她的毒性发作了,痛苦翻滚,身后生了一对薄如羽翼的翅膀,十分惊艳,当时他完全惊呆了。

“中毒了?”西子惊问。

“是的,中了奇毒,不能见光,受制于女魔头。”龙天行回答。

“那可怎么办?没人帮zhù

她吗?你一定会帮zhù

她吧?”西子越听越觉得嫣儿可怜,忍不住追问,想知dào

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开始很厌恶嫣儿,觉得她脾气不好,还很暴戾,可了解真相之后,想带她离开森林,只是可嫣儿中毒奇深,寸步难行,她一直梦想到森林外看看,和常人一样行走在街道上,为了这个愿望,她和女魔头谈了条件,让女魔头多给她一些药,她可以抵御阳光,走得更远,女魔头虽然答yīng

了,却给了她一把匕首,让她杀了我!事成之后,女魔头会多给她三天的解药,让她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啊?”

西子一下子捂住了嘴巴,瞪圆了眼睛:“她不会真的做了吧?”

“她想走出森林,不得不答yīng

了女魔头的条件,但嫣儿并不想杀人,只想让女魔头看到她匕首的血迹,于是在我的手臂上刺了一刀,沾上我的血给女魔头看,可是她没有想到,匕首早被女魔头淬了剧毒。”

那时的龙天行,功力还不是很深厚,中毒后没走多远,就晕倒在了森林边,多亏黑白圣煞两位叔叔发xiàn

了他,将他带回爹娘的身边。

“女魔头怕我说出嫣儿所在,要致我于死地,毒性虽慢,却烈,连我娘这样的神医都束手无策,只能用药水侵泡着我,延缓我的生命。”

“虽然嫣儿并不知情,被女魔头利用了,可刺伤你的毕竟是她,她也难辞其咎。”西子有些愤愤不平,若真是这样,龙天行为什么那么喜欢嫣儿,对她死心塌地的,还等了一千年那么夸张啊?他不会一千年前,就傻乎乎的吧?

西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龙天行,想知dào

他和嫣儿的情深意重是哪里来的?听了这些,除了恩怨,倒是什么都没有。

龙天行摇摇头,眉宇之中涌上了一抹伤感。

“嫣儿被我娘从女魔头手里解救出来后,知dào

我因她中了剧毒,性命难保后,一直很自责,她知dào

自己是精灵族的神女,身体里流着有着和常人不同的血,她本身就是药,能医病救人,为了救我,她偷偷潜入我的密室,将自己的血脉割开,灌我喝下她的血,因失去浑身的血液,她几乎丧命,我也因为得到她的血,脱胎换骨,起死回生。”

“哦……她竟然这么善良?”西子这次不敢说嫣儿不好了,若换做是她,不知dào

她有没有这个勇气给自己放血啊。

“自那之后,她血和人都进了我的心间,就算现在,我的身体里仍旧流着她的血。”龙天行的声音微微发颤,听在西子的心里,是深深的眷顾。

“后来呢,她怎么离开你了,是不是失血严重……死了?”

“不是……我娘救了她,她恢复得很好,后来……我决定非她不娶,可精灵仙城却为了对付我们,和另一个族人结盟,要将嫣儿嫁给那个族的大王。”

那是一段圣地,精灵仙城和伏羲大陆的恩怨,龙天行没有在西子的面前提及太多,对于拥日大陆的一个凡人,知dào

这些对她没什么好处,她也听不懂,更加无法理解。

听说精灵仙城要毁掉嫣儿的幸福,西子立kè

怒了。

“精灵仙城的人,真是可恶,一个人的终生大事,岂能他们拿来做权利交yì

!哼!”

虽然这样哼了一声,表现自己的极大不满,可私下里,西子的心中涌上一片哀伤,她现在的情形,和一千年的嫣儿几乎是同病相怜,她也因为自己的亲人,要做出毁灭一生幸福的决定,在两个不爱的男人之间做出抉择。

也许是身处这样的境况中,西子原本对嫣儿不满,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同情。

龙天行轻叹一声,握紧了拳头,声音变得越发的森冷。

“我和外族大王约好,五年之后进行大比武,谁赢了,谁就赢得嫣儿。”

“看来这个大王也通情达理,你也做得很对,是男人,就该争取!”西子也握紧了拳头,做男人就不该退让,特别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一定要将她赢回来,这才是真男人。

龙天行摇摇头,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假若他知dào

比武之后的结果,他一定不会定下五年之约。

“也许是我错了,真的错了,错得悔恨不已,假若我能退出,假若我不争强好胜,假若我肯放qì

嫣儿,她也许还不会死,比武胜利的那一天,精灵仙城的利剑刺入了她的胸膛!”

“啊!”

西子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捂住了嘴巴,隐隐的,胸口一阵刺痛,好像有一把利刃戳穿了她,让她无法呼吸,眼前一阵阵发黑。

怎么回事儿?龙天行的话,她怎么有种感同身受一样。

不安地摸了一下胸口,还好身体完好无缺,也没有什么利刃之洞,她这才松了口气,感觉稍稍缓和了一些。

“你怎么了?”龙天行蹙眉看向了西子,觉得西子的脸色有些苍白。

“没事儿,只是被你的话吓到了,精神仙城既然是嫣儿的家人,为什么要那么做?”西子不解,想知dào

原因。

“那是精灵仙城和我们家族的很久远之前的宿怨,一言半语也解释不清,所以……他们宁愿杀了神女,也不会让她嫁给我,我注定孤身一人,魂无所依,千机老人见我心诚,让我等待一千年,等待神女重生,再次相聚。”

“你,你说什么,神女重生?”

西子眨巴了几下眼睛,口齿不清了,这四个字怎么这么耳熟啊,在什么地方,什么人提及过,神女重生,天下大变,得神女者,得天下,这个神女会不会就是龙天行要找的嫣儿?如果是那样,不是要真的天下大乱吗?

假若七国的人知dào

拓跋四小姐就是千年重生的神女,定然会争相夺取,所以这个秘密,断然不能让那些人知dào

了。

“我一觉便是一千年,醒来之后,已经在拥日大陆了,他说过,我醒来的地方,就是她重生的地方,她就在七国之中。”

“拓跋嫣儿?”西子惊呼出来,大鹏鸟,鞭子,身手不凡,这些都是神女的特征,难道真的是她。

“可她的心里只有她表兄。”

龙天行摇摇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或许他应该离开七国,重新沉睡,再等上一千年,等待神女再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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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第166章:为了爱

苦苦等待一千年,嫣儿却深爱着别人,无法醒悟,龙天行感到惘然若失,西子的心中暗生疑惑。

“她不是最近和你在一起吗?还沏茶给你……我以为她已经醒悟了。”

“她这么做,是为了她的表兄。”

龙天行不是糊涂之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拓跋嫣儿并不愿意到龙天行的身边来,一切都是为了月飞羽,所以龙天行的心更加矛盾,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断错了,拓跋嫣儿可能不是他要找的嫣儿。

一千年前,嫣儿的挚爱是龙天行,刻骨铭心,一千年之后,怎么会深爱上了别人?

若是真的错了,那么真zhèng

的嫣儿在哪里?

天色仍旧暗淡,风起风落,树影摇曳,几多失落,几多蹉跎……

房间里静了下来,西子和龙天行这样面对着,却不知说什么才能劝解玉他,拓跋嫣儿爱着月飞羽,为了月飞羽,才接近龙天行,这行为伤了龙天行的尊严,让他怀疑一千年是不是真的时机已经成熟。

说起来,都是拓跋嫣儿可恶,怎么会这么没有原则,难道重生之后的神女,意志竟然这么不坚定?爱一个人到了疯狂,痴迷,甚至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步?

若想龙天行安心,就必须让拓跋嫣儿放qì

月飞羽……也许她可以帮他。

“我可以帮你……”西子轻喃了一声。

“帮我?”

龙天行抬起眼眸,疑惑地看向了西子,她要怎么帮他?还和原来一样,找一群嫣儿在门外排队等着他看吗?可嫣儿之后一个,他需yào

得也不是那些莺莺燕燕。

“我只是说也许……也许还有办法。”

西子尴尬地笑了一下,故作放松的样子,两颊露出了淡淡的酒窝儿。

表面的轻笑,没让西子的心情放松下来,听龙天行讲述他和嫣儿刻骨铭心的情义后,她彻底放qì

了,也不敢奢望了,就算她再爱这个男人,也不会换来他一点点的关注,她毕竟不是重生的嫣儿。

月光又被阴云遮挡了,烛火显得更加命令,龙天行喝了最后一口茶,站了起来。

“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西子急呼了出来。

“一壶茶已经喝完了。”龙天行低声说。

“喝,喝完了,时间过得真快……”

西子垂眸下来,一盏茶的时间几乎是顷刻之间,和龙天行在一起,她从来没觉得时间漫长过。

“你回去吧,万一拓跋四小姐醒悟过来,记得一千年之前的种种,想找你,却寻你不到,该多着急,我也希望你能如愿以偿,不再这样牵挂了。”

“你真的这么希望?”龙天行挑眉看来,眼中浮现了一抹昏暗的雾气。

“希,希望……”

西子的眼神隐晦不安,她不这么希望又能改变什么,龙天行的心不在她这里,强求也是徒劳,

“也许会的……”

龙天行避开了西子失望的神情,转身大步走向了窗口,用力一推窗户,一阵清风袭面,让他的心神为之一振,刚刚盈在心头的感伤也一扫而光,剔除干净。

“别忘记那块令牌,危急的时刻拿出来。”

龙天行没有转身再看西子一眼,只是叮嘱她别忽略那个圣地令。

“不救出父王,皇叔,还有那些大臣,我是不会离开南戈皇宫的,所以那块令牌……”

西子将圣地令拿了出来,走到了龙天行的身后,手指抚过牌面,垂眸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这是你唯一保命的机会,还是留着吧。”

清冷的话语之后,眼前金光一闪,虽然没看得太清,却感到一阵风从身边嗖过,向窗口掠去。

“龙天行……”

西子身手一抓,手指触碰的只是清凉的空气,待她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哪里还有龙天行的影子,他来无影,去无踪,快如闪电,瞬间出现在她的眼前,又瞬间消失不见,在西子的心头留下了一抹淡淡的影。

两扇敞开的窗户在来回摇动着,发出了轻轻的响声,西子的手指久久地捏着那块令牌,动也没有动过。

一队巡逻士兵站在雍月宫之外,互相抓耳挠腮地对望着,定是什么事情让他们觉得狐疑,却又说不出来什么。

刚才的白影是怎么回事儿,还有那阵风……

“看,窗户,雍月宫的窗户怎么开了!”有个士兵指着西子这边大声地喊了出来。

“过去看看。”

一阵呼喊,很多士兵围了过来,生怕安若九公主从窗口逃脱。

西子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身手慢慢将窗户关闭了,转过身的时候,几个婢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左左右右地搜查了好几遍,才一个个用奇怪的眼光看向了西子。

“九公主,刚才窗户……”

“我热了,开窗透透气,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西子篾然地挑了一下嘴角,这些婢女如此紧张雍月宫,定是听从了安若子坦的命令,严加看守,怕西子临阵脱逃了?想不到四哥对自己竟然这么没有信心,人质在手,他怕的又是什么,或许他对安若西子还没那么了解吧?

为首的婢女抬了一下眼眸,又看向了窗口,见窗户已经关上了,才收了目光。

“公主若是觉得憋闷,叫婢女做这些琐事就好了,我们就在门外候着。”

“行了,出去吧,我也累了,要睡了。”西子离开了窗口,走回了床边,躺了下去,不再理会那些婢女了。

首领婢女觉得无趣,就带着众婢女退了下去。

躺在床上,西子已经睡意全无,想着龙天行刚才说的话,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个为了爱,死去的神女,一个为了爱,等待一千年的男人,假若今生不能相遇,不想相知相爱,错过就是另外一个一千年。

那种痛……是痛不欲生。

“我会帮你的。”西子轻轻地低语着,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假若她能让拓跋嫣儿对月飞羽死心,断了这份情,那么她就会发xiàn

龙天行的痴心,就会明白谁才是真zhèng

对她好的人,相信拓跋四小姐不是个糊涂,分不出好赖的人。

“月飞羽一定会答yīng

的……”

西子要让月飞羽解除拓跋嫣儿的婚约,让他彻底伤了她,她才会看到龙天行的好,这是最好的办法,也许……也是两全齐美的。”

西子微微地喘息着,虽然之前她不情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嫁给不爱的男人,可现在她竟然充满了勇气和信心,为了成全龙天行,别说嫁给不爱的男人,就算让她死,也可以考lǜ



“你必须这么做,不但可以救父王他们,还可以……成全他。”

西子不断地劝解自己,可眼睛已然红了,想不到堂堂的九公主,自认不肯认输的安若西子,最终还是对敌人妥协了,成了权力交yì

的条件。

无力地躺在了床上,西子又看向了头顶的横梁,那只不会说话的雕刻鱼鸟,良久处于失神之中。

房间里很静,静得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她的思绪在漫游,飘荡,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她站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手持着鞭子……一个少年突然闯了进来,那是龙天行吗?白衣,轻狂……

怎么回事儿?

西子猛然打了一个寒颤,清醒过来,人也一下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怎么这样的影像会进入她的脑海?莫非她迷恋龙天行到了将自己想象成了嫣儿吗?疯了,她真得要疯掉了。

甩了一下头,那影像远去了,不再好像刚才那么清晰。

悉悉索索……

地毯下传来了一阵响动,随后,地毯被掀开了,安若妤缨露头出来了,她神色慌张,两只眼睛也红红的。

“八姐,你怎么又来了?”西子赶紧走过去,将妤缨从地道里拉了出来。

安若妤缨浑身是土,抹了一下鼻子,抱住了西子哭泣了起来。

“西子,西子……救救父王和八皇叔吧。”

“怎么了?”

西子一愣,刚才安若子坦不是答yīng

暂时不为难他们了吗?怎么妤缨会这样说呢,好像他们马上要被杀头一样。

“我钻地道,经过了议政厅,听到二皇叔和人说话了,他说要杀了父王和八皇叔,断了所有的后患。”

“他?”

西子一愣,她只是想着怎么对付安若子坦,安抚安若子坦,忘记了二皇叔的问题,父王说过,安若子坦只是一个傀儡,真zhèng

执政的是二皇叔,二皇叔是什么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怕他和安若子坦谋夺江山的事情败露出去,自然要早早杀人灭口。

“二皇叔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说你已经到了南戈大都,被安若子坦请进了皇宫,他说他担心事情暴露,要杀了所有知dào

真相,反对他的人,彻底断了你的念头,就算有想东山再起,也没什么力量支持了。”

“好狠的二皇叔。”

一个安若子坦就很难对付了,再加上一个二皇叔,看来,她就不成全龙天行,也没的选择了。

“西子,怎么办啊?父王和八皇叔要死了,我也要死了……”安若妤缨哭泣着。

“你们都不会死的,不会的。”

安若西子急喘了几口气,眸光看向了角落,不能再等了,她必须将想法付诸于行动了。

167. 第167章:飞鸡传书

角落里,凤凰宝宝站在阴暗处,追着自己的尾巴一圈圈地转着,它玩得开心自在,浑然忘我,房间里的紧张气氛丝毫没有影响到小家伙的情绪。

“凤凰宝宝……”西子轻轻地喊了一声,它的耳朵极灵,立kè

扬起了脖子,扑打着一对小翅膀,跳了出来。

“娘亲,我在这里呢。”

看到一只小鸡跳出来,安若妤缨的脸一刹时地变了颜色,她虽然没完全听懂,却听清了那声“娘亲”,一只鸡竟然叫自己的小九妹是娘亲?

“鸡,鸡,鸡在说话吗?”

安若妤缨指着凤凰宝宝,转向了安若西子,发xiàn

九妹的表情十分正常,莫非这鸡真是小九妹饲养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还是在做梦?情急之下,她用力地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哎呦一声,痛死了,这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西子?这,这……这鸡是不是叫了你娘亲?”

“八姐,别怕,它只是一只通灵的鸟儿,会说话的,不过它还小,舌头没那么顺溜,有点口齿不清。”

“通灵……通灵?”

安若妤缨抓了一下头发,她从小也是读书识字的,还真不知dào

有什么通灵的鸡?皇宫的动物不少,除了叽叽喳喳,就是哼哼呀呀的,哪里有会说话的,这只还真是另类,瞬间的,她对这只鸡有了兴趣,九妹不管走到哪里,都有这么多的宝贝,现在还多了一个活的。

妤缨围着凤凰宝宝转了好几个圈,好奇地研究着,西子却走到了桌子前,拿出了纸笔,犹豫了一下之后,笔还是落了下来。

“月公子,北马国,你提出的条件,西子回到南戈国考lǜ

一下,决定和你做这个交yì

,但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希望月公子能够答yīng

,西子虽然是落魄的公主,怎么说也是南戈嫡出血脉,一向心高气傲,不能给公子做偏妃,要先入为主,所以请月公子先和拓跋小姐退婚,再宣bù

迎娶西子,安若西子敬上!”

写好了这封信,西子将信装在了信封里,然后递给了凤凰宝宝。

“凤凰宝宝,还记得住在凤宅的月公子吗?”

“记得。”

凤凰宝宝点点头,它虽然被关在龙子里,却经常偷偷挖洞跑出去,早就注意到了那个讨好娘亲的男子,还知dào

他的名字叫月飞羽。

“把这封信交给他,快点将他的口讯带给我。”西子将信交给了凤凰宝宝,让它别暴露自己会说话的事实,省得招惹是非,只当一个传递信息的信鸟儿就好了。

凤凰宝宝天资聪慧,点点头,咯咯地叫了几声,扑打着翅膀,飞向了窗口,还不等它展翅高飞,白猴子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拦住了凤凰宝宝的去路。

“送信儿的事儿,我也能做,去北马国,我的速度可不比你慢啊。”

“滚开,死猴子!这是娘请交给我的任务,和你没有关系。”凤凰宝宝瞥了白猴子一眼,翅膀一展,撞开了白猴子,急速飞了出去。

白猴子一个趔趄,差点从窗口掉了下去,它嗷嗷叫了两声,不甘示弱,拔腿追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看样子,他们又要比谁先到北马国了。

“哦哦哦!”

妤缨张大了嘴巴,虽然她没听懂白猴子说了什么,可也能看出来,这鸡和猴子,好像能沟通,还互相争抢要送信。

“九,九妹……”

安若妤缨想问问鸡和猴子是哪里来的,怎么跟随她的,能不能送她一只,西子却没理会她,而是侧耳倾听,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怎么了?”妤缨紧张地问。

“有人在门外偷听,你赶紧顺着地道回去,不是万不得已,不要来找我了。”

“哦……”

安若妤缨一听门外有人偷听,脸色大变,小跑着回到了地毯处,匆忙钻下去,很快不见了踪影,西子将地毯放好,掏出了怀中的红宝石,手指在宝石上抹过,一个影像出现了,只是一门之隔,陈大人的耳朵贴在了房门上,正竭力倾听着什么。

西子抿了一下嘴巴,将宝石收起,几步走了过去,用力一拉房门,哎呦一声,陈大人趴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啃屎。

“陈大人,这么辛苦……”西子下巴高台,清冷地俯视着地上趴着的陈大人。

“不,不辛苦,微臣只是看看公主睡了没有。”陈大人狼狈地爬了起来,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几步退到了门外,垂眸慌张。

“我睡了,想偷听,就别发出动静出来,别影响本公主休息!”

嘭!

西子一把将房门推上了。

门外,陈大人的耳膜都要震破了,脸颊上的肌肉抽了几抽,心中暗骂,一个过气没地位的公主还这么嚣张,等大王下令对付她的时候,他就第一个出手杀了这个女人。

闷哼一声,陈大人不敢再趴门偷听,不过让他感到困惑的是,九公主的房间里好像很吵杂,隐隐的,怎么会有猴子的叫声?

“都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陈大人吩咐了一声之后,懊恼地离开了。

北马国马首城,雪下了一夜,早起的时候,大雪几乎封了房门,阳光直射下来,雪光耀眼,钱官家带着老三他们清扫着积雪,钱官家扫了一阵,抬起头来,轻叹了一声。

“也不知dào

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几日不见她,我还真是不放心。”

“不用担心,我让人给小姐算过命,小姐天生是大富大贵之命,虽有劫难,却都能逢凶化吉,那算命的还说,小姐这命格,和常人不同呢。”

老三抓了一下头发,嘿嘿地笑着,他也很思念凤小姐,小姐清醒的那段日子,举止还真惊人,现在想想都觉得十分刺激。

“看,一只会飞的小鸡啊!”一个下人指着天空。

“在哪里?”

钱官家抬头看时,天空中一片雪亮,眼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哦,这么快,不见了……”那个下人张大了嘴巴,有些不确信自己是看清了,还是花眼了,不但小鸡会飞,还眨眼就不见了。

“一定是你昨夜没睡好,花眼了。”钱官家说。

“可能是……拓跋二少爷的事儿可真多,左一件,右一件地指使我,我忙到后半夜都没消停,官家,他们什么时候离开凤宅啊?”

“他们在等咱们龙公子做决定,如果龙公子答yīng

随他们一同去纳日帝国,他们也就离开凤宅了。”

“真是……我们公子跟他们哪里是一路人?”老三不悦地说了一句,龙公子看起来与世无争的,清高淡雅,怎么会是那种手持佩剑,征战杀戮之人?

“好了,干活吧,公子的事情,我们管不了。”钱官家吩咐大家快点打扫,阳光上来了,将雪晒硬了,就不好清扫了。

很快,凤宅的积雪扫干净了,一扇漆红的房门被推开了,月飞羽一身冰蓝青丝锦袍走了出来,他呼吸了一口晴雪之后的空气,眸光看向了龙天行雅阁的方向。

自从安若西子在凤宅奇怪失踪之后,龙天行极少离开凤宅,终日关在雅阁之中,虽然观察细微,月飞羽也没发xiàn

什么蛛丝马迹,至于西子失踪那天的狂风暴雪,就更没法解释了,西子离开已成事实,没有证据,他也不好胡乱推断,只能将精力花费在说服龙天行之上了,这几日,表妹几乎时时刻刻都去龙天行的雅阁,却不见什么起色呢?

月飞羽确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龙天行关注拓跋嫣儿,所以他才派表妹去接近龙天行,希望能让龙天行动了跟随他们去纳日帝国的心思,可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xiàn

了一个头痛的问题,龙天行虽然关注拓跋嫣儿,却举止有礼,没有一丝越礼的表现,让他感到更加懊恼的是,龙天行对于去纳日帝国的提议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就不信,权利你不要,美色你也不要?”

月飞羽衣袖一甩,语气冷硬,假若龙天行真的看上了拓跋嫣儿,他绝不会吝惜将表妹让出去,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正要塌步向前的时候,突然头顶什么东西飞驰而过,速度极快,月飞羽警觉抬头看去,发xiàn

是一只飞鸟儿,确切地说,这鸟儿实在特别,好似一只灰色的小鸡。

啪!

什么东西从鸟儿口中脱落,向他的头顶飞来,月飞羽翻手抓去,竟然是一封书信。

“咯咯!”头顶上,小飞鸡旋转了几圈之后,落在了屋檐之上,啄了几口积雪,吃了起来。

“原来是送信的鸟儿……”

七国之中,送信的鸟儿千奇百怪,却没见过一只长相如鸡的。

拿着这封信,月飞羽翻来覆去看了几眼信封,也没看到一个字迹,看来这信写的匆忙,写信之人还没来得及将信封写好就送来了。

踏出的脚又收了回来,月飞羽转身关了房门,回了房间,坐在桌子前的时候,才将信慢慢打开,信的内容十分简单,一目了然,看过之后,他的眉宇微微一扬,手握书信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安若西子……你终于想通了!”

168. 第168章:应你所求(求月票)

这是一封求助的信,千里迢迢送到他的手中,可见安若西子回到南戈,没那么顺心,被逼无奈,才

不过有一点让月飞羽有些头痛,安若九公主提出了一个条件,她同意嫁给他的前提是,他必须和拓跋嫣儿退婚。

“表妹……”

月飞羽将信握在了手心里,眸光望向了窗口,对于拓跋世家的四小姐,他对她没有什么倾慕之情,一向寡然相向,但拓跋嫣儿和他订婚已久,也是纳日帝国指定的未来王后,他虽然对她没什么感觉,却也默认接受了,现在……安若西子的来信竟然提出了这个条件,他似乎也该做出选择了。

坐在桌前许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笔和纸,写下了几个大字。

“应你所求!”

四个字西完之后,他起身走出了房门,到了屋檐前的时候,看到那只灰色的小鸡还等在那里,见他出来,不断地点头。

“安若西子果然和常人不同,连鸡都训liàn

如此……”

听到月飞羽说自己是鸡,凤凰宝宝瞪圆了眼睛,忍了几忍,还是闭上了嘴巴,娘亲说了,不能说话,它就忍着不说。

“这信,交给你的主人。”月飞羽飞身而起,将信放在了屋檐之上。

凤凰宝宝扑打了一下翅膀,叼起了折好的信,飞了起来,起初它还学着其他鸟儿的样子,慢慢飞行,待月飞羽转身的时候,脖子一伸,翅膀一震,瞬间不见了影子。

月飞羽飞身落于地面,再回头看飞行的小鸡的时候,只看到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的几朵白云,哪里还有什么小鸡的影子,他眉头一皱,觉得奇怪,这鸡怎么飞得这么快,还是没入什么小巷之中了?

就在月飞羽发愣的时候,宅前,一个女子匆匆而来。

“表兄,表兄。”

来的正是拓跋嫣儿,粉色衣衫衬着白色的积雪,给外鲜明耀眼,她面白颊粉,头戴珠花,眼含柔情,一看就是精心打扮之后才来见表兄月飞羽的。

“表妹,刚好我有事找你。”月飞羽已经给了安若西子回信,现在要做的就是说服自己的表妹,让她接受退婚的事实。

虽然此举不合俗礼,对拓跋嫣儿十分不公,但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纳日帝国辉煌的明天,月飞羽相信,就算父王在此,也会同意他的想法,抛去美貌的安若西子不说,南戈国庞大的金矿源泉可以滋润纳日帝国,让他们所向披靡。

拓跋嫣儿听说表兄有事要和她说,脸立kè

红了,她和他都到了婚嫁的年龄,这婚事也该提及了吧。

“嫣儿刚好有时间,表兄,不如我们进去说吧。”

“表兄正有此意。”

月飞羽前面带路,拓跋嫣儿紧随其后,两个人一起进了月飞羽在凤宅的住处,落座之后,拓跋嫣儿羞涩地抬起了眼眸。

“表兄,嫣儿刚才龙公子那里回来,和龙公子提及了去纳日帝国的打算,他好像也没有反对,怕不出几天,他就能答yīng

了,说起来,龙公子这人还真不错,对人好,说话也温柔,难怪马首城的人都尊敬他。”

“是吗?”

月飞羽挑眉看起来,眼中浮现一丝暗淡,看来这位龙公子果然人见人爱,不但安若西子对他情义浓厚,连表妹也开始替他说好话了?

拓跋嫣儿觉得表兄的眼神不对,忙摇手解释。

“表兄,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他人好而已,可他再好,也不及表兄半分。”

“表妹,看来是你误会了,表兄这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儿吃醋,虽然我们有婚约在先,却也不能约束了你我的心思,若你真的喜欢这位龙公子,表兄愿意成全你和他的好事,一来,让表妹可以找到好的夫婿,表兄也就放心了,二来,也可为纳日帝国寻得一员猛将,也算表妹的功劳一件,希望表妹能识大体,不要影响了大局。”

月飞羽这番话,让拓跋嫣儿的脸顷刻间白了,她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表兄,失神地喊了一声。

“表兄……”

为什么表兄要说出这番话来?

“表兄,误会了,误会了,嫣儿没有喜欢龙公子,没有的,表兄,龙公子虽然好,可嫣儿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能不要嫣儿!”拓跋嫣儿站了起来,唇瓣也变得无色,几乎晕倒了。

“表妹,你别这样。”

月飞羽站了起来,握住了拓跋嫣儿的手,眸光凝重地说。

“实不相瞒,表兄也有一个难题,刚才出门接到了安若九公主的来信,她答yīng

嫁给表兄,但前提是……我必须和你解除婚约,表妹,表兄也很为难,可为了纳日帝国的未来,不得不痛下决定,希望你也能明白表兄的苦心,以大局为重。”

“安若九公主?大局……什么大局,嫣儿不懂。”

拓跋嫣儿用力地摇着头,激动地瞪视着月飞羽,表兄就为了一个安若西子,将他们之间的感情都忽略了吗?他是开玩笑的,一定是的。

“表兄,你骗嫣儿的,是不是?”拓跋嫣儿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月飞羽告sù

她,这一切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可她希望了,表兄的神情严肃,根本不是开玩笑的。

“表妹,你应该理解表兄,我必须娶安若西子,要南戈的金矿,只有得到了南戈的金矿,才可能统一七国,你是拓跋世家的小姐,也是纳日帝国的表亲,应该明白表兄一直以来的愿望,为了大局,牺牲一点儿女私情,又有何妨?如果你真爱表兄,就该帮zhù

表兄……”

“表兄……”

拓跋嫣儿颓然地后退了一步,知dào

不管她如何哭泣,如何恳求,表兄都已决定和她解除婚约了,而且纳日帝国的大王听说可以娶到安若西子,可以拿到南戈的金矿,也会劝说她以大局为重。

安若西子……

拓跋嫣儿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是怎么走出表兄住处的,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她好像一个游魂野鬼,飘飘荡荡,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龙天行的雅阁。

抬起眼眸,看着“雅阁”大门上两个烫金大字,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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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第169章:他不要我了(求月票)

雪花飘,断柔肠,落梅寒,结冰霜。

心碎不忍睹,千般惆怅上心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月飞羽终究不是可以呵护她一生的人。

表兄,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为了统一天下,让她放下尊严,接近另一个男人,为了金山矿脉,让她忍受莫大的屈辱,解除婚约,他一次又一次地伤了她,让她情何以堪。

一步,两步,三步,步步沉重,失魂落魄,她站在了雅阁之前,在情断义绝的时候,她还能找谁?

雅阁之内,一袭白衣的龙天行走了出来,见拓跋嫣儿哭成了一副泪儿人,不觉停住了步子,皱起了眉头,还不等他开口询问状况,拓跋嫣儿已经扑了过来,投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龙公子……”

一滴滴青泪顺着面颊悄然滑落,滴落在他的胸襟前,渗入衣衫,她忘记了所有的羞耻和矜持,只想找一个胸膛承shòu她此刻的悲伤。

“这……”

拓跋嫣儿突然如此凄苦的表情和举止,让龙天行有些手足无措,他的双臂张开,保持着僵板的姿势。

“拓跋小姐……”

龙天行向来我行我素,不知dào

如何安慰女人,更何况是这样投怀送抱,让他毫无防备的。

伏在龙天行的怀中,在表兄那里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倾泻了出来,怎么也收敛不住,想着过往的种种,表兄的绝情,她为表兄萌动的心死了。

“你以后会不会对我好,会不会?”

拓跋嫣儿抬起婆娑眼眸,看向了龙天行,是不是天下男人的都这么薄情寡义,好像表兄,就算她对他再好,也会被无情辜负,假若龙天行也是这样的男人,她的魂真的无所依附了。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和了解,她认定龙公子是个好人,一个和表兄不一样的人,一个可以托付终身、可以依靠的男人。

“拓跋小姐,龙某能知dào

发生什么事了吗?”龙天行慢慢退后了一步,拉开了和拓跋嫣儿之间的距离,这种亲密让他倍感尴尬和窘迫。

拓跋嫣儿知dào

自己失态了,咬住了唇瓣,手指不安地撕扯着衣服。

“表兄,他不要我了……”

提及这个,拓跋嫣儿捂住了嘴巴,呜咽了起来,那段情已经深种了很久,岂能是说收回就能收回,她真希望明日一早醒来,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表兄还会依约迎娶了她,安若西子也不会介入她和表兄之间。

“月飞羽?”

龙天行听了拓跋嫣儿的话,眸色一凛,目光如锥,冷声问:“拓跋小姐,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

拓跋嫣儿唇瓣都咬破了,眸光凄婉地看向了龙天行,咬牙切齿道。

“表兄要娶安若西子!”

“你说什么?西子?”

龙天行脸上一贯的冷淡和沉稳不见了,锋利如剑的目光猛然抬起,扫向了拓跋嫣儿,她在说什么?安若西子竟然答yīng

嫁给月飞羽?

拓跋嫣儿愤恨地点着头,虽然知dào

安若西子和龙天行曾经以兄妹相称,但她有把握龙公子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唾弃安若九公主的插足夺爱。

“她不但答yīng

了要嫁给表兄,竟然还提出了一个无耻的条件。”拓跋雅儿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条件?”

龙天行的额头上已现跳动的青筋,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手掌都握成了拳头,然后龙天行的表现看在拓跋嫣儿的眼里,却是一种安慰,表兄不疼她,有龙公子疼,心中只有她的龙公子一定会为她出了这口气。

拓跋嫣儿心有怨恨,提及了安若西子自私自利,完全不顾他人感受的条件。

“纳日后宫多一个,少一个女人,哪里会有人在意,表兄要登基称王,身边女人自然少不了,她若爱慕表兄,我也无话可说,可她偏偏自私自利,不顾我和表兄订婚的事实,更加无视我对表兄的心意和付出,对我进行排挤,来信要求表兄和我解除婚约,她要独占纳日后宫,独受表兄的宠爱。”

声声控诉,把随着拓跋嫣儿的伤心和无奈,可听在龙天行的耳朵里,却完全不同,昨夜和西子的长谈还在耳边,她最后说了一句,她会帮他得偿所愿……

如此分析,安若九公主的办法已经生效了。

“西子!”

龙天行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西子这样做,不是为了排斥拓跋嫣儿,也不是想独占纳日后宫,而是希望拓跋嫣儿对她表兄彻底死心,投入龙天行的怀抱,成全了等待千年的他。这就是为何刚才拓跋嫣儿投怀送抱,哭泣悲伤的原因了,可也就是刚才的一抱,让龙天行顿悟出来,他对这个女人没有感觉……

假若她是他等待千年的嫣儿,假若他深爱着拓跋四小姐,那么刚才的依偎,他就该心跳,该感动,可他却木然相对……

为什么会是这样,找了许久,寻了多时,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道,她不是她。

“龙公子,我想通了……只要你以后真心对我……”拓跋嫣儿红了脸颊,既然表兄这样无情,她也没有必要痴迷下去了,龙公子对她的心意,她不能辜负了……可不等拓跋嫣儿说完,龙天行开口了。

“拓跋小姐,我还有急事要办,先走一步!”

龙天行的眉宇微皱,脑海里只想着安若西子傻乎乎的行为,对眼前的拓跋四小姐是不是嫣儿完全没了心思,他现在就要赶去南戈国,阻止安若西子做傻事,她不能为了他,牺牲自己的幸福,他这样一心等待嫣儿的男人,不值得她这样付出。

傻丫头,真是个没有脑子的傻丫头!怎么可以做这样的决定?

龙天行暗暗责备西子,挑起眼眸,抱歉地看了拓跋嫣儿一眼,说了一声先走一步,然后绕过了她,迈开大步向凤宅的大门走去。

拓跋嫣儿以为自己这样的询问之后,龙天行一定会接纳她,海誓山盟一番,然后随着她一同到拓跋世家提亲,可让她不能接受的是,龙公子就这么匆匆地走了,扔下伤心绝望的她,难道他不知dào

她现在多需yào

人来安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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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第170章:哑巴吃黄连

既然龙天行喜欢她,就该明白趁虚而入这个道理,刚才她悲伤灰心之时,他就该接纳了她,可他却奇怪地避开了,莫非……拓跋嫣儿的脸色一变,慌忙转过身。

“龙公子,你听明白我刚才的话了吗?龙公子……你等等啊。”

拓跋嫣儿连喊了几声,都没能阻止龙天行前行的脚步,他步履匆匆,身影很快消失在凤宅的门外。

“龙公子,龙公子,你去哪里?”

拓跋嫣儿不甘心地提起了裙子,随后追了过去,到了凤宅的门口,她探头朝外张望,除了稀稀落落几个经过凤宅门口的百姓,哪里还有龙天行的影子,他竟然就这么匆匆地走了?

“拓跋小姐,你找公子,公子刚才出门去了。”钱官家看见了拓跋嫣儿,凑上来低声说。

“他去哪里了?”拓跋嫣儿急迫地询问钱官家。

“公子没说,只是说有急事,可能很长时间不能回来了,拓跋小姐有什么事情,不如和我说好吧。”

“和你说有什么用?”

拓跋嫣儿懊恼地白了钱官家一眼,钱官家立kè

退后了,既然是他办不了的事情,就只能等公子回来了,但他提醒拓跋四小姐,每次公子出门都几个月不回来,看这次的神情,多半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半年不回来都有可能了。

“半年不回来?”

拓跋嫣儿的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恼顿足,龙天行怎么听了她刚才的述说,一反常态,就这么匆匆离开了,还有可能半年不回来?她是不是哪里说错了?可想想刚才也没说错什么啊,表兄就是这么说的,所有陈述都是事实啊。

就在拓跋嫣儿抿嘴懊恼的时候,门外,拓跋显一瘸一拐走了进来,他挨了西子一顿好打,虽然好了一些,可瘸得更加厉害了。

“我的四妹妹,你这又是怎么了?”拓跋显歪着肩膀停下来,一脚大门外,一脚大门里,不悦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前几日四妹妹不是还乐呵呵的吗?怎么一会儿不见,这小嘴巴就挂了油瓶了?

“二哥,你去问问表兄就知dào

了……”

拓跋嫣儿又看了门外一眼,伤感再次涌了上来,现在连个安慰她的人也没有了,二哥虽然疼她,可整个纳日帝国的人都知dào

,拓跋二少爷一向听表兄的话,怎么可能替她说话?

拓跋显不知表兄又给了小妹什么气受,猜测多半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儿,便苦口婆心地劝解妹妹,说表兄如何繁忙,为国事操心,她不能每天都这么纠缠着,一些无所谓的小事儿,就不要计较了。

“我没计较!”拓跋嫣儿用力一跺脚,刚才踩在了拓跋显的脚面上,那家伙哎呦了一声,变了脸色。

“你……我的脚才好,你疯了吗?”拓跋显抱住了脚,痛得连跳了好几下,气恼地训斥着妹妹。

拓跋嫣儿抹着鼻子,用力地推了二哥一把。

“表兄不要我了,连龙公子也不理我,现在你又说我疯了……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

嘶喊了一声之后,拓跋嫣儿踉跄后退,泪水奔流了下来。

拓跋显张大了眼睛,瞪圆了眼睛,怎么回事儿,表兄不要嫣儿了?他好像只说要娶安若西子,没有悔婚的意图啊?

“二,二哥去问问。”

此时,拓跋显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如果表兄真的和小妹退婚,麻烦就大了,拓跋世家就指望着这桩婚事名扬天下呢,不行,他要找表兄问问什么情况,若是嫣儿错了,他让妹妹改正,求表兄原谅妹妹的任性,拓跋世家上上下下,都会拥戴表兄的统治。

拓跋显一瘸一拐地向月飞羽的住处走去,拓跋嫣儿站在凤宅的门口,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她怎么说都是拓跋世家的四小姐,怎么落得没人要的地步呢?

“我要回家!这个破地方我待够了!”

拓跋嫣儿擦干了泪水,命令钱官家帮她收拾东西,她这辈子都不来北马国了。

“是,小姐。”

钱官家低声应了一句,眸光隐含着些许的鄙夷,凤小姐在的时候,就说拓跋四小姐是作秀给大家看的,现在看来还真被小姐说中了,这位拓跋小姐不但不提及布施的事情,连北马国都不打算来了。

“还愣着做什么?”拓跋嫣儿气得小脸发青,不会连下人也不听她的了吧。

钱官家见拓跋嫣儿生气了,这才连连点头,带着人去给拓跋小姐收拾东西去了。

凤宅月飞羽的住处,拓跋显走进去的时候,月飞羽已经让人收拾了行囊。

“表兄,怎么要走了?”拓跋显问。

“嗯,表兄马上要回纳日帝国,然后亲自去南戈国!这次……看谁还能阻止纳日帝国统一天下。”月飞羽眉色飞舞,一看就是心情很好,和拓跋嫣儿的泪眼成了鲜明的对比。

拓跋显不敢得罪表兄,眼眸一眯,先笑了一下,低声问。

“表兄,嫣儿那边……”

“我答yīng

了安若九公主的请求,会和嫣儿解除婚约,不过你放心,嫣儿是我表妹,我不会慢待她的,只是暂时让她受了委屈。”

听到月飞羽这样说,拓跋显知dào

妹妹说的不是假的,表兄竟然为了安若西子决定退婚了?听表兄的话语,这要求应该是安若西子提出来的,这个臭丫头,想飞黄腾达想疯了吧?竟然敢破坏拓跋世家的好事儿,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还隐隐作痛着,拓跋显发誓,一旦安若西子倒霉落在他的手里,他一定让那个臭丫头吃尽苦头。

“怎么?”

月飞羽冷眸看向了拓跋显,不悦地问:“你这是替嫣儿来兴师问罪吗?”

“不是,表兄误会了,我怎么会呢,为了拥戴表兄,帮zhù

表兄统一天下,拓跋世家受这点委屈算了什么,表兄,你放心,这件事儿我一定支持你,回去,不用表兄和我爹解释,我去说就好了。”

拓跋显本是来调查妹妹受委屈的事情,可现在却适得其反,面对表兄,他真的没有胆量反问责难,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171. 第171章:两样东西(投月票了)

月飞羽满yì

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便不必去你家了,你替我说甚好,回到纳日帝国之后,我会昭告天下,迎娶安若西子,开创我们纳日帝国的新纪元!”

月飞羽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在他的眼里,有了安若西子这封信,纳日帝国将所向无dí

,他不但可以坐拥天下,还可以抱得美人归,这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儿,只要婚事一成,纳日大皇子身价倍增,必然顺利登基。

“恭喜表兄。”

拓跋显再没有多说妹妹一个人,而是陪着笑脸,连连恭喜,私下里,拓跋显犯了嘀咕,他这样大包大揽讨好了表兄,回去后怎么过家族这一关啊,解铃还须找源头,这事儿得和妹妹拓跋嫣儿商量一下,如果对父亲说,是妹妹不愿意……事情就好办多了,可想想妹妹拓跋嫣儿失魂落魄伤心的样子,他就算再虎再糊涂,也开不了口啊。

难啊。

“怎么?你觉得不妥?”月飞羽发觉拓跋显眉头紧锁,脸色不好,不觉眸色一冷,他可不喜欢拓跋世家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他的宏图大业。

“怎么会?我这正打算和表兄一起回去,谋划大策呢。”拓跋显立kè

改了神情,满眼堆笑。

“那就好!”

月飞羽收敛犀利的眼光,大步向外走去,拓跋显随后跟了上来,两人详谈的都是纳日帝国和西铁国联姻的大事儿,早就忘记了还有一个伤心绝爱的拓跋嫣儿。

马首城还算热闹的大街上,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神色凝重,由南向北急匆匆走过,很多人认出了这位白衣男子,知dào

他是凤宅的龙大公子,马首首富,财大气粗,都讨好地和他打着招呼,可他看起来心无旁骛,脸色阴沉,一路疾走。

穿过了马首大街之后,龙天行心思沉重地踏上了马首郊外的雪地,每次白天离开马首城,他都会选择在这里施展绝学,以防被百姓误打误撞。

可这次,他站在冰封积雪的山坡上,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妥,一阵阵冷风迎面吹过,陈雪飞扬,雪沫子之中夹杂着一股子隐隐的杀气,有人埋伏在这里……眸光犀利地扫过山岗,他注意到了雪面上的脚印,看来在这里埋伏的不是一个人。

“出来吧!”龙天行低喝了一声,眸子投射出让人骨寒的锋芒,谁想阻止他的去路,必然要死在这里。

“哈哈哈!”

积雪之中大笑三声,百米之处,突然雪面爆开,飞跃出来二十几个黑衣假面人,他们都戴着苍白色的面具,身穿铠甲,一手剑,一手盾牌,铠甲不是一般的铠甲,剑也是少见的神器,就连那盾牌,怕普通刀剑难以刺透,龙天行只是看了一眼,便断定他们不是七国的人。

真是越急于离开,越来麻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龙族的少主,哈哈哈,我们在这里等你许久了。”

为首一个身材奇高,干瘦的家伙走上前几步,嗖的一声挥动了手中的神器,顿时雪面出现一道深深的沟壑,齐刷刷断裂,雪屑翻飞,将他们完全笼罩,待雪屑落尽的时候,他们已在龙天行身前几米之外。

好快的速度,他们个个身怀绝技。

心越急,事越乱,龙天行想尽快赶去南戈国,却遇到了这样的白面人,他们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能直接说出他龙族少主的身份,又岂能是龙天行几个手指就能解决的强敌。

“你们不是拥日大陆之人?”龙天行蹙眉冷问。

“果然好眼力,我们的确不是拥日大陆之人。”为首的白面人瓮声瓮气地回答。

“近日龙某有急事在身,要先行一步,诸位若需龙某帮忙,不放留下姓名,龙某一定尽心竭力,事成登门拜访。”

龙天行不想这个时候节外生枝,耽误去南戈国的时机,就给月飞羽争取了机会,也让西子的错误无限放大下去。

“好,果然快人快语,不愧是龙族后代!”

白面人手指轻轻抹过刀锋,白面后的眸子说说放光,透着让人不舒服的狡黠,他停顿了片刻,开了口:“我想要两样东西。”

“哪两样东西?”龙天行线条冷硬的唇微微开启,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的起伏,让人不寒而栗,两样东西……假若是他不能给予的,他们有那个本事拿走吗?

虽然沉睡了一千年,修为损失了一半,可经lì

了一段时日,已经恢复了七八层,对付一个异世毛贼,应该还不成问题,只是时间……他浪费不起。

“哈哈,其实这两样东西,龙族少主想给,也就能给!”

“别废话,快说!”龙天行有些不耐烦了。

“第一样东西,我们不是要,而是借,我们要借用一下龙少主体内的龙珠,只要一颗足以,用后自然归还。”

龙珠?

好大的担子,竟然敢打龙珠的主意,龙族的龙珠岂能是随便外借的,每颗珠子都珍贵无比,若落在不轨之人的手里,会折损龙珠的威力,这第一样东西,龙天行就不能答yīng



“呵呵,第二样东西,我们是志在必得,得到后,也不会归还少主,她就是精灵族的神女,听说少主已经找到她了,那就请将她交出来吧!”

白面人不客气地伸出了手指,他根根手指枯瘦,好像鸡爪子一样又细又长。

“真是张狂!”

龙天行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商榷的表情,严拢寒霜,俊眸冷挑,犹如冰雪磨成的利刃,透出了暴戾的杀气!

真zhèng

凶猛的狮子,从来不会虚张声势,不用张牙舞爪、他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将敌人震慑,那种威严、斜睨万物的冷在龙天行的身上迸发出来,今日谁阻挡他,都会死在这里。

白面人刚才的傲慢此时渐渐有所收敛,眼前这白衣男子,起初看着只是一介书生,现在看来就是一个不肯侵犯的王者。

他可以决定你的生死!

他一步一步向前逼近,走得极慢,仿佛踏在白面人的胸口,身体上一眼,又好像巨山倾压下来,他握成拳头的手背,隐隐显出了一片片金色的鳞片,他是龙,龙族的后代,尊严绝不容这样藐视。

呛啷……

呛啷……

好听的声音却带来死亡的气息,白面人虽然有备而来,却仍旧显得有些紧张,却又不肯这样放qì



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在一个白面人将神器挥向龙天行,被强dà

的龙气震开之后厮杀在了一起,血将积雪滴穿,形成一个个血洞,飞溅的沉雪几乎将山岗弥漫,分不清敌我,分不清龙人,更加分不清谁胜谁负。

雍月宫内,安若西子一直守在窗口,天快亮的时候凤凰宝宝从外面飞了进来,来回疾飞,它已经晕头转向了,飞进来后,一头撞在了墙壁上,掉在了地上,嘴里的信也掉落下来。

“娘亲,信……”

“凤凰宝宝……”

虽然凤凰宝宝不是自己的孩子,只是一只鸟儿,可看它现在的样子,西子怎么会不心痛,她将信拿起,将凤凰宝宝捧起,放在了床榻之上,让它好好休息。

“娘亲,看信……”凤凰宝宝的头慢慢地垂了下来,避在床里睡了过去。

西子拿着手里的信,急迫地展开,还不等看信的内容,白猴子就从窗口跳了出来,一个跟头摔在了西子的脚下。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慢了一步……这怎么可能?”

白猴子哭天抢地地用手掌拍打着地面,一副不甘心,也想不通的样子,若是现在给他一把刀,它非抹了脖子不可。

无奈地看了一眼白猴子,西子都不知dào

怎么安慰它了,一个半通灵的,一个通灵的,好像技能方面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西子走到了桌子前,目光落在了信封,只是短短的四个字,已经说明了月飞羽的心意,他竟然同意了……

原本收到这样的回信之后,她该感到高兴才是,至少达成了她两全其美的计划,可想到木将成舟,嫁给月飞羽,成为他人之妇,手指微微一抖,信笺从手中飘落而下,白猴子扑上来,将信笺捡了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眼,但见西子的眼眸发红之后,才将信握在了手里。

“我见到他了。”

他,是龙天行吗?西子的眸光一闪,看向了白猴子,此时此刻,她仍旧期待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就算他和她再没了关系,也牵肠挂肚。

“我看见他和那个拓跋四小姐说话,拓跋四小姐依偎在他的怀里……好小鸡依人啊。”

白猴子的一句“小鸡依人”,本是可笑,可西子却一点都笑出来,如果白猴子说的是真的,她的计划奏效了,拓跋嫣儿被表兄抛弃,心里难受,自然就会跟了对她百般示好的龙天行。

“他们……在一起了……”

西子踉跄后退,手肘撞在了桌子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眸光失神混乱,她以为帮zhù

龙天行达成心愿,应该是一件很欢喜的事情,可事实上,欢喜的是那一对璧人,可她却陷入了这种无止境的难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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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第172章:九妹真美

安若西子先是为龙天行得到拓跋四小姐而感到欣喜,他等待千年终于有了结果,可欣喜之后却是悲伤……他能拥bào

拓跋嫣儿,就说明他的认定不是安若西子,风风雨雨的经lì

却终究有缘无分。

……………

除了要救她,他没主动抱过她,甚至连手都不愿握一下,他和她始终保持着距离,好像十分亲密又陌生的两个人,最后的那个拥bào

,还是她眷恋不舍求来的……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原来是这般不是滋味儿,落花点缀了流水,却得不到流水的一丝挽留,她渐渐零落成泥,残挂枯枝败叶。

哎!

问世间情为何物,怕就是这种无法挥去的心动吧,一人为一人的痴守,一人为一人的傻等,换来的却不一定等价的回报。

窗外树影药液,众绿之中,一片黄叶垂落,随着风飘飘摇摇,那般孤单……

“你怎么了?”

白猴子伸出了手,在西子的眼前晃动了几下,觉得西子这个表情,又伤感,又失落,一定为大冰块难过了。

“没,没什么……”

西子抹了一下眼睛,避开了目光,她没有难过的理由,也不该这样怜人自哀,这个决定是她做的,她要的结果就是龙天行的幸福,如今他幸福了,她该暗暗祝福才是。

“呵呵……”

西子抹了一下眼睛,抿着嘴巴,勉强笑了一下,抚摸了一下白猴子的脑袋。

“谢谢你告sù

我他的消息,我听到后很高兴,他终于如愿以偿,不再伤心,我也放心了。”

“你高兴?我怎么看不出来?”

白猴子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有人会因为高兴而落泪的吗?这怎么看,都看不出有高兴的意思来啦?难道是喜极而泣?关于这个词汇,白猴子有了新的认识。

“大王驾到!”雍月宫外一声高喊。

白猴子听说南戈新任大王来了,立kè

手臂一甩,猴影一闪,闪电般地从窗口跳了出去,随后传来哎呦一声,不晓得它又绊到了什么,估计摔得不轻。

西子无暇去看白猴子摔得如何,她慌忙擦拭了一下脸颊,整理整理衣服,不想让安若子坦看出她伤心哭过的痕迹来。

门外,安若子坦大步走了进来,带着外面的一阵阵风尘,他昂首挺胸,看起来神清气爽,很是高兴,随着他进来的还有十几个奴婢,个个都捧着托盘,托盘里放红色的锦袍,五颜六色的首饰和珠宝。

“哈哈,这些都是我早早为九妹准bèi

下的,算起来,也有四五年了,每一件,都是我亲手甄选,绝对是南戈国的上乘珍品,时间少有。”

四五年前?

西子挑眸看来,不知该不该有所感动,四五年前,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四哥就想着要娶她为妻,为她一点点收集这些东西,可谓用心良苦,用情至深,若是三年前,也许她会有所心动,可现在她想着的只是怎么救出父王和皇叔,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煞费苦心来的东西。

拓跋显随手从托盘之中拿起来一只金镯子,牵住了西子的手。

“这是最难得的一个镯子,雕的凤活灵活现,镶嵌的红宝石,更是巧夺天工,我为了拿到它,可是走了不少地方,花了不少的心思,想着九妹戴上的一刻,便什么辛苦都值得了。”

“四哥……”

西子抬起眼眸,看向了安若子坦,为何在这个男人的眼里,此时会流露出真诚?他真的在很早之前就对西子专情了吗?

瞬间的恍惚,让西子很快清醒过来,她想到了大公主安若莺时,想到了莺时肚子里的孩子,他始乱终弃,辣手摧花,丝毫不念及他和大姐的床笫之情,这样的男人就算心里有爱,又会有多深呢?

西子看着渐渐套入腕子的金镯子,有心将手缩回来,却又怕因为安若子坦的不满,只能任由他拉着她的手,现在父王和八皇叔还在他的手里,她不能有任何不满的表现,等月飞羽重兵压境,事情就会出现极大的转机。

“今晨天气甚好,我的心情也不错,不如九妹陪着四哥到花园里走走,现在正是南戈桂花盛开的季节,人好花香,这份惬意,四哥早就想和九妹分享了。”

语毕,他握住了她的纤手,情意款款,西子尴尬地避开了目光。

“难得四哥有如此雅兴,刚好西子也没什么事做,就陪四哥走走,不过……这样握着手,好像不太好。”

西子将手抽了回来,现在他们还是兄妹,如此情浓我浓的,被臣子和丫鬟看去,不是生了笑话。

“还是九妹心思细密,四哥却是太着急了,等四哥坐稳这个江山,排除那些奸佞忤逆之人,就将身份公布天下,改掉安若王朝为冷姓,到那个时候,九妹就可以名正言顺做南戈国的国母了。”

好狂妄的如意算盘,安若子坦竟然要改王朝姓氏。

“一切都听四哥的。”

西子隐忍着怒火,心里虽不情愿,却不敢表现出来,她盼望着月飞羽赶紧大军压境,杀杀安若子坦的气焰,让他知dào

想坐稳安若家族的江山,没那么容易。

“哈哈,好一句都听四哥的,四哥一定会好好疼你,好好爱你,荣华富贵,都是你的,现在就随四哥一同去赏花。”

安若子坦一边大笑,一边转过身向外走去,得yì

狂妄写在了他的脊背之上。

西子望着这个的背影,手指用力地抓住了裙子,一定要忍,不忍就乱了大谋,她怎么说都是喝过现代墨水的,打不过他,难道还斗不过他吗?

出了雍月宫的大门外,西子这才松开手,抬起了眼眸,环视一下四周,让她感到意wài

的是,李子墨竟然也在门外,他低着头,毕恭毕敬,和陈大人并肩而立,西子出来了,他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眼眸,又低垂了下去。

见到李子墨,西子满心狐疑,安若子坦不是迁怒于他,要让他做征战将军吗?到前线当先锋去吗?为何此时,李子墨会出现在这里?

“你一定很奇怪为何李将军会在这里吧?”安若子坦突然扭头过来,眯着眼眸问西子。

“四哥的安排,一定有四哥的道理。”西子抿嘴一笑,不做多说。

安若子坦故yì

放大了声音,称赞着李子墨。

“李将军昨日立下大功,将逃跑的瓦尚书一家擒获,还割掉了瓦尚书的脑袋,悬挂在城门之上,给了那些意图造反的贼子以严厉的警示,现在大都里安宁多了。”

“瓦尚书?”

安若西子吃惊不小,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李子墨,瓦尚书可是一代贤臣,只因为拥戴嫡出血脉,惨遭迫害,他没办法只能连夜带着家眷奔逃,隐姓埋名,却不想竟然……李子墨怎么下得去手,说起来,瓦尚书还对李子墨有知遇之恩,在南戈当官的时候,也不少推举他。

忘恩负义……李子墨怎么成了这样的卑鄙小人?

面对西子质疑的目光,李子墨仍旧垂眸不语,可汗水已经从鬓角流淌了下来。

“哈哈,李将军对本王这么忠心耿耿,大义凛然,本王怎么舍得让他去征讨参战,现在南戈就需yào

这样的忠臣猛将,以后他就留在本王的身边,辅佐本王坐稳这个江山。”安若子坦对李子墨赞不绝口。

“谢谢大王夸奖,李子墨一定为大王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好一句肝脑涂地,鞠躬尽瘁,安若西子冷眼看着他,难以置信,那么忠臣正义的一个男人,竟然为了站稳脚跟,连恩人都不放过。

西子的眸光收敛,声音清淡地说。

“四哥不是要赏桂花吗?”

“对,赏花,陈大人,李将军,你们守在花园周围。”安若子坦吩咐着。

“是,大王。”

陈大人应声,李子墨也点点头,在安若子坦和西子转身走向御花园时,他才慢慢抬起头,眉头紧锁,眸光直直地看着西子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之后,抬脚跟了上去。

到了御花园,陈大人和李子墨守在花园的东门处,安若子坦带着西子进入了御花园。

南戈花园里,丛桂怒放,清若绝尘,浓香远溢,令人神清气爽,满眼的桂黄,淡绿,一丛丛一簇簇,顷刻间,让人忘却烦恼,放松了心情。

安若西坦信手摘下一朵桂花,戴在了西子的头上,花美人俊,看得安若子坦整个人都呆了。

“九妹真美。”

“四哥。”

西子倍感尴尬,红脸垂眸,转过身去,避开了安若子坦这样痴恋的目光,看向花园假山的时候,意wài

地发xiàn

东面的月亮门里,隐约好像有个黑色的人影,只是一闪,便不见了。

有人藏在御花园里吗?

“九妹,还记得以前来御花园吗?若是遇到父王在这里,便要避开,现在却不一样了!”

傲慢说了这番话之后,安若子坦迈步向前走去,目光扫过那些桂花,竟然仰面狂笑了起来。

“南戈于我,所向披靡,现在看谁还能阻挡我!”

就在他这样冷傲的话语刚落之时,突然假山之处一个人影飞射而出,一把凌厉的剑锋直刺安若子坦的胸口。

173. 第173章: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一个出剑极快的高手,剑锋刺出来,带着噌噌之音和满满的恨意,他是有备而来,势要一剑取了安若子坦的命。

突发的状况,真是让人措不及防,御花园一个禁卫军都没有,安若子坦命在旦夕。

“毛贼!”

谁知安若子坦不但不躲,竟然挥掌迎了上去。

“只有你一个人,就能杀了本王吗?真是狂妄!”

一声冷喝,瞬间安若子坦的全身升腾起一团深黑浊气,黑气里,时有灰光一道道掠出,混着开山裂石般的邪恶力量攻向刺客。

显然,刺客没料到安若子坦会迎击而上,也没料到他竟然有什么高深的功力,略略一怔。

嘭!

一声暴响,刺客刺出的剑竟然寸断,那人也啊了一声,摔了出去。

好强dà

的黑气,邪门的功夫,当啷当啷,断剑落地,刺入泥土之中。

西子惊叫一声,心差点跳出喉咙,怎么三年不见,四哥的功夫竟然有了这么大的长进?他的功夫很邪恶,绝非安若皇族成仁馆的武学,掌掌要人性命,难怪功夫极好的大姐会死在他的手上,可安若子坦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邪道绝学?

刺客本着必死之心而来,摔倒后,虽口吐鲜血,却仍旧挣扎起来,他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再次向安若子坦飞扑上来,可惜他已经失去了行刺的最好时机,御花园的院墙之外,飞跃进来无数的禁卫军,将他团团包围,别说杀了安若子坦,就算近安若子坦的身都难了。

“给我活捉了他。”安若子坦冷声下令。

这刺客能轻松进入皇宫,隐藏在御花园里,皇宫内一定有接应之人,安若子坦为除后患,誓要活捉刺客,将那个内鬼抓出来。

面对众多的禁卫军,刺客一时有些发蒙,匕首又短,想群体秒杀,真是难上加难。

就在此时,花园门外,李子墨持剑奔了进来,他看到了被围困的刺客,脸色先是一凛,很快又挑起了浓眉。

“大胆贼子,竟然敢行刺大王!”

怒喝之后,他的剑也出手了,直刺刺客的咽喉,那刺客似乎很吃惊,双眸瞪视着李子墨呼了出来,几乎忘记了抵挡,呆若木鸡,任由一剑刺来。

“李……”

这个“李”字还不等喊出来,李子墨的剑尖儿已经没入他的咽喉之中,他不甘心地张合了几下嘴巴,立kè

垂头跌倒,血溅五步,咽了气。

“我要活的……”安若子坦怒喝了出来,却已经晚了,刺客当场毙命,连挣扎一下都没有。

李子墨似乎才恍然醒悟,立kè

扔剑,附身跪倒在地。

“大王,末将刚才太生气了,没想到活口的问题,请大王赐罪!”

说来,事实的确如此,李子墨在花园门外,没听到安若子坦下的命令,所以怒杀刺客也情有可原,他的行为让安若子坦说不出什么不是来,却又觉得有些不合理,速来李子墨做事沉稳,什么时候这么冲动过?刚才有刺客,他没冲上来,偏偏刺客失手了,他才跃然而出……

见安若子坦眉头紧蹙,一脸的质疑,李子墨一把抓起长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大王,李子墨忠心护主,实在心急,若大王不肯相信末将的忠心,末将愿意以死明志!”说吧,李子墨手用力一拉,剑向脖子抹去。

“不要!”

西子的脑袋“嗡”的一声,忙上前一步,伸手制止,安若子坦却突然冷笑了出来,手指一弹,李子墨手中的佩剑掉落在了地上,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条血痕。

“李将军,本王相信你,凉你也不敢背地里暗算本王……”安若子坦淡漠地笑着,他真的相信李子墨吗?西子有些不确信,觉得四哥的笑,没那么简单。

“大王……”李子墨的眸光闪乱,垂头盯着地面,一瞬,眼中显出痛恨之意来,可这痛恨很快消失,人也变得畏惧不安了。

“李子墨,让本王看看你的忠心……”

安若子坦走上前一步,附身下来,却一把揪住了李子墨的衣襟,轻蔑地笑了起来:“你在发抖?”

“末将担心大王不信。”李子墨不敢看安若子坦的眼睛。

“信,当然信,如果你敢背叛我……我杀你,就是顷刻之间!”

“李子墨不敢,今后一定对大王忠心不二,不然死,死无葬身之地。”李子墨低声发誓。

“这就好。”

安若子坦的手一松,冷然地起身,退后了一步,再次仰面大笑了起来,想杀他,这些人还太嫩了点儿,他已经在两年前修liàn

了至阴的奇功,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一个小小的刺客岂能得手。

笑罢,他转眸看向了脸色苍白的西子。

“九妹,吓坏了吧?”

“还好。”西子微微地喘息着,目光重新审视着安若子坦,他的手掌上还有黑气,一丝一缕地环绕着。

“你慢慢习惯就好,想杀四哥的人实在不少,不过……他们的下场会和这个人一样,等他们都死光了,南戈皇宫也就安全了,不过现在……御花园却不能继xù

逛了,九妹,四哥送你回去,免得错伤了你,四哥可就心疼了。”

“是啊,这里不安全。”

西子的脸色苍白,不是因为有刺客行刺,而是在担心一件事儿,若真的一对一,不知dào

月飞羽是不是安若子坦的对手,怕龙天行对付他,也没那么容易吧?

“别怕,四哥会保护你,我这就送你回去。”

“谢谢四哥。”

西子本就没什么赏花的心思,现在看到满地的血迹,感到一阵阵恶心,她要先回雍月宫,从长计议。

又瞥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李子墨,西子的心里涌现了一丝丝的失望,他真的为了保全性命,贪图的富贵,要誓死给安若子坦当走狗了吗?

此时,李子墨抬起眸光,看向了西子,目光接触的一瞬间,一丝坚定隐忍呈现在他的眼中,他在恳求西子相信什么。

安若西子收敛了眸光,转过身去,心砰砰地跳了起来,刚才的眼神除了希望西子相信他,李子墨好像有话要说,却碍于这样的场合,只能用眼神暗示了,他没变吗?还是什么事情让他必须做出这些残忍之事。

安若子坦送西子回了雍日宫,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西子坐在房间里,丫鬟们一件件地整理着大王送来的衣服首饰,啧啧称赞这些都是稀世宝贝,羡慕不已,可西子哪里有心情关心这些,她一直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望着风中飘摇的树枝和花丛,思虑万千。

从纳日帝国到南戈国,如果抄近路,必须从西铁国境内走,需yào

个把月的时间,假若绕行西铁国,花费的时间就更多,月飞羽带领重兵出行自然不能穿越西铁国,只能选择绕行,待他重兵压境南戈,可能需yào

更久的时间,她还有时间等吗?

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婚嫁的东西,红红绿绿,金银锦铂,十分耀眼,这些都表明,安若子坦已经等不及她的积极之年就要拜堂成亲了,如果月飞羽来晚了,她必然进退两难。

“他会提前宣bù

吗?”

西子喃喃自语着,传言要比行军快,只要月飞羽将要娶安若九公主的事情公诸天下,不出半日,消息就会传到南戈国,也许安若子坦会因为畏惧纳日帝国,有所顾忌,不敢再提和她成亲的事了。

午膳送来,都是西子爱吃的美食,可惜西子毫无胃口,只吃了一点点就饱了。

转眸看向了雍月宫之外,自从住进了这里,都是陈大人负责把守的,西子想传唤陈大人进来,打听一下外面的状况,也许会有一些关于纳日帝国的传闻流进南戈大都。

“能让陈大人进来一下吗?”

“启禀公主,陈大人离开了,现在在雍月宫外把守的是李子墨将军。”丫鬟回答着。

李子墨?

安若西子一惊,警觉地看向了丫鬟,怎么安若子坦这么大胆,竟然调走了陈大人,让李子墨守着雍月宫,难道他就不怕李子墨将九公主带走吗?在南戈皇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子墨对九公主忠心耿耿,四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犯了这种错误?

心头猛然一震,西子惊眸看向了窗外,难道这是四哥的计谋?他要试探李子墨是不是真的对他忠心不二,假若是那样,李子墨若冒然出手,便跳入了四哥的陷阱。

“怎,怎么是他?不是一向陈大人守着的吗?”西子干笑了一下,故作镇定的问。

“大王让陈大人出宫办事去了,就让李将军来了这里,李将军很严厉,进出这里的人都要盘查,公主大可放心,不会有人闯进来叨扰公主休息的。”丫鬟会错了意,安慰着西子。

“是这样……”

西子恍然地点点头,有些不确信刚才的猜测了,可能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安若子坦怎么会不相信李子墨呢?李子墨砍下了瓦将军的脑袋,这是忠心的最好证据。

“公主,让李将军进来吗?”丫鬟问。

“不,不用了,也没什么大事。”

西子摇了摇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见李子墨为好。

174. 第174章:雍月宫事变

一个下午,安若子坦也没迈进雍月宫一步,西子忐忑不安,希望有什么传言进入南戈,几次问了丫鬟,没说大都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雍月宫之外也很安静,士兵正常巡逻,西子没见过一次李子墨的影子。

天色渐碗,夜幕低垂,几颗星星露出头来,眨动着忽明忽暗的眼睛,俯视着大地,很快月亮挂上了树梢,洒下了一层淡淡的银光,酸酸时间,这已经是回南戈大都的第三个晚上了,安若西子渐渐失去了耐心,显得焦躁不安。

白猴子不知跑去了哪里,一整天都不见影子,凤凰宝宝期间飞回来几次,小家伙很不安分,待了片刻,就嚷嚷着闷,又飞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一定是在南戈什么地方玩耍了。

西子实在无聊,便熄了灯,躺在了床上,思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渐渐有了睡意,就在她的眼眸微闭的时候,隐约听见房间里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是小兰吗?”西子没有动,慵懒地问了一句。

“是我……”有人回答了一句,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西子猛然睁开眼睛,发xiàn

窗口的月光下,竟然站着一个男人。

“谁?”

西子惊问了一句,双眼圆睁,待她依稀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庞时,才认出了,竟然是李子墨将军,这么晚了,他不在外面守着,怎么进来了?

“李……”

“嘘!”

李子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快步走到了床前,一把抓住了西子的手腕。

“公主,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跟我走。”

“走?”

西子看着李子墨握着自己的大手,不安地看向了他,他这样留在安若子坦的身边,就是为了再次寻找带她离开的时机吗?

“对,现在就走,大王已经修liàn

了阴邪的武功,就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了,如果你现在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李子墨恳求地看着西子,他为了她,连命都豁出去了,她不能再执迷不悟了。

“李将军,你知dào

我不能走……父王和皇叔……”

不等西子将这番话说完,李子墨的眼眸怒睁,几乎喷出血来,他怒声打断了西子的话。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你不想瓦将军枉死,就马上跟我离开!”

“瓦将军?”

西子一愣,李子墨为什么这么说,不是他亲手砍下了瓦将军的脑袋,悬挂在了南戈城头上吗?怎么又说瓦将军枉死?

李子墨悲愤地吸了一口气,抓住西子的手放松了一下,声音也变低了许多。

“瓦将军知dào

你在南戈皇宫里被安若子坦囚禁,很不甘心,说他就算死,也不能断了南戈嫡出血脉,可我当时已经失去了安若子坦的信任,没法在进入南戈皇宫,皇宫周围都是重重的护卫,想伺机潜入更是不可能,瓦将军……”李子墨垂下了眼眸,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微微发颤了。

“瓦将军用匕首抵住自己的喉咙,说要一死保护南戈嫡出血脉,让我在他死后砍下他的脑袋,向安若子坦邀功,得到安若子坦的信任……”

“瓦,瓦将军……”

西子听了此话,脸色大变,几乎张口结舌,拼命地摇着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瓦将军竟然是为了救她,自杀的……

“瓦将军说他这样逃亡,不能和八亲王并肩作战,已经是大不忠了,心中悔恨不已,然后自尽身亡,我只能砍下了他的头颅,向大王邀功,才得进入皇宫的机会。”

“怎么会是这样的?瓦将军……可他的家人呢……”西子急问。

“放心,我已经将他们偷偷放了,大王要的是瓦将军的命,不是那些老弱妇孺的,不断地刺杀和造反,已经让他无暇顾及一些女人和家眷了,公主……今日御花园的刺客……是我安排进来的,本以为刺杀了安若子坦,不但可以解决公主,也可以让无辜之人都脱离牢狱和囚禁之灾,可惜……竟然失手了,相信大王已有所警觉,不能再等了。”

果然,御花园里的刺客和李子墨有关系……

李子墨轻轻握住了西子的手,眼中显出无限的深意来。

“跟我走吧,不管将来能不能夺回南戈江山,都不能让瓦将军白死了。”

这样的一句话,让西子进退两难,一边是死去的瓦将军,一边是等待她救援的亲人,她不走,就是对不起瓦将军,让他丢了性命,若是走了,她又怎么得不起那些期待她的人,只有她的自由,才能换取众多人的性命。

现在,月飞羽迟迟不放和亲的消息,西子留在这里,如坐针垫……

李子墨看出了西子的犹豫,深深地吸了口气。

“既然公主不能在死人和活人之间做出决断,就让末将来帮你!”李子墨眸光一眯,手指凌厉地向西子的麻穴点来,他今晚必须带走她,白天刺客的事情,安若子坦已经开始怀疑了,再耽搁下去,不但带不走西子,他也自身难保。

整个计划表面是为了南戈嫡出血脉东山再起,却也是李子墨私心在作祟,他能眼看着瓦将军自杀,又杀了行刺的刺客灭口,隐忍这些不义的痛,就是希望能西子远走高飞,什么南戈的江山,什么大义凛然,他只想和公主长相厮守,没有任何贪欲的奢求。

想劝说安若西子没那么容易,他只能采取强迫的手段了。

安若西子被月飞羽点过一次穴道,知dào

被点麻穴的厉害,浑身酸麻,动弹不得,那次快速解穴,也是瞎猫撞了死耗子,这次若再被点了,可能就没那么好运了。

西子下意识地闪身一躲,避开了李子墨的点来的一指。

“李将军……你敢?”

李子墨真是大胆,难道想强行带走她吗?

“公主……末将不敢,但这次得罪了!”

李子墨手指落空,又一掌击出,西子这次无处可躲,他的手掌力道虽然不大,却打在了西子的勃颈上,她顿觉眼前一黑,却失去了知觉。

“西子……”

李子墨将遥遥跌下的西子抱在了怀中,眸中显出无尽的怜惜,也许只有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才能喊出她的名字,曾经的一幕幕,好像就在眼前,她笑语盈盈地回头看着他,喊着李子墨,快来,快来,她扬着手,向他轻轻地挥动着,她的身影永远都是他视线里最好的风景。

他知dào

他身份低微,配不上她,却仍旧陷入深深的迷恋之中,他从小就父母双亡,没有情人,安若九公主就是他的一切,他为了她,刻苦习武,为了她,读书万卷,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让他刮目相看。

如今,她成了阶下囚,板中肉,他又怎能甘心,所以他要带她走,不管去哪里,都让她活得自由自在……

李子墨抱起了安若西子,转身大步向外走去,他手下的人已经控zhì

了雍月宫,扫清了出宫的路,今晚他就带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李子墨的脚迈出雍月宫的大门之时,一阵傲慢清冷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哈!”

笑声之后,呼啦啦,无数的禁卫军围了上来,他们的手里提着血淋淋的人头。

啪啪啪,这些人头扔在了李子墨的脚下,血还没有凝固,仍旧飞溅出来,喷了李子墨一身,这些都是李子墨安排在皇宫里的内应,如今尽数被杀。

人头抛来之后,又是一阵得yì

的狂笑,安若子坦的身影从禁卫军之中走了过来,鄙夷地看着李子墨。

“李子墨,我一直怀疑你不是真心归降,故yì

安排你守着雍月宫,考验你一下,想不到你真没耐心,第一个晚上,就忍耐不住了……你以为你可以走出南戈皇宫吗?哈哈,你在御花园好像说过,对我忠心不二,若有二心,就死无葬身之地,好,今天我就成全你!”

安若子坦说完,大手一挥,数百弓箭兵扑上,拉满弯弓,一只只利箭指向了李子墨,现在就算李子墨的功夫再好,也一勇不敌群狼,何况还有一个身怀绝学的安若子坦。

李子墨没料到这是安若子坦的阴谋诡计,事实的确如此,有了把守雍月宫的机会,九公主近在咫尺,让他放松了警惕,急于成事,才会中了安若子坦的奸计。

现在大势已去,李子墨知dào

最后的机会也丧失了,他的目光看了看怀中的安若西子,她还处于昏迷之中,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

“公主……我会为你做最后一搏,如果失败,子墨也要去了……”

那些幻想和九公主一起的幸福日子都成了泡影,他的手指拂开西子脸颊上的发丝,回身轻轻地将她放在了雍月宫大门的台阶上,然后转过身,曾冷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安若子坦,你这个无耻之徒!”

李子墨凌空而起,一剑向安若子坦刺去,就在他跃起的一刻……砰砰砰,弓箭弦音崩响,嗖嗖嗖,利箭飞出,纷纷刺向了他的身体。

“安若子坦……”

李子墨目眦尽裂,身体从高空跌落,在安若子坦的狂笑声中,被射成了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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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第175章:暗夜黑影

可怜李子墨一心为了九公主,历经磨难,忍辱负重,却终不能和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此生无缘,但愿来世能再次相遇……

“李子墨!”

此时,安若西子已经醒来,睁大双眸,瞪着漫天飞落的箭雨,还有浑身是箭、血肉模糊的李子墨,悲伤地伸出手,嘶声喊了出来。

李子墨听见了西子的喊声,带血的嘴角微微一挑,清傲地笑了出来,随后一口鲜血喷出,他挣扎了一下,慢慢转过身,吃力地一步步地向西子走来,就算是生命终结的一刻,他也要死在九公主的身边。

弓箭手搭上羽箭,拉满劲弓,要再次放箭的时候,安若子坦厉声喝止。

“不要伤了公主……”

一声令下,弓箭手停止了放箭,李子墨仍旧拖着步子,向西子移动着,他已经摇摇欲坠,衣衫浸透了鲜血。

安若子坦提起了佩剑,冷眸看向了李子墨。

“看在你忠心护主,我便送你一程!”

冷冷的话语之后,安若子坦剑锋对准李子墨的后心一剑刺出……

“不!”

安若西子悲呼了出来,可那一剑还是刺入了李子墨的脊背,他的眉头一皱,双膝一弯,跪在了西子的脚边。

“公……主……”

费力说出这样的两个字之后,噗通一声,李子墨倒了下去,犹如一座大山一般轰然塌陷,头微微一垂,便不再动了。

“李子墨……李子墨……你不能死,不能……李子墨!”

西子嘶声尖叫了出来,踉跄扑上,她惊恐地掏出药瓶,刀伤的,治疗内伤的,止血的,慌乱之中,药丸洒落了满地,待她拿出止血药丸塞向李子墨的嘴时,感受他唇瓣余温渐渐褪去,她才明白,他已经死了。

“不要死……李子墨……”

泪水决堤而出,西子抓住李子墨的手臂,希望他能睁开眼睛再看看她,她是安若九公主,他一直守护没有放qì

的西子,他怎么可以离开她……

“九妹……”安若子坦走了上来,试探地伸出手。

“滚!”

安若西子怒吼一声,眸光凶锐抬起,瞪视着安若子坦,泪珠儿仍旧挂在睫毛上,充盈她满腔的恨意,为什么,他要这么狠,一定要赶尽杀绝!

“这是他咎由自取!”安若子坦冷声道。

咎由自取?

西子的眸光再次看向了李子墨,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像李子墨这样,愿意致死都守护着她,不离不弃,就算龙天行也做不到,她忽略了这个平凡的男人,此时看着他渐冷的身体,悔之晚矣。

“对不起……”西子垂下头,低声啜泣着,却知dào

不管她再做什么,都不可能唤李子墨回来了。

安若子坦冷眸看着西子,却不敢走上前一步了,李子墨的死,刺激了西子,他需yào

给小九妹一点时间接受这个事实,明白和他作对的人,都会是这个下场。

“来人,带公主回去!”安。

安若子坦命令两个丫鬟,扶公主回雍月宫。

西子垂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呆呆抓着李子墨的手臂,一动不动,好像僵化成了一座石像。

禁卫军后面,两个丫鬟姗姗走来,大约走到距离西子还有四五步的时候,突然夜空之中传来了奇怪的响动,她们停住步子,抬头看去,惊异地叫了出来。

“有……”

那个人字还不等说出口,一道黑影掠来,速度极快,犹如乘风,接着那人一个俯冲,一把抓住了西子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

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已经认定稳操胜券的安若子坦哪里料到中途会杀出一个黑衣人来。

“给我拦住,拦住!”安若子坦高声怒呼。

禁卫军和便装皇宫武师纷纷持剑跃起,向黑衣人进攻过来。

“哼……”

黑衣人只是低低地冷哼了一声,提气而去,向屋顶跃起。

安若西子回神过来,略略闻到这黑衣人身上一种奇特的药香,应该稀世药材的苦寒冷香,虽然情况紧迫,她仍能猜出,这是一个被药液浸泡修liàn

的高手。

不管对手是敌是友,西子现在怎么可能离开李子墨,她要将他亲手安葬,看他入土为安,不然凭借安若子坦现在疯狂的举止,一定会将李子墨化骨扬灰,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放开我!”

西子奋力挣扎,黑衣人似乎不想让她碍手碍脚,在西子的昏睡穴上轻轻一拍,她挥动的双手立kè

停了下来,无力垂落下去,人也陷入了昏睡之中,随后,黑衣人的手臂一扬,无数的黑色珠球从他的衣袖之中飞射出来,落在地上纷纷炸裂,冒出暗红色的浓烟。

冲在前面的禁卫军被暗红的浓烟包围,纷纷弃剑倒地,口鼻流血。

“有毒……”

陈大人大声惊呼了出来,安若子坦本已持剑跃起,却被迫不得不向后掠去,以防被毒气伤到,而此时,黑衣人已经趁乱跃上了屋顶,抱着西子向夜色中奔去。

“可恶,给我追,追!一定要将西子带回来!”安若子坦暴跳如雷,满眼的不甘,本是滴水不露的计划,怎么会突然杀出来这么一位不速之客。

到底是谁?敢和他作对,如若被他抓到,定要千刀万剐……

待烟尘散去之后,禁卫军犹如潮水一般向黑夜中涌去,安若子坦心急如焚,不顾陈大人劝阻,也带人随后追去,可那黑衣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夜整个南戈皇宫都没有恢复正常,第二天一整天,全国戒严,各处关卡林立,所有禁卫军和守城军和士兵都发动了,几乎翻遍了南戈的每个角落,也没找黑衣人和安若西子的影子。

出了南戈向西北是西铁国,东北方向就是迷雾森林了,那里地形险要,土匪出没,安若子坦考lǜ

目前兵力不足的情况,只能放qì

向迷雾森林搜索。

“只要她活着,会回来了的……”

安若子坦站在皇宫的城头上,毅然地握住了拳头,老南戈王和八亲王还在他的手里,就凭这个,西子就不会逃过他的手掌心。

“我等着你。”

一声冷笑,一身轻狂,安若子坦俯视着南戈都城,南戈是他的,金矿也是他的,不久的未来,七国也是他的,他要雄霸拥日大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安若西子就算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无论春夏秋冬,白昼黑夜,迷雾森林都笼罩在白色或浓或淡的雾气之中,就算有瑰丽的霞光,在迷雾森林里也只能看到映照雾气的一点点红晕而已。

新娘落附近三年来仍旧不太平,小木牌还立在那里,偶尔要抄近路从这里经过的送亲队伍,没一个新娘落得好下场,近一年来,没有队伍从这里经过,迷雾小径也长了茅草,渐渐消失在迷雾森林的边上。

森林深处,一棵大树下,垂坐着一个昏迷的少女,她好像有些冷,昏睡之中不断颤抖着,距离少女十几米的地方,生了一堆篝火,篝火的边上坐在一个黑衣男人,他垂头低眉,良久也不动一下。

安若西子觉得有些冷,视线不清,光线暗淡不明,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公主府邸的台阶上,台阶好像无尽无休,怎么也走不到头,周围空无一人,她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公主……”一声轻轻地呼唤,她蹙眉抬眸头,发xiàn

台阶的尽头站着一个男人,身穿黑金的铠甲,冲她招手,那不是李子墨吗?

“公主……”李子墨又喊了一声,手里好像还拿着一枚金色的发钗,脸上的那道伤疤因为羞赧而越发的暗红。

李将军,等等……

西子想喊却又发不出声来,她提着裙子飞奔了起来,那真的是李子墨吗?她要跑上去好好kàn

看他,可就在西子飞奔了几步之后,台阶竟然快速地延伸了起来,李子墨虽然站在那里不动,却离她越来越远,几乎有些看不清了。

李将军,李将军!

“公主,公主……”

李子墨的声音随着身影的消淡,也变得模糊不清。

“等等!”

西子尖声大叫了起来,这样一喊之后,冷意更浓,她的身子猛然一抖,睁开了眼睛,眸光慌乱地看着周围,没有台阶,没有穿着黑金铠甲的男人,只有无尽的草,无尽的树木,还有淡淡飘荡的雾气。

迷雾森林?她怎么在迷雾森林里?

西子试图挣扎起来,可双腿一软,又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她浑身虚弱无力,头也很晕,这个症状好像……

“我给你吃了软骨散……”

一个低沉阴暗的声音传了过来,西子循着声音望了过去,距离她大约十米之外的苍劲老树下还有一个人,随着林风袭过,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味儿,是他……那个将她带离南戈皇宫的黑衣人。

那人一身黑衣,腰间有一把奇怪的弯刀,垂头坐在一堆篝火之前,手拿着一个木棍,轻轻地拨弄着火苗。

她很冷,可他却在独自烤火……她确信不认识这个人,他却将她带到了这里,不知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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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第176章:疯狂的原则

记忆完全复苏,如苦海之水狂涌,雍月宫的门口,李子墨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中的情景冲目而来,西子的心头一阵刺痛,不可否认的事实,李子墨死了,在安若子坦卑劣地最后一刺之后,彻底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刚才台阶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梦境而已,他早已离开了这个世界。

西子的呼吸渐渐急促,手指深深地抓入了泥土之中,难以遏制记忆中的侵袭之痛,真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回到李子墨还活着的时候……

男人抬起了头,看向了眼眸发红的西子,一双眼睛有着狼一样的敏锐和警觉,四方的国字脸,五官线条分明、粗犷,犹如笔墨简单勾勒,有着属于东方少数游牧部落的体型特征。

“临死之前,吃点烤肉……”他开了口,略带一点东金国口音。

“只捉到了兔子,烤的火候刚刚好。”

说完,他用一把暗黑色的匕首,割开了烤得半熟的兔子,将一条腿割了下来,扔给了西子,带着血丝的兔子腿掉在了西子的手边,沾染了尘土。

“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还是吃饱了,再送你上路。”

送她上路?

西子眸光慢慢抬起,他将她从南戈皇宫带出来,竟然不是要救她,而是要杀她?

虽然她猜测不出这个男人的身手有多好,可从在雍月宫门前的一袭判断,他绝非一般的武者,这么好的身手,想杀她易如反掌,为何要这样大费周章,将她劫持出来再杀死呢?似乎当时动手,更痛快一些。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西子看了一眼手边的兔子腿,割开的口子处还在向外冒着血水,别说吃,就算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男人将一块头肉放在了嘴里,慢慢地咀嚼了起来。

“我叫沈落血,在此之前,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沈落血?既然我们互不相识,你为何要杀我?”

西子皱着眉头,如果他是迷雾森林的劫匪,无非想要两样东西,一是色,二是钱,可从他的表情来看,目前他对这两样东西都没什么兴趣。

不过……若是劫匪多半会隐藏自己的姓名,可他却说了出来,这说明,他并不是打家劫舍的匪徒,他有另外的目的和身份。

“为了一个约定。”沈落血挑眉看来,漠然地回答。

“约定?”西子诧异?他和谁的约定,这个约定怎么会和杀人有关?

“我是一名杀手。”他随后补充了一句,然后又割开了一块肉,咬在口中的时候,竟然滴落了几滴血水,看在西子的眼里,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

“杀手?”

安若西子重复了一句,目光再次看向了这名男子,既然是杀手,就该有人雇佣他才会杀人,否则他和她无冤无仇,为何他要杀她?那么……是谁雇佣了他?

“吃吧。”他拨弄了一下火堆,许是有松油子在里面,火苗子升腾了起来,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烧得更旺了。

“我互不相识,没什么仇怨,你说的那个约定,是不是有人雇佣了你?既然我注定要死,能告sù

我,那个要杀我的人是谁吗?”

“你很聪明。”

沈落血没有回避西子的这个问题,因为雇佣他的人已经死了,所以就算说出来,也不违反杀手的规则。

“她已经死了。”沈落血回答。

“已经死了?”西子听了此话,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什么意思,为了和一个死人的约定,要杀了她吗?

到底是谁想杀了安若西子,又不幸死在了西子的前面,她抿着嘴巴,垂眉思索了一下,突然惊呼了出来。

“安若莺时?是她吗?”

“我说过……你是个聪敏的女子,猜得也很准确,的确如此,我的雇主就是她。”男人点点头。

“大姐……你,你……”

西子有些结巴了,觉得哭笑不得,这……是不是有点太难以理解了,安若莺时已经被四哥杀死了,安葬了,不在这个世间了,怎么这个杀手还要追杀她,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她已经死了,一个死了的人,你……我该怎么理解,你不会固执的……”西子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收了她的金子,就一定会完成任务!”沈落血用坚定的口吻回答。

“金子?就为了金子?”

安若西子差点笑出来,不就是金子吗?安若莺时可以给他,她也可以,而且她给的金子绝不会比大姐的少。

“沈落血,你开个价,放了我需yào

多少金子,两倍,三倍,还是更多……只要你能说出来,我就能给你。”

距离这里不远,就是龙天行的金银财宝,他说过,那些金银珠宝都归安若西子了,她取一些出来送给这个杀手,应该可以逃过一劫,为了南戈被囚禁的亲人,为了无辜死去的人,安若九公主必须活着。

可让西子感到懊恼的是,沈落血却有一套让人无语的原则。

“我从不和目标做生意,你和我之间,只有生死!”

“你有病吧?”西子气恼地大喊了出来,这是什么人,猪吗?还是脑袋被人灌水了,有金子赚,还有嫌少的吗?

“吃吧,一会儿我就送你上路。”沈落血没有生气,他坚持他的,只要金子收了,约定达成,不管多少,目标都要死。

一个职业杀手的面前只有两条路,杀或者被杀,沈落血只要不死,这个任务就一定会执行到底,直到安若西子死亡。

疯狂的原则,安若西子瞪圆了眼睛,微微地喘息着,知dào

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要么抓起兔子腿吃个饱,要么就是想办法逃脱,可她现在的状态,想从一个职业杀手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谈何容易。

怎么办?

西子的心几乎跳出来嗓子眼儿,就这么等死,她怎能甘心?

就在西子焦虑不安的时候,她的手不经意摸到了衣袖里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那块龙天行交给她的金色令牌,他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现在算不算生死攸关的时刻……她缩了一身子,手伸进了衣袖之中,趁着沈落血垂眸之际,将圣地令拿了出来,就这么一块小小的令牌真的能救了她的命吗?

龙天行……最后一次,她需yào

他的帮zhù



深夜,迷雾森林的雾气更浓了,丝丝缕缕,纠缠不休地缠绕住了整片森林,任你撕扯不断,挥之不去,远远看去,茫茫一片,分不清天地。

折腾了一天一夜的南戈皇宫终于安静了下来,安若子坦脸色铁青地坐在椅子里,手捏着额头,垂眸不语,抛去安若西子生死不说,她离开南戈皇宫,对他的统治十分不利,万一西子扇动隐藏在暗处的保嫡势力,会因为更大的暴动。

二亲王坐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极尽鄙夷。

“愚蠢,你竟然背着我,将她藏在了皇宫里?生了这样可笑的想法,娶她?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哼,一个愚蠢之人的血脉,就算当了皇帝,也是鼠目寸光!”

安若井渊的话,让安若子坦的脸一阵阵发白。

“她会回来的。”他低语。

“回来?她回来也是推翻你的江山,安若子坦,你别太自信了,如果没有我的支持,单凭你……你连自己的脑袋都保护不了!”

二亲王冷冷地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害pà

背负欺世恶名,现在的南戈江山应该是他的,何须这个傀儡坐在这个宝座之上,可表面上,这个傀儡还是大哥的血脉,他必须拥戴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二皇叔,西子是个重情义的人,只要父王和八皇叔在我的手里,她就不敢轻举妄动,她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

“暂且相信你……”

现在就算不信,也没什么对策了,只能以静制动,希望安若西子真如他所说的,为了亲人,再次飞蛾扑火,但这种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就在安若子坦和安若井渊暗暗密谋的时候,南戈的皇宫外,浓重的夜色中,一道白色的身影飞掠而过,轻轻地落在了雍月宫的屋顶上,悄无声息的,他避开了巡逻士兵,飞身进入了雍月宫。

龙天行站在空空的雍月宫之内,眉头紧蹙,花费了几个时辰,摆脱了那些纠缠不休的黑面人,他一路继xù

狂奔,第一时间来了南戈皇城寻找西子,他要阻止西子嫁给月飞羽,如果她敢不听,他便将她强行带走。

至于不能接受西子嫁给月飞羽的理由,龙天行解释不清,他只知dào

此时此刻,很想见到她,只可惜,现在雍月宫,已经没有了那抹倩影。

“台阶上的血擦了小半天,都没擦干净……”屏风之外,响起了一个丫鬟说话的声音,龙天行退后了一步,没入阴暗之中。

“那个李子墨死得可真惨,大王命人将他的尸体抬走,手指还牢牢地扣着石阶,两只眼睛圆睁着,真是吓人,听说大王安葬他,说是要等着安若九公主回来收尸,你说,九公主都离开了,还能回来吗?”

“不知dào

,也不知dào

带走她的人是什么人,不过……如果换做是我,多半不会回来了……”

听着两个丫鬟的说话声,龙天行眉头一蹙,拳头紧握,不管昨夜发生了什么,他只想知dào

,谁带走了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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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票第一了,吼吼,二更送上。

177. 第177章:奇特的令牌

外面说话的声音停止了,两个丫鬟步子近了,龙天行翻身从窗口跃出,双脚落地的一刻,目光瞥见手臂上的龙纹隐隐一亮,是圣地令……

他抬眸看向夜色,西子只要使用圣地令,他就能找到她。

迷雾森林之中,西子捏着圣地令,正面看了看,反面又看了看,她发xiàn

一个让她很懊恼的问题,这该死的令牌要怎么用?

风从前方吹来,零散地带来一些火星儿,沈落血将最后一块肉塞在了嘴里,站了起来,黑色的匕首在火光下闪闪发亮,带着渗人的杀气。

“看来你是想当个饿死鬼了。”狼般的眼眸看了过来,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等等……”

西子将圣地令藏在了身后,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能不能给我一点野果子?”

“野果子?”

沈落血眉头一皱,西子忙解释:“我吃兔子肉反胃,你也说了,死也要吃饱,我现在很饿。”

西子说完,垂下了眼眸,不知dào

沈落血会不会答yīng

她的请求,一个怎么都要死的人,吃饱与不吃饱对一个杀手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他足够冷血,没有人性,此时便会一刀解决了她,痛快了事,完成安若莺时当初和他做的交yì



沾满尘土的兽皮靴子在西子的身边停留了片刻便调转了方向,向森林里走去,踩着厚厚的腐叶地面,发出了沙沙的响声,他去找野果子了?

眼见沈落血的身影没入火堆照射范围的阴暗处,西子挣扎着站了起来,可双腿软得一步都走不出去,沈落血能这样坦然走开,就是有足够的把握,安若西子逃不走。

“你这个破令牌……”

西子又拿出了那块令牌,用力地晃动着,却不见令牌有任何反应。

“圣地令!圣地令!”

当西子的手指用力戳在那个“令”字上时,突然令牌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随着一阵阵响声,一道龙行的影像由“令”字上迸射而出,在空中翻腾放大,龙影翱翔,龙首龙尾相接,龙睛直视安若西子。

“龙……龙……”

安若西子瞪大了眼睛,怎么令牌里会藏着一条龙?

不,不,确切地说,这不是一条活龙,而是一个龙的影像,由令牌发出,投射在空气之中,逼真,形象,壮观,好像一条真龙在空中飞舞一般。

好奇特的令牌,龙天行给她的是一件宝物,就在西子惊异于眼睛所看到的,高空之中,突然龙影一收,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从天而降,抱怨声也随后传来。

“怎么回事儿?令,圣地令……”

“这是什么对地方?这么多烟雾,我不喜欢烟雾……”

“令呢,谁发的令?是少主吗?少主在哪里?”

黑圣煞和白圣煞竟然出现了,他们两个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地看着雾气缭绕的迷雾森林,完全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好像少主不在这里啊?可令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一个转身,黑圣煞看到了大树下的安若西子,立kè

惊呼了出来。

“哎呀,是这个臭丫头,她拿着什么……”

圣地令怎么在这个小丫头的手上,黑圣煞张合着嘴巴,半响说不出话来。

白圣煞眉头紧皱,低声说:“不管是谁拿了圣地令,我们都要按照发令人的指令办事。”说完,他走上前一步。

“白圣煞接令……”

白圣煞的话一落,黑圣煞就冲了上来,直接挡在了白圣煞的身前,懊恼地看着安若西子。

“这令,一定是这丫头偷的!”

“哎,圣地令怎么是什么人想偷就能偷的,我觉得是少主给她的,让她随时召唤我们来帮她,你看看这周围,空无一人,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跑到了这里,多半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白圣煞头脑清醒,圣地令可不是什么凡尘之物,若不是少主亲手给予,其他人想碰都碰不得的。

安若西子看着固执己见的黑白叔叔,良久才回神过来,抬起了手,指着他们。

“大黑叔叔,白叔叔……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从天而降,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你还好意思问?”

黑圣煞撇了一下嘴巴,盯着西子手中的令牌,有心抢来,却又不敢,万一真是少主给这丫头的,他万万不能以下犯上,可被一个这样的丫头指使,他的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

“你们是……这令牌召唤来的?”西子顺着黑圣煞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手中的令牌,不敢确定地问了一句。

“废话,说吧,要我们之行什么命令?”黑圣煞翻了一下眼睛,满心的不服。

“命令?”西子愣了一下。

一边站着的白圣煞点点头回答说:“小丫头,你拿着的令牌,有下达任何命令的权利,我们将唯命是从”

“权,权利?”

西子吃惊地看了一眼黑白圣煞,又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令牌有这么神奇的功能,可以召唤两位叔叔出来救命啊。

“救,救命,那个沈落血要杀我!”

安若西子伸出了手,指着火堆后面的迷雾森林,白圣煞转眸过去,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沈落血的手里拿着两只红色的果子,待看到黑白两个怪人之后,眉头一皱,手中的野果子直接脱手,弯刀出鞘,眸光阴冷地看向了两位不速之客。

“就是他,他要杀了我。”

西子指着沈落血,有些不确信大黑叔叔和白叔叔是不是他的对手,这样的职业杀手,若没有过人的本事,怎么敢随便接了这样的生意。

此时,黑圣煞也抽出了腰间的神器,冷声问安若西子。

“你是要他死,还是给他留口气?”

“死?就算了吧。”

虽然沈落血扬言要杀了西子,可刚才迟迟没有下手,还替她去森林里采了野果子,这说明他并非一个失血如命的人,只是生活所迫,让他不得不成了杀手。

“不用杀他,只是拦着他,别让他再追杀我就好了。”

“好,我们领命。”黑圣煞点点头,和白圣煞一起挡在了沈落血的面前。

沈落血知dào

上当了,二话没说,手中弯刀挥动,向黑白圣煞狠劈了过来,。

“大黑叔叔,白叔叔,拜托你们了,西子先走一步……”

安若西子见有人替她拦截了沈落血,终于松了口气,握紧了令牌,转身就要跑,却忘记了中了软骨散的毒,脚下一软,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该死的,得找解药解了这该死的毒,不然就算爬也爬不出多远,万一两位叔叔武功不敌沈落血,她这一刀就挨定了。

就在西子支撑着身体,尝试着站起来的时候,迎面一阵清风袭过,吹起了她的发丝,随后一截白色的锦衣袍摆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西子的双臂支撑着地面,良久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眼前的那抹白色,眸光慢慢抬起,看到一只大手由上而下,向她伸来。

“龙……”

西子结巴了一下,再向上看去,接触到了一双熟悉又深奥的眸光,来的人不是龙天行还能是谁?

看到龙天行之后,西子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一阵酸楚涌上了鼻腔……他终于来了……只是来得太迟了,李子墨已经死了……

一颗清泪滴落在了地面上,西子抽泣了起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跟我走。”

龙天行一把抓住了西子的手,直接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大黑叔叔和白叔叔……他们能对付得了沈落血吗?”西子担忧地问了一句。

“放心,沈落血杀不了他们。”

龙天行直接将西子夹在了腋下,几个迂回没入森林之中。

沈落血一见西子被人带走了,有些急了,弯刀挥得呼呼带风。

“这小子功夫不错。”黑圣煞称赞了一声,在七国,能和黑白圣煞过招却不吃亏的,估计也就这么一个人了。

话语之后,黑圣煞被沈落血一刀险些劈中,不觉惊呼了出来。

“厉害,今天有的玩了。”

“我们哪里有时间和他玩,还得回去圣地呢。”白圣煞眉头一皱,突然掏出一面令牌,在空中一挥,瞬间,十几个身穿黑衣的圣地使者出现在空地之上。

“莫要杀他,将他用阵困在这里五个时辰就可以散去了。”

白圣煞一声令下,使者们变换了阵型,将沈落血团团围在中间,沈落血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完全想不通,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几乎瞬间出现在视野之中。

“你们是什么人?”沈落血弯刀横在身前,好大的口气,竟然想将他困住五个时辰?在七国之中,还没人有这个本事,他也从未杀人失手过,安若西子却屡屡逃过他的手掌,看来在这个少女的身边,有一群奇怪的守护者。

“小子,若不是那丫头留你活命,今日就便要死在这里,还是偷偷地笑吧。”

黑圣煞冷冷的一句话之后,和白圣煞齐齐消失在森林之中,只剩下黑衣使者将沈落血困在空地之中,无法脱身。

178. 第177章:真情难抑(求月票)

月之河的河水由东向西奔流不息,整条河流宛若闪着银光的绸带穿越了迷雾森林,又好像伏地的银龙,摆动着伟岸的身躯,将浓重的夜色映得盈盈雪亮。

龙天行一路带着西子飞奔,穿越阴暗的密林,到了月之河的河边,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确定这里没有外人,才将西子放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

“暂且在这里休息一下。”他转过身刚要迈开步子,西子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你去哪里?”

他要去哪里?他不能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龙天行扭过头,看着西子紧抓他衣袖的手指,结节绷着,却毫无力qì



“我哪里也不去,只是到河边站一会儿。”他轻声说。

“哦……”

西子听龙天行说不走,有些难为情了,忙松开了手,红着面颊垂下了头,心中暗自懊恼,这本能的举止完全暴露了她的心思,她害pà

,她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强。

龙太难行慢步走到了河边,面对着奔流的河水轻叹一声,然后伫立不动了。

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无法猜测他现在的心境,更加想不通,她已经说明了心意,决计不会跟他离开南戈国,为何他又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沈落血给我吃了软骨散,我现在寸步难行。”西子抬了一下手臂,还是酸软无力,想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森林,怕是不可能了。

“迷雾森林里很安全,你暂且留在这里,软骨散,半个时辰之后就能自行解除。”龙天行的声音伴随着河水咕咕流动之声传了过来,他还是没有转过身,没有面对她,正面看她一眼,有那么难吗?

许是刚才的情形太过紧迫,西子竟然忘记了这药的药性不会持续太久,若是吃了解药,能瞬间解除四肢的酸软状态,若是没有解药,等一个时辰左右,状况就能好转一些。

默默地坐在巨石之上,西子望着龙天行的背影,此情此景看起来是那么和谐,白色的衣衫,白色的河水,还有洒下的淡淡银色月光,如果……没有七国的纷争,没有权利的贪欲,她能一直静静地坐在这里,看着他,该是一种何等的享shòu

,可偏偏的,这种美好的景象犹如梦境,很快就会消息,她还是安若九公主,他还是寻找嫣儿的龙天行。

收敛目光,西子慢慢拿出了衣袖里的圣地令,现在她明白了这令牌的重yào

性,从大黑叔叔刚才看见令牌的表情就可以猜出,这块令牌不该拿在西子的手上,它是两位叔叔守护龙天行的救命令牌。

“这个还给你。”西子伸出了手。

“你留着吧。”龙天行虽然没有回头,却已经猜出西子要还给他的是什么了,圣地令在西子的手中,可以保她不死,她现在的处境危险,比他这个少主更需yào

圣地令。

尽管圣地令在西子的手上,不合规矩,可龙天行不会任由她遭受生命的威胁。

“你不该将这个给我,至少……我不是你最该保护的人。”

西子的手指一抖,令牌险些掉落在地上,她深知龙天行的心,更明白他在乎的是谁,他这样屡次三番离开拓跋嫣儿,来到她的身边,就不担心拓跋四小姐吗?若他能将圣地令给了拓跋四小姐,相信拓跋四小姐也会因此十分感动。

“我不能总给你添麻烦,这令还是还给你吧?”西子坚持。

“我说了,不会拿走!”

龙天行突然转过身,吼了出来,脸色尤其暗淡,毫无血色,她不需yào

这块令牌,不需yào

他的守护了吗?事实似乎的确如此,她答yīng

嫁给七国之中最强dà

国家的皇子,今后将身价倍增,谁还需yào

一个不明身份远道而来的造访者的保护。

厚重的皮靴一步步地从河边移开,走向了西子所在的巨石,龙天行不知为何会这么生气?

安若西子微微地喘息着,她慌忙将令牌收了,不拿回去就不拿回去好了,为何他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还大声吼了她,这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状况。

眼看他走到了巨石之前,西子已经将令牌收好了。

“暂时放在我这里,等你需yào

的时候,我会还给你……那个……拓,拓跋四小姐还好吗?”现在的气氛实在不好,西子试图转移话题,说说拓跋四小姐,他应该喜欢听到这个名字,或许心情能好一些。

可让西子感到诧异的是,龙天行并没有因此缓和脸色,眸光隐含着怒意盯着她。

“你答yīng

了月飞羽?”

“月飞羽?”

答yīng

了月飞羽什么?

西子愣了一下,立kè

想到了让凤凰宝宝送走的那封信,信中,她答yīng

了月飞羽联姻的请求,同时还附加了一个条件,希望月飞羽和拓跋四小姐退婚,月飞羽的回信很简单,也很明确,一切都依照安若九公主的意思。

白猴子回来的时候也说了……大冰块男人龙天行的怀中多了一个拓跋四小姐……

“我问你,那是不是真的?”龙天行又问了一句,清白的眸子变得混浊暗淡,其中隐隐藏着一抹血色,看在西子的眼里,尤其骇人。

“是,是真的,不过……我提出了一个条件,让他离开……拓……跋……四……”西子觉得龙天行的表情有些不对,声音也越发没有底气,话说到后面就没了声音,她做错了什么吗?让月飞羽离开拓跋四小姐,她可是用心良苦,都是为了成全龙天行等待嫣儿一千年的情义啊。

龙天行眸光凶锐,一把抓住了西子的手腕,将她拉到了眼前。

“谁让你这样擅作主张,谁允许的,我说过,不用你帮我!”

她帮了他吗?龙天行不能确定,当时的状况有些难以言表,拓跋四小姐扑入怀中,泪眼婆娑述说的一刻,他心中涌现的不是欣喜,也不是安慰,而是担心,愤nù

,眼前浮动的都是她的身影……这个女人,竟然敢这样安排他的生活,她凭什么?就凭她是一个小小南戈国跋扈的九公主吗?他是圣地的少主,他的命运从来不需别人来摆布。

这是他愤nù

的理由?似乎又不是……

“我觉得……这样,会更好一些……拓跋小姐一定会爱上你的。”西子的肩头抖了一下,直视着眼前愤nù

的男人,为什么他会不开心?至少也应该有那么一点点高兴啊,拓跋四小姐能投怀送抱,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接下来只要他稍稍说些贴心的话,哪个女人会不心动呢?

“你觉得什么是好?你懂吗?”龙天行的手没有放松,怒火在胸膛里燃烧,他竟然为了一个平庸的小女子动了肝火,郁火攻心,良久才缓和过来一口气,脸色越发的难看。

“你怎么了?”

西子觉得有些不对,另一只手抓住了龙天行的手腕,他的脉搏跳动得奇快,乃是急火攻心之状,这对习武之人可是大不利的状况,为何他会这么生气?

莫不是拓跋四小姐……

西子柳眉一扬,脸色也变了。

“不会是拓跋四小姐不死心,又回到月飞羽的身边了吧?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中了邪了,你哪里不好,月飞羽为了另一个女人,已经不要她了,毁掉婚约,她怎么还执迷不悟,笨,天下间还有这么笨的女人,如果是我……”

下面的话还不等说出口,龙天行直接抬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张上下张合的小嘴,她在愤nù

发泄对拓跋四小姐的不满,却也表明她是多么羡慕,嫉妒……她的唇色红嫩,唇瓣圆润,贝齿洁白……

龙天行的眸光狼狈,一直坚持的,疏离的,竟然将他越拉越近,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说不清了,等待一千年后醒来,他封闭许久的心里竟然放了另一个女子,不可回避的事实,让他无言以对,愧对嫣儿,愧对承诺,他变了心……懊恼地松开了手,闷哼了一声,龙天行的嘴角一丝鲜血渗出,流淌了出来。

“血……”

许是软骨散的药力消失了一些,西子竟然一下子从巨石上跳了下来,跳到了龙天行的身前,一双眼睛盯着他的嘴角,她刚才没看错,他急火攻心,不能排解,自己伤了自己。

“我给你看看……”西子抓住了龙天行的手腕,想给他诊断一下,为何他刚才好好的,这会儿却吐出血来。

“我不用……”

龙天行试图将西子的手指拿开,却意wài

发xiàn

西子的手腕上戴了一枚奇怪的金镯子,原本心中就蕴含着怒火,这会儿更是蜂拥而来。

哪里来的镯子?

他对西子很了解,如果不是特殊的理由,她会在手腕上戴上这么拖累的东西,除非这是什么人赠送的。

“这是谁给你的?”龙天行扣住了西子的手腕,盯着那枚镯子,想知dào

这是谁给她的?

“这个……”

西子也发xiàn

了腕子上的镯子,表情有些尴尬,这是安若子坦给她戴上的,因为要讨好四哥,保住父王和八皇叔的命,也就没有摘下来,一直戴着了。

“是不是月飞羽给你的?”龙天行误会了,西子也怔住了,他怎么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来?月飞羽在七国的最北面,她在南面,怎么可能是他给的,龙天行这是怎么了?一副震怒滞闷的样子。

见到西子的表情发怔,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龙天行胸口更加沉闷了,他一把抓住了西子腕子上的镯子,用力一拉……一个让西子和龙天行都措不及防的状况出现了,镯子突然裂开,一股青烟喷出,直扑龙天行的面颊……

~~~~~~~~~

179. 第179章:男人坦荡荡

安若子坦竟然在镯子里藏了毒气?

西子瞪圆了眼睛,完全不能思考了,虽说他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也够心狠手辣,可怎么说他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他对她呵护有加,体贴入微,怎么可能对她下毒?

可镯子里冒出来的烟气是真的,丝丝缕缕……

龙天行发xiàn

状况不妙之时,已经来不及闭气了,只能衣袖及时一挥,挡住了西子的口鼻,至少不能让两个人同时吸入这种毒气。

“还不蹲下……”

一声低喝之后,西子才回神过来,她慌忙下蹲,青色的烟气上行,避开了西子,可龙天行却没那么幸运,他的面颊充盈在烟气之中,脸色微微一凛,将拽下来的镯子抛开了十几米之外,然后跃出数步,端坐在一块巨石上,双手运力,试图将吸入的毒气从体内排出。

待烟气散尽了,西子才慢慢站了起来,那是什么毒气,致命吗?以龙天行的功力可以将毒气排出而不受伤害吗?

几米之外的巨石上,龙天行的双眸紧闭,脸色微红,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虽然没什么动作,却也可以感觉出来,他一刻都没有停止运功排毒,可看起来排毒的效果并不明显。

“我来看看……”西子疾步上前,却听到了龙天行一声恼喝。

“走开!”

走,走开?

西子的肩头一震,立kè

停住了步子,以为自己听错了,龙天行为什么不让她靠近,若她不靠近他,怎么知dào

他中了什么毒?,不知dào

毒的名字,她又怎么想办法对症下药啊,万一是什么致命的毒,若不及时解除,可会害了他的性命。

该死的安若子坦,将一个带毒的镯子给她戴上,真打算害死她吗?想杀安若九公主,只需他一个命令,为什么一定要采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让我摸摸脉搏,只要一会儿就好,也许这周围就有克制毒气的药材。”西子又走上前一步。

“别过来……”龙天行的脸更红了,他伸出了手,让西子别再靠近了。

“你知dào

……我懂医术的,安若子坦的毒无非是皇宫里的那么几样,我都接触过,不会太难解,你要相信我。”

龙天行这么辛苦,西子的心里也不好受,她又走上前一步,眼看到了他端坐之处,龙天行的眸子突然张开了,显出了骇人的血红颜色,好像随时都流出血来。

“这毒不碍事……只要你别靠近……”

他伸出了手,手指在微微颤抖,似乎想抓住西子,却又遏制着情绪,手指慢慢弯曲,握成了拳头。

他知dào

他吸入了什么毒,一种极强的媚情蛊,这种药烟,只需吸入少许,就可以将人心里最原始的欲全部激发出来,血液快速沸腾,若是武功极高强者,可以利用身后的内力排解,大约一两个时辰,就可以将毒气尽数逼出……

可让龙天行懊恼的是,他内力已经运用到了十层,却仍旧压不住心底的那股欲念,满脑子里晃动的都是一个女子的脸颊和身影……

他不但排除不掉这种媚情蛊,还被这种蛊毒操控,将他心底藏着的私情在无限放大,让他越是压制,越是蠢蠢难忍。

为什么会这样?

原因只有一个,她在他的身边,她近在咫尺,只要他伸出手,就可以将她拉过来,抱在怀中,这是比媚情蛊还要致命,难以抗拒的诱

惑。

他一直要压抑的东西,在诱因的激发下,空前释fàng

,一发不可收拾。

“别靠近我……”

龙天行垂下了头,脸看起来更红了,额头上一滴滴汗水流了下来,他必须将西子存zài

周围的事实忘记,专心对付体内的媚情蛊,如果他做不到,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毒入五脏,到那个时候,怕他真会做出对西子不利的举动来。

男人坦荡荡,何况她不是嫣儿,他不能碰她……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思绪入定,可这种入定只维持了片刻,又混乱了起来,她要嫁给月飞羽,她要嫁给月飞羽了……一个声音不断地在他耳边嘶吼着,让他心境狂乱,同时另一个疑问冲击而来,带着媚情蛊的镯子为什么在西子的腕子上,安若子坦想对西子干什么?

乱,他满心混乱,不等他收敛心思的时候,一股浊气突pò

了他功力的压制,向他的丹田横冲,隐痛由身下发出,他额头上的汗水大颗滴落下来。

他是龙族的少主,不能被这么一点点的蛊毒击倒。

深吸了一口气,龙天行的双掌合并,一道紫气由体内放射而出,将他团团围住,虽然汗水仍在滴落,可他的情绪却渐渐稳定了下来,进入了一个最佳的状况。

安若西子看着龙天行,慢慢后退了一步,乌黑的眼眸中涌上了一丝丝的疑惑。

“你很热吗?”

她问了一句,他没有回应,似乎他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紫气变得更加浓烈了起来,龙珠飞转,几条若隐若现的龙影在龙天行的身体周围飞舞,环绕……

龙?

西子吃惊地看着龙天行,怎么会有龙影,还是好几条,看起来很虚幻,却真实存zài

眼前,这是什么功夫?西子不敢置信地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眼看去的时候,龙影已经不见,只是环绕他的紫气还很强盛。

他的汗水湿透了白色的衣衫,手指尖都在滴水,他还是很热,唇瓣有些干裂了。

无疑,他现在需yào

水。

西子紧张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想找到可以装水的东西。

当她看到一片大叶子时,飞快地跑过去,摘下来后,奔去了月之河,蹲在月之河的河水边,西子一边兜水,一边自责,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都怪她,如果她能早点觉察安若子坦的用意,又怎么会戴着那枚害人的镯子?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西子的鼻子一酸,差点流出泪水来,若龙天行真的中毒死了,她不会原谅自己,兜好了清水之后,她捧着叶子又跑了回来。

“水来了,水……”

龙天行本以入定的心,再听到西子的喊声之后,又混乱了起来,这个女人,她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再安静片刻,他就可以将毒逼出去了。

“水,喝水吧,你的唇都干了……”

西子已经到了巨石之前,将叶子送到了龙天行的眼前,希望他喝了水之后能好一些。

“我让你离我远点!”

龙天行满心懊恼,要将西子推出去,于是大手挥来,带着一股力量,刚好打在西子手捧的叶子上。

叶子向西子掀来,水洒了她一衣襟,随后龙天行手掌带着的劲力袭来,她一声惊呼,向后倒去。

“西子……”

龙天行只想着将西子推出去,却忘记了他正在运动驱毒,西子的软骨散才刚刚散去,怎么经得住他这样的一掌,情急之下,他顾不得自己了,直接从巨石上跃起,将正要跌倒的西子手臂拉住,用力一拽,西子直扑回来,跌入了他的怀中。

香软入怀,龙天行感到鼻腔一热,刚刚运转龙珠驱毒的功力都前功尽弃了,他的目光触及的是西子的胸口,湿透的衣襟贴紧了身体,尽显她玲珑发育的身材,两朵含苞蓓蕾清晰可见。

冰漠之中,他们坦诚相见,肌肤相亲的情景再次冲入了脑海,她的粉嫩肌肤,她的冰清玉洁,他岂是第一次见到?

血瞬间冲到了头顶,媚情蛊冲击了丹田,入侵肺腹……龙天行试图再次压制,却怎么也做不到了,他心中有一个邪恶、难以退却的力量在驱使着他。

一千年的等待到底是什么?他的嫣儿在哪里?一切都不重yào

了,为何他会在千年醒来之后,爱上另一个女子的痛也消失了,媚情蛊让他正视了心底隐藏的东西,他想要的是安若九公主。

“水,我再去兜……”

西子感到了龙天行身体的火热,略略一怔,怎么这毒……

还不等西子思索清楚是怎么回事儿,龙天行温热的唇便覆盖了下来,将她完全包含锁牢,小小的身子也被强有力的怀抱紧固,熟悉的男人味道直扑而来,什么叫做头脑空白,缴械投降,莫过如此了,西子紧绷的力量在这中亲密的接触下,顷刻间分崩瓦解,消失殆尽……

此时,也许她知dào

他中了什么毒,或许她应该推开他,她不是他的嫣儿,这是个极大的错误,可她就是做不到,香软的唇瓣在他的碾压下激动不已,低吟了一声之后,她迎合了上去,将他牢牢抱住……

千错万错,错不该相遇,冰窟墓穴之中,她掀开了那个封条,唤醒了他,那真的只是奇遇,还是注定的命定之约?

衣衫尽褪,肤洁如雪,最后一件遮挡之物落下后,她的小腹上若隐若现一张金色的封印。

这是一道特殊的上古封印,若感受到异性接近的贪婪欲气,会突然变得强盛,产生强dà

的反弹之力,这就是安若子坦深夜潜入西子的房间,想对她不轨时候,却大力弹出的原因。

180. 第180章:落荒而跑

是谁给安若九公主下了封印,这封印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zài

的,她连自己都浑然不知,怕就算西子的生母也解释不清。

他的接近,让西子小腹的封印几次变亮之后渐渐黯淡下来,待他的手指从她的小腹上滑过时,封印彻底消失了……

他是打开西子小腹封印的人……

迷雾森林里,奔流的月之河发出了轻狂奔流之声,源源流长,疲惫不知停歇,一路向下游狂奔,雾气弥漫在月之河的两岸,包笼着一对交缠的身影,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迷雾才变得淡薄了许多,可这种清晰只持续了片刻,新的晨雾升起,铺天盖涌来,弥漫了人的视野。

林花儿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麋鹿欢快地跳跃,鸟儿穿透了森林的迷雾,向高处展翅飞翔,一切都是那么的柔和恬静。

一滴晨露滴落在了西子的脸上,西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眸,望着从树缝之中投射而下的一缕霞光,将迷雾渲染了七彩的颜色,刹那的美丽,让她无法分辨梦幻还是现实,一只枝条垂在她的脸颊上之上,上面还有没有滚落的露水,几次风儿习过,都跃跃欲试。

这是在哪里?西子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触碰到了一抹冰凉,湿润的感觉让她知dào

这不是梦,是真实的。

这是迷雾森林,昨天夜里,就在这里,她惊愕扭头,目光触及到了一个健硕的脊背,古铜色的肌肤,宽阔的肩头,结实的肌肉,还有三片闪亮的龙鳞。

龙鳞?

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迷雾朝霞编织的芳华在闪耀的龙鳞光彩中瞬间褪色,她惊愕地收了目光,大口地喘息着,他的脊背上怎么会有龙鳞。

平复了一下心境,一定是她看错了,他虽然沉睡了一千年,可他是人,不是龙……西子再次放胆看去,视线内,只是一个男人裸着的后背,沾染了一些草叶,哪里有什么耀眼的龙鳞,她一定是刚刚醒来,看花了眼睛。

轻轻坐起,眼前看到的是一片怒放的紫色花丛,花叶沾着露水,花瓣透着香气,只是近身一片,已经被碾压得零落成泥,花瓣尽落,想象也知dào

,它们经lì

了一场如何的暴风骤雨。

羞涩涌来,西子的脸红到了耳根子,目光不安撩起,瞥向了侧卧的男人,他就在她的身边,身如铜像,酣眠不醒。

昨夜的记忆冲目而来,他抱住了她,滚落巨石,碾压了花丛,他轻狂的动作没有一刻停止,她很痛,却也很幸福……

难为情地掩住了面颊,良久都不敢动一下,他已经要了她吗?她现在是他的人了吗?

一阵风儿吹来,将她的羞涩吹散了许多,凉意袭来,她支撑站起时,顿感浑身酸痛难忍,眸光下移,才发xiàn

她竟然物无一物,光洁的肌肤上遍布了微红的草莓,圆润的腿侧,还染着淡淡的血色,这是他忘情要她的证据。

欣喜的同时,西子的心头又涌上难忍的悲伤,如果不是那枚镯子,不是那些药物的作用,他怎么可能轻狂要了她,她不是他的嫣儿,她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女人,假若他一会儿清醒过来,一定会悔恨不已,对嫣儿的背叛,会让他痛苦自责。

一边是真实关系的责任,一边是对嫣儿的千年承诺,昨夜发生的关系,成了一个极大的耻辱和负担。

“不行……”

西子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要成为这个男人的负担,他不要没有爱的责任,必须在他清醒之前离开这里,她不愿他因为昨夜荒唐的关系,陷入两难的境地。

目光慌乱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月之河边的草地上凌乱地扔着一些衣物,有她的,也有他的……

拾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在了身上,遮挡了浑身的羞涩,西子转身要走,可想想还是将龙天行的白衣捡起,不舍地抱在了怀中,泪水潸然而下。

“我不是你的嫣儿,不会拖累你的……”

这件事儿到此为止,西子一定要让它烂在肚子里,不能让拓跋四小姐知dào

她和龙天行之间的关系,更加不能影响了龙天行千年不渝的爱情。

她慢步走到了龙天行的身边,将衣服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身边,附身下来凝视着他,此时龙天行处于一种极深的睡眠之中,好像她在冰窟墓穴里看到的一样,完全感知不到周围的事务。

他的脸色不像昨夜那般血红了,恢复了常色,五官坚毅俊朗,和着晨光,透着淡淡的银光,她想伸手触碰他,却又怕将他惊醒。

“龙天行……”

轻唤了一声,西子心中万般不舍,却还是狠下心来顺着月之河向西奔去。

许是软骨散已经完全没有了药力,西子竟然跑得轻松,一口气跑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觉得劳累,在河水边,她稍作停歇,舒展了一下筋骨,感觉怎么不一样了,以往跑这么久,一定气喘吁吁,可现在有种脱胎换骨,轻松自如的洒脱感。

不会是他给了她什么功力吧?

想到了龙天行,西子的脸一下子红了,不知他现在是不是已经醒来了,会不会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又或者一夜之后,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好像冰窟墓穴里醒来一样,茫然无措。

“怎么会不记得……”

西子不悦地撅起了嘴巴,若他真的忘记了和她的关系,只想着那个拓跋嫣儿,她的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怎么说她也是南戈国的金枝玉叶,还有几个月才及笄,这样就将清白的身子给了他,他不用负责任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忘记了,至少该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吧……

“算了,让他记得有什么好?”

西子反问了自己一句,一个心里装满另一个女人的男人,记不记得昨夜发生的,又有什么不同?记得倒不如不记,这样大家以后见面,也能避免一些尴尬,若他完全忘记了,她还能自如一些,

回头看向了月之河的上游,那片紫色的花丛早已不见了踪影,她距离龙天行已经很远了,大约再跑小半天,就能出迷雾森林了。

顺着月之河奔跑,不会让她迷失了方向,月之河的下游就是西铁国,到了西铁国,再想办法回到南戈……

作为南戈的九公主,她不会放qì

救父王和八皇叔,只求这一路再别遇到那个死心眼儿的木头疙瘩沈落血,希望大黑叔叔多纠缠他一会儿,让他脱不开身。

稍作休息之后,西子继xù

向下游奔去,这样大约奔跑了小半天,终于看到了森林的尽头,站在森林的尽头,西子伸了一个懒腰。

“我终于出来了!”

可这个懒腰才伸了一半,便僵持下来,西子发xiàn

距离她不远处大约十几米的地方,竟然围坐着十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附近的一刻大树下,还躺着一个被捆了手脚的女人,女人一身大红的衣裳,一看便知是个新妇。

“妈的,新娘落已经几个月不过送亲的队伍了,我们兄弟的威名渐渐被那些人忘记了,我打算另辟一条道路,专门打劫送亲的队伍,说来真巧,在通往驿站的路上……碰到一个,瞧,还是个美人,让我就代替她的夫婿,先跟她洞房吧,哈哈……”

这笑声无比张狂,西子眉头一皱,真是冤家路窄啊,上次在新娘落被人掳走,应该有这帮家伙的一份儿。

不甘心地摸了一下腰间,鞭子不在,连把匕首也没带出来,怎么对付这些打劫送亲队伍的歹人,若转身跑掉,不是凭白让他们糟蹋了那么一个好人。

清白给了心爱的男人,倒没什么遗憾,可让这些混蛋糟蹋了,不是毁了一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西子怒喊了一声。

“放,放了她!”

她不喊,也许还能掉头跑掉,这么一喊,十几个男人的目光齐齐地看了过来,西子故作勇敢地挺起了胸膛。

“我警告你们,我的人就在这里周围埋伏着,识相的,放了这个女人,夹着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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