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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子桃花劫》


第001章 外乡客

鄂西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小山村,依山傍水。村庄位于山之南,水之北,按照风水界的说法,山南水北为阳。然而,这座小山村的人们,并没有因为所谓的阳地而富裕起来,家家户户会因为柴米油盐的事情发愁,邻里之间会因为争一两分耕地大打出手,小孩子的娱乐方式永远不外乎跳橡皮筋丢沙包这些项目,女人们最奢侈的化妆品便是冬天里用来防止皮肤被冻裂的雪花膏,男人们最喜爱的节目便是四五成群的坐在一起打花牌,即使输赢只是几毛钱的赌局,也让叼着一两块钱一包的香烟的他们乐此不疲,“上大人,孔乙己,化三千,七十土……”这是村里男人们最喜欢的顺口溜。

然而,小山村的宁静,或者说卑微的自闭,突然被外乡客击碎了。

某一天,当人们正在打谷场上忙碌的时候,一辆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小轿车出现在了崎岖的盘山公路上,跟以往那些农用车相比,这辆只有在黑白电视机里才见得到的小轿车,犹如一名穿着旗袍的妩媚少妇,扭着细腰在山路上散步。

车子慢吞吞的停在了距离打谷场不远的公路上,只见一个穿着老土的家伙从后车厢钻了出来,点头哈腰的朝着驾驶室的人说着什么。

“是马老幺那个狗.日的。”打谷场上有人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

村民们立即炸开了锅,有的人在寻思,马老幺是不是又抱上了乡里哪位人物的大腿,能让这狗仗人势的家伙点头哈腰的,敢情是个乡zf干部吧?也有人想着是不是马老幺的妹妹和妹夫从城里回来炫耀了,毕竟所谓的改革开放以来,这座不起眼的小山村里第一个走出去而且在城里安家落户的人,就是马老幺的亲妹妹马小菊,虽然名字很乡土,但是不管是城里男人,还是乡村的野汉子,对女人的审美观念却没有城乡二元化,和马老幺的妹夫一样,村里男人都一致觉得马小菊应该是村里几十年来最标致的女人,要不是她是狗.日的马老幺的妹妹,大家是不介yì

把这个女人当成电视明星一样来崇拜的。

不过,就在人们交头接耳的时候,一对比电视明星还抢眼的男女下了车。

男人们立即张大了嘴巴,不排除部分太过于投入的牲口们流了口水,悄悄的举起衣袖擦干净之后,又继xù

保持仰望。

女人,漂亮的女人,非常漂亮的女人,非常漂亮身材又非常好的女人。

村妇们,大妈大婶也好,年轻小媳妇也罢,也跟男人们一样,齐齐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张大了眼睛。

男人,帅气的男人,帅气逼人的男人,比刘德华还刘德华,比张学友还张学友的男人。

雪纺连衣裙,高跟鞋。

米色休闲西服,水洗白牛仔裤。

男人们震惊之后开始自惭形秽起来,女人们花痴之后开始低下了头颅。

这一天,村里男人们终于抽了一次从来没抽过的好烟,据马老幺那狗.日的说法,这一支烟就是七八块钱。

这一天,村里女人们终于知dào

了什么叫孤芳自赏和井底之蛙,在那个横空出世的狐狸精跟她们热情的打招呼的时候,她们半搭着笑脸,然后一致想起了一个名词——狐狸精。

出乎所有人的意wài

,这对城里来的年青夫妻在小山村落了户,一个月后,一栋漂亮的小洋楼盖了起来,然后又被一道铁栅栏给围了起来,小院里种满了月季,胭脂花,云川花。

后来,小院里又多了一只大狼狗,村里的土狗一下子都蔫了,顶多在夜里才敢吠上几声,以证明它们也存zài

过,即使没有那只外来狼狗霸气,它们却守护这座小山村许多年了,一代又一代。

第一波外乡客,总算在小山村扎住脚跟,男人承包了村里所有的水塘以及水塘周边的耕地,这里面少不了马老幺的殷勤劳动,因为狗.日的村长,马老幺的伯父,终于开上了雅马哈摩托车,也迈进了小山村范围内的小康水平。

城里来的夫妻,生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小丫头的满月酒,宴请了山村里的所有人,摆了二十多桌,每桌十菜一汤,另外搭上六瓶茅台。这是山村人头一次喝山外有钱人才喝得起的国酒,这一晚有许多男人醉倒,然后第二天的清晨,每家小院里都晾起了被单被套。

然后大家都知dào

了城里来的男人叫温宁,狐狸精叫肖雨璇,至于他们的女儿,叫呦呦。

第二年春,温宁承包的水塘出鱼了,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两条,这一次,村民们再也不咒骂马老幺是个狗.日的了,因为狗.日的是请不来这样大方的神仙的。

温家小洋楼,代替村委会那栋一层楼的灰色小平房,成为了山村的焦点。

村民们隔三差五的去串门,顺便捎上天麻,腊肉,木耳,或者是给小呦呦带上一两斤樱桃,杏子,山里的野葡萄。

就在人们习惯并喜欢上这对外来夫妻的时候,小山村里又有新闻了。

四年后的某一天,一个糟老头子,牵着一个稚气男孩,出现在了村东头的老杏树下。

村里最古怪也是最年迈的孤寡老头,宋一刀拄着拐杖,步履阑珊的走向那一老一少。

这一幕,被许多清晨起来挑水的村民们看在眼中。

有人说,那牵着小娃手的老头是宋一刀在外面的私生子,谁不知dào

宋一刀好歹以前也是码头上的人物啊,据说鼎盛时期,门下有一两百号袍哥。

也有人说不对,宋一刀断后了,据说当年他一家老小被人屠了,就剩他一个,死里逃生,躲到这乡旮旯里了却残生。

不要小瞧小山村村民的智商,当人们决定八卦的时候,他们的智慧与创造力,是丝毫不亚于发xiàn

万有引力的牛顿的,也足以媲美爱因斯坦的高超IQ的。

再次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一老一少,竟然也在小山村安家落户了。家,是一间茅草屋,甚至还比不上寻常人家的猪舍。更让人诧异或者愤nù

的是,这间茅草屋搭在了温家小洋楼的隔壁,之间的距离,不到二十米。

宋一刀在一老一少来到山村一个月之后便合了眼,据说是跟那外面来的老头子喝酒时闭的眼。关于小山村最神mì

的人物,终于带着他一辈子的秘密,也带着村民们的八卦去往了西天。宋一刀之所以叫宋一刀,因为他有一把刀,有人说这把刀在抗战时期砍过鬼子,也有人说这把刀之下死过不少山里的毛子,但是,从许多村民记事起,这把刀就安安静静的挂在了宋一刀的堂屋里,下面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摆着香炉,香炉里永远插着一簇簇的香。

宋一刀没做过坏事,也没做过好事,但是,作为一个在山村待了四五十年的孤寡老人,死了之后,几乎所有村民都为他送了葬,因为,纯朴的村民们知dào

,这个老头子,比他们的父辈乃至祖父辈,都老。

没人哭泣,没人悲伤,似乎所有人的眼里,宋一刀这辈子算是解脱了,去地下跟他那些存zài

于八卦中的家人团聚了。

送葬的那天,某个外来小男孩再次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脸色苍白,头发枯黄,皱皱巴巴的衣服。

牵着他小手的老头子拿着一支旱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似乎已经遗忘了宋一刀这号人物,也俨然忘记了一个月前,是这个老人,拄着拐杖,到村东头的老杏树下迎接的他们一老一少。

“妈妈,那个哥哥好脏。”趴在肖雨璇怀中的小呦呦指了指五米开外的小男孩,嗲声嗲气的对着自己的妈妈抱怨道。

肖雨璇看了那个男孩一眼,没有说话。

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注定有爱心,也不是所有人都吃饱了撑着去关心一个来历不明的小脏孩。

五岁,听得懂好脏的意思。

五岁,两个月前,他也一样可以这样趴在自己妈妈的怀里,嘲笑别的孩子好脏。

五岁,跟着一个老头子,来到这深山老林里的小山村,没有亲人,没有太爷爷,没有爷爷,没有奶奶,没有零食,没有干净的衣服。

这一切都没有了,他可以忍。

可是,爸爸妈妈突然没有了,他怎么能忍。

他宁愿,深夜钻进满是旱烟味的被子里抽泣,也不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掉眼泪。

因为,他是跌落到凡尘的天使,或者是未来复仇的魔鬼。

老头子说过,三十年众生马牛,六十年诸佛龙象。

某年,某山村,某后山的坟场,没有知dào

一个五岁男孩的故事,也同样没人体会五岁孩子的忧伤,没有人察觉五岁孩子的坚强。

潜渊不哭,小男孩紧紧攥住自己皱巴巴的衣角,然后咬了咬牙。

抽着旱烟的老人,眼中头一次闪现出欣赏的光芒。

你不是囚牛,你是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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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有句话不得不说,再次热血澎湃的回到纵横,继xù

写一本我想写的小说,不容易。

几乎是重新从零开始,偶尔会想起《极品禽兽》大火时的情形,那时候的书友群,每天的催更。

现在回想起来,许多失去的东西,很难再找回。

其实,《睚眦再生》(我原本取名睚眦,但是书名被人注册了)是本比《极品禽兽》更上一层,或许也相对真实一些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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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挚的说一声,谢谢!

第002章 那一年,奔跑的孩子

天蓝云稀,林荫路上起了风,卷起片片落叶。

穿着雪白针织衫和牛仔裤的女人,双手插进裤兜里样子酷酷的男人,一路小跑的孩子。

“潜渊,别摔着了。”女人满是爱怜的目光,盯着一路小跑的孩子,声音轻柔的喊道。

孩子回过头,灿烂的微笑着。

“起床。”一声冷冷的呼喝,旱烟袋锅子轻轻的敲在睡得香甜的孩子的头上。

小男孩从梦中惊醒,失落,忧伤,抬起稚嫩的双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见到老头子那副周扒皮的表情。

“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来回五趟,不许歇。”老人收回旱烟袋,往烟锅子里揉了一坨烟丝,然后用火柴点燃,依旧冷冷的吩咐道。

小男孩咬了咬嘴唇,然后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穿衣,穿袜子,穿鞋。

穿鞋的时候,他才发xiàn

,鞋子前面破了一个洞,露出半个被袜子包裹住的脚拇指。

眼中蒙着一片湿气,因为低着头,吧嗒着旱烟的老头子无法察觉,即使察觉,男孩知dào

这个将自己带离一片黑暗的老头子不会有怜悯。

但是,男孩知dào

自己不后悔,虽然留在金陵,即使没有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太爷爷一样会心疼他,但是他总觉得,金陵那个时刻之后的空气变得让他窒息,也充斥着血腥味。

燃烧的车子,灼热的气流,邋遢的老头子。

警笛声,停下来的失控渣土车,被逮捕的醉醺醺的司机。

那一刻,他知dào

,这辈子,爸爸,妈妈,这两个词,注定成了回忆,成了那火光里的灰烬。

那一刻,无助的他,任由邋遢的老头子,牵着他的手,向着他不清楚的方向走。

他会回首,会掉眼泪,会撕心裂肺,因为,谁也无法剥夺一个五岁孩子痛彻心扉的权利。

秦景阳,钱兰皙。

距离事发地越来越远,五岁小男孩在默默之中重复着两个人的名字。

因为,那是爸爸,那是妈妈。

出了茅草屋,穿着单衣的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冷战。

十一月的清晨,天刚蒙蒙亮。

除了零星的狗吠,这座小山村依旧在熟睡。

他跑起来了。

渺小的身躯,在瑟瑟的秋风中颤抖着,奔跑着。

灵魂,在哭泣着,在痛恨着,在燃烧着。

95年,不管是城里的,山村的人们,都不会知dào

,有个仅仅五岁的孩子,穿着单衣,迈着小小的步子,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跑着。

跌倒,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

村里的狗,发出一阵阵的呜咽声,也许是冻着了,也许,是为某个人哭泣着。

一个小时后,满头大汗,脏兮兮的他回到了茅草屋。

老头子坐在门口的藤椅上,依旧叼着旱烟袋。

“再蹲十分钟的马步。”老头子微微笑道,然后拨弄了一下烟锅子里快要熄火的烟丝。

没有任何抵抗,或者说,沉默的服从,也是一种变相的抵抗。男孩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揉了揉淤青的膝盖,然后原地扎起了马步。

老头子闭着眼,养神蓄气。

东侧温家小洋楼,某个女人抱着刚睡醒还在哭鼻子的女儿,在小院里迈步,一边拍打着小丫头的后背心,“呦呦乖,谁不知dào

咱家呦呦是村里最听话的孩子。”

“可是别人家的小宝贝现在都在睡懒觉,呜呜——”呦呦哭的真有几分撕心裂肺的感觉。

肖雨璇哭笑不得,想不到鬼灵精气的女儿竟然已经学会拿别人家的孩子来维护自己睡懒觉的权利了,她微微一笑,透过铁栅栏瞥见了西侧茅草屋前的一幕。

皱眉,不过立即又舒展开来。

俯在女儿耳边轻轻道,“呦呦你看,邻家脏哥哥因为睡懒觉,被他爷爷罚站啦。”

呦呦果然很好奇的擦了擦泪眼,寻着自己妈妈的视线看过去。

四岁小丫头的心灵,犹如天池的湖水,纯洁而又灵气。眼见着那位衣服单薄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脏哥哥,小呦呦就替他觉得冷。脏哥哥,脏爷爷,在呦呦的世界里,这两个人够怪异,但是,哥哥与爷爷的称呼,多少折射出孩子还未被世俗污染的心境。

呦呦将头埋进自己妈妈的粉颈间,“妈妈,脏哥哥好可怜哦,脏爷爷也真是霸道。”

肖雨璇抱紧了女儿,心里一阵柔情,只不过,这情愫源自于自己善良的女儿,而非隔壁风中的小男孩。肖雨璇并不是冷漠无情的女人,至少村民们永远不知dào

她出自湖南长沙的一个大家族,也不知dào

她和温宁之所以来到这小山村的行为算得上是私奔。一个一出爱情与婚姻就被所谓的家族荣耀所剥夺的可怜女人,别指望她以一颗极度热忱的心来对待整个世界,她的温柔也好,妩媚也罢,都只在一家三口的小世界里绽放。

“不听话的孩子当然可怜喽,所以咱呦呦一定要听妈妈和爸爸的话。”肖雨璇不介yì

拿隔壁的小男孩来现场说教,只不过,声音细微。

坐在藤椅上养神的老头子,听着隔壁细微的说话声,嘴角翘起不屑的弧度,不过很快又恢复到了古井不波的神态。

小潜渊,用老头子给他新取的名儿,袁浅,不管听没听见,依然颤抖着身子,扎着马步,一双灵动的眸子里,倒映着老头子的身影。

从金陵一路西行,然后一头扎进这深山老林里的小村庄。

对于四岁就开始以动画片的方式来接触西游记的他来说,现实中的行程,丝毫不亚于唐僧西天取经的难度,即使现实中没有妖魔鬼怪,但是他毕竟只是个孩子,五岁的孩子。

一路跟满身旱烟味的老头子挤三十块钱一晚的小旅店。

一路看着无数依然在父母佑护下的同龄孩子。

一路任风吹,雨淋,日晒。

天没亮就被老头子拎起来晨跑,晨跑完了扎马步,马步完了才能吃早餐,所谓的早餐,通常是一小碗白米粥。

吃完早餐,继xù

上路,西行。

没有车坐,也没有人骑。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老头子身后的时候,五岁的他会悄悄湿了眼眶,然后擦干,反复重复着一样的动作,因为那时候,他想起,曾经能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是一件多么微不足道但是此时此刻却无比奢侈的幸福啊。

无数次,他看着老头子的背影说我走不动了。

老头子头也不回的答道,如果不想向前走,就转身。

转身?回得去么?

如果背后有曾经的家人,五岁的他或许真的会义无反顾的转身,即使一万八七里,他就算爬也会爬回去。

然而,曾经的一切,都只属于过去的时间。

一个月,足够让一个曾经生活在天堂里的孩子适应这凡尘的人生了,即使五岁的他,不懂得人生二字的含义。

十分钟,不快不慢,过去了。

老头子睁开眼,云淡风轻的瞟了他一眼,“是不是很想哭,觉得自己很委屈,觉得整个世界都欠你的?”

袁浅摇了摇头,小手却死死的攥着衣角。

“狗屁。”老头子冷笑道,心道你就继xù

硬扛,别以为我这个老不死的看不出来,五岁的孩子,就算有城府,那也是一丁点。

袁浅沉默,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圈。

这就是老头子,一个从来不会给你温暖而且还会时不时给你泼盆冷水的邋遢老头子。

“想哭就哭,我没说过男人掉眼泪就没种。只不过,要哭记得躲得远远的,别影响我的食欲以及性欲,还有求知欲。”老头子拿起旱烟斗,使劲的在藤椅脚上磕了磕。

那一刻,五岁的袁浅,眼泪如同泉涌,滑落微黑的脸颊,经由下巴最下端,滴落到了脚下的青石板上。

“狗.娘养的人生啊。”老头子站起身来,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走进茅草屋,没人知dào

,这一句感叹,是替他自己感叹,还是为这一年,这个奔跑的孩子。

那一天,五岁的小脏孩,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爬上了村东头的老杏树上,骑在一个高高的枝桠上放肆的哭泣,面朝东方。

那一天,村民们终于肯将目光聚集到这个孩子身上,八九个汉子拉了一张大大的网,站着杏树下,以防孩子一时想不开而跳下来。

温家小洋楼的大狼狗,被人们唤作黑背家伙,在树下不停的刨着泥土,一边朝天狂吠着。

肖雨璇抱着小呦呦,站在自家洋楼的楼顶,凝视着东头的动静。

那一天,村里的大妈大婶,小媳妇们,再一次结成同一阵线,对某位老头子的不闻不问进行了强烈谴责,即使那时候那个老头子正心安理得的坐在茅草屋里就着咸菜喝着粥。

“妈妈,人家也想哭了呢。”小呦呦撇了撇嘴,叹气道。

一个月前,金陵所有的报纸副版,都刊登了同样的寻人启事。

悬赏金一千万。

寻找一名叫秦潜渊的小男孩。

一个月后,鄂西小山村里的淳朴村民们,还在为某位依旧骑在老杏树枝桠上哭泣的男孩的身世而猜测。

但是,村民们总归要下地里干活的。

人渐渐散了。

黑背也累了,趴在树底下喘着粗气,猩红的大舌头,是秋天里唯一的暖色调。

当家家户户的炊烟从屋顶升起,当一位位母亲或者妻子的角色呼唤着自家子女或者男人回家吃饭的时候,某位像是被世界遗忘的男孩,依然骑在老杏树的枝桠上,哭哑了的嗓子,有些干,有些痛。

某位给地里男人送饭的大婶,路过树下,抬起头。

“饿了没?”

陌生大婶好心的问道。

袁浅摇了摇头,咬着牙。

大婶笑了,“不饿才怪,才多大的伢子,哭了一上午,就算是个大人也该饿了。”大婶一边说,一边从竹篾编制的篮子里拿出一个芭蕉叶包裹住的东西,“下来,这可是咱山沟沟里最好吃的馍馍哦。”

黑背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摇着尾巴,围着大婶直转悠。

树上的袁浅,咽了一口口水,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只有吃饱了才有劲儿继xù

哭,小孩子嘛,谁没有哭鼻子的时候。快下来,不然大婶我就把这馍馍送给黑背了。”大婶极有耐心的劝说道,再次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馍馍。

黑背似乎是听懂了大婶的意思,原地坐了下来,仰视着树上的袁浅,然后汪汪的叫了两声,那意思,就像说你不下来这馍馍可真是我的午餐了。

袁浅破天荒的笑了,举起手,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然后抱着树干,缓缓滑了下来。

大婶笑了笑,将芭蕉叶包裹着的馍馍递给哭累了的孩子,然后去往远处的田地里。

某一年,某个孩子,坐在老杏树下,抱着一块大馍馍,一边流泪,一边啃着粗磨面粉做的馍馍。

一只大狼狗,静静的趴在他身旁,偶尔张开嘴叼住孩子抵到它嘴前的馍馍。

山峦,河。

杏树,孩子,狗。

许多年后,当这幅画在上海某拍卖会拍出一千八百万高价的时候,又有谁知dào

,画中的山,画中的河,画中的杏树,孩子和狗,在某一年,是真真实实的存zài

呢。

那一天,五岁的孩子自言自语。

好好活着。

第003章 聪明的孩子

夜幕降临的时候,小袁浅才敢回那座茅草屋。老头子依旧不冷不热,不怒不嗔,仿佛那一杆烟枪就是他这辈子的事业,片刻也不离手,时不时的冒出丝丝青烟,隐现一两抹火星。

看着某个小家伙垂首走进屋,老头子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古井不波的注视着他。

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袁浅乖乖的坐到了角落里的小竹凳上,一双小手捏着衣角,轻轻的揉.搓。

“哭够了?”老头子淡淡问道。

孩子点了点头,没敢抬起头。

“你太爷爷叫啥来着?”老头子云淡风轻的问道,思维的跳跃性,对于快跨进六岁门槛的袁浅来说,已经习惯了。一路上,老头子总会寻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来分散他的注意力,或者说将他身上笼罩的忧伤气息淡化一些,例如这会儿问你五乘以七等于几,接下来就突然问你路边的某所民居好不好kàn

。所幸,袁浅,也就是的小潜渊,已经在幼儿园里混迹了两年,对于含金量不算太高的提问,总是能简练的做出回答。

但这一次,袁浅抬起了头,稚嫩的眸子静静的盯着老头子看,那里面的意味,仿佛是说,难道你认识我太爷爷?

老头子摇了摇头,也没有刻意去解释。他之所以问孩子的太爷爷是谁,只不过是好奇而已,因为一路上这孩子似乎不止一两次提过这个名词。老头子能推算出孩子口中的那位太爷爷,年龄应该在自己之上。虽然许多年未踏足金陵那片土地了,但是老头子毕竟对金陵有过惊鸿一瞥,在那个历史古都里还有一两位算得上半个知己的故交。从车里救出孩子的时候,老头子刻意瞥了一眼车牌。九五年,能在金陵开上梅赛德斯奔驰而且车牌号还很牛掰的人,绝对算得上是个人物。对于某个在经lì

了十年浩劫之后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的词汇,老头子本来是不屑的,但是,正是所谓的改革开放,才使得沉寂的大陆有了生气,有了繁华,当然,也伴生了许多权力与资本的苟合。能让子孙顺利在金陵这片土地上先富起来的老人,绝非一般人,所以,老头子偶尔也是会八卦一下的。

“秦茂天。”袁浅轻声说出一个名字,然后嘴角不经意的浮起一丝微笑。说起来,整个秦家大家族里,除了爸爸妈妈之外,最疼他的,还属于这个叫做秦茂天的老人,老人居于栖霞山上,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尤其最让小潜渊着迷的,就是太爷爷那银白色的长须,虽然老人在金陵老一辈人里有着儒虎的雅称,但是在儒雅,也是一只老虎,能掳虎须的人,恐怕也只有这个叫做秦潜渊的小毛孩了。

恍惚中,孩子的思绪似乎飘到了九天之外。

某位笑意慈祥的老人问,小祖宗,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某位被称作小祖宗的小P孩盯着自己应该称作太爷爷的老人,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答道:做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老人一愣,然后释然的笑了。

快乐的承载物,可能是权势,可能是金钱,也可能,是金钱权势之外的淡泊明智。

老人似乎很满yì

自己这位重孙的答案,没有继xù

追问,或许在他眼中,这孩子将来的人生,比自己那位一心扑在钱眼上的儿子出色,比孩子的父亲出色。

又是一声冷漠的咳嗽,将孩子从美好的回忆中拉回现实。那双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黯淡的忧伤。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老头子很傲气的说道。金陵,有意思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虽然金陵一向是卧虎藏龙的地方,凝聚了数朝数代的王气以及怨气,但真zhèng

进入这位神mì

老人视线的角色,的确不多。然而,在袁浅眼中,老头子这句话无疑是自以为是,虽然不排除为自己太爷爷鸣不平的因素,但事实上,这句话无论谁听起来都的的确确太自大了。所以,袁浅将头扭向一侧,悄悄的皱眉。

老头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小孩子的小动作,在吧嗒了一口旱烟之后保持沉默。关于他为什么恰好在那个时间出现,老头子没做任何解释,同样,袁浅也一样没和老头子提起,事后他为什么肯跟着一个陌生的老头子离开金陵。一老一少,很默契的保持着各自的答案,从金陵一路西行,除了老头子近乎虐待的非人训liàn

外,两个人之间似乎没有任何感情或者说有任何培养感情的兴趣。

小袁浅给老头子带来的震撼,其实不是关于他那份在老头子看来微不足道的坚强,而是,某次这孩子从浴室里光着上身走出来时,那背后渐渐成形的一种类似图腾的东西,不是纹身,而是与生俱来。当老头子见到这一幕之后,沉默了半晌,就连烟锅子里的烟丝熄了火也没有察觉。

老头子想起一个传说,似真似假的传说,沉默之后老头子才暗暗的下定决心,等把这个小家伙安顿好之后再去一趟金陵,也许,还有个地方也得去一趟。

理顺了思绪后的老头子,一路上依旧是一副冷漠的架子,但是,心里却是忍不住会喜悦或者惊叹,就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一样梦寐以求的玩具一样。不过,在老头子看来,这个小玩具的可塑性很好,不,是绝非一般的好。老头子不会傻到从怀里摸出一个皱皱巴巴所谓的武林秘笈,然后抚着小袁浅的头说,小子,老你根骨清奇,是个练武奇才,巴拉巴拉的,因为这样说,一定被这个金陵小子认为自己在骗他,毕竟这和功夫里面那个老叫花子的做派一样。更何况,老头子口袋里也的确没有什么狗屁武林秘笈。很二或者说很落下乘的事情,老头子一向不屑于做的。

过了许久,老头子看了看正在打盹的袁浅,丝毫不顾虑下面这个问题会不会勾起小孩子的痛苦记忆。所以,老头子冷冷的问道,“觉得那是一个意wài

么?”

袁浅听完一个激灵,清澈的眸子,带着警惕,同时还夹杂着一丝伤感,冷冷的注视着老头子。

老头子没有躲避五岁孩子的目光,在他看来,这个五岁的孩子,心智方面比一般的同龄孩子成熟许多。所以,他目光冷冷的跟孩子来了一次开门见山的对视。

袁浅摇了摇头,似乎也受不了老头子长时间的注视。

又是咬牙的动作。老头子没有揭穿孩子的谎言,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如果是这样,你应该不会跟着我离开金陵吧。”

袁浅低下了头,心里想着什么都瞒不过这个老家伙的眼睛。不过,除了咬牙,拧衣角,此时的他,即使知dào

那不是一场意wài

,又有什么意义。

老头子又继xù

抽烟,他还真是喜欢上了鄂西这当地的烟丝。

“一向没有渣土车出现的路段,突然出现了一辆渣土车。”袁浅开口说道,这是他一路上想到的第一个理由,来认定那次意wài

并非真zhèng

的意wài

,而是一次有预谋的车祸。车祸现场就在高档别墅小区的出口,的确是很少有渣土车出现,因为别墅小区方圆几公里,都是被湖泊和园林覆盖着的,而且也没有新建的楼盘,对于一个坐车时喜欢依着车窗看外面风景的他来说,那条一天路过两次以上的道路并不陌生。

老头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说然后呢。

“爷爷只有三个儿子,秦家偌大的基业,将来总归是其中一人来接手。”小袁浅就像是侦探柯南一样,把一些他所捕捉到的事情串到一起,来证明他的推断。

老头子怔怔的看着这个沉浸在思绪里的小孩子,心想我知dào

你不一般,但是,这么小就有这么深的城府或者说聪明劲儿,也太,太TM的变态了吧。

“难道你认为你两位伯伯是幕后的人?”老头子惊艳归惊艳,但是还保持着冷静,心想如果你一个五岁小毛孩都看穿了是谁在幕后操控,那你那两位伯伯的手段也太低劣了一点。

这个问题把袁浅拉扯会现实,他愣了愣,脑海里搜索着零星的画面。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也没用无缘无故的恨。其实,这个五岁的孩子,宁愿相信两位伯伯是无辜的。大伯,那个已入不惑之年的男人,纵然一向不苟言笑板着脸的样子让许多秦家人敬畏,但是,他对自己却是疼爱至极,逮着机会就会把自己搂在怀里,用他那满是胡茬儿的老脸蹭在自己的脸上,惹得自己只翻白眼儿。二伯,虽然不经常见面,但是他每次从国外回来,都会给自己带一大堆礼物,这个三十多岁还未成家的男人,对自己的感情,真不是秦家诸位叔伯可比拟的。

老爷子难得一见的笑了,也许是良心发xiàn

,明白面前的小家伙只是个孩子,他语气变得柔软了一些,朝着袁浅招了招手,“过来。”

袁浅一张小脸上布满惊讶的表情,似乎很诧异老头子的微小改变,但是,他只是嘴角翕动了几下,没有动身。

老头子苦笑了几声,默认了袁浅的小固执。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凝望着河对面的青山,咳嗽了几声,然后淡淡说道,“也许讲大道理你不会懂,但是,你是个不一样的孩子。我们祖辈人有句俗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文雅点的说法,叫做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你这么小,失去双亲的确是件痛苦的事情,但是,将来你也会明白,祸兮福所依,苦难有时候也是一种财富。”

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

袁浅悄无声息的流着泪,心里默念着这句话。

“所以,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活着。”老头子转过身,看着小家伙淡然笑道。

袁浅点了点头。一老一少沉默了。

“您叫什么名字?”过了一会儿,袁浅率先打破沉默。

“轩辕连营”。

第004章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一辆列车穿梭在平原上,车窗外的广袤田野,被一道道田埂和防护林割裂成一块又一块,时不时的,有鱼塘点缀在其中。袁浅戴着耳机,听着一首刚刚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楚公子的《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关于旅程尽头的那座城市,袁浅的印象很散乱,没有期待,没有蠢蠢欲动。相反,倒是身边的泥鳅自打上车来就没掩饰过他的兴奋,叽叽喳喳的跟袁浅聊了许多话题,例如江城到底有多大,相当于多少个家乡的县城,又比如江城的菜系应该也跟鄂西差不多吧,是不是也是属于川湘麻辣菜系。袁浅一路上话少之又少,除了偶尔应付泥鳅一两句外,就任凭后者近乎自言自语的在那叽叽喳喳。

江城,鄂省的首府,九省通衢,华中经济文化重镇,历史源远流长。袁浅嘴角微微翘起,似乎自己能想起来形容这座城市的词语,也就这么多了。他微微侧首,只见身旁的泥鳅终于困倦的靠着座椅睡着了,嘴角甚至还挂着三两丝口水。袁浅淡然笑了,并非是嘲笑,而是一种理解。

鄂西那座小山村里,最终能以大学生的身份走出大山的,不多,自己这个外来户算一个,身边的泥鳅是一个,如果算上那个离开山村三年的小丫头,也就三个人。那些小时候一起进山里挖药材下河里抓河鱼的玩伴们,多数已经念完初中就辍学南下沿海省份去打工挣钱了。袁浅一直觉得挣钱的这个挣字很贴切,尤其是对于山村的一代又一代人们。赚钱,似乎要比挣钱高上一个境界,放眼山村,也就几年前就离开山村的温宁算一个能赚钱的能人,而那个不招人待见的马老幺,算半个,至于其他的纯良村民们,都始终在挣钱的境界挣扎徘徊。若赶上风调雨顺,村里人还可以小庆下丰收年,卖一部分余粮,或者卖一两头圈养的肥猪,过年过节给老婆孩子添置几件新衣服,若是赶上干旱年份,水稻包谷欠收,那村民们只有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份儿。

所以,当袁浅和泥鳅两个人收到大学入学通知书的那一天,村里的老少爷们,姑嫂婆媳们,全部抹了眼泪。泥鳅瘸腿的爹更是抱着一坛子包谷酒,烂醉在祖坟前。关于轩辕连营,村里人几乎已经遗忘,因为袁浅十岁的那年,这老家伙就溜之大吉了。袁浅,可以说是村里共同养大的孩子,穿百家衣,吃百家饭。泥鳅家里的境况其实也不好,老爹腿瘸了,家里的农田劳务活儿,全部由他娘一个人挑着。但是,就是这么两个放在城里人眼里受尽苦难的孩子,成了村里最争气的孩子。

马老幺他爹感到脸上有光,让马老幺从镇上买了一农用车的食材和酒水,在村委会前的坪子上摆了十桌,把村里厨艺好的姑嫂们全部调动了,就在坪子边上露天架灶做饭,另外,还有模有样的架起了一丈见方的小舞台。

那一夜,村里的男人们醉的一塌糊涂,只有袁浅和泥鳅两个人幸免于乱,最后,马老幺他老爹抓着两个人的手老泪纵横,口齿乱颤的说,你们伢子,最给我们村儿挣脸面了,我们世世代代,就盼着有这么一天,有我们的儿女子孙扬眉吐气的走出山,不再遭受城里人的白眼,你俩做到了。放心,没学费不要紧,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合计好了,你俩四年的学费,村里人给凑了,但有一句话,别给村里丢脸,挺着胸膛走出山去,将来也给老子挺着胸膛走回来,把村里的后辈们都带出山去。

临行前,马老幺他爹,带着一行人将两个牛皮信封送至袁浅和泥鳅手中,那是沉甸甸的一万六千元,是村里纯良叔伯们体力与汗水攒下的血汗钱。十二年来没有哭过鼻子的袁浅,终于流出了眼泪,抓着泥鳅的手,两个肩负着村里人希望的少年,跪在了一群村民们面前。

那一刻,袁浅似乎明白了轩辕连营这个老家伙为什么会把自己带到这里,又为什么放心的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遥远的小山村里不管,因为,这座小山村,即使有马老幺这种偶尔为非作歹的混蛋,也是一个温暖的家。

近乡情怯,离乡何尝不是呢。袁浅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再次洒向车窗外,一条笔直的河流,在视线侧前方闪闪发亮,河边的草地上,几只水牛,正在低头啃着秋初的岸草。几只白鹭,低掠着河面飞过。袁浅突然觉得这一幕很温馨,因为,此情此景,像极了身后那座小山村。只是,不见炊烟,不闻村妇们的呐喊,不见扎着冲天辫满山跑的小屁孩了。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霓虹。汽笛声响,火车渐渐减速,临近傍晚,一座若隐若现的城,出现在遥远的前方。袁浅摘下耳机,推了推身边的泥鳅。泥鳅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到了么?袁浅点了点头。

泥鳅,学名叫李秋,因为小时候光着背上山下河的缘故,皮肤黝黑,加上这家伙在村里那群孩子中最机灵,所以才有了泥鳅这个绰号。眼下的泥鳅,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余留的口水,讪讪的冲着身边的袁浅笑了笑,说洋芋哥,你说要是让那群迎新的学长学姐们知dào

你是咱们省文科状元的话,他们会不会嚷着要你的签名呢。

袁浅翻了个白眼,对与洋芋哥这个绰号,他也无可奈何,“状元怎么了,状元还不是人。就像你迷恋的那个什么女明星,人后还不是一枚小女人,说不定此时此刻就倒在某个暴发户的怀里撒娇呢。”

泥鳅哼哼了两声,似乎是抱怨洋芋哥对自己偶像的亵渎,抗议道,“不许你玷污我心目中的女神,再次提醒你,不是什么女明星,人家是鼎鼎大名的张熙兮,有名有姓。”

“花痴。”袁浅笑骂道。

“拜托,洋芋哥,花痴是用来形容女色狼的。”李秋抱怨道。

“你是男人么?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泥鳅的大名,到底是因为你的肤色,还是因为你某个器官的尺寸得来的。”袁浅微微笑道,如果高中那群同窗了三年的犊子或者白菜们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怀疑袁浅还是不是他们印象中那个冷峻的家伙了。不过,作为一起玩大的伙伴,泥鳅却已经习惯了洋芋哥的性格,用准确的一个时髦词语来形容,闷骚,当然,骚的这一面,也只是跟自己这种洋芋哥铁打哥们面前才展现。

“去球。”泥鳅咬牙骂道。

“好了,懒得跟你开玩笑。待会下车,先帮你找你们学校的迎新接待点。记住了,咱们虽然一座城市念书,但是学校不在一个区,你性格太冲容易惹事,记得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能忍则忍,不能忍……”想到泥鳅的脾气,袁浅皱起了眉头,还真不知dào

该怎么接下去。

“不能忍则怎么办?”李秋嘿嘿笑道,因为知dào

袁浅这从小一起玩大的家伙并不喜欢啰嗦,所以他明白眼下洋芋哥的啰嗦,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了真zhèng

的兄弟。

袁浅咬了咬牙,“不能忍则揍他丫的。这样的事情,咱们高中时候又不是没做过。不过你要记住,打不赢就跑,别硬扛。另外,有事儿随时给我电话。”

李秋点了点头,“洋芋哥你也保重,我估摸着你们江城师大牲口比例小,估计也没啥人欺负你,再说,洋芋哥你长得这么白里透红,我见尤怜啊,谁舍得欺负你呢。”说完便哈哈笑了。

“出息。”袁浅翻了个白眼,骂道。

火车终于进站,袁浅跟李秋收拾好行李,一起随着人流下了车。在大厅里找到了李秋学校的迎新点,袁浅又叮嘱了李秋几句,才拧着自己的行李,去寻找江城师大的迎新点。看着袁浅远去的背影,李秋学校迎新点的一位学姐,目光闪烁。

“李秋学弟,你同乡?”这位学姐收回视线,温雅的问道。

李秋一边填写着迎新登记表,一边笑道,“你说我洋芋哥?”

“洋芋哥?”学姐目瞪口呆,这是哪门子绰号,人家活生生一冷峻帅哥,竟然被这个黑炭般的学弟叫做洋芋哥。

李秋一惊,奶奶的,竟然说顺口了把洋芋哥的马甲给暴露了,他立即嘿嘿笑了笑,说口误口误,那是我同乡兼兄弟兼十二年同窗。

学姐翻了个白眼,这学弟也忒不地道了,你难道就不明白姐求帅若渴的心思么,你不知dào

报上你同乡姓名,住址,身高体重等一系列信息么?学姐幽幽道,“学弟,你别兼来兼去的了。学姐我就是好奇,你这同乡长得这么帅,不知dào

报考的哪所高校啊。”

“江城师大。”李秋似乎明白了什么,挠了挠脑门,嘿嘿笑道,心里腹诽着学姐咋就舍近求远呢,咱泥鳅虽然长得黑了点,但好歹也算枚帅哥吧,巧克力帅哥总行了吧!

学姐哦了一声,倒是没有大惊小怪,虽说江城师大比起自己所在的二类本科学校好上一大截,但搁在江城,还算不上数一数二的,充其量也就三四名的样子,那江城大学,华中理工,可都比这学校名气大。学姐云淡风轻的继xù

问道,“你那帅同乡叫什么,说不定我还可以介shào

几个我师大的同学给他认识。”

李秋贼笑,心想学姐你是想把自己介shào

给我洋芋哥吧,不过作为一名初来乍到的新生,李秋还是很仗义的告sù

了学姐,虽然前提是牺牲了洋芋哥的隐私,“他叫袁浅。”

“什么,你说他就是袁浅?咱们省今年的文科状元?那个拒绝清华北大,逃离北上广的袁浅?”学姐激动之下,一把抓住了李秋的T恤衫,惊讶道。

你妹,这反映也太大了一点儿吧。李秋哭笑不得,拿手移开了学姐的手,讪讪道,“随便学姐怎么理解,江城师大,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叫袁浅的。”李秋还算仗义,如果早知dào

告sù

你我洋芋哥的名字后你反应这么大,我随便胡诌一个名字好了,眼下没辙,李秋只好继xù

掩饰,免得日后为洋芋哥惹来狂蜂浪蝶。一想到狂蜂浪蝶这词,李秋就又多瞧了学姐几眼,妹的,这城里的姑娘,尤其是学姐这类女知识分子,也忒不淡定了吧?

不过,此时的李秋,想象不到远处的江城师大迎新点又是一番什么情景。

第005章 文科状元

对于江城师大迎新点的学姐学长们来说,某位袁浅学弟,就像是舞台上的压轴大腕儿,因为江城师大已经数年没有各省区直辖市的状元问津了,就算有人问津,恐怕名气也不及这位尚未露面的袁浅学弟。姑且不论文科696分在鄂省是一个怎样的概念,但是这位文科状元,拒绝了清华北大以及复旦等一系列国内高校不说,还拒绝扬名立万,婉拒了鄂省电视台的状元面对面节目,更是拒绝了代言一系列补脑保健品的广告代言。在这个人们争先恐后求上位求出名的时代,这位袁浅学弟反其道而行之,这种低调或者是谦虚,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年头,各种文理科状元招摇过市的事情,已经被人们习以为常了,最搞笑的是,前不久,还有一个县市的状元游街,锣鼓警车开道,可谓是贻笑大方。

当袁浅拧着行李出现在江城师大迎新点,淡淡说道我来报道的时候,忙碌的学姐和学长们并没有太大波动,这位神情俊朗并且透着几丝冷漠的学弟,无非也就是生的帅气了点儿,其他的,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江城师大虽然男生比例低,但不缺那种帅到男女老少通杀的角色。所以,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学长,淡然的拿了一张登记表格,递给袁浅。

袁浅放下行李,接过表格,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笔,填写着登记表。

姓名:袁浅。

黑框眼镜的学长神情微变,扯了扯身边某位正拿着手机看电子书的学姐。

所属院系:历史学院。

学长和学姐的心脏开始咚咚直跳。

专业:历史学。

籍贯:鄂省夷陵市。

“你是袁浅?”学姐抓着手机的手,紧紧的发力,那雪白的手背上,顿时青筋直冒。

袁浅惊讶的抬起头,点了点头,虽然知dào

自己间接的被几家省内媒体报道过,但是他真的没想过自己会因此而出名啥的。再说,以自己这种性格,还真不喜欢那种外表貌似光鲜的出名。

“你是那个文科状元?”学长接力般的问道。

袁浅苦笑,说是的。

学长和学姐笑了起来,立即招呼着身边那些同行,“快过来,咱们的天之骄子现身了。”

几秒钟的功夫,袁浅就被一群学长、学姐以及登记完等待学校专车的新生和新生家长们的视线包围了。

惊艳、羡慕、赞赏……虽然能感觉到中间夹杂着数丝嫉妒或者敌视的目光,但袁浅依旧是不淡定了,老脸一红,躲避着众多的目光。

“怎么回事?”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然后一位身材高挑,穿着波西米亚长裙,气质不凡的女生出现了,诧异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

“桃花,袁浅,袁浅。”先前那位拿着手机看小说的学姐指着脸红的跟个苹果似的袁浅雀跃道。

被称为桃花的学姐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淡定了走到了混乱制造者——袁浅的面前,伸出右手,“学弟你好,欢迎。”言语简练,举止大方。

袁浅抬头,伸出手跟这位半路杀出,估计带着学生会或者团委职务的学姐轻握了握手,淡淡回了句学姐好。

桃花看着袁浅绯红一片的脸颊,淡然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煞是温婉动人,笑道,“别和你这群学姐学长见识,他们疯惯了的。”

袁浅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学姐和学长们太热情了,我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桃花微微一笑,也没做过多解释,转身吩咐几位负责车站迎新的干事继xù

忙活,然后带着袁浅走向一边的候车区。

“报道的人太多,学校专车一小时一趟,你先坐在这儿等一会,估计还有一刻钟车就来了。”桃花微笑道。就袁浅目前的举止来说,这位有着桂子山女神之称的桃花姐还是很满yì

的,心中给这位貌似有着害羞的学弟打了九十分,然后翩然离开。

看着桃花学姐窈窕的背影,袁浅眼中闪过一丝不轻易察觉的惊艳,然后找了个地方落座,继xù

带上耳机,对于候车区那些打量自己的视线,自动忽略了。关于江城,关于即将翻开篇章的大学生涯,袁浅真的是没有太多的期待,对于这个七岁便开始抱着《菜根潭记》咀嚼的他来说,一切,都是浮云。除了心底的某处,依旧会痛之外,对这个世界或者社会,他习惯以外人眼中的冷漠去对待。虽然自打上学起成绩就一直出类拔萃,但是袁浅的性格,其实并不讨老师或者同学们喜欢,除了李秋几个从小一起摸爬滚打的玩伴,袁浅真的不习惯刻意的去讨好谁,或者去与谁为敌。

听着M2M的那首《thedayyouwentaway》,袁浅翻开自己的手掌,看着那数十个老茧,目光游离。虽然在村里那群孩子中,自己的肤色最接近城里人,但是,进山里挖药材,下河里抓鱼这种事情,没少跟泥鳅他们做过。就比如自己现在戴着的MP3,也是中考结束后半个暑假劳动的结果。轩辕连营离开之前还是厚道,把宋一刀遗留下来的老房子翻修了一遍,让他终于住进了下雨天不再漏雨大冬天不再透风的瓦屋,那座伫立于温家小洋楼旁的茅草屋,早已经被不知dào

哪家的淘气孩子付之一炬了。

十岁起,开始跟着泥鳅一群孩子挣零花钱。山里虽然穷苦,但是难不倒这群天生要与天斗的孩子们。鄂西山里野生的中药材,河里的黄骨鱼,都是他们眼中的宝贝。暑假里,清晨五点半起床,带上白面馍馍和水,一群孩子就背着背篓和柴刀,扛着小锄头,三五成群的进山。黄姜,天麻,龙灯草,数十种中药材,藏在大山里。山里挖药,不见得是件轻松写意的事情,因为有泥鳅他爹的教xùn

在前,泥鳅他爹,就是当年进山挖药摔瘸了腿的。在这群孩子里,泥鳅和袁浅,无疑是领导者,也肩负着保证伙伴们安全的职责。

挖来的中药材,回家之后要清洗,晒干,然后才能卖给中药铺或者偶尔来一次的药贩子。价格从几毛钱一斤到数十元一斤不等,一个暑假,像袁浅跟泥鳅,差不多能挣五百左右,其他的孩子,也能挣个两三百元。其实,相比挖药,袁浅也好,泥鳅也罢,更喜欢下河抓鱼,因为安全系数高一些,而且劳动和玩耍融合在一起,更让人铭记那段岁月。黄骨鱼习惯在浅滩石头下生活,所以,抓起来相对简单,拆洞,伸手,捉鱼,虽然偶尔倒霉抓到水蛇,但是丝毫难不倒袁浅泥鳅这群孩子。抓的黄骨鱼,上岸存活不了多久,一般要么卖给马老幺家,要么就是自家煮了吃了,运气好,遇见进山贩猪的贩子,现抓现卖,一斤差不多十五元。

数一数,已经七年了。袁浅将背包拿起,拉开拉链,看着里面的隔层微微入神,想不到,七年竟然也可以靠着自己的一双手,攒下三千多。脸上泛起一丝苦笑,袁浅重新拉好了拉链,心里给自己的大一学期平衡着预算,学费,生活费,购置电脑……细算起来,貌似自己现在的身家还真是捉襟见肘,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又过了将近十分钟,桃花学姐走了过来,带着大家一起玩大厅外走去。袁浅依旧保持着低调,走在人群的后面,没有刻意上前去跟这位美丽的学姐套近乎,目光偶尔洒向学姐的背影,那道穿着波西米亚长裙的影子,真的有几分桃花的味道。

安排上车的时候,问题来了。因为已经是傍晚,最后一趟接送专车,所以座位不够,轮到袁浅几个落在后面的人上车时,已经没了座位。接送专车的司机师傅急着下班,坚决不来第二趟,所以桃花学姐妹办法,只好带着袁浅几人转搭的士回学校。

的士行进在江城傍晚的大道上,袁浅和那位桃花学姐共搭一辆,学姐坐在副驾驶位置,把袁浅丢在后排一个人坐着。袁浅刻意保持着沉默,不闻不问,目光打量着沿街的风情。江城的的哥,都是能说会道的角色,眼下,这位的哥,准确的来说是为四十多岁的老师傅,跟桃花聊着江城的交通拥堵。

或许是受够了老师傅的唠叨,桃花学姐终于跟袁浅展开了问答,以躲避老师傅的喋喋不休。

桃花学姐问,学弟多大了。

袁浅答,十八。

学姐说哦,又问,学弟你一个人来报道,父母怎么不跟着来?

袁浅心底黯然,但是面上却是淡淡笑道,他们太忙,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对于袁浅来说,一见面就将自己的家世完全抖落出来,实在不符合他的作风,更何况,初次见面,这位桃花学姐也不是位适合他推心置腹的主。

桃花学姐很聪明,没有继xù

在袁浅父母这个问题是打转,换做一般人,肯定要问你父母做什么工作,在忙也要送你来大学报到啊,在桃花学姐眼里,她自己俨然不是那种爱好八卦的人。所以,学姐又道,“学弟自己一个人来报到也不错,至少是个锻炼的机会。”

袁浅嘴角轻翘,心想这跟进山挖药比起来,恐怕是小菜一碟吧,不过,作为一名勤奋守拙的纯良学弟,袁浅答,学姐说的对。

然后两人无话了。见到二人沉默,司机大叔又开始寻找话题跟桃花学姐聊了起来。袁浅看着学姐似乎微皱的眉头,淡然一笑,心想大叔你聊点啥不好,非要跟学姐聊那个什么学校周边红灯区的问题。

后来,司机大叔越聊越气愤,说这年头的大学生也不像当年了,更有甚者,有的女大学生更是跑去做小姐云云。

桃花学姐隐隐作怒,心想大叔你怎么知dào

有大学生做这个的,难道你去光顾过?

看着学姐吃瘪,袁浅淡淡笑了,见机救驾,“学姐,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学姐轻吁了口气,不过立即又皱紧了眉头,心想学弟你这问题还真是问得好呢,忧郁了几秒,学姐幽幽道,“我姓沐,名桃花。”然后这位温婉的学姐,心里腹诽了某个男人千万遍,心想老爸你起啥名不好,非得给自己起这么一个霸气的名字。

司机大叔刚平息下来,现在却又想笑而不敢笑。桃花,啥名字啊,搁在六七十年代,这名字恐怕还可以,要放在当今,还真让人有些忍俊不止。

学姐更加幽幽道,大叔,想笑就笑吧,别忍了。

司机大叔被识破,反倒一本正经的不笑了,说闺女,别介,我看你这名字取的好,人如其名啊。

“大俗即大雅。”袁浅见缝插针道。

沐桃花幽幽转过头,瞪了袁浅一眼,说学弟真会说话呢。

然后,一路平静。

到了校门口,因为正门的士不准入内,所以只好下车。

桃花学姐问师傅多少钱。

师傅说二十五块。

于是桃花学姐拿出钱包准bèi

付钱,这时候,坐在后排的袁浅一欠身,说我给吧,不麻烦学姐了。

桃花学姐又瞪了这家伙一眼,心想你这学弟真心付款的话,怎么没见你掏钱包呢,光说不练了。“学弟太见外了。”

等到桃花学姐付完车费,要了小票,二人下车,一进校门,就看见校园观光车售票处,只见某个家伙撒开了腿跑上前去,抛下一句话,“学姐,这次我请!”

沐桃花哭笑不得,原地愣了几秒,幽幽的想到,学弟你还真是会得了便宜又卖乖。只见校园观光车售票处前一块大牌子上赫然写着:一元/人。

第006章 头衔,真的只是个符号

在沐桃花的带领下,报道很顺利,完全可以用一条龙服wù

来说,填表,缴费,领取宿舍入住证,领取军训服装,就连移动联通也现场办理业务,换了新号码之后就有学长带着袁浅去往东区宿舍。一路上,学长极具八卦潜质的询问着袁浅若干问题,例如初恋史,喜欢玩什么游戏,dota真三,还是山口山。等到袁浅反问学长,什么是山口山,什么dota的时候,那位循循善诱的学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学长问,学弟,你真不知dào



袁浅说是啊。

学长目瞪口呆,不过想到这位学弟文科状元的身份,估计也多少时间去玩游戏,高中时候估计大部分时间耗在学习上面了。如果早知dào

好好学习考个文科状元能引起刚才在新生报到处那样的轰动场面,自己还真不应该在高中时候偷玩游戏,这位学长悔恨的想到。

愣了愣神,学长说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识下,告sù

你吧,咱们历史学院的电竞水平很高了,连续三年蝉联校园电竞冠军了。

袁浅说没问题,于是二人互留了联系方式,袁浅这才知dào

这位学长叫韩宇,校电竞协会的干事。

袁浅的行李并不多,一个大行李箱,外加背包,到了宿舍,空空如也的房间里,没有预期的室友,毕竟报道第一天,没人也是正常的。

韩宇告辞之后,袁浅就拉开窗帘,站在窗台边发了一小会儿呆。夜幕降临,夜色下远处的街道像是天上的街市,霓虹阵阵。袁浅不由得红了眼眶,十二年了吧,如果有天国,爸妈在那边是否也有了一个家。

许久之后,那款老旧的诺基亚手机响起,是短信。

袁浅回过神,拿起手机。

沐桃花:吃饭没?

袁浅顿感温馨,即使是三个字,不带任何称谓,而且不流露短信发送者任何感情的三个字,也让他心中温暖。

还没。袁浅笑着回复道。

“一起吃吧,估计你找不到吃饭的地方,十分钟后你宿舍楼下见。”沐桃花回复道。

袁浅:好的。

去洗手间用自来水洗了把脸,袁浅这才带着鼓鼓囊囊的钱包下楼。

几分钟后,沐桃花,依旧穿着那身波西米亚长裙,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翩翩走来。

袁浅笑道,学姐,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

沐桃花云淡风轻答,学姐照顾学弟,仅此而已。

然后,两个人保持着安全距离,并肩走向林荫道。

虽然沐桃花不是历史学院的学生,但似乎对历史学院的情况很了解,一路上,桃花学姐介shào

了不少师大历史学院的情况,例如哪位教授的公共课最受欢迎,又比如哪位教授的某领域研究在国内数一数二。

袁浅一路认真的聆听着,顺带心思记着沿路的路标。

最后两个人步行到了东南门外的一条小吃街,袁浅客随主便,跟着学姐进了一家江西煨汤馆。沐桃花要了份老鸭粉丝煲,袁浅拿着菜单翻来覆去,最后要了一份香菇鸭腿汤和一份香米饭,然后被桃花学姐抢过菜单,又给他加了一个蒸水蛋。

袁浅讪讪笑道,够了呢。

沐桃花白了他一眼,说别在学姐面前扮文雅,吃饱了要紧。

袁浅无奈,点了点头,心想学姐你就算好心也要问一问我喜不喜欢吃那个什么蒸水蛋啊。不过,看着某张温馨的笑脸,袁浅真的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抑或抱怨。

这顿饭吃得不紧不慢,花了半个小时,中间有不少人过来跟沐桃花打招呼。

依然是沐桃花买单,两个人走出煨汤馆的时候,袁浅终于好奇问道,学姐你在学生会或者团委是什么职务。

沐桃花笑答,校学生会生活部长。

袁浅戏谑道,那学弟以后没饭吃了,你这个生活部长是否能接济我。

学姐笑答看情况。

袁浅淡然一笑,因为跟沐桃花渐渐熟络起来,他也没有刻意去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更何况,在一位气质相貌双出色美女面前扮冷峻,真的很累,也很吃力不讨好。

两个人悠悠的步行回校,临近校门时,沐桃花似乎想到什么,问袁浅生活用品都买了没,袁浅说没有,于是沐桃花好人做到底,带着袁浅杀往江商量贩。

江商量贩人来人往,不乏许多学生家长带着自己的子女在挑选各类生活用品。袁浅推着车,一路跟在沐桃花身后。这一男一女,不是情侣,但依旧引来许多注目礼。

看着沐桃花拿起一打衣架放入手推车中,袁浅淡淡笑道,“学姐,你这么出名,明天校园里会不会有你的八卦新闻出现?”

沐桃花愣了愣,立即领悟到袁浅的意思,温婉而不是妩媚的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歪,真要有八卦新闻出现,我顶多拉你出来解释就行了。”

袁浅莞尔。

不得不承认,沐桃花真是心思细腻,类似于剃须刀等物件,袁浅没想到的东西,都被她一一选好了放在手推车里,至于价格,虽然学姐滴水不漏的就低不就高,但这一细节依然落在了袁浅眼里。在挑选床上用品时,沐桃花挑来选去,足足耗了一刻钟才搞定,性价比,都在袁浅可以接受的预算里。

结算时,沐桃花再怎么热情也不可能连袁浅的生活用品都包了,袁浅自己付了款,然后就和沐桃花拎着大包小包出了江商量贩。

似乎是怕袁浅介yì

什么,沐桃花云淡风轻的来了句,“出门在外,能省的就省。”

袁浅嗯了一声,那一刻,心中不知dào

是感动,还是忧伤。

总之,那一刻,袁浅记起一个名字,钱兰皙。

两个人在袁浅宿舍楼下告别,回到宿舍,袁浅手忙脚乱,拖地,收拾床铺。忙活到九点多,了无生气的宿舍,总算有了几分家的感觉。

去冲了澡,袁浅就拿起一本书,趴在床上打发时间。楼道里不时的传来嘈杂的声音,合上书本,袁浅在脑海里梳理着一天的一幕幕,想了一会儿,袁浅立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差点把最重yào

的一件事给漏了。

抓起手机,找到某个号码,写了一条短信。

肖姨,我是袁浅,这是我的新号码,我已经到了江城。

发完短信,袁浅就坐在床上静等回复。

果然,不到一分钟的时候,手机短信音响起,看到肖姨的回复,袁浅不由得苦笑。

“那就好。见到她了么?”

袁浅想了想,继xù

回复:傍晚才到,刚收拾完,明天去看呦呦。

过了两分钟,肖姨回复:哦,那你早点休息。

袁浅似乎能想象远方的情景,温家小洋楼里,某个似乎被世界遗忘的女人,正在无语凝咽。有时候,袁浅觉得这世界真是够操蛋的,关于温家那场村里人不愿提及的婚变,似乎已经被过去三年的烟雨给埋没了。某个雨夜,温宁带着呦呦离开山村,留下了肖雨璇一个人瘫坐在院子里,泪水与雨水交融在一起。原本一场在村里人看起来是天仙配的金玉良缘,终究抵不过这世界的流言蜚语。

那一年,温家小洋楼不再热闹,变得门可罗雀。

那一年,黑背不再在村里四处闲逛宣扬主权,而是整天趴在院子里呜咽。

那一年,温家的鱼塘,果林,全部荒废了。

那一年,狐狸精肖雨璇鬓角染了华发,即使那一年,她才三十六岁。

带着自己的,肖姨的幸福与不幸福,袁浅躺了下来,闭上眼。

……

依旧是清晨五点,闹铃响起。袁浅从梦中醒来。

五点一刻,拧着水壶出了宿舍楼,拿着校园地图,按图索骥前往博雅广场。

晨练的人很少,袁浅寻了一处不寻人注意的角落,搁下水壶。压腿,俯卧撑,热身了十分钟后,凝息,曲膝,抬手。

掤、捋、挤、按、采、挒、肘、靠、进、退、顾、盼、定。

十三势,一套太极打得中正安舒,刚柔并济,时而轻灵,时而沉着。

一套拳打完,袁浅硬是大汗淋漓,凝神调息片刻,他走向水壶。

喝水的功夫,袁浅这才打量起广场上晨练的人们。人其实并不多,十来位,老人居多。找了一处座椅坐了下来,袁浅就仔细的观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位老人,因为,这位老人和他一样,打的也是太极。其实,袁浅真的不喜欢称太极为拳,他更中意于太极的称谓。就像轩辕连营当年教他时所说的一样,太极拳,真的不仅仅是拳。

行气。

练意。

养形。

简单的六字里,蕴含了华夏数千年的文化精髓,又或者隐藏了多少为人处事的哲学。

人不知我,我独知人。

有时候想一想,除了轩辕连营这家伙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山村不仗义外,其实他到底还是对自己有所付出的,就比如,这一套太极。

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虽然不相信老头子胡诌的那个关于睚眦的传说,但是袁浅是真的信服老头子的说法,太极,修身养性。很多时候,袁浅骨子里总有一股暴戾之气,隐隐作祟,例如有人叫自己野孩子的时候。袁浅也打架,谁说成绩好的孩子就不能打架了,要说当年离开山村到镇上念初中,到县城念高中,他可没少打架。但是,泥鳅等明眼人却知dào

,洋芋哥架越打越少,忍字功夫却是越来越高,除非万不得已,袁浅是很少暴走的。或许是因为以前架打的扬名立万了,以至于高二之后,再也无架可打。

十二年太极,十二年修身,养气。

不管当年那场车祸是人为还是意wài

,都阻挠不了袁浅的坚持。总有一天,会回去的,总有一天,会面对的。是复仇,是和解,是一笑而过,是云淡风轻,或许袁浅说不清楚。总之,袁浅只知dào

,自己喜欢上了太极,也一定要继xù

打下去。

袁浅出神的功夫,老人一套太极也收尾了,老人拿着毛巾,走了过来,大气沉稳,精神矍铄。

袁浅抬头,面对老人的目光淡然一笑,主动让了让座。

老人并没有落座,笑问,新来的?

袁浅说是的。

“哪个学院,叫啥名儿?”老人自来熟的问道,虽然语气平缓,但依旧让袁浅感觉到所谓的那种气场。

心中笃定,袁浅毕恭毕敬的站起身来,微微颔首,“我叫袁浅,是历史学院历史学系的大一新生。”

“你是那个文科状元?”老人有些惊讶的问道,心想怪不得有几分眼熟,前不久还专门看了这孩子的报道呢。

袁浅讪然,“老先生,其实我真的不喜欢这个称谓。其实,这些东西某些时候,真的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老人爽朗的笑了,轻拍袁浅的肩膀,“好一个符号之说,幸好没有跟别人一样沽名钓誉。”

袁浅淡然一笑。

老人擦完额头的汗珠,也不见外,坐了下来,“我看你刚才看我练拳,你说说,我这把老骨头打的那套太极,怎么样?”

袁浅淡然一笑,似乎早已经察觉到老人上前来搭讪的动机。虽说袁浅不敢自诩为什么太极高手,但毕竟一个坚持打了十二年太极的老鸟,还是区分得出一个人的太极水准的。老人看上去似乎很满yì

他那套貌似行云流水的太极,但在袁浅看来,这水准,真的是刚入门的境界,甚至有若干动作,有些耍小聪明,类似于画虎不成反类犬。

“实话实说,老先生您的太极,还在入门级别。”

老人似乎并不惊讶于袁浅的直白,这套太极也非师从名师学来的,其实也就是跟小区那群退休老人学来的。老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佯作疑惑道,“譬如说……”

“譬如说……”袁浅敛住笑容,认真道,“真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卖关子。”老人翻了个白眼,有些哭笑不得。

“说真的,虽然晚辈的太极水准平平,但好歹也练了十二年,我猜您估计也就练了一年不到的功夫。所以说,如果您真的打算在太极水准上再提一个境界,不如明天到这里跟我一起练习,教我太极的师傅,虽然是野路子,但不至于让您走火入魔。”袁浅半开玩笑道。

“绕来绕去,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说定了。”老人爽朗一笑,站起身来。

袁浅愕然,总觉得有些被人算计了的挫败感。

“我先走了,上午还要给那帮学生上课,明天五点半,不见不散。”老人甩了甩手,便步履悠缓的离开。

袁浅嘴角轻翘,看着老人的背影,“请问老教授贵姓?”

“免贵姓于,名连正。”老人止住脚步,转过身,微微笑道。

“您就是那位著名的区域经济学家?”袁浅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惊喜。

老人点了点头,“其实,头衔真的只是一个……符号,我喜欢人们看到我的时候是说那就是于连正,而非你说的,著名的区域经济学家于连正。”

老人说完便笑着离去。

袁浅愕然,现世报啊。不过,头衔,真的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壮起胆子,袁浅双手环在嘴前作喇叭状,冲着老人的背影喊道,“于连正同学,为师我明天在这里等着你。”

老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敢叫于老于连正同学的学生,你是第一个!

老人整理了步幅,头也不回,心想你这初生牛犊,也忒不拿老虎当回事了,幸好我没告sù

你我另外一个身份,师大副校长。

老人低声骂了声奶奶的,贼贼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心道幸好早上人少,不然,也太那个啥了点儿,想了半天,老人想起一个江城词汇,闹眼子!

第007章 眼镜妹

目送于老离开之后,袁浅又打完一整套太极,休息了片刻,见到广场上晨练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也就适可而止,拎着水壶在校园里散步。清晨的空气特别清新,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气,袁浅这才注意到沿路上种植着许多桂花树,一簇簇淡黄色的小花朵,藏在浓郁的绿衣中。

按照已经默记下来的校园地图,袁浅花费了将近一小时,将师大校园游览了一遍。作为一所百年老校,师大留存下来的文化很大程度上来说是一种非物质文化,这或许是袁浅的第一印象。路过老图书馆前的喷泉广场时,某位革mìng

先烈的雕像引起了他的驻足。

整个行程,类似于绕圈,袁浅最后还是回到了东区宿舍,冲了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之后下楼去东区食堂吃早餐。比起初高中,没有早自习的大学生活,一时之间对袁浅来讲,还真算得上是,悠闲。路过报亭的时候,袁浅买了一份经济参考报和一份江城都市报。早餐很简单,一碗白米粥,两个青菜馅包子,外加一杯豆浆,寻了一处人少的角落位置,袁浅便不慌不慢的吃起了早餐,顺便翻阅起刚才在路上买来的报纸。

就在袁浅盯着一则产业新闻看得入神时,一阵细不可觉的香风袭来,然后便有一个百灵鸟般的悦耳女声响起,“这里没人吧?”

袁浅抬起头,只见一个戴着厚厚镜片眼镜的女生,端着一碗米线,站在自己面前。视线迅速的在女生脸上扫了一眼,袁浅便低下头继xù

阅读报纸,顺便说了句没人。

眼镜妹似乎对袁浅近乎无礼的冷漠不以为是,安静的坐到了袁浅对面的位置上。

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静。过了几分钟,似乎是被袁浅专注于那份经济参考报的神情打动,眼镜妹主动搭讪,“你是新来的?”

袁浅被打断思绪,也没恼怒或者什么的。虽然自己的确是新来的,但脸上也没写着“我是新来的”啊,就算以那个什么文科状元的名气,也不见得这校园里每个人都认识自己,更何况,这眼镜妹看上去就是一个读书读到偏执程度的妹纸,几乎不可能花时间去买江城都市报之类的市井报纸来看。

好奇之下,袁浅抬起头淡然一笑,“你怎么知dào

的?”

“一般情况下,来这个食堂进餐的人,都住在东区,这是其一,其次就是这个时点来食堂吃早餐的人,基本上属于生活规律的那一类人。所以,善于观察的人不难发xiàn

,每天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人,百分之八十总是那些熟悉的面孔。”眼镜妹淡然答道。

袁浅有些小惊讶,“这个时点在这里进餐的人少说也有两三百人,你确定你能记住每个人的面孔?”

“我说了,前提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而我,就是这类人。”眼睛妹答道,“再说了,推断你是新来的也不难,因为,你这张脸,搁在这个食堂里,属于那种别人一眼就能记住的类型。”

袁浅不由得莞尔,“难道因为我比别人帅?”虽然有些反感眼镜妹这种近乎自大的推断,但袁浅是真心觉得这妹纸,有趣。如果不是那扣减印象分的眼镜,其实这妹纸也算是中上水等,再说一个喜欢香水但又懂得适可而止的妹纸,多少不会太弱智。

眼镜妹不置可否,低下头继xù

消灭那碗米线。

袁浅淡然一笑,“其实我不是新来的,我是来看我女朋友的。”说罢,他继xù

拿起经济参考报,浏览起来。

眼镜妹似乎并不因为自己的推断被否定而感到失败,云淡风轻。

“你对股市有兴趣?”又过了两分钟,眼镜妹插话道。

袁浅嗯了一声,目光锁定在报纸上。

“从去年下半年到眼下,我们国家的股市可以说是一个大牛市,人们争先恐后入市,就连许多民营资本,也从制造行业退出,进入股市淘金。说道这里,推荐你看一本书,LarsTvede的《金融心理学——掌握市场波动的真谛》,你就会明白,中国股市面临着一场怎样的疯狂。”眼睛妹淡然道。

袁浅不由得笑了,“那你预言一下,咱们的股市,什么时候崩盘呢?”虽然到目前为止他对股票等证券投资理论尚停留在入门级水准,但是不阻碍袁浅就所谓的股市与这位貌似有几分真材实料的眼镜妹交流……像眼镜妹提及的那本著作,袁浅不是没听说过,但一直没机会阅读。其实,面对中国股市06年至07年的大牛市,唱悲观曲调的人,不在少数,至少,袁浅本人也是一个。

如果不是因为高中时期学校图书馆里关于经济类的著述资料少了点,袁浅选择的专业,恐怕首选金融类,加上小县城信息相对闭塞,袁浅的金融理论底子,真的是很薄。相比之下,高中时期喜欢花很多时间埋没在各类历史著作中的袁浅,最有底气的就是历史学。所以,在选择专业的时候,袁浅选择了历史学,至于感兴趣的金融学,只好借助于以后辅修的渠道来弥补了。

“最迟不会晚于今年底。”眼睛妹信誓旦旦道,“其实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抱这种观念,现在学界有许多人都已经发出预警信号了,比如说那个海外归来的宋鸿兵。”

“你是说《货币战争》的作者?”袁浅收敛起笑容,认真的询问道。

眼镜妹点了点头。

袁浅有些黯然,叹息道,“本打算这学期小试牛刀挣点零花钱的,看来眼下入市真的不明智。”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就算是大熊市,也不见得没机会,要知dào

,剑走偏锋的机构投资者不在少数。”眼镜妹淡然笑道,似乎为自己新收的信徒小有成就感。

“再观望观望吧。”袁浅淡淡说道,目光一转移,立即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

沐桃花。

如沐桃花,一身雪纺连衣裙,气质超凡。

食堂里一大帮子人,齐齐行注目礼。

美女,就是给人看的。

袁浅转过头,冲着眼镜妹淡淡一笑,“学姐,我女朋友来了。”

“哪里?”眼镜妹诧异道。

袁浅冲着不远处的沐桃花招了招手,恰好,沐桃花的视线也刚好投向这个方向。桃花学姐嫣然一笑,冲着袁浅也招了招手。

眼镜妹有些目瞪口呆。

“你确定她是你女朋友?”眼镜妹像审犯人般的逼视着袁浅,淡淡问道。

“如假包换。”袁浅淡定答道。

眼镜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可惜,某位沉浸在YY出来的幸福之中的同学,没有发xiàn



“那我也不急着走了,等会介shào

你女朋友给我认识下,我刚好有点生活上的问题,需yào

这位部长解决。”眼镜妹难得一见的狐媚笑道。

过了不到五分钟,排完队买好早餐的沐桃花,就在众多目光的包围下,来到了袁浅和眼镜妹这一桌。

“又出来招摇撞骗了?”坐在眼镜妹一侧的沐桃花,一开口就让袁浅目瞪口呆。

“那……那个我没有。”袁浅讪讪道,心想这桃花学姐难道有千里耳?

沐桃花嫣然一笑,瞪了某个对号入座的家伙一眼,“不是说你,说我身边这位呢。”

“干嘛拆穿我。”眼镜妹气呼呼的摘下那镜片厚到令人发指的眼镜,在袁浅呆愣的目光中瞪着沐桃花抱怨道。

不得不说,摘下眼镜的眼镜妹,真的,是一个美女。

“说,是不是有预谋的?”沐桃花盯着摘下眼镜的眼镜妹问道。

“真的只是凑巧。”眼镜妹被当面拆穿,也不害羞,淡定的解释道。

“怎么我瞅着这一片还有许多空餐桌呢?”沐桃花嫣然笑道,间接的拆穿了眼镜妹的所谓凑巧。

袁浅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自己又被人调戏了,眼镜妹哪里是近视,完全就是在整蛊。明白之后,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状元学弟,身高多少,体重多少,腹肌有几块,俯卧撑能做多少个,有女朋友了么……呀,桃花,你拧我做什么!”眼镜妹一连串的问题,很快换来了桃花学姐的忍无可忍。

“秦襄女,自重!”桃花学姐哭笑不得道,松开了玉手。

袁浅实在是忍俊不止,只是觉得大学的第一天,还真是多姿多彩,于老,眼镜妹,这真是一方唱罢又登场啊。

“桃花,我要举报。”见到袁浅幸灾乐祸的样子,某位采花未遂的花痴气不打一处来,幽怨地挽着桃花学姐的胳膊说道。

袁浅本来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脸,一下子绿了,目光狠狠的砸向秦襄女。

秦襄女又是狐媚的一笑,贴着沐桃花的耳际,悄声的说了几句。

刹那间,沐桃花白皙的脸颊上染上朵朵红霞,目光不由得多瞪了袁浅几眼。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袁浅一张老脸不知dào

往哪儿搁,当下决定,遁走。

讪讪一笑,袁浅很是害羞的说道,“两位学姐,学弟有事先走了,你们聊。”说罢,连报纸都懒得要了,起身就跑。

“站住。”没等沐桃花开口,秦襄女娇声喝道。

袁浅不由得转身,坐下。

“别逗他了,让他去吧。”沐桃花脸色恢复了正常,淡淡说道。

袁浅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桃花学姐的表情,这到底是原谅了还是留待秋后算账呢?

“怎么了,舍不得一睹咱经管学院双姝的机会么?”秦襄女咯咯笑道,看着某位呆头鹅般的学弟,发自心底的欢乐。

袁浅嘿嘿一笑,想起了正事,“弱弱的问一句,二位学姐可知dào

艺术学院女生宿舍在哪一栋,哦,是大一的。”

“什么?你,你竟然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惦记艺术学院的大一小妹妹?你对得起你桃花学姐么?”秦襄女恨不得天下大乱,佯怒道。

“什么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襄女,再胡说一边呆着去。”沐桃花哭笑不得,对于秦襄女这个耍宝惯了的好友,她还真是没辙。

秦襄女幽幽的闭上了嘴。

“东区十三栋,学弟你快去吧。”沐桃花转向袁浅,淡淡说道。

袁浅道了声谢,落荒而逃。

留在二位娇艳如花的学姐在原地,一位若有所思,一位偷偷直乐。

见到沐桃花的神情,秦襄女笑道,“我怎么听着刚才那句话里透着一股子酸味呢?”

“去死!”沐桃花愤愤的拧住了秦襄女的耳朵。

谁说桃花不发威!

第008章 问候的一拳

东区十三栋并不难找,袁浅出了东区食堂,问了一次路,便来到了十三栋楼下。虽然刚过八点,但是十三栋楼下已经热闹非凡,数辆中档轿车停泊在楼前大树下,一群家长忙着往楼上搬运生活用品,而数位姿色中等偏上的妹纸,打扮各异,跟在自己父母的身后,手中空空如也。

看着这一幕幕场景,袁浅苦涩的笑了。趁着楼管阿姨空闲,袁浅见缝插针,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问阿姨,有没有一个叫温呦呦的大一新生入住本楼。

阿姨狐疑的打量着面前的小伙子,虽然袁浅笑起来人畜无害,但依旧迷惑不了久经考验的楼管阿姨。阿姨警惕的问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袁浅见到自己的杀招不见效,也就敛住了笑容,认真道,“她是我一位同学,后来转校了,几年没见,我听说她也报考的咱们学校,所以我过来打听打听。”

“小伙子,看你人长得挺老实的,但你这泡妞的伎俩也忒老套了,你阿姨我好歹也在本栋楼待了四五年,就你这样的借口,早听厌了。”阿姨白了袁浅一眼,淡淡说道。

袁浅哭笑不得,正准bèi

进一步解释的时候,身后又来了一群家长,将他挤了出来。最后没辙,袁浅只好去报亭买了本财经杂志,在十三栋楼下寻了个树荫,坐在那里守株待兔。不知不觉间,一本杂志看完,袁浅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十一点了。心想如果呦呦今天不来报道的话,那自己明天岂不是要继xù

来等。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肖姨你还真是给我下达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啊。不过,一想到肖姨这三年的魂不守舍,袁浅又幽幽的叹了口气,继xù

坐下来等候。

因为财经杂志已经被翻了个遍,百无聊赖的袁浅,就在树荫下,数妹纸,顺便评个分数。艺术学院女生居多的十三栋,真的不乏姿色上乘的妹纸,但唯一的缺憾就是,这些妹纸似乎一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对于对娱乐圈不感冒的袁浅来说,顺带着着对所谓的艺术青年,尤其是那种喜欢打扮的妖异的青年,很反感。

看了半天妹纸,袁浅觉得有种身临西游记的感觉,等到幡然醒悟,收回视线,才想起桃花学姐,甚至是眼镜妹的素颜美。屁股坐得发麻了,袁浅便站起身来,活动起全身的筋骨来。

一辆陆虎揽胜,霸气外露的驶进了十三栋前的空地上。一向钟情于富有野性之美的SUV的袁浅,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陆虎车前后车门几乎同时打开,看着下车的人,袁浅瞬间瞪大了眼睛。

通杀未成年少女和虎狼之年少妇的中年男人。

冷若冰霜,素面朝天的青春美少女。

温宁,温呦呦。

父女俩。

少女冰冷的视线,跟袁浅来了一次短兵相接,不过立即又移向别处,视若未见。倒是温宁眼尖,瞧着袁浅的视线向自己父女俩投来,不由得多看了袁浅几眼。这一看之下,男人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袁浅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上前。

温宁即使再不愿回想当年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也不由得上前,毕竟,袁浅只是个孩子,而且与那件事毫无关系。

看到父亲的动作,温呦呦脸上闪过一丝不快,站在原地。

“袁浅?”温宁一边确认道,一边习惯性的伸出右手准bèi

和走上前来的袁浅握手。

“温叔叔!”袁浅闪电般的一拳,砸在了温宁的鼻梁上,咬牙切齿的叫道。

温呦呦一声尖叫,根本没想到三年未见的袁浅,竟然一见面就给父亲一拳。

就在温呦呦奔上来的时候,袁浅又是一记直踹,将大脑断电的温宁踹了个大面朝天。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袁浅的脸上。

温呦呦气得泪眼盈眶,狠狠的瞪着袁浅。

袁浅丝毫不顾及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转向呦呦,露出一个破天荒的笑容,“呦呦。”

温呦呦将头扭向一侧,逃避着某人的视线。

温宁完全懵了,躺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天空,九月的江城,天蓝得如同纳木错的湖水。

十三栋前的家长和学生们,被这突然的一幕吓了一跳,瞬间,便自发围成了一个圈子,看戏!甚至有人悄悄掏出手机,拨通了校园警务室的电话。

温宁躺了足足五分钟,围观的人群,看了足足五分钟。温呦呦羞愤难当,侧着脸抹着眼泪。事实上,无论是袁浅,还是温宁,还是温呦呦,都知dào

,这一顿拳头,是代表谁。虽然,当初肖雨璇偷汉子的事情被村里人传的神乎其神,但等到温宁带着呦呦离开之后,大家又可怜起狐狸精肖雨璇来。肖雨璇,到底有没有偷汉子,谁也说不清楚,但是,没偷汉子,人家温宁又为什么带着女儿撇开她。所以,三年来,村里几乎没有人出面安慰过肖雨璇,任凭这个女人整天在温家小洋楼的天台上无语凝咽,任凭黑背趴在院子里低声的呜咽。但是,小时候没少受过肖雨璇照顾的袁浅,是个例外。肖雨璇跳水库自寻短见,是他捞起来的,肖雨璇病得卧床不起,是他请的医生。对于村里偶尔的流言蜚语,袁浅一笑而过。失去的东西,才知dào

弥足珍贵。

袁浅只知dào

,不管发生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肖雨璇,是个可怜的女人。

袁浅说,肖姨,总有一天,我会把呦呦带回来,让她给你再叫你一声妈。

肖姨哭了,说可能么?

袁浅说,必须的,将来呦呦考哪儿我便考哪儿。

袁浅之所以敢说这句话,是因为,他真的可以。

三年间,呦呦的QQ头像一直是灰色。但是,时常更换的个性签名,让袁浅知dào

那个曾经善良的一塌糊涂的丫头一直在线的另一头。

两个人几乎没有在网上说过一句话,除了填报志愿的前夕。

袁浅问,你报哪所学校?

等待了许久之后,呦呦的头像变亮,“江城师大。”

袁浅答复了一个字,哦。

然后没有然后,呦呦的头像,又恢复成了灰色。

毫无意wài

,袁浅在第二天填报志愿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填报了江城师大。

一所一本,但在全国排名三十开外的一本。

所有人跌破了眼球。

只有袁浅笑了,肖姨哭了。

袁浅说,肖姨,这回你放心了吧。

肖姨答,何必呢。

袁浅说,我一直觉得小山村很完美,像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如果呦呦和温叔叔回来,才算是真圆满。

其实,还有一个更真实的理由,他无法说也说不出口。

两个孩子之间,那段青涩的故事。

那天,袁浅给肖姨讲了一个故事,关于一个五岁的孩子的故事。

不是娘俩,胜似娘俩。

袁浅说,肖姨,这是我的秘密,您一定要替我保密。

肖姨点头。

袁浅说,肖姨,这狗.娘养的人生,难免会让人觉得活不下去,但是,越是活不下去,咱们,越要好好活。

……

温宁从地上跳了起来,几乎吓了所有人一跳。

“看什么看,没见过未来女婿揍准岳父的啊!”温宁冲着围观的人群怒吼道,咬牙咧齿的样子,似乎要找一两个点背的人来出气。

围观的人群出现了松动,不到一分钟时间,人群散去。

温呦呦哭笑不得,看到父亲没事,掏出一片湿巾,递给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耍宝的温宁。温宁接过纸巾,擦干脸上的血迹,看着坐在不远处的袁浅,一声叹息。

“呦呦,你先上楼。”温宁轻拍女儿的肩头,淡淡说道。

“爸!”温呦呦似乎察觉得到父亲的用意,冷冷的目光瞪了远处的罪魁祸首一眼,然后跺脚道。

“没事,就是跟他聊两句,放心,要真打起来,这小子根本不够给你老爸我塞牙缝!”温宁微笑道。

温呦呦见到父亲的坚决态度,也无可奈何,提着一个粉色小行李箱,走进宿舍楼。

温宁走向袁浅,一屁股坐在了后者身边,也不管自己那什么狗屁范思哲西裤了。

“兄弟~~”温宁讪讪笑道,搂了搂袁浅的肩膀。

袁浅翻了个白眼,伸手打掉了某位恬不知耻的大叔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臂。

“洋芋哥?”温宁继xù

耍宝道。

袁浅索性不理。

温宁自讨没趣,掏出烟,点燃一支,又将烟盒跟打火机丢给袁浅。

见到袁浅熟练的掏出一支烟点燃,温宁不由得释然一笑,要说这位无良大叔也活该挨揍,不说别的,就冲着洋芋哥这绰号,是他先叫起来的,袁浅抽的第一支烟,也是他给递的,更有甚者,这家伙还指使过袁浅和泥鳅几个躲在马老幺新房里听马老幺媳妇儿新婚之夜叫.床,等到袁浅和泥鳅被马老幺拿着柴刀满村追杀,这无良大叔还幸灾乐祸。

一老一少,沉默了许久。

然后温宁淡淡的问了一句,“她,还好么?”

袁浅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没死。”

温宁翻了个白眼,不过总算安心了几分,“那黑背呢?我记得这家伙那时候最粘你了,你跟泥鳅几个进山挖药,它可没少跟着你们跑。”

想起黑背,袁浅眼中阵阵温润,叹道,“黑背老了,跑不动了。”

温宁想了想,也是,黑背这种犬类,寿命也就十来年,转眼间,十二年过去了,也快寿终正寝了。

“发财了?”袁浅瞥了眼不远处的陆虎揽胜,嘲笑道。

“一点儿小钱,不值一提。”温宁嘿嘿笑道,“怎么,怕你未来岳父将来出不起嫁妆?”

袁浅翻了个白眼,真恨不得站起来再踹这无良大叔几脚,“姓温的,我说你好歹有个正型,可以么?”

“啧啧,好女婿,竟然教育起你未来岳父了。不过,冲着你这个状元的面子,本泰山过往不究了。”温宁笑道。

袁浅哭笑不得,面对温宁这种油盐不进的老油条,还真是,拿他没辙。

“晚上一起吃个饭?”温宁谄媚道。

“没心情。”袁浅冷冷道。

“不想要媳妇了?我记得当年我说把咱家呦呦送你做媳妇,你小子可是很高兴的,貌似当天还下河捉了两斤黄骨鱼送到我们家?”温宁微笑道,情不自禁之下,右手又搭上了袁浅的肩头。

袁浅彻底无语,爷俩沉默的抽完一支烟。

袁浅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走了,顺便提一句,有空回去看看肖姨吧,就算你没脸去,让呦呦去看一看也好。”

温宁神情黯然,“我是去不成了,家里多了只母老虎。至于呦呦,我从来没阻止她回去看她妈,但关键问题是,这妮子,不乐意。”

袁浅苦笑。

温宁也跟着站起身,“自从给呦呦找了个后妈,这妮子是连我这个老爸也不待见了。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空帮我照顾好呦呦。”

“活该。”袁浅瞪了某个神情黯然的无良大叔一眼,迈开脚步。

“女婿,晚上真不一起吃饭了?”温宁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问道。

袁浅头也不回。

关于温宁二婚的事情,是告sù

肖姨好呢,还是不告sù

呢?

袁浅不由得又对背后那个无良大叔咬牙切齿起来。

第009章 室友

回到宿舍,袁浅便结识了两位新来的室友。一位来自东北吉林,地道的东边纯爷们,叫洪磊,自我介shào

的时候,这家伙还不忘连带着介shào

他自己的绰号,石头,最有意思的事情是,石头一个劲儿的追问袁浅,敢问兄弟法号?

袁浅灵机一动,抬手结了个佛印,贫僧法号碎石机。

惹得两方家长轰然大笑,一下子,这个南方孩子便赢得了两方父母的认可,听说袁浅是一个人来学校报到,更是赞赏有加。

至于另外一位哥们,也是北方人,内蒙锡林郭勒盟的,叫扎克尔,皮肤黝黑,肌肉健硕,标准的蒙古汉子。石头个性开朗,跟扎克尔混熟了就要摸后者的胸肌,惹得双方父母又是一阵爆笑。

午饭是石头家长请客,虽然袁浅百般推辞,还是被石头和扎克尔连架带搂的拐到了校外的一家餐厅。因为北方人都喜欢喝点酒,加上三个新来报到的家伙下午也没啥事儿,所以石头爸要了两瓶白酒。

五个男人,两瓶酒。

袁浅喝的有点儿晕乎,石头爸还在那咋呼这南方的酒不给力,硬是又要了一瓶。等到吃完饭,袁浅已经开始脚底打颤了,倒是石头和扎克尔酒量大,跟个没事人般的陪着父母去超市购物。告别之后,袁浅就踉踉跄跄的回学校,结果在进校门的时候,又撞见了温宁父女。

温宁大叫我滴个乖乖,谁把我女婿灌成这样了。

看着温呦呦冰冷的表情,袁浅惨淡一笑,说没事儿,说完便进了校门。

“酒囊饭袋。”看着袁浅摇晃的背影,呦呦愤愤的骂道。

温宁伸手敲了女儿一记,“怎么说话呢。”

回到宿舍,袁浅爬上床就睡,九月的江城,依然跟一座火炉似的,虽然吹着风扇,但袁浅因为酒气上涌,浑身热透,不过,在酒精的麻醉下,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虽然酒劲已经过去,但是袁浅依旧感到头重脚轻,下了床,去浴室冲了个澡,这才想起来忘了给肖姨报gào

战果。

擦干水迹,穿上衣服,袁浅便拨通了肖姨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肖姨,见到呦呦了。”袁浅淡淡笑道。

“她,还好么?”肖姨憔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好着呢,貌似长高了许多,我见着比肖姨您还高几公分,而且,长得更漂亮了。”袁浅微笑道。

肖姨哦了一声,沉默了几秒后,又问道,“见到那个人了么?”

袁浅苦笑,自然明白肖姨口中的那个人是谁,“见到了,替姨揍了他一拳,外加一窝心脚。”

肖雨璇苦笑,“没伤着他吧?”

“姨,这个时候您还惦记他的安危。放心,我下手有轻重。再说,女婿揍岳父,哪敢往死里打。”袁浅微笑道,末了不忘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以调节肖姨的情绪。

“你这孩子!”肖雨璇也在电话那头咯咯笑了起来。

“好了不说了,不早了,姨早点休息,放心,呦呦我迟早给您带回去!”袁浅敛住笑容,认真说道。

挂了电话,袁浅才发xiàn

肚子咕咕直叫,想起中午光顾着喝酒的场面,袁浅自嘲的笑了。十点半,袁浅一个人出了宿舍楼,小跑着去了东南门小吃一条街。因为睡了一整个下午,所以袁浅也不打算回宿舍,给泥鳅打了个电话。这小子听说要通宵,当下在电话里嗷嗷直叫,说洋芋哥你等着。袁浅说你别光顾着高兴了,这时候没公车,你打个的过来吧。通完话,袁浅便找了个网吧,要了一个包厢。

虽然高中那会儿没少跟着宿舍帮子人往网吧跑,但袁浅真的没接触过一款电脑游戏,那时候,他上网最多的事情,就是浏览一些财经网站,或者看几部评分靠前的电影。眼下,坐在包厢里等待泥鳅的他,百无聊赖,云淡风轻的浏览了几个财经网站,所谓的新闻和白天看的经济参考报没多少区别,于是,鬼使神差的他,打开谷歌主页。

金陵、秦家。

时隔十二年,这是袁浅第一次,去打听千里之外的那个大家庭。

输入关键词,一个回车键按下去,数百条网页索引。

秦家老太爷九十大寿,捐赠数亿助学西部山区。

一则近期的新闻,引起了袁浅的注意。时隔十二年,印象中那位老人的影子似乎已经模糊起来,但此时,袁浅觉得心底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动。太爷爷,还活着!

拉动滚动条,诸多新闻一一涌入袁浅的视线。

大手笔投资新疆风电项目,秦家产业布局日趋多样化。

斥资收购某上市商超企业,秦家资本运作应接不暇。

秦家掌舵人专访——秦远桥谈秦家产业重组。

秦家产业年会在沪召开,政商两界巨星云集。

看着一则又一则的新闻,袁浅不由得安下心来,至少眼下,秦家这座商业巨舰航向平稳,想起爷爷秦远桥,袁浅发自内心的敬畏,想必在这位雷厉风行锐意进取的老人手下,秦家也不会衰败。

继xù

拖动鼠标,袁浅的神情变得玩味起来,虽然多是一些类似于娱记们的爆料,但似乎这大伯家的两位堂兄还真是吸引眼球,诸如三江传媒CEO秦贺与某二线女星野外车震被偷拍,又比如秦氏创投项目总监秦川与某跨国公司大中华区销售总监某某澜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看着二位堂兄被媒体曝光的风流韵事,袁浅似乎想象得到大伯秦景华的各种愤nù

与无奈,毕竟印象中那位喜欢流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个性做派最接近爷爷秦远桥,严肃,律己,不苟言笑。

搜来搜去,倒是那位一向低调的二伯,似乎被广大媒体遗忘了。袁浅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泥鳅也差不多快到了,于是关闭了网页。

大概又等了五分钟,泥鳅电话打进来了,袁浅出结账出了网吧。找到泥鳅,两个人到了一家露天烧烤。

泥鳅灌了一口啤酒,抓着一串脆骨问袁浅,“洋芋哥,你都安顿好了?”

袁浅点了点头,也低头喝了一口啤酒,“你呢?”

泥鳅嘿嘿直笑,“也都弄好了。学校啊,除了地方偏僻了点儿,环境还挺好的。对了,洋芋哥,你们学校妹纸多吧?有没有水灵的妹纸追着你要签名的?”

袁浅不置可否的一笑,“刚进城就满嘴的妹子,泥鳅,随便你在我面前如何打嘴仗,但是有句话你爱听也得听,不爱听也要听,记住咱是什么人。”

泥鳅默默的点了点头,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其实袁浅说的也是李秋心中想的,虽说这江城万般繁华,但兄弟二人从偏远穷困的山区而来,真要在这个城市里扎根儿,非一夕之功。

“我今天无非是中午喝高了睡了一下午,没吃晚饭,不然,这四五十元的烧烤,我是真心舍不得花这冤枉钱。想想,这一顿,抵得上我们好几次进山了吧。”袁浅看着沉默的李秋,微微笑道。

泥鳅抬头,望了望江城的夜空,想起那些年,眼眶有些湿润。

似乎明白李秋的心思,袁浅也没用继xù

说下去。其实,他相信李秋,正如他相信自己一样,两个过去连零食都舍不得买了吃的孩子,在这座乱花迷人眼的大城市里,压根儿就没资格就谈恋爱。

“洋芋哥,其实你拒绝代言那个什么保健品,拒绝镇zf的三万元奖金,泥鳅都懂。寒士不受嗟来之食,更何况,那个什么狗屁保健品压根儿就是骗人的,至于那群脑袋流油的官员的好意,也无非是给他们自个儿脸上贴金。你放心,我泥鳅成绩不如你,但是在这做人上,泥鳅绝不给你丢脸。”泥鳅举起酒杯,跟袁浅碰了一下,红着眼眶干完一杯。

袁浅微笑着拿起酒瓶,将二人的酒杯添满,“不是给我丢脸的问题,是对不对得起你爹娘,还有咱们白羊村的问题。”

李秋点头。

袁浅说我见到呦呦了。

本来酒劲儿上来而且被刚才一番话惹得兴致不高的泥鳅,差点跳了起来,激动道,真的?

袁浅点了点头,笑道,“温宁也来了,结果一照面就挨了我一通揍。”

泥鳅说,“洋芋哥,你真心为肖阿姨出了口恶气,哟,不对,你这样做,呦呦岂不是恨死你了?”

“不管那么多了,恨就恨吧。”袁浅苦笑道。

泥鳅安慰道,“总有一天她会懂的。”

哥俩又继xù

就着啤酒填肚子,大概过了一刻钟,准bèi

起身结账的时候,袁浅才发xiàn

不远处的桌子上,坐了两个熟悉的家伙。结完帐,袁浅也没急着走,带着李秋就到了石头和扎克尔那一桌。

“哟,袁浅,你怎么也来了?”石头察觉到背后有人,一扭头,就看见袁浅带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家伙伫在自己背后,惊喜道。

“中午回去睡了一大觉,晚上才醒,出来吃夜宵呢,刚才没见到你俩,可惜了。”袁浅微笑道。

石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说起来把袁浅灌醉,他老爹是罪魁祸首。

“袁浅兄弟你别见外了,我和石头今晚本就没打算回宿舍住,我们两家在这附近的酒店开了房间。”扎克尔站起来解释道。

“对对对,趁着他们四个老一辈切磋麻将,我跟扎克尔才趁机溜了出来。”石头进一步解释道,似乎这两个家伙进展不错,大有向着革mìng

战友方向迈进的趋势。

“那你们继xù

吧,我们两刚吃完,先撤了。”袁浅拍了拍洪磊的肩膀,淡淡笑道。

“哎,别介啊,袁浅兄弟,不能走,来,咱们继xù

接着喝啊。”扎克尔大声说道。

洪磊也不依不饶,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直接把袁浅和李秋按在了座位上。袁浅无奈,只好介shào

了李秋给两位室友认识,然后,没有然后,这四个人里,除了袁浅自己酒量稍逊外,泥鳅和石头、扎克尔酒量旗鼓相当。

四个人重新要了一箱啤酒,中间,袁浅实在喝不下去了,跑去洗手间吐了一回,回来又继xù

消灭了扎克尔硬塞给他的一瓶啤酒。

前后又耗了一个小时。等到洪磊上完洗手间回来掏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一拍脑袋,说不好了,时间太晚,袁浅你们回不去宿舍了。

已经混熟的李秋笑道,我们就没打算回去。

扎克尔虽然酒量大,但真心对啤酒没啥免疫力,何况一直被李秋逮着猛灌。眼下,这位仁兄近似梦游般的抬起头,嘟囔道,“那你们去哪儿?”

袁浅指了指远处的网吧,“通宵。”

“通宵?我喜欢。”扎克尔大吼一声,站了起来,摇晃的身躯,立马被李秋扶住。刚才喝酒的功夫,洪磊和扎克尔都透露了一下各自的家庭背景。洪磊家是做建材生意的,家境殷实,至于扎克尔一家,虽然是蒙古族,但是扎克尔的老爸是锡林郭勒盟自治旗某zf机关的公务员。相比较而言,这里面家教最严的莫过于扎克尔了,所以,高中时期被父母严令禁止去网吧的他,一下子就被通宵这个词语激活了神经。

洪磊嘿嘿直笑,“其实,这也是我这个时候把扎克尔拐带出门的目的。走,咱们一起去吧。”

袁浅稍稍犹豫,“你们不怕父母半夜查房?”

“放心,他们估计会打到一两点,那时候还查什么房,肯定直接回各自房间睡觉。走,走,不然等会网吧没包厢了。”洪磊笑道。

袁浅跟泥鳅对视了一眼,只好哭笑不得的跟这二位新加入的战友,前往网吧。

第010章 夜战

其实,带着洪磊和扎克尔也挺好的,就比如说,开包厢的时候,洪磊直接砸了一张红票子,嚷嚷着不用找了,剩多少钱,给爷拿些饮料瓜子什么的。

很明显,网吧漂亮的收银MM气得翻了个白眼,对这位带着东北口音,举止言辞不怎么绅士的牲口微微不满,不过,闻着这四个人的酒气,MM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生怕这四位好汉一怒之下,把自己给XXOO了。

袁浅见着这妹纸的神情,微微一笑,说妹子你别介yì

,我这兄弟喝多了,别跟他一番见识。

被袁浅人畜无害的温柔眼光盯着,收银MM脸色一红,将四张上网卡递给袁浅,说东西一会儿给你们送过去。

袁浅说了声谢谢,别拽着洪磊和泥鳅、扎克尔去往包厢。

一进包厢,洪磊就冲着袁浅挤眼,袁浅笑骂,石头,你是酒喝多了发情了?

洪磊说别介啊兄弟,你没看出来,刚才兄弟是故yì

唱白脸而让你唱红脸么,兄弟我这是绿叶衬红花,帮你把妹呢!

扎克尔半醉半清醒,帮腔道,对,帮你把妹!

袁浅翻了个白眼,对这对活宝无言以对。四个人各自落座,虽然都喝得有点迷糊,但不至于连开机都不会,登陆了各自的企鹅,互加了好友。

洪磊明显是个泡网吧的老油子了,提议道咱们建个局域,玩星际对战?

袁浅、泥鳅和扎克尔齐问,星际是啥玩意。

洪磊差点晕倒,说你弎没开玩笑吧。

袁浅说真没开玩笑,我和泥鳅都是纯情小处男,没玩过什么游戏。

扎克尔说咱也是。

洪磊一咬牙,说豁出去了,哥今晚就给你弎开.苞,来,哥先教教你们。然后的情况就是,洪磊在袁浅、泥鳅、扎克尔三人间来回跑,手把手的教着三位天资不算太差的徒弟。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三人总算弄清楚了各种基本操作以及各兵种的相关信息。洪磊建了游戏,四个人,总算开始了正题。

等到收银MM亲自过来送饮料和零食的时候,站在袁浅身后不由得多瞧了几眼。实话实说,袁浅的星际水准,在这位妹纸的眼中,真的是菜鸟一枚。

收银MM幽幽的叹了口气,大概是感叹这人长得这么惹人爱,咋就这游戏水平太烂了点呢,转身离开时,洪磊嗷嗷叫着,妹纸,你别走啊,教教这位帅哥。

结果,收银MM狠狠的瞪了这东北爷们一眼,飘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四个人打完一局星际,结果无疑是洪磊带着扎克尔赢。见到赢得一点儿难度都没有,这位东北来的石头兄叹道,“吾纵横江湖十余载,难求一败啊,真是高手的寂寞,又有谁人能懂!”

扎克尔实在受不了这家伙的骚包样了,一巴掌拍在了石头兄的脑袋瓜子上,骂了句装B。洪磊挠了挠头,嘿嘿笑道,算了,本天才还是教你们耍dota吧,上手快一点儿。

对游戏没有太大兴趣的袁浅和泥鳅,只好附议。

正如洪磊所说,dota上手快,虽然袁浅三人的微操、走位入不了洪磊的法眼,但好歹也能满足一下他对战的欲望。

还是洪磊建了主机,其他三个人加入游戏。

洪磊选了传说中的神兽,半人马酋长,用这位石头兄的叫法,草泥马。

扎克尔选择了狼人,泥鳅选了操作相对简单远程,黑暗游侠。

袁浅皱着眉头选了半天,挑了水晶室女。

依旧是洪磊带着扎克尔,袁浅和泥鳅一边。

相比之前的星际,dota的游戏系统相对简单一些。袁浅操作着水晶室女走中,刚好跟扎克尔控zhì

的浪人对上。由于双方都是新手,相安无事,各自惬意的补刀,利用补刀的间隙,袁浅熟悉着装备系统。

八分钟之后,水晶室女顺利升至六级,而扎克尔的狼人,也在同时练到六级。和平局面被打破,双方在基地买好药水和装备,用小鸡运输到自己角色身边,假腿各自上身之后,开始了对对方英雄的袭扰。

九分钟,系统提示,firstblood,洪磊操作的半人马酋长杀死了泥鳅的黑暗游侠。

洪磊猥琐的笑声,在包厢里响起。

利用扎克尔观看洪磊屏幕的空当,袁浅控zhì

的水晶室女,杀死了狼人。扎克尔这才反应过来,大叫着草泥马,帮俺报仇!

洪磊走上路的半人马吃了个恢复符,向中路摸索过去。

袁浅控zhì

的水晶室女依然在那里惬意的补刀,走位已经小有风骚的趋势。

毫无防备而且只有三分之二血量的室女,很不幸的被半人马一蹄子晕住,无力回天。洪磊拍了拍扎克尔的肩膀,猥琐的笑声响起。

黑暗游侠复活,在基地合成了假腿之后,屁颠屁颠的赶往中路救塔。

半人马惬意的推着塔,洪磊笑道,“泥鳅,来射哥,射哥啊!”

黑暗游侠似乎心有余悸,远远的补刀,并没有主动上前挑衅,没有跳刀的半人马,也没有主动进攻,风骚的砍着塔。

水晶室女复活,在基地补充了药水,买了一个回城卷,空投中塔。

袁浅大吼一声,沉默,减速,泥鳅。

黑暗游侠出手了。空投至中路的室女,果然大招,冰爆。

风骚的半人马兄,被二人轮jian至死。

懵懂的狼人,空投救驾未遂,再次被袁浅和泥鳅二人围殴。

水晶室女,doublekill!近卫军团士气高涨,顺带着推掉了天灾的中路一塔。然后水晶室女走下路。

洪磊嘿嘿笑道,“袁浅,让你的室女妹纸洗白白了等着,俺的马爷要爆你菊花!”

已经操作顺手的袁浅微笑道,我等着。

然后没有然后,半人马没有立即去下路复仇,而是乖乖走中路,补刀刷钱。又过了几分钟,半人马购买了跳刀。

泥鳅的黑暗游侠,再次被马兄虐杀。

在下路树精商店购买了回城卷的室女,空投至中路,将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马兄虐杀。

洪磊嗷嗷直叫,大喊没注意,刚才谁他妈给老子弹视频窗口了!

泥鳅笑而不语,迅速的按了alt+tab,深藏功与名!

一场对战,双方不再满足于推塔,而是捉对厮杀。前期低调的浪人,后期开始发威,扎克尔满怀成就感的虐杀了黑暗游侠和室女各一次。

后期,各人的装备都崭然一新,室女带上了神杖,游侠合成了蝴蝶,狼人带上了龙心,半人马也是狂战斧加身。

互有输赢。

一句2V2的对战,硬是打了一个小时。

最后,配合默契的袁浅和泥鳅,推掉了天灾的中心建筑。

洪磊搂着扎克尔的肩膀笑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扎克尔开了一罐可乐,灌了一口,“你也别嫌弃咱了,等会易边再战,我跟袁浅兄弟一边。”说罢,便跑去洗手间放水。

袁浅酒劲儿上涌,掏出钱包,拿出一张毛爷爷,让泥鳅买两包烟回来,泥鳅便领命而去。袁浅也站起身,去往洗手间。

进了男厕,放眼没见到扎克尔,袁浅也没注意,估计这家伙蹲大的,于是吁了口气,对着小便器惬意的排水。正舒爽间,只听隔壁女洗手间里传来一声娇呼。

“看啥看,没见过走错门儿的么?”一个牲口吼道。

袁浅脸都绿了,尼玛,我说这声音咋这熟悉,敢情扎克尔迷糊着钻进了女厕所?

呜呜的声音传来,只听一阵高跟鞋触地的声音响起,然后渐渐变小。袁浅淡淡一笑,估计这位点儿背的妹纸落荒而逃了。

放完水,袁浅走出男厕,只见扎克尔也正惬意的从女厕走出来,还边系着皮带。见到正在洗手的袁浅,这哥们老脸一红,嘿嘿笑道,喝高了,眼花!

袁浅微笑着说理解。

二人一起出了洗手间,结果差点跟人撞个满怀。

只见两个海拔不低的青年,堵在了门口。而某位泪痕未干的妹纸,站在二人身后。袁浅就算猜也明白了眼下的局面。打量了一下局面,二位出头的青年,一位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另外一位,已经破九,大概一米九二左右的样子,反看自己这边,身板上,自己一米七八,身形偏瘦,唯有一米八的扎克尔稍稍能压得住阵脚,毕竟连洪磊一见面就像触摸的肌肉,不是白练出来的。虽然在阵势上稍稍不利,但论到打架,袁浅还真没唬过谁,不过,眼下也不是非打不可,毕竟袁浅相信来这网吧上网的人,应该是附近的大学生,讲道理的应该多一点,更何况,扎克尔先前在女厕所吼出来神一样的句子,有些理亏。

“是他么?”二位青年中个头稍矮的那个指了指扎克尔,问那位被扎克尔吓走的妹纸。

妹纸说是,就是这个黑黢黢的家伙!

尼玛,袁浅差一点喷了,黑黢黢!

扎克尔幽幽道,“咋了,这是想打架呢?”

问话的青年见到扎克尔这幅语气,不由得怒火中烧,冷冷道,“道歉!”

扎克尔本来还觉得心有所愧,见到人家这架势,不由得执拗起来,冷笑道,“道歉?要是这妹子一个人来,我还真诚心实意的道个歉,但是动不动就这么耀武扬威,挨了欺负就找妈,我还真不打算道歉了!”

“去.你.妈.的!”一边的高个子,一脚踹向扎克尔,愤愤骂了一句。

扎克尔没有躲闪,硬是扛下了这一脚,“哥们,这可是你先动的手!”

“动手怎么了?老子还问候你娘呢!”高个子青年又是一脚,准bèi

踹出。

尼玛!袁浅看准了角度,侧面一脚,直接揣在了高个子青年的膝盖上,后者重心不稳,直接被放倒。

先前问话的185青年,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扎克尔一拳砸在脸上,顿时鼻血直涌。

趁你乱,要你命。袁浅也懒得想太多了,对着倒地的高个子又是几脚。扎克尔本来就性格粗犷,加上喝多了酒,也是气血上涌,抓住185青年的手臂,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他砸在地上。

两位海拔占据优势的青年,瞬间失去战斗力。

袁浅见好就收,拉着扎克尔离开。

网吧已经引起了一小片轰动,尤其是靠近洗手间出口的一群人,俱是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袁浅和扎克尔得胜离开。

走过那位妹纸身边时,扎克尔坏坏一笑,说了声对不起了,妹纸。

妹纸吓得往后退了两小步。

其实,我真担心妹纸你,他们两个人高马大,你怎么受得了!

扎克尔又撇下一句话,便被袁浅连拖带拽的牵走。

回到包厢,泥鳅已经回来了,将烟和找零的钱递给袁浅,又看了看扎克尔白色体恤上的灰色脚印,问怎么了。

扎克尔将刚才的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泥鳅和洪磊神情微变。

洪磊说收拾东西,咱赶紧扯呼。

袁浅白了这家伙一眼,说没必要。

貌似有些外强中干的洪磊讪讪笑了,说那就不撤,咱接着玩。

扎克尔也只嚷嚷,怕他个鸟,再来咱再揍。

袁浅笑着在扎克尔脑袋上拍了一记,坐回到座位上。其实,对于刚才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袁浅多少还是有些后悔,毕竟刚开学就惹事,换做谁都不舒服。但是想到一个宿舍的室友挨揍,这口气怎么样也得出。

事实上,那二位自讨没趣的青年并没有伺机报复,而是在洗手间洗了吧脸,带着那位吓得半死的妹纸离开了网吧。真要跟一些小说里的拉上一大帮子人来复仇,结果只会是闹到派出所去,甚至,有可能被学校记过处分甚至是开除。

在师大,并不是所有带把的都有种!

正如后来扎克尔感叹时所说的一句话。

包厢里,扎克尔眼神灼灼的盯着袁浅说,袁浅兄弟,看得出来,你打架有两下子。

袁浅淡然一笑,说没法跟你比。

扎克尔跃跃欲试,试探道,要不我们比划比划?

袁浅笑骂,滚蛋!老子是社会主义五好青年。

扎克尔失望的转向洪磊,石头,要不咱俩比比?

洪磊说不跟你比,怕被你虐残了。

扎克尔又转向泥鳅,弱弱的问道,泥鳅兄?

滚!袁浅、泥鳅和洪磊三人忍无可忍,一起骂道。

不得不说,扎克尔有的时候,真的是一枚虎逼骚年!

第011章 为师来晚了

大一新生报道第三天。

清晨五点,教师小区某复式楼里,一位老爷子早早的起了床,换上一套练功服,收拾背包,便下到楼下客厅。一下楼,就见到阳台上伫着一道窈窕的身影,似乎正对着天气渐亮的东方微微入神。

“莎莎,怎么不多睡会儿?”老人搁下背包,走到阳台上,看了这位刚从国外留学归来的外孙女一眼,慈祥的问道。

艾丽莎揉了揉太阳穴,微微笑道,“时差才倒过来,一大早就睡不着了。外公,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老人神神mì

秘的一笑,说没啥,就是出去练练拳,趁着还爬的动,多活动活动。

艾丽莎嫣然一笑,看着老人满头银发,不由得又在心底感叹外公老了。留学耶鲁大学的她,昨天才从国外飞回来,连北京的家都没回,就直接到了江城。眼下,江城新学期开学在即,她也即将踏上人生第一个岗位,师大经管学院的国际金融学讲师。

“要不,你跟外公一块儿去?”于老微笑道。

艾丽莎丝毫没有察觉到老人笑容中的细微玩味,当即伸了个懒腰,“好吧,权当是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外公,你还别说,我一闻着这桂子山上的桂花香,心情就格外顺畅。”

老人笑而不语,转身回客厅。

然后,清晨五点二十分,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和一位牛仔裤搭卡通T恤的清新美女,出现在博雅广场。

老人的目光在广场上来回的寻找,虽然没见到那新认识的臭小子,但是老人也不介yì

,搁下背包,便做起了热身动作。

艾丽莎百无聊赖,寻了一处座椅,安静的坐了下来,看着外公在那蹦蹦跳跳,心中微乐,不用说,那位平素里威严的学者,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位老顽童。想起去世六年的外婆,那位曾经开玩笑说要等着抱上重外孙的慈祥老人,艾丽莎就真心觉得活着真好,就像现在的外公一样,对亲人,对学生,对朋友,或者说对社会,是一种福祉。

大概做了十来分钟热身运动,老爷子才轻歇了一口气,问把玩着手机的外孙女几点了。

艾丽莎说五点三十六分。

于老幽幽的来了句,臭小子不会放我鸽子吧。

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是清清楚楚的落入艾丽莎的耳中。后者讶异的问道,“外公说谁呢?”

于老微笑道,“没事,自言自语呢。”

艾丽莎见老人不愿意透露,也不继xù

追问,继xù

用手机玩着数独游戏。

昨天刚请的师父看来要爽约了,于老心里腹诽着袁浅这臭小子别落在自己手里,一边拉开了架势,打着那套被袁浅评价为入门级的太极拳。

又过了七八分钟,只见一道身影奔了过来。

同时,还有一句话。

于连正同学,为师来晚了!

艾丽莎目瞪口呆,小嘴微张,诧异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家伙。

一个穿着水洗白牛仔裤,汤姆猫卡通T恤,有几分帅气的男孩,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只见那白皙的脸颊上阵阵红晕。

敢叫外公于连正同学的人,你是第一个!

没毕业就敢在外公面前称为师的人,你也是第一个。

虽然对这个霸气登场的家伙外形不反感,但是,冲着那句轻浮的话,艾丽莎就对这个奔过来的家伙没什么好印象了。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半路杀出的影子,让这个外表清新但内心世界着实不怎么热烈的美女,又稍稍有些迟疑。

看着外孙女的表情,于老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转向由跑变走的袁浅,“臭小子,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怎么现在才来?”于老愤愤问道。

轻瞟了几眼不远处的某位红颜祸水,袁浅收回视线,讪讪的笑道,“不好意思,老教授,晚辈真不是故yì

的,手机没闹,睡过头了。”

于老哼了一声,也不继xù

过问,“直奔主题吧,你昨天说我这套太极不尽人意,那你今天就带着我真zhèng

入门吧。”

袁浅笑着点了点头,慢慢走上前。感觉于老性格比较对路子,不属于那类倚老卖老或者仗着身份压人的老古董,袁浅也是真心想结交这位研究学问和教书育人两不误的老学者。

“其实,太极分好几个流派……”没等到袁浅继xù

说下去,就被于老打断了话题。

“怎么有股烟味儿?”于老翕动着鼻子,盯着袁浅问道。

袁浅目瞪口呆,奶奶的,幸好还去石头他们的酒店房间冲了个澡,不然味道更大,要知dào

,两包烟,可是被咱们四个人一晚上给消灭了。

“你小子抽烟?”于老不满的追问道。

袁浅苦笑着点了点头。

“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非得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儿。赶紧戒了。”于老无奈的摆摆手说道。

袁浅惟命是从,说今天开始戒。

一生教书育人无数的于老,淡然一笑,说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这臭小子要在我这把老骨头面前摆老师的架子也没错,但是,你别太得yì

了,你踏进这个校园,我就有资格,也有责任教育你。

袁浅脸上闪过一丝羞色,笑道以后再不敢叫老教授您于连正同学了。

于老哈哈一笑,心想量你也不敢了,“好了,入正题吧,你刚才说那个太极流派,也不是什么新闻了,教我太极拳的人告sù

过我,我打的这套太极拳属于京派的吴氏太极,至于你昨天练的那套拳路,似乎属于陈氏太极拳,其历史渊源可以追溯到戚继光打仗训liàn

士兵用的三十二势长拳。”

袁浅淡然一笑,对于老爷子的博闻毫不惊讶,毕竟被称为国粹的太极拳,其历史源远流长,其中的故事家喻户晓也不为过,尤其是当年那部《太极宗师》的电视剧还红遍大江南北。2006年,经国务院批准,太极拳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如今,打太极拳的人遍及全国,各大城市的公园、街头和体育场,太极拳辅导站不胜枚举。

至于袁浅所练的太极拳拳路,的确是属于陈式太极拳,但是,陈式太极拳也分两路,其速度和强度不同,身法、运动量和难度也不尽相同。其中,陈式第二路拳套原名炮捶,震脚发劲的动作多,动作快、刚,爆fā

力强,“窜蹦跳跃,闪展腾挪”的动作较多,气势雄壮。老头子当年评价第二路拳套杀伐气太重,不适合袁浅练习,所以传授给他的,是第一路拳套,相对来讲,刚柔并济。至于太极拳其他流派,诸如杨氏、吴氏、孙氏等太极拳,轩辕连营也买一送一,与陈氏太极拳一道,兜售给了袁浅。话说,虽然流传到现代,太极拳流派众多,拳路参差不齐,但是,基本的运气功法和拳理相通。某位一生追求于融合各种流派的太极拳,并在继承基础上有所创新的老头子,其实也寄希望于奇迹在袁浅身上发生。

相比较而言,袁浅,真的是钟情于陈式太极拳,准确的说,是那套被老头子评价为杀伐气太浓的二路拳套。偷师不难,老头子偶尔骚.情大发,也会打陈氏太极二路拳套。

其实,袁浅想到一个更贴切的词来形容二路拳套。

挥斥方遒。

山村十二年,不论寒冬或炎夏,不论风霜雨雪,某个五岁的孩子一直在奔跑,从五岁跑到十七岁,从村西头跑到村东头。

即使身形偏瘦,脸色白皙到有些病态的地步,某个偷着练拳的孩子,其实武力值惊人。没有传说中的飞檐走壁及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唯有力量、速度和敏捷。

一个徒手将体重是自己两倍的小胖子从悬崖边拽上来的小男孩。

那一年,这个进山挖药的孩子,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村里老老少少面前,他依然是那个爱红脸的孩子,某个孤苦无依但却一直坚强的孩子。

眼下,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冲着于老淡然一笑,也没有必要做过多的解释。

吸气,凝神。

吴氏太极拳。

地地道道。

式正招圆,舒松自然,架式小巧但不失大架功底,由开展而紧凑,在紧凑中自具舒展,推手时端正严密,细腻熨贴。

一出手,便惊艳了于老,以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这一老一少的,艾丽莎。

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的袁浅,专注的神情之下,有一种近似于宗师的风范。艾丽莎不得不承认,其实,这家伙如果不是先前那句话,认真起来的时候其实也挺招人喜欢。

一套拳打完,袁浅对某位有些目瞪口呆的老人微微一笑,“老校长,可有些启发?”

于老回神,连连说了三声好。这位激动的老人,俨然没察觉到袁浅对他称呼的变化。老教授,老校长。

对于某个填报完志愿便一头钻进网吧,花费一整个下午时间来了解江城师大信息的人来说,邂逅老校长,真的很简单。

只是,要把刻意接近伪装成凑巧相遇,真的不简单。

因为,要早起。

也因为,要剑走偏锋。其实,换作任何人,也不会称呼于老为于连正同学,并且敢在于老面前自称为师!

对症下药。

袁浅寻到了接近老校长的方式,太极拳。

而老校长,似乎也很乐意结识这个年龄上只够做自己孙子辈的小家伙,何况,这小家伙是位拒绝清华北大的鄂省文科状元。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然后,一老一少,一左一右,齐齐在博雅广场上慢慢比划起来。

一边做着动作示范,袁浅一边仔细的做着解说。

于老很认真。

艾丽莎看着某位已过花甲之年的老人,那副小心翼翼生怕漏掉老师任何一个动作要领的虔诚样子,不由得笑颜绽放,情不自禁的抓起手机,抓拍了一张相片。

老校长,臭小子。在画面里永久的定格了。

半个小时后,一老一少才中场歇息。

在一边看了半天,连打数个呵欠的艾丽莎冲着外公打了个手势,便准bèi

离开。虽然已经对袁浅的印象有所改观,但这位接受中西方教育的海归妹纸,真没兴趣也没任何动机跟那位还在跟外公交谈的家伙套近乎。

更何况,看着某人外人看来帅气,但却让她生出几分厌恶情绪的脸蛋,她就没了继xù

待下去的念头。

看着艾丽莎远去的背影,袁浅喝了口水,笑眯眯的问老校长,这位学姐是?

于老淡淡一笑,说我外孙女。

袁浅惊讶的啊了一声,追问,哪个学院的?其实,真不怪袁浅没眼力,要怪,就只能怪艾丽莎那张类似与林志玲的童颜,更何况,穿着牛仔裤和卡通T恤的她,看起来也的确是个学生摸样!

于老翻了个白眼,似乎对某位外表老实但贼心不死的小色狼不满,说你没机会!

袁浅无辜道,为啥?

按道理,你得喊她老师!老校长得yì

的笑道。

袁浅淡淡一笑,弱弱的来了一句,老校长,你有没有觉得,我跟她今天的穿着——很像情侣装?

滚!老校长骂道。

袁浅躲过老校长气急败坏的一脚,心里腹诽着,本来就是嘛!

其实,生气起来的老校长,很虎!

第012章 辅导员

跟老校长告别之后,袁浅小跑回宿舍,清晨的空气,透着淡雅的桂花香味,加上沿路可以欣赏络绎不绝的各色学姐们,让某个刚进城的家伙,着实觉得其实大学生活也挺好的。

回到宿舍,冲完澡,下楼吃早餐,不过,在东区食堂没有遇见桃花学姐的身影,让袁浅稍稍感到有些扫兴。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桃花学姐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是今天是学校迎新最后一天,也是新生报道的高峰期,学生会和团委,以及各社团的学长学姐们,几乎全部出动了。轮休了一天的桃花学姐,一大早便起床,跟同栋楼的几位迎新干事吃完早餐,驱车前往了火车站。

吃完早餐,袁浅又买了两份报纸,在食堂后面的草坪上坐了一个小时,等到消灭掉两份信息量不算太多的报纸,这位渐渐适应大学生活节奏的同学,起身回宿舍。

扎克尔和洪磊还没有回校,袁浅估摸着这两家伙铁定在酒店补充睡眠。倒是进宿舍不久,一个神情有些倦怠的男生,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拖着一个行李箱进了宿舍。

不用想也知dào

,这位姗姗来迟的同学,应该就是第四位室友了。

至于名字,其实这里有个小插曲。

大一新生宿舍的床位上一般都贴着标签,姓名,学号,一眼明了。

昨天,扎克尔瞥了一眼标签,轻声念道,咬你奶~

洪磊吓得一跳,捂住自己的鸡胸,瞪着扎克尔说你想干嘛?

扎克尔瞪了一眼洪磊,“你看咱们这第四位室友的名字。”

袁浅憋出内伤,好端端的一个姚利来,硬是被扎克尔念成咬你奶。等到诧异的洪磊走上去一看,立马张嘴大笑。

双方父母呆若木鸡,这三小子,玩什么花样?

等到洪磊解释了一番,双方父母也只好笑,洪磊的老豆笑着打趣,要是让这位姚利来同学的家长听到咱扎克尔的喊法,估计哭着喊着去派出所给他们儿子改名字了。

眼下,这位姚利来同学,淡淡的跟袁浅打了一声招呼。

袁浅虽然不是那种喜欢锱铢必较的小人,但也绝对不会拿热脸贴冷屁股,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好之后,二人再无下文。姚利来开始收拾行李,袁浅则是拿出一本钱穆先生的著作,《中国历代政治得失》,安静的翻阅起来。

过了半个小时,一位三十多岁的猥琐大叔走进了宿舍。之所以用猥琐这个词形容这位仁兄,是因为袁浅对这种长着小眼睛还偏偏喜欢眯着眼笑的大叔一向不感冒,总觉得这类人,很像是轩辕连营那个老闷骚的徒子徒孙。话说,某位喜欢抱着旱烟袋吞云吐雾的老头子,也是小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喜欢眯着眼睛,严肃起来的时候,也是眯着眼睛,以至于你摸不清这老家伙到底是在想什么。例如,盯着袁浅练拳的老头子,上一句是说你哪哪个动作错了,然后下一句就突然来一句,嘿,其实我觉得别院的那个温家媳妇儿挺俊俏的。三天两头被老头子这样折磨的袁浅,有时候真狠不得像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走火入魔,然后砍死这个时而严肃时而又为老不尊的老家伙!

眼下,猥琐大叔的出现,打破了袁浅所在宿舍,也就是东七栋323宿舍的沉默。

猥琐大叔看了看宿舍的二人,笑着问道,“你们谁是袁浅?”

袁浅搁下书,说我就是。

猥琐大叔笑得更加灿烂了,直接无视了姚利来,走到袁浅面前,伸出手,“我叫陈凤七,耳朵陈,凤凰的凤,七八九十的七。”

袁浅心中已然想到这位似乎热情的有些过头的猥琐大叔的身份,跟男人简单了握了握手,然后依然有些诧异道,“请问您是?”

陈凤七斜靠在袁浅对面,也就是洪磊的写字桌上,微笑道,“我是你们辅导员。”

“陈老师好!”袁浅微微鞠躬,认真的对待起这位不俗之客。

陈凤七淡然一笑,说免了免了,也别开口闭口的老师了,你们上几届的学长学姐,都喊我七哥,再说,我也只比你们大几岁而已,大家共同学习,一起进步,哈哈,一起进步!

你妹!袁浅表情谦恭,但是心里却在吐槽,分明是大了十几岁,还在那口口声声只大几岁。不过,虽说对这位辅导员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但是,袁浅多少还是比较中意这位七哥。话说,袁浅对灭绝师太类型的老师一向不感冒,不管陈凤七是真的随和还是假随和,总之,不太刻板就足够了。

陈凤七和袁浅聊了一会儿,问了一些诸如是否习惯江城的气候或者有无生活上的困难,又间接的聊了聊袁浅的高考成绩。对于这位鄂省高考状元,陈凤七其实是抱了极大的希望的。不过,陈凤七跟那群迎新的学长学姐们不一样,相比起来显得十分淡定,只是在听说袁浅的文综成绩后吃了一惊,两百七十九分,尼玛,这也太恐怖了点吧。

斜眼瞟到袁浅刚刚搁到书桌上的那本《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之后,七哥稍稍淡定了一些,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照这情形看来,这位新进的状元后生是下足了功夫的人,因为换做一般人,只怕这时候跟新室友三五成群的出去溜达了。

“有什么困难或者要求,只管告sù

我,我解决不了的,院里甚至是学校都会想法帮你解决。”陈凤七看着袁浅微微笑道。大学的辅导员,一般情况下是不直接给所带的学生授课的,尤其是专业课,所以,陈凤七能帮zhù

袁浅的,似乎也永远只有诸如生活或者其他方面的事情。其实,七月份才送走一届学生的陈凤七,此时的心情,真的很舒畅,不仅仅因为袁浅一个人。一想到某位跟袁浅似乎旗鼓相当的丫头,陈凤七就觉得接下来的日子,铁定精彩万分。脑袋中意淫着未来可能出现的种种场景,让这个已过而立之年但是依旧光棍的男人有些怀念曾经读书的日子。

做学生真好!

陈凤七心里叹道。

“……,陈老师,不知dào

这个有没有问题?”袁浅看着神情有些古怪的陈凤七,说了几句之后,淡淡问道。

陈凤七回过神来,才浑然发觉自己刚才竟然灵魂出窍了,这位大叔讪讪一笑,“哦,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袁浅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无奈道,“陈老师,我打算辅修经济学。”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到时候学校有安排,你不仅可以辅修我们师大的其他文科专业,而且我们学校还与其他七所211高校合zuò

,也就是说,你也可以选择辅修这七所高校的其他文科专业!”陈凤七微微笑道,似乎早已经料到袁浅的不甘寂寞。话说,身为历史学院的一名老资格辅导员,陈凤七每年没少为毕业季的历史专业学生就业问题烦恼,除了应聘初高中历史教师和继xù

深造外,历史专业的学生,就业面相对较窄,所以,听到袁浅说要辅修经济学,陈凤七十分理解并且赞成。

“我没有说完,最重yào

的是,陈老师,我想花两年时间,修完所有的课程,也就是说,历史学和经济学两门专业一起。”袁浅看着侃侃而谈的辅导员补充道。

陈凤七瞪大了小眼睛,“你说啥?两年?”

袁浅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听闻了袁浅的豪言壮志,陈凤七不由得苦笑起来,语重深长道,“袁浅啊,不是老师我怀疑你的实力,我相信,凭你的资质以及决心,两年也许真的可以修完两门专业,但是,现实问题是,这样的例子,别说在我们学校,就是在江城大学和华中大学这几所学校,也闻所未闻,而且学校各专业的课程设置,是按部就班的。你想两年修完专业的所有课程,但是你

是否考lǜ

过,许多课程,是由初级到高级,需yào

循序渐进么?就比如说,你能保证你大一专业必修课和大二专业必修课一起修么?”

“所以说,这就是我想请陈老师您帮忙的地方。”袁浅微微笑道,其实,袁浅也并没有打算从陈凤七这里得到多大的支持,就如陈凤七所说的,这种事情在师大闻所未闻,陈凤七,甚至是历史学院的院长,也不见得能解决。袁浅把宝押在于老身上。

“难,真的很难!”陈凤七没料到一见面袁浅就提出一个这么棘手的问题,眉头微皱道。

“陈老师,其实我仔细想过这个问题,至于您说的大一大二专业课不能统一学期进修的问题,我自己有办法解决。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学校在选课和考试上给我开绿灯。两年修完两门专业的所有课程,按部就班的选课,肯定会冲突,所以,不可避免的有一部分课,我会自学为主,只参加考试。”袁浅目光闪烁道。

陈凤七眉头皱的更加紧致了,犹豫了片刻,无奈笑道,“这个我一时半会儿没法给你答案,你看这样,我到时候跟院领导商量下,看能不能给你开这个先河。”

袁浅点了点头,其实,话说到这份上,以及达到了他的预期。等到做通了老校长的工作,在得到学院方面的支持,一切似乎都不太难解决。

两人又就着其他的话题交流了一会儿,在袁浅三番两次拒绝出任历史学院07届代学生会主席后,陈凤七也只好放qì

初衷,告别了323宿舍,走的时候甚至连个招呼也没主动跟姚利来打。

姚利来看了一眼走出宿舍的辅导员,又瞧了瞧平静如昔的袁浅,脸上泛过一丝不轻易察觉的冷笑。

袁浅低着头凝思,直接无视了姚利来夹着淡淡敌视的目光。

陈凤七突然又折回宿舍,敲了敲门,打破两个人短暂的沉默,“差点忘了,晚上7点半,在五号教学楼5301阶梯教室点名,你们俩负责通知下这个楼层的新生。”

姚利来,以及袁浅,齐齐的哦了一声。

第014章 三只牲口

散会之后,陈凤七将袁浅单独留下,似乎怕这位文科状元背思想包袱,云淡风轻的安慰了他几句,然后,交给了袁浅一件光荣的使命。

明天的开学典礼暨军训誓师大会上,作新生代表发言!

袁浅哭笑不得,看着目光恳切的陈凤七,“陈老师,这个我能不能不去?”

陈凤七说不能不去,这是校领导亲自点你的将,你要不去的话,到时候校领导可找我的茬了。

袁浅不死心,“我觉得刚才那个唐小米就挺合适,伶牙俐齿,长得也漂亮,陈老师你说是吧?”

“嗯,是挺漂——袁浅,你扯这个做什么?”陈凤七差点露出猥琐大叔的本性,咬牙道。

“我的意思是说,她这么漂亮的女士代表新生发言,既能激励广大新生,又给咱们历史学院挣面子,所以说,我觉得让她去做那个什么新生代表发言,比我合适多了!”袁浅微微笑道。

“你这是睚眦必报!”陈凤七翻了个白眼,似乎弄懂了袁浅的用意,敢情这小子是破罐子破摔撂挑子呢!“她不就是抢了你的学生会主席么,你一个大老爷们,干嘛跟一个小丫头片子怄气?再说,新生代表发言,这种事情可比那个学生会主席拉风多了,你想一想,你往台上一站,台下六七千号人仰望你,妈的,要不是我老了,不然打死我我也要去这么拉风一次!”

袁浅直接忽略了陈凤七的爆粗口,话说,这位七哥还真是对胃口。“陈老师,你真理解错了!”

陈凤七口干舌燥,一个点名会全是他在台上巴拉巴拉的吐槽,眼下,这位大叔急着回家抱闺女,某位不到一岁的小丫头,“干脆点,你到底去不去?”

袁浅无奈,只好答yīng

下来。

陈凤七拍了拍袁浅的肩膀,意气风发的溜走。

袁浅走出五号教学楼,见到洪磊和扎克尔正坐在花坛上等待自己,便走上前去。突然,一道身影闪到自己面前,拦住了去路。

袁浅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唐小米,还真是阴魂不散!

“唐主席,有何贵干?”袁浅微微笑道,虽说点名会上被这妮子拂了面子,但是,袁浅还真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再说,就如陈凤七所说,一个大老爷们,至于和一个争强好胜的小丫头片子过不去么?

唐小米面色平静,“我知dào

,我抢了你的学生会主席你不服气,不过,我也不服气,如果我高考不涂错答题卡,那个鄂省状元,压根就没你的戏!”

袁浅上下打量了这妮子几眼,话说除了傲娇的34B+胸部,这丫头的确出落的骄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一双纤细的美腿,被藏青色的牛仔裤紧紧的包裹着。

见到袁浅一双眼在自己身上上下游走,某位淡定的妹子终于不淡定了,恼怒道,“我跟你说话呢!”

袁浅微微一笑,跟唐小米那双清澈却夹着些许冷傲的目光,来了一次短兵相接。

“唐小米,麻烦你平时多学一点接人待物,我知dào

,你是那个什么唐三藏的宝贝嘎达,而且是师大附中的高材生,获得过许多国内外竞赛的大奖,但是,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一见面,你就跟我过不去?我招惹过你么?如果你觉得自己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那我就承认我是乡村野外的一株狗尾巴草,所以,烦请高傲的公主放过在下这株狗尾巴草,不要阴魂不散了,不然——不然我会认为,你这么剑走偏锋的接近我,是为了追求我!”

袁浅微微笑道。

“你放屁!”唐小米目瞪口呆,这感觉就像是一起现实版的无间道,都以为自己了解对方,但殊不知,对方对自己也是知根知底。只是,袁浅是怎么知dào

自己的身份的?

“原来你接近我不是为了追求我,谢天谢地!”袁浅作祈祷状,全然不顾某位已经暴走的妹纸。

唐小米七窍生烟,“就算全世界就剩下你一个男人,我也绝对不会追求你!你这个超自恋的大变态!猥琐男!”

“谢谢,我姑且认为你是在变相的褒扬我!”袁浅微微笑道,心道跟我斗,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也忒嫩了点儿,不就是仗着有点小聪明,还有家里那位唐三藏是师大校长么?话说回来,袁浅一开始并不知dào

这位姑奶奶是唐校长的千金,不过,从之前的一系列表现以及陈凤七看唐小米的那种眼神,袁浅不难推断出这个唐小米,就是那个唐小米。一开始就打算在师大走完大学生涯的袁浅,在搜罗师大信息甚至是八卦新闻方面,就没少下过功夫。信息时代,隐私不再是一种隐私,有时候,袁浅真的很佩服度娘和谷歌!

见到袁浅油盐不进,百毒不侵的样子,唐小米彻底崩溃了。

见过脸皮厚的,就没见过脸皮厚到这种程度的家伙!

“别得瑟,姓袁的,你不就是一个山沟沟里爬出来的土包子么?不就是一个没爹教没娘养的野种么?告sù

你,接下来的四年,姑奶奶绝对要胜过你,别忘了,脚下这片土地,是姑奶奶的主场!”气急败坏的唐小米,再也淑女不起来,愤nù

道!

“说完了?”袁浅冷冷道,当逆鳞被人触及,这个一向懂得锋芒内敛的少年,再也无法云淡风轻,目光转冷,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某位逞完口舌之利的妹子,看着袁浅冷峻的面庞,有些后悔,又渐渐有些惧怕起来。认输?没门!姑奶奶的字典里,压根儿就没这个词语!

“说完了!你又能怎么样?”唐小米挺了挺胸脯,大有一副英雄就义的气概!

“是,老子是一个山沟沟里爬出来的土包子,是一个没爹教没娘养的可怜虫!但是,你TM见过老子向你们这些所谓的城里人低过头?求过怜?土包子怎么了?孤儿怎么了?你TM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时候,老子已经自力更生了。你是公主,你是那个什么狗屁贵族,可以瞧不起我们这样的土包子,但是,麻烦你回家问问你家的唐三藏,问他爹或者他爷爷,是不是一出生就是城里人,祖祖辈辈就不是你口中的土包子?还有,你要胜过我,是你的事情,别以为我会跟过家家一样的陪你去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你想跟人比,怎么不跟中科院的少年班比?还有,我拿了文科状元你不服气,你觉得你才是真zhèng

的文科状元,对于这一点,我可以告sù

你,你别不服气,唐三藏没教过你,少犯错者赢天下的道理么?控zhì

失误本来就是一门本事,如果你还不服气,麻烦你跟那些穿越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穿越回过去重新高考,说不定那样,你就真的成为文科状元了!”

其实,袁浅真想这妮子一巴掌的!但事实是,袁浅只是连珠炮的一阵猛吼,吼完之后,便疲倦的走开。十二年了,什么时候有像现在这样子,歇斯底里的发泄一通,尤其还是对着一个陌生人!

袁浅不想哭,不想抱怨,不代表他不难受,不累!

车祸!西行!被老头子近似虐待的训liàn



轩辕连营屁都不放一个的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小山村里孤苦无依!身无分文!如果不是村里好心的叔叔婶婶,伯伯伯母们,十岁的他早已经饿死了,冻死了!

别人可以骂他是孤儿,但不能骂他是野种!因为,爸爸妈妈即使没有养他到大,但这一切的责任都不在他们身上!

别人可以骂他是土包子,但绝对不能连带着一起鄙视乡下人!乡下人怎么了,穷又怎么了,不是好吃懒做,而是感谢这个社会,感谢老天爷!被山村人集体抚养大的袁浅,比任何人都热爱着中国这八万万淳朴的人们!

洪磊和扎克尔,看着走过来的袁浅,连插科打诨的心情都没有了。

洪磊拍了拍袁浅的肩膀,说哥们,我懂!

扎克尔说,石头,你懂个屁!

袁浅没有说话,任由这两个认识不到两天,却已经注定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朋友的家伙,一左一右,搭着他的肩膀,走上回宿舍的林荫路。

五号楼前,唐小米像是一座卑微的雕像!

突然之间,这个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丫头,想哭。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想哭。

上了个洗手间之后没来得及躲开这场争斗的陈凤七,这个时候从某个角落溜了出来,走到丫头身边,默默的递上一片纸巾。

唐小米接过纸巾,擦了擦已经滑落到嘴角的泪珠,然后弱弱的问了一句。

“陈老师,你觉得我错了么?”不得不说,这或许真的是她第一次反省自己的人生!

陈凤七叹了口气,正如袁浅猜想的那样,这个唐小米,就是师大校长,唐山藏或者绰号唐三藏的千金。

“你们都没错,错的,是”陈凤七抬头望了望夜空,淡淡的接了四个字。

这个时代!

唐小米似懂非懂。

陈凤七无奈的笑了笑,说你这丫头还嫩呢,早点回家休息,不然等会唐校长问我要人了。

唐小米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鸟,恬静的点了点头,然后向远处的教师小区走去。

……

袁浅、洪磊和扎克尔,一路无言。直到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袁浅开口了,说我想喝酒。

洪磊和扎克尔对视了一眼,爽快道没问题。

虽然,袁浅背后是怎样的一个故事他们不了解,但是,他们知dào

,一个愿意将脆弱的一面暴漏在自己面前的哥们,是真哥们!谁背后没有撕心裂肺的故事,就算是家境较好的洪磊,扎克尔,也不是没有那种喝醉了哭鼻子的糗事。

三个人,一齐改变方向,去往东南门外。

“从前,一个村里死了一个男人,光着身体漂在村前的小河里,村里人都去围观,连村里的老人都认不出这个死了的男人是谁,这时候,村里一向寡言的张寡妇来了,仔细的瞧了瞧那个男人,然后信誓旦旦道,这个男人,不是咱们村儿的!”一个烧烤摊上,洪磊见到气氛有些沉闷,灌了一口啤酒之后,讲了一个笑话。

扎克尔有些云里雾里,“这是哪门子笑话,怎么我半天也没听到笑点!”

喝了几瓶啤酒之后的袁浅,心情好了许多,虽然这故事好笑,但是每次听到,都会觉得戳中笑点。眼下,这位五六分醉的哥们,敲了敲扎克尔的脑袋,幽幽道,“当然是这位张寡妇阅男无数,村里的男人,光身体的摸样她都见过了呗!你这个笨蛋!”

扎克尔反映后来,哈哈大笑。

洪磊白了这个后知后觉的家伙一眼,向袁浅举起酒杯。

话说这一场酒,喝的天昏地暗。

十点左右的时候,这三个家伙结了帐,相互搀扶,醉眼朦胧的往学校走。

一进东南门,是一片十米见方的小草坪。

一向酒量好的洪磊,也支撑不住了,跟同样醉的东倒西歪的扎克尔嘟囔了一句,两个人便夹着已经不省人事的袁浅走到草坪上。

三个人仰面而倒。

洪磊盯着夜空,喃喃道,“扎、扎克尔,你知——道么,其、其实我也只是外表上幸——福快乐,我爸,我爸不是个东西,他在在外面养了小的,去年还跟我妈闹离婚——”

扎克尔醉意朦胧道,兄弟,我懂!

洪磊惨然一笑,说你懂个JB。说完,这个东北虎人便将一侧身,直接将呕吐物倾倒在草地上。

扎克尔望着夜空,沉重的眼皮渐渐阖上。

那一年,三个来自天南海北的少年,醉倒在江城某处不起眼的草坪上。

那一年,关于青春,关于理想,关于忧伤,都他妈的扯淡。

等到数年后,三个家伙再聚首的时候,一切,都是笑谈。

东南门,两道靓丽的身影。

秦襄女抓着一串烤鱿鱼,边走边吃。

沐桃花双手背腰,惬意的迈着莲花步子。

两个人路过草坪时,秦襄女灵机一动,“走,草坪上坐一会儿,姑奶奶这幅怂样,回宿舍还不被那两个骚货笑死。”

沐桃花嫣然一笑,似乎对这位闺蜜好面子的性格十分理解。其实,心底里她是十分佩服这妮子的,除了偶尔戴个厚眼镜到处糊弄人,秦襄女出身江浙一带,家境殷实,但是最重yào

的,这妮子心地好,从不炫富,就比如说,现在这妮子手中的那鱿鱼串,恐怕早已经被那些富二代所摒弃了。

两个人走到草坪上,正准bèi

坐下,然后眼尖的秦襄女就差点儿跳了起来。

只见,三只牲口,四仰八叉的倒在草坪上,其中一位,还在现场直播,浇灌着草地。

喜欢整蛊的秦襄女,拉了拉沐桃花的胳膊,说上去看看。

沐桃花哭笑不得,只好跟上了秦襄女的脚步。

“这三只牲口!啊——袁浅?”秦襄女捏着鼻子,拿着一只鱿鱼串,在其中一个黑壮牲口的脸上挠了一下,等到她准bèi

向第二只醉的一塌糊涂的牲口下手时,不由得惊叫起来。

沐桃花惊讶的凑上去一瞧,只见某位文科状元,睡的恬静无比,只是,微皱的眉头,在月光和远处投过来的路灯灯光下,像是山水画上的小楷。

虽不是画,却是云淡风轻的阐释着,作画人的心情!

刹那间,沐桃花清澈的眸子中,泛起一片温柔的涟漪。

第015章 温呦呦,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翌日清晨,三只牲口被手机闹铃从睡梦中叫醒。睁开眼的三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目股四周,然后又相互对视,一时之间,你望我,我望他,三个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三个人所在的,是一个酒店的标准三人间。

但是,三个人,都不明白,怎么会到了这里。按道理,三个人应该在学校的宿舍才是啊。

洪磊一声尖叫,“我们是不是遇见女色狼了,趁着我们喝醉,把我们拖到这里给XXOO了?兄弟们,快脱裤子,检查一下!”这活宝吼完,果然掀开被子,去检查自己是否失身了。

袁浅哭笑不得,拍了拍依然有些沉沉的脑袋,“就你想的多,要真是被女色狼给XXOO了,恐怕你还手舞足蹈呢!”

“应该不会,独乐乐不如与众人乐,像XXOO这种事情,一方昏迷一方清醒的事情,恐怕不见得有意思,更何况,昏迷的那个人还是石头呢!”扎克尔见缝插针道。

袁浅悠然一乐,话说扎克尔虽然生的跟老版三国里的那个张飞一样,但是幽默细胞不缺乏,碰见洪磊,也算是两个人,不,包括自己,三个人的造化。

洪磊检查过后,似乎没有XXOO的痕迹,幽幽道,“扎克尔还真是了解哥!哎,你俩说说,咱这么帅,咋昨天那两个女色狼就没趁机把咱给XXOO了呢?实在想不通!”模糊中,洪磊已经记起来,昨晚上躺在草坪上吐的时候,来了两个女色狼,不,是大美女,一个属于风骚妩媚型,一个,那可是清纯御姐。

袁浅眉头微皱,捕捉到了洪磊话中的重点,“两个女色狼?”

洪磊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袁浅心里盘算着会不会是学院的哪两位学姐或者晚上点名刚认识的新生,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电话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沐桃花。

袁浅一拍脑袋,怎么忘了她。

赶紧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便传来桃花学姐咯咯的笑声。

学姐说你醒了?

袁浅说是啊,学姐,昨晚是你发xiàn

了我们三?

沐桃花又是咯咯一笑,说不是我,是你秦襄女学姐,我是从犯!

从犯?袁浅知dào

是这位学姐在开玩笑,于是也报之以李,笑道,“学姐,听你这意思,敢情我们三个昨晚上被秦学姐揩了油,而且你还跟着沾了光?”

桃花学姐在电话里呸了一声,说你们赶紧起床,现在都七点半了,八点钟你们新生开学典礼就开始了,要不是襄女提醒我,我差点忘了。

七点半?开学典礼?

袁浅立即跳下床,大叫不好。

桃花学姐问怎么了,现在还来得及啊?

袁浅苦笑,说学姐,不跟你讲了,我今天还得代表新生发言,昨晚上光顾着喝酒了,稿子都没准bèi



沐桃花嫣然一笑,说不着急,就冲着你文科状元的背景,学姐我也相信你到时候在台上随手拈来。

袁浅哭笑不得,说学姐,真不跟你讲了,昨晚谢谢你们,改天请二位学姐吃饭,我得挂电话了。

沐桃花说好。

挂掉电话,袁浅便冲进卫生间。

浴室里热气腾腾,袁浅站在淋浴花洒之下,微微出神,背后的镜子里,那猩红的龙形图腾,赫然醒目。脑中回忆着昨晚的点点滴滴,这个再过两个月便满十八岁的少年抹了一把脸,不得不说,许多东西长期封闭在心里真的很累,但即使再累,他也必须好好的活着,自己的那份,外加上父亲的,母亲的。依然会在梦里梦见那两道熟悉但却随着岁月的推移渐渐模糊起来的身影,依然会在梦中叫爸爸,叫妈妈。

梦里,他依然是那个五岁的孩子,那个走着跑着都由父母跟在身后叮嘱别摔倒了的孩子!

“袁浅,电话!电话!”外面传来洪磊的敲门声。

袁浅回过神来,关掉花洒,“等会,我在洗澡!”

“知dào

你在洗澡,可是这人不依不饶,打了好几次了!”洪磊在门外说道。

袁浅有些哭笑不得,问是谁。

“你的老校长,鬼知dào

是小学的还是初中的,难道是高中的?”洪磊在门外纳闷道。

袁浅一激灵,奶奶的,答yīng

辅导老校长太极拳的,没想到今天竟然爽约了,还真是喝酒误事。抓起一条浴巾裹在身上,袁浅便拉开浴室门,从洪磊手中接过手机。

手机铃声依然一直响。

袁浅关上浴室门,然后按了接听。

洪磊在门外有些诧异,有必要关上门么?心里揣度着袁浅关门的原因,这个东北爷们走回床边。

嗯,一定是躲在浴室里撸管!排除了袁浅是女扮男装的可能性之后,洪磊觉得袁浅大惊小怪关上浴室门的原因只有这一个。

倒是浴室里的袁浅,现在有些哭笑不得。

电话一通,于老便气呼呼的在电话那头一阵数落。

“臭小子,怎么才接电话!”

“臭小子,怎么放我鸽子!”

“臭小子……”

等到于老连续骂了四五句臭小子之后,袁浅讪讪一笑,“老校长,真对不起,昨晚喝多了,一大早没起得来。”不得不说,在老校长面前,袁浅宁愿做一个诚实的孩子,相反,如果刻意寻找借口,只会让这位桃李满天下的老人心有芥蒂。

“我知dào

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但是烟酒伤身,能碰则少碰——嗯?你说你会喝酒?酒量有多大?”某位国内区域经济学领域的执牛耳者,年过六旬的老校长,话说到一半,突然话锋一转,询问起袁浅的酒量来了。

袁浅翻了个白眼,“半斤的量。”

老校长无语了,咳嗽了两声,继xù

道,“好了不跟你扯淡了,中午陪我这个老头子吃个饭,到时候再考校你的酒量。至于早上放我鸽子的事情,秋后算账!”

袁浅愕然,“吃饭就没这个必要了吧,再说,早上刚放您鸽子,中午就让您放血,这个真心不好意思呢!”

“西区的桂香园,四楼的菩萨蛮包厢,十二点钟,别忘了!”虽然仅仅接触两次,但是已经对袁浅有着便宜白不占的性格有所体会的老校长直接无视了袁浅的所谓推辞,干净利落的撇下一句话便挂掉电话。

袁浅听着电话忙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一想到中午有可能再次遇见那位年轻貌美的美女讲师,老校长的宝贝外孙女,这个色心内敛的家伙,就忍不住嘴角翘起一个弧度。

回头想到早上的开学典礼,这个思维稍稍跑题的家伙就立马擦干身上的水迹,穿上衣服出了浴室。

“兄弟们,我有急事,先走一步!”袁浅撇下一句话,便穿上鞋夺门而走,完全没有察觉到洪磊和扎克尔诡异的目光!

看见袁浅异常的行为举止,洪磊看了看扎克尔,两个人一番悲呼。

状元也撸管!

世风日下!

洪磊感叹道。

扎克尔一脚揣在洪磊的屁股上,说快去洗洗,尼玛的不参加开学典礼了是不?

洪磊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袁浅跑的这么快!这家伙,回去再找你算账!

袁浅几乎是一路狂奔回学校。

历史学院新生,集中在女生宿舍楼下集合整队,然后整体开拔体育馆。袁浅到达预订集合点时,唐小米,这位新官上任的学生会主席,正在点名。

见到一路狂奔过来的袁浅,这妮子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然后直接无视掉了。

“洪磊!”唐小米继xù

点名到。

钻进队伍的袁浅举起手。

“洪磊和扎克尔等会到。”袁浅解释道。

“一会儿是多久,几分钟?还是半个小时?”唐小米似乎有些依依不饶,专挑袁浅话里的毛病。

袁浅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说最多十分钟。

唐小米心道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冷冷道,“现在是七点四十五,我们走到体育馆大概花十分钟。袁浅,你觉得我们是等他俩,还是让他俩自己找地方?”

袁浅淡然一笑,似乎明白了唐小米的想法,说你决定。

唐小米的决定,自然是大队伍开拔,至于洪磊和扎克尔,自然只能自己去体育馆寻找大部队了。

队伍开拔的时候,陈凤七,这个似乎有些向甩手掌柜趋势发展的辅导员慢悠悠的出现了,手中还捏着一杯豆浆,一手拿着一只黄橙橙的油条。

唐小米哭笑不得。

三百号人的队伍齐齐走向靠近西区的体育馆。

陈凤七偷偷摸摸的溜到袁浅身边,压低了嗓门,“发言稿准bèi

好了么?”

看着满嘴油腻的“七哥”,袁浅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说没有。

陈凤七差点跳脚,“什么?那你准bèi

怎么办?”

“凉拌!”袁浅答。

陈凤七转念一想,心想着这家伙就算再不乐意,也不会拿他自己的前途或者名声来开玩笑,何况,文科状元也不是没有临场发挥的实力,再说,那个新生代表发言,按照陈凤七的理解,也就是把学校吹捧一番,另外表露一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决心,结尾再来句“今天我以学校为荣,力争将来学校以我为傲”的豪言壮语,而已。

想到这里,“七哥”嘿嘿笑道,“你做事,我放心!一定要好好表现哦,想一想,等会台上可是不少于三千妹子听你发言!”

你妹!心中骂了陈凤七一句,袁浅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陈凤七心满yì

足的慢下脚步,落在队伍后头,惬意的消灭手中的半只油条和半杯豆浆!

临到体育馆入口,唐小米自告奋勇的留下来,等待迟到的洪磊和扎克尔,这一动作,多少有些出乎袁浅的意料。

看来,这妮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嘛!心中稍稍给唐小米加了两分,袁浅便随着队伍进入会场。

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主席台。

一幅醒目的字幅。

“江城师范大学07届开学典礼暨军训誓师大会”赫然在目。

七点五十五分,进行曲响起,数十位校领导模样的人,缓缓走上主席台就坐,其中,就有袁浅熟悉的老校长,于连正于老。

几乎也是同一时间,唐小米带着洪磊和扎克尔找到了历史学院新生所在的位置。

八点整,奏国歌,升国旗。

然后是校长,唐山藏做开学典礼致辞。

又接着是军训总教官,某位两杠四星的大校,做军训誓师大会致辞。

接下来,是教官代表发言。

教官发言的时间,袁浅在陈凤七的带领下,走向主席台边的位置。

不得不说,面对六千多人以及体育馆观众席不下于两千围观之众的场景,袁浅有些紧张。即使在初高中时期没少上台发言过,但是眼下这场面,着实不是初高中能比。

等到广播里提示着新生代表上台发言的时候,袁浅在陈凤七鼓励的眼神中,步调平缓的走上台去。

主席台上就坐的众位校领导,包括老校长于老,都微微侧首。

观众席中间,翘课的沐桃花、秦襄女,也随着众多的目光,注视着袁浅。

历史学院的新生,见到袁浅上台,先是震惊,随后自豪的鼓起了掌。

艺术学院的队列中,某个曾经和袁浅朝夕相处的女孩,抬起头,仰望那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影子,眼神复杂,似悲伤,又似冷漠,似欢喜,又似惆怅。

唐小米,嘟了嘟嘴,目光瞥向远处的球场。

袁浅深吸了一口气,淡定的走上台,先是向主席台上的诸位校领导鞠了一躬,然后又转身向台下六千多位师生鞠躬。

没有“今天秋高气爽”之类的开头词。

“我叫袁浅,来自鄂西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带着众多父老乡亲的嘱托和殷切希望,我来到了江城,来到了这所校园,站在了这个地方。今天,就不说什么感谢CCTVBTV之类的套话了。其实,我对咱们师大的第一印象,就是桂花很香。”

说到这里,袁浅语气稍稍停留,然后继xù

道,“还有美女也很多。”

大实话!但是,六千多师生,一时之间还是无法适应袁浅的这种直白,纷纷笑了起来。就连登台以来便虎着一副脸的于老,也突然绽放了笑颜。

“作为一名不太称职的新生代表,我想说的是,希望自己,也包括我现在所代表的六千位同窗,在四年之后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可以拍着胸脯说一句,师大,并不是只有美女,并不是只有桂花,师大,还有千百位诲人不倦的良师,还有浩瀚的知识学海,还有百年老校日积月累的底蕴。当我们每个人嘴上调笑爱在师大的时候,能深知,我们也学在师大!”

一阵雷动的掌声。

陈凤七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这袁浅总算没给自己抹黑。

“其实,我上台之前还在考lǜ

一个问题。”等到掌声渐渐平息,袁浅微笑着继xù

道,“那就是,应不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对某个人说一句我三年来最想说的一句话。”

众人轰然。

陈凤七脸色一变,敢情这家伙想趁着这个机会向某个暗恋的三年的妹子表白?天啦!一向淡定的陈凤七,开始不淡定了,再次投向袁浅的目光,蛋碎了一地。

袁浅,一个人,在将近万人的注视下,将视线投向距离主席台不远的艺术学院队列。

六千人,有点茫茫众生的感觉。

寻找不到那个熟悉的影子。

袁浅温柔的继xù

道,“温呦呦,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陈凤七再次松了口气,但是立即又被这句本来平淡无奇的话给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六千师生,包括观众席上,所有人交头接耳。

于老笑得差点背气,拼命的轻锤着胸口。

有史以来,在开学典礼之上,喊某位姑娘回家吃饭的人,你是第一个!

制造了沸点的袁浅,此时毫无觉悟。

只是在艺术学院的某个角落里,某位女孩脸色涨红。

“我知dào

在这个场合,说这句话很好笑。但是,想起某位因为想念女儿想得连死的心都有了的女人,我便觉得,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袁浅大声说道。

交头接耳的局面开始收敛。

“呦呦,我知dào

你在听。虽然你爸曾经开玩笑说把你送给我做媳妇,但是我保证,我今天站在这里,绝对不是冲着这个目的。我来师大,我站在这个地方,我说这些外人无法理解的疯话,原因很简单,想带你回家,回我们一起长大的小山村看一看。”袁浅脸色温柔,缓缓说道。

“很抱歉,站在这里,我说了一番无关于开学典礼的话,但是,作为一位五岁起便失去了双亲的孩子,我真心想对在座的同学,甚至是一年到头都回不了老家的老师们,说一句,父爱如山,母爱如水,离开了山,离开了水,我们便是这世间孤独的孩子,所以,趁年轻,趁着父母尚在,及时尽孝!”

眼眶微湿。袁浅深深的鞠下一躬。

朝阳下,这道注定会在这一天成为师大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的影子,缓缓走下台。

掌声雷动!

温呦呦哭了。

第016章 午餐,校长

迎接袁浅下台的,是陈凤七一个熊抱!

陈凤七拥bào

着袁浅,眼眶湿润得骂道,你TM的吓死老子了。对于这个一样出身于山村而且是单身家庭的大叔来说,袁浅最后的那几句话,无异于这世间最淳朴却最感人的句子。

袁浅微微笑道,陈老师,这是不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新生发言?

陈凤七松开手臂,说当然。

袁浅默然,随着陈凤七走向历史学院新生队列。

一路上,引来众多注目礼。

某位想念起父母的孩子,微笑着向前。因为,说好了不再流泪的他,许多东西,这辈子注定埋在心底。

如果有天堂,有灵魂,不知dào

爸爸,妈妈,是否能听见,某个好好活着并且活的精彩的孩子的心声……

大会散场。军训拉开了帷幕。

历史学院三百多号人,被划分为五个排,女生三个排,男生两个排。身高都在一米七五之上的袁浅,洪磊和扎克尔,一起分在了第五排。

上午是队列训liàn



江城的九月,依然是烈日如火。

众多新生,九零后的孩子们,在烈日底下任凭汗水滑落脸颊,滴落在了草坪上,跑道上,不时的有女生晕倒,但是,这群被大人们称作是垮掉的一代,依然在坚持。

沐桃花和秦襄女依然没有离去。

两个人头一次犯花痴般的坐在看台上,看着不远处的历史学院第五排。

秦襄女幽幽的将头靠在了沐桃花的肩膀上,丝毫不畏惧有被人误解为百合的可能性,破天荒的认真说道,“桃花,我受伤了!”

沐桃花嫣然一笑,像是一朵春天里最耀眼的桃花,“说说看。”

“就是被袁浅戳中痛处了,你知dào

么,其实我小的时候也没有爸爸,只是十二岁那年,进了某个大家庭,才有一个老男人蹦出来,成了我爸爸。但是,见惯了妈妈的凄惨,我对那个老男人没有丝毫的好感,到现在为止,我也没叫他一声爸爸。倒是他,一直对我挺好的,任凭我百般刁难,万般叛逆,他也不说一个不字。转眼间,七年过去了,老男人越来越老了,鬓角的白发越来越多。虽然我在他面前一幅冷冰冰的样子,但是不得不说,看见他的白头发,我很难过。”秦襄女黯然道。

沐桃花敛住笑容,叹了口气,“既然难过,为什么不改口叫他爸爸呢?”

“在我和妈妈最需yào

他的那些年里他没出现,而是在我已经适应了没有爸爸的日子里他才跳出来,这种感觉,或许你不明白。”秦襄女继xù

说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相信你爸也有他的苦衷。就如袁浅先前说的那样,及时尽孝。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做一辈子父女,母女,兄弟,姐妹,抑或是夫妻,需yào

多大的缘分。想一想,三千众生,独与汝相见,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机缘。”沐桃花目光从远处的袁浅身上收回,温柔的说道。

秦襄女默然,转眼间,她俩来到师大已经两年。每年的九月,坐在这里看着新生的毕业典礼,每年的毕业季,又目睹许多人背起行囊离开这片土地。一幅幅画面,都只是在讲述一个个关于青春,关于理想,关于流年的故事。

也许再过两年,现在这两位注定会淹没在茫茫人海的女孩,不管舍得舍不得,都要离开这座校园。

秦襄女似乎心中作出了决定,释然一笑,伸了个小懒腰,“桃花,认识这么久,你还从来没告sù

我,你家到底做什么的?”

沐桃花微笑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怎么,不许我八卦一下你这位师大十大美女?再说,我是真心想知dào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才培养得出来你这种性格温婉气质卓绝的大家闺秀。”秦襄女咯咯笑道,此时的她,俨然不再是那个戴着厚眼镜调戏各位牲口而且连脸都不红一下的妖精了。

“什么十大美女大家闺秀,别跟学校论坛那帮子五毛党学油了。”沐桃花云淡风轻的瞪了闺蜜一眼,淡淡说道。

“说说嘛,你家到底干什么的,你看,我都把我心底那点小秘密告sù

你了,你也该分享一下你的。”秦襄女不依不饶道。

“老实交代,是不是帮别人打听的?”沐桃花突然警觉起来,审视的目光盯着秦襄女。

“哪有,怎么可能呢!”秦襄女吐了吐鲜艳欲滴的小舌头,调皮道。

沐桃花收回视线,犹豫了十几秒,然后在缓缓说道,“你知dào

我是江西九江人,其实,我家也不是什么大家庭,一家四口,平平淡淡,父亲是公务员,母亲以前在一家国企上班,弟弟,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就是我,现在坐在你身边。”

“你还有个弟弟?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一向是正太控的秦襄女惊喜的问道,心想着师大十大美女的亲弟弟,会不会也一样具备优秀的基因,帅的冒泡。

沐桃花苦笑,“他不在了,白血病。”

秦襄女噤声。

“也许你觉得我对袁浅的关心程度太过了,其实,我之所以对他一见如故,仅仅因为,在他身上,我隐约能看到弟弟的影子。”沐桃花淡淡说道。

“我能理解。桃花,其实我也一直盼望有个弟弟,小时候一直跟着妈妈生活,每次放学回家总感觉家里空荡荡的,那时候我就特别希望有个弟弟,能三天两头的给我欺负,高兴了就带他去逛公园,给他买零食,不高兴了,就三天两天的揍他玩玩。”秦襄女一双手捧着俊美的下巴,微笑道。

沐桃花满脸黑线,什么不高兴了就揍着玩,“我总算理解你喜欢调戏单纯小学弟的原因了。”想起前天在食堂里见到的那一幕,沐桃花有忍不住绽放了笑颜。

秦襄女破天荒的羞涩一笑。

十一点半,上午的军训告一段落,新生们以排为单位,列队回宿舍。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换下军训服,袁浅便一路小跑向西区的桂香园。

菩萨蛮包厢,居上座的是一位年近五旬的中年男人,气质儒雅,坐在其右侧的,是一位年过六旬,威严大气的老人。历史学院的正副院长,07届辅导员陈凤七也赫然在座。

等到服wù

员带着袁浅走进包厢,威严大气的老人脸上展开笑颜。

“臭小子,要不我介shào

?”见到袁浅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于老淡然笑道。

袁浅回过神来,心道好一个于老,这哪里是你请客吃饭,竟然连校长和学院领导都叫来了,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轻道一声不用了,便对着在座的众人鞠了一躬,然后便入座,位置在陈风七左手边。

中年男人冲着于老一笑,“怎么样,我就说不用介shào

了吧,我们在座的几个人的资料,估计早被小袁背的滚瓜烂熟了。来来来,袁浅,我考考你,这里面哪位是你们学院的丁院长?”

袁浅脸色微红,没错,开口说话的中年男人,就是唐山藏,也就是唐小米的父亲,一想到昨晚上刚收拾过人家的丫头,袁浅这家伙心里就有些打鼓。不过,一想到唐山藏既然能坐到师大校长这个位置,而且是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干部,其心胸也不至于太狭窄,定下心来的袁浅微微一扫席间众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位已入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身上。

“我想这位就是丁院长了,1965年出生,湖南娄底人,跟曾国藩是同乡。丁院长应该是本科毕业于北大历史学院,并曾在英国剑桥大学留学五年,回国之后,一直从事教育工作,另外发表著名学术论文不下二十篇,参与编写的国内主流历史教材不下十余套,去年还新出了一本历史专著《文明的冲突与融合》。”

丁院长爽朗的笑起来,并不急于承认或者否认。

袁浅心神稍定,转向唐山藏,“唐校长,不知dào

我答对了没有?”

唐山藏儒雅的笑道,“丁大嘴,你自己来说,袁浅答对了没有。”

被袁浅认定为丁院长的男人敛住笑容,“答对了,只是——不全对!”

袁浅稍稍疑惑,敢情网上信息不完全准确?

“就比如说,咱丁宏远有个“丁大嘴”的绰号,小袁你就不知dào

!”小小卖了一个关子的丁院长说完,又是哈哈大笑。

于老眼见着丁大嘴为老不尊,调戏自己的“师父”,为袁浅抱了个不平,幽幽道,“就算这小子知dào

你这绰号,恐怕他也不敢在我们面前说出来吧。是不是啊,袁浅?”

袁浅讪讪一笑,“丁院长这个绰号,晚辈真心没有听说过。”

众人一笑,对这个还算机灵的少年印象不错。等到唐山藏一声令下,众人,包括袁浅在内,便拿起筷子开吃,至于老校长早上说的考校酒量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个玩笑话。

诸位长辈零零星星的问了袁浅一些问题,袁浅始终小心翼翼的作答,虽说骨子里并不是一个拘泥呆板的人,但是面对唐山藏和于老诸人,袁浅还是懂的一个道理,小心驶得万年船。

大概吃了七分饱,众人纷纷搁下筷子,等待主食上桌。这时候,一直少言的唐山藏才开始切入正题。

“袁浅啊,本来今天这顿饭,我是委托于老出面请的,但是,昨晚我那丫头回家跟我说了两句,我便决定亲自来见一见你这个后生。”唐山藏微笑道。

袁浅心里咯噔了一下,唐小米这丫的,该真不会回家告状了吧?一想起昨晚上愤nù

之下,连带着说了好几个TMD。

唐山藏似乎没有察觉到袁浅的异样表情,继xù

说道,“我家丫头夸你这个人性格谦和,为人善良,而且口才也不错,还说值得我一见。要知dào

,这丫头从来不夸人的,向来里有些自以为是,总觉得她是天下第一。”想起自己女儿的刁蛮劲儿,这位师大校长,同时也是一位孩子父亲的中年男人,便难得温柔的笑道。

袁浅轻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唐小米也忒古怪了点吧?我性格谦和?咱昨晚还差点给了她一巴掌,至于为人善良,这个说不说都是一句废话,倒是那个口才不错是真的,毕竟昨晚一番连珠炮,轰得小姑奶奶找不到北了。

“当然,我家丫头几句话不是主因,倒是你今天在开学典礼上的一番话,让我,包括于老在内的几位老教书匠大跌眼镜啊。不过,你还别说,你这番发言,在咱们师大,甚至是在整个江城的历史上,属于开天辟地第一回。”想起那句“温呦呦,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唐山藏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袁浅脸色一红,轻声道让各位见笑了。

“呵呵,闲话少叙,今天之所以单独请你,是代表学校和学校师生一片心意。你的情况我们也了解,经校党委研究决定,你大学期间的学费全免,至于你已经缴纳的学费,过一个星期我让校财务室退给你。另外,按照正常师范生补助标准的两倍,每月给你发放生活补贴。”唐山藏敛住笑意,认真宣bù

道。

虽然不是太意wài

,但是袁浅依然起身,再次鞠躬,说了声谢谢。

唐山藏点了点头,其实,打心底他是很佩服这个袁浅的,毕竟,在出身贫困山区而且还是个孤儿的背景下,一路过关斩将硬是摘下鄂省高考状元的头衔,这背后需yào

多少心血和多少毅力,不言而喻。

“另外,如果大学四年间,你有任何学习或者生活上的困难,都可以向你的辅导员、学院领导,甚至包括在座的于老、还有我反映。学校能帮忙解决的,一定会解决,不能解决的,就是创造条件,也帮你解决。”唐山藏不愧是浸淫官场数十年的角色,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袁浅默然。

“还有,听小陈反映,你打算两年修完所有专业课程,而且还要辅修一门经济学?”唐山藏继xù

道。

袁浅点了点头,说是的。

唐山藏淡然一笑,“虽然有难度,但是学校也答yīng

你的要求。但是,我也有句丑话说在前头,袁浅,你要是两年修不完这两门专业的课程,或者有一门课挂科,那你就没怪我不客气了。要真那样,你就给我安安分分的念满四年,可以么?”

袁浅欣喜之下,俨然忘记了校长嘴中“但是”二字后面的内容,站起身来,“保证完成任务!”

于老额角一阵黑线,心道你个臭小子,连战争片里的台词都搬出来了。

唐山藏似乎丝毫不介yì

,笑着点了点头。

尘埃落定。

江城,桂子山。

接下来的两年,某个在鄂省高考的千军万马中一骑绝尘的少年,注定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心血。

累么?

袁浅浑然不觉。

第017章 文艺干事

军训依旧如火如荼的开展,每天都不断有人晕倒,有人中暑。

历史学院第五排的队列里,某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在开学典礼上高调了一回之后,便中规中矩起来,除了休息的闲暇里,与洪磊和扎克尔两牲口一起讨论一下附近排里的美女,关于胸围,关于美腿,关于气质种种。

军训第六天,上午军训中级休息的时分,某个皮肤稍稍变黑但却越来越衬托主人傲娇气质的女孩,小跑着来到了五排的休息区域。

“袁浅!”

正在跟洪磊和扎克尔讨论为什么木瓜可以丰胸的袁浅抬起头,只见某只骄傲的小天鹅,站在一侧。

“你叫我?”看着半路里杀出的唐小米,袁浅微微诧异道。

唐小米冷冷道,“不是我叫你,难道还是猪叫你?这方圆二十米,有一个女的么?”

袁浅额角满是黑线,心道这可是你自己把自己跟猪相提并论的,不过,看在这妮子在唐三藏面前说自己好话的份上,袁浅也不打算给她难堪,微微笑道,“您找我何事?”

“中午十二点半,在东区五栋宿舍楼下面的凉亭里开个短会,讨论一下迎新晚会的节目排练事宜。”唐小米淡淡说道,直接无视了袁浅语气中的那个“您”字。

袁浅目瞪口呆,排练节目,关我鸟事?“请问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件事跟我有关系么?”

在一边侧耳倾听的洪磊和扎克尔,也是满脸疑惑。

“你是咱们的文艺干事,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唐小米反问道。

文艺干事?袁浅更加纳闷了,“什么文艺干事,压根我就没参与这些事情啊?”

唐小米心中暗爽,让你跟姑奶奶较劲儿,这妮子脸色不变,继xù

道,“陈老师那天说了,相关干事让我和施暴两个人定,我想来想去,你这个人,最适合文艺干事一职了。”

袁浅总算是明白了,敢情这小妮子还在忌恨自己呢,什么自己最适合文艺干事,你见过老子能歌善舞么?心中暗火的他,冷冷说道,“都不知会我一声,你就把名单报上去了?”

“是又怎么样?”唐小米微微得yì

道,挺了挺傲娇的胸部。

“TMD别拿你那对肉球吸引我的眼球了,认真的,那个什么文艺干事,我能不能不干?”袁浅翻了个白眼,冷冷道。

“什么肉球……你……你个流氓!”唐小米气得七窍生烟。

袁浅心中暗爽,姑奶奶,拽个P,老子气死你,某个向来擅长伪装的家伙,脸上堆满讪笑,“不好意思,口误,口误。”

唐小米跺了跺脚,咬牙切齿道,“这个文艺干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我倒是奇怪了,不是说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么?敢情你这个文科状元偏科?光顾着啃书本去了?”

“够了,我做还不行么?”短短数面已经对唐小米头疼到极致的袁浅不耐烦道,MD不就是文艺干事么?又不是没做过,老子小学还是文体委员呢,跳舞咱不会,吼两首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难道还不会么?

“这才像个爷们!”唐小米见到袁浅主动的钻进了自己的圈套,转怒为喜,得yì

的撇一下一句话,便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这个极品!”看着某位傲娇的公主一路小跑,那小翘臀随着主人的脚步颠颠簸簸的样子,袁浅本着有便宜一定要讨回来的做人原则,不看白不看。

“袁兄,我看这个唐小米,是诚心要和你过不去了!”洪磊拍了拍袁浅的肩膀,似乎很是忧虑道。

“滚,什么元凶,还惯犯呢!”袁浅笑骂道,一手打开了洪磊的黑手。

某个先前被教官罚做了五十个俯卧撑的同学,一脸幽怨,搓了搓手,“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家伙的性格,越来越像那个唐小米了,以前的你,是多么温柔,多少善良!”

扎克尔来了句,我也发xiàn

了。

袁浅翻了个白眼,对这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彻底无语。

“扎克尔,你到时候来个蒙古舞怎么样?”袁浅想了半天,突然欣喜的盯着越来越黑的扎克尔笑道。说真的,一开始袁浅和洪磊还真奇怪,按道理说,扎克尔老爸老妈都是体制内的人,他应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会去放牛放羊啥的,至于这么黑么。倒是扎克尔主动的交代了原因,敢情这家伙自己闲不住,一到暑假就去牧场的亲戚家,整个暑假都沉浸在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画面里。

扎克尔惊悚道,“你想干嘛?”

袁浅笑道,想,想干你菊花!

扎克尔双手环胸,大叫一声呀买碟。

袁浅和洪磊满脸黑线。

袁浅继xù

道,说真的,扎克尔,你会不会跳蒙古舞?

就连洪磊也在一边怂恿着。

扎克尔幽怨的叹息了一声,说你们看我这身板,是跳舞的料么,咱这小蛮腰扭的有效果么?

洪磊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扎克尔,点了点头,是太肥了点。

袁浅无奈的摇了摇头,继xù

在脑中搜罗主意,其实,唐小米还真没说错,这位山区走出来的文科状元,除了文化课成绩彪悍,其他诸如艺术细胞的确不怎么发达,或者说即使发达也缺乏开发,山里人不可能有钢琴,山里的孩子也不可能在周末被父母送到少年文化宫之类的地方去学习美术等等。想了半天,这个七尺汉子不禁有些意兴阑珊,索性放qì

思考。

上午军训照旧在十一点半结束,吃完午饭,袁浅掐着时间准时到了约定的地方,那座凉亭里早已经聚集了七八位年轻男女,除了唐小米和几位男生袁浅比较熟悉外,好几位妹子,他连名字也叫不出来。见到袁浅出现,唐小米难得一见的笑了笑,说人到齐了我们就开始讨论。

师大的迎新晚会一般是在军训收官之后进行,所以,眼下还是两个多星期的时间给他们准bèi

排练节目。说实话,把大学两年时间规划的满满的袁浅,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这些无聊的活动中来,就像他不乐意耗费时间在担任那个什么学生会主席上面。讨论期间,这家伙就像个火星来客,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事实上,唐小米早已经有所准bèi

,她手中拿着好几份策划的节目资料,现在唯一需yào

的做的,就是让大家从中间挑一个最能体现历史学院或者师大风采的节目。虽然只有七八个人讨论,但是依旧有些众口难调,有的人说还是合唱好,有的人反对,说是小品和话剧才有意思。唐小米自己也有些难以抉择,见到袁浅始终一幅沉默是金的样子,便问袁浅有什么看法。

一直沉默但却始终在认真听讲的袁浅同学淡淡道,那个什么《女生宿舍,男生止步》的话剧就很不错。

唐小米心中暗乐,心道总算你有眼光,这搞笑话剧剧本可是姑奶奶亲自操刀写的,这位学生会主席反问道,“哪里不错了?”

“我看了这个剧本,虽然搞笑的情节有些小白倾向,但是这话剧的确可以反映校园生活,说真的,看到这里面楼管阿姨的台词,让我忍不住想起前几天见识过的东十三栋的那位楼管阿姨。”袁浅微微笑道。

什么小白倾向!唐小米冷哼的一声,不过依然很满足,“听你这么说,貌似你也跟这剧本里的那位学长甲一样,经常钻女生宿舍?”

已经习惯了唐小米的针锋相对,袁浅赖着脸道,“貌似有这个倾向,不过可惜你不住女生宿舍,否则以后我也钻你宿舍去。”

被袁浅当众调侃,唐小米俏脸一红,冷哼道,“想得美!”

袁浅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还真当真,虽然你丫的确长得很耐看,但是就冲着你这个性,我就没那份心思。这家伙耸了耸肩,淡定道,“说正事吧,早点定下来好回去睡觉。如果一定要选,我坚持选这个《女生宿舍,男生止步》。”

见到袁浅力挺自己创作的剧本,唐小米也表态,觉得上这个话剧节目比较适合,结果不言而喻,话剧《女生宿舍,男生止步》力压其他备选节目。但是,在角色选择的问题上,唐小米又犯难了,虽说七八个人,但是没一个人主动要求参演这个她亲手创作的话剧。

袁浅大有火上加油的嫌疑,举手道,“唐主席,我觉得那个霸气的楼管阿姨挺适合你的,你来演,绝对是本色演出。”

唐小米咬牙切齿道,“姑奶奶有那么老么?”

袁浅继xù

笑道,“我就是觉得,你既然能创作这个剧本,而且塑造这么一个生动活泼的楼管阿姨,那么你肯定也能演。”

唐小米诧异道,“你怎么断定是我写的?”

“我看着这个作者名字叫糖糖sweet,难道不是你的马甲么?”袁浅微微笑道,心想你丫的表情掩饰的也太差了,早知dào

是你的杰作。

被当众揭穿,唐小米又是俏脸一红,“我才不会取这么肉麻的网名呢!”

袁浅笑道,是挺肉麻的。

唐小米杏眼怒瞪,“说正事,袁浅,你来演那个学长甲!”

现世报!刚当众调戏唐小米的袁浅立即尝到了苦果,这家伙一脸无辜,“我能不能不演,再说,这位神一般的学长甲,跟我的性格出入太大了。”

“不行,没让你来策划节目便已经便宜你了,现在还想继xù

事不关己,那要你这个文艺干事做什么?”唐小米反驳道。

袁浅理亏,“我找个人来演吧,我心中有个理想人选。”不得不说,袁浅打心里觉得要是让洪磊来出演这个剧本里的学长甲,更加适合,如果再把他那地地道道的东北口音引进剧本中来,无疑是锦上添花,自从本山大叔为首的东北艺术派火遍历届春晚后,东北口音无疑成了搞笑的重yào

元素。

“这是没得商量,你必须得演,文艺干事要以身作则,带头行动。”唐小米见到袁浅不乖乖就范,祭出了杀手锏,拿工作职责来压袁浅。

袁浅彻底无语,被这妮子拿着那个什么狗屁文艺干事的职责来说事,他还真不好继xù

拒绝,无奈之下答yīng

了下来。

确定了其中的一个重yào

角色,其他的角色演员相对顺利的许多,尤其是在学妹乙这个角色上,好几位妹子主动要求出演,这的确让唐小米有些意料之外,看了看再次回到沉默状态的袁浅,这丫头似乎明白了原因,敢情原来脸蛋长得好也是有福利的。

因为好几个妹子争取,所以唐小米采取民主表决的方式来定演员,来的几个妹子都是经过她一番挑选的,选谁她都没意见。团支书施曝半开玩笑道,我觉得这个学妹乙还是小米你来演最合适。

唐小米白了这个家伙一眼,“你觉得我合适么?”

施曝一乍舌,讪讪一笑,说你一提醒我还真发xiàn

了,你太霸气外露,的确是不适合演这个小鸟依人的角色。

唐小米差点跳脚,心想着姐哪里霸气外露了,姐就算小鸟依人,也绝对不会在你们这些牲口面前表露。眼瞅着一边忍着笑的袁浅,这妮子又气不打一处来,“赶紧举手表决,定下来了就回去午休。”

最后,其中一位性格内向,一说话就脸红的妹子以一票优势胜出,唐小米满yì

的点了点头,说这才叫真的本色演出,这台下都这么羞答答的,到时候上台了更能一展大一小学妹的风采。

那个爱脸红的妹子霞飞双颊,目光还偷偷的瞟了袁浅一眼。

袁浅眼光敏锐,跟妹子的目光短兵相接,浅浅一笑,破天荒的露出一对小酒窝。偷看未遂的妹子小鹿乱撞,赶紧把脸扭向一侧。

有了秦襄女的整蛊在前,袁浅对这个叫李筱雯的妮子这幅娇羞样子煞是怀疑,心道好歹大家都是十七八岁的成年人了,动不动就脸红,也忒做作了点吧?想起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就要跟这个妹子面对面的演情侣戏,袁浅就感到背后一阵冷风拂过。

唐小米就将节目排练事宜布置了一下,然后一群人便散开。跟施暴几人一起离开的时候,袁浅远远的瞅见唐小米跟那个李筱雯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大抵察觉到了点儿什么,袁浅微微一笑,便再头也不回。

话说看着袁浅几人离开后,某个脸红的妹子终于原形毕露,捂着嘴咯咯笑出声来。

第018章 温呦呦

相比之间的日子,袁浅可怜的生活空间越来越狭小,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是拜唐小米所赐,每天军训累的要命,好不容易轮到晚上可以休息一下,可是这个可怜的家伙还得去排练话剧,原本打算抽个时间请沐桃花和秦襄女二位学姐吃饭,看来现在这打算也只能推迟到军训结束后了。

来到师大的第十五个夜晚,袁浅走出排练话剧的七号楼,心境平和。虽然这几天的排练过程中,导演兼编剧唐小米没少找他的麻烦,一会儿说笑容不够谄媚,一会儿又怒道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猥琐。已经适应了唐小米的麻辣性格,袁浅一忍再忍,不得不说,饰演学长甲的过程,一定程度上唤醒了自己。

回到宿舍,只见洪磊和扎克尔抱着一台笔记本在那里有说有笑,就连相处了两个星期但一直不太合群的姚利来,也在一边围观。

“看什么呢!”袁浅一巴掌拍掉洪磊搁在书桌上的大腿,笑着问道。

洪磊哎哟了一声,说你丫的别在唐小米那受了怨气就回来发在我身上,有种,你丫的把那个姓唐的小丫头给推倒了。

袁浅哭笑不得,“你TM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让你代我去演那个话剧,我坐在这里上网冲浪好不好?”

“好了,别幽怨了,来来来,兄弟我给你来点儿劲爆的猛料,快看,咱们师大新晋美女榜单,也不知dào

论坛的哪位高人收集的,真TM的给力!”洪磊嘿嘿笑道,指了指笔记本屏幕。

袁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没兴趣。

“我就知dào

你对穿衣服的女生没兴趣,没事,明天白天给你下几部岛国爱情动作片。”洪磊咧嘴笑道。

袁浅大骂一声滚。

扎克尔相对忠厚一点,在一边笑道,“袁浅,这东西你还真的看一下,要知dào

这其中有两位跟你关系匪浅哦?”

袁浅纳闷道哪两位。

“温呦呦!”

“唐小米!”

洪磊和扎克尔一人一句,话说这两犊子刚才就一直在争论,这两位新晋师大美女榜单的两个丫头,到底哪个是袁浅的菜。其实,这两丫完全是有色心没色胆,打着为袁浅纳妃的旗号自己在那品头论足罢了。

袁浅稍稍诧异,以呦呦和唐小米的实力来说,上这个什么师大美女二十强榜单也不是什么怪事。不过,眼下还是军训,竟然有大神出炉了新榜单,尼玛,这幕后的家伙恐怕整天翘课跑到军训场地上去物色美女了吧!

扎克尔破天荒的忸怩道,“袁浅兄弟,这个温呦呦,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袁浅微笑道,怎么,你有想法?

扎克尔老脸一红,“有那么一点儿,不过,我是懂那个道理的,朋友妻,不可欺!”

洪磊一乍舌,插话道,“放屁,明明是朋友妻,不客气!扎克尔,管那个温呦呦是不是袁浅的暧昧对象,放手去做,哥挺你!”

袁浅一巴掌拍在洪磊这个损友的脑袋上,笑道,“不支持,不反对!”

扎克尔喜出望外,嚷嚷道,“能不能爆点内幕,或者给个联系方式啥的?”

袁浅看着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哭笑不得,笑骂滚犊子,想要联系方式,自己去东十三栋楼下守株待兔去,要到了顺便给我分享一下。

真要守株待兔?扎克尔不死心的反问道。

袁浅说我骗你做什么。

扎克尔犹豫不决。

洪磊在一边幸灾乐祸道,扎克尔,哥奉劝你一句,你这副尊荣还是别去那个什么十三栋丢人现眼了,整个一黑炭头,就瞧见俩眼珠子贼溜溜的乱转,知dào

么,人家九零后的妹子就喜欢袁浅这种类型的,带点儿伪娘气息的。

齐齐中枪的袁浅和扎克尔,大骂扯淡。

见到三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自始至终就像个局外人的姚利来,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悄然无声的走开了。

同样的时间,东十三栋五楼的一间宿舍里,某个女孩儿早早的上了床,侧躺在纱帐里,面对着墙壁无声的落泪。

宿舍里的其他两个女生,聚在一起有一句每一句的冷嘲热讽。

某个姿色不俗的妮子笑道,“丫的装什么清纯,扮什么清高,家里有钱怎么了,有种去念北影或者中央戏剧学院啊?”

另外一个女生帮腔道,“说不定人家在咱们师大有干爹什么的亲戚呢,要不然,怎么会跑到咱们这旮旯里来学艺术?”

某个提着开水瓶刚刚走进宿舍的妹子听了,不由得眉头微皱,“你俩说谁呢?”

“除了某个整天到晚扮清高给咱们冷面孔的公主,还能有谁?”其中一位女生冷笑道。

“不就是多打听了几句她.妈.的情况么,不愿意回答也没问题,干嘛一副别人欠她钱的样子。”另外一个女生帮腔道。

提着开水瓶的妹子听完不由得冷笑,话说自打军训开始,这间宿舍的气氛就一直不太融洽,虽然对室友温呦呦的性格不太认同,但她也实在无法接受这种当着别人面的冷嘲热讽。这位叫夏琪的妹子开口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你们俩此时的嘴脸就像是两个小丑,尤其像宫廷剧里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长舌妇?”

“怎么说话呢,夏琪,别仗着你家里有点小权势就欺负人!我俩拿她说事,关你什么事。”其中一个女生差一点叉腰大骂,但是一想到报到时见到的场景,这个家境小富的娇蛮妮子就不敢造次,再怎么说,鄂W开头的车牌号码,这位江城土生土长的妮子是知dào

份量的。

“乔倩倩,别拿你的无知来挑zhàn

我的底线!就事论事,你俩觉得你们俩今天的一言一行正确么?宿舍不是你们两个人的,由不得你们想怎样就怎样!既然你说我拿权势压人,那我还真践行一回,这个宿舍你们要是呆不习惯,我可以让学校给你们重新安排个地儿,高职学院的女生宿舍怎么样?”夏琪冷冷笑道,看着见谁咬谁的乔倩倩,这个自从懂事起就知dào

韬光隐晦的女孩再也无法淡定。

“哟,夏琪,我听着好怕怕哦,你还真以为学校是你们家开的?”另外一个女生,跟乔倩倩穿一条裤子的女生,郭冰冰插话道。

听着郭冰冰轻佻的语气,夏琪不怒反笑,心中某个词语真想挤出口,但是,这个一向注重修养的女孩翩然一笑,“你信或不信,话就在这里。”说完,夏琪便无视了二人的嘴脸,走到温呦呦书桌前。

“呦呦,你没事吧?”夏琪关心道。

温呦呦依旧面着壁,不过哽咽着说没事,话说刚才的这轮交锋,她始终在聆听,一向早出晚归的夏琪这时候站出来帮她,无疑让这丫头有些意wài

,但是一想到这些天所遭受的冷嘲热讽,她就忍不住更加难受。

曾经,她只是那个趴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小姑娘,是小山村里最惹人喜欢的小公主,如果不是这三年的家变,她依然有一个完完整整的家,依然可以自豪的对别人说起自己的父母。但是,三年前的某些事,某些流言,只会让她觉得蒙羞,让她想逃离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夏琪微微一笑,心想着这位室友其实真的挺单纯,换做别人,要是被人家当着面的对自己冷嘲热讽,恐怕早就恶语相向了。

“呦呦,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宵夜?我刚去自习室上了两个小时的自习,现在肚子饿的呱呱叫了!”夏琪微笑道,至于她是不是真的饿了,无人得知。

听到夏琪在那安慰温呦呦,乔倩倩和郭冰冰两人对视了一眼,轻佻道,“哎呀,听某人一提醒,敢情我俩刚才光顾着收拾某人了,饿了饿了,走,出去吃夜宵去!”

说罢,两个人便果然拿着钱包和钥匙出门了。

夏琪不置可否的一笑,心想跟这般小人没必要认真。

温呦呦悉悉索索的从床上下来了,表情黯淡,不过,泪痕未干,这妮子淡淡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才喃喃道,其实我还没吃晚饭。

夏琪淡然笑道,正好一起,我请客!

然后,两个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女孩,在其中一个洗完脸之后出了东十三栋,去往距离宿舍较近的东南门。

一路上,温呦呦依然话不多,但是夏琪问什么她都答什么,倒是夏琪心眼好,没像乔倩倩一般追问呦呦的家里情况。聊了一会儿,从来都不太关注男生的夏琪脑海里浮现起一道影子,微笑着问温呦呦,“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跟袁浅之间?”

温呦呦有些措手不及,脸倏地一下子红透,这些天,追着她问这个问题的人不在少数,到后来,她基本是见到就躲。眼下,这个刚结识的姐妹问她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有些让她难堪。

“其实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中间三年没见了。”温呦呦想了想,总算找到牵强的词语来形容。在这个名字被提及的瞬间,这丫头又想起过去的那些年,心想如果今天乔倩倩和郭冰冰的嘴脸被他见到,他还会不会像当年一样二话不说直接开揍。想到这里,温呦呦不禁有些怀念曾经的小学和初中岁月,尤其是在那段懵懂的初中年华,袁浅和泥鳅二人就像是两道门神,逮见欺负自己的,便找个理由要讨回去,遇见给自己偷传小纸条的牲口,更是将其揍个鼻青脸肿。

脑海里回忆着二人揍完人被教导处主任罚在国旗下晒日光浴,而且脸上贴着纸条的糗样,温呦呦的俏脸上就不由得浮现起一阵笑意。

夏琪被这妮子迷人的笑容硬是迷惑的失神了几毫秒,有些大脑断电的感觉,回过神来的她,似乎若有所思,什么普通朋友,看这神情,似乎两个人之间没那么简单。不再八卦的她淡淡一笑,说不问了,再问下去怕你也给我冷脸色了,哈哈。

温呦呦脸色一红。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向东南门。

快到东南门的时候,遇见三个人,其中一个,不管是温呦呦,还是夏琪,都为之一震。被这两个丫头瞧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袁浅,摸了摸脑袋,笑着走到二人面前打了一个招呼。

刚雨过天晴的温呦呦虽说对袁浅仍心存芥蒂,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尤其其中还有一直对着自己傻笑的黝黑家伙,她就不好意思继xù

摆冷面孔,淡淡的跟袁浅打了招呼,然后将夏琪介shào

了一下。

看着某个外表羞涩但着实演技太烂的家伙,夏琪淡然的笑了笑,说久闻大名。

袁浅惊呼,不敢当不敢当。

趁着夏琪和洪磊还有扎克尔自我介shào

的功夫,袁浅偷偷的把温呦呦拽到一边,看着这妮子略微红肿的眼眶,问这是怎么了。

温呦呦一把甩掉袁浅的手,冷冷道关你什么事。

袁浅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谁TM欺负你了告sù

我,老子不撕烂他的人。

温呦呦哭笑不得,心想你这样原形毕露,你那可以经营了十几年的形象可就毁了。这妮子面不改色,将头扭向一侧,“那你欺负我的账怎么算?”

袁浅一愣神,弱弱的问道,我有欺负你么?

见到这家伙一脸的无辜相,温呦呦心中黯然,或许,原本那就是一个随口一说的承诺,或许这家伙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回想这三年在长沙的生活,那种回归城市的孤独,那种备受思念折磨的痛苦,这妮子就忍不住有些泪盈眼眶,“那为什么不给我写信?为什么加了我的QQ也不和我聊天,就连留言也没有一句?”

袁浅彻底有些懵了,这到底哪跟哪啊,心想着你刚走的时候,我哪天没跟你在QQ上说话,高中开学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网吧上QQ看你是否在线,但是你这妮子跟你妈怄气也就算了,凭什么连我也不理,还有写信这件事,就更没法说了,你连地址都没告sù

过我!眼下,这位哥们头大了,看着时隔三年再见的妹子在自己面前泪眼涟涟的样子,他就凌乱万分,“关键是你一开始不理我啊,所以,所以后来我才不跟你聊了。”

“我不主动跟你聊,你就不知dào

主动么?”温呦呦反问道,泪眼瞪着袁浅说道。

姑奶奶!这什么逻辑。袁浅真的是无言以对,看着路过的人不断的向二人投来目光,尤其是投向他的杀人目光,他便强颜欢笑道,“快别说了,再说别人以为咱俩搞网恋了,这都什么时代了,要被人知dào

,还不给笑死。”

“你这个——没良心的人!”温呦呦盯着袁浅别扭的表情,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责骂,所以,想到了没良心二字,但是一说出口,这妮子就后悔了,这词不是一般都用来形容负心汉的么?

负心汉!看着似乎永远也不懂自己心结的袁浅,温呦呦一直刻意忍住的眼泪,终于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袁浅惊呆了。

包括,一直在一旁围观的夏琪,洪磊和扎克尔。

洪磊悄声道,扎克尔,看来你没机会了。

扎克尔默然,只是心里有些羡慕袁浅,心道我这个外人都看懂了,袁浅兄弟你还在等什么,抱她,抱她啊!

只是,让扎克尔大失所望,只见袁浅淡淡一笑,抓起呦呦的小手,温柔道,别哭了,哥带你去吃夜宵!

夜宵,夜宵,你妹的。洪磊和扎克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暗骂道。

多么温情的言情剧情节,竟然就被你这个袁浅哥一句吃夜宵给一抹带过了。

不过,想到开学典礼上那句“温呦呦,你妈喊你回家吃饭”,洪磊和扎克尔就有些目瞪口呆的对视了一眼,敢情这位小美女是个馋猫?

那一年,他与她,之间的故事,没人懂。

第019章 你是我的,这辈子都跑不了

不得不说,拉着温呦呦小手的袁浅,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视线,自从开学典礼上一战成名之后,这个喊某位姑娘回家吃饭的家伙就成了校园论坛以及各女生宿舍里的焦点话题,更有甚者,偷拍了不少袁浅军训时的照片传到了论坛上,于是乎,这一路上,不少经常水校园论坛的人就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更有甚者,见到这位状元兄拉着的漂亮妹子欣喜道,这不就是刚入榜的美女温呦呦么?刹那间,有不少好事者吹起了口哨。

温呦呦俏脸红透。

一向淡定的夏琪也无法继xù

淡定,悄声道,袁浅同学,注意影响。

袁浅转过头冲着这位相貌着实一般但气质上佳的妹子微微一笑,说没事。

洪磊和扎克尔大有一幅狐假虎威的做派,只感觉走在袁浅身边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洪磊笑道,原来身边有这么一个拉风的兄弟感觉这么爽。

袁浅瞪了这个没出息的家伙一眼,说想出名是不,要不明天你去体育馆裸奔十圈,敢情以后你再出来,沿路吹口哨的人都是冲着你了。

扎克尔笑道这个建议好。

温呦呦破涕为笑,伸手在袁浅腰上轻掐了一把。

五个人找了一家露天烧烤,话说已经入秋,虽然白天烈日炎炎,但是晚上还算凉快,露天里坐着,晚风徐来,点上几盘子烧烤,再来一打冰镇啤酒,这种日子貌似也很惬意。

来到师大半个月,始终都是三个大老爷们吃夜宵局面终于得到改观。一听说袁浅请客,洪磊便抢过菜单一顿狂点,不过这家伙总算有良心,点了几个下酒菜,然后还知dào

问呦呦和夏琪喜欢吃什么,夏琪说不沾荤腥,来点素菜。

洪磊惊讶道,怎么跟我们袁浅一个口味?

夏琪瞥了袁浅一眼,微笑道,他也是素食主义者?

情绪好了许多的温呦呦淡淡道,他这个人偏食,不喜欢荤腥。

夏琪开玩笑道,偏食还长这么高,着实不容易。

袁浅微微一笑,不做过多解释,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二十面值的RMB,让洪磊去买包烟,后者欣然领命而去。话说这三个人虽然都抽烟,但是烟瘾不大,所以三个人的香烟,一直是洪磊一个人供应,眼下,这哥们难得让袁浅放点血,屁颠屁颠的跑去买烟了。

夏琪笑道,袁浅,你就这么支使你的室友兼兄弟?

袁浅道,见笑了。说话间,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手中的钱包被身边的温呦呦一把抢过去,翻来覆去的细瞧。

看到这个熟悉的钱包隐隐有了磨损的痕迹,温呦呦眼神温柔,脸上泛起一道美丽的笑容,拿胳膊肘了肘袁浅,轻声问道,都有些破了,为什么不换一个?

袁浅慌忙夺回钱包,开玩笑道定情信物,岂能轻易丢了,不然又有人跳出来骂我没良心了。

温呦呦俏脸通红,杏眼狠狠的瞪了袁浅一眼,然后便不再说话。

夏琪抬头望天,开玩笑道,扎克尔,我们俩是不是也该去买包烟或者什么来着?

扎克尔纳闷道,洪磊不是去了么?

夏琪对这个一根筋的家伙无语了,倒是温呦呦脸色变得更加红润。

等到洪磊回来,一场夜宵便不紧不慢的开动,洪磊和扎克尔本来就是话篓子,更何况有两位妹子在场的情况下,这两个人更是跟唱双簧一样的配合默契。一个诉说草原的风吹草低见牛羊,一个则描述东北的滑雪和冰雕,两个人口口声声的承诺暑假一定要带袁浅去见识一番。

袁浅难得保持沉默,何乐而不为,任凭这两个家伙在那吹的天花乱坠,不过,呦呦和夏琪倒是很感兴趣,毕竟两个人都是南方妹子。

聊了许久,洪磊和扎克尔终于小歇一口气,夏琪看玩笑道,“你们两个不去做相声演员,真是可惜了。”

洪磊蹬鼻子上脸,长吁一口气道,其实咱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诗人。

袁浅玩味道,是不是赵丽华类型的诗人?

洪磊问,赵丽华是谁?

夏琪笑道,梨花教主你竟然没听说过?不过,我同意袁浅的说话,你走梨花诗人这条路是捷径。

洪磊惊喜道,你也觉得我有做诗人的天份?

夏琪笑而不语。

“我要这样

持续地

专注地

不眨眼地

意味深长地

或者傻乎乎地

色迷迷地

盯你三分钟

如果你仍然一付

若无其事状

我的脸就会

首先红起来。”

袁浅盯着呦呦,微微笑道。出口的正是梨花教主的《时机成熟,可以试一次》,之所以对这位梨花教主这么熟悉,大抵上拜高中语文老师所赐,要知dào

那位享shòu

国务院津贴的特级教师最反感这个赵丽华,经常绉一两首梨花诗来活跃课堂气氛。

温呦呦红着脸道,“你能不能别拿我做示范,你背诗就背诗,偏偏还要这么无赖。”

洪磊直接无视了二人的卿卿我我,嚷嚷道,“这TM的也算诗?”

夏琪微笑道,“一句话,按几下Enter,分割成数行,便,成了诗。”

洪磊终于明白自己被人调侃了,不过这家伙也只是随口一说,做诗人的理想,或许还没把妹子的理想来得重yào

,这家伙害臊的嘿嘿直笑,说我孤陋寡闻了。

夜宵吃完,差不多已经十点半了,袁浅结完帐,五个年青男女便一起回学校。临到快分道的时候,袁浅看了看呦呦,说我送你们回去。

洪磊搂着扎克尔的肩膀戏谑道,我俩也一起送送?

袁浅笑骂滚一边去。然后这两个识趣的家伙就乖乖的回宿舍去了,袁浅则送呦呦和夏琪回东十三栋。

话说吃完夜宵回来的路上便没再让袁浅牵手的温呦呦脸色微红,夏琪开玩笑道,袁浅,是不是要我回避一下。

袁浅笑道没事别乱开玩笑,你看我们呦呦脸都快变成红苹果了。

温呦呦哭笑不得,一把挽住夏琪的胳膊,“夏琪,别跟这个家伙一般见识,我们走。”

袁浅笑道,那我不送了。

温呦呦娇嗔,你敢!

袁浅翻了个白眼,跟上两个人的步子,三个人竟然就一话不说的往十三栋走去。到了十三栋楼下,一路沉默的夏琪没理由不闪人了,丢下一句你们慢慢聊,这妮子就咯咯笑着进了宿舍楼,留下袁浅和温呦呦,两个人气氛旖旎的站在宿舍楼前的法国梧桐下。

“还生我气呢?”袁浅见到呦呦故yì

将头扭向一侧,微微笑道。

温呦呦默不作声,只是终于回过头,盯着某个分别了三年的家伙,虽然三年之间,这家伙长高了不少,但是熟悉的那道气息依然在。

看着呦呦那双更加明媚的眼睛,袁浅有种恍如梦境的错觉,似宁静的港湾,又似秋夜的皓月。自始至终都明白小丫头心意的袁浅,觉得无法承shòu这种埋藏在身边许多年的幸福。不是因为不喜欢,只是,某个曾经靠着进山挖药下河捉鱼来挣钱养活自己的孩子,对,依然是个孩子,拿什么来说我能给你幸福我们在一起吧。所以,曾经有这样一个故事,某个初一孩子因为穿着破旧的衣服被镇上那帮孩子嘲笑,某个小丫头默默的将积攒了数十年的压岁钱装进一个信封,上课时连同一张小纸条默默的塞给同桌的他。看着纸条上的娟秀字迹,某个孩子冷冷的笑了,将信封还给她,然后便在老师和一群孩子们的诧异目光中逃离了教室。老师眼里一向乖巧的她,追了出去。

两个人站在操场上大吵一架。

女孩说,看着你被人欺负,嘲笑,我心疼。

他说,关你屁事。

女孩哭着道,我知dào

你难过,但我是一片好心。

他大吼,我TM的需yào

你可怜么?

女孩也吼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

他苦笑着离开,固执又何妨,因为他曾经有个名字,叫秦潜渊。

固执,其实也是自尊的一面。

两个人因为课间跑出教室的事情,都写了检讨,班主任甚至还发xiàn

了些许苗头,将原本同桌的二人调换了座位。

两个人第一次吵架,换来长达一学期的冷战。

寒假回到小山村,两个人才渐渐和好,当然,是在某人被温宁强行拖到温家小洋楼吃年夜饭的那一天。

江城,初秋夜。

袁浅突然倦倦的来了句,呦呦,能不能,借你肩膀一用。

温呦呦轻轻的嗯了一声。

于是,某人闭上眼,将女孩拥进怀中,头轻轻的靠在了女孩的肩头。

温呦呦流泪了。

袁浅心神宁静,夜色,微风,桂花香气沁人肺腑。

两个人,安静的相守。

几分钟后,某个眼眶红润的牲口松开了手臂,微笑着用手擦干女孩脸上的泪痕。

但是,呦呦的眼泪似乎永不干涸。

某人无奈之下只好放qì

,轻笑道,我该走了。

温呦呦嗯了一声。

某人转身,离去,路上的行人很多,这道原本就不怎么惹人注意的影子,渐渐融入到人群,路灯下,许多道影子,光怪陆离。

没有一句喜欢,没有任何一个关于青春青涩恋情的词语。

对于他来讲,生命中不能承shòu的东西,太多。

活着就好,现在就很好。如果没有那次车祸,他现在或许还是那个金陵大家族里的小储君,在帝国理工,剑桥,牛津,在哈佛,耶鲁。然而,自打他跟着老头子离开金陵的那一天起,就注定很难回头。这辈子注定只能做个像样的凤凰男的他,现在不敢对某个情根深种的小丫头承诺什么,因为,她比他小,他这一年,十七岁,她这一年,十六岁。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温呦呦突然撒开了脚步,猛地追上前去。

袁浅——

一声哽咽,让某个注定从今夜起便无法再对她云淡风轻的家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小丫头,他轻声道,又不是生离死别,为什么这样子?

温呦呦破涕为笑,我也有句话对你说。

袁浅微笑道,说。

“袁浅,能不能,借你的怀抱一用?”某个泪人儿梨花带雨道。

“这个不好吧,这里人这么多——等等,小妹妹,就算要抱我也找个没人的地方——”某个家伙有些目瞪口呆道,看着扑入自己怀抱里的那张俏脸,他就有些哭笑不得。

“就是要在人多的地方抱你,这样子,明天全校人才知dào

,你是我的,一辈子都跑不了。”温呦呦紧紧的抱着某人,喃喃道。

许多行人,停下脚步,看着这温情的一幕。

你是我的,一辈子都跑不了。袁浅重复着小丫头的话,只感觉刹那间有两滴东西,从眼眶里偷偷溜了出来,十二年来,为数不多的一回。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听,也是听过的最好的情话。袁浅微笑道,拥紧了怀中的呦呦,直接忽略了围观人群中的小小骚乱。

有人尖叫,那个不是大一新生状元么?

人群中,一位面若桃花的俏丽学姐不禁苦笑,悠然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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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可怜的点击率和收藏,真心很凌乱。

第020章 福利

好不容易逃离人群视线的两人,再次回到东十三栋楼下。温呦呦一想起刚才的勇气之举,脸蛋就变得更加红润。

尚处于幸福风暴漩涡里的袁浅,盯着温呦呦美丽的脸庞傻傻笑着。

温呦呦低下头轻道,明天陪我吃早餐。

袁浅说好。

中午陪我吃午饭。某个妹子继xù

道。

嗯。

晚餐也一样。

袁浅说没问题。

“从今天起,不许跟别的美女玩暧昧。”温呦呦一幅恶狠狠的样子道。

看着呦呦可爱的神情,袁浅淡定的笑道,“要是别人主动送上门呢?”说到这里,袁浅就不禁有些好笑,想起话剧排练期间,那个学妹乙的饰演者,李筱雯,可没少对自己明送秋波,不过,袁浅一向不是那种自以为帅到掉渣便有一大堆妹子等着自己去解放的自恋狂,尤其是这个李筱雯跟唐小米两人之间关系匪浅,更是让袁浅长了一个心眼,小心提防着对方,生怕被唐小米给自己下套。

温呦呦原本就是装出来的狠样子立即变成一幅凄楚状,嗔道,“难道你就不知dào

拒绝么?”

袁浅见好就收,赶紧安慰道,“我就是开个玩笑。”

温呦呦轻轻的瞪了这家伙一眼,“不理你了,宿舍快关门了,你赶紧回去吧。”

袁浅说好。

温呦呦临走时转身说道,记得我刚才说的话。袁浅说没问题。

看着呦呦转身而去,袁浅就不禁觉得这个夜晚太漫长,转眼间,自己身上又多背负了一份责任,以前是一个人,好好活,以后是,加上呦呦的那份。想起丫头刚才说的那些话,袁浅就一拍脑门,冲着呦呦的背影叫道,电话,号码呢?

温呦呦刚好走到大门口,翩然转身,“早存zài

你手机里了,吃烧烤那会儿。”看着袁浅一副呆头鹅的样子,她就又忍不住微微一笑。

袁浅哦了一声,等到温呦呦的背影彻底不见,这家伙才缓缓踏上归途,一路上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跟呦呦之间,到底算不算是早恋。

回到宿舍,袁浅就被等待多时的洪磊和扎克尔包围住,洪磊咬牙切齿道,老实交代问题,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小学还是初中,或者学龄前?

袁浅笑骂一句滚蛋,关你鸟事。

扎克尔央求道,袁浅兄弟,说一说嘛。

袁浅一把推开二人,往自己座位上一座,伸手道,烟来。

洪磊立马屁颠屁颠的上前,掏出一支烟,还不忘记帮袁浅点上。

袁浅似乎不满足,继xù

道,茶来。

扎克尔也照样跑去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双手奉上。

见到两个家伙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袁浅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缓缓道,“关于我跟呦呦的故事,一言难尽,如果说是一见钟情呢,这故事我还可以讲一讲,但关键问题就是,我跟她,属于日久生情那种,没个半天功夫,还真讲不完。”

洪磊翻了个白眼,说卖关子,不过,你这故事也不是没白讲,至少我已经抓到了主要情节。

扎克尔纳闷道,“这都没讲呢,哪来的主要情节。”

洪磊诡异的笑道,“日久生情,字字珠玑啊,尤其是这个日字,是神来之笔。”

袁浅差点被一口烟呛到,大骂洪磊龟儿子,反应过来的扎克尔一阵狂笑,不过立即也转移了阵营,跟袁浅一起声讨洪磊,“人家呦呦一副清纯摸样,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至于袁浅的人品,咱们信任与否倒是其次,关键是,我相信呦呦。”

袁浅笑骂,“你俩别在那唱双簧了,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嬉闹了一阵,三个牲口又利用熄灯前的功夫重温了一遍校园BBS上面那个美女二十强榜单,之后才散开,袁浅冲了个澡,便上了床。瞥了眼床头搁着的几本已经翻了两道的书籍,袁浅便想起来这些天光顾军训和那个话剧排练了,倒是把正事给忘脑后了。

想了想,这家伙便拿起手机,找到沐桃花的号码,发了条短信:学姐,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

某位也恰巧洗完澡刚好躺下的学姐,看着这条短信,微微一笑,回复道:哪天都有空,就怕学弟你没空呢。你秦学姐可是惦记你那顿饭惦记了半个月了。

袁浅心道也的确,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除了偶尔几次跟两位学姐在食堂打个照面外,便很少有功夫跟两位漂亮学姐单独相处,话说这学期开始辅修经济学的他,有必要跟这两位大三学姐搞好关系。想了想,他回复到:那就明晚,怎么样?

学姐回复说没问题,也不用你太破费,简单就好,大家见面聊一聊,比什么都好。

看着学姐的回复,袁浅心想这位桃花学姐还真是温婉如水,回了句晚安之后,他便搁下手机,合上眼,在思考中渐渐睡去。

这一晚,在校园BBS的男生女生版里,有个帖子继“温呦呦吃饭帖”之后再创新高,发帖不到半小时,点击率便轻松破千,回复数百条。

帖子主题:剑走偏锋,袁浅成功牵手温呦呦。至于帖子的内容,主要是将今晚人群中袁浅与温呦呦深情相拥的情形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然后就是发帖者神一般的分析,为什么袁浅成功牵手了刚刚新晋本校二十大美女的温呦呦,偶然还是必然?作者的结论是无数个偶然所导致的必然,就比如文科状元袁浅和温呦呦青梅竹马,是各自投胎的偶然性所导致,袁浅以文科状元的身份报考师大,和温呦呦再次同校,可以看作是偶然因素,那么这个袁浅在开学典礼上那句“温呦呦,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便绝对是必然了,这是一个多年未遂的骚年,以一种剑走偏锋的方式,来获取妹子的芳心……

话说,睡觉之前还光顾了一趟校园BBS的袁浅和洪磊三人,都没有进入男生女生版面,因此,某位事件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安然入睡,梦里,一对孩子,弄青梅,骑竹马。

只是此刻的某间校外公寓里,几个年青男子看着这个帖子神情复杂,其中一个个子高大,帅得带几分阴柔气息的男子,冲着身边的一个家伙说道,“小刀,打听一下,这个温呦呦哪个宿舍的,以及她的资料。”

“貌似跟乔倩倩那个小骚货一个宿舍的,前两天还听这妮子提起了。不过,STAR你是真对这个温呦呦有兴趣么?你不是一直喜欢熟女风格的么?”叫小刀的青年嘿嘿笑道。

叫Star的家伙冷笑道,“玩一玩不可以么?再说,那个什么袁浅的家伙,我早看不顺眼了。”

小刀神色暧昧的一笑,心想Star出马,还有什么妹子不是手到擒来,心里为那个文科状元小小担心了一回,这个注定只能给别人当小跟班的家伙便不再多言。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袁浅照旧在五点钟起床,五点半赶往博雅广场陪老校长练习太极拳。等到袁浅到达的时候,老校长已经在那拉开架势练习了,就连半个月没见的艾丽莎,也破天荒的再次出现,在一边戴着耳机听音乐。

看见某人一张灿烂的笑脸,老校长幽幽道,“臭小子,捡钱了?大清早的笑这么猥琐!”

袁浅满脸黑线,“老校长,猥琐这个词汇,竟然也能出现在您嘴中?”

于老微微惊讶,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跟这小子相处了十天半个月么,竟然也渐渐变得油嘴滑舌起来,敛了敛心神,老人严肃道,“说正题,你再看看我的练拳动作,还有没有问题?”

袁浅放下水壶,也摆开了架势,一边笑道,“老校长您天资聪颖,骨骼清奇,是个练武奇才,眼下,您这套太极拳要是跑去跟小区那帮退休老人们比划,铁定唬住一大帮子人。”

于老翻了个白眼,什么狗屁天资聪颖,骨骼清奇,等等,骨骼清奇说不上,天资聪颖老头子我还是有的。于老微微一笑,便回归到了平静。

将近七点的时候,一老一少结束了晨练,于老一边擦着汗迹,一边对袁浅笑道,“看在你这些天陪我练拳的份上,我也给你一点点福利。”

“什么福利?”袁浅惊喜道。

老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艾丽莎,此刻这位漂亮妹子,穿着一件雪纺针织衫,下搭一条修身的铅笔裤,戴着耳机聆听音乐的她,那种认真神情无疑让某个牲口咋舌。

“这个不好吧?”袁浅同学嘻嘻笑道,分明一幅想歪了的样子。

于老翻了个白眼,恨不得踹这小子两脚,“想得美,我就是让她单独给你开个小灶,你不是辅修经济学么,这学期你就乖乖的跟她打好关系,再怎么说,人家也是耶鲁大学毕业,喝过洋墨水。”

袁浅愕然,说真的,于老所说的福利无疑是雪中送炭。愣了愣神,这家伙立即说了数声谢谢。

于老似乎有些不放心,总感觉这小子笑得有些玩味,警告道,“臭小子,除了学习,别打别的主意,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外孙女,你要是……咳,当我没说。”于老想了想,还真落不下这个脸,就算不信任袁浅的人品,但是怎么着也得相信自己的外孙女,二十六七了,尤其在国外待了几年,至今依然高傲的发着霉,也不卑微的恋次爱。这几天,这个一直盼望着早一天抱上外曾孙的老人,可没少忙活,老爷子桃李满天下,如今小有成就的弟子不少,这些天被老头子叫回来名为叙旧实为相亲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就是这么一群连于老自己也觉得不错的后辈,外孙女竟然一个也瞧不上。

袁浅咬牙切齿道,“老校长,我才十七岁,你不知dào

这是人生中最纯洁的岁月么?士可杀不可辱,您再这么说下去,我宁愿避嫌,天天跟在您屁股后面请教学问,也不跟您这个宝贝外孙女搭讪一句!”

于老看着臭小子一幅样子忍俊不止,笑着摆了摆手,“跟你开个玩笑,两年修完两门专业课程,累不死你才怪,老头子我才不相信你有那个闲工夫去沾花惹草。”

袁浅悲呼知我者,老校长也。

于老笑道,“师傅请进门,修行靠个人,等会陪你的艾老师吃个早餐,我先撤了……等等,记得别在她面前吃油炸食品,她反胃。”

说罢,老校长便跟艾丽莎打了个招呼,独自离去。话说这位到了退休年龄却依然坚守教书育人职责的老人也不容易,除了给一帮子研究生上课,这位国内区域经济学领域的泰斗,一位对国内特有的城乡二元经济体制深恶痛绝的老斗士,经常被各地官方及媒体请去讲学。

等到目送老校长离开之后,袁浅便转过身来,将目光投向艾丽莎,而后者也恰恰在打量着他。

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年龄上占了劣势的袁浅首先败下阵来,略微羞涩的一笑,“艾老师好。”

已经摘下耳机的艾丽莎淡淡道,“叫我Lisa。”

袁浅心道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就不计较你拽不拽的问题了,这家伙一幅虚心求教的样子,“那敢问Lisa老师,您休息好了么?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艾丽莎嘴角轻翘,瞥了袁浅一眼,“别假惺惺了,印象中,你貌似没这么尊师重教吧?”

袁浅老脸一红,虽然内心十分尊重于老,但是这家伙跟于老之间,除了师生关系,还夹杂着几分忘年交的韵味,因此跟于老偶尔也开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眼下,这位美女似乎眼力不凡,索性,袁浅也就不再伪装了,淡淡道,“老爷子让我陪你吃早餐。”

“我喜欢直接,既然我答yīng

外公给你补习经济学,那我也绝对会说到做到,至于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整那些幺蛾子,真实就好。”艾丽莎站起身来,语气冷淡道。

某位笃定Lisa艾一定是某位亲戚来了的同学,表情吃瘪,狼狈的跟上已经迈开脚步的Lisa艾。

一路上,二人无话。

袁浅提着水壶跟在艾丽莎身后,不老实的眼光,偶尔投放到女人身上,从小细腰到小翘臀,从小翘臀再到性感的小腿肚,然后,又回到那随着主人脚步微微起舞的小翘臀。

某个被沉默的气氛快憋出内伤的家伙,终于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

这翘臀,啧啧,好生养!

艾丽莎不由得一颤,转过身,金刚怒目,轻喝道你说什么?

袁浅的目光赶紧逃离是非之地,悠悠道,“无心之过,无心之过,我仅仅是赞赏了Lisa老师您一番而已,不得不说,您的身材,真的,很好。”说道很好二字时,这家伙还不忘放慢语速,拖长了调子。

艾丽莎有些后悔从外公手中接下这个差事,不过,她毕竟是比袁浅多经lì

了几年人生的大龄女青年,本着什么样的鸟没见过的心态,狠狠的瞪了后者一眼之后,便继xù

迈开脚步,只是,这一次这丫头学乖了,知dào

稍稍落在袁浅身后,以免自己的小翘臀再遭某人的目光亵渎。

本抱着刺激这位冷冰冰的美女从而打破沉默局面目的的袁浅有些挫败感,但是,这位被艾丽莎说成假惺惺的家伙耐不住寂寞,走了一会儿,他接着问了一句。

Lisa老师,您今年几岁了?

涵养极好的艾丽莎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冷冷道,十八!

袁浅呀了一声,惊叹道,竟然比我还小。

艾丽莎冷笑道,那敢问袁浅童鞋,你今年多大了?

袁浅微微笑道,年底满十八。

艾丽莎翻了个白眼,对某个牲口彻底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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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最初的感动

艾丽莎之所以破天荒的跟着袁浅去东区学生食堂吃早餐,只是听说这里的牛肉灌汤包很不错,据校园BBS权威吃货评价,称得上是师大十大美味之一。话说回国以来便一直没什么胃口的艾丽莎,在吃饭的问题上没少下功夫。

跟袁浅一起到了东区食堂,时间是七点一刻左右,人不算太多,两个人找了个座位坐下之后,袁浅便主动请缨去买早餐。

艾丽莎冷冷道,给姐来一份牛肉灌汤包,外加一盒酸奶,要伊利的,不要光明和蒙牛的。

袁浅屁颠的跑去排队。

两分钟不到,他就端着艾丽莎点的东西回到了座位上,递给正单臂托着下巴发呆的Lisa艾,Lisa艾双手接过,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某人的视线轻快的掠过女人右手臂,一道有些触目惊心的疤痕,如同一只蜈蚣依附在女人羊脂玉般的手腕上。善于掩饰的袁浅微微一笑之后,便又跑去排队。

再过了两分钟,这家伙端着一盘子早餐再次回到座位上。

艾丽莎微微有些蹙眉,看着袁浅面前的馒头,豆浆,橙汁,还有一碗过桥米线,她便幽幽的问道,“这么多你吃的完么?”

袁浅笑道不止我一个人的。说完,这家伙就自顾自的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艾丽莎吃着味道不错的灌汤包,不经意的听着某个家伙讲电话,听这口气,似乎还在哄一个叫呦呦的丫头起床?

听着电话里呦呦慵懒的声音,袁浅微笑道,“乖哦,快点起床,早餐我都给你买好了,再不下来就凉了。”

温呦呦一听说这家伙竟然连早餐都买好了,在电话里头惊叫了一声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倒是这头的袁浅挂掉电话,看着眼神奇怪的Lisa艾,轻问怎么了?

艾丽莎破天荒的一改冷冰冰的样子,戏笑道,没满十八岁就敢谈恋爱?

袁浅挺了挺胸脯,理直气壮道,未成年怎么了,你没见过人家小学生还抱在一起打Kiss呢。

艾丽莎懒得跟这家伙一般见识,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开始的?”

袁浅警觉道,你想干什么?

艾丽莎难得妩媚的一笑,“怕姐跟你的老校长告状?”

袁浅瞪了瞪眼,“怕你才怪。”

艾丽莎得寸进尺道,悠悠笑道,不怕姐,就告sù

我,你这小P孩什么时候脱光的?

看着艾丽莎妩媚的笑脸,脑海里回忆着先前那个冷美人,袁浅心中纳闷,这个艾丽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说真的,一向自诩阅人无数的袁浅这时候也犯迷糊了。

“问你话呢!”艾丽莎看着某个家伙发愣,轻声问道。

反应过来的袁浅喃喃道,昨天晚上。

“你知dào

我说的脱光是什么意思么?”艾丽莎哭笑不得,补充道。

袁浅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丫的也忒小瞧人了,这家伙气道,“不就是脱离光棍组织的意思么,你难道希望我理解成脱光衣服裸奔?”

艾丽莎哦了一声,然后没有然后,依然一副冰冷的姿态,消灭灌汤包。

还从来没见过变脸这么快的,心中骂了Lisa艾一句神经病之后,袁浅也就不继xù

寻找话题,而是拿起一个馒头,就着豆浆吃了起来。

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不得不说,艾丽莎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大概是在国外呆久了,习惯了西方式的高效率生活,等到消灭完灌汤包,这女人便拿着酸奶站起来,悠悠的撇了句先走了,然后就云淡风轻的翩然离去。

袁浅大喊站住。

艾丽莎回过头,冷冷道,有事?

袁浅笑道,一份灌汤包六元,一盒酸奶四元,Lisa老师,您得给我十元。

一向淡定的艾丽莎无法继xù

淡定,心中骂了袁浅千百遍之后,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到时候问你收补课费,我的出台费可是很高的哦?”

出台费,你妹!就算你把自己比作婊.子,老子也绝对不作嫖.客。袁浅咬牙道,“一小时多少钱?”

艾丽莎悠悠笑道,“两百大洋。”

袁浅咋舌,“能不能包月?”

艾丽莎妩媚笑道,只算点,不包月。

被这个女人的万种风情瞬间秒杀的袁浅一脸失败感,挥了挥手,“算了,这顿我请了。”

艾丽莎悠悠转身,离开。

数秒间,又变回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一个满脸青春气息的丫头走进食堂,跟冷美人擦肩而过。

袁浅瞅着一身军训服的温呦呦,不由得微笑起来,相比较而言,还是自家的呦呦最真实,就算开学那天重逢时她的冰冷姿态,也来得这么实在。看着小妮子冲着自己一路小跑过来,袁浅脑中便浮现一个词。

我见犹怜!

等到这丫头来到自己身边坐下,某个家伙云淡风轻的瞥了一眼小丫头娇挺的胸部,才恍然所悟,小丫头其实也不少了,只是自己印象里,她永远是那个扎着辫子坐在河边的草地上看着自己在内的一群小孩子嬉水的小丫头,是那个经常上早自习打瞌睡然后被罚站的小学女生,依然是那个爱看漫画喜欢千与千寻到极致的青春少女。

袁浅喃喃道,呦呦,你今年多大了?

温呦呦淡淡一笑,说明知故问。

袁浅默然,十二年了,曾经那个趴在妈妈怀中的小萝莉长大成人了,曾经那个在寒风中奔跑的孩子,也长高了。

温呦呦见着某人一幅元神出窍的样子,微微笑道,“发什么楞呢,赶紧吃东西啊。”说实话,看着某人点了自己最喜欢的过桥米线,这丫头很感动,三年虽然不太漫长,但足以让人忘却许多东西。

袁浅哦了一声,然后继xù

消灭馒头和豆浆。

温呦呦娇憨可掬的吃着那碗过桥米线,额头隐现阵阵汗珠。

消灭完早餐的袁浅,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这是那个会为自己进山挖药刮破了脸流泪的丫头,这是那个会默默把自己的午餐分给他一半的丫头,这是那个会为了自己被人嘲笑而跟人大吵一架的丫头。那些年,她是只漂亮,高傲的小天鹅,而他,是一个穿着旧衣服,吃着村里百家饭的孤儿。

那些年,小天鹅会垂首凡世的孤儿。

两个人一起上学,同桌。

偶尔和村里那帮小孩子一起在河滩上放牛,他采下一朵蒲公英,微笑着插在她的发梢上,然后她就笑得如春花一般灿烂。

两个懵懂的孩子,谁都没有察觉,那些年,有种青涩的东西,在他们心中萌芽,然后再经lì

了分别之后,变得刻骨铭心。

再相见,你依然是你,我,依然是我。

一起寻回,最初的感动。

袁浅突然笑问,“呦呦,以你的文化课成绩,还有艺术天分,为什么不报考央戏或者中央音乐学院?”依稀记得,小时候这丫头口口声声要做大明星的样子,袁浅便忍不住问了问题。

呦呦停下筷子,一脸微笑道,“要是成了大明星,你养我?”

袁浅愕然。

见到袁浅的神情,温呦呦红着脸道,“我只知dào

,距你越近,我越心安。这辈子,我不做什么大明星,我只想做个小女人,一个可以照顾你也被你照顾一辈子的小女人。”

不算大话,却是最感动的话。袁浅从温宁那个无良大叔嘴里隐约得知,温家的实力不可小觑,就像当年温宁带着肖雨旋私奔,也是因为感觉家族压力的巨大。指腹为婚的事情,其实并不快乐,更何况,温宁当年的未婚妻,还是一个体重达到八十公斤的重量级人物,一个湖南政治家族的三代人。

在这样一个家族背景下,回到温家的温呦呦,要想上央戏或者中央音乐学院,甚至成为一线女明星,理所当然,温家,有这个财力。

“你就不怕温宁逼你,还有你哪位貌似很专权的爷爷?”袁浅不乏担忧的问道。

温呦呦淡淡一笑,“我不怕,难道你怕了?”话说温家自从闹出温宁私奔一事之后,温家老爷子便收敛了许多,尤其是在温宁重回温家之后,再也很少有温家晚辈被指婚的事情发生。对待温呦呦这个“还珠格格”,温家老爷子打心眼儿里疼爱有加,就冲着这一点,温宁的第二任也不敢对温呦呦使坏心眼,比自己亲生的还疼。

袁浅淡然一笑,“我怕才怪,原本是打算先立业,后成家,现在好了,老婆主动投怀送抱了,咱也得立业在后了。”

什么投怀送抱,温呦呦恼怒的瞪了袁浅一眼,不过一想到某人口中的老婆二字,这单纯的丫头就笑得春花烂漫。

“我相信你。”温呦呦真诚道。

袁浅默然,“我也相信我自己,就如我,十几年来所表现的一样。”

温呦呦目光温润,点了点头。

我的男人,即使曾经卑微,总有一天,也会一鸣惊人。

想起当年那个经常在大会上被教导主任点名处分然后又登台做学习经验交流的男孩,这丫头就没理由的相信,他,会成功。

吃完早餐,两个人各自分开,赶往自己学院的军训集结点。

依旧是平淡无奇的队列训liàn

,在洪磊和扎克尔这两个活宝的苦中作乐中,一天军训又过去了。利用话剧排练前的晚饭时间,袁浅约了沐桃花和秦襄女二位学姐一起共进晚餐。洪磊和扎克尔一听说袁浅要请两位学姐吃饭,死乞白赖的要求袁浅带他们去一睹学姐风采,被两家家伙一左一右包夹得没法脱身的他只好点头,但是前提是洪磊买单。洪磊欣然点头说没问题,似乎没察觉到自己又被袁浅宰了一刀。三个人一起杀向学校北门大街上的一家概念餐厅,地点是洪磊选的,按这小子的说法,这是他以后约会女对象的定点餐厅。

进了餐厅,要了一个雅致的包间只后,三个人就边喝茶边等待两位学姐登场,过了十来分钟,沐桃花和秦襄女才如约而至,两个人一进门,就有些感觉来错地方,等到确认三个中间有袁浅之后,两个人才看着另外两个有些眼迷了心窍的家伙哭笑不得。

秦襄女咯咯笑道,袁浅,你这是在哪拉来的两匹狼啊?

袁浅给了看得最入迷的洪磊一拳,笑骂没出息的东西,还不赶紧自我介shào



洪磊和扎克尔幡然醒悟,赶紧坐直了身体,很是规矩的自我介shào

了一番。

介shào

完毕,五人落座,点菜的事情,自然被秦襄女一手包揽,这妖精一点觉悟都没有,一口气点了七八道菜之后,还笑问沐桃花有没有补充的。

沐桃花看了看袁浅,然后说不用加了,够了。

秦襄女就冲着服wù

员道,那就赶紧上菜。

洪磊一脸幽怨道,秦学姐,你就不问问学弟我的意见么?

秦襄女玉手一挥,笑道小屁孩一边捏泥巴去。

被学姐视作小屁孩的洪磊果然起身,跑到墙角蹲着画起了圈圈。

秦襄女冲着袁浅笑道,袁浅,你这位小兄弟还真是可爱。

扎克尔一脸雀跃道,学姐,我呢,我呢?我可爱不?

秦襄女看了看这个黑黝黝的家伙,笑道你也很可爱,黑的可爱极了。

袁浅彻底无语,笑骂道你们俩能不能淡定一点,老子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扎克尔这才一脸幽怨的哦了声,保持沉默,洪磊那小子则是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乖乖的回到了座位上。

沐桃花自始自终笑而不语。

袁浅抿了一口茶,微微笑道,“那天谢谢两位学姐,要不然我们三个还真要露营一宿。”

洪磊和扎克尔也难得正经的跟着说谢谢。

沐桃花微微笑道谢我就算了,其实这件事襄女才是主角。

袁浅笑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两位学姐是怎么把我们搬到酒店去的。

秦襄女幽怨道,还不是姐牺牲了一点色相,往路上一站,高呼小女子有事相求,然后便有几个迷恋姐的壮士挺身而出,帮忙把你们扶到酒店去了。

袁浅默然,答案似乎和他猜想的一样。

洪磊再现屌丝的一面,弱弱的问了一句,“秦学姐,老实说,你有没有占我们,嗯,或者说我们袁浅的便宜?”

秦襄女已经习惯了这个东北口音的家伙个性,妩媚笑道,“房费都是姐付的,你说姐是不是可以占你们点便宜或者揩点油啥的?”

洪磊一脸惊悚状,大声道学姐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秦襄女一脸媚笑道,你猜。

袁浅笑道,他俩巴不得被你揩点油啥的,对了,秦学姐,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上次的房费还得补给你。

秦襄女甩了甩手,“免了,姐不计较这些,要不然姐今天也不会这么心无所愧的宰你。”

袁浅微微一笑,不再坚持,心道就算宰也不是宰的我。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等到菜上齐,晚餐便开动,气氛比较微妙,大抵上都是秦襄女这妖精在调侃洪磊和扎克尔,相反,袁浅和沐桃花相对比较安静,两个人虽然座位相邻,但都只顾着低头吃菜。

其实袁浅始终在心里纳闷,为什么桃花学姐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了,甚至可以用诡异二字来形容。

而沐桃花则是心境自然,她本来就是那种静若处子的性格,眼下闺蜜跟两位学弟聊得正欢,她也插不上话,毕竟,妖精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

袁浅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轻声问道,“学姐,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沐桃花淡淡一笑,说有么?

袁浅说,“那为什么学姐你从进门就不太爱搭理我?”

沐桃花有些忍俊不止,心想着分明是你一直沉默,怎么突然变成我不搭理你了。看了一眼这个表情带着几分委屈的家伙,沐桃花便笑道,“你知不知dào

你又出名了?”

“出名?”袁浅诧异道,除了开学典礼那天,其实自己这些天一直挺安静啊,再说,过了大半个月,文科状元,什么喊某位姑娘回家吃饭的事件,都已经渐渐被人淡忘了。

“校园论坛上新出了个帖子,就是关于你跟那个温呦呦的。”沐桃花提示道,神情暧昧。

袁浅大吃一惊,你妹,这TM到底是哪位神人在搞自己?放眼师大,夜里大路上抱着妹子互啃的牲口大有人在,相比较而言,自己昨晚其实已经够收敛了,为什么还有人喜欢拿这个说事。想来想去,这家伙苦笑道,“我真的一点也不知情。”

沐桃花微微一笑,不再做任何发言。

看着又变得沉默起来的桃花学姐,袁浅微微有些不安。

这家伙干脆搁下筷子,一脸幽怨道,“学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沐桃花哭笑不得,笑道,“生气?这个与我有关系么?再说,大学恋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袁浅吃味的哦了一声,心道不生气就好,其实我还担心你会因为这个跟我玩什么沉默呢。话说从一开始就对这位温婉学姐印象颇佳的袁浅,其实,真的很在乎,这位桃花学姐。

很荒唐的事情是,袁浅总有一种错觉,自己与这么桃花学姐之间,有种血脉相连的东西,隐隐约约。

只是,连袁浅自己,也无法理解。

第022章 掐架

话说饭吃的差不多大家等待果盘和主食的时候,袁浅才提起要跟桃花学姐借一套大一和大二的经济学专业教材,沐桃花和秦襄女都纷纷好奇,问袁浅怎么会想起借经济学教材,等到袁浅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两位学姐才理解袁浅的意思。

沐桃花答yīng

了下来,约定了时间,让袁浅到时候去她宿舍楼下搬书。不得不说,她对袁浅两年内修完两门专业所有课程的想法很吃惊,但是一想到袁浅曾经的文科状元身份,她也没理由担心他会达不成预期目标。

因为袁浅还要在七点半赶往七号楼排练那个鬼话剧节目,所以晚饭便提前结束,秦襄女闲不住,拉着沐桃花直接到附近的商业街逛街去了,然后袁浅和洪磊,扎克尔三个人回学校。

一路上,洪磊和扎克尔沉浸在幸福中,总觉得秦襄女学姐瞬间成了他们膜拜的女神,只恨不得找个机会再拜倒在学姐的石榴裙下。

袁浅看着两个家伙的骚包样,开玩笑道,你们俩,要是任何一个人能把这个妖精征服了,老子便只穿着内裤,早上七点半,去体育馆的田径场裸奔十圈。

洪磊和扎克尔惊喜道,真的?

袁浅笑眯眯道,撒谎的是小狗。

洪磊和扎克尔击掌为誓,就冲着为了一睹袁浅裸奔的风情,他们两个便要豁出去,牺牲自己的色相拿下秦妖精。

顺路经过七号楼,袁浅便在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嬉笑中跟他们告别,一进排练的教室,唐小米就冷哼了一声,好不容易有一个星期没跟袁浅斗法的她,这一声冷哼,让袁浅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连那个李筱雯也跟着冷哼了一声。

袁浅纳闷道,你们俩吃枪药了?

唐小米冷笑道,“哪敢啊,您可是校园BBS的焦点人物,师大万千男生的偶像。”

明白过来时怎么一回事的袁浅哈哈一笑,“敢情你们俩吃醋了?”

唐小米尖叫道去死。

袁浅玩味道,“我要去死了,你们俩怎么办?虽说这时代不允许重婚或者啥的,但是哥不介yì

将来家里多两副碗筷的!”

唐小米抄起讲台上的一个黑板擦便满教室的追杀袁浅,李筱雯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加油鼓劲。躲开了唐小米的数次飞镖之后,袁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逃出教室跑到楼道里一看,才知dào

是呦呦打过来的。

小妮子在电话里幽怨道,为什么不陪她吃晚餐。

袁浅一拍脑门,说忙忘记了。

温呦呦更加幽怨,“是不是和哪位美女幽会去了?”其实,也不能怪这丫头疑神疑鬼,有句话没说错,热恋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虽然这丫头尚未傻到那种地步,但至少恨不得一天到晚粘在袁浅身边。

袁浅笑道,“这个真不敢,你吃饭了没?”

温呦呦说没有。

袁浅顿感有些歉疚,微笑道,“那你要不自己去买点吃的,或者,九点钟来七号楼,我陪你出去吃?”说话间,浑然未觉,唐小米这个妮子已经追了出来,拿着黑板擦安静的杵在他背后。

温呦呦诧异道,“七号楼,你在哪做什么?”

袁浅说正准bèi

说在排练话剧,没料到身后一个女声大声道,“他在跟姑奶奶约会。”

报复完袁浅的唐小米一点逃跑的觉悟都没有,站在原地,满脸胜利的笑容,看见袁浅恼怒的转身,这妮子还咋了咋舌。

袁浅有些火冒三丈,吼道唐小米,你能不能不给老子添乱?

唐小米吐了吐舌头,屁颠屁颠的进了教室。发作完的袁浅再次拿起电话,哪知dào

呦呦已经挂掉电话,心想着呦呦一定是被唐小米给蛊惑了,袁浅便有些哭笑不得,只好等话剧排练完再去一趟东十三栋。

话说,恋爱的感觉,真的很微妙。

进了教室,袁浅也就懒得搭理唐小米,而后者获得一场预料之外的战果之后,也不再主动找袁浅的茬儿,等到人聚齐了,便开始排练那个《女生宿舍,男生止步》的话剧。

话说经过唐小米吹毛求疵的极致负责任精神,几个角色的演绎效果都奇佳,尤其是袁浅饰演的那位对着楼管阿姨死乞白赖只为进学妹乙宿舍查探学妹乙病情的学长甲,更是活灵活现。不得不说,就连袁浅自己也没发xiàn

,原来自己可以把这个角色演得这么逼真,或者说,这么二。

但是,今天不一样,自从开演之后,袁浅便有些进入不了角色,毕竟因为心中还在想着等会怎么去哄呦呦。

看着袁浅的一副心不在焉样儿,唐小米急喊停,冷冷道,“袁浅,你诚心的和我过不去?”

袁浅看着小妮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由得来火,也是冷笑道,“和你过不去?哥没那份闲心。”

唐小米冷笑,“那你为什么不认真演?”

袁浅道心情不好。

唐小米笑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温呦呦?”

袁浅翻了个白眼,心想算你有点觉悟。

“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会我亲自给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不就是开个玩笑吗,从没见过你这般小气的家伙!”唐小米幸灾乐祸道,不得不说,此刻赌气的袁浅,样子十分对她的胃口。

“谁是小气的家伙?”没等袁浅开口,便有一个人推开教室门,走了进来。

唐小米一脸诧异,心想着这位半路杀出的漂亮小女生是谁,不过,聪明的她立即领悟过来了,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那个温呦呦嘛!

领悟过来的唐小米骄傲的挺了挺胸,“这位路人甲是谁,没见到咱们在排练节目么?”

确认了刚才的那句小气的家伙就是出自这个傲气女孩之口后,半路杀出的温呦呦便不禁微笑,“路人甲怎么了,总比某些人偷听人家小情侣讲电话来得正大光明!”

着火了!袁浅心中苦恼,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这下好了,不用主动去解释了,呦呦自己找上门来了,不得不说,袁浅有些佩服自家呦呦,七号楼五层楼,好歹也是几十间自习室,竟然让她给找到了。

没等袁浅开口说话,唐小米便针锋相对,“我就偷听了,怎么着?总比某些人大晚上的不顾脸面,死乞白赖的抱着某个家伙流眼泪强。”

温呦呦气的脸色煞白。

袁浅心中暗火,真恨不得上去给唐小米一巴掌,眼下他也不顾什么外人不外人了,拉着眼泪快掉下来的温呦呦便出了教室。

一出教室,明显受了委屈的温呦呦便一头扎进袁浅怀中,哭道,“她是谁?为什么连昨晚上我们的事情都知dào

?”

袁浅苦恼道,“一个欠收拾的混蛋妮子而已。”

温呦呦气恼道,“你不会一晚上就跟这种人在一起吧?”

袁浅连连摇头,将晚上请人吃饭,还有那个什么校园BBS帖子事件说了一通,温呦呦这才相信唐小米跟袁浅没啥暧昧,听说帖子的事情,这妮子虽然微微感到脸红,但是心里却是有种得逞的感觉。

“别哭了,不就是全校人都知dào

了么?赶明儿啊,我还得争取成为全国的名人,让全国人民都知dào

,温呦呦,是我的女朋友!”袁浅微笑道。

温呦呦破涕为笑,“鬼的全国人民。”

袁浅拍了拍丫头的背心,笑道,“你赶紧去卫生间洗把脸,我进去请假,今天这话剧,不练也罢。”

温呦呦点了点头,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袁浅的怀抱,去往卫生间,倒是袁浅,脸色回归到冷峻状态,推门进了教室。

唐小米悠悠道,“袁大官人安慰好自家小情人了?”

袁浅冷笑,“唐小米,我姑且不跟你这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今天这话剧,我没法练了。”

话说回想起来,袁浅觉得整天到晚跟唐小米这妮子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还真太闹眼子,明显不是心智成熟的他的做事风格,只盼望着早一点把这迎新晚会开完,便和唐小米分道扬镳,眼不见心不烦了。其实,袁浅也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性格儒雅的唐山藏,会教出这么一个刁蛮到有些白痴程度的唐小米。

“爱练不练,别以为少了你,姑奶奶这话剧便没法往下演!”唐小米一幅不撞南墙不回头姿态,傲然道。

袁浅冷冷一笑,也不再搭理这丫头,便出了教室。

看着某人消失的背影,唐小米心中若有所失,但却是咬牙切齿道,“自以为是的家伙!施暴,你来演那个学长甲!”

一直在一边观战的施曝一脸幽怨,“小米姐,那个字念pu,不念bao!”

“姐说bao就是bao,你费个什么话,赶紧的,熟悉一下剧本,十分钟后开演。”唐小米方寸大乱道。

施曝幽怨的哦了一声。

话说这边的袁浅,牵着雨过天晴的温呦呦,走在秋夜的校园道路上。

温呦呦平静了许多,轻声的问袁浅刚才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袁浅笑道,“唐小米,唐山藏的千金。”

温呦呦大吃一惊,“那我刚才和她掐架,会不会给你带来不良影响?”

“怕什么,人家唐校长才不像这个小妮子一般没见识,放心吧,没事。”袁浅云淡风轻的解释道。

温呦呦沉默,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往东南门走去。

倒是过了一会儿,想了很久的呦呦开口道,“袁浅,其实今天这事我也不对,我不该整天粘着你的,以后,我们还是一个星期见一次面吧!”

袁浅笑道你舍得?

温呦呦一咬牙,改口道,“那就两天一见。”

袁浅怜爱的抚了抚丫头的脸颊,笑道,“等军训结束,我便要成天的赶场子了,两年修完两门专业课,得在两个学院来回跑。不过,你也别担心,只要我有时间,绝对会陪你。”

关于辅修的事情,中午吃饭的时候袁浅就已经提及了,所以温呦呦并没有太多诧异,听着某人不算承诺的承诺,这个刚刚坠入情网的丫头心中就一阵暖流。

陪着呦呦在东南门吃了一些小吃,然后又送她回到东十三栋,袁浅才回到自己宿舍。进门的时候,只见着扎克尔跟洪磊两个人一人一只游戏手柄,正用洪磊的笔记本电脑踢实况足球,袁浅暂时无事,便在一旁观摩了一阵。

刚刚用C罗进了一颗球的洪磊一抬头,惊讶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敢情那个唐姑奶奶又给你穿小鞋了?”

袁浅苦笑道,“你这小子还真说对了。”

洪磊笑道,“福分呐,换做我,恨不得天天被唐校长的千金虐,袁浅,我就好奇了,为什么你身边全是美女,温呦呦就算了,跟你一起长大的,桃花学姐,秦妖精也不说了,就说这个唐小米,你们俩咋么就勾搭上了呢?”

袁浅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勾搭上了,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洪磊骚包的一笑,“鬼才信,以哥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这个唐小米,说不定也喜欢上你了,要知dào

,许多小说或者剧情里,你们这样互看不顺眼的男男女女,最后都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一直沉默的扎克尔也笑道,“洪磊分析的在理。”

袁浅笑骂滚犊子,要是老子跟唐小米滚到一张穿上,老子生儿子没屁.眼儿!

洪磊连叹数声修养,修养。

就在这时,一个猥琐的脑袋探进门来,诧异道,“你们聊什么呢?”

三个人望着半路杀出的陈凤七,立即噤声,倒是这位七哥自来熟,大咧咧的进了门,走到三人身边。

“实况?奶奶的,我喜欢!”陈凤七完全没有一幅为人师表的样子,看见洪磊的笔记本电脑之后惊呼道。

扎克尔悠悠笑道,“陈老师,要不您来替我一把,好好虐一虐洪磊?”

陈凤七说没问题呢,还真从扎克尔手中接过游戏手柄,坐到了扎克尔让出的椅子上。

不得不说,这位猥琐大叔的实况水平不一般,洪磊用的皇马,扎克尔之前选择的是曼联,但是扎克尔的实况水平,按照洪磊这个老鸟的说法,不是一般的渣,所以,之前的局面是曼联一直被洪磊控zhì

的皇马压着半场打。但是,七哥一出手,局势就大为改观。

在袁浅和扎克尔的观战下,这位大叔硬是操作着曼联队的鲁尼,一路过关斩将,突入禁区,一个销魂的吊射,打入一球。

洪磊大骂一声靠,浑然没觉悟到身边坐着的是自己的辅导员。

七哥骚包的笑道,“这皇马的中后卫,咋就这么菜了呢?”

洪磊幽怨道,“陈老师,可以开铲么?我跟扎克尔可都是踢的文明球,不带铲的!”

七哥大咧咧道,“不带铲能有意思么?这就好比方,你跟一个脱光光的妹子躺在一张大床上,却……”话说到一半,这位大叔总算及时收口。

袁浅和扎克尔吃吃的一笑。

洪磊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带铲的就好,哥的铲断,那可是当年高中一绝。

话说洪磊开铲之后,局面便有所改观,七哥的千里走单骑渐渐不奏效,两人互有攻防,各有千秋。

七哥跟洪磊一见如故,足足踢了四把实况才收手,这位大叔依依不舍的搁下手柄,然后告辞而去,就在袁浅三人纳闷这哥们到底来干什么的时候,七哥又折返,塞给袁浅一个牛皮信封,说学校退你的学费,我差点给忘了。

袁浅接过信封,笑着说了句谢谢。

陈凤七难得正经的拍了拍袁浅的肩膀,说了句好好干之后,便离开了。

洪磊和扎克尔看着袁浅手中的牛皮纸信封,一脸期待。

似乎明白了二人想法的袁浅微微一笑,说没门,这是我家乡父老的血汗钱,没理由请你们两个富二代和官二代海吃海喝。

二人大喊不仗义,但是袁浅却是云淡风轻的一笑,将牛皮信封收了起来。

虽说六千块不算多,但是总该拿来做点什么。

某个想法酝酿了很久的袁浅,终于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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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的我现在整天跟个深闺怨妇般,过十来分钟看看数据,看看作者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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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开始动摇了。

今天一天码了两万字,其中八个小时坐在办公室里忙正经事,你们说我累不?

抽了三包烟了。

发完这通牢骚就去睡觉。

明天戒网一天,坚决不看纵横的数据了。

末了,还是要谢谢惘然,听风等旧友,纵横有你们,我才回来。

安了,大家!

第023章 洁癖

话说跟唐小米闹得不欢而散的第三天,这妮子又趁着军训的间隙跑到五排主动认错,请学长甲的完美饰演者袁浅再次出山,本来就没成心和这丫头过不去的袁浅也见好就收,答yīng

了下来。

话剧依然如期排练,只是唐小米和袁浅变得几乎一句话也不说,连带着那个什么李筱雯也一样,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袁浅秋波暗送。

袁浅难得耳根清净,每天拍完话剧,便再去东十三楼下跟自家呦呦抱一抱,或者在校园里散散步,偶尔去吃个夜宵什么的,顺带上洪磊和扎克尔两个死党。

又过了一个星期,军训生涯完美谢幕,而迎新晚会终于如期开展。不得不说,历史学院大一新生的节目,《女生宿舍,男生止步》引起的广大师生的共鸣,尤其是袁浅饰演的学长甲,为了进学妹乙宿舍,死乞白赖讨好楼管阿姨的嘴脸,让许多人捧腹。话说之间有个小插曲,某位恰好也在观众席里的楼管阿姨,看到袁浅的表演之后才想起来,这小子不就是开学那天询问自己有没有一个温呦呦入住本栋楼的家伙么?一想到这些天没少看见这小子往东十三栋跑,这位楼管阿姨就在犹豫,以后要不要给这小子开个绿灯,让他也如话剧里的学长甲一般如愿,得以进一回女生宿舍。

话剧演出成功,编剧兼导演的唐小米着实高兴了一番,晚会后,还特意请话剧的演员和施曝几个工作人员吃了一顿夜宵。那一晚,小妮子喝多了,喝着喝着就哭了,至于理由,没有任何人明白。让李筱雯护送小妮子回家之后,袁浅几人也都散了。

军训结束,大一新生们正式开始上课。袁浅也彻底忙了起来,历史学院和经管学院两头跑,往往是上午一二节课在历史学院上,三四节课又得跑去经管学院听,跑累了,这家伙便干脆拉着呦呦去学校东南门外的二手自行车市场淘了一辆二手自行车,于是乎,师大的校园里,又多了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虎人,后座还带着一位祸水级的小美女。

眼下,国庆长假在望,刚走出经管学院教学楼的袁浅,抱着几本经济类书籍,感觉着微微有些冷冽的秋风,突然有种疲倦的感觉。江城的天空,飘着微微的秋雨,忘记了带伞的袁浅将书夹在后座上,便骑着那辆着实不怎么美观的二手自行车进入雨幕。

关于未来的理想,袁浅其实一直想了很久,很久的概念,是从五岁到十七岁。见惯了小山村里人们的贫苦生活,他觉得这辈子至少要让这群养育了他十二年的人们过的更幸福一些,至于如何让他们更幸福,他依旧迷茫着,似乎,如果直接回到金陵的那个大家庭,向爷爷秦远桥要个百来万完全不是问题,但是,袁浅总觉得不甘心。

如果,秦家可以还他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他可以回去。

但是,越是大家族,便越少不了蝇营狗苟,少不了勾心斗角,越长大他便越笃定,父母的遇难,多少跟秦家那些背后的小人有关系。

再说,经lì

了山村数十年生活的他,压根就反感那种所谓的上流生活。

记得前几天他还跟呦呦开玩笑,说毕业了就回小山村开个小卖部,没事就帮村里的小孩子们补补功课,或者在农忙时节帮村里的人家干点插秧收割小麦的农活,当然,前提是呦呦跟着他一起回去,最好两个人还生一对双胞胎,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温呦呦红着脸说好,但是有个要求,那就是儿子得像袁浅一样聪明,女儿得像她自己一样漂亮。袁浅微微咋舌,心道眼下咱两还只发展到拉拉小手亲亲小口的地步,你这丫头说到生小孩的事情竟然也跟我一样大言不惭。笑了几声的他,抓着呦呦小手的大手,其实又紧了一些。

如果说老天爷夺走了他的父母,那么也在另外一面补偿了他,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不是他跟着老头子来到鄂西的小山村,他便遇不见呦呦,也不会现在牵着人家的手。

话说一个男人每当得到一个祸水级美女,也将迎来无数场爱情保卫战。是的,至少军训结束没十天功夫,袁浅就已经收到了不少人的挑zhàn

,许多人都冲着温呦呦而来,要求袁浅主动放手,其中不乏有那种夹杂生命威胁的傻逼。这些事情,袁浅都没敢和呦呦讲,再说,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也没必要让呦呦一个丫头操心。对于各色各异的挑zhàn

书,袁浅一律微笑的丢进了垃圾桶。

只是呦呦这几天老跟他讲,有个绰号Star的男生,一直紧追她不放。其实,众多挑zhàn

书中,也有这个Star的。袁浅依然不惧,对呦呦,他是非常放心,就如分开的那三年一样放心。只是,吩咐了呦呦要小心一点,不要跟这个人或者有这个人参与的组织出去活动啥的,这年头,满大街的迷幻药广告,已经不得不让袁浅开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骑着自行车,一路来到东十三栋楼下,呦呦已经撑着伞等在大树下了。见到某人湿漉漉的头发,这妮子就没来由的红了眼眶,正如许多年前见到某人从山里挖药回来,满脸的伤痕时一样。

袁浅笑道爱哭的孩子没糖吃。

温呦呦哭道我是替你觉得累。

袁浅苦笑道,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都说这年头学得好不如生得好,但是,既然我的起点已经比别人矮了一大截,我就得奋起直追,别人翘课打游戏谈恋爱啥的,我就得规规矩矩的去上课自习,要不然,将来我拿什么来养你。

温呦呦看着某人身上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元的衣服,哭的更加凄惨,说我就是心疼。话说这妮子没少要求带着袁浅去逛街,给他好歹也买一两件能跟师大一般学生看齐的衣服,但是袁浅一向拒绝了。

不是呦呦爱慕虚荣,只是,曾经那个穿着单衣被老头子罚在寒风中蹲马步的孩子,是小丫头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影子。

袁浅微笑着抹去丫头脸上的泪珠,轻声道,“我知dào

你的一片好心,我不是不想穿好衣服,不是不想跟你快快乐乐的逛街,不是不想跟别的情侣一样跟你一起上课,翘课,甚至是去学校外面那些招待所里所谓的通宵,只是,呦呦,我怕把自己给弄丢了,迷失在这个霓虹璀璨的都市里,迷失在你温柔的港湾。这人生,越是操蛋,才会激励我奋发图强。有许多事,你不明白,总有一天,我会,跟你讲。记住,不许为我伤心,只有对自己狠一点,我,以及我们,才有一个,幸福的将来。”

温呦呦默默的点头。

话说,一个整天到晚被宿舍那两个恶妇一样的女人取笑的她,毅然维持着这一场不对等的恋爱,真的很难,但是,她始终坚强着,多年前是,现在也是。

十六岁丫头的心思,其实有时候比大人们来得简单,或许,也更加复杂。

但是,温呦呦始终明白,生命中注定有一个人,看了一眼,然后就刻骨铭心。

擦干了眼泪,这丫头才对袁浅说道,“星期五晚上我们院里组织迎新舞会。”

袁浅微笑道,“那就去啊,这个根本就不需yào

向组织请示,本领导批准了。”

温呦呦哭笑不得,嘟囔道,“我要你陪我一起参加。”

袁浅诧异道,“我哪儿行,你又不是不知dào

,唱歌跳舞啥的,其实我真不在行。”

温呦呦咬牙道,“你必须跟我去,我的舞伴,只能是你一个人!”话说这些天被学院那帮所谓的艺术青年烦得不能再烦了的丫头,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带着袁浅参加这个迎新舞会,目的,就是宣扬一件事,本女子,名花有主了!

袁浅苦笑着应承了下来,然后才将自行车寄存zài

十三栋楼下,和呦呦撑着伞去食堂吃午餐。

吃完午饭,送呦呦回到东十三栋,然后顺便取了自行车,骑回自己宿舍。回到宿舍,只见某两个自打喜欢上实况足球便放qì

了午睡的家伙,依然在那里拿着游戏手柄玩的不亦乐乎。事实上,袁浅不止一次劝两个家伙没事多读一读书,但是,这两个家伙纷纷听不进去,虽然在学习上面没多少共同话题,但是并不妨碍这三个人关系一如既往的铁。倒是那个姚利来,已然被三个人齐齐忽视,这家伙也跟袁浅一样,早出晚归,不知dào

一天到晚在忙啥。

洗了一个热水澡,袁浅便上床午睡,只是刚上床,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号码,竟然是艾丽莎,话说自从那次早餐之后,这位姐就一直没了消息,连带着袁浅也快忘记这位姐曾经答yīng

帮自己补习经济学。接通了电话,这位Lisa便在电话那头问袁浅在哪儿,袁浅没好气道,宿舍,床上!

艾丽莎说你现在有空么,帮我搬点东西。

袁浅翻了个白眼,“就冲着这个给我打电话?实话告sù

你,没空!”

艾丽莎在电话那头冷笑道,“还想不想我给你补习经济学?”

袁浅骨溜的从床上坐起身来,“搬,现在就搬,你在哪儿?”

艾丽莎告sù

了袁浅地方,也就是老校长在教师小区里的居所,然后就挂掉电话。诚心为了让Lisa艾给自己补习经济学的袁浅跳下床,跑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这才穿衣穿鞋,然后下楼。

一路小跑至教师小区,敲开老校长的家门。

开门的是艾丽莎,虽然多日未见,但是这女人出落的更加水灵,一袭黑色小西装,里搭黑白相间条纹状的T恤,胸部挺翘到呼之欲出的程度,下身一条修身铅笔裤,把女人纤细而不失性感的双腿映衬的更加迷人。

袁浅愣了愣神,轻声道老校长在家么?

艾丽莎翻了个白眼,心想着这两天他都没找你练拳了,你说他在不在家,不过,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眼下还得拜托这位爷帮忙搬东西,“到上海参加一个经济论坛了。”

袁浅哦了一声,话说他本以为是不是老校长身体微恙,这两天一直没去博雅广场练拳呢。眼下,还是冲着正事来吧,跟着艾丽莎进屋,艾丽莎就指着起居室里一堆大包小包,“就这些。”

袁浅凌乱了,就这些,说得轻巧,这TM的一个人搬得完么?这家伙幽幽道,“Lisa老师,搬到哪里?”

艾丽莎见到某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微微感到好笑,不过依旧淡淡说道,“搬到楼下,放到我车里。”

袁浅微微笑道,“农用车?”

艾丽莎懊恼道,“你管我什么车,一次搬不完就分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袁浅吃瘪,只好老老实实的开始体力劳动,不过,艾丽莎也总算厚道,跟袁浅一起往楼下车里搬东西,只不过,袁浅搬大包,她搬小包。

两个人楼上楼下的跑,花了十分钟,才将车后备箱塞满,看着一次搬不完,艾丽莎也就只好放qì

一次搬完得想法,吩咐袁浅上车。

袁浅欣然的钻进副驾驶室,虽然这辆雷克萨斯仅算得上刚入门的高档车型,但是贵在崭新。就在袁浅仔细打量车里的内饰时,哪知dào

紧跟着上车的艾丽莎冷冷的来了一句,滚到后排去。

袁浅脸色一凛,踹开车门,的确,是用踹的,下了车。

感觉到自己言行欠妥的艾丽莎瞬间失神,等到反应过来,这女人才跟着下了车,追上已经走远的袁浅。

话说袁浅的自尊心其实从来没像现在一般脆弱,一个从五岁起,便几乎没有坐过一回私家车的他,不算悲凉。只是,刚刚坐进别人车里,就被人用一个滚字来形容自己,袁浅就觉得瞬间有些懊恼或者心酸,自己脏么?

艾丽莎大喊袁浅你给我站住!

袁浅压根就懒得理他,冒着细雨继xù

前行。

艾丽莎又喊了一句。

袁浅依然不搭理。

艾丽莎穿着高跟鞋一路紧追,追了将近五十米,才一把拽住袁浅的衣角。

袁浅冷笑道,“Lisa艾,抓着我的衣服,您就不怕脏了手?”

艾丽莎浑然自觉,利落的松开手,轻声道,“刚才是我一时失言,对不起,行么?”

袁浅依旧冷笑,心想着如果今天不是你有事求我,恐怕也不会这样自跌身价的跟上来吧,想了想,他也不打算把关系闹得太僵,毕竟,再怎么说这女人也是老校长的外孙女,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机会多得是,于是,他冷冷道,“给我一个理由!”

“就是不喜欢别人坐那个位置。”艾丽莎冷冷道,诚然没有诚心认错的觉悟。

袁浅冷笑,“不喜欢也算理由?那好,我不喜欢帮Lisa老师您搬东西,所以,我决定回去睡觉了,可以么?”

艾丽莎冷笑道,可以。

袁浅淡然一笑,心想着跟唐小米的冷淡跟这位Lisa老师相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不过,这家伙一如所说的,还真的迈开脚步,坚定不一的离开。

看着某人雨中微显悲凉的背影,艾丽莎不再淡定,吼道老娘有洁癖,不喜欢人靠近我半米以内,一个人心理上的安全距离,你懂么?这个理由总该行了吧?

洁癖?袁浅没理由不相信,其实之前袁浅只是怀疑,就比如那次吃早餐,这位姐连挑个座位就是细致到极致,好不容易找一个地儿,还要用纸巾擦拭数遍之后才敢落座。

一直自诩为纯爷们的袁浅,也不继xù

跟这位刺头十足的女老师计较,转身走回来,看着某位莫名其妙哭了起来的女人微微笑道,其实一开始你就实话实话,压根就没这一幕。

艾丽莎目光冷冽的剜了袁浅一眼,悠然转身。

背后的某人微微咋舌,Lisa艾,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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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风雨漫江城

二人回到车里,艾丽莎一言不发的启动了车子,缓缓驶出教师小区。坐在后排的袁浅,也一改之前的微笑,变得异常沉默,透过车窗,看着道路上零零散散,撑着伞的行人。不得不说,这一刻,他又恍然回到十二年前,那一年,他只是那个坐在奔驰车后座,扎着安全带的孩子,带着比现在单纯多的目光观察这个世界。

艾丽莎的那句滚,让他心情突然跌落到了低谷。想一想,其实这世界大部分人都喜欢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艾丽莎也不例外。微笑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却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对于这个骨子里透着冷漠的他来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是文章,踏入这座校园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不能再继xù

一付冰冷的姿态来面对身边的事,和身边的人。

曾经那个骑在老杏树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已经习惯用微笑来伪装自己,除了,某个丫头离开的三年。那三年,越发孤寂,或者渺小的他,冷漠,乖戾,除了和泥鳅一起偶尔说笑外,他就是那个县城一中喜欢走路将手插进裤袋,偶尔蹲在操场边抽烟的冷漠少年,在无数人早恋的岁月里,他跟这个岁月说着再见。

文科状元?袁浅看着路上的行人不由的自嘲的一笑。

车厢里突然响起一段旋律,某位女星满是磁性的声音浅浅的低唱。

花瓣随着风落地

我看见多么美的一场樱花雨

闻一闻茶的香气

哼一段旧时旋律

要是你一定欢天喜地

你曾经坐在这里

谈吐得那么阔气

就像是所有幸福都能被预期……

听着这首《想起》,袁浅继xù

无言,某位驾车的女人神色黯淡,同样不想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两个人,各自停留在各自的那个精神世界里,或悲春伤秋,或云淡风轻。

治愈系的歌,其实某些时候的效果恰恰相反。

这世界,有太多东西,越执念,便越放不下。

见到车子驶入一座花园小区,袁浅也回过神来,微笑着问自己这是怎么了,然后才彻底甩开心中那些无法描述的郁结。车子最终停靠在一栋小高层楼下,车窗外的细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神情好了许多的艾丽莎一声不吭的下了车,打开后备箱,自顾自的提着一个小行李箱进了一楼的电梯。

袁浅淡然一笑,搬着东西跟了进去。艾丽莎按下数字6,电梯便缓缓上升,只是电梯里的这对男女依然沉默,就像是,谁先开口就是主动认输一样。闻着某人身上如兰似麝的香水味,袁浅鼻子微微有些痒痒,竟然,在某个冰美人的讶异中,打了一个喷嚏。

艾丽莎眉头轻蹙,微微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是忌惮被袁浅一个喷嚏所污染的空气。袁浅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如果不是你这个什么香水,我才不会这么不识趣,毕竟,在电梯里,而且还是当着一个有洁癖的心理崎岖的女人打喷嚏,自毁形象!

电梯到了六楼,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艾丽莎从坤包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间六十平米左右的小户型,跟着艾丽莎进门的袁浅,不由得有些佩服这间房间的装修者,开放式书房,开放式厨房,酒吧式的用餐区,厨房上方架设了一个阁楼式的小平台,貌似是卧室,而阁楼楼梯的一边,则是带滑动门的衣橱,另一边是浴室空间。枫木地板,洁白的白色墙面,狭小的空间,让袁浅突然领悟到岛国特有的那种风情,核桃壳里做道场。

看着某人四处打量的惊讶目光,艾丽莎终于开口了,淡淡道,“这是我新家。”

袁浅点了点头,心道你这话等于白说,走向落地窗,拉开了窗帘,这家伙才发xiàn

落地窗外竟然还有一个空中楼阁式的小阳台,虽然面积不大,但足够放下一张圆桌,外加两三张椅子,甚至,还来一把遮阳伞。

透过落地窗,师大校园清晰在望,甚至连老图书馆前那面在细雨微风中飘扬的国旗,也能窥见。

不得不说,此刻的袁浅,觉得艾丽莎是一个很会过生活的女人。

两个人没有继xù

说话,而是齐齐下楼继xù

搬东西。

搬完车上的东西,艾丽莎又驾车返回教师小区,袁浅也随车一起前往。这样忙活了两趟,总算把艾丽莎的个人物品搬到了她的小居室。

看着某人不知dào

是被雨水或者还是汗水浸湿的T恤,艾丽莎破天荒的开口道,“浴室在那边,有热水!”

有了先前教xùn

的袁浅并没有被女人突然施舍的恩惠所打动,淡淡一笑,“不用了,反正回去也要淋湿的。”

艾丽莎就不再坚持,话说这个从来不习惯跟人共用浴室的女人,还真不舍得把新家浴室的第一次拱手让给袁浅,两个人稍稍尴尬了几秒,艾丽莎才淡淡道,“那你坐一会儿,我去煮咖啡。”

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秋雨,袁浅也不急着回宿舍,淡淡的说了一声好。

艾丽莎便一言不发的跑去厨房煮咖啡。

袁浅则是难得享shòu

一回悠闲的下午时光,拿起茶几上的一本国家地理,坐在一旁的黄杨木椅子上翻阅了起来。话说,这把黄杨木椅子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边米白色的沙发,他不想坐,也不敢坐,生怕弄湿了沙发,等会被某个冷面美女扫地出门。

粘湿的T恤,紧贴着身体,这感觉真的很难受,不过,某个自小.便已经习惯了这种肉体折磨的家伙丝毫不介yì

,倒是那头忙着煮咖啡的艾丽莎瞧在眼里,微微有些犹豫。

想起某人之前因为自己那句滚到后排去的颓废样子,艾丽莎也就微下决心,轻声道,“别憋着了,要么穿着这身湿衣服回你宿舍,要么,就去洗个澡,换下这身衣服。”

袁浅似乎早料到女人会来这么一句,头也不抬道,“怕弄脏你的浴室。”

艾丽莎的一付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心中的愧疚一扫而散,微怒道,“那就早点儿给我滚蛋!”

袁浅表情平淡,搁下那边国家地理,果然起身走向房门。

艾丽莎一脸淡漠的看着这个家伙的背影,毫不挽留。

就在她以为这家伙要甩门而去的时候,哪知dào

某个家伙突然转身,一溜烟的钻进了浴室。

这个无赖!艾丽莎有些哭笑不得,等到心境稍稍平息,这女人才缓缓走到衣橱前,拉开滑动门,拿出一条干净的浴巾,还有一套看上去崭新的衣服,一条格纹的沙滩裤,外加一件汤姆猫的卡通T恤。看着这套本来不该出现在自己衣柜的衣服,某个女人冷若冰霜的俏脸上染上两朵红云,然后拿着它们走到浴室门前,轻叩了叩门。

袁浅将浴室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一脸警惕道,有事?

看着某人比自己还紧张的神情,就仿佛自己要占他便宜一般,艾丽莎就有些懊恼,冷冷的将手中的衣服和浴巾往前一递,同时也将头扭向一侧。

袁浅就像是被雷击中一样,硬是愣了半天,其实刚进浴室他就后悔了,TM的洗了澡哪来的换洗衣服,真拿这儿当自个儿家了?看着艾丽莎手中无疑于雪中送碳的衣物,袁浅的小心脏,说实话在那一刻就那么,那么轻轻的跳了几下。

一把从女人手中抢过衣服和浴巾,袁浅就关上了浴室门。

冰冷、媚笑、伤疤、洁癖……

某个人站在淋浴花洒下的家伙,就这么在脑海里回忆着关于艾丽莎的印象,这是那个清晨穿着卡通T恤和牛仔裤的祸水级美女么?

某个习惯了冷眼看世界的家伙,不会天真自大到以为艾丽莎喜欢上了自己,也从来不相信什么狗屁的一见钟情。就算是与呦呦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也只是,在分别三年之后,看到某个妮子的泪水之后,才相信,一直不愿去相信的两个字,爱情。

想来想去,袁浅只得出一个模糊的结论,艾丽莎是双重人格甚至是多重人格。

洗完澡,换上Lisa艾给自己找的那套行头,袁浅不免臭美的在镜子前照了照,然后指了指镜子的自己,叹了句丫挺帅的,但是,看着镜子里的那张其实真的算得上很帅气的脸,他刚才的嬉笑就淡淡隐去。不得不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会让他想起两个人。

秦景阳。

钱兰皙。

这或许也算他这辈子照镜子的一道魔咒吧。

将之前换下的衣服就着沐浴露洗了一遍,这家伙也就出了浴室,直奔衣橱旁的烘衣机。看着袁浅自来熟一般的行为举止,艾丽莎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冷漠,只是,那一瞬间,嘴角微微的翕动了一下。

端着两杯煮好的咖啡,Lisa艾轻道了一句咖啡好了。

袁浅便放下手中的活计,屁颠屁颠的跑到茶几前,这次是正大光明的坐在了米白色沙发上。

Lisa艾将其中一杯递给袁浅,后者笑着接过,说了声谢谢。

两个人再次沉默,只听见勺子搅动杯中的咖啡,和偶尔磕碰到杯壁的清脆响声。

袁浅调匀了咖啡,便端起来浅尝了一口。

看着某人微皱的眉头,Lisa艾打破沉默道,“要加方糖么?”

袁浅微微一笑,“不用了,其实这味道正合我胃口。”

Lisa艾淡淡道,“这是云南景洪的小粒咖啡,我见着喜欢,从外公那拿来的。”

听Lisa艾提起老校长,袁浅便不由得诧异道,“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从老校长那儿搬出来住?”

Lisa艾眉头轻蹙道,“喜欢一个人住,而已。”

袁浅笑了笑,问是不是躲相亲?

Lisa艾默认般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继xù

沉默,等到喝完咖啡,Lisa艾便起身去清洗杯具,袁浅觉得没理由再继xù

待下去,起身道,Lisa老师,我先走了。

“还有事,先别走。”女人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

袁浅翻了个白眼,心想Lisa艾难道还要自己帮忙收拾这堆了一堆的东西?有些感觉被人利用了的他,不得不又坐下来。

洗完杯子的艾丽莎一边擦着手,一边冷冷道,“一会儿带你去看电影。”

袁浅愕然,心道这到底是神马一回事。

几分钟后,两人出门,进电梯,出电梯,上车。

细雨已然演绎成大雨。

雷克萨斯冒雨驶出小区。

开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车,才找到一家电影城。两个人泊了车,便从地下一层乘电梯到地上一层买票。

没有征求袁浅的意见,Lisa艾就直接买了两张《山楂树之恋》的电影票。

……

走过了这一片青草坡有棵树在那儿等着

它守着你和我的村落站立成一个传说

山楂树开满了花落在你羞涩脸颊

山楂树开满了花我等你一句回答

可是我先走了纵然太不舍

别哭我亲爱的你要好好的

在时间的尽头你定会看见我

唱着歌在等你微笑着

就算我最后碎成粉末也有你为我而活

只要我还能被你记得我就是不朽的

山楂树开满了花像你在对我说话

山楂树开满了花指引你带我回家

可是我先走了纵然太不舍

别哭我亲爱的你要好好的

在时间的尽头你定会看见我

唱着歌在等你微笑着

……

走出影院,雨停了。

只是,某个女人依然表情淡漠,只是,微红的眼眶向这个世界证明着一件事,Lisa艾,再怎么冷淡,其实也不过逃不出女人的宿命。

两个人一言不发,到地下室,取车,上车。

雷克萨斯行驶在沿江路上,看着车窗外的天水一色,坐在后排的袁泉突然淡淡的问了一句,“我想知dào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艾丽莎,沉默了,过了许久,淡淡的来了一句,从下个月起,帮你补课。

袁浅突然就笑了。

那一天,风雨漫江城。

那一年,某些人,永远只会把故事,埋在心里。

即使,它们有时候淘气的跳出来,刺痛,它们的主人!

第026章 菊花和向日葵

日历翻向07年9月29日,时针指向晚上7点。

某个身着一身略显宽松的小礼服,面色平静的少年,来到了东十三栋楼下,打过一个电话之后,便站在楼前的法国梧桐下静静等候。

虽然穿着一身不太合体的小礼服,但是这个身高将近一米八,体型匀称,皮肤白皙的帅面家伙,依然是引起了不少过路女生的目光。

一袭紫色低胸晚礼服的温呦呦,走出十三栋,看着正向自己看来而且有几分目瞪口呆的家伙,这丫头就羞涩的一笑,犹如,一朵绽放的莲花。

走到袁浅面前,呦呦才有些哭笑不得道,“哪来的行头?”

袁浅一脸无奈道,“难道很丑?”

温呦呦嫣然一笑,挽住了他的手臂然后笑道,“不丑,相反,很帅气。就是你人太瘦了,没撑起来。”

袁浅哭笑不得,“都是洪磊那犊子的主意,说这套什么思哲的小礼服可是他的镇箱之宝,泡妞专用,还非得要我穿着来陪你去参加你们学院的迎新舞会。”

“难道只是他怂恿,我可是从来没觉得你这般没主见哦?”温呦呦微微笑道,挽着袁浅迈开步子,步行前往并不太远的学校礼堂,也就是今晚被艺术学院包场用于举办迎新舞会的地方。

袁浅嘿嘿笑着承认了其中也有自己的一点点细小冲动。

看着某人的不好意思,温呦呦其实心底一阵刺痛,自己会告sù

他,你现在这一身,起码得数万块么。不会,一想到某人小时候的情形,温呦呦其实就不忍心告sù

他,这套小礼服的牌子叫范思哲。

两个人总算各自掩埋了心事,有说有笑的到了学校礼堂。

舞会现场已经气氛非凡,眼下,大厅里播放着一首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即使一向对音乐不怎么专注的袁浅,也能听出这首曲子叫《水边的阿耿丽娜》。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bèi

来迎接众多挑zhàn

者的冷嘲热讽的袁浅,此刻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而是随着这首不太陌生的曲子不断的静心,余光中,其实他已经能感觉到周围四射而来的不友好目光。眼下,这位仁兄不仅没有怯场,反而是抓紧了呦呦的小手,胸膛还,那么骚包的挺了又挺,说到底,即使现在的身家比不过在场的许多人,但是,若真要论道动手,或者动口,他还真不怵谁!

早一步来到会场的夏琪,眼见着呦呦和袁浅出现,小跑了过来,跟二人打了招呼。袁浅看着也同样是一身黑色晚礼服的孟琪,不由得开玩笑道,“敢情这位美女是夏琪么?”

夏琪同样是开玩笑的反击道,“呦呦,你家那位呢,今天这位帅小伙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不得不说,温呦呦和袁浅,小脸蛋同时的红了。

呦呦和夏琪沿路和众多同学打着招呼,袁浅一路微笑着跟随,然后三个人找到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静等舞会开始。

人陆续增多,尤其是快接近七点半,也就是舞会正式开场的时候,十来位教授模样的中年男女,鱼贯进入会场,会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温呦呦鼓完掌,便指着不远处的教授们,向袁浅作着介shào

,介shào

完了,才掩着嘴笑道,“等会要是这几个人来请我跳舞,我可是没理由拒绝得哦,毕竟怎么说人家都是老师。”

袁浅微微一笑,心想你这妮子也太小瞧我的度量了,“没事,我真的一点都不介yì

——哦,等等,你再重新介shào

一番那几位女叫兽——我真的很想等会也过去请这几位貌美的阿姨跳几支舞。”

温呦呦破天荒的没拧他的耳朵,再说也还从来没拧过,悠悠的笑道,“你要真是敢去请人家女教授跳舞,我就再介shào

一遍,只是,有一个请求,那就是等会你踩了别人的脚,别说你和我认识!”

袁浅一脸苦相,“跳舞不都是从踩脚起步的么?哪个一生下来就会跳舞嘛。”

温呦呦微笑着主动将小手送进某人大手中,安慰道,“你别担心,等会开始了,我先带你跳几圈,你这么聪明,相信一会儿就学会了。再说,今晚的曲子,慢三居多,主要是照顾了教授们的爱好。其实,这中间的大部分人,包括我在内,喜欢伦巴。”

“按你意思,这个慢三相对简单一些?”袁浅摩挲着小丫头的小手,轻轻的问道。

“入门简单,但是,真想要把慢三跳好,也不简单,就比方说和你打太极拳一样,讲究一个精气神。”呦呦耐心的给袁浅同学扫着盲。

袁浅终于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七点半,在艺术学院某位到场的副院长一番激昂呈辞之后,舞会正式拉开帷幕。跟社交场合的舞会不一样,其实这个所谓的迎新舞会,完全就是干跳舞,为什么说干跳舞,是因为,现场真的是连个水果拼盘都没有,这让许多吃货真的有些不满。

不过,袁浅还好,本来就是冲着让小丫头开心才来的,其他的,他不关心。

舞会开始后,呦呦真如先前所说,拒绝了拥簇上来请她跳舞的牲口们,而是笑意翩翩的拉着自家老公,袁浅同学进入舞池。

某位同学看上去真如舞池菜鸟一般,硬是在呦呦的数次敦敦教导之后,才合上音乐的节奏,而舞姿,也渐渐变得不再那么僵硬。

连续跳了三支舞曲,有些累了的呦呦才拽着似乎有些不尽意得袁浅回到休息区的座位上。其实,袁浅的确是很不乐意,之所以不乐意,是因为在舞池里,某人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手伏在自家呦呦的细腰上,偶尔还假装不经意的滑落到丫头的小翘臀上。听着丫头偶尔的娇嗔声,袁浅便有些玩物丧志,哈哈。

正如呦呦之前所预料的那样,一见到呦呦回到休息区,便有数位中年男教授跑了过来,邀请呦呦跳舞,温呦呦实在无法推辞,便悄悄的冲袁浅使了个眼色之后,跟着某位男教授进入舞池,袁浅有些想跳脚大骂,这个老牲口不就是那个致开幕词的副院长么?刚才呦呦介shào

的时候都说了,人家副院长今天是夫妻档,连老婆也带来了。

灵机一动,袁浅的目光便洒向不远处的教师区域,寻到那位貌似是副院长的妻子之后,袁浅便整理了一下小礼服,洋溢着一付人畜无害的笑容,缓缓走过去。

这位中年女人,正面带冷色的盯着自己男人,和一个大有向红颜祸水前进趋势的小丫头跳舞,不过,在自己的目光下,自家男人还算老实,那双手,总算没往别的地方摸。突然,这女人感觉到一只洁白的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这位女士,能否请您跳一支舞?”袁浅微微笑道,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中年女人瞬间有种被电晕的感觉,迟疑了一下,竟然递出了自己的左手。

袁浅就这样遂了。

进入舞池的二人,渐渐适应了已经播放了一半的舞曲,然后还算默契的移动起舞步来。不过,依旧不放心自己男人的中年女人,也不敢把目光过多的停留在袁浅的身上,而是时不时的投向自己男人。

殊不知,这女人很快尝到了不专心的结果,不到一分钟时间,自己的脚就被这个临时舞伴踩了两下了,涵养极好的中年女人一忍再忍,好不容易等到半支舞曲跳完,便落荒而逃。

袁浅一脸坏笑得回到休息区,同时,呦呦也跟那个副院长说了拜拜,乖乖的回到袁浅身边坐下,一坐下,这妮子就忍不住捂着嘴笑道,“袁浅,你真坏!”

袁浅一脸诚挚道,“我哪里坏了?”

“你知不知dào

你刚去请去跳舞的女老师,是副院长的老婆?你这人——”实在无法继xù

表达下去,呦呦便又接着笑出声来。话说,看着某人口口声声不吃醋但却是吃的贼厉害,这丫头就忍不住想笑。

“真的么?其实你刚才介shào

的时候,我真心没仔细听!”袁浅一付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呦呦道,“那故yì

踩别人脚呢?”

袁浅老脸一红,看了看左右,似乎没人听见,才弱弱道这都被你发xiàn

了。

温呦呦看着某人吃瘪的样子,又笑了笑,不过笑完之后,这妮子一脸诚挚的关心道,“是不是不喜欢这里的气氛?”

袁浅也不隐瞒,淡淡的点了点头,“呦呦,不怕你多心,其实我瞅着这一群人,哈哈,简直就是群魔乱舞。”

温呦呦不以为意,拍拍手道,“那我们就回去,反正我也没什么兴趣了,嘻嘻,我就对你有兴趣!”

袁浅翻了个白眼,哈哈对嘻嘻,你这妮子也真会对对子,就在两人准bèi

起身离开时,殊不知身边突然多了六七个人。

看着来人之首的家伙,温呦呦便不由得神情一冷,主动的抓起袁浅的手,说道我们走。

某位一向是师大校园里风云人物的Star哥,淡然一笑,悠悠的来了一句,“敢情这位就是那位穷的连学费也交不起的文科状元?”

没等袁浅反驳,温呦呦便不禁冷笑道,“人穷不可怕,就怕没文化。吴欣,你觉得你有资格嫌我男人穷么?他或穷或富,都与你无关,而你现在的所谓富有,也与你无关,一个拿着家里钱乱挥霍的二世祖,有资格指责一个十岁起便知dào

自食其力的男人么?请听清楚,我说的是男人,而非那种喜欢翘着兰花指还自以为很帅的娘娘腔!”

某位正准bèi

做出自己标志性动作,绰号Star的吴欣,瞬间愣住了,不过,这脸皮极厚的家伙,依然是翘了一个令人反胃的兰花指,“哟,真不愧是咱们艺术学院的新生代院花,竟然还这么辣,哈哈,哥喜欢。不过,说到你这位男朋友,嗯,按照你的说法,你男人,哥就好奇了,一个学费都交不起的家伙,竟然能穿一身范思哲出席这个舞会,我想弱弱的问一句,这套行头,花了您多少钱啊?”说罢,这位仔细一听还真有些娘娘腔的家伙,便转向面色冷峻的袁浅。

“地摊货,你信不信?”袁浅突然笑着反问道。

叫吴欣的家伙,嫣然一笑,“哥信,这年头,打肿了脸充胖子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

袁浅看着面前这个奇葩男,真有些好笑,心想这种人竟然也敢追求自家呦呦,无疑是对自家呦呦的不尊重,不过,并不想在这种场合把事情闹太大的袁浅,微微笑道,“对,恰恰我就是那些人的一个。”

吴欣等人哄笑一片。

等到安静下来,袁浅又接着道,“其实,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吴欣难得认真的哦了一声。

“你知dào

菊花的意思么?”袁浅微微笑道。

不等吴欣回答,他身后的那帮人便笑出声来,这问题,也忒幼稚了把。

哪知dào

,袁浅顿了顿语气之后,冷冷道,“其实我很好奇,你的菊花,是否已变成了向日葵。”

说罢,没等到吴欣理解这句话得yì

思,袁浅便牵着自己呦呦的手,缓缓离开礼堂。

临出门前,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擦,这TM不是骂我经常被人曝.菊么?”

袁浅微微一笑,倒是身边刚才还一脸不忿的呦呦,蓦地云开日笑。

两个人突然加快了步子,一路小跑。

跑了一会儿,累的有些喘不过气的温呦呦才哭笑不得道,“你这人,有时候也忒坏了点儿!”

袁浅一脸无辜的样子,反问道,“有么?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呦呦诧异道,好奇什么?

袁浅缓缓道,菊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东西……

混蛋,不知不觉间被袁浅小小调戏了一把的呦呦,哭笑不得的开始追杀袁浅。

那一夜,月圆,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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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Q!

第027章 长假

对于刚刚迈入大学门槛的新生们来说,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军训结束不到十天,国庆长假便悄然来临。十月一日,平时热闹非凡的师大校园,一下子平静了许多。袁浅一大早就起了床,照旧在东区学生食堂吃过早餐之后,便步行前往学校北门。师大其实并不小,从东区步行到北门,差不多得花二十分钟,但是,一向惜时如金的他,一改常态,而是呼吸着沿路的桂花香气,悠悠的步行。

呦呦昨晚便被温宁这个无良大叔亲自驾车接回长沙过节了,令某位无良大叔诧异的是,某个开学揍了他一顿的晚辈,突然变得和蔼许多,还破天荒的陪着父女俩吃了一顿晚餐。等到晚饭差不多进入尾声的时候,温宁才拉着袁浅,打着出去抽支烟的旗号,来到洗手间。无良大叔问袁浅,你是不是把我闺女祸害了?

袁浅微微笑道,你觉得呢?

温宁咬牙切齿,外加一脸哭相,说你这小子怎么监守自盗?

本来就没打算遮掩的袁浅又是微微一笑,“我可是记得,某人好几次都说起过,要把他闺女送我做媳妇的!”

温宁点燃一支烟,大骂扯淡,老子那是开玩笑而已。

袁浅从男人手中夺过烟盒跟火机,也自己点燃一支,然后才严肃道,“我知dào

以我现在的身份,还配不上呦呦,但是,以后不管怎样,那个牵着呦呦走在红毯上的男人,一定是我。”

温宁叹了口气,淡淡的来了一句我信。

袁浅又微笑道,“温叔叔,你觉得一个五岁起便跟天斗,在狗.娘养的人生面前从不低头的孩子,会是一只白眼狼么,会做第二个陈世美么?撇开呦呦,也不冲着你,就冲着肖姨跟我亲娘一般的情分,我这辈子,也不会让呦呦受一次委屈。”

温宁愕然,眼瞧着面前已经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孩子,或者说男人,有些感叹岁月不饶人,这是那个饿了自己烤洋芋果腹的孩子,那个一开始被村里人许多人开玩笑称作野种的孩子。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等到一支烟抽完,准bèi

返回包厢时,温宁这个无良大叔难得严肃的来了一句。

我就这么一个闺女。

袁浅微微一笑,说我也是。

温宁笑骂,是我的闺女,不是你的!

袁浅错愕道,你闺女,我媳妇,可以了吧?

温宁幽幽的来了句,洋芋哥,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看了某个有些为老不尊的无良大叔一眼,袁浅淡淡道,“想我现在叫你老丈人?”

温宁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袁浅撇下一句想得美,便迈开了脚步。

温宁差点被袁浅这句着实不怎么尊老爱幼的话给噎死,愣了愣,才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我喜欢,然后跟着回包厢。

就在袁浅回忆昨晚的一幕场景时,那只老得不能再老的诺基亚手机响了起来,接听了电话,泥鳅便在电话那头嘿嘿笑道,“老大,今天有空没,我去你学校找你玩?”

袁浅微微笑道,“今天还真没时间,要不明天?”

泥鳅幽怨道,“哥,你不会是忙着跟哪个妹子约会吧?”

袁浅苦笑道,你觉得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么?

泥鳅嘿嘿一笑,说诚然不是。

袁浅淡淡一笑,说我上午赶着去见一个家长,准bèi

谋份兼职工作,明天再聚吧,你等我电话。

泥鳅说了声好,然后两个人便挂了电话。

步行到了北门,在附近的公交站台看了一眼公交线路,袁浅才登上一辆刚刚进站的581路公汽,前往江北区的三阳路。

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了陌生的三阳路,跟已经联系好的家长通了电话,袁浅便寻找某位学生家长在电话里约定的咖啡厅。其实并不难找,这家咖啡厅距离袁浅下车的地方,也就二百来米,找到之后,袁浅便理了理服饰,然后平静的走了进去。

刚进门,就瞧见不远处,靠窗位置的一位中年男人朝着自己招手,确定这位大叔便是先前在电话里联系的家长,袁浅也就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二人一阵寒暄。

中年男人姓蒋,叫蒋东莱,是江北区某公安分局的局长,不大不小的官,但是绝对有含金量。蒋东莱其实已经从家教中介那里打听清楚了袁浅的履历,鄂省文科状元,鄂西夷陵人,师大历史学院历史学专业。

给袁浅点了一份拿铁咖啡之后,蒋东莱就开门见山道,“之所以我俩先单独见面,主要是我家那畜生不怎么好相处,我得先给你提个醒。”说到这里,男人便有些恼火的笑了,话说自家儿子,在此之前已经气走了七八位家教老师了。

袁浅浅尝了一下咖啡,心想有个你这么权势不小的老爹,你儿子能不调皮捣蛋么,然而,他淡淡笑道,“蒋叔叔能具体说说他的情况么?”

蒋东莱对袁浅沉稳的性格颇为满yì

,索性也不噎着藏着,“这小子三天两头的泡网吧,打架,酗酒,抽烟,早恋,几乎是无恶不作。一开始,我还管,有时候忍耐不了,还抽他几顿,但是不管用,现在这家伙见了我就跟仇人一样。”

袁浅愕然,“其实蒋叔叔您也有一定的不是,九零后的孩子,甚至包括我在内,性格叛逆是正常的,但是,像责罚这种教育方式真的有些适得其反,相反,疏导和沟通才是最行之有效的方式。”

蒋东莱对袁浅的直白丝毫不介yì

,叹道,“其实也怪我,三天两头的跑案子,下辖区,没空和这孩子单独相处。”

听了半天,袁浅隐约捕捉到了一点,那就是蒋东莱自始至终都没提过孩子他妈,于是,袁浅淡淡问道,“那阿姨呢,也很忙么?”

蒋东莱苦笑,“几年前就走了,车祸。”

袁浅默然,隐隐间,对某个尚未见面的家伙,便多了一丝怜悯之心,想了想,他才淡淡说道,“蒋叔叔您放心,我先不敢保证什么,但我绝对会尽lì

跟他沟通。”

蒋东莱点了点头,低头喝了一口绿茶,然后才接着道,“等会我叫他表哥来,让他带着你去见我家那个小畜生,兴许好一点。”

袁浅点了点头。

果然,过了不到十几分钟,一个身高跟袁浅差不多,但是稍显肥胖的家伙出现在了咖啡厅,看见蒋东莱之后,便有些拘谨的走了过来。等到这位表哥一见到袁浅,便诧异道,“怎么是你?”

看着这位似曾相识的表哥,袁浅微微诧异道,“我们认识么?”

表哥当着蒋东莱的面,不敢太造次,而是轻轻的提示道,“舞会,Star!”

袁浅恍然大悟,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原来这小子便是那头夹在Star堆里,一起取笑自己的家伙,想起来之后,袁浅便淡淡笑道,“有印象了!”

蒋东莱哪知dào

两个人原来还有一面之缘,当下笑道,“既然你们认识,我也就懒得介shào

了。小道啊,你等会就带着袁浅去找你表弟,这事要是成了,姑父给你封个大红包!”

被蒋东莱称作小道的家伙欣然说好。

三个人又坐了一会儿,蒋东莱便买了单,然后赶去分局值班,留下袁浅,和叫小道的家伙。

两个人走出咖啡厅,瞅见蒋东莱驾驶的大众牌白色警车渐渐远去,叫小道的家伙才自我介shào

,“我叫苏问道,一般人叫我小刀。”

压根就没把舞会被人调侃当一回事的袁浅淡淡一笑,说了声幸会。

然后,两个人便沿路拦了辆的士,前往某网吧,寻找传说中的,蒋小旭。

蒋东莱开出的价码,让袁浅很满yì

,甚至是出乎意料,那就是,取得蒋小旭的认同并让他乖乖的接受补习,则一小时按照50元的标准计算,另外,如果月考、期中和期末考试每前进五十名,奖励袁浅3000元,若是能突入年级前一百名,在此基础上每前进十名,奖励袁浅5000元,若是奇迹发生,蒋小旭能突进年级前十名,蒋东莱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奖励袁浅五万,另外再在沿江路的亢龙太子大酒店宴请袁浅一顿。

蒋小旭目前是年级倒数第一,江城二中是江城众多高中里的一所贵族高中,在江城,仅次于师大附中和江城外国语高中。不得不说,袁浅的希望很大,但是,困难也不小。

打定主意要在蒋小旭身上挖到进驻股市的第一桶金的袁浅,似乎胸有成竹。一路上,坐在车里的袁浅和苏问道都没有说话,毕竟,两个人不怎么熟悉,而且,也道不同不相与谋。搁着袁浅文科状元的身份在面前,以及自己的姑父许诺的红包,苏问道就不敢太造次,毕竟,如果袁浅真的可以让自己那位桀骜不驯的小表弟浪子回头,那么真的就是一件幸事。

对于某个成天到晚发誓要成为第二个Star哥的家伙,苏问道有些哭笑不得,作为Star的死党,外加小跟班,他知dào

吴欣的能量,那是一个喜欢在人前翘着兰花指恶心人的嬉皮笑脸的家伙,但却是一个骨子里彻底淡漠的真实存zài

,当年江城二中的牛人,敢当着全班人的面亲女老师的家伙,敢跟政教主任在处分大会上对骂的虎人,同样,也是一个智力值不俗能在数学不及格的条件下还考入江城师大的家伙。

但是,苏问道明白,Star哥,为人,其实真的不厚道。

所以,他真心不希望,蒋小旭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犊子真有一天变成第二个吴欣。

出租车停在了一个小区前,苏问道付了车费,便带着袁浅走进小区。袁浅纳闷,不是去网吧么?苏问道似乎已经猜到袁浅会疑惑,淡淡笑道,“这小区里有家小网吧,小旭怕被他爸抓着,一般都躲在这儿上网。

袁浅默然。

走到某栋居民楼下,苏问道便带着袁浅敲开一楼的一家房门。

过了几秒钟,门开了,一个中年大叔,蓄着胡子,鬼鬼祟祟的四周张望了一眼,然后才放二人进门。

进门之后,袁浅才发xiàn

,这家网吧真的是别有洞天,客厅和书房被打通成一片,二十余台大液晶屏电脑,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正在热火纷飞的玩着游戏。靠近角落的位置,某个个子不大,但是表情冰冷的家伙一言不发,正在VS对战平台上安静的打着Dota。

就在袁浅和苏问道走到他身后的时候,这个蒋小旭控zhì

的秀逗魔导师被对方三个英雄群殴致死,让这个少年大骂了一声擦。

等到反应过来,他才转过头,发xiàn

苏问道,以及他身边的一个陌生人。

冷冷的问了一句,“又是蒋东莱请你来的?”话说,央求了苏问道好几次,要求他帮自己引见Star哥都未遂的蒋小旭,连带着对自己的亲表哥,苏问道都不怎么感冒,所以,眼下的语气,平常不过。

苏问道不以为意的笑道,“这位是你爸给你请的新家教老师,人家可是咱们省今年的文科状元哦。”

蒋小旭头也不抬,操作着已经复活的秀逗魔导师向中路走去,一边冷笑道,“文科状元就了不起?会打Dota么?知dào

IG和老干爹么?”

没等苏问道开口,袁浅便云淡风轻的笑道,“诚然不会,也不知你说的IG,还有那个什么老干爹是什么东西!”

见到某人不经意的贬低了自己心中崇拜的职业战队,蒋小旭就直接爆了粗口,“草.你.妈,你才是个东西!”

苏问道有些哭笑不得,其实他对蒋小旭的这种性格,早已经见怪不怪。

倒是袁浅沉得住气,微微的笑道,“敢不敢陪我出去一下?”说话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冷色,谁都没有察觉。

蒋小旭冷冷道,老子没空。

袁浅微微笑道,但我的理解是,你不敢!

“谁说老子不敢?以为老子怕你不成?”被激怒的蒋小旭一摔鼠标,就直冲冲的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看了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苏问道,袁浅淡淡一笑之后,便跟了出去。

走到居民楼外,袁浅二话没说,就直接一脚踹在某个人的屁股上。

这一脚不轻不重,蒋小旭立即一个狗吃屎。

“草!你敢打老子?”这小子扑腾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袁浅就冲了过来。

袁浅又是迎面一脚,再次把样子凶悍但武力值着实不怎么彪悍的蒋小旭给踹了出去。

这一次,没有保留任何力道。

蒋小旭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目光阴冷的瞪着袁浅。

袁浅直接无视了身后已经跟出门的苏问道,冷冷道,“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到现在为止,除了喝了你老爸一杯咖啡,另外让你表哥破费付了一次车费,我不欠你,或者你们家任何东西。之所以打你,是因为,我讨厌那种动不动就敢草人家父母的傻.逼。”

领悟过来的蒋小旭冷笑,大骂道,老子就草.你.妈了,连带你祖宗十八代一起。

袁浅轻嘘了口气,极度的克制道,“你是不是真以为不敢继xù

揍你?”

蒋小旭说有本事你就继xù

揍!

袁浅二话不说,果真又是几脚。

毫无招架之力的蒋小旭满地打滚,直到一脸阴霾的袁浅被苏问道从身后一把抱住。

袁浅轻声道,放开我。

苏问道说我不放。

袁浅说你不放我连你一起揍,我可是还记得,舞会上你跟那群人一起嘲笑过我!

苏问道乖乖的松开手臂。

袁浅没有继xù

去揍那个已经仰面躺在地上,鼻青脸肿,但却硬是没哭嚎一声的家伙,而是坐到了一边的花坛上,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支烟。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

过了一会儿,袁浅幽幽道,“别以为死了娘就觉得你是这个天底下最可怜的家伙,你觉得你有叛逆的资格,有你TM的所谓个性,其实说到底,一个连心底那道坎都过不去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整天对这个世界摆着一副冷面孔?又有什么资格,觉得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傻.逼,他们的父母,活该被你那张臭嘴说草!”

被袁浅戳中痛处的蒋小旭冷冷的瞪了袁浅一眼,不说话。

袁浅淡然问,“是不是觉得自己苦?觉得自己是一个没娘疼,没爹爱的孩子?”

蒋小旭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字,是!

袁浅气不打一处来,“苦你.妈.逼!”

蒋小旭大吼,不许骂我妈!

袁浅冷笑着反问,那就允许你骂我妈?

蒋小旭顿时理亏,头扭向一侧。

袁浅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当你逃课跑来这里上网的时候,当你无缘无故的去揍别人或者被别人虐的时候,当你故yì

用烟酒这些东西来虐待自己爹生娘养的身体时,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妈有在天之灵,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比你自己所谓的难过还难过?你爸难不难过,一个时时刻刻有可能被社会宵小从背后放冷枪,开车都要比一般人更小心翼翼的男人,会不会难过?跟他们的难过比起来,你觉得,你所谓的苦,所谓的寂寞,算个什么狗屁玩意儿?换做老子,老子就TM的好好的活给世人看,活好自己的那份,再加上死去的亲人那份!”

蒋小旭默然,许久,这个倔强的家伙,终于将脸埋进草丛,大声的哭了起来。

其实,即使被某人海扁了一顿,但这个人的这一番话,突然让他觉得自己突然被人理解,所谓的叛逆,所谓的青春,其实,都不过是一颗脆弱心灵的遮羞布,而已。

袁浅微感疲惫,淡淡的来了一句,“苏问道,带他去医院。”

苏问道纳闷道,“那你呢?”

袁浅苦笑道,“揍了别人的儿子,你说我现在不跑,还什么时候跑路?”

苏问道苦笑。

袁浅轻轻的瞥了蒋小旭一眼,然后就迈开了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身后,某个鼻青脸肿的家伙,跟自己的表哥坐进一辆的士,忍着全身上下的剧痛,轻声的问道,“表哥,他是谁?”

他是谁?苏问道也不禁疑惑了。

最后,这个绰号小刀的家伙,轻轻的来了一句。

一枚虎人。

是的,一枚虎人。敢骂Star菊花变成向日葵的虎人,敢一见面就把某位公安分局的公子揍成花脸猫的虎人。

一个,能以鄂省文科状元进入师大的虎人。

第028章 挡箭牌

口口声声说着要跑路的袁浅,其实并没有落荒而逃,以他的理解,其实今天这事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半,就看某个外表桀骜不驯但心眼着实没有完全烂掉的家伙的态度。

搭着公汽回学校,临到东湖路附近,他便提前下了车,印象中,来时经过这里,瞅见一家很大很大的外文书店。

东湖路靠近省府,也跟江城大学极近,可以说算得上是江城这座华中文化名城的一条文化街。寻到了外文书店,袁浅便摸了摸裤兜里的钱包,然后缓缓的走了进去。

在经济金融类书籍区域驻足了足足一小时,他才挑了三本跟经济学教材不相关但着实含金量极高的书籍,一本是秦襄女提及过的《金融心理学——掌握市场波动的真谛》,一本是近几年来销售火爆的《大败局》,另外一本,则是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哈耶克的专著,全英文版的《货币理论和经济周期理论》。挑完经济类书籍,袁浅然后走向不远处的历史军事类书籍区域。

话说正值国庆长假期间,书店里的生意也异常火爆,历史军事类书籍区域的人同样不少,袁浅静静的一本一本的挑选,通常都是先看书名,然后看作者简介,其后看全书目录,然后再从其中挑选一章品读一番。一本书差不多耗上五六分钟,但袁浅依旧乐此不倦。往前走了四五米,这个已经沉浸在书海里家伙瞅见一本名曰《流血的仕途》,直觉得这名字有些吸引眼球,便伸手过去。

几乎同时,也有人出手。

两只手差点碰到一起,然后没有然后,两只手的主人,面面相觑,然后尴尬的笑了起来。

袁浅看着一身休闲打扮的夏琪微微笑道,“你先!”

夏琪恬静的一笑,推辞道还是你先。

就在二人推辞之时,某位大爷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这对小青年,然后毫不客气的摘走那本《流血的仕途》,径直去往收银台付款了。

袁浅和夏琪哭笑不得,两个人其实都已经来了很久,只是书店内的人太多,而且整个书店一楼将近三百多平米,哪可能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对方。

夏琪扬了扬手中的几本书,笑道还逛么,不逛的话我请你喝咖啡。

袁浅稍稍犹豫了一下,说我也逛得差不多了。

于是两个人一起前往收银台,各自付了款之后,来到外文书店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两个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袁浅要了一杯摩卡,夏琪点了一杯卡布奇诺。等待咖啡的时间,两个人就聊了起来。

说实话,夏琪并不算是一个长得漂亮的人,但是,气质着实不一般,在脑海了搜来搜去,袁浅最后想到用文青二字来形容这个自己印象不错的女生非常合适。

袁浅笑着打趣道,“其实刚听起你的名字,我就想起一个笑话。”

夏琪惊讶的哦了一声,话说这丫头自小到大都特别低调,一则相貌普通,二则成绩着实一般,加上她独特的性格,自上学起,就不是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的焦点,以至于从小到大,身边很少有人知dào

她的背景,或许也更加不知dào

,这是一个从小学五年级起便开始在国内大小文学杂志上以“彼岸蒹霞”的笔名发表诗歌、散文甚至是中短篇小说的才女。

“某天大学新生开学点名,老师让同学们做自我介shào

,其中有一个男生上台自我介shào

道,大家好,我叫尤勇,我爱下棋。”袁浅微微笑道。

夏琪掩嘴笑道,“你不用讲了,我已经知dào

下文了。”

袁浅见着这丫头的聪慧劲儿,也就淡然一笑,不再往下讲,轻瞥了夏琪一眼,微微发xiàn

,其实这丫头的一双眼睛生的很漂亮。

夏琪收敛了笑容,平静问道,“我看见你刚才买的那几本书,都是经济金融类的,怎么,对这个也感兴趣?”

袁浅淡淡笑道,“现在正辅修经济学,这个算是业余充充电吧。”

突然想起来呦呦似乎提及过这件事,夏琪也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太多余了,这丫头微微一笑,“明白了。对了,你貌似是夷陵人?”

袁浅说是的。

夏琪哦了一声,然后淡淡说道,“我偶尔想起来,几年前交过一个笔友,也是夷陵的。”

袁浅坦然笑道,“你该不会以为那个人是我吧?”

夏琪仔细的掂量了袁浅几眼,然后摇头道,“应该不是你,再说,如果真是你,这也太凑巧了。”其实,印象中几年前的那位小笔友文笔激扬,锋芒甚露,而面前这位袁浅,却相对内敛了许多。

袁浅点了点头,“听呦呦说,你修的是影视戏剧文学专业?”

“对呀,敢问袁状元有何指教?”夏琪半开玩笑道。

“哪敢谈指教,其实,我这个人对艺术这两个字一向陌生,尤其是见着你们这些修艺术的文艺青年,便觉得有些望而却步。”袁浅淡淡笑道,只不过,心中还来了句,我家呦呦除外。

似乎听懂了袁浅话中潜含义的夏琪没有太介yì

,而是释然道,“这个也不怪你,现在这时代,我们国家的文艺山头众多,层次不齐,就拿影视作品一项来说,除了贾樟柯在国际影展上崭露头角,像二陈等人所谓投入了巨资的大型商业片,没一个能摘得奥斯卡或者戛纳电影节桂冠了,顶多是一些沽名钓誉的提名奖啥的。”

记得前两天还刚看过二陈之一出品的《山楂树之恋》,袁浅也微笑道,“但至少在进步,像什么《山楂树之恋》、《钢的琴》这些电影,其实已经比以往海量的主旋律片高了不少境界。虽然不太懂影视欣赏,但我觉得,返璞归真,才是艺术的本质。”

夏琪微微点头,“其实你这个门外汉的眼光也着实不差,的确,进步是有的。”

两个人话题一打开,便开始围绕国内的影视节目以及一些时下火热的影视文学作品聊了起来,唤作平时,袁浅是不太愿意与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女生这样安静的坐下来聊天的,但今天例外,一则跟夏琪打好关系,也是对呦呦的另一种照顾,二则,袁浅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功利主义,呦呦提及过,夏琪家里似乎有政治背景。如果,将来袁浅真的要在从政和经商两条路中选择一条,恐怕也不得不提前为两个选项中的任何一个打好基础。但待人处事,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文火慢熬,不会引起这类外表着实普通,但其实极度敏感的官家人反感。

等到两个人聊了将近半小时,顺带着喝完了咖啡,便分道扬镳。

回到学校宿舍,昨晚熬夜奋战实况足球的洪磊和扎克尔已经起床,袁浅搁下刚买的新书,与两个人一起去东南门外的小餐馆吃了午饭。回到宿舍睡了个午觉之后,三个人则是换上了球衣,一起前往东区篮球场打球,天气正好,前两天刚下过雨,而且眼下是阴天,室外的温度也就二十七八度,正适合户外运动。

不得不说,三个人身高在东区篮球场打球的人中算得上有一定的优势,外加上扎克尔扎实的身板,强悍的篮下统治力,三个人一组的小队,渐渐成为了东区篮球场上的梦之队。许多技术和配合都不错的人都纷纷跑到袁浅他们这个半场,主动要求加一队,隐隐已经十分兴奋的洪磊来者不拒。

别看洪磊平时屌丝一样的性格,但在篮球场上,这家伙的表现是可圈可点,司职控卫的他,即使将近一米八的大个,运气球来也是流畅的很,某个抄截能力不错的小个子,好几次想断他的球,都没他花哨的动作给闪避开来。身形相对削瘦的袁浅则是打的比较——猥琐,凭借灵巧的走位,和精准的中远投,让放守他的家伙没少挨队友骂。

打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的篮球,三个人才浑身臭汗的回宿舍。洗完澡,还没到吃晚饭的点,洪磊和扎克尔又开始玩起了实况足球,而袁浅则是坐在自己书桌前,翻阅起那本《金融心理学——掌握市场波动的真谛》,顺便拿着一支铅笔,在书上勾勾画画。

书,由薄读厚,再由厚读薄。

其实,最后的一个薄字,无异于就是在脑海中形成一个金字塔结构,就如同树干,树枝到树叶一样的扩散过程。

自小起便养成了这种读书习惯的袁浅,对即使再厚的书本也没有任何抵触情绪。相比较而言,他觉得读书其实比写书者轻松多了。

大概四点半左右的样子,袁浅闲了很久的手机再次响起电话铃声,看了看来电显示,袁浅便搁下书,眉头轻蹙的按了接听。

Lisa艾在电话那头冷冷的来了句,现在来我家,然后就没有然后,不等袁浅回答就挂掉电话。

袁浅腹诽道Lisa艾钱多了烧的慌?一句话的电话,还不如一条短信来得实在,来得省钱,关键也来得不这么生硬。想起来今天已经是十月一号,也符合那个雨天Lisa所说的,从下个月开始补课的许诺。没有太多疑虑的袁浅便起身,拿起钱包,手机和钥匙,出了宿舍。

下楼开了自行车锁,这家伙就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前往Lisa艾新家所在的小区,几分钟后,这家伙轻轻敲开女人的家门,在某个女人依旧冷淡的表情中换了双棉拖鞋,然后进了屋子。

Lisa艾淡淡问道,“你会不会做饭?”

袁浅没好气道,会。

Lisa艾指了指餐桌上的两个环保袋,“中午吃过饭后去附近超市买的菜,你看着做吧。”

袁浅哭丧道,“你不是一早就预谋好了?名为叫我来补习,实jì

上却是想找一个免费的厨子?”

Lisa艾眉头微翘,淡淡道,“我有说过喊你来时为了给你补习功课么?”

回想起来,袁浅觉得Lisa艾还真没在电话里提及这个,理亏之下,这家伙也就不好意思再推辞,屁颠屁颠的跑去厨房,洗过手后,系上围腰,开始择菜洗菜以及切菜。

Lisa艾则是一屁股坐到了米白色沙发上,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翻看起电视节目来。

听见某个神经质女人偶尔传来的笑声,袁浅就边切着菜便腹诽着Lisa艾。就这样过了十来分钟,门铃突然响起。

Lisa艾冷冷的喊道,“去开门!”

袁浅恨不得一菜刀飞过去,结束这个奇葩女的性命,心道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不过,一想到来人可能是老校长,袁浅就脸色平静的跑去开门,但是,却故yì

没有解下那围腰。寄希望于向老校长控诉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袁浅便整理了仪表,正儿八经的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人,门内的袁浅,同时微微诧异。

两人齐齐开口道,你是?

突然有些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的袁浅,也就淡淡一笑,身形稍让道,“请进。”说完请进,这家伙还非常适宜的来了一句,“莎莎,你有客人啦。”

门外已入而立之年的男人听见这个陌生青年口中对某个女人的亲昵称呼,眉头微皱,然后便谦虚的笑了笑,进了屋子,换上袁浅找给他的一双棉布拖鞋。

艾丽莎自始至终就像个客人一般,坐在沙发上,很是认真的盯着某卫视的一款娱乐节目。直到某位男人走到她身边坐下,这女人才微微侧首道,“你来啦。”

三十左右的男人一脸尴尬,嗯了一声。

袁浅跑去冰箱,拿了一罐可乐,然后又跑回来放到男人面前的茶几上,似乎很是歉意道,“家里茶叶没了,我跟莎莎一直忘了买,就只有这可乐了。”

男人慌忙起身,谦虚的说了声谢谢。

袁浅微微一笑,“你们慢慢聊,我去做饭了,既然莎莎的朋友来了,那我就多加两个菜,也不出去吃了,现在啊,外面的餐馆黑心的很,地沟油啊,什么火锅底料,苏丹红,我一想到就有些惧怕。这常人吃了倒是不打紧,关键是莎莎还怀着小孩儿呢!”说道这里,某个家伙忍住笑容,很是怜爱的看了Lisa艾一眼。

Lisa艾扑哧一笑,轻喝道,“快滚去做饭,就你话多!”

袁浅讪讪的答了声遵命,然后就又屁颠屁颠的跑去做饭。

男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只感觉自己真是自讨没趣,如果早知dào

这样,何必又听从家里老人的意见,大老远的从北京赶过来。看了目光又转向电视屏幕的艾丽莎,这个男人就心中犹如针扎,刚才听见某人说,莎莎已然怀了孩子!

看现在这情形,似乎真如某人所说,艾丽莎真如孕妇般的坐在沙发上休息,看电视,而某位相貌虽然微显稚嫩的青年,却真的有几分模范丈夫的味道。

走?还是留?

男人犹豫着。

艾丽莎突然幽幽的来了句,“我爸妈还好么?”

“艾叔叔和阿姨都挺好。”男人答道,总算轻吁了一口气。

“你爸妈呢?”艾丽莎又接着问。

男人微微正了正身形,说也好。

艾丽莎哦了一声,然后便一言不发的继xù

看娱乐节目。

男人就那么,傻傻的,愣愣的,坐在那里,目光,偶尔打量一下小居室的装修,或者,瞥一瞥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艾丽莎。

艾丽莎就如同将男人当做了透明人一样,不理不睬。

厨房那头的袁浅,已经打开了抽油烟机,开始炒菜。

气氛就这么微妙的持续了几分钟,然后,某个男人就尴尬的站起身来,“丽莎,我来江城还有点事儿,就不打扰你们了。”

艾丽莎淡淡来了句,不送。

于是男人便走向门口,跟袁浅也不打声招呼,就换了鞋,开门,出门,轻轻的带上房门。

等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Lisa艾便发神经一样的哈哈大笑。

袁浅回过头,冷冷骂了句,神经病。

Lisa艾笑完便又接着看电视。

倒是袁浅,自言自语道,“挡箭牌这种角色,还真得咱这种帅得跟小白脸一般的人才能演得好。”

Lisa艾眉头轻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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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周日,两天闷在家里,五万字的劳动成果。

今天周一,上午上班几乎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写书人累。

看着这本书的惨淡成绩,心疼。

联系了六七个网编了,不理睬。

我真心受伤了。

第029章 洋芋哥

即使已经完美履行了挡箭牌的职责,袁浅还是很熟练的炒了三个小菜,油淋茄子,炝笋尖,酸辣土豆丝,外加一个番茄蛋汤。

三菜一汤上桌,不等袁浅呼唤,某个女人就悠悠的跑到厨房来洗了手,找出两个日式和风陶瓷碗,盛饭,而且总算有良心,连带着袁浅那份也一并盛了。

两个人坐在吧台一般的就餐区,袁浅笑意微微看着Lisa艾试吃了三道小菜,然后问了句怎么样。Lisa艾眉头轻蹙道,不难吃。

袁浅气结。

Lisa艾难得促狭的一笑,然后突然起身,过了两分钟,又屁颠屁颠的跑回来。袁浅见着这女人手里还拿着一瓶刚开启的红酒,外加两只高脚杯,就戏谑道,“要不要再点两只蜡烛?”

Lisa艾云淡风轻的来了句想得美,然后就自己倒了小半杯红酒,摇了摇之后浅尝了一口,然后还特意摆出一副很是享shòu

的表情。

袁浅无语了,翻了个白眼后就低头只顾着吃饭。

搁下高脚杯的Lisa艾也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笋尖送入檀口,其实,有洁癖而且对饮食一项向来很挑剔的Lisa艾很想说,袁浅的这几道菜很合她的胃口。只是,一看到某人不太雅观的扒饭动作,这女人就把话咽了下去。

该吃的一样要吃,Lisa艾甚至将那盘子本来搁在袁浅面前的酸辣土豆丝挪到了自己面前。

袁浅愤愤抬头道,“不是不好吃么?”

“我只说了不难吃,难道我说了不好吃三个字么?”某个女人端起高脚杯再次尝了口从美国带回来的红酒,略显冷傲道。

袁浅愕然,心想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已经被这个女人的文字游戏给戏弄了两次,自认斗不过这个海归女人的袁浅也懒得继xù

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继xù

埋头吃饭。

Lisa艾淡淡道,“就不尝一尝姐从国外带回来的红酒?”

袁浅气结道,“喝了也白喝,牛嚼牡丹这个成语,你总该知dào

什么意思吧。”

Lisa艾愣了愣,然后淡淡笑了起来。

“知dào

女人们心中的理想男人是什么样的么?”Lisa艾淡淡问道。

袁浅头也不抬道,“高!富!帅!”

“庸俗!”Lisa艾瞪了某个语气不太友善的家伙一眼,然后接着道,“物质条件只是基础,真zhèng

让男人脱颖而出的东西,其实是还是气质二字。气质并不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其实更多的是靠后天修养。”

袁浅冷笑着抬起头,“那请问Lisa老师,气质这东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真的想教我东西,不妨就从货币银行学说起。”

“别打岔。”Lisa艾依然故我的说道,还不忘再次端起高脚杯,“气质迷人的男人,往往会在时尚方面下功夫,当然,我说的时尚非一般的时尚,时尚的概念应该是广义的,比如,对奢侈品牌的认知度,对服饰搭配的讲究,品酒和调酒,磨制咖啡,会欣赏西方艺术,懂户内设计,能弹奏数十首经典的钢琴曲,会打高尔夫保龄球,懂得马术等等,其实,真要说起来,远远不止这些。”

袁浅索性搁下筷子道,“是不是还要能打小怪兽,会天马流星拳,动感光波,最好,还能像带翅膀的创可贴一样体贴人?”

“扯淡……带翅膀的创可贴是什么东西?”Lisa艾轻瞪了袁浅一眼,然后才淡然问道。

袁浅重新抓起筷子,淡淡道,“你每个月来亲戚的时候用的那个。”

Lisa艾瞬间明白了是什么东西,金刚怒目道,“你恶不恶心?”

“不想我恶心你,就乖乖的给我吃你的饭,品你的酒。其实你刚才说来说去,不还是高帅富三个字么,男人没钱,你说的所谓时尚,哪个玩得起?”袁浅冷笑道。

“对牛弹琴!”Lisa艾冷哼了一声,然后拿起筷子。

袁浅不置可否。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便各自吃饭。看着某人面前的那盘酸辣土豆丝越来越少,渐渐的见了底,袁浅就不禁觉得好笑,想起温宁送给自己的绰号,袁浅就觉得要是能给Lisa艾来个土豆姐或者洋芋姐的昵称,真的很有喜感。

恰好搁下筷子端起高脚杯的Lisa艾一眼将袁浅煞是怪异的表情捕捉进眼里,纳闷道,“你想说什么?”

袁浅笑着摇头道没什么。

Lisa艾浅尝了一小口加州出品的正宗Inieisa干红葡萄酒,淡淡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袁浅愣了愣,淡淡的来了句很小的时候,然后端着陶瓷碗跑去盛饭。

Lisa艾微愣,随即感觉到自己这个问题太多余了,知dào

袁浅孤儿的身份,想来这个家伙应该比其他孩子都独.立的早。

回到吧台前,一屁股坐在了高脚凳上,袁浅继xù

云淡风轻的消灭着饭菜,已经七分饱的Lisa艾丢下一句你慢慢吃之后,便跑去看电视。

袁浅就一个人坐在那里细嚼慢咽,犹如多年前一样。没有酸楚,没有委屈,七年前,那个十岁的孩子饿了就在院子里点燃一堆柴火,然后拿了十来个村里人送的土豆,或者按照当地的叫法,叫洋芋的东西,丢进火堆里。

几乎半年的时光里,这个孩子早中晚三餐都是烤土豆,上学时,别家的孩子用餐盒带着自家父母一大早起床做好的饭菜,他就带着前夜睡觉之前丢进火堆余烬的土豆。于是,某个无良大叔就开始喊他洋芋哥,还教会了村里一大帮子小P孩。

村里人渐渐明白,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于是乎,从泥鳅娘开始,包括肖雨璇在内的许多村里的主妇,再叫袁浅到家里吃饭的时候,就刻意带着这个孩子下灶台。

如果说真要讲袁浅为什么会做饭,答案就是这样的。或许有人会奇怪,一个山村里的孩子,怎么会使用燃气灶,抽油烟机,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高中在小县城念书,袁浅和泥鳅偶尔会从山村里带上一两块腊肉,还有干蘑菇等其他的土特产。校外有一条街,街上有许多同样是从其他山村里进城,起早贪黑的小饭店老板,夫妻俩,甚至是爷孙俩。偶尔会在这条街上打牙祭的袁浅二人,渐渐和这群虽然进了城但依旧淳朴的人们相熟起来,于是便经常有这样的两个孩子,周末提着腊肉和野山菌,跑到小饭馆里借用老板们的燃气灶和油盐醋等等,炒好了菜,跟老板们一家子同桌共饮。

至今,那条街上不止一位中年大叔或者大婶会跟偶尔来自己小餐馆里吃饭的学子们说,以后常来,知dào

么,上一届的文科状元,可就是吃咱们店里的饭菜,才考得那么好的。

一个人收拾完三菜一汤,袁浅便主动的承担了刷碗的工作,等到他清理干净了厨房,这才走到客厅,拉过那把黄杨木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跟着Lisa艾一起看电视。

两个人相安无事,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Lisa艾起身走向书房,几分钟之后,抱着六七本书回到了米色沙发上,将一沓书搁在了袁浅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悠悠道,“你先拿去看,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袁浅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拿起这几本书翻阅了起来,其中包括萨缪尔森的《经济学》和《线性规划与经济分析》,克鲁格曼的《国际经济学》,凯恩斯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约翰.赫尔的《期权、期货和其他衍生产品》,博迪的《投资学》,外加一本国内出版的《财经英语词典》。

似乎是担心被袁浅误解为自己有些作甩手掌柜的嫌疑,Lisa艾解释道,“相信我要是抱着国内的教材按部就班的给你一章一节的讲,你不接受,而且我也没这个时间。但是,如果你真的能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把我从国外带回来的这几本英文原著吃透,再加上你文科状元和双学位的资质,将来无论是继xù

深造,亦或者是进一家金融机构或者外资公司工作,都不是难事。”

袁浅微微一笑,算是对女人的一片心意的致谢,不过,这家伙立即又好奇道,“Lisa老师,其实我一直好奇,以你耶鲁的留学背景,为什么不去京沪的跨国金融集团工作,却偏偏跑到师大来屈尊做一名讲师。”

Lisa艾愣了愣,然后冷冷道,“我讨厌跟客户打交道,尤其是国内的暴发户。”

袁浅愕然,不过瞬间又明白了一些道理。

“老实说,Lisa老师,您的那个《国际金融学》课堂是不是每次都教室爆满?”袁浅打趣的问道。

Lisa艾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

袁浅淡淡一笑,“这就是美女效应。”调侃完,这家伙就在心里犹豫着下次是不是要翘掉两节政治经济学,跑去Lisa艾的课堂旁听,也顺便验证一下所谓的堂堂爆满。

两个人又坐了十来分钟,没有下文的袁浅便抱着书,跟Lisa艾说了声再见之后,回自己宿舍。一路上,这家伙一手抱着书,一手握着车龙头,哼着无名调调,好不惬意。

正惬意中,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唤自己的名字,袁浅放慢车速,回头一看,只见某位学姐,犹如秋夜里绽放的一朵梅花,在路灯下,一袭粉色长裙,好不俏丽。

袁浅笑着打了声招呼,便下车等待桃花学姐走上前来,然后两个人齐齐走在已经夜幕降临的师大校园里。

袁浅看见这位越发漂亮的学姐,忍不住有些小鹿乱撞,淡淡笑道,“秦学姐呢,怎么不见她跟你一起?”

沐桃花翩然笑道,“她回家了,貌似家里有事,提前两天就回金陵去了。”

“金陵?”袁浅忍不住有些诧异的反问道。

沐桃花点了点头,问怎么了?

袁浅笑着摇了摇头,慌忙掩饰道没事没事,其实就是对这座长三角的六朝古都感兴趣而已。

想了想袁浅历史专业的背景,沐桃花也就释然,轻声问道,“怎么不回家——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回夷陵。”

袁浅摇头道,“回去其实也没事做,倒是留在学校,可以多看点书,也顺便,做做家教。”其实,这家伙对桃花学姐所谓的小心翼翼微微感动,但是,事实总归是要勇敢面对的,或许,桃花学姐太小瞧自己的内心强dà

程度了。

沐桃花点了点头,两个人边走边聊,直到到了分岔路口,才相互告别而去。

看着某个再次骑上自行车,渐行渐远的孤单背影,沐桃花心中平静的湖面上,就如同投进了一颗小石子,泛起波澜。

怜悯,同情,其实真的距离某两个字很遥远。

静若处子且一直很理性的沐桃花自始至终明白这个道理。

微微笑了笑,女孩就迈开了脚步,走向自己的宿舍楼。

回到宿舍的袁浅,得知洪磊跟扎克尔也已经吃过晚饭之后,没急着去动那几本书,而是鸠占鹊巢,抢了洪磊的游戏手柄,跟扎克尔踢起实况足球来。

袁浅破天荒的选了中国国家队,见着袁浅选这么一个极品队伍,扎克尔也不好意思继xù

用自己钟情的曼联,而是改选了韩国棒子队。

天资不算太差的袁浅渐渐熟悉了手柄操作,好几次单刀杀入棒子队的禁区,奈何国脚的准头十分不给力,加上棒子队门将也不菜,袁浅硬是好几脚打门都被扑出。

洪磊在一边乐的哈哈大笑。

气急败坏的袁浅幽幽道,他娘的不去代言避孕套,也忒浪费这帮人才了。

扎克尔疑惑道,啥意思?

洪磊冲着袁浅竖了个大拇指,笑道,袁浅的意思是说,想怎么射,就怎么射,怎么射都不会进。

扎克尔明白过来,也跟着笑起来。

就在三个人一门心思的围着实况足球打转时,袁浅的手机又响了。

暂停了游戏,袁浅摸出手机,一看号码,竟然是话剧排练时存下的唐小米的号码。弄不清情况袁浅,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

一接听,就听见某个妮子在电话幽幽道,“你没回家吧?”

袁浅说没有。

某个妮子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又接着道,“我爸要跟你讲电话。”

唐山藏?袁浅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第030章 有凤来仪

两人在电话里寒暄了两句,唐山藏便开门见山的问袁浅对恩施熟不熟悉,不知dào

唐校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比较熟,唐山藏一听大松一口气,说有件重yào

的事情要请你帮忙。

袁浅立马警醒道,“唐校长请讲。”

唐山藏拿着女儿的手机,一边走向阳台一边笑道,“我京城来了两位客人,要去恩施自费游,我这一下子也找不到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想了半天才想到你,貌似你们县城跟恩施接壤吧?”

袁浅说是的,连方言口音都一样。

再次得到袁浅确认的唐山藏继xù

道,“刚才说的重yào

任务,就是请你做一回免费导游,陪着我的两位客人走一趟恩施,你敢不敢接受?”

唐山藏,京城的客人,恩施,自费游。

将几个名词联系到一起,发xiàn

了一些苗头的袁浅犹豫了几秒,依然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还有其他人么?”

唐山藏似乎早料到袁浅不会这么轻易答yīng

,微微笑道,“我让我家丫头陪你们一块儿去。”

听到唐小米竟然也掺和进来了,袁浅就苦笑,加上她,还不如不加,这个小妮子从小娇生惯养的,恐怕到了恩施,爬山涉水的回苦不堪言,说不定到时候还是一个拖油瓶,想了想,袁浅笑道,“唐校长,您确定小米她没问题?”

唐山藏心想着你这小子还果然直白,但是,想着自家丫头这些天的情绪不高,这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就觉得有必要让这丫头出去走走看看,恩施的地形他也是知dào

一二的,但这恰恰可以历练一下小丫头的毅力,更何况,某个妮子也已经主动请缨,而且跟二位京城来的客人中的一位一见如故。想清楚了之后,唐山藏便笑道,“你放心,她绝对不会做拖油瓶,更不会闹情绪,要真是这样子,你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有了唐山藏这样的话在前,袁浅也不好拒绝,反过来一想,如果真让唐小米这妮子去大山里走走转转,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瞧不起她眼中的P民,或者是土包子。

见到袁浅答yīng

了,唐山藏又不忘补充道,“忘了说了,我那两位客人一男一女,年纪嘛,比你们稍大几岁,不过都是年轻人,应该好相处。总之你放心,此行的安全系数是比较高的,就是要注意一点,到了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要注意尊重人家的风俗习惯,我也已经叮嘱过我家丫头了。”

袁浅哦了一声,然后问什么时候出发。

唐山藏说明天一早,具体的细节,我让我家丫头和你说。

于是,电话那头的男人,便走回客厅,将手机还给了唐小米。

已然在订票网站上预订往返机票的唐小米接过电话,便淡淡道,“把你身份证号码报一遍。”

袁浅讶然,“你要这个做什么?”

唐小米冷冷道,“订票!”

听着某人跟仇人一般的语气,袁浅也懒得计较,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报了一遍。

似乎感觉到某人是故yì

将号码报的那么快,唐小米就冷哼道,“再报一遍。”

袁浅忍住笑意,又很是迅速的报了一遍。

唐小米差点跳脚,怒道,“你不能给姑奶奶慢一点念么?”

袁浅惊讶的哦了一声,然后才慢慢的报了一遍,末了,还不忘火上浇油道,“原来你记忆力这么差。”

刚刚从客厅进入书房的唐山藏,听见客厅里某个丫头的怒骂声,不由得笑了起来。早就听陈凤七说起过两个人在第一次点名会上的冲突,但从来没想到,这两个人还真像是一对冤家。说不担心唐小米跟着袁浅他们去恩施是假的,但是,至少这个看着自家丫头长大的男人明白,就算某两个人斗起法来,也注定只能是性格稍稍内敛一些的某人吃亏。

笑了笑,这个男人就坐到了电脑前,开始浏览起欧美的国际新闻,这一年,美国次贷危机愈演愈烈,一场全球性的金融危机,已悄然袭来,一向对宏观经济形势敏感的唐山藏,这半年来,不得不每天都花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跟进相关动态。

终于激怒了唐小米的袁浅见好就收,问了明天一早的具体见面时间和地点,这个家伙便满脸笑意的挂掉电话。

一边观战很久的扎克尔和洪磊,均是很骚包的笑了笑。

袁浅将手柄塞给洪磊,撇了句你们玩,便起身去收拾行装,另外还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写下不少到时候难免要用到的户外用品,等明天见到了正主,提醒他们到了恩施之后,按照单子准bèi

齐全。

忙完一切,袁浅便草草的洗了个澡,早早的上了床。由于洪磊和扎克尔依然在玩实况而且还开着外音,袁浅便只好戴上耳机,设置了睡眠时间之后听起了Mp3。

十点半,上床之后便调成了震动的手机,呜呜的震动了起来。

袁浅摘掉耳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便微微一笑,心道你终于来了,便按了接听。

打电话的是蒋小旭。这个被袁浅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伙,跟苏问道在医院一直待到下午,处理了外伤,另外挂了两瓶点滴之后,才由苏问道护送回家。

晚上,蒋东莱回到家,看着好不容易在这个时间点留在家里看电视的儿子,以及他脸上的淤青,便感觉有些好笑,关于自己儿子被揍的事情,其实下午的时候苏问道已经打电话告sù

他了,确知蒋小旭没受到什么内伤之后,蒋东莱也就没有任何责怪袁浅的意思,相反,他觉得如果这一顿揍管用,那也没啥坏处。

眼下,这位刑警出身,摸爬滚打了半辈子才混到分局局长位置的男人一付惊讶的样子道,“哟,蒋少侠又和谁打架了?”

某个一下午都在家里反省人生的家伙,抬起头,目光虽然依旧冷漠,但相比从前已经温柔许多,淡淡道,“关你鸟事。”

蒋东莱看着某个家伙总算有些骨气,不免有些心生怜悯,走过去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然后才淡淡的问道,“是不关我鸟事,出口成脏,我看你今天也是活该被人家袁老师揍。”

听到蒋东莱提及那个人,蒋小旭苦涩一笑,之前的忌恨,其实此刻已经变质,变成了一种惺惺相惜,医院里清洗伤口时,自己的表哥曾提及,那个人,是孤儿。再联系起之前他教育自己时说的一番话,蒋小旭就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

父子俩一言不发,沉默了好久。

之后,某个孩子,或者说年龄其实已经十八岁,但心理的确还滞留在孩子阶段的家伙开口了,“爸,你说这个袁老师,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蒋东莱可不了解自己儿子此刻的心态,警惕道,“你还想着报复?”

再次被误解的蒋小旭看着男人的神情,激动道,“我是想报复,想拿刀剁了人家!蒋东莱,你什么时候相信过我?”

“不相信你?你TM的什么时候见过老子不相信你了!你说要钱给同学买生日礼物,请人吃饭,唱歌,去打壁球,哪一样借口老子没信,你要一千,老子给两千,你要五千,老子就敢给一万。你TM的拿着这些钱干嘛去了?你扪心自问!老子不相信你,老子不相信你,十八年前老子跟你妈就不会生下你这个畜生!”头一次听到某人直呼自己姓名的蒋东莱也火气上升,站起来吼道。

吼完之后,这个男人就红着眼眶进了自己卧室,砰的一声摔上房门。

不知dào

这是第几次,或者第十几次跟自己儿子这么争吵了,某个几年来始终单身坚决不续弦的男人,着实活的很累,很累。晚饭跟着一帮值班手下多喝了几杯的他,此刻就四仰八叉的倒在冷清的双人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结婚照。

不知不觉,眼泪就滑落了。

这年头,人人张口闭口的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听话,但是,谁不知dào

,其实,真zhèng

最好的,最听话的,永远是自家孩子,血浓于水,即使他或者她,再调皮,再叛逆,再目无尊长,都是父母眼中最好的。

本想着就这个机会回家跟蒋小旭好好沟通一番的蒋东莱,就这么安静的躺着。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某个擦干自己眼泪的孩子,推开父亲的房门,脚步轻轻的走了进来。然后,看着某个男人,从来都是一身警服,威严不屈的男人,此刻竟然泪流满面。

蒋小旭扑通的一声跪在床前,撕心裂肺的哭了。

片刻后,一双粗糙但却温暖异常的大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肩上。

父子俩,突然就那么笑了,即使,眼中依然有泪花。

此等喜事,当浮一大白!

将袁浅的手机号码告sù

了儿子,蒋东莱这个爱酒但从不嗜酒的男人,走出家门,沿路给数位战友打电话报着喜,然后约着这群战友一起前往某会所,一醉方休。

于是,便有了蒋小旭这个电话。

袁浅听着电话那头某个人说了声对不起,然后释然笑道,“懂得了就好。”

蒋小旭又接着道,“我爸让我谢谢你。”

袁浅笑了笑,心想其实我早已经料到,如果蒋东莱真对你好,就绝对不会因为这个跟我心生芥蒂,更何况,我下手也有所轻重,除了某一脚之外。“谢就不用了,我这个人,一向是以理服人,当然,今天是个例外。”

听着袁浅不算玩笑的玩笑话,蒋小旭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才直奔主题,问袁浅什么时候开始给他补课。

袁浅说等到节后,长假这几天有事脱不开身。

蒋小旭微微失望,但依然说了声好。

两个人然后断了通话。

挂掉电话的袁浅,大嘘一口气,心想着下一次再也不这么兵行险招,微微笑了笑,这家伙瞥了一眼时间,然后主动的拨通了呦呦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两个人煲了一通电话粥,听着丫头悦耳的声音,袁浅便感觉古人造的某个词真贴切,如胶似漆。

把丫头哄睡了之后,袁浅才挂掉电话,不免被床下二人取笑一番,冲着二人竖了竖中指,袁浅便又戴上耳机,听着歌,渐渐的睡去。

山村,城市,万家灯火的夜。

家家有家家的故事。

有的人走了,有的人来了;分别了,重逢了;吵架了,复合了。

大千世界,有的人卑微着,渺小着;有的人随万众瞩目着,但却孤独着。

江城,公元2007年10月1日,23点10分。

江北区临江路上的某四星级酒店,最高层奢华套房。

某位女子,气质卓绝的凝立在落地窗前,目光洒向夜幕下的江面,犹如广寒宫里的嫦娥仙子,圣洁着,但却,孤独着!

几声汽笛声,从江面来传来。

女子蓦然回神,微微自嘲的一笑之后,便掩上薄纱,转身走向素雅的大床。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她,恍惚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位前拥后簇,裙袂纷飞的公主。

龙龙龙,何时来引凤。

御花园中的她,提笔在一幅丝绢上挥写道。写完便幽幽的将目光洒向某朵开得正艳的春花,一只小小的蜜蜂,正在花前轻轻起舞。

轻风阵起。

一张纸,自空中缓缓飘来,落在了自己脚下。

轻拾起,只瞧见,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八个字。

虫虫虫,专做折凤龙。

公主气急,却又淡淡的笑了起来。

那一抹笑容,羞煞了御花园里的百花。

第031章 赏金猎人

十二年前,金陵的一起车祸,造就了一批特殊的职业人,在金陵,他们有个听起来拉风但却背负着不少辛酸的名字,赏金猎人。

他们不杀人,寻人。寻一个姓秦名潜渊的人。

他们出身并不显赫,大多都是一群刚刚被一场国企改制风波波及下岗的可怜人,抑或是一群为了千万之巨的悬赏金而四处游走的退伍军人或者待业青年。秦家没有许诺过他们,但是他们知dào

,某则连续刊登了数年的寻人广告的信义,它背后那个庞然大家族的名誉以及实力。

带着小孩及其已经在车祸中遇难的父母的照片,和他们私下里收集的资料,这些人从金陵城的大街小巷开始,渐渐走出金陵,走出江苏,更有甚者,大江南门的奔走。

有的人,妻离子散;有的人,积劳成疾。

但他们一直坚持,坚持着一定要寻到某个孩子。

为了一千万,两千万,直到后来更加高的离谱的五千万。

十二年了,这群曾被唤为赏金猎人的猎人们,渐渐的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十二年后,如果有人提及赏金猎人四个字,身边就会有一大群人大骂傻.逼。

十二年后,依然有一个人在坚持。

三十七岁,却已经苍老的让人觉得已入天命之年。曾经,他有个家,只是,因为痴迷于寻找某个孩子的他,老婆跑了,六岁的孩子,某一年,活生生的在家里饿死了。

万家万户除夕夜团聚的时刻,他才骑着一辆破旧的摩托,疲惫的回到金陵郊区的家。

没有老婆,没有了孩子。

那一年,他留下沧桑纵横的老泪。

那一年,他跪在自己女儿的小坟前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寻着那个叫秦潜渊的孩子,拿到那五千万,然后回到金陵,将女儿移到全金陵最好的墓地——隐龙山墓园,让活活饿死的她,能在另外一个世界,过上全金陵最好的生活。

大年初一,男人又重新上路。

他叫秦叔宝,即使有这么一个在隋唐演义里很霸气的名字,他依然被全金陵称作傻子,也跟秦家的秦字没半点关系。

但是,金陵人没人知dào

,这样的一个傻子,曾经被全金陵最神mì

的老人亲自接见过。

老人得知这个叫秦叔宝的男人,为了寻找自己的小潜渊,竟然连自家六岁的闺女都给活生生的饿死了,就老泪纵横的,跪在了被全金陵称作是傻子的男人面前。

秦叔宝每当觉得累,觉得苦,或者想念女儿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一跪。

想起那一跪,睡在桥洞里,或者车站里的他,就会笑。

2007年,一个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男人,骑着他修了无数次的摩托车,来到了鄂省,来到了江城。

这一年,他依然睡大街,睡车站,饿了就啃一元钱三个的馒头,或者偶尔奢侈一次,买上一碗泡面,蹲在行人匆匆的大街上边吃边流泪。

算一算年头,他觉得这一年,那个叫秦潜渊的孩子如果没死,很可能已经上了大学,或者最不济也在念高二。

这一年,他瞧见了曙光。

在街边捡到的一份两个月前出版的报纸上,报道着一位少年,鄂省的文科状元,名叫袁浅的少年。

那神情,那眼睛,眉毛,不正像十二年前风流倜傥的秦家三少爷么?

那浅笑,那酒窝,鼻子,不正像十二年前气质卓绝的钱家才女么?

袁浅,倒过来念,不就是潜渊,秦潜渊么?

那一刻,这个差点被生活逼疯了男人,嚎啕大哭。

哭完,便钻出围观的人群,跑去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点了四菜一汤,外加一瓶牛栏山二锅头。

这一晚,身上只剩下十三元的他,醉的一塌糊涂,最后被店老板跟店里的伙计抬着扔到了大街上。

第二天清晨,七点钟,他醒了过来,头痛欲裂,初秋夜里又睡了一宿大街的他,病了。但是,这个叫秦叔宝的男人,挣扎着站起身来,跑到附近的公厕洗了把脸,然后才找到自己的摩托,一路骑行着前往江城师大。

跟大门的门卫理论了半天,这个衣冠不整的男人,才步行着进了校园,患了重感冒的他,每一步都很吃力,但心中的信念却越来越强。

问了好几个路过的学生,才终于有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告sù

这位流浪汉一般的大叔,历史学院新生的宿舍楼在东区几栋。

八点钟,他终于挣扎着,几乎跟爬行一般的速度到了东区七栋楼下。

知dào

这幅鬼样进不了宿舍楼的他,就一屁股坐在了楼前的草地上,扯开了嗓子,大吼着秦潜渊,你给老子出来。

惊动了无数还在睡懒觉的人们。

惊动了楼管阿姨。

但是这个几乎疯了的男人就一直喊,喊着喊着又哭了。

最后,突然醒悟的他,又吼道,袁浅,你给老子出来。

某宿舍,捏着一罐啤酒趴在窗台上看戏的洪磊瞬间如同被雷击中般,尼玛。神马情况?

这家伙赶紧摇醒了睡得跟猪一样的扎克尔,扎克尔醒来听闻之后也是大惊。

两个人一合议,便决定先给袁浅报个信儿,岂知,电话拨了半天也没有回音,只有提示音,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楼下的声音渐渐沙哑,渐渐的消弭。

回到窗前,洪磊和扎克尔眼睁睁的看着某个流浪汉般的男人,昏倒在草地上。

愣了愣,这两个家伙对视了一眼之后,洪磊便拿起钱包冲下楼,扎克尔锁了门,也一路跟随下楼。

……

天河机场,一架波音737客机呼啸着冲进灰蒙蒙的天空。

头等舱里,其中坐着四位青年,二男二女。跟某位皮肤黝黑,目若鹰隼眉似剑的肃杀男人相邻而坐的袁浅,面色苍白,一双手紧紧的握着。

隔了一个过道而与袁浅相邻的唐小米瞥见某人的神情,促狭的一笑,说实话,某个不服输的家伙晕机的样子真可爱。这妮子窃笑着趋近了身边恬静如水的女子,说了一句袁浅听不见也压根儿没心情听的悄悄话。

某位一脸平静但其实一直在回味着昨晚那个奇怪的梦的漂亮女子微微皱眉,轻道这个好笑么?

见到其实昨晚才建立交情但被自己亲的唤作柏姐姐的女子微微不满,唐小米难得温顺的幽幽道,“我错了,柏姐姐。”

贺咏柏,也就是被唐小米唤作柏姐姐的女子眉头舒展开来,轻声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尊重别人,是别人尊重自己的前提,而已。”想起尊重二字,这位漂亮到可以瞬间秒杀萝莉正太,但却取了一个男性名字的女子,就想起先前在酒店大堂与唐小米二人见面作自我介shào

时,介shào

到自己的名字时,某个晕机的家伙那一刻竟然毫不遮掩的翘起嘴角。

小人物有小嘴脸,但即使是这样,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尊严。这就是这位注定在许多年后会迈入中国核心政治圈子的女人,为何没有当场对某人施以颜色,或者最不济的来一记冷眼抑或嘲笑。她是如此,因此,她也不希望可塑性极强的唐小米如此。大路朝天,即使不对眼,但也足足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一出生便凝聚着两个大家族希望的她,跟哪个大家族子弟走得稍近便可能引发一场体制内波动的她,注定目光要比一般女人高远,犯不着因为一些不足轻重的小事,得罪谁,抑或是讨好谁。但即使如此,她也是一个骨子里善良的人,大善良,而非那种大街上见着流浪的小猫小狗便会爱心泛滥的小善良。

大善良,包括所谓的忧国忧民,也包括更具体的行动,诸如支教,做义工,赶赴灾区担当任劳任怨的志愿者,但总的说来,是一种心态。

飞机渐渐爬行到了正常的飞行高度,晕机的袁浅,渐渐的恢复了过来,默默的运气调节了内息,便一脸平静。

从与这两位京城来的客人见面开始,他就突然觉得很压抑。不是嫉妒,仅仅是不喜欢某些人清高的姿态。漂亮有什么用,家族显赫又或者有什么用?你在你的大界里翩然起舞,我在我的小世界里悠然自乐。你以为你庇佑着整个世界,每个小人物都应该对你们感恩戴德,但我们这些草根,你们眼中的小人物却逆天的活着,谢天,谢地,谢父母,唯独,不谢你们。

不得不说,袁浅有时候真的是一个,愤青。

深读了华夏几千年历史的他,懂得什么是国,什么是家。

或许,没有当年那次车祸,他依然是秦家的小皇帝,也或许不会这么深刻的了解这个社会最底层人们的活法。

但一切都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见惯了小山村老老小小的所谓幸福与不幸福,见惯了小县城里小餐馆的老板们起早摸黑的艰辛,看多了摆摊小贩被城管满大街追赶的场面,读多了强拆与自焚的新闻消息,听多了潜规则与钱权交yì

……

不是我不爱这个国,这个家,只是,一介P民的我,为什么要吃地沟油的命,操中南海的心。

冷漠的看世界。

冷漠的看这个世界顶端的人们偏偏起舞。

荣耀的背后,也许藏着丑恶,就如,十二年前的那个家。

心中有些堵的袁浅,目光轻轻的瞥向隔了一个过道的唐小米,突然想着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果自己留在秦家,会不会比现在的她更不可理喻?

想了许久,有些眉目的他,便突然对这个刺头十足的丫头有些理解,或者,有些同情。她以为她站的高度已经够高,殊不知,她身边的人,比她更高。甚至,他能感觉得到,某个丫头亲昵的唤着某人柏姐姐时的心情。

小人物,不一定就不幸福,或许,比不大不小的人物们,抑或更大的人物们,少了许多烦恼。

但袁浅明白,小人物仅仅是一时。有了呦呦,他便注定不能再继xù

甘于做小人物,好好的活着,奋斗十年,二十年,或许更多的岁月,成为一位外人眼中的大人物,然后继xù

以小人物的心态生活。

老婆,孩子,家。

家外,即使呼风唤雨,回到家,便要做一个小人物般得丈夫,小人物般得父亲。

如果问我的理想是什么,这就是我的理想。

零七年,江城飞往恩施的班机上,某个终于想有个家的孩子,如此想到。

几十分钟后,飞机降落在秋日明媚的许家坪机场。机场外,众多的人群中,有一个三十来岁,两杠一星的戎装男人,倚着一辆WJ开头的丰田越野,面色平静的等候。

出站口,袁浅背着一个背包跟随这三人,一边拿出手机,长按了开机。

出了机场,见到了等待多时的某位军官,四人上了车。唐小米早已经两眼直冒小星星,从小有些盲目崇拜军人的她,此刻见着一位两杠一星关键还很帅很阳刚的军官,便有些高兴的找不到北。袁浅始终一脸平静,早已经猜出某两位北京来的客人有军方背景的他,见到这一切觉得理所当然。

袁浅,唐小米,以及那位始终很少开头说好的女子,坐在车后排座位。

黝黑的男人,也就是担任漂亮女子的贴身保镖的他,则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跟驾车的少校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越野车径直驶向高速,目的地,利川齐岳山。

一直在沉思的袁浅突然被电话惊动,摸出震动了一小会儿的手机,按了接听。

电话是洪磊打来的。

只见袁浅听着听着电话,脸色便瞬间失色,然后又渐渐的恢复到了常色。

淡淡的说了句等会回去再说之后,这家伙就在身边唐小米的惊讶目光中挂了电话。

见到袁浅之前的脸色不太好,唐小米淡淡问道出什么事了?

袁浅冷漠道,不关你事。

唐小米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袁浅将目光洒向车窗外的崇山峻岭,神色复杂。

这一天,来的太早,还是太迟了些?

十二年后,终于有秦家人找上门来,这个消息让十二年都这么挺过来的袁浅,有些迷茫了。

回家,还是不回?

这真的是个很难,很难抉择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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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柏柏终于登场了,或者好听点儿的叫法,叫泳儿妹子。

本书三大女主之一哦。

红票票砸来吧。

敬请期待袁浅的逆袭。

第032章 齐岳山

将近十二点,一路上风驰电掣的丰田越野终于减慢了车速,齐岳山,中国南方最大的山地草场,渐渐进入视野,虽然已入秋,但绿草茵茵、牛羊成群的景象依昔在目。

唐小米看着车窗外的云海苍茫和一望无垠的草场,兴奋的叫了起来。惹得袁浅以及前排的两个男人微微一笑。六千里锦绣江山,神醉大西南。一样在注视着车窗外的景色的袁浅,看着秋日明媚下的草场风光,心情突然就舒畅了些。

五个人,将车泊在了一家农家乐菜馆前,然后进入到这家当地土家人经营的特色菜馆,不大,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房,外带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数来棵粗壮而高大的榆树,一个两米见方的小花坛里种植着一片金菊。所处的地方,海拔已经达到一千多米,所以,气温不禁不高,反而有些冷冽。五个人看了看周围的风景,觉得这室外的阳光格外舒服,于是便让老板拿了几张椅子,大家坐在了院子里,磕着当地的葵花瓜子,一边等待中午饭。

贺咏柏被唐小米拉着去周边观景去了,院子就剩下袁浅,贺咏柏的保镖,两杠一星的少校。

两个男人从机场一见面就一见如故,其实,袁浅看得出来,两个人属于那种一起扛过枪的铁战友,虽然贺咏柏的保镖,这个叫霍青山的精悍男人并没有一身戎装,但是军人,尤其是出色军人的独特气质就摆在那里。

眼下,这两个男人也丝毫不介yì

袁浅在场,一起回忆着十年前一起入伍集训的往事。两杠一星的少校是甘肃人,名叫王富贵,名气虽然俗气,但这枚汉子谈吐举止俱是不凡,偶尔还透着点小幽默。

对贺咏柏的来历并不是很知情的王富贵瞧了远远的二女,冲着霍青山笑道,“请了你好几年,你不来看看我这个跟你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的革mìng

战友,你倒好,脱下一身军装,给人家当起了保镖。我说青山,你这两年是不是得了高烧,把脑子烧糊涂了?你想一想,你,我,还有在西藏的笑岳,我们三中间,可就是你最有出息,也是最早混到两条杠儿的。你不知dào

,当初听说你退伍,人家笑岳还给我打电话说,一定要找个机会跑去皇城揍你丫的。”

霍青山淡淡一笑,看了袁浅一眼然后笑道,“什么一起嫖过娼,别带坏人家小孩子。至于你说的我退伍的事情,以后你会明白的,笑岳那边我可是没敢跟他讲,这犊子生来就是个炸药包,到现在因为这事儿跟我绝交呢。上次跟着他们军区首长到京城,也硬是没联系我。”

王富贵笑骂了句你活该。

看着某个云淡风轻的战友,霍青山就微微叹道,“再怎么活该也没你这小子倒霉,被发配到这山脚丫里。”

对被发配一事,两人包括远在西藏的笑岳都心知肚明,然后两个人很有默契了沉默了,王富贵自嘲的一笑,摸出一包二十元一包的经典黄鹤楼,丢给霍青山一支,自己点了一支,然后突然想起身边还坐着个小子,又笑问袁浅抽不,袁浅说谢了不用了,王富贵就淡淡笑着将烟收进口袋,心中感叹着祖国的年轻一代越来越没阳刚之气了。

倒不是袁浅不想抽,只是,跟这两个男人始终是如同路人,抽别人的烟,等于打自己的脸。至于某人认为他没有阳刚之气,他不了解,即使了解到王富贵的心里想法,他也只能默认,谁让自己生来就是一付有些小白脸嫌疑的面孔。眼观鼻,鼻观心,他就面色平静的坐在院子里,听两个和平年代的军人聊天。

聊起此次恩施之行,霍青山也没卖什么关子,“我就是一纯打酱油的,瞧见那位主了么,什么背景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猜,只不过,你也看得出来,这妮子个性另类,可以静上一天闷不出个P来,哈哈,这话我就敢背着人家说。”

王富贵跟着哈哈大笑,压低了嗓门道,“说人家半天闷不出一个P来,你不一样?不是遇见我这个老熟人,你能像现在这样做一回话篓子。我倒是奇怪了,你这个贴身保镖,有没有贴身保护到人家床上。”

听着二人渐渐越来越嚣张的话题,袁浅眉头微蹙,考lǜ

着是不是也该来个尿遁啥的,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人家霍青山咬牙切齿道,“富贵儿你给我闭嘴,让这妮子听去了我吃不了兜着走。”

王富贵用力的拍了拍袁浅的肩膀,笑道小伙子,你不会出卖咱俩吧。

袁浅尴尬道,何来出卖一说。

王富贵收回手,冲着霍青山笑道,瞧见没,人家机灵着呢,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乱说。

霍青山淡淡一笑,深吸了一口烟。不得不说,对这个叫做袁浅的孩子一路上的表现,他是比较满yì

的,不张扬,不做作,即使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心机,但总体上讲,是个不让人讨厌的家伙。

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老板亲自跑到院子里,请这几位来历不简单的游客进屋吃饭,唐小米也刚刚拉着贺咏柏回到院子,于是,五个人一起进屋。

照顾到霍青山是有命在身,王富贵也没吵着要喝酒,而是规规矩矩的陪着四个人吃了一顿农家柴火饭,虽然贺咏柏给老板的预算是三百元,但是老板很厚道,硬是给整了一满桌,十菜两汤。

唐小米几乎是头一回吃这种农家饭,尝了数道菜,大呼好吃,然后就不顾袁浅的白眼,主动的将几道她觉得好吃的菜,调换到了她跟贺咏柏的面前,由于餐桌是柏木八仙桌,所以,丫头的这一举动,又让恬静如水的贺咏柏微皱了皱眉头。

王富贵笑道不打紧,这些菜我们吃习惯了,既然这位小妹子喜欢,就多吃点儿。说完,这个甘肃汉子又爽朗的笑了两声。

唐小米终于明白自己有些过火,红着脸说了声对不起。

袁浅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有些些许同情这妮子。

一顿饭,安安静静的吃完,吃完饭,五人又继xù

出发,目标是齐岳山顶的一家度假山庄,按照计划,贺咏柏为首的四人在这里下榻,休息一晚,顺便在当地再请一名向导,第二天一大早出发。行程大致路线是沿着清江源头,一路向下游徒步,但分为好几段,第一段是汪营后坝的龙洞沟出发,当日下午或者夜晚抵达利川县城,时间充足则当天或者次日上午前往距离县城较近的腾龙洞游玩一番,然后开始第二段旅程,驱车至七渡河,再次徒步到竹围坪,露营一宿,然后开始第三段旅程,则是直接驱车前往巴东县城后,经水路向东,至夷陵市码头上岸,休息一晚后,贺咏柏与霍青山从三峡机场直飞北京,袁浅和唐小米则是自行返回江城,至于是愿意坐飞机还是汽车,贺咏柏在山庄大厅里对着地图介shào

行程时让他们自己讨论决定。

没急着离开的王富贵在一边旁听,而霍青山则完全是恩施的地理盲,贺咏柏说啥就是啥,他不发表任何意见。

倒是袁浅愣了愣神,看了看某位女子铺在钢化玻璃茶几上的地图,然后淡淡道,“这中间第一二段路要徒步,而且沿路山多,路窄,有的地方甚至只是没有路,你确定你们两个女孩子没问题?”

忍了半天的王富贵站在贺咏柏侧后,对着站在贺咏柏对面的袁浅悄悄的竖了个大拇指,那意思就仿佛是,连我都不敢随便发表意见,你倒好,直接怀疑起这位京城来的大背景妮子了。

贺咏柏微微皱眉道,“男人女人,有区别么?”

一边愤愤的唐小米也跟着帮腔道,“某些人要是胆小,就别去了,直接跟着王大哥的车回去得了。”

看到很是心有成竹的儿女,袁浅不置可否的一笑,也懒得继xù

理论,反正到时候磨破了脚或者起了水泡,扭了脚踝的不是自己。

霍青山看了看地图,对自己的老战友问道,“富贵儿,你们部队经常在这一片拉练,你觉得这行程有没有问题?”

王富贵认真道,“理论上没有问题。”

贺咏柏又是被男人的“理论上”给刺激的眉头微蹙,淡淡问道,“理论上是什么意思?”

王富贵豁出去了道,“其实我的意思就跟小袁的意思差不多,这两段路,咱们当兵的大老爷们没问题,但真保不准你跟小唐妹子能受得了。”

贺咏柏难得一见的轻笑道,“既是你们男人能做到的,我们女人照样可以。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定了。另外,青山你等会带着袁浅去找一位当地向导,让他带着我们走这第一段。”

霍青山说没问题,然后还特意冲着袁浅笑了笑。

一切安排就绪,由于王富贵要忙着赶回恩施,所以贺咏柏只要了两个标间,她和唐小米一间,袁浅和霍青山一间。

等到送走了王富贵,有帮忙把四个人的行李搬到了各自的房间,霍青山才带着袁浅来到山庄前台,询问哪里可以找向导,不要导游,只要厚道的当地向导。

前台值班的MM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土家妹子,弄清楚了二人的意图之后,她才笑道,“两位客人所说的向导,要土家幺妹儿还是当地的机灵小伙子?”

虽然第一次听说幺妹儿这个名词,但是霍青山很快知dào

了这个词的含义,淡淡笑道,“幺妹儿就不用了,还是小伙子吧,脚力好。”

前台MM想了想,然后微笑道,“您二位请先坐着休息一下,我打个电话,一会儿就有人来,您二位慢慢挑。”

霍青山想了想,似乎这方法来得便利,更何况,真要让自己带着袁浅,两个高高大大的到周围去找向导,只怕人家一见到自己这张脸就不敢接手了。点点头,他便跟袁浅走到一边的沙发上,点着烟等待起来。

前台MM的效率很高,不到一刻钟,果然就有七八位皮肤黑白不一的当地小伙子到了山庄大堂。前台MM帮着介shào

了霍青山和袁浅二位客人,便又继xù

回去工作。

霍青山跟袁浅两个人的目光就来回的在七位小伙子,或者说八个人中间游走,之所以是七位小伙子八个人,是因为这中间还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个子削瘦,皮肤黝黑,一看就是那种经常在山里跑的利落山里伢。

又随便问了几个人的简单情况,霍青山就微笑着问袁浅,你中意哪位?

袁浅指了指最小的那位。

霍青山淡然一笑,说跟我想的一样,说完便对着其他七位小伙子说了声抱歉,送走了其他人,便留下十一二岁的孩子在大堂。

孩子姓周,学名儿周旦,小名儿叫狗蛋儿。这个孩子刚才介shào

自己时,一向严肃的霍青山硬是喷了口烟,惹得一群土家小伙子目光微愠。孩子父母死的早,家里就剩下六十多岁的爷爷奶奶,所以时常利用假期,在草场接一些向导类的活,赚点微不足道的生活费。清楚了情况,霍青山也好,袁浅更不用说了,都决定要这个孩子。

约好了明天一大早在山庄碰头,霍青山便叫狗蛋儿回家了,然后跟袁浅没事做,二人便出了山庄,到附近的草场和跑马场溜了一圈,草场很大,各种游乐设施也相对齐全,二人差不多逛了两个小时,等到回山庄时,才想起来差点忘了最重yào

的事情,那就是帐篷,睡袋等户外用品没有准bèi

,打个电话请示了贺咏柏之后,霍青山便带着袁浅杀向草场的小集市,讨价还价半天,才准bèi

妥当,临走时,袁浅又特意跑去买了把柴刀,看着袁浅背着包,手里还提着把柴刀,感觉好笑的霍青山就笑道,小袁同学,你这人要砍人去?

已经跟霍青山混熟的袁浅微微笑道,防狼。

霍青山吃惊道,这山里竟然也有狼?

袁浅说有,但是,相比那些牲口来,我更怕女色狼。

想起袁浅跟唐小米微妙的关系,霍青山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哈哈笑道,敢情你是害pà

那位姓唐的小丫头?

袁浅微微一笑,说霍哥聪明。然后二人就各自背着一个大包,返回山庄。

晚饭没出去吃,就在山庄吃的,由于看见这四人是由一位少校开着军车亲自送来的,所以山庄老板特意吩咐厨房,多做了几道特色菜,等到四人下楼吃饭,这位热情的老板还亲自跑到四人的包厢寒暄了一番,陪着霍青山和袁浅分别干了一瓶啤酒。

关于喝酒的事情,是贺咏柏特批的,也算是对某个为她脱下两杠一星戎装的保镖的照顾。身份太惹眼,这个女人就算是在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念书,也是有家里的保镖暗中保护,更不用说,她现在已经毕业,而且还已经在家人的安排下进入了国家发改委的经济体制综合改革司。

云虎豹之子,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这个身份特殊但照片一向很少被外界掌握的妮子一进发改委,便引起了不小的波动,除了发改委数来位消息灵通的老人对这个妮子的背景知根知底外,其他不知情的人就渐渐的关注起这个个性另类但确才气十足的丫头。进入机关不到半年时间,这妮子就下基层,跑国企,跑地方,获得了大批调研资料后,撰写了数篇含金量极高的文章,其中包括《国有资本预算制度的利弊及改进建议——从公司法谈国企资本的追加及利润分配问题》等数篇让发改委一群老头子拍案叫绝的文章。

假以时日,这个既有背景又有实力的女子,一定会一飞冲天。

这是她自己,以及发改委那群老头子始终相信的事情。

也是众多与她背后两个家族同阵营抑或不同阵营的老人们所坚信的一件事情。

凤凰初鸣,已是名冠京华。

这一年,她只有,二十四岁。

第033章 清江源,狗蛋儿

翌日清晨六点半,一个孩子,早早的来到了山庄门口,等到七点钟大门开启后,才走向山庄里的客房部,站在大堂里默默等待。

这一年,他十一岁,再过三个月,便满十二岁。

七点一刻,起床收拾好行装便空手下楼吃早餐的贺咏柏等人下到大堂,便一眼瞧见那个穿着单衣,有些瑟瑟发抖的孩子。

出乎袁浅的意wài

,这个女人主动的走上前去,弯腰道,“你就是那个狗蛋儿?”

周旦点了点头,聪明的他,已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其实才是四人中的领袖,笑着恭维了一句,“姐姐,你好漂亮。”

贺咏柏微微一笑,伸手抚了抚孩子的头,温柔的问道,“吃早餐了么?”

狗蛋儿咧嘴一笑,露出半口洁白的牙齿,说我吃过了。

贺咏柏本打算叫上这个孩子一起吃的,眼下只好放qì

,歉意的吩咐孩子再等一会儿之后,便偏偏走向餐厅。唐小米微微皱了皱眉头之后,一路跟随。

袁浅眼瞧着孩子发抖,脱下外套,披到了孩子肩上之后,便在孩子诧异的目光中跟上众人。

山上海拔一千二百米,温度将近十六七度。跟上众人的袁浅,即使感觉到那么冷冽,也只是在三人的复杂目光中淡然一笑,从三个稍稍停顿下来的人身前走过,走向餐厅。

唐小米轻哼了声作秀。

袁浅依旧卑微的背影,只是小小的停滞了一下,然后继xù

前行。

感觉自己一块儿被骂了的贺咏柏没有吱声,而是也迈开了脚步。

霍青山目光冷冷的扫了某个妮子一眼,跟了上去。

见到三人怪异的表现,唐小米原地咋了咋舌,也跟了上去。

草草的吃完早餐,四个人再次回到酒店房间,取了行装,退了房,然后带着小向导狗蛋儿登上山庄老板帮忙安排的面的。

因为沿途经过狗蛋儿家,贺咏柏便提议去孩子家看看,顺便给孩子的爷爷奶奶打声招呼。半路上,面的停靠在一座老旧的吊脚楼前,如同仙子下凡尘般的贺咏柏从副驾驶上下车,拉着狗蛋儿走向此刻已经起床,坐在门前的板凳上吃着早饭的二位老人。

二位老人有些手忙脚乱,老奶奶差一点被有些痴呆的老头子急哭,跟贺咏柏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准bèi

进屋去拿椅子,请这位天仙般的女子坐。

贺咏柏温柔道,“奶奶,不用忙了,我就是带着狗蛋儿来跟您二老打声招呼。”

狗蛋儿爷爷终于反应过来,憨厚道,“不打紧,狗蛋儿这些年跟着客人们跑得多了,知dào

怎么回来,我们老两口啊,也放心。”

看着老人不太利落而且站起来还一直发抖的腿,贺咏柏不知dào

该说什么,远远的瞧见堂屋里空落落的,也不像是小康家庭,便拿出钱包,直接数了五张百元钞票,递给被狗蛋儿拉住的老奶奶,“奶奶,别见外,这是晚辈的一点儿心意,权当是给狗蛋儿买作业本的零花钱。”

头一次见着这么客气的客人,老奶奶一时激动的不知dào

说什么好,倒是狗蛋儿爷爷急忙道,“要不得,要不得啊。”

贺咏柏一再坚持,但是狗蛋儿爷爷奶奶坚决不收。

下车在一边观望的许久的三人中间,走出袁浅,他走上前去,一把从女人手中夺过钞票,用几乎与利川方言差不多的小山村方言道,“爷爷,婆婆,这钱你们放心收下。”说完,将钞票递给老奶奶。

二位老人以诧异,才知dào

原来这四位客人中还有一位貌似也是恩施的孩子,微感亲近之下,两位老人也没那么惊慌了,讷讷道,“这怎么好意思。”

袁浅微微一笑,眼见着二位老人,就如同见着小山村的亲人们一般,笑道,“您二老直管收下这钱,放心,这位漂亮的姑娘也不是什么大官,也不是恶人,她既然有这个心意,您二老就接受了。她要是敢半路跑回来讨回这钱,我一定拦下来。”

贺咏柏眉头微皱,不过随即又淡淡笑了起来。

二位老人见着这对年青男女都和颜悦色的,也不好再推辞,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钱。

袁浅、贺咏柏,还有狗蛋儿重新回到车上。

等到面的启动,渐渐驶走,狗蛋奶奶才突然想起来,追着车大声喊道,“狗蛋儿,不许再收哥哥姐姐们的钱。”

看着后视镜里的二老,贺咏柏目光温润,只觉得,这个国度里,最淳朴的人,永远是这么可敬,也可怜。

轻嘘了一口气,她便不再回头。

坐在最后排的袁浅,看着泪水滑落脸庞的狗蛋儿,轻轻的伸出手,在他的肩头拍了拍。

然后,这个孩子感激的看了袁浅一眼,两个人就突然笑了。

哭给谁看也不能哭给城里人看。

小狗蛋儿如是想到。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达了今天旅程的起点,汪营后坝的龙洞沟,即所谓的清江源头。《水经注》云:夷水,即佷山清江也,水色清照十丈,分砂石。蜀人见其澄清,因名清江也。但事实上,龙洞沟并非清江的真zhèng

源头,按照狗蛋儿的介shào

,真zhèng

的源头其实在利川西部都亭山西麓,东流入老龙洞,伏流近二十千米后,至龙洞沟涌出地面。这也是为何许多人把龙洞沟误解成清江的源头。

听完狗蛋儿的介shào

,唐小米大呼可惜,说竟然不能一睹清江的真zhèng

源头了。

其实早知dào

这一点的贺咏柏倒是没有介yì



袁浅戏谑道,我愿化作一粒米,融入这激流,流经暗黑的地底,然后,在遥远的尽头,鸣奏着交响乐章重归大地。

霍青山难得的嬉皮道,“好湿!但是小袁老弟,我怎么觉得,这个米字改为一个沙子,岂不更贴切?”

袁浅恍然大悟道,真的耶!

被调侃的唐小米跳脚道,“姓袁的,你信不信姑奶奶一脚把你踹到潭里去!”

袁浅大呼我信。

贺咏柏难得一笑,更不用说霍青山和狗蛋儿了。

四个大人外加一个孩子,在这个特别值得纪念的地方,贺咏柏,已经是一身越野装备的她从背包里找出单反相机,挂在了脖子上,然后让袁浅四人站在一起,以他们身后的潭水为背景,照了一张合照,然后换霍青山拍照,贺咏柏站到三人中间,牵着狗蛋儿的手,笑意微微的俏脸,就这样永恒的定格了。

在狗蛋儿的带路下,二男二女开始踏上征程。初秋的早晨,雾气腾腾,水流湍急的河流,击打着沿岸的礁石,声音清脆悦耳。袁浅背着巨大的背包,打头阵,直到这时候,众人才明白他手中的柴刀用途。

沿河的小路几乎很久没有人走了,荆棘丛生,索性贺咏柏和唐小米这两个千娇百媚的女人都戴着鸭舌帽,不用担心随时从路两侧伸出来的荆棘将头发挂住。狗蛋儿紧跟着袁浅,时不时的帮袁浅摘落扎在他身上的荆棘碎末。

贺咏柏和唐小米走在队伍中间,除了贺咏柏自始至终的淡定外,某个头一次投进大山怀抱的唐小米神情委屈,小心翼翼的跟随着前面开路的袁浅和狗蛋儿,生怕有个闪失,便滑下山坡,滚进下面的激流里。

殿后的霍青山相对轻松,跟袁浅负重差不多的他,对这种地形和山间小径不太陌生,走起路来虽然依旧小心,但还是小菜一碟。

贺咏柏并不急着赶路,徒步,旅行,本来就重在之间的过程,和沿途的风景。时不时的,这个女人会叫停,于是几个人便停下来,看着这个一身冲锋衣,戴着一盏鸭舌帽的女人拍照,抑或是仔细打量某株类似药草的植物。对于女人时不时的疑惑,袁浅和狗蛋儿都会给予说明,狗蛋说这个叫做火斗根,袁浅便不忘微笑的补充一句,书面名字叫黄姜。

距离出发地越来越远,清江在这一段的落差虽然比较大,但沿岸的小路不至于太难走。

五个人总算一路坚持,就这样时走时停的走了三个多小时,最后瞧见一个河滩,贺咏柏便下令大家原地扎营,吃干粮,休息半个小时。

听闻可以休息,唐小米压抑了一上午的心情终于舒缓,将背包随手一扔,就跑向河滩。

阳光明媚,水流舒缓。这妮子在江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在上头脱了鞋和袜子,卷起裤管之后,将脚丫伸进了清澈的江水中。

很快,河滩上的另外四人便听到了一声尖叫。

随后某个妮子委屈的叫道,“为什么这水这么冰冷。”

贺咏柏嫣然笑道,“你忘了刚才山上的温度么?”

唐小米幽怨的哦了一声,轻瞧了瞧脚上磨起的水泡,破天荒的没有宣扬开来。再次回过头,正好跟某个家伙来了次对视,这妮子冷哼了一声,便又回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状,在那里捡了数来枚鹅卵石,一枚一枚的丢进河里。

就在这妮子丢完石头,对着江面缓缓发呆的时候,身后响起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某个家伙拿着压缩饼干和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

唐小米没接,不是不领情,而是这妮子根本就吃不惯这东西,更何况,知dào

中午要拿干粮充饥的她,早餐破天荒的吃了个饱。

袁浅也懒得跟这个妮子纠缠,轻瞄了眼她的白嫩小脚丫之后,便转身回到河滩上。

休息了半小时之后,大家继xù

上路,这时候,唐小米才笑嘻嘻的从背包里摸出三个苹果,分别递给贺咏柏一个,狗蛋儿一个,然后自己留了一个。

明显被冷落的袁浅也好,霍青山也罢,淡淡一笑,只当是某个妮子在记仇罢了,谁让自己俩之前还拿某首歪诗来作弄她的。

越往下游走,水势越来越平缓,靠近江边的小路也不再那么难走,沿途还瞅见不少梯田和正在劳作的山民们。

出乎袁浅的意料,某个脚上起泡的妮子始终没吭一声,即使俏脸上时不时纠结几下,但她依然紧跟大家的脚步。

收起柴刀的袁浅也不继xù

在前头带路,而是把这个光荣的任务还给了狗蛋儿,他自己则是慢下脚步,摸出烟,跑到队伍后头,跟霍青山两个人边抽烟,边赶路。

霍青山见到某人破天荒的给自己撒支烟,惊讶道,“你不是不抽烟么?”

袁浅不好意思的笑道,“抽,但是抽的少。”

霍青山想了想,似乎理解,于是两个人就落在队伍后头,一面欣赏着河谷间的风光,一面惬意的吸烟。

又这样走了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隐隐约约的见到一座城。

知dào

已经快到达终点的袁浅轻舒了口气。

继xù

走了一公里左右的时间,五个人终于上了大马路。狗蛋儿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要回齐岳山,的确,已经履行完向导任务的他,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贺咏柏说吃晚饭了再回去。

狗蛋儿说天黑了不好搭车,另外怕家里的爷爷奶奶惦记。

贺咏柏也不好继xù

坚持,然后一行人就陪着孩子在路边拦车,等了大概十来分钟,终于有一辆开往齐岳山的旅游班车路过,停了下来。

贺咏柏再次掏出钱包,拿出五百元,要塞给狗蛋儿。

狗蛋儿说什么都不要了,说先前给爷爷奶奶的已经够上他跑五六趟了,不能再要了,要真要了姐姐这钱,回家了肯定要挨打。

袁浅想了想,虽然狗蛋儿的确不容易,但若是真收了这钱,回家还真保不准儿被他爷爷奶奶揍,于是劝说贺咏柏收回了诚意。送狗蛋儿上了车,袁浅等人便目送旅游班车远远的驶去。

众人难免叹息,这孩子命也忒苦了些。

只有袁浅面色平静,率先的迈开了脚步,走向利川县城。

这一年,即使这个清江源的狗蛋儿再命苦,命运都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就如同许多年前,小山村里骑在老杏树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一样。

有些道理,生长在安逸家庭里的孩子,注定不会懂。

一开始动了恻隐之心的袁浅,其实很想给这个孩子留下一个电话号码什么的,但是想了又想,总觉得,就这样擦肩而过的好。

如果,有缘,总会再见。

前提是,狗蛋儿凭着他自己的努力,走出这片山。

唐小米的目光送远去的班车上收回来,又悄悄的瞅了瞅某个已经走远的背影,那一天,口是心非的她,其实懂得了一些,也明白了点什么。

第034章 遇险

四个人在利川县城下榻,晚饭是在一家名叫清江鱼宴的特色餐厅吃的。走了一天的山路,即使贺咏柏不吭声,霍青山跟袁浅都看得出来,两个妮子,不管大的还是小的,都TM的累的够呛了。

点菜时,服wù

员问要什么酒水,袁浅想了想,然后问有没有当地的药酒,最好是有舒筋活血功效的?

服wù

员虽然诧异,不过还是点头答有,客人你们不知dào

,恩施盛产中药材,所以啊,药酒和保健酒也多。

唐小米嘻嘻道,那个什么劲酒也是你们这里出产的么?

服wù

员窘迫道,不是。

袁浅解围道,赶紧上菜把,至于我说的那个药酒,你挑个评价好的,来个半斤装的小瓶。

服wù

员欣然而去。

贺咏柏已然明白袁浅的意思,有了十几年酒龄的霍青山就更不用说了。倒是唐小米难免诧异道,“姓袁的,好端端的点那个药酒做什么,臭臭的,难闻死了。”

袁浅淡淡道,“嫌臭等会就别喝,明天大家轻轻松松的上路,你就腰酸背痛腿抽筋,到时候可别让我帮你背包。”

唐小米立即噤声,话说之前在酒店房间里,她跟贺咏柏两个人脱掉鞋,都是苦笑连连。除了脚上的水泡,其他地方也好不哪儿去,一向锻炼少的唐家小公主,只感觉下楼时腿痛的厉害,甚至还打颤。贺咏柏的情况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快到了一楼大堂,还偏偏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让坐在大厅沙发上静等的袁浅和霍青山感到好笑。

晚饭没有什么波澜,唐小米似乎是被袁浅的话给唬住了,等到药酒上桌,她还是捏着鼻子轻皱着眉头喝了小半杯。

吃完晚饭,贺咏柏没有逛街的爱好,便跟唐小米两个人回酒店房间休息,一路护送二女回到酒店的霍青山和袁浅,两个大老爷们这么早回房间也没事做,于是就去到酒店二楼的健身中心打乒乓球。

两个人挥舞了小半个小时的乒乓球,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小憩片刻,顺便抽两根烟,这一回是霍青山请的,地地道道的小熊猫,霍青山给袁浅撒烟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袁浅毕竟也有好几年烟龄了,点燃轻轻的吸了一口,便觉得感觉着实不一样。于是这家伙悠悠道,这一根得值多少钱?

霍青山淡然笑道,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袁浅想了想,似乎是这个理,然后就不说话。

霍青山倒是一改初次见面时的脾性,淡淡问道,你是孤儿?

袁浅点头说是的。其实,他一点都不诧异霍青山对自己背景的知根知底。

“怪不得你对狗蛋儿那么好。”霍青山若有所悟道,然后深深的吸了口烟。

袁浅苦笑道,“这算得上哪门子好,换做任何稍微有点同情心的人,都会这么做。其实我骨子里也不是这么热情的人,只是有时候难免会感性一些。不得不说,看见这个孩子,会想起小时候的我。”

“理性的人时而感性一下也好,这样的人,才懂得生活。”霍青山评价道。

袁浅默然,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霍哥,咱两躲在这里打乒乓,你这个保镖就不怕失职?”

隐约听出了袁浅语气中的试探,霍青山也没有太过介yì

,对于他来讲,袁浅的背景单纯的像一张白纸。这位三十来岁的男人笑道,“没事儿,我留着心眼儿呢。”

袁浅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就不再继xù

说话,闷下头抽烟。其实,心里面他是比较反感贺咏柏这个人的,好端端的不在北京待着,偏要跑到大山里来徒步,说白了,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慌。

现实往往很搞笑,山里的一代代人只盼着走出山去,而城里的那些锦衣玉食的贵人们却三天两头的往山里跑。这就是中国特色的城乡二元体制的产物。

又继xù

打了一个小时的乒乓球,出了一身汗之后,两个人才回到酒店房间,各自洗过澡之后,坐在床上看了会儿新闻频道,然后才熄灯睡觉。

一夜无话,只是霍青山始终都没敢睡得太死,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习惯性的保持警惕,虽说担任贺咏柏的私人保镖有两年个年头了,而且没有遇见什么大风大浪,但是,该要的职业素养还是要有的。以脱下两行一星的军装为代价,他其实也在赌,拿自己的前途和几个铁杆战友的前途在赌。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关于TM的理想,奋斗,摸爬滚打了十来年的霍青山也好,被发配到恩施这个僻远山区的王富贵也罢,都已经付之笑谈了。

做人要现实一点。

何况,给某个集两个大家族宠爱于一身的小丫头片子做保镖,也不算丢人的事情。

跟霍青山一样,袁浅也没怎么睡好,时不时的会被某个噩梦惊醒,醒过来了,就在心中始终挣扎,秦家,回与不回的问题。

凌晨两点,一辆挂着当地车牌的东风雪铁龙缓缓停在了酒店对面的街道边,藏身于停靠在街边的众多车辆中,不显山,不露水。

夜色如水,雪铁龙熄火之后,就见着车里两个黑漆漆的人影,分别坐在驾驶和副驾驶位置上。

其中一个人悉悉索索的摸出烟,叼了一支在嘴上,准bèi

用火柴点燃。

接过被身边的人一手拍掉,后者骂道,“找死啊,不开车灯黑灯瞎火的点支烟,你不是明摆着告sù

别人你在跟踪?”

叼着烟的男人讪讪的笑了笑,低声道,“大惊小怪,都这个时候了,那些人早就睡了。再说了,一个屁大的火星子,人家能注意到?”

“傻.逼,你以为这次还是咱们以前遇见的小鱼小虾?那个小白脸不说了,但是你这家伙知dào

那个黑大个儿什么来头么?”

“啥来头?”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军刀特种兵,虽然退役两年了,但是逮着你这样只会躲在暗地里打冷枪的家伙,十个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军刀是啥玩意?有咱们金三角的雇佣兵牛叉?”

“井底之蛙,懒得跟你废话了。”

“嘿嘿,你还别瞧不起咱,就咱这把破枪手下,也足足有百来人成了孤魂野鬼了。老子这辈子没别的指望,只盼着早几年凑齐一千条人命,混个千人斩之后就收手,回云南大理娶个媳妇,再在外面招惹七八个良家少妇,此生足矣。”

“傻.逼。”

“傻.逼就傻.逼,比你这个傻不啦叽,整天扛个吹火筒的家伙强。”

“老子这叫M79,。”

“吹火筒。”

“傻.逼。”

“你也一样。”

……

“咱们为啥要这么偷偷摸摸的,直接杀进酒店,你对着那个大美女的房间直接一榴弹,不就OK了么?”

“你不怕有监控录像?你不怕被国安和总参二处的一大帮子特工满世界追杀?说你是傻.逼还真没说错。”

“倒也是,但问题是,咱们一直这么跟下去,什么时候才下得了手?一想到他们之前走的那段山路,可真是下手的好地方,这么好的机会,就因为你这个家伙睡过头给错过了。”

“山人自有妙计,我说他们会到这个县城歇脚,你不信,现在看起来,是不是老子比你聪明些?”

“聪明顶个P用,到时候还不是老子罩着你。”

“不就是一破狙么?拽个P,不过,我可警告你了,明天别跟以前一样玩花样,你要继xù

第一枪故yì

打偏调戏猎物,咱俩的小命可就玄乎了。”

“关你鸟事。”

“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踹下车去?”

“不信——哎哟,你.妈.的拿什么顶老子。”

“吹火筒。”

“……”

十月三日,天气依然晴朗,利川县城已经不再像齐岳山顶那么冷冽,脱掉冲锋衣的贺咏柏,身着一件青瓷花纹的复古风格T恤,背着背包,依旧是鸭舌帽,太阳镜,跟唐小米等人一起出了酒店。

袁浅走到路边拦下一辆的士,谈好了价钱之后,四人上车,前往腾龙洞。

腾龙洞,堪称亚洲第一大旱洞,清江流经此地,在腾龙洞旱洞洞口一侧,流入地底,也被人称作水洞。旱洞水洞,一壁之隔。旱洞全长据说达到52.8公里,但目前旅游开发的线路,其实不超过四公里。洞内垂直高度最高可达二百多米,水平最宽的地方,也有几个足球场大。

即使是淡定的贺咏柏,站到腾龙洞洞口时,不禁一番感叹,大自然造物主的神奇。

唐小米不用说了,休息了一夜精神明显好了许多的她,立即掏出自己的相机拍起照来。

四个人随着众多游客,一起登上电瓶车,前往洞里观看激光秀和土家民俗风情表演。

中午四个人在景区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然后又驱车前往第二段徒步旅程的起点——七渡河。

这一段的清江,虽然落差小了许多,但是,沿岸依旧是山高林密,所幸,江边有条小路。低估了这段路程难度的贺咏柏微微有些皱眉,但依然古井不波的前行。依旧是袁浅开道,两个女人夹在队伍中间,霍青山殿后。

不知dào

为什么,袁浅的眼皮老掉,不信那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他,归因于昨晚上没休息好,于是淡淡的拿着柴刀,一路前行。

路越来越难走,时不时的,路上还有一些疑似野生动物的粪便。

见多了不怪的袁浅没有吱声,倒是有些大惊小怪的唐小米问道,“这里会不会有野人?”

殿后的霍青山笑道,“有,它们还专抓漂亮小妮子。”

唐小米知dào

男人在开玩笑,放松了警惕道,“霍大哥说的漂亮小妮子,是指柏姐姐么?”

贺咏柏眉头轻蹙。

霍青山淡淡笑道,你猜呢。

袁浅悠悠的插了句话,“野人是没有,但是,野猪和狼,就指不定在这一带出没了。”

唐小米尖叫了一声。

果然,说话间,只见前面不到四五米的地方,窜出一只灰色毛发动物,钻到路边的密林里去了。

贺咏柏淡淡道,“小米你别怕,这个只是果子狸而已。”

袁浅对女人的博学多识小小的佩服了一般,冲着队伍最后头的霍青山笑道,“霍哥,要不要打一两只晚上露营时咱们来个烧烤?”

霍青山果然有些心动,悄悄的摸了摸插在腰间的微声手枪。

贺咏柏蹙眉道,“我劝你们还是专心走路。”

霍青山和袁浅俱是讪讪一笑,收起了小主意。

一路走走歇歇,时而翻过一个小山坡,又时而涉过水沟,队伍始终与不远处的清江河道保持平行的方向,一路向前。

时间就这么悄悄的溜走,五点多,接近六点的时分,太阳落山,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

见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小片河滩,虽然紧挨着一片茅草地,但依山傍水,风景也着实不差。

贺咏柏征询着霍青山的意见,问这地方宿营合适么。

霍青山说还可以。

贺咏柏又问袁浅,后者看了看附近的地形,也点了点头。

于是,众人走到河滩上,卸下行装,两位女子跑去江边洗脸洗手,袁浅则是跟霍青山一起搭帐篷,寻柴火。

十分钟后,一堆火在河滩上燃烧了起来。

四座半人高的小帐篷,错落在河滩的细沙上。从江边回来的二女,拿出在利川县城补充的零食水果,叫回还在继xù

寻找柴火的袁浅二人,准bèi

野餐。

看了看下游二十来米处得浅滩,袁浅笑着问霍青山怕不怕冷。

霍青山楞道,这二十多度的天气,你竟然问我这个问题?

袁浅一想也是,笑道霍大哥,我们抓鱼去。

霍青山诧异道,没工具怎么抓?

袁浅说我有办法。

于是,两个男人就在二女诧异的目光中走向下游的浅滩。

看着二人的背影,贺咏柏微微蹙眉道,小米,我们先吃。

唐小米也早已经饥肠辘辘,点了点头,然后二女就坐在野营坐垫上吃起零食水果来。

距离天完全黑下来,大概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浅滩上,袁浅脱掉鞋,卷起裤管,便下到不太深的水中,摸索着浅滩上半浸在河里的石头。

不到几分钟,一边观战的霍青山就见着袁浅的斩获了,一条筷子长短的黄色河鱼,被袁浅从水中抓了出来。

“这鱼在我们当地叫黄骨丁,蜇人,但是这鱼很懒,喜欢寄居在浅滩的石头底下,很好捉。”袁浅笑道,将鱼丢给了站在岸边的霍青山。

霍青山恍然大悟,TM的,这不也是一种野外生存方式么?接住那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黄骨鱼,在水边用鹅卵石围了一个小水塘,把鱼放到水塘里,霍青山也学着袁浅的摸样,下了水。

二十多分钟后,两个人提着六条长短不一的黄骨鱼,回答宿营地。

霍青山捉鱼不在行,但是说到怎么吃的问题,他是行家,只见他摸出一把匕首,跑到江边犀利的剖开鱼的内脏,洗干净后,接过一路跟来的袁浅手中的芦苇杆,将六条鱼穿在了芦苇杆上。

两个人拿着准bèi

好的鱼回到篝火边,就着熊熊的篝火,烤起鱼来。

早已经吃完的二女,特别是唐小米,兴致勃勃的在一边观看,闻着河鱼渐渐散发出来的香味,这妮子竟然有感觉饿起来。

就连淡定的贺咏柏,也心中有些意动。

过了几分钟,鱼已经彻底烤熟,早有准bèi

的袁浅,从背包里摸出一罐风味豆豉,拿出四副中午在景区餐馆里多拿的一次性筷子,分发给各人。

早已经蠢蠢欲动的唐小米,头一回对袁浅报以感激的笑容,接过筷子,拿起霍青山递给她的一串烤鱼,就这么就着风味豆豉吃了起来,不顾烫小尝了一口,还不忘叫柏姐姐也试试。

贺咏柏破天荒的尝了一口,然后微笑着跟霍青山也要了一串烤鱼。

四个人就这么坐在河滩上吃着烤鱼,气氛宁静,除了木柴在火中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和不远处的江水咆哮外,河谷里静悄悄的。

破天荒的,袁浅停了许久的眼皮,又突然开始跳动起来,背后微微发凉。

二女依然平静如昔的消灭着各自手中的烤鱼。

霍青山,突然也感觉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异常?”

唐小米讶异道怎么了。

袁浅凝注呼吸,听了听河谷里的动静,然后有些惊道:“鸟声。”

贺咏柏和唐小米莫名其妙。

霍青山突然喊了声不好,拉着身边的二女奔向江边的一块巨石。

袁浅也没迟疑,跟了上去。

轰隆一声巨响,振聋发聩。

四人刚刚坐落的地方,一片炙热的气流爆zhà

开来,刚才还熊熊燃烧的火堆,一下子被爆zhà

的气流给支离破碎了,火星和依旧冒着烟的木柴,挥散在了方圆几米的河滩上。

躲在巨石后,站在齐腰深的江水中的四人,大惊失色。

不知dào

是因为江水冰冷,还是害pà

的缘故,唐小米打起冷颤来。

贺咏柏也桃花失色。

又是一阵清啸,然后四人身后的江心一阵水雾腾起,伴着一声巨大的轰隆声。

“是榴弹枪。”霍青山镇定了神色道。

唐小米已然吓哭,大喊怎么办。

袁浅吼了句你给我闭嘴。

四个人面面相觑。

霍青山愧疚道,“是我大意了。”

贺咏柏勉强的笑道,“现在说这些没用,关键想一想,如何脱身。”

霍青山点了点头,依旧满脸愧色。

如果不是担心附近有当地人出没,他早就会在先前的路上做点手脚,要不然,也不会被人摸到眼睛鼻子底下,这么明目张胆的偷袭。

看了看天气,再怔怔的看了眼身后的江面,这个男人突然转向袁浅,“敢不敢跟哥赌一把?”

袁浅冷静的点了点头。

我讨厌这种命被别人拿在手里玩的局面。

从霍青山手里接过泛着幽光的匕首,某人冷冷道,眼中,闪过一阵戾气。

不为任何人,贺咏柏也好,唐小米也罢,都轮不着他去舍命保护。

他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但是他也明白一个道理。

唇亡齿寒。

如若不跟着霍青山赌一把,那么今天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个河谷。

杀人,抑或被杀,这种事情,都是从无到有。

只是想起某个丫头,这家伙的目光,就又温柔了起来。

活着,就好!

第035章 杀人,我也会!第四更)

叮嘱了二女不要乱跑之后,霍青山就带着袁浅一头扎进江水中,潜游向江上游。天色已然全黑,河谷里,静悄悄的。向上潜游了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两个人,才借着夜色和江边礁石的掩护,上岸,摸索进了岸边的茅草丛中。

霍青山看了黑暗中的影子一眼,多多有些赞赏这家伙的水性以及毅力,压低声音道,“不出意wài

,对方就来了一个人,武器刚才已经说了,是榴弹枪,没猜错的话,应该是M79,这玩意,在金三角一带几乎泛滥了。”

袁浅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霍青山想了想,轻声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再说哥也不敢真让你去冒险。不就是M79么,哥照样要了他小命!以防万一,等会我得手了,口哨为号,你再现身。”

袁浅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说了句小心之后,就目送这个男人拿着一把微声手枪,消失在黑暗中。

就这么焦急的等待着,一边还担心对方靠近二女藏身的巨石,对她们构成威胁。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下游传来一声口哨声,袁浅脸上闪过一丝越悦色,就准bèi

钻出茅草丛。

顿生异变。

一声划破夜空的枪声,突然从下游传来。

袁浅大惊失色,立即又俯下身来。

不知dào

情况,但想也想得出来,对方玩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明显,得手的霍青山大意了,至于刚才的那一枪,有没有打中霍青山,袁浅不知dào

也没法知dào



小半个军迷的他,其实不难理解,对方至少装备了诸如红外夜间瞄准仪之类的装备。想到这里,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希望霍青山没有出事。

果然,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下游江边的小山坡上,传来一个猥琐的笑声,“喂,那个什么军刀部队的保镖,你别躲着了。你说你,大腿挨了我一枪,即使拿着你拿把小玩具枪,也斗不过我的小布朗,何况,咱还配着红外瞄准仪。”

虽然大腿挨了一枪,但所幸对方的狙击步枪不是巴雷特之类的重狙,要不然,今天这条腿铁定报废了。知dào

对方口中的小布朗应该是越战时期美国大兵装备最多的布朗密林战术狙击步枪后,霍青山也不沉默了,躲在一块石头背后的他冷笑道,“爷玩狙的时候,你还在捏泥巴玩,信不?”

山坡上的树林中的狙击手继xù

笑道,“我信,你要不是个玩狙的老鸟,刚才就不会闪的这么利索,而我这一枪,铁定你不会只打着你的腿。”

这个有些自大的家伙误以为霍青山真被自己激怒了,殊不知,霍青山之所以破天荒的开口说话,其实也是希望远处的袁浅能通过两人的对话,摸清楚情况,甚至更奢望的是,这个冷静的小子会有出奇的表现。

听到某人还活着,袁浅突然激动了红了眼眶,凝注气息倾听对方方位的他,渐渐掌握了方向,然后摸索出了茅草丛。

直接摸过去无疑与送死,趁着狙击手跟霍大哥磨嘴皮子的功夫,他沿着相反的方向,爬上了荆棘遍布的山上,绕了一个大圈子,小心翼翼的向下游的小山坡包抄过去。

狙击手依然猥琐的笑道,“我说那个什么军刀啊,你也别藏着了,我也不射你了,继xù

这样僵持下去,谁都累。咱俩达成个协议怎么样?”

霍青山心中大骂着这个傻.逼,装作惊讶道,“什么协议?”

“你看你保护的那两个大小美女,都标致的没话说,那个大的,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哥看出来了,这妮子要是上了床,非得让男人累断腰,典型的内媚型女人啊。嘿嘿,至于那个小的,虽然发育欠缺了些,胸脯小了点儿,但贵在粉嫩啊。对了,还有那个伪娘。我的意思就是,咱哥俩和解得了,哥把那一大一小的妹子让给你,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荒郊野地的,双飞,捆绑什么的,都很有情调不是?至于哥呢,就要那个伪娘,好好的曝一番他的嫩菊。嘿嘿,这个协议怎么样,兄弟?”

霍青山被这个傻.逼的协议彻底给惹笑了,大骂傻.逼。

远处躲在巨石背后,站在齐腰深的江水里瑟瑟发抖的二女,俱是恨得咬牙切齿。

尤其是唐小米,还生怕霍大哥临场叛变,真如那个猥琐男所说,非礼自己,还有柏姐姐。

二女即使在愤nù

,也不敢出声,继xù

倾听岸上的唇枪舌剑。

山坡来传来狙击手幽怨的声音,“为毛大家都喜欢叫我傻.逼,被你结果的那个笨蛋叫我傻.逼也就算了,为毛你也叫我傻.逼。敢情我长得很像傻.逼么?”

霍青山真是服了这个变.态了,笑道,“不是很像,而是你本来就是。”

狙击手幽怨道,“我真的受伤了。”

说完,这家伙还不忘冲着霍青山躲藏的石头上来了一枪。

砰的一声,石头上冒起一阵火花,顺便扬起一阵碎末,溅了霍青山一脸。霍大哥咬牙切齿得骂道,“你丫有种再射?”

山坡上的家伙猥琐的笑了笑,果然又来了一枪。

Cao!霍青山吐了一嘴石沫渣子,接着吼,“有种再来!”

山上的狙击手幽幽道,“不来了,浪费子弹!”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各自守住阵地,相互僵持。

说实话,霍青山不敢轻易冒头,即使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倒着的男人手中还握着一把M79榴弹枪,随便冒个险捡起来,便可以扭转战局。但是,不得不承认山坡上的那个傻.逼是个老鸟,所以霍青山犹豫了又犹豫,最终放qì

冒险。

他活着,贺咏柏,唐小米和袁浅就能活着。

他死了,三个手无寸铁的年轻人都只有等死的份儿。

寄希望于挨到天亮后那个狙击手自行离去,或者最渺小的奇迹发生,霍青山就这么躲在石头背后,用牙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包扎了大腿上的伤口,他就攥着微声手枪,默默的等待着。

河谷轻悄悄,除了远处的江水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声。

某个绕了大半圈,终于摸上小山坡的家伙,抹了一把脸色沁出的殷殷血珠儿,屏住呼吸,脚步轻轻的向前摸索过去。

孤单的狙击手,瞄准了大半天也没见着山下的霍青山冒个头,松开扳机,轻轻的从上衣兜里摸出烟,叼了一支在嘴上,然后摸出火柴,准bèi

点燃。

忽然,背后一声脆响。

这个家伙警觉转过头。

没有回音,只是,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喵……呜……”类似于猫叫的声音。山坡上的林子里,一阵安静。看了半天也没动静的狙击手,以为是山林里的野猫,这才回头,划燃火柴。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一个敏捷的身影从一棵树后闪出身影,手中握着的泛着幽光的匕首,如同夜色中的一道闪电,径直刺向狙击手的后颈窝。

火柴被一阵风吹灭。

点烟未遂的男人,嘴巴微张,气息微弱的啊了一声,就一头栽了下去。

袁浅眼中闪烁着冷芒,从男人的颈窝上拔出匕首,将男人的尸体轻轻的移到了一边,然后才卧了下去,用着不太熟练的瞄准仪,将四周的情况打探清楚后,他才对着山下吹了声口哨。

霍青山一下子警醒起来,“谁?”

山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

霍青山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不一会儿,就见着一个黑影,提着一把长长的狙击步枪,走夜幕下的山上下来了,径直走到霍青山面前。

两个人,一大一小的男人,拿着袁浅缴获的香烟跟火柴,各自点燃一支烟,你看着我笑,我看着你笑。

笑着笑着,袁浅突然黯然道,“杀人,其实我也会的。”

霍青山默然。

袁浅幽幽道,“曾经,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爸,我妈,倒在血泊里。被安全带捆缚住无法动弹的我,就那样默默的感受着,他们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滴在我的脸上。那一天,就像是十几年来的一个噩梦,每次都会让我从梦里惊醒过来。那一年,我五岁。”

霍青山依旧没有出声,只是伸出手,在某个还算是孩子的家伙肩头轻拍了拍。说实话,出身军营的他理解,第一次杀人后是什么感觉。

不是很爽,而是很不爽。

想呕吐,夜里睡觉甚至会惊醒。

知dào

此刻的袁浅其实也是一种类似的心态时,他就保持沉默。

袁浅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突然又愤愤道,“一直很讨厌荤腥,讨厌见到血光。我就是TM的讨厌这个世界,还有所谓的人类,为什么喜欢以这样的一种极端方式,在别人的痛苦上建立他们自己的快乐。十二年前不理解,十二年后照样不理解。谁TM的给了他们权力,来草菅人命,生杀予夺。”

霍青山淡淡道,“有利益就有争夺,有争夺就有杀戮。”

袁浅默然。

抽完烟,两个人才想起来喊不远处的两个女人现身。

唐小米和贺咏柏一路小跑,早知dào

霍青山受了伤,二人脚步就飞快。

黑暗中,一声扑通,

然后就听着唐小米尖叫了一声。

贺咏柏跪坐在河滩上,捂着膝盖苦不堪言。

袁浅和霍青山听到了动静,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唐小米一付哭腔道,“柏姐姐摔倒了。”

大惊小怪!袁浅才说道,“摔倒了你就把她扶起来。你们也不用过来了,霍大哥和我都没事。”

唐小米冷哼着跺了跺脚,蹲下身去查探贺咏柏的伤势。

微弱的夜色下,只见女子如花的俏脸微微苍白,眉头紧锁,湿透的水洗白牛仔裤,膝盖处已经磨破,一片黑云弥漫开来。

唐小米惊叫道,“柏姐姐,你流血了。”

贺咏柏轻声道“没事。小米,你去帐篷那边找找看,看我的背包还在不在。”

唐小米闻言而去。

这边的袁浅和霍青山不知情,小的扶着大的,两个人缓缓摸索着去往河滩。

等到二人到达河滩,贺咏柏正面色平静的就着河滩上稍微清晰的夜色包扎着伤口。见到二人过来,淡淡的笑了起来。

扶着霍青山在贺咏柏旁边坐下后,袁浅便跑去帐篷那边察看情况,因为之前的榴弹爆zhà

点正好落在火堆附近,距离帐篷位置稍远,所幸没有祸及到帐篷和边上的背包。

返回三人身边,袁浅征询着霍青山或者准确的说来,是贺咏柏的意见,“是继xù

留在这里,还是你们打个电话通知家里人来接应?”

后怕的贺咏柏想了想,觉得继xù

留在这里也不安全,然后抬头道,“联系家里吧。”说完,这女人就找到直接搁在牛仔裤裤兜里的手机,然后不由得苦笑起来。

袁浅也立即明白过来了。

四个人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哭笑不得。

因为之前躲在齐腰深的江水里,这四个人的手机,都进了水,眼下没一个能开机的,就连袁浅的那个老诺基亚,也因为之前跟霍青山忘记拿出来,潜水的时候浸泡的时间太长,给报废了。

最后,袁浅冷静了下来,淡淡的说了句我去生火,然后就离开,去附近就着夜色寻找干燥的柴火。

看着自己没事,唐小米愣了愣也跟着袁浅一起去了。

河滩上就剩下贺咏柏和霍青山。

看了一眼霍青山身边的狙击步枪,贺咏柏有些后怕的问道,“刚才你们怎么脱险的?”

霍青山指了指已经走远的二人,“是袁浅,这小子机灵着呢,抄了人家后路,然后,就这样……”说着说着,霍青山难免笑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贺咏柏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只知dào

,自己又因为这件事,欠下某人的人情了。

已经就着贺咏柏的急救箱,重新包扎了自己伤口的霍青山,似乎瞧出了女人的心思,尴尬的笑了笑。

贺咏柏沉默了片刻,然后冷冷道,“虽然我不喜欢这个人,但我也不讨厌他。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心机重了些。你放心,虽然大家萍水相逢,但今天他的这个人情,我是一定会还的,当然,也包括你的那份。”

心机,心机。你们这些人就整天在脑子里琢磨着别人的所谓心机,听着贺咏柏冰冷的口气,霍青山破天荒的冷笑道,“大可不必了。”

贺咏柏诧异道,“为什么?”

霍青山扭过头去,,“他不需yào

,我也一样!”

说罢,这个男人捡起一个鹅卵石,远远的丢进江心。

夜色下,唐小米一路跟在某个微显悲凉的身影后,有些怔怔出神。

突然间,这个妮子红着眼眶,向前小跑了几步,从背后抱住了某人。

袁浅身形凝滞,苍白的脸上,被荆棘刮破的一道道伤口上,血珠儿已经凝结成一道道血痂。只是,他不懂,真的不懂。

回过头,他看着某个已经泪流满面的丫头幽幽问道,“能告sù

我,这是为什么?”

“我想给你幸福!”某个丫头红着眼眶道。

袁浅不禁冷笑,往后退了几步,与这个曾经喜欢自称姑奶奶,刁蛮的小公主拉开了一段距离。

“我的幸福与不幸福,关你鸟事。”沉默了几秒钟,这个先前还在霍青山面前红了眼眶的孩子,就这么冷冷说道。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看着某人在熟悉不过的冷峻面孔,唐小米突然就咯咯笑道,只是任凭两行晶莹的眼泪从脸颊滑落。

“我把你所谓的喜欢,理解为一种抽风的怜悯。”袁浅依旧冷漠道。

喜欢?怜悯?或许吧,其实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冲动的唐小米就有些神经质般得反问道,“即使真的是一种怜悯,为什么温呦呦可以,而我,不可以?”

“我拒绝回答这种白痴的问题。”袁浅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后,就缓缓走开。

被骂作白痴的某个丫头,破天荒的没有咬牙切齿。愣在原地,看着那个背影,就这么,轻轻的笑了。

头一回,不带讥诮,不带冷漠,不带挑衅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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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签约等得心灰意冷了。

不想说什么了,这本书不管签与不签,写完。

然后没有然后了,闪人。

这几天把存稿都发出来,以后随性写。

坚决完本。

想念以前写禽兽时的那位女编辑,可惜走了。

现在,咱真的很受伤。

来点红票吧。

第036章 你幸福么

河滩上,再次燃起了篝火。为了防止后面还有第二波偷袭,生完火后,霍青山由袁浅扶着,二人摸索到了来时的小路上,由袁浅拿着夜视仪观察附近的情况,霍青山则是从口袋里摸出两个拳头大的地雷,分别埋在了小路的两侧,然后小心翼翼的用一根细细的钢丝,穿过路面,将两个地雷插销连接在一起。

布置完之后,设置好记号之后,霍青山便与袁浅返回河滩。

贺咏柏和唐小米已经就着篝火的亮光,在帐篷里重新换了身干燥的衣裳,此刻,就双双坐在火堆边,微微出神。看到二人回来,俱是淡淡的笑了笑。

袁浅扶着霍青山走到火堆边坐下,然后才从某个妮子手中接过饼干和矿泉水,填起肚子来。

贺咏柏担心的问霍青山枪伤要不要紧?

霍青山云淡风轻的说没事,明天天一亮,去树林子里砍两根棍子,绑个拐杖照样走路。

说起明天的行程,贺咏柏才想起来什么,让唐小米去把她的背包拿过来,然后从里面翻出地图,几个人围在一起研究了半天,也只有一个法子,明天一大早原路返回,要不然前不挨村后不着地,霍青山的枪伤不能耽误。

定下来之后,霍青山便让二女早点休息,他跟袁浅轮流警戒。

等到唐小米扶着贺咏柏回到帐篷之后,霍青山也有些疲惫,再加上大腿上的伤口流了不少血,让他一下子消沉许多,看了同样不怎么情绪高涨的袁浅,淡淡道,“你是值前半夜,还是后半夜?”

袁浅说“前半夜吧。”

霍青山也没说什么,丢下一句我两点半接班之后,单脚跳向自己的帐篷,不远,也就四五米的距离。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袁浅淡然笑了笑。萍水相逢,今朝并肩作战,来日便流离四方。注定与霍大哥,贺咏柏没多少交集的他,抬头望了望夜空。

一轮弯月,偷偷的躲在云层背后。寥寥无几的星辰,并不像小山村头顶上的那么璀璨。

木柴吱吱的吐着火苗,映亮这个他的面孔,一道道血痂,就如同一粒粒微小的红宝石,透着细微的光芒。

摸了摸插在腰间的枪,一把从狙击手身上搜来的手枪,袁浅犹豫着这把要不要也交公。前思后虑了许久,他终于决定冒险一回,私自截留下这把自己没来得及仔细掂量的手枪,外加二十余发子弹。

扯了扯衣角,掩盖好了痕迹之后,这个再过两个月便满整整十八岁的少年,就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十二年前,车祸前夜预兆性的噩梦之后,这个向来不显山漏水的孩子便渐渐发xiàn

了一个秘密,没有那种所谓的未卜先知的异能,但是,时不时的,总会有似梦非梦的幻觉,在半睡半醒间出现。

许多现实发生的东西,往往会让他有一种错觉,类似于在之前的幻觉里经lì

过。而每每仔细揣摩起来,却又说不出什么时候“梦”到过。

就诸如,开学典礼那一天,登上主席台的一刹那,他的这种幻觉就又出现了。

当时心中所想,情绪,环境和场景,莫名其妙的和幻觉中的一致。

这个现象,从高中时期便开始翻阅各类心理学书籍的他,其实已经找到了答案。但是,新问题其实总是在不断出现。

诸如,对沐桃花的那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血脉相连的错觉。

诸如,昨晚的梦,一个怪异的不能在怪异的梦。

千军万马,黑云压城。

一座类似于皇城的古老城郭,被围得水泄不通。

万人瞩目中,城郭的大城门,终于缓缓开启。

金黄色的辇车被六匹骏马牵引着,悠悠的驶出城郭。

一女子凤冠霞帔,立于辇车上,螓首不断回盼,目光时而幽怨,时而诀别的投向城楼上一位身披龙袍的老者。

秋木萋萋,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苞桑。

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行云,上游曲房。

离宫绝旷,身体摧藏,志念没沉,不得颉颃。

虽得委禽,心有徊惶,我独伊何,来往变常。

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

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

辇车上的女子,终于幽幽的吟唱起来,目光,凄楚的投向前方千军万马中的敌军中帐,高台上,一位高大威猛,但眼神阴毒的夷人将军,也正将目光投向女子,隐约间,嘴角轻翘。

“风前欲劝春光住,春在城南芳草路。未随流落水边花,且作飘零泥上絮。镜中已觉星星误,人不负春春自负。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梨花风雨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千军万马奈何!

西方,一白衣男子,衣袂飘飘,如同天际一道孤鸿,翩然而来。

一剑西来,已是惊得千军万马齐嘶咴。

白衣男子,足尖轻掠,说话间,便飘然站在了辇车上。

女子突然呜咽一声,玉手轻抬,扯去面上的薄纱,然后梨花带雨的扑进白衣男子怀中。

“霓裳。”白衣男子巍然笑道。

“玄云。”女子回应道。

“今日即是千军万马,阿罗地狱,我也与你走一遭,若成功,你我便做这凡尘的连理枝;若败了,我便是再经lì

六道轮回,也会寻着你。”叫玄云的白衣男子温柔道。

霓裳一笑,六宫粉黛无颜色。

只见白衣男子牵起女子的玉手,足尖轻掠,再次飘至空中。

“放箭!”千军万马中的夷人将领突然喝道。

漫天箭雨。

白衣男子清啸一声,“退!”

漫天的箭矢就突然倒转了方向,射向黑压压的夷兵人群。

“兀儿都,结阵!”夷人将领见到漫天箭雨不奏效,再次下令道。

霎时间,天地黯然失色。

夷人阵中,十一位手持骨杖的夷人法师,口中疾念咒语。

一把猩红的巨剑,蓦地再十一位法师上空成形,疾疾得砸向空中的白衣男子。

玄云巍然一笑,手中长剑一挥,径直迎了上去。

只是,反手一推,霓裳便犹如一张凌空飞扬的丝帛,飘回到了金黄的辇车上。

轰隆一声炸雷,犹如晴空霹雳。

白衣男子的身形跟猩红巨剑冲击在一起。

巨剑碎了,意念操控巨剑的十一位法师,俱是猛吐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白衣男子手中的长剑断裂,也是口吐鲜血,身形明显减慢。

西风骤紧,玄云如同一片落叶,缓缓落向地面。

地面的夷兵们,俱是自发的让出一片空地,眼看着白衣男子,横着身躯跌落到有些细软的泥土上。

霓裳已然明白了什么,跳下辇车,发了疯的冲进人情,奔向倒地的白衣男子。

恍惚间,一滴滴泪珠落在了男子苍白的脸颊上。

一滴,一滴。

霓裳如花的俏脸,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

“你在做什么?”突然,一个悦耳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袁浅恍然间,回过神来,看了眼坐在身边的贺咏柏,淡淡道,“沉思。”

“沉思什么?”贺咏柏有些好笑道。虽然经lì

了之前的变故,但是来到篝火边半天的她,一直悄无声息的盯着袁浅,看到这家伙的脸上分明还淌着两粒泪珠,偏偏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女人就难免觉得这个家伙其实还是个孩子,孩子而已。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袁浅淡然道,似乎根本就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对哲学小有研究的贺咏柏不禁一愣,“悟出什么来了么?”

袁浅摇了摇头,关于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他不会对任何亲近的人说起,也更不用说贺咏柏这个以后再难有交集的女人。

贺咏柏默然,心想这个问题连数百位哲学先哲都不好回答,你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又如何作答,想了想,这个女人换了话题,“你有过什么打算么?”

袁浅拿起两根柴火,扔进火堆,淡然反问,“哪一方面?”

贺咏柏补充道,“就比如说你的理想。”

袁浅翻了个白眼,这年头,还有人,而且还是个看上去理性的不能再理性的人,喜欢把理想挂在嘴上。不过,一向是有问必答的好孩子的他淡淡道,“活着,好好活着,有个老婆,有个家,另外,有几个娃娃。”

“我说正经的!”一向没这么被人调侃的贺咏柏不禁气结道,心想你这叫哪门子理想,还不如别人一个北大清华的小保安的理想大呢,好歹你也是个文科状元。

“正经的啊,正经的理想就是将来讨个有权有势的老婆,仗着老泰山甚至是老老泰山的权势,混个省长市长抑或是什么部门长的官职当当。”袁浅很是严肃道。

贺咏柏愤然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去。

她背后的袁浅,忍不住笑了起来。

让你跟老子这个你眼中的小人物谈理想。你以为我会像你吃饱了撑着,不在家里享清福,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寻求你所谓的理想与浪漫,还差点害得别人跟你一起丢了小命。

想起刚才他随口胡诌的理想,这家伙就不免YY起来,这如果是将来真娶上像贺咏柏一样的老婆,是不是可以三天两头的玩玩重口味,比如,将她捆起来抽一顿板子,抑或是时不时的让她给自己端茶递水,不高兴了就罚她跪着给自己唱首征服。

不过,这个理性的家伙很快就敛住了越跑越野的心思,这难度,比登天还难了些。

这家伙又继xù

闭上眼,准bèi

进入冥想状态,继xù

重温之前的那个怪梦。

但是,这一次却偏偏不奏效了。

弄不清楚原因的他,也索性只好放qì



过了不到两分钟,背后又响起了沙沙声。袁浅回头,直接某个女人又一瘸一拐的走出来了。

皱了皱眉头,袁浅打趣道,“贺大小姐,您是不是今天不知dào

我真zhèng

的理性就睡不着了?”

贺咏柏不置可否,走上前来,坐到了篝火边,然后才淡然道,“我只当是你先前开了个玩笑。你应该了解,我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袁浅笑着说了句理解。

“我也不喜欢轻浮的男人。”贺咏柏不忘补充道。

袁浅继xù

说了句理解。

贺咏柏眉头微皱,“姑且不把你归为轻浮男人一列,你若有诚意,我们便好好聊聊,没诚意,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巴结着跟你聊天。”

袁浅不禁冷笑道,“那你想聊什么?”

贺咏柏也一时为难起来,低头想了一会儿,这女人抬头道,“我们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袁浅纳闷道,“你别告sù

我说是过家家之类的,我这人太憨厚,从小到大就没欺骗过女孩子,更不会扮什么新郎官娶媳妇儿!”

“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贺咏柏促狭道。

袁浅看着某个女人犹如明月般的美目,服输道,“你说把。”

“这个游戏就是,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真回答,若我觉得满yì

,你便有权利问我一个问题,而我也必须作答,你满yì

后,可以接着下一轮。”贺咏柏认真道。

袁浅不禁翻了个白眼,绕来绕去,这不就是真心话大冒险么。心中小小鄙视了女人一番,袁浅就嬉皮笑脸道,“那谁先来?”

贺咏柏想了想,谦让道,“你先吧。”

袁浅说了一声好,然后就很是认真的想了起来。结果沉默了半天,这家伙终于在贺咏柏微微焦灼的等待中发问了。

“贺大小姐,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四岁。”女人无视了袁浅话里的轻佻,认真答道,不过,还很是负责任的补充道,“我是1983年4月12号出生的。如果年龄也需yào

四舍五入的话,你可以当我25岁。这个答案你满yì

了么?”

袁浅目瞪口呆,敢情这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用来收集自己中意妹子的资料很是名正言顺了,这个贺咏柏,竟然这么主动,哈哈,一想到之前在山坡上听某个猥琐的狙击手所说的内媚二字,袁浅就不免仔细瞧了贺咏柏几眼,想从女人眉目间寻找到蛛丝马迹。

“喂!问你话呢!”看着某人这么破天荒的失神,贺咏柏即使再淡定,也忍不住红了脸道。

袁浅哦了一声,然后讪讪一笑,“满yì

。”

贺咏柏面色恢复平静,想了想,便问袁浅,“你的理想是什么?”

你妹!袁浅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看着人家这么执着,袁浅也不遮掩什么了,关于那点理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更何况,即使真的是秘密,告sù

这个女人也没事,等着妮子回了北京,估计转眼就忘。于是乎,这家伙正儿八经道,“造福一方,至于一方有多大,就看我自己的能力,小,则造福一个山村,大,则可以是一个县,乃至一个市。至于省,我提都不会提,提了也是大话。搁在眼前,就像现在的鄂省省委书记也保不住敢拍胸脯,说他能造福一整个鄂省。”

贺咏柏难得赞许的点了点头,“你这理想倒是没有好高骛远,很实在。但是,你所说的造福一方,是一种什么方式呢?”

袁浅促狭道,“貌似你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吧?”

贺咏柏心中大骂小气,淡淡道,“我还没有完全认同你的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算作先前问题的补充。”

袁浅也不在这个问题是纠结,谁叫自己是爷们呢。于是乎,想了想之后他才答道,“方式不外乎两种,要么为官,要么为商。为官,则是花好纳税人每一分钱,办好利民惠民的每一件实事;为商,则是讲究一个获利回吐,最大程度上履行好社会责任,以个人的力量,来弥补那些低收入人群,另外,给他们的后代,创造一个公平的起点。当然,一切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难,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吧。”

“所谓的法制社会,其实很多地方和很多层次都讲究的是人治。合适的人,到了合适的位置,才能最大程度上发挥法制和zf职能的作用,一旦用人不宜,则适得其反。不论从政还是经商,执行力和用人问题,都往往是瓶颈问题。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也往往体现在这里。”贺咏柏不忘评论道。

袁浅难得点头,“说的就是这个理。”

贺咏柏淡然笑道,“轮到你了。”

袁浅反应过来,愣了愣之后,又煞是严肃的问道,“贺大小姐,敢问你取一个这么男性化的名字,哪你家里人通常怎么称呼你呢?”

已经对袁浅乱七八糟的提问有心理准bèi

的贺咏柏没有太大反应,淡淡道,“咏儿。”

咏儿。袁浅念了一遍,想不到贺咏柏的小名原来也可以这么娇憨可爱,回过神来,他嬉笑道,“咏儿姐,又该你发问了。”

贺咏柏眉头轻蹙,想了想,然后问了一个让袁浅有些嗤之以鼻的问题。

你幸福么?

第037章 你,真的是一个愤青

你幸福么?

袁浅刚才转好的心情就一下子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在贺咏柏诧异的目光中,这个家伙冷笑着反问道,“我想问一句,你这个问题,是以你的政治身份问的,还是单纯个人的问题?”

贺咏柏感觉自己这个问题虽然有些唐突,但也不是什么刺人伤人的啊,她诧异道,“这个有分别么?”

“有,当然有分别。如果你是以你的政治身份发问,那么我就代表十几万万人民回答,若是你仅仅是单纯的个人提问,我拒绝回答。”袁浅冷冷道。

贺咏柏哭笑不得,心想你有必要这么激动么?淡定的她,想了想,轻声道,“那你就代表你所谓的十几万万人民回答吧。”

“如果,这个问题你满大街的去问人家,你知dào

人家怎么答?百分之八十的人铁定答:我很幸福,可以免签去那么多非洲国家,油价一年才涨三四次,zf还派人帮zhù

拆房子,城管免费帮收地摊,房价低到咱农二代都能买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有无数山寨货可以买,月薪2000才交税,去机关办事也不用挨揍送点礼多跑几次就把事办了,上网可以随便骂外国总统,发个帖还有人帮忙删着,看新闻联播还能知dào

咱们国家的领导一直在忙什么,国内发展形势一片大好,国外人民深处水生火热之中……你信不信,我一口气能给你说上几个小时?”

袁浅冷笑道。

贺咏柏目瞪口呆,即使这里面大部分是袁浅故yì

在发牢骚,但却是反映了当下的国情,实实在在的国情。她不是不了解,不是不想改变,一个小女子,刚刚进入体制内的小女子,斗得过怪兽般得体制与潜规则?就算家里两位老人,搁在当今中国随意发次火都能引发一场官场地震的他们,难道有能力去改变这种局面?

突然之间,贺咏柏委屈的想哭,就算袁浅心里有火,抑或他所代表的人民有火,凭什么冲着她发泄?

这位一向淡定的女人,冷冷的看了袁浅一眼之后,便垂下螓首。

袁浅突然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苦笑了数声后,才喃喃道,“你别怪我太激动,而是你提的这个问题,真的,很白痴。打个比方,你知dào

女人经常问自己老公的一个问题是什么么?”

贺咏柏淡淡道,“是什么?”

“你爱我么你爱我么?”袁浅笑道,“她们整天就喜欢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你想一想,男人即使不爱,他敢说我不爱你我不爱你么?他们顶多敢在心里面说,而嘴上却始终挂着,我爱,爱你爱的死去活来。”

听见某个人还不忘惟妙惟肖的模仿男人跟女人的语气,贺咏柏就不淡定的笑了,“说这个跟我问你幸福么有关系?”

袁浅心里骂了句真笨,耐心解释道,“我刚才说了,男人即使不爱女人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不爱,因为他们怕,同样,你代表zf,或者党去问一个老百姓,咱们这种小人物,你幸福么,你觉得他们敢说不字么?他敢说不,你前脚走了,人家当地zf的临时工后脚就来了。至于会做什么,你这种身处圈子核心的人,看不到,所谓的人民媒体也不会报道!”

贺咏柏总算听懂了袁浅的意思,“其实,说来说去,你说的这些还是跟我们先前讨论到的执行力和用人问题有关!”

袁浅苦笑道,“或许吧。”

突然之间,贺咏柏就觉得袁浅这个人,真实了许多,不再像是自己第一印象里的那个颇有心机的人。有了好感,这个女人也就微笑道,“又轮到你了。”

袁浅反应过来,眯着眼睛笑道,“咏儿,你有男朋友了么?”

贺咏柏一下子红了脸,半天过后,终于淡定下来道,“没有!”回答完这妮子才正了正神色补充道,“拜托,你能不能问几个正经的问题?”

“正经?这些问题不正经么?再说,如果我真的也像你一般问,咏柏呀,你的理想是什么,你幸福么?你即使认真答了,对我又有什么用处?今晚我们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和颜悦色的聊天,等天一亮,回到利川,咱们又各奔天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说有没有机会再见,即使再见面,你觉得你还会像今天这般,吃饱了撑着自降身价,跟我一个小人物叙旧?”袁浅淡淡道,说着说着,不免又扯到小人物大人物的话题上面去了,越说越感到内心中的悲凉。

贺咏柏脸红耳赤,虽然被袁浅说成吃饱了撑着,但是她今晚这么反常,也的的确确是因为睡不着觉,一来膝盖的伤口隐隐作痛,二来,前天晚上的那个梦,昨晚又重现了,而且那个写着“虫虫虫专做折风龙”的人也出现了,白衣胜雪,衣袂飘飘,像极了小说里的西门吹雪。所以,睡不着的她,才破天荒的跑出来跟袁浅聊天。

看着女人吃瘪,袁浅苦笑道,“你别怪我说话直接。我有时候难免脑抽。对不起了。”

贺咏柏就是贺咏柏,心态重新调整好,抬头道,“没关系,我喜欢你的直接。”话说完,又微微有些咋舌,总感觉这话说着怪别扭的。

袁浅见这女人没事,于是微笑道,“轮到谁了?”

贺咏柏淡淡道该我了。

袁浅微微一笑道,“你问吧,考lǜ

到刚才我说话太冲,我保证这个问题一定认真回答。”

贺咏柏想了想,目光诚挚的投向袁浅,“你幸福吗?”

袁浅苦笑。

“这一次,是以我个人的名义。”贺咏柏不忘补充道。

“我知dào

。”深吸了一口气的袁浅抬头道,“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为什么没有答案?”贺咏柏疑惑道。

袁浅愣了愣神,然后才认真道,“我可以说我幸福,因为曾经有过爸爸,有过妈妈,有过一个完完整整的家;有一个心地善良的丫头,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有一群淳朴的村民们养育着我;十几年来,说不定我以前的那个大家庭的亲人们,还依然挂念着我。而我自己也很争气,从来没有让这些人失望过!”

吁了口气,袁浅就继xù

往下说,只不过心里突然就有些堵。

“至于另一种答法,我可以说我其实也不幸福。五岁的孩子,看着父母倒在血泊中,而自己只能呜咽。赌气离家出走,被某个老不死的骗到鄂西的小山村,每天天没亮就被老头子的烟袋锅子刮醒,穿着单衣在寒风里跑步,跌倒了没人心疼,自己爬起来。孩子十岁那年,老头子扔下他消瘦的无影无踪。孩子饿极了就在院子里像面前这样生一堆火,然后拿着村里人施舍的洋芋丢进火堆里,烤熟了就拿这个充饥,因为吃了大半年的烤洋芋,然后被村里人笑称为洋芋哥。穿着村里大孩子的旧衣服上学的他,经常被一群同龄孩子嘲笑。老师喜欢成绩好的学生这个真理,在他身上不适用,即使他时常可以考双百分,老师也总是将他安排到眼不见心不烦的墙角里坐着。一年到头,买不起一支支冰棒或者雪糕的他,看着别的孩子三五成群的一起吃,就躲在一边吞口水。明知dào

某个丫头是真心对他好,但他就是不敢接受她的喜欢,原因很简单,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去养那个善良的丫头。十二岁那年,得了重感冒的他,因为老师怕他将感冒传染给班上的同学,撵他回家休息,某个发着高烧的孩子就一个人背着书包带着几个馒头,下午五点半从镇子上的学校出发,没钱坐车,只好步行回家,走到路上天黑了。山里的牲口多,因为害pà

,还有持续了几天的高烧,他一头栽倒在路边的水沟里。那时候,有个小丫头冒着生命危险,一路追上了他,摇醒了他之后两个抱在一起哭,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丫头一个人哭,他静静的看着丫头哭,两个人疯完之后,当年才十一岁的丫头就背着他一起回家。因为感冒拖得太久,他得了肺炎,吃了一整个月的中药,打了一个月的青霉素,药钱还是村里人一起凑的。寒假,暑假,别的孩子要么被父母关在家里写作业,要么去姥姥姥爷家玩乐,而他就跟着村里几个家里条件特别差的孩子,进山里挖药下河里摸鱼,一个暑假挣个四五百块,还不够你们城里人的一顿饭!”

“问一个你明知dào

他不怎么幸福的人幸不幸福,贺咏柏,这或许就是你感兴趣的答案吧。”袁浅一口气发泄完,目光投向贺咏柏。

看着某个人的笑容,贺咏柏羞愧的低下螓首。

某个其实也没睡着,躲在帐篷里偷听的丫头,流泪了。

土包子!

野种!

唐小米悔恨的掐着自己,然后咬着睡袋,眼泪汹涌而出。

怜悯,喜欢?

她明白了袁浅先前的冷漠。他口中的那个小丫头,是谁,也不言而喻。

一个从来就内心强dà

的家伙,压根儿就不需yào

人怜悯。

看着某个女人破天荒的露出娇憨女儿态,袁浅继xù

微微笑道,“幸不幸福其实都只是过去时,这些年,我受够了也忍够了,扮猪扮了这么些年,或许真该变一变了。有朝一日,我也要跟某些纨绔一样,放.浪不羁的活着,能祸害多少良家就尽lì

祸害多少,只要我养得起。也许,将来说不定还可以娶一个你这样有家世又漂亮的妹子,统摄后宫,大家一起给我生一大堆儿子,女儿。我只有一个想法——万一将来我,和我未来的某位红颜知己,也遭遇了像十二年前我爸妈所遭遇的不测的话,我的孩子们,不会孤单的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不会忍气吞声的跟着陌生人颠沛流离。贺咏柏,你说,我这个理想算不算很过分?”

贺咏柏笑得比哭还难看,轻轻说了句不过分。

袁浅释然,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心中的大小秘密,就这么抽风的全抖落给你了。其实,我那点小心机,在你,抑或别人面前,算得了什么。但心机这东西,其实也是小人物,甚至包括你们这些大人物们,不得不采用的一种自我防备方式。谁不想,洒脱的活着?该放.荡的时候放.荡,该笑的笑,该哭的哭,该发泄的时候痛痛快快的发泄?”

贺咏柏苦笑道,“其实我觉得不管现在的你,还是我,都有些可笑。你抽风的给一个陌生人说着你的秘密,我也同样抽风的为你这个陌生人八卦了一回。你说,经lì

了今晚,咱们算得上是朋友么?”

袁浅淡然道,“朋友又如何?分开了,谁会记得谁?”

听着某人语气里的淡淡无奈,贺咏柏心中微感失落,仔细一想,其实袁浅也没有说错。三千众生,再相见,何其难也。按照她的个性,她不会从北京跑到江城,去见一个刚刚踏入大学校园可以说依然是个孩子的家伙。没有理由,没有勇气。

袁浅也照样不会平白无故的跑去北京,这辈子恐怕恨不得离这个权力中心越远越好的他,舍不得花那个路费,也对这个体制内的女人不感兴趣,除非……想到除非二字,袁浅便及时的刹住了车。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然后贺咏柏起身,一瘸一瘸的走向帐篷。

等到快进帐篷的时候,这个女人突然转身问了袁浅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如果让你对一幅对联,龙龙龙,何时来引凤?你的下联是什么?”

袁浅愕然,不过,已经习惯了女人天马行空般得思维模式后,他埋头想了想。小人物,大人物,草根,贵族!蓦地,一幅下联浮现在了他脑海中。

抬起头,这家伙淡定道,“我的下联是,虫虫虫,专做折凤龙!”

贺咏柏顿时桃花失色。

可惜,说完便转过身去的袁浅,错过了这微妙的一幕,这家伙,此时此刻还在那自鸣得yì

。现实里,咱这个小人物推不倒你,但总不至于连YY一下的权利都没有吧。

想了想,这家伙的脸上就浮起一阵笑意。

其实,袁浅之前的想法不刹车的话,那么就是这样说:除非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只是一个单纯的女人,那么,他也许会考lǜ

要不要把她也收入伟大的后宫计划中。

愣在帐篷门口小半会儿的贺咏柏,终于从震撼中恢复了正常,幽幽的抛下了一句话,然后进了帐篷。

这句话是:你,真的是一个愤青。

听着女人还算中肯的评价,袁浅淡然的笑了。

第038章 前世的你我,是谁?

河谷里,再次变得静谧,袁浅就这么坐了一整夜,直到凌晨五点多的样子,天渐渐的由黑变成鱼肚白。袁浅习惯性的离开已经燃尽的篝火,找了两米见方细沙居多的地方打起了陈氏太极第二路拳。等到他打完,天色已然完全敞亮了,而身后的火堆边,霍青山一脸惊讶的坐在那里。

“你这什么拳?我看着像太极,但又跟我所了解的拳路有太大的出入!”霍青山惊讶的问道,顺便丢给袁浅一瓶矿泉水。

袁浅接过男人丢来的水,淡然笑道,“是陈氏太极二路拳,一般人打得少而已。”

霍青山默然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道,“袁浅,以你这敏捷身手和爆fā

力,即使身板瘦了点,但要是去入伍,估计很多部队抢着要。这年头,大学兵很热门,像你这样的,估计部队更喜欢。”

“暂时没这个兴趣。和平年代,这兵当与不当,对我来说都一样。”袁浅直话直说道,也不怕霍青山会因为这个跟他心生芥蒂。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贺咏柏和唐小米也起床了。只是,贺咏柏已经完全不能走路了,伤口虽然经过简单处理和包扎,但她一个女人,哪里像霍青山一个大老爷们般能扛,运动休闲裤卷至膝盖以上,只见这女人膝盖以及膝盖以下的小腿,都浮肿的厉害。

霍青山沉默了。

四个人,二男二女,两个伤员,通讯工具全无,还得原路返回。

早知dào

,就应该带上卫星电话。

想到电话,霍青山问袁浅,昨晚上那两个人身上没电话之类的通讯工具?

袁浅摇了摇头。

霍青山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然后,袁浅便扶着霍青山去往昨天埋地雷的地方,拆了地雷,然后重新回到河滩的营地。

大家商量了半天无果,因为霍青山的意思是他自己走,唐小米帮忙背包,帐篷等野营器具丢弃之后,行装相对少了许多,这妮子也同意。但关键问题是,霍青山让袁浅背着贺咏柏,而贺咏柏极力反对,所她也能自己走,只要拐杖多做一副就行。

袁浅始终像个局外人,不发表意见。看着某个女人执拗下去无结果,便从背包里拿出柴刀,到就近的林子去砍棍子了。

十分钟后返回,几根棍子,外加上自带的绳子,跟霍青山两个人忙活了一阵子,总算做成了两副拐。

霍青山试了试,没问题。

然后贺咏柏则不一样了,杵着拐走了不到几步,便因为差点摔倒。其实,这女人两腿膝盖都受了伤,只是右腿磕破了,而左腿稍微好一点,只有淤青。

袁浅阴沉着脸,夺过女人手中的拐,远远的丢进了江中,然后几乎用一种野蛮粗暴的方式,背起了贺咏柏,径直上路。

霍青山微微一笑,背了一个包,然后跟唐小米一起踏上归程。

已经轻装简行的队伍开拔,唐小米依然夹在队伍中间,紧跟着背着贺咏柏开路的袁浅,霍青山杵着拐殿后。

队伍行进速度很慢,情绪也不十分高。

贺咏柏被某个家伙背着,脖子僵硬的直立着,高扬着头颅的样子,就像是一位即将慷慨就义的烈士。

走着走着,袁浅因为背后的女人这付样子,重心很难把握,冷笑道,“你是鸵鸟变的?”

贺咏柏矫情的红了脸,过了半天之后,才缓缓软了脖子,将头靠在某人的肩膀上。

队伍走走歇歇,下午二点左右,终于离开河谷,寻到了一条县级公路。拦了半天车,总算有好心人停了车,带着这四个行色怪异的人驶往利川县城。

之所以是行色怪异,是因为,其中的一个年轻丫头,手里握着一把电视里才见得到的狙击步枪。

到了利川县城,四个人直接去了医院,然后在医院前台,报了警。

另外,贺咏柏往北京方面打了一个电话。

这一天,是十月四号。

依旧沉浸在国庆佳节气氛里的皇城,两位老人震怒。

一架军用专机,直接从西南某军事基地起飞,径直飞往恩施许家坪机场。

暗潮汹涌。

一切,都只因为,一个女人。

十月五日,利川的某酒店房间。

昨晚十一点多才从县城医院出来,到酒店下榻的袁浅,被敲门声叫醒。

浑身酸痛的袁浅,下了床,披上衣服就开了房门。敲门的是昨晚闻讯从恩施赶过来的王富贵。此刻,这个男人轻拍了拍袁浅的肩膀,然后走进房间。

袁浅用电热水壶烧了水,两个人就着酒店的茶叶,各自泡了一杯茶。

喝了一杯茶,另外抽了一支烟,王富贵才表露来意,从军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款崭新的手机,诺基亚N97,在07年iphone还只是个传说的年代里,已经算是国内一流的手机了。

“这是她留给你的。”王富贵淡淡说道,一边将手机递给了袁浅。

袁浅苦笑,自然知dào

男人口中的她是谁。

“你们的事我听青山讲了,他对你的评价很高。不得不说,一开始我小瞧你了。没啥别的话,以后再来恩施,遇见什么困难,直接打电话我。”王富贵微微笑道,又递给袁浅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纸片。

袁浅面色平静的收起了手机和纸片,低头喝了一口不算太好但也不太次的绿茶。

两个人就这么坐了一阵子,等到对面房间的唐小米起床后,三个人才下楼,吃完早餐,退了房,由王富贵驾车,带着袁浅和唐小米二人返回恩施。

问及二人怎么回江城,袁浅没做声,反正回去的事情,都是唐小米来决定,也是她买单,他遵照执行就是了。

唐小米想了想,说还是坐火车吧。

王富贵也没说什么了,快到恩施市区的时候,调转方向开往火车站。直接利用军人的特权,帮两个人买了两张卧铺车票,王富贵才跟袁浅唐小米二人告别后驾车离去。

开往江城的列车缓缓驶动。

许家坪机场,一架军机也冲入云霄。

因为沿路隧道很多,所以恩施到江城的列车车速不怎么快,中午出发,估计晚上才能到达,注定要在车上待大半天的二人,各自躺在车厢的卧铺上廖无数言。

等到对面床上的唐小米睡着,袁浅才摸出那款贺咏柏转赠的诺基亚N97.跟了自己三年多的老诺基亚,终于走完余生。所幸,SIM卡依旧能用,将SIM卡装入N97,袁浅才按下了开机键。

只是,开机之后的问候语,让他突然怔住了。

前世的你我,是谁?

确定这句话不会是手机出厂默认的问候语之后,袁浅才不由得想起那个女人来了。

从在江城某五星级酒店大堂里初遇,再到昨晚医院病房里的淡漠告别。

你问我,前世的我们,是谁?

有关系么?或者即使有关系,又有何意义么?

现在,袁浅才相信一句话,女人,就像是一本书。

有的读起来犹如格林童话,单纯如纸,比如说呦呦;有的读起来就像是散文集,优美,清新,却又几分江南烟雨的沧桑感,例如沐桃花;有的读起来如同悬疑小说,就如Lisa艾;而有一种书或者女人,读起来如同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本身就是一个谜语。

想了许久,也没得出答案的他,从背包里翻出那本《金融心理学——掌握市场波动的真谛》阅读起来。

不得不说,这本将心理学引入金融学领域的书,读起来耳目一新。

江城,师大附近的一家医院。

昏迷了两天的秦叔宝,已经醒过来了,但是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这个饱经沧桑的男人硬是被主治医师强行留在医院,疗养一个星期。让秦叔宝感激涕零的是,两个或者说三个自称是袁浅室友的孩子,不仅帮忙垫付了自己的医药费,而且还每天过来陪自己坐会儿或者说聊聊天。

秦叔宝没敢把袁浅的身世贸然告sù

他们。

洪磊、扎克尔以及破天荒的加入他们阵营的姚利来也没问。这一天,三个人走出医院病房,回学校的路上。

洪磊淡淡说道,“你们说,袁浅他真的是孤儿么?会不会是撒了谎?”

“不会吧?”扎克尔反驳道。

洪磊想了想,然后才淡淡说道,“你们说,这个秦伯伯这么发了疯的寻找袁浅,会不会是他的亲生父亲,而袁浅呢,明知dào

这一点,却始终不肯承认。你想,换做我们三,谁会愿意在众人面前承认秦伯伯是自己的父亲?你们想想。”

扎克尔跟着洪磊的思路,换位思考后还真的有些恍然大悟道,“似乎也有这个可能。”

姚利来也附和道有道理。

洪磊一咬牙,“等袁浅回来,一切真相大白。只是你们两个,这几天嘴紧点儿,别到处乱说。”

扎克尔和姚利来点了点头。

关于秦叔宝,那天在东七栋楼下的一吼,其实已经在校BBS上开始不断冒头了。一来袁浅也算是校园名人了,二来,秦叔宝当时一付流浪汉模样,而且还直接晕倒在七栋楼前,这本来也是一桩新闻。

十一长假,学校里依然留了不少学生。

所以,类似的帖子不断涌现,诸如“袁浅亲生父亲千里寻亲”、“流浪汉为谁怒吼”的帖子多的是,更有甚至,开始添油加醋的杜撰,流浪汉貌似姓秦,是袁浅的亲生父亲,因为生意破败,外出躲债,而袁浅则被抛弃在鄂西的小山村,多年后,袁浅以文科状元的身份考入师大,这一消息恰恰别他流浪在外的父亲所知,于是有了这千里寻亲,楼下怒吼的一幕。

然后,对袁浅不认生父的谴责声浪,盖过了对秦姓流浪汉的谴责。

袁浅,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再次在BBS上成为焦点。

一切,袁浅不知情。

洪磊等人即使知情,也不好出面解释,欲盖弥彰。

一切,都得等袁浅回来,才真相大白。

晚上八点半,一辆的士从学校东门驶进师大校园,径直开往教师小区,到了某栋楼下,唐小米拿起背包,下了车,在车上某人的目光下,转身走向三单元入口。

只走了两步路,她突然转身,冲着某人平静问道,“以后,我们算是朋友么?”

“也许吧。”出租车启动,渐渐驶远的时候,某个人冷冷道。

出租师傅问坐在副驾驶的袁浅,“去哪儿?”

袁浅淡然道,“荣军医院。”

出租师傅点了点头,然后驾车前往袁浅所说的荣军医院。

到了学校附近的这家医院,袁浅付了车费之后,背着包,走进住院大楼,径直进了电梯,去往四楼的某间病房。地址是问洪磊要来的。

进入病房,只见一个满脸沧桑面黄肌瘦的男人,正半躺在病床上看报纸。见到袁浅走进来,这个男人就那么,那么的哭了。

袁浅面色平静,搁下背包,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云淡风轻道,“听说你找我?”

男人激动了点了点头,近距离的观察了袁浅几眼,这孩子,不就是当年的秦潜渊么?这张脸,真是像极了他的父母。

“我们认识么?”袁浅依旧平静的反问道。说实话,这个男人真的很面生,记忆里,秦家这个大家族里也没有这号人。

“我们不认识,但是我知dào

,你就是秦家那位走失了十二年的孩子,你叫秦潜渊,是不是,袁浅只是你的化名,反过来念,就是潜渊。”秦叔宝激动道。

袁浅微微皱眉,“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秦家是哪个秦家,秦潜渊又是个什么玩意儿?至于我的名字,我只能告sù

你,这是我真真实实的名字,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身份证!”

秦叔宝目瞪口呆,敢情这弄错了么?一定不会!这个男人继xù

激动道,“不管你是真的记不得了,还是假装不记得,你相信我,跟我回金陵。”

袁浅冷笑道,“我都说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秦潜渊,也压根就不知dào

金陵的什么秦家。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跟你去金陵?给我一个理由?”

“回了金陵,你会成为秦家的小少爷!而我……我也不瞒你了,我能得到你们家的五千万报酬!”秦叔宝激动的说了一半,后半句却不由得声音小了许多。

袁浅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只是,十二年过去了,太爷爷还有爷爷等亲人,竟然还没有放qì

寻找自己。顿时,心中感慨万千。但,即使是感慨万千,他也是波澜不惊道,“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秦家走失的孩子。至于说道秦家许诺你的报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可能!你绝对是!秦潜渊,你这个狗杂种,你知dào

你害得老子有多苦?为了寻找你这个狗杂种,老子家徒四壁,老婆跟人跑了,女儿在家里活活饿死了!你TM现在跟老子说,你不是秦潜渊?秦家怎么对不起你了?还是你被狗叼走了心肺,忘了血脉至亲了?你说,你给老子说!”秦叔宝疯了一样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流着眼泪骂道,还插着针管的手臂,青筋直冒。

袁浅愕然,转过头,不敢看男人的喷着怒火的眼睛。

“你TM的给我说话!”秦叔宝吼道。

“今天你说的一切,我都当做是你在发神经。我再说一句,我不是秦潜渊,也不会跟着你回那个什么金陵秦家!至于,你这几天住院的医药费,麻烦你到时候凑齐了还给我的室友!”袁浅转过身,冷笑道。如若真的生气,上去给这个骂了自己以及自己父母的家伙一拳,不等于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么?

秦叔宝脸色铁青,指着袁浅的手瑟瑟发抖,口中只哆嗦着你你你。

这个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脸色冰冷道,“你们吵什么?这是医院!”

袁浅冷笑着指了指秦叔宝,“护士,给这个人打一针镇定剂,他疯了!”

秦叔宝大吼,“我没疯!”

护士转向袁浅,冷冷道,“你出去!”

袁浅求之不得,拿起背包,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几乎是逃出病房的他,脸色再也不像之前在病房里那么冰冷。

瞬间感觉很累,累到无法呼吸。秦叔宝如果没有说错,那么这个男人也真是命苦。想到这里,袁浅就不禁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真的不想回到那个家。在最困难最难坚持的那些年,没有回去,如今,已经能自力更生之后,更没理由回去。

秦家是有钱,也有权势,但这些东西,对于当初肯跟着老头子一路西行的他来说,还重yào

么?有失去的父母重yào

么?

一路上,回忆着幼年时关于太爷爷,关于爷爷奶奶,关于两位伯父,还有二位堂兄的印象,这家伙就有些失魂落魄的出了医院,步行回学校。

他压根儿也没想到,回到学校,将要面对什么。

第039章 辟谣

回到宿舍,袁浅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

姚利来是一向冷淡惯了,但是,为什么连洪磊和扎克尔这两个犊子几天不见,竟然也对自己摆起了脸色。

袁浅放下背包,笑道,“你们三怎么一个个跟怨妇似的?我貌似没得罪你们吧?”

“袁浅,态度端正点儿,老实向组织交代你的问题。”洪磊破天荒的正经道,这家伙还有模有样的给自己泡了杯西湖龙井,端坐在写字桌前,还真像那么回事。

袁浅噗嗤的笑了,“你少跟老子整幺蛾子,说吧,啥事?”

洪磊怒道,“你见过他了么?”

他?袁浅愣了愣,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笑道,“你说秦叔宝?见过了,我这不刚才那边回来么!”

“大胆!袁浅,亏我们几兄弟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认?而且还大逆不道直呼其名。”洪磊一手拍在桌子上,更加愤nù

的谴责道。

袁浅差点吓了一跳,哭笑不得,“别开玩笑,谁说秦叔宝我父亲的?”

“你不承认?”洪磊逼视着袁浅道。

见到这家伙似乎成了心的整蛊,袁浅也来了火气,“TM的关我鸟事,你们几个就因为这事,合着伙来跟我摆冷脸?”

“你姑且老实交代,秦叔宝跟你有没有关系?”洪磊继xù

道,只不过气焰不再那么嚣张。

袁浅气道,“一丁儿关系都没有!想继xù

做兄弟,这事你们几个就少管,要继xù

这么胡说八道,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洪磊一下子蔫了,倒是扎克尔沉默了半天,机灵的出来解围道,“袁浅,别跟洪磊生气,其实我们几个也是,也是为了你好。误以为秦伯伯跟你有关系,这下也好,说清楚了就成,大家还是兄弟,是不是?”

袁浅无奈,摆了摆手,“这事因我而起,洪磊你们几个代垫的医药费,到时候我会还给你们。这事,就到此为止。”

洪磊讪讪的跟袁浅说了声对不起。袁浅也没真生这个家伙的气,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总算消除了一丁点误会。

“但是BBS上,关于你跟那个姓秦的故事穿的神乎其神怎么办?”过了几分钟,洪磊试探道。

袁浅诧异道,有这么回事?

洪磊点了点头,然后将那天秦叔宝在楼下的情形描述了一番,最后,这家伙还拉着袁浅,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浏览了相关的帖子。

看完之后,袁浅哭笑不得。想了想,就坐在洪磊的笔记本电脑前,实名注册了一个BBS账号,在灌水区发了一个辟谣帖子。

帖子内容很简单,“本人兹声明,有关秦姓大叔与本人是父子关系的说法,都是三人成虎,无事生非。若大家继xù

在这个话题上探讨,我姑且认为大家是在娱乐。”

洪磊和围观的扎克尔惊讶道,“这样就完了?”

袁浅苦笑道,“我还嫌啰嗦呢,以我的个性,这辟谣的帖子都懒得发,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我又不损失什么!”

洪磊和扎克尔点了点头,觉得也是这个理。只是,二人又奇怪了,这事究竟怎么传成这样子的,想了想,两个人疑惑的目光突然投向一边的姚利来。

姚利来云淡风轻的转身,离开了宿舍。

洪磊破口大骂,“这个二货,都TM他搞的鬼!”

袁浅诧异道啥意思?

洪磊便将姚利来这几天的异常热情说了一通,然后袁浅才知dào

是怎么回事。

“这种人让他使坏去,只要不触及我们的底线,悠着他去玩。”袁浅释然笑道,拍了拍满是怒容的洪磊。

洪磊也只好噤声。

由于袁浅还没有吃饭,于是洪磊和扎克尔便陪着他出去吃宵夜,吃完宵夜,这三个家伙难免又去网吧玩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到宿舍,洗澡睡觉无题。

翌日,是国庆长假的第六天。想了想,也暂时没什么要紧事要做的袁浅,主动给蒋小旭打了个电话。蒋小旭这几天一改往日的无良少年形象,天天待在家里,重新拿起高一的教材,乖乖的自学。其实,这个孩子在初中的成绩也不赖,关键是经lì

了他母亲的车祸后,脾气才变得比较怪异。这一点,袁浅其实已经从与蒋东莱的闲聊中得知了。

一听说上午袁浅要给自己上课,蒋小旭就在电话里笑着说好,问袁浅要不要他驾车亲自去接,袁浅诧异道你有驾照了?蒋小旭笑道袁老师你忘了么,我都已经十八岁了呢。

袁浅这才恍然大悟,只是没想到蒋小旭竟然,竟然比自己还大一岁。婉拒了蒋小旭的好意后,袁浅这才收拾了一下,坐着校车到了学校北门,继xù

搭乘581路公汽,前往三阳路附近的蒋小旭家。

蒋小旭亲自到公交车站等到了袁浅,俩个年龄相仿的家伙就边走边聊,往蒋小旭家所在的小区走去。进了蒋小旭家,看着蒋小旭书桌上摊开的书本,袁浅难得笑了起来。

蒋小旭给袁浅拿了一罐可乐,然后两个人就开始补习。

由于明年六月份蒋小旭就要踏上高考考场,所以,时间比较充足,但也不充足。毕竟,蒋小旭高中前两年的课几乎是全线飘绿,没一门及格的。

袁浅没急着给这个同龄学生讲述具体的课程,而是两人之间互相问答,了解一些基本情况。

蒋小旭在听说了袁浅的高考成绩后,几乎一脸膜拜道,“老师,你的文综为什么这么变态?”

袁浅淡然笑道,“政史地三门课,你觉得难么?”

蒋小旭自然喊难。

袁浅摇头道,“其实也不难。这里面,地理其实偏理科一些,相对简单,而历史和政治两门课,一定程度上偏主观一些,所以你才会觉得难。”

蒋小旭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尤其是历史和政治,后面的主观题,我基本上难以下手。有的是弄不懂题目的材料讲的什么意思,有的呢,则是稍稍明白一些,但是对如何作答又不知dào

从哪儿下手。”

“以联系的眼光看待这些题目。不管你们月考期中期末考试的卷子,还是将来高考的卷子,任何一道题,目的都只有一个,考察你们对各个考点的掌握情况。你说的那些问题,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对教材的不了解,不了解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个是细节性知识点的记忆缺乏,这可以说是微观上的,另一个,则是你缺乏上升到一定高度的宏观认识,即我们通常讲到的对知识结构体系的认识。”袁浅解释道。

蒋小旭若有所悟,反问道,“老师的意思是不是这样,细节知识点就好比是建房子的砖瓦,而所悟的知识体系,就好比是房子的主架构?”

袁浅竖起了大拇指,“你悟性很高,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蒋小旭嘿嘿的笑了笑,但又纳闷道,“但是老师,这里面也有个问题。那就是,知识体系说起来不难,而众多的细节知识点,要全部背下来,这可是件苦差事。”

“是不是你见到那些主观题,往往能联系到大的知识考点,也可能想起来,教材里某一章或者某一节讲述了这个知识点,但就是具体起来的时候,很吃力?”袁浅淡淡笑道。

蒋小旭仔细的一回忆,还真是这样子,转而点头道,“就如老师你所说的一样,我以前就是有这个毛病。像这几天,我开始对症下药,重新拿起教材记忆这些知识点,但总感觉过一两天就忘,老记不住!老师,你说,是不是因为我这几年网吧泡多了,把脑子给报废了?”

袁浅摇头道,“这个很正常,你别瞎想。记忆一般都是有周期的,过了这个周期,自然忘记。有的人之所以记忆力好,也知识人为的将这个周期延长了而已。”

蒋小旭点头道,“那我该怎么改善我的记忆力,或者延长记忆周期。”

袁浅从书桌上拿起纸笔,画了一个圈,圈里写着一个字母A,然后以圆圈为中心,向外画了几条辐射线,一边讲解道,“我之前就讲到了联系的观点。其实,真要想强化你对知识点的记忆,我不给你讲太虚的,教你一个不算太笨也不算太灵巧的方法,叫发散加联系式思维。什么意思呢,就比如说,你复习到古代史里的商鞅变法一节内容时,你可以具体的做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一是回想这节知识在所归属的知识体系中的地位,二是刻意记忆住它的物理区位,比如说在书本的第几章第几节,具体的页码,这一页的插图,关注这些看似不相关的细节,往往会从侧面强化你对这个知识点的记忆;三是你可以以这个知识点为基点,进行思维发散,联想古代史中历个朝代的变法,甚至是同一时期世界史中其他国家有名的变革。但在第三点里面,要注意一点,能联系起来,但对其他相关联的知识点记忆不起来的,也不要刻意停下你手中的工作,跑去翻阅相关的教材,这只会打断你现有的工作,而且浪费时间。你可以以后在复习别的教材时,再思维发散回来,联系到这个知识点,就OK了,而且,发散的过程中,可以运用对比的方法,来强化记忆。”

袁浅一口气说完,蒋小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袁浅淡淡一笑,欲速则不达,他有时间来慢慢带这个同龄学生,于是,他又继xù

道,“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去翻阅那些教辅资料甚至是做模拟试题。我给你下一个任务,两个月内,将你的政治和历史教材过三遍。”

“三遍?”蒋小旭有些诧异道,似乎觉得太夸张。

“没错,就是三遍。第一遍呢,不要求你太投入,带着一种类似读小说的心态,去快速浏览,能形成一个宏观的,整体的印象就够了;第二遍,才是真刀真枪,认真的品读,按照我说的联系和发散式思维去强化记忆;第三遍,是建立在一二遍的基础上,叫做跳出书本来读书,简单的说,就是要在你的脑海中,自己给这本书编造一份目录,建立一个类似于电脑文件存储方式的目录结构,比如说,古代史文件目录下,分为政治史,军事史,科技史,文化思想史等子目录,子目录下,则是更具体的分类。三遍完了之后,你要达到的境界就是,纵向,横向,都能对全书熟悉的掌握。”袁浅继xù

道,说的几乎有些口干舌燥。

蒋小旭咋了咋舌,不过,对袁浅所讲的这套东西,他还是非常认同的,就等着接下来的时间尝试和印证一下。

讲完文综的复习方法,袁浅又就着语数外三门主课的复习方法进行了讲解,不得不说,这个文科状元的学习方法,让蒋小旭受益匪浅。不知不觉中,两个小时过去了,一转眼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由于蒋东莱仍然在值班,蒋小旭打了个电话请示之后,便约袁浅一起吃饭。袁浅也没有推辞,毕竟想要让蒋小旭早点进入状态的话,他们之间必须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蒋小旭顺便打电话叫了苏问道一起,然后三个人在附近的一家临江饭店共进午餐。

看到席间袁浅还一直孜孜不倦的给蒋小旭讲述一些学习的技巧,苏问道,这个绰号小刀的家伙就对袁浅的印象好了许多,渐渐觉得这个人不那么讨厌。

吃完午饭,三个人到附近的网吧打了一会儿Dota,已经改口叫袁浅袁哥的蒋小旭不再像以往那么嚣张,而是变换了角色,给袁浅传授一些游戏技巧。三个同龄人着实玩到了一块儿。玩了一个多小时的游戏,袁浅才提出来回学校,于是三个人走出网吧,蒋小旭沿路拦了辆的士,抢着预付了车费,就推着袁浅上车了。

目送着袁浅所搭乘的的士离去,蒋小旭微微的笑起来了。

苏问道打趣道,“敢情蒋少侠这是真从良了?”

蒋小旭挺了挺胸,傲然道,“小刀,你等着,我一定要考一所比你们师大还好的学校。”

苏问道毫不介yì

的说了声好。

于是两个人也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第040章 姐弟,纨绔

回到学校,袁浅给呦呦打了个电话,呦呦似乎兴致有些不高,袁浅笑问怎么回事,结果这妮子在电话里头诉苦,说是温良的第二任,也就是呦呦的后妈怀孕了。袁浅笑道这是好事啊,结果丫头愤愤道就是看不惯那个狐狸精而已。袁浅语气温柔道,凡事多换位思考,你就算对你后妈不感冒,但你也至少得相信你爸的眼光,再说,你凭空多了个弟弟或者妹妹,多开心的事情。

呦呦幽怨道,那我会不会没人疼了?

袁浅哭笑不得,心想丫头其实有的时候还真的是个孩子,安慰道,“不是还有我么?反正将来你也是跟着我一块儿过日子,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对了,你哪天回学校?”

呦呦听了某人的一番话,心情稍稍好了许多,“明天吧,本来打算今天回的,但是我爸他陪着那个女人去医院产检了,所以只好延期。”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然后才挂掉电话。半路上,想到回宿舍也没啥事儿,这家伙就有些鬼使神差的去往Lisa艾的温馨小家。

到了这位姐的家门口,摁了门铃,过了一会儿门才打开,身穿睡衣秀发凌乱的Lisa艾闪身让袁浅进了门,然后才纳闷道,“这几天去哪了?怎么脸上还带着伤。”

袁浅换了鞋,跑到米色沙发上坐了下来,“恩施玩了两天。”

Lisa艾来了兴致,惊讶道,“好不好玩?大峡谷和腾龙洞都去过了么?”

袁浅指了指自己的脸,苦笑道,“你说我这付样子,能是好玩的样儿么?跟几个疯子玩什么野外徒步,深山老林里钻来钻去,累个半死。”

Lisa艾哦了一声,也没八卦的继xù

追问袁浅跟谁去的,而是进浴室洗了脸,然后跑去煮咖啡。

对这个钟情咖啡的女人,袁浅有些佩服,虽然他本人也比较喜欢咖啡,但属于低层次的喜欢,一个喝速溶咖啡的,能跟Lisa艾这种小资情调的人比?下里巴人对阳春白雪而已。

咖啡煮好后,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喝咖啡,Lisa艾尝了一口之后道,“今天刚有以前一起在国外留学的朋友约我去打高尔夫,我想去又不想去。你来了正好,你有没有兴趣学?如果有,我给别人回话,咱们下午就出发。”

袁浅略微想了想,这两天尽量不待在宿舍好,毕竟怕秦叔宝这位悲情大叔时不时的跑上门骚扰,于是他淡淡笑道,“是AA还是别人请客?”

Lisa艾似乎知dào

袁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白了他一眼道,“自然是别人请客,怎么,这点儿小便宜你愿意占吧?”

袁浅点头笑道,“不占白不占。我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替你考lǜ

,你说你这又是买车,又是购房的,生活方式还这么小资。其实我真好奇,你做讲师一个月的薪水够你花么?”

“姐的存款,包养十个你这样的小白脸都够!信不?”Lisa艾破天荒的取笑道。

某个家伙翘起兰花指道,“姐,求包养!”说完,还不忘冲着女人丢了个令后者反胃的媚眼。做完这个动作,袁浅不免想起那个Star,体验了一番Star哥得风格,原来兰花指翘得可以这么有快感,哈哈。

Lisa艾冷笑道,“敢问这位俊俏的小伙子,你是算点钟呢,还是包月?”

袁浅讷讷道,“只算点钟,不包月!”将上次在食堂的被调戏报复了回去。

Lisa艾凌乱了,白了这个家伙一眼之后,跑去给朋友打电话。约好了时间之后,Lisa艾便让袁浅回避一下。

袁浅瞪大眼睛,问“回避什么?”

Lisa艾妩媚道,“姐换衣服,你要看么?”

袁浅反应过来,老脸一红就钻进洗手间。躲在里面抽了一支烟之后,外面的Lisa艾才轻道了一声可以出来了。于是袁浅赶紧灭了烟头,重新回到客厅。

只见Lisa艾已经换了一身运动休闲装。帮着女人拿了高尔夫球包,袁浅便跟着女人锁门下楼。

雷克萨斯渐渐驶出小区,上了主街道,走了一会儿之后,Lisa艾调转了车头,驶往江城体育学院。

袁浅见到女人掉头,问怎么回事。

Lisa艾说给某个小白脸买衣服。

袁浅明白过来了,淡然道,“不必了,你敢买,我还不敢穿呢。”

Lisa艾眉头微皱道,“别装。如果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等你赚了钱再还给姐。再说,你见过人家穿成你这样子去打高尔夫的么?”

袁浅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也淡漠道,“既然这样,为什么还带我去?”

“我知dào

刚才一番话伤了你的自尊心。但是你相信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Lisa艾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淡淡解释道,“我那几位朋友都是从国外回来的,而且家也在江城,你如果想有一番作为,就得多结交一些朋友。他们几个家里都有些背景,经商从政的都有,为人都还不错。反正,你见一见总会没错。”

误解了Lisa艾一片好心的袁浅,脸色转暖,轻轻的嗯了一声之后,就不再继xù

说话。

两个人相安无事,Lisa艾将车开到体育学院路之后,带着袁浅进了一家高尔夫运动专营店,给袁浅买了一套运动休闲装,外加一副高尔夫套杆。结账的时候,Lisa艾以买水的名义支走了袁浅,然后快速的刷卡买了单。

回到车上,买水回来也上了车的袁浅问Lisa艾花了多少钱,Lisa艾淡淡道,“没多少,只当是你那天帮我挡驾的报酬。”

袁浅笑了笑,也懒得继xù

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反正到时候回宿舍了,用石头的笔记本电脑上网查一查价格就清楚了,至于欠Lisa艾的,他总归是要还的。即使开玩笑说求包养,他也没有下乘到以肉偿债,即使真以这种方式偿债,只怕人家Lisa艾还不乐意,哈哈。

雷克萨斯出了江城,径直驶上高速。

袁浅疑惑道,“很远么?”

Lisa艾认真的开着车,说不远,顶多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

袁浅这才放下心来,其实也不能怪他大惊小怪,主要是怕去太远了,明天来不及赶回来给某个丫头接风洗尘。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辆宝马720也驶上高速,驾车的同样是位女人,年纪接近三十来岁,保养的极好,雍容华贵的气质,妖娆迷人的脸蛋,傲人的身姿,估计走到哪儿都可以成为男人们眼中的焦点。

放眼江城乃至整个中国,也没有几个女人,敢叫吴妲己。

一个家伙躺在宝马后座上,脱了鞋的一双脚,搁在车窗上,头则是枕在一个十字绣抱枕上。这个家伙玩着PSP上的拳皇游戏,还不忘嬉皮笑脸的冲着正在驾车的女人笑道,“姐,你的那位小师妹,真如轩哥他们几个所说的一样,美得冒泡么?跟你比呢?”

开车的女人冷笑道,“你见了就知dào

了。姐可警告你,等会见了别人别没大没小,她家里虽说不是特别有权势,但人家外公是你们学校的副校长,她父母,一个在外交部,一个在侨务办公室。你大学毕业了想出国深造,到时候还少不了要求人家帮忙。”

后座躺着的家伙诧异道,“姐,你说的她,不会是叫艾丽莎吧?于副校长的外孙女?”

女人诧异道,“你竟然知dào

?”

后座的家伙满眼小星星道,“久闻其名了,姐你不知dào

,你这个小师妹,在咱们师大可是公认的美女教师,她的那个什么金融学的课堂,教室都快被挤爆了!”

驾车的女人脸色闪过一丝不轻易察觉的不屑,淡淡笑道,“你是不是也惦记人家了?”

后座的家伙猛点头,谄媚的笑道,“姐是不是打算帮你老弟牵一回红线?”

“我丢不起这人。”女人没好气道。

后座的家伙咬牙切齿道,“你老弟我就这么不堪么?”

女人笑道,“什么时候不爱翘你那兰花指了,姐便觉得你是个爷们!”

后座的家伙哭丧道,“姐,打击人不带这么残忍的,你一说还是我亲姐。你说我不是爷们,要不要将车停在路边,我脱光光了给你检查!”

女人哭笑不得,笑骂,“滚一边去,你再胡言乱语,姐叫你现在就下车滚蛋!”

后座的家伙,幽怨的哦了一声,然后就不再吭声。

距离江城主城区一个小时车程的红莲湖度假山庄,山庄占地面积极大,主要经营的还是高尔夫球场及相配套的住宿餐饮等服wù

产业。由于远离市区,所以这一带空气格外清晰,风景也格外秀丽。

雷克萨斯和宝马720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山庄。两辆车,泊在了山庄的停车场,两个女人打开车门,率先下车,相互走向对方。而两辆车后车门也打开了,只是,两个刚刚下车的年轻人,你看我,你看你,一时之间就楞在那里了。

打完招呼的二女转过头,这才发xiàn

两个家伙的异常。

“你们认识?”Lisa艾和另一名女人异口同声道。

袁浅点了点头,对面的Star也点了点头。

貌似是Star老姐的女人淡然对着Lisa艾笑道,“这是我弟弟吴欣,也在你们师大念书。奇怪了,Lisa你这位同伴是?”

“我外公的学生,他叫袁浅。”Lisa艾笑着解释道,然后冲着袁浅招了招手,“过来,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位大美女叫吴妲己,她可是咱们江城金融行业的一朵金花。”

袁浅收起尴尬的表情,走上前来笑着说了声你好。不得不说,这个名字很是霸气的女人十足吸引他的眼球。

四个人介shào

完毕,便一起走向山庄酒店的大堂,跟在二女身后的袁浅,有些破天荒的猥琐起来,当着某个纨绔的面,一双贼眼,就这样赤裸裸的投向了纨绔的老姐,吴妲己。某个女人上着条纹T恤,下搭一条玫瑰红小短裙,走起路来,杨柳腰和小翘臀,无疑是一道非常美丽且令人遐想的风景。

吴欣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没有当场发作。

由于这次活动的发起者,某位尚未露面的宋敬轩已经提前预定了房间,所以Lisa艾等人登记了一下,便拿了房卡,乘着电梯去往酒店顶层。

电梯里,某两位事先有过过节的家伙掩饰的很好,彼此都笑容满面。但唯一不幸的事情,是他们两个家伙不幸被各自的老姐或者相当于老姐的女人指定了同房间。

跟Lisa艾聊了两句,吴妲己转向两个沉默的家伙,诧异道,“你们俩不是早就认识么?怎么这么沉默?”

袁浅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倒是吴欣掩饰道,“没事,我俩听你们二位聊呢。”

吴妲己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也不继xù

关注这两个家伙,继xù

寻着话题跟Lisa艾聊了起来。

电梯到了顶楼,二男二女便各自进了房间。袁浅提着Lisa艾为他新买的高尔夫球杆包及运动休闲装,跟着吴欣进了房间。

搁下行李的二人,隔床相望。

你微笑,我微笑。

你眼中闪现杀机,我也报以同样的目光。

两个家伙就如演戏一般,不断的变换这表情。

僵持了二十来秒,某个家伙翘了翘兰花指,恶心道,“哟,几天没见,竟然又勾搭上一位小富婆了。袁浅,哥真是好奇,你到底对她们使了什么方法,让她们一个个对你死心塌地的?”

袁浅冷笑道,“你猜?”

“不猜,也不好玩。再说,这几天哥得菊花微恙,也没心思去猜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吴欣很是幽怨道。

袁浅坦然道,“吴欣,既然今天不凑巧又撞到一起,我也就开门见山。我这个人,有个底线,那就是我的女人,不允许我之外的任何男人染指。”

“这么巧,我这个人,向来喜欢撩拨别人的底线,而且最喜欢挖墙角。”吴欣很是妩媚的嬉笑道。

“你不妨试试。”袁浅看了看这个家伙,然后冷淡的来了一句,然后提着包进入浴室更换衣服。由于下午没事,而且袁浅跟吴欣两个都是高尔夫盲,所以两个女人决定放下行装之后就去练习场给这两个家伙扫盲。

十几分钟后,四个人步行来到了距离酒店不太远的高尔夫练习场。当着二位女人在场,吴欣也不敢跟袁浅找茬儿,两个人相安无事的跟着各自的老姐,相隔了十来米,在练习场的发球位上学习握杆姿势,发球等要领。

学习能力向来很出色的袁浅很快掌握了发球要领,当他在Lisa艾的注视下试打了几杆之后,不由得加大了力道,一个漂亮的击球,然后两个人就目送着白色的小球以略偏几度的方向,远远的激射出去,最后落到了一百五十米开外。

Lisa艾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袁浅尴尬笑道,“准头还欠了一些。”

Lisa艾笑道,“欲速则不达,不过你刚才这一球不错,高尔夫运动,其实并不是讲究蛮力的运动,想把球击远,这里面有许多技巧。”

于是,一边看着袁浅练习发球,挥杆,Lisa艾就耐心的向这个家伙介shào

着高尔夫运动的起源,球场的设置,比赛规则及一些专业术语。

袁浅专注的听着女人的讲解。

“我们国家有学者做了研究,得出一个结论。内地省市的GDP和实jì

利用外资情况,与当地的高尔夫球洞高度相关,相关度高达55%和89%。在北上广这些地方,高尔夫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运动概念,而渐渐取代传统的舞会等方式,成了社交的一种时尚选择。即使这中间夹杂了太多的附庸风雅甚至是钱权交yì

,但高尔夫运动这些年在国内的发展可以说是非常迅速。”Lisa艾继xù

道。

袁浅愣了愣,联想到女人先前所介shào

到的球场占地面积,忍不住插了一句,“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高尔夫标准球场,动辄长达六七千米,要是换作等面积的耕地,不知dào

能产出多少粮食,可以养活多少人。”

Lisa艾眉头微皱道,“国土资源厅那些老头子也跟你这想法差不多,加上这些年各地不乏有非法占用耕地建设高尔夫球场的案例存zài

,现在已经有官方和媒体在叫停高尔夫球场新建项目了。”

袁浅默然,又是一记挥洒的击球,只见白色的高尔夫小球,就漂亮的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远远的飞了出去。

第041章 那一杆子

看着某人穿着自己亲手挑选的立领polo衫,在秋日阳光映射下越发显得冷峻的面颊,Lisa艾淡淡道,“其实,你认真起来的时候,很有气质。”

气质?袁浅不禁感到好笑,嘴唇翕动了几下,本来打算讥讽女人几句,但是想到她一番心意,他就决定闭嘴。继xù

拿了一个练习用的高尔夫球,放到了发球台上,他便又扬起了发球杆。

“信不信由你,十年后,你也许才懂得这个词的涵义。”Lisa艾自讨了个没趣,说完这句便去往另一头。

吴妲己哭笑不得的撇下自己老弟,跟走过来的Lisa艾走到了练习场边的休息区,坐了下来,姿色迷人的两个女人坐在一起,俨然有些令碧草连天的球场失色。

吴妲己点燃一支万宝路女士香烟,很是性感的吐了个烟圈,然后幽幽道,“Lisa,你今年二十五了吧?这岁月还真是不饶人,有些时候依然觉得我自己还在国外,还是那个耶鲁校园里整日扎在图书馆里的博士生,你也还是当年那个只会整天跟在我和敬轩几个身边打转的小师妹。这转眼的功夫,回国的成家了,有小孩了。有时候想一想,觉得人生最美好的那几年,就这么静悄悄的走了,太遗憾。”

Lisa艾也是神情微微黯淡,“忘记过去不易,活在当下也难,人都是感性动物,难免喜欢忆旧。”

“算了,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姐现在的座右铭就是及时行乐,虽然时不时的这么矫情一下,但姐自认为,姐是咱们这几个中间过的最洒脱的,哈哈。”吴妲己释然笑道,殊不知,谈笑间,那傲娇的双峰,波涛汹涌的样子,俱是引来了周围不少牲口的炙热目光。

两个女人闲聊的功夫,这边闲的快淡出个鸟来的吴欣,大咧咧的将发球杆往肩上一扛,走向隔了好几个发球位的袁浅。

眼见着某个家伙一脸媚笑的走过来,袁浅便有些头大。虽然知dào

吴欣所谓的娘娘腔和兰花指都是装出来的,但袁浅就是没法将这个家伙看做是正常人。

袁浅停止了发球,等到吴欣走近了,才淡然道,“又有何指教?”

“哪敢指教我们的文科状元唷,我就是无聊,过来跟你沟通一下感情。弱弱的问一句,你没有爆菊的嗜好吧?”吴欣依旧是竖了个兰花指,很是妩媚的笑道。

“如果怕我大晚上爆你的向日葵,你大可以去另外开一间房。一个人住,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袁浅语气冷淡道,直接无视了某人的作怪,挥了挥杆,然后一凝神,又是一记漂亮的发球。

吴欣不置可否的一笑,看着被袁浅击发的白色高尔夫球已经远远的落在了一百五十米开外,跃跃欲试道,“咱们赌一把如何?”

袁浅知dào

这家伙主动跑过来就没什么好心思,但也丝毫不惧道,“赌什么?怎么赌?还有,我为什么要跟你赌?”

“就赌发球,看谁击打的远,十个球为限。”吴欣破天荒的认真道。

袁浅不禁冷笑,先前他还特意留意这家伙几眼,看着吴妲己一付恨铁不成钢的哭笑不得样儿,再加上吴欣击得七零八落的球,袁浅就觉得这家伙完全是自讨没趣。“你确定?”

“你别管我敢不敢,你说,你乐意赌不?”吴欣淡淡道。

“赌注是什么?”袁浅没有急着答复,反问道。

“我输了,以后就再也不打温呦呦的主意,若我赢了呢,也不会逼你放qì

温呦呦。”吴欣又恢复到嬉皮笑脸的做派,慢慢说道。

“我怎么听着,不管你输赢,都是我获利呢?”袁浅淡淡笑道。

吴欣讪讪一笑,压低了声音道,“说实话吧,如果我赢了,我只要你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袁浅煞是诧异道,其实心里已经预料到绝非什么好事,不过,姑且让这个奇葩男说说看。

吴欣回头瞄了自己老姐以及正跟他老姐聊天的Lisa艾,然后轻声笑道,“要个电话号码,成不?”

袁浅不禁讶然道,“你脑子秀逗了?以你敢整天的翘着兰花指,就不敢跑过去大大方方的喊声姐姐然后要个电话号码?”

吴欣幽怨的翘起兰花指道,“你比不比?我可是给你一个跟我做朋友的机会哟!”

袁浅重新打量了这个家伙一番,然后淡定道,“谁先来?”

吴欣得逞的一笑,妩媚道,“你先。”

袁浅也懒得推脱什么,摆好一颗练习球,然后让吴欣稍稍退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气呵成,一记干净利落的挥杆,只见白色的小球,就与草坪成一个将近30度左右的夹角,飞掠了出去。

落地,正好靠近170米的标距牌。

袁浅淡淡道,“167米。”说完,便让开地方,轮到吴欣来发球。

只见某个家伙握着锃锃发亮的发球杆,走到发球位上,摆好了球,有模有样的挥了挥杆,作着预热动作。

退后一步的袁浅感觉自己一双眼有种被这家伙忸怩姿态强暴的感觉,好笑的他,干脆懒得看了,悠闲的转过身,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二女。

吴欣热了热身之后,终于猛挥了一杆。

只听一声闷响。

袁浅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袭来,双手紧握着自己的发球杆,缓缓转过身来。

吴欣一脸得逞的笑容,甚至还夹杂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Lisa艾和吴妲己俱是闻声赶了过来。

临近七八位也在练习场练习发球的男男女女,俱是将目光投了过来。

看到袁浅阴晴不定的脸色,吴欣又翘起兰花指道,“很抱歉,我是菜鸟,这一杆子,打偏了。”

袁浅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冷冷反问道,“这就是你跑过来得目的?”

吴欣妩媚道,“你终于明白了?知dào

我这一杆是为什么吗?”

“有屁就放!”

“再敢多瞧我姐一眼,我TM的剁了你!”某个家伙一改往日的脾性,破天荒的冷漠道,面容阴冷。

“吴欣!你发什么神经!”已经到了二人身后而且俨然已经听到吴欣最后一句话的吴妲己满脸怒容道,压根儿没有护短的意思,而是气急败坏的给了自己的弟弟一巴掌,然后骂道。

Lisa艾一把抓住了吴妲己还想再来一巴掌的手臂,平静道,“算了,都是小孩子。”

吴妲己哪里管那么多,挣开了Lisa艾的手,从运动外套口袋里拿出车钥匙,狠狠的砸在了吴欣的脸上,吼了一声滚。

吴欣阴转多云,嬉皮笑脸的捡起钥匙,不顾自己老姐的难堪脸色,落荒而逃,跑去停车场,打算驾着那辆一直想开但却始终没机会开的宝马720,奔回江城找那群狐朋狗友找乐子。

稍稍平静了许多的吴妲己对着袁浅说了声对不起之后,关心问道伤的重不重?

袁浅摇了摇头,丢下发球杆,转身向着一片小花园走去。转过身的他,感觉着背后的火辣,同时又不禁自嘲起来。

他是谁,没有曾经,只有现在,现在的他,在别人眼里,就只是个从小山村里爬出来的土包子,可以让人踩踏的软蛋。

内心再强dà

,也抵不过在这样的一种场合下,被人当众打脸,羞辱。

感觉有些疲倦,又有几分失落的他,就这样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背后依旧在交头接耳的人们的视线里。

吴妲己歉疚的问身边神色复杂的Lisa艾,“他不会有事儿吧?”

Lisa艾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淡淡道,“有事儿他就不会活到今天。”说完,这个女人俯下身,收拾起袁浅的高尔夫球包来。其实,看着某人打掉了牙往肚里吞的感觉,十分不好。但再不好,也不能因为这件事,跟认识了许多年的吴妲己,抑或她那个行为怪异的弟弟发脾气。

一个人,在某处僻静的草坪上躺了许久,也想了很久,唯独没有委屈没有掉眼泪,袁浅才轻吁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拍打掉身上的些许草屑,然后走回酒店。

回到酒店,进入大堂,就瞧见脸色不怎么好的Lisa艾,和陪她说着话的吴妲己坐在沙发上,貌似是在等人,至于是不是自己,袁浅也不多自作多情,径直当做没看见二女,走向电梯,然后在二女有些玩味的眼神中,进了电梯,上去酒店顶楼的房间。

刚刚从Lisa艾最终套了袁浅一些信息的吴妲己收回视线,轻瞥了身边的女人一眼,微微笑道,“Lisa,你说,像袁浅这样的孩子,最想要的东西会是什么?”

“如果你打算赔他一笔钱哄他开心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放qì

,不仅他到时候和你翻脸,我也一样。妲己姐,这时候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恰恰是最合适的。别人不懂他的性格,我懂!,还有,他已经不是孩子了”艾丽莎淡淡说道。

吴妲己吃瘪的笑了笑,然后一言不发。

回到酒店房间,去浴室洗了个澡,顺便对着穿衣镜打量了一眼背后的伤势。龙形图腾依然猩红的有些肃杀的味道,只是,龙身上多了一道伤痕,犹如猩红大地上凸起的一道山脉,可想吴欣先前那一杆子下了多大的力道。

袁浅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祈祷着吴欣那个大纨绔以后别再撞在自己手里,如果今天不是担心会让Lisa艾难堪,那么自己绝对有仇当场就报了。转而又想起某个曾经抹黑追了好几里山路找到自己然后嚎啕大哭的丫头,袁浅就觉得忍一时风平浪静没错。

接近晚上六点左右的时间,Lisa艾打电话过来,让他去二楼餐厅的莲花包厢吃饭,袁浅也不玩什么矫情,面色平静的出了房间,去往酒店二楼的餐厅。

临进二楼的莲花包厢,只见一对粉雕玉琢的双胞胎萝莉嘻嘻笑着跑了出来,袁浅看着这两个着实讨人喜欢的孩子,不禁温柔的笑了起来,心情也蓦地好了许多。

两个四五岁左右的小丫头,见到面前立着一个在她们眼中高高大大的大哥哥,不禁诧异的抬起头,一个怯怯的问道,“你是谁?”

袁浅索性半蹲下身,微笑道,“两位小妹妹先告sù

哥哥,你们是谁,哥哥就告sù

你们我是谁?”

先前提问的小萝莉犹豫了一下,然后继xù

怯怯道,“我叫钱许多,叔叔阿姨们都叫我多多,我妹妹叫许多钱,叔叔阿姨叫她甜甜。”

袁浅大抵猜到了这两个丫头的来历,敢情她们的父母也是Lisa艾的众位朋友之一,微微一笑,这个笑起来特别有亲和力的家伙就温柔道,“多多和甜甜真乖,好吧,哥哥告sù

你们,我叫奥特曼。”

一直沉默的另一位小萝莉突然开口道,“多多,他是个大骗子。他才不是奥特曼。”

多多咬了咬手指,也点了点头,“人家也觉得不像呢。”

袁浅开怀了的笑了,心里感叹着要是自己将来能生这么一对可爱的小宝贝,该是什么样的福分。

“多多,甜甜——”一位三十左右的俏丽少妇寻了出来,看见自己的一对宝贝跟某个面色善良的陌生人在一块,微微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明白过来了。冲着袁浅微微一笑,打招呼道,“你就是Lisa的那位朋友吧?”

袁浅点了点头,然后两个大人带着小萝莉们进入包厢。

一进门,袁浅就又不自觉的脸红了,包厢里除了Lisa艾和先前已经认识的吴妲己,还坐着两男一女。

互相介shào

了一番,袁浅才知dào

,多多和甜甜是其中一个姓许,名叫许国优的千金,而刚才出门的那位俏丽少妇,则是许国优的妻子,叫钱沁馨,本次活动的组织者,则是坐在上位的一位三十出头的男人,剑眉郎目,一表人才,正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宋敬轩,而他身边的一位知性美的少妇,则是他的妻子,也有海外留学背景,叫胡桑桑。

介shào

完,袁浅便挨着两位小萝莉入座,右手边则是脸色不太好的Lisa艾。跟吴欣那个大纨绔不同,这几男几女都比较随和,虽然不是刻意寻找话题跟袁浅套着近乎,但也始终没把他排挤出话题圈子,时不时的会有人问袁浅一些问题,诸如高考成绩,所学的专业,未来的毕业打算。吴妲己甚至还有些过火的要求袁浅老实交代他是如何勾搭上Lisa艾的,接过被兴致不高的Lisa艾开口挡了回去。

一顿饭,加上两个可爱的双胞胎萝莉,总算是吃的顺风顺水。

第042章 Lisa艾的秘密

吃完饭,一行人又去三楼酒店自带的KTV唱卡拉OK。多多和甜甜也不认生,表现欲极强的她们,瞬间变成了麦霸,连着唱了好几首儿歌。

趁着两位小萝莉唱累了休息的功夫,吴妲己被众人怂恿着唱了一首英文歌,是席琳.迪翁的那首与《泰坦尼克号》一起红遍世界的《My-heart-will-go-on》。即使在高中那会儿听这首经典英文歌已经够多了,但袁浅是真心被吴妲己有些沙哑而迷人的唱腔给征服了。多多和甜甜直接蹬掉了鞋子,在沙发上跳跃着鼓掌。Lisa艾看着某个家伙一付听得入迷的样子,微微的笑了笑,只是目光扫到他身后的某个男人,就变得有些黯淡,然后悄无声息的移开。

性格比较沉闷的许国优在吴妲己唱完之后率先鼓起了掌,然后破天荒的怂恿Lisa艾也来一首,Lisa艾坚决不上,于是,跟着她一起来的袁浅成了众矢之的。坐在他身边的宋敬轩微笑着将他推了出去,于是,无奈之下,袁浅只好让正在点歌的钱沁馨姐帮他点了一首歌,老狼的《同桌的你》,脍炙人口的一首歌,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袁浅演绎的令人推胸顿足。等到袁浅不断跑调但终于坚持唱完这首歌,包厢里出奇的安静,大家不知dào

这掌到底该不该鼓。

这辈子压根儿就没进过几次KTV的袁浅,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后,就赶紧放下麦克风逃回到沙发上。

多多凑过来,冲着表情尴尬的袁浅拌了个鬼脸,嘻嘻道,“袁浅哥哥好羞哦,这首歌我和甜甜都会唱呢。”

袁浅瞅着这萝莉可爱,扬起笑脸道,“多多你不知dào

么,哥哥是奥特曼,只会打小怪兽。”

多多鄙视了袁浅一番,丢了句大骗子之后,又跟妹妹甜甜跑去抢麦克风了。

眼见着这对萝莉唱的开心,而且死抱着麦克风不放,宋敬轩与许国优借着出去抽烟的机会溜走了,包厢里就剩下双胞胎之外的一男四女。

吴妲己逗完两个小麦霸,瞧了眼送进包厢里来就一直没人动的啤酒和红酒,笑嘻嘻的提议大家玩一个游戏,顺便把这些酒消灭掉。

已为人妇的胡桑桑和钱沁馨心动道什么游戏。

吴妲己瞥了一眼兴致不高的Lisa艾,淡淡笑道,“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胡桑桑和钱沁馨顿时嚷嚷着不玩,明显是在这个游戏上吃过吴妲己的亏。听到吴妲己提起这个游戏,一边的袁浅不禁想起了恩施河谷里的那个女人,忆起那晚的对话,自己占了咏儿妹子不少便宜,他就微微翘起了嘴角。Lisa艾始终沉默。

吴妲己杏眼圆瞪,很是风情万种的说道,“不敢玩的,可是视为自行脱离组织哟。”

就在两位少妇犹豫不决时,袁浅有些扫兴的站起身来,微笑着来了句“几位姐姐慢慢耍,我回避”后,就迈开脚步。

吴妲己丝毫不避嫌的一把拉住他,冲着沉默了许久的Lisa艾道,“Lisa,你玩不玩?”

艾丽莎幽幽的看了袁浅一眼之后,点了点头。

袁浅无奈,向吴妲己求饶了一句后,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四女一男,开始了吴妲己所说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规则是摇骰子,输了的人,必须老实回答庄家的提问,另外还罚酒一杯,至于是红酒还是啤酒则自选,怕几个人放不开,吴妲己还特意加了一条规则,那就是被罚者的回答必须取得大家一致同意,方能算过关,不然,就另外再罚酒一杯。

第一轮,吴妲己坐庄,骰子摇到袁浅名下时,已经只有一个。袁浅有些哭笑不得,赌了赌,猜了个五点。

结果开出来是一点。这把输了的袁浅,就不得不面临庄家吴妲己提出的问题。看着某个人如其名的妖精一脸坏笑,袁浅就不由得心里打起鼓来。

果然,吴妲己妩媚的笑了笑,然后问道,“你是处男么?”

直白!

即使是已为人妇的胡桑桑和钱沁馨,也都是红了脸。

这合着伙的,就是四个女人欺负一个小男生!

看着某人吃瘪的样子,本来心情不畅的Lisa艾就那么,轻轻的笑了。

“我能不能不答?”袁浅愣愣的讨价还价道,虽然对于吴欣先前那一杆子耿耿于怀,但他对这个吴妲己的印象还是颇佳的,一则女人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儿,还有一身傲人的身材,二则是吴妲己性格外向而且为人也不差,从先前在练习场的表现就略微看得出来。

吴妲己悠悠的笑道,“不回答可是要罚三杯酒哦。嗯,忘记补充了一条,那就是不回答直接弃权的,加罚两杯。”

三杯?袁浅打量了一眼桌面上的高脚杯,这一杯,怎么说也有个三两吧。想了想,这家伙,叫咬牙道,“我回答就是了。”

吴妲己妩媚的瞟了袁浅一眼,“那就老实交代,你还是不是处男。”

“理论上我还是!”袁浅一付豁出去的样子,斩钉截铁道。

吴妲己不由得一愣,追问道,“理论上是什么意思?”

一上场就被这个狐狸精一样漂亮的女人调戏,袁浅也懒得矜持什么了,豁出去笑道,“妲己姐,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都说男人的第一次,不是给了自己的左手,就是给了自己的右手。考lǜ

到这个因素,我实事求是的回答了你的问题。”一耙子倒打了回去。

众女一阵齐呸,就连Lisa艾,也哭笑不得。算是通过了考核的袁浅,老老实实的喝了一杯啤酒之后,当起了庄家。

这一把,刚才还在作弄袁浅的吴妲己,不幸中枪。

某个妩媚到没有天理的女人,一瞧见袁浅不怀好意的笑容,就幽怨道,“能不能换个人提问?”

胡桑桑和钱沁馨齐齐的说了声不行。

吴妲己双手合适,只希望袁浅提的问题不要太刁钻。

只见袁浅微微一笑,然后问道,“妲己姐,你的初夜给了谁?”

一报还一报。

胡桑桑和钱沁馨两位少妇大呼袁浅耍流氓。

吴妲己悠悠的一笑,直接拒绝回答袁浅的问题,自个儿连干三杯。

风水轮流转,又轮到吴妲己坐庄。这一次,不再是袁浅倒霉,而是坐在他下家的Lisa艾,躺着中枪。

只见吴妲己这狐狸精浅浅一笑,然后道,“厚此不能薄彼,那我就问一个跟刚才差不多的问题。Lisa,你别怪姐哦。嘻嘻,你还是黄花大闺女么?”

你妹!袁浅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一边等待Lisa艾的回答,一边腹诽着吴妲己就只问这种低级的问题。

“不是。”某个女人神色一冷,淡淡的来了一句之后,干了一杯红酒。

袁浅的小心脏,突然就那么揪心的痛了一下。装作无事般,大家又继xù

摇起了骰子。接下来,问题虽然依然有些刁钻,但不至于像一开始那么近乎粗俗,主要是考lǜ

到多多和甜甜两个孩子在场,怕教坏小孩子。

战局渐渐出现一边倒的局面,袁浅和吴妲己赢多输少,两位少妇和Lisa艾,居然连输了好几把。胡桑桑连着喝了好几杯酒,也索性不再矜持,叫嚣着要报仇,游戏继xù

进行。

于此同时,溜出KTV的宋敬轩和许国优,一人点燃一支烟,踱步出到酒店外,站在夜空下闲聊。

许国优个性外表沉闷,但却是江城一家地产公司的创始人,虽然跟恒大绿城这些国内大房地产企业的老板无法相比,但搁在江城,说他是江城地产行业的地头蛇之一,也没有错。吸了一口烟,这个男人淡淡问道,“敬轩,那边儿有没有消息,江北二桥下的这块儿地,你兄弟我可是日盼夜盼了,现在江城已经有不少人在打那块儿地的主意了。”

即使气质不凡,外貌俊朗,但一直不太显山露水的宋敬轩笑道,“已经在给你催了。应该没啥大问题。”

许国优心里的石头落地,笑道,“眼前搁着你这位体制内的兄弟就是惬意,不过,听不少朋友讲,你的那位主子要高升了?你是不是也要跟着沾光了,有没有机会下到下面的县市去混个县市长当当?”

“你听谁说的?”宋敬轩不禁纳闷道,现在身为鄂省某副省长文字秘书的他,着实对这些小道消息很敏感。虽然的确有这么回事儿,但中组部的文件没有下发下来之前,任何小小的变化,都说不定会引起蝴蝶效应,尤其是那位他跟随了三四年的副省长,分管一省经济大权,更由不得地方乱说。

“江城现在都传开了,你这位主子外调到某沿海省份出任代理省长,你以为这种事情瞒得住?”许国优笑道。

宋敬轩不由得摇了摇头,“虽然的确有这么个说法,但也不完全准确。”

“还有内幕?”许国优机敏的打探道。

“内幕到没有,只是,昨晚咱们的一号和二号连夜被叫到帝都去了。这种情形,一般很少遇见,除非,那边又生了什么变故了。”宋敬轩有些担忧的感叹道。

“眼下也没什么重yào

会议要召开啊,我可是天天看人民日报的!”许国优也纳闷道。

“静观其变。许大老板,您就放一百个心,这天即使是变来变去,也伤不着你这种奸商,顶多,是我这个领导的狗腿子受点牵连啥的。”宋敬轩抽了一口烟,然后拍着许国优的肩膀淡然笑道。

“嘿嘿,这倒也是。不过你放心,你要真有被发配的那天,别在体制内混了,来哥这儿,给你弄个副总,虽不说像你们体制内的那么耀武扬威,但也不马虎。调戏调戏漂亮女下属,有空没空的打打牌溜溜圈,惬意着呢。”许国优不禁戏谑道,男人的原始本性暴露无遗。

宋敬轩翻了个白眼儿,警告道,“这话我就当你放屁了,什么调戏女下属,我要告sù

你家那位金主,看她怎么收拾你。”

“别介。你一说起她我就窝心,钱给我管的死死的,每天早上就塞给我一张毛爷爷,你说说看,见过哪个地产老总每天出门,兜里就揣着一百块钱的么?”许国优有些沮丧道。

这个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其实这几个交好的朋友都知dào

许国优的处境,宋敬轩笑着道了一句活该。不过,想起这哥们家里那对双胞胎名字的来历,就又有些忍俊不止,一个跟妈姓,一个跟爸姓,都是因为当初两个人争家里的财权。

两个人继xù

往前散着步,走着走着,某个外表憨厚但着实不怎么老实的奸商试探道,“你对那位,真就没点儿想法了?”

“哪位?”宋敬轩诧异道。

“你说哪位,自然是那个冷美人啊。你说,我也真是奇怪,咱们当初一起在国外攻博的时候,这小丫头不是性格挺好的么?整天笑呵呵的,一脸天真,每次想起来我就流口水。哪知dào

当初就被你这个家伙抢了先手!”许国优很是纳闷道。

已然明白了许国优嘴中的冷美人是谁,宋敬轩不由得有些恼怒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卦?一会儿政治一会儿又是打探别人隐私的,一说还是做父亲的人了。”

“嘿嘿,你别上火。其实哥就是好奇,当初你们两个明明是最有希望的,虽说你老了一点儿,有些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但那妮子对你也算芳心暗许,你们,到底咋就错过了?而且更意wài

的是,这Lisa竟然会自杀!”许国优讪讪一笑之后,神情正经了许多,关心问道。

宋敬轩停下了脚步,眼中一片冷芒,“这番话,你在我面前说说无妨,但你记住,别口无遮拦的戳到我老婆那儿去。我跟丽莎当初也就是普通朋友,只不过比你们几个更加亲密一点,其实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至于,你说她自杀的事情,到今天我也不知情,这或许,就是这妮子跟我们几个打次以后不太对付的原因吧。”

“你也不知情?”许国优诧异道。

“我会骗你么?”宋敬轩苦笑道。

“我一直还以为,是不是你把人家给祸害了,然后又始乱……喂,你踢我干嘛?我可是当爸爸的人了!”

“知dào

就好。”收回脚的宋敬轩淡淡笑道,也不继xù

教xùn

这个外表老实但满肚子坏水儿的死党。

两个人继xù

绕了一圈,这才返回酒店。

第043章 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咧

包厢里,双胞胎萝莉已经唱累了,钱沁馨帮她们点播了一部动画片,然后又继xù

回到真心话大冒险战场。

自从胡桑桑叫嚣着报仇之后,果然如她说希望的那样,一开始占据上风的袁浅和吴妲己竟然渐渐落了下风。两个人连续输了七局,转眼间,十二支科罗娜啤酒被消灭殆尽,两瓶红酒,也只剩下半瓶。

除了要照顾孩子的钱沁馨每次获得特权只喝半杯外,其他三个女人,加上袁浅这个唯一的男性,都着实喝多了。吴妲己和胡桑桑是玩得开心,袁浅是半开心半心事,Lisa艾则是心事重重。

看着就剩下半瓶红酒,也就两杯左右的样子,急着送孩子回房间洗澡睡觉的钱沁馨笑着提议道,就赌最后一把,所有的骰子一起摇,大家猜大小点数,输了的人,消灭最后的红酒。中途上了两次洗手间,已经喝得满面桃花的狐狸精吴妲己巴不得这样,点头同意,袁浅也没话说。

于是钱沁馨摇起了筛子,总共七个筛子,最大点数是四十二点。袁浅和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吴妲己一起押了大,其他三个女人,包括Lisa艾在内,押小。开出来,十三点。

再次输掉战局的袁浅和吴妲己,两个人晕乎乎的接过钱沁馨递过来的酒杯。

袁浅正作势要喝,哪知dào

满脸桃花的吴妲己妩媚的攀上他的肩膀,嘻嘻笑道,“战友,来个交杯怎么样?”

袁浅破天荒的抵.制不住诱惑,点了点头。

于是在胡桑桑的拍手中,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年轻男女,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苟合了。

Lisa艾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恢复到了冷冰冰的常态。

大伙散场,钱沁馨牵着双胞胎姐妹打头阵,一起走出KTV包厢,正好遇见宋敬轩和许国优回来,这两个家伙回到酒店后又去康乐中心洗了个脚,做了个精油推背,见到众人散场,扯了个谎之后,各自回到老婆身边。

三男四女,外加两个有些累了的小萝莉,九个人走进电梯。

Lisa艾自从承认了某个事实之后就兴致不高,眼下,跟袁浅一起站在角落里的她,脸色越发冰冷,六七分醉的她,即使有些微微晕眩,也刻意的避免与袁浅的身体接触哪怕一丁点。

一直注意到Lisa艾变化的袁浅,没敢去主动招惹这个女人,只寄希望于她晚上睡一觉后把精神补回来。

电梯静悄悄的往上行走,人堆里,某只玉手,也不知dào

是主人嬉笑抑或真心摸错了,轻轻的触在了袁浅的某个地方。

袁浅身躯一颤,目光瞥向吴妲己,只见这个狐狸精,就那么妩媚的笑了笑,顺带着,轻吐香舌舔了舔娇艳欲滴的红唇。

还是某个战场初哥的袁浅,脸唰的一下子就红透了,而与此同时,身体的某个器官,也傲然抬头。

吴妲己又是嫣然加妩媚的一笑,悄无声息的撤回了玉手。

电梯到了顶楼,大家各回房间休息。

宋敬轩和许国优夫妇住在顶层的东头,袁浅和Lisa艾及吴妲己的房间,则是在西头,而且还相邻。

回到房间,所幸吴欣已经滚回江城市区,所以袁浅自由自在的脱掉衣服,去到浴室里放了水,然后将整个身体浸泡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晕乎乎的脑袋,则是惬意的枕这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浴巾上。

就这么静静的躺了几分钟,袁浅就有些哭笑不得的听到了隔壁隐约传来的洗澡歌,疑似是吴妲己那个妖精的声音。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

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咧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

噜啦噜啦噜啦咧

我爱洗澡乌龟跌到

幺幺幺幺

小心跳蚤好多泡泡……

这么一首纯情的儿歌,竟然就被某个女人演绎的令人遐想。袁浅回想着先前电梯里的一幕,便不由得笑了起来,吴妲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真心不知dào

。但是,对于某些喜欢自己往枪口上撞的女人,袁浅打算来者不拒。

不看在吴妲己一付绝佳身材份上,也要看在吴欣的面子上,推倒他的老姐,抑或被他老姐推倒。

袁浅似乎能想到吴妲己的生活作风,也许时不时的玩一把ONS,就是这个女人的特别嗜好。

洗澡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袁浅泡的有些发困,外加酒精通过血液循环渐渐走遍全身,迷糊的他就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擦干了水迹,直接光着身体,出到外面的房间,开了空调之后钻进被子。

背山的伤口,依然疼痛,所幸的是没有破皮,不然刚才泡在浴缸里完全就是找虐。熄掉床灯,袁浅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梦中的他,被床头的内线电话给吵醒。

没好气的他,直接拿起电话,然后又快速放回去,挂掉电话。

但这位来者不善的电话主人就是不放qì

,又打了几遍。早听说过酒店有诸如推荐保健服wù

电话的袁浅,哭笑不得的接听了起来。

“先森,请问您需yào

保健胡务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妩媚的声音,但唯一缺憾的是,这位午夜工作者似乎将shi发音成si,而f则发成了h。

袁浅被烦了N道,于是也懒得贪睡了,决心调戏道,“你有森么胡务啊?”

“啊,先森,听你的口音,也是服(湖)南人?”对话那头的小姐貌似惊讶道。

袁浅心中骂了句你妹,湖南人是这么讲话的么?代表湖南人民谴责了这位冒充湖南人的小姐一番,袁浅就继xù

戏谑道,“四(是)呀,既然四老乡,阔(可)不阔以打个则(折?”

说完这句,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搞笑,尽lì

忍住不笑出森来。

“阔以滴,先森你在哪过(个)黄(房)间,我过去找你。”电话那头的“小姐”很明显笑了笑,但是依旧装作正经道。

依然听出了某人声音的袁浅,也懒得往下演,笑道,“妲己姐,你梦游了还是穿越了?还做起小姐这个兼职了?”

被袁浅识破伎俩的吴妲己,小心翼翼的瞧了已经熟睡的Lisa艾,娇笑道,“姐逗你玩玩而,不行么?”

袁浅笑着说行。

“对了,刚才临睡前才想起来忘了一件事。你背上的伤,要不要紧?”吴妲己似乎很是真诚道。

袁浅敛起笑容,说了声没事。

哪知dào

,电话那头的吴妲己又恢复了妖精习性,咯咯笑道,“要不要姐姐过来给你检查身体?”

听着女人妩媚到骨髓里的笑声,袁浅某处竟然又情不自禁的挺了起来,淡淡笑道,“自带制服么?”

“制服?呀,小弟弟你竟然是制服控?可惜了,姐姐那套小护士装落在家里了。那这样,姐不穿衣服,行不行?”吴妲己魅惑道。

“好吧,将就将就也行。要我给你留门不?”袁浅继xù

戏谑道,心中笃定某位外表妩媚但着实骨子里冰冷的女人不敢送上门来。

“你等姐十分钟,姐脱衣服,顺便再洗个澡,洗白白了去找你。”某个女人咯咯笑着说完,不等袁浅回复便啪的一声挂掉电话。

袁浅听着电话那头得忙音,淡淡一笑,然后躺下继xù

睡觉,身体的某个部位,也慢慢的蔫了。

十分钟不长不短,袁浅心中默数了几百只羊之后,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咚!

咚咚!

咚咚咚!

袁浅再次被吵醒,明白过来后,不由得目瞪口呆。

“谁呀?”咽了口口水,某个初哥轻轻喊道。

似乎是隔音效果太好,门外的人没有说话,继xù

敲门。

这次是四声。

咚咚咚咚!

袁浅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午夜一点。夜深人静狐狸精敲门,是个爷们也该犯点儿错误了。豁出去的袁浅便一把蹬掉被子,直接光着PP走到门后,开了个门缝,瞧见某个女人后,满脸微笑的打开了门。

看见某人一丝不挂,吴妲己就尖叫的一声,然后赶紧捂着嘴,俏脸红透。

所幸走廊里空无一人。

袁浅得逞的笑道,“姐,还给检查身体么?”

吴妲己娇躯一软,就鬼鬼祟祟的挤进门,砰了一声踹上了门,女人就这么站在袁浅的面前,恢复了满脸媚笑,一双满是春意的眼睛,还大胆的在袁浅身上上下游走。

好大。

某个女人,突然就这么轻轻的来了一句。

房间里骤然升温。

某个同样也逃脱不了男人本性的家伙,就突然上前,拦腰抱起了女人,走向大床。

推倒,扯掉浴巾。

激吻,揉.捏。娇.喘,闷哼。

等到某个初哥,准bèi

提枪而入,将岛国爱情动作片里学来的招式进行实践的时候,女人突然喊了停。

袁浅一愣神,就被女人翻身而起,然后莫名其妙的被推倒。

伏在袁浅身上的吴妲己,狐媚的一笑,再一次跟电梯里那样,轻舔了舔的娇艳欲滴的粉唇,然后一步步的往后退,直到,俏脸抵达某个人挺翘的家伙。

几分钟之后,受不了女人上下齐攻的初哥,就早早的缴械投降。

吴妲己在某个人瞳孔发散的那刻,快速的起身,冲进浴室。

就这样在某个女人的小嘴中告别处男身份的袁浅,缓缓回过神来。洗完脸的吴妲己,也重新用浴巾包裹住了娇躯,回到床上。

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某人伸出胳膊,任凭女人将俏丽的脸蛋枕在了上面。

房间里回归到平静。

在袁浅赤裸裸的胸膛上画了一个圈儿,女人附到他耳边媚笑道,“咬的感觉,舒服么?”

袁浅答舒服,空着的左手,也不忘在女人翘臀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那姐姐以后也经常给你检查身体?免费的哦!”吴妲己继xù

调笑道。

袁浅淡淡的笑了,搂紧了女人的娇躯,然后轻轻道,“要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

“说说看。”

“从前,有一个猎人上山打猎,遇见一只很大很大的黑熊,猎人就向着这头黑熊开了一枪,哪知dào

枪法太差,没打中,不幸的是,黑熊扑了过来,把猎人扒了个精光,然后XXOO了他,最后放猎人下了山。猎人在家里养好了菊花之后,决心上山找黑熊报仇雪恨。上山后,很凑巧遇见了那只黑熊,但是,猎人的枪法依然没有进步,于是,再一次被黑熊给XXOO了,猎人再次被放下山。养病,复仇,然后未遂再次被XXOO,如此反复了一年,第二年,猎人再次上山。结果可想而知,一年中枪法都没进步的猎人,再次被黑熊XXOO了。只见这一回,黑熊完事之后,从猎人身上爬起来,幽幽的来了一句。狐狸,你知dào

黑熊说的什么吗?”

“说什么了?”吴妲己听着某人对自己新奇的称呼,没有介yì

,反而媚媚的笑道。

袁浅正了正神,认真道,“你究竟是来打猎的,还是来卖银的?”

吴妲己蓦地就捂着嘴笑了起来,俏脸再一次春光灿烂,笑完之后,这女人才满含深意道,“小弟弟,你这是在膈应姐么?”

袁浅心道你悟性总算不差,微微笑道,“或许吧,弱弱的问一句,狐狸姐,你今晚,是来打猎,还是卖.淫的?”

“姐来——买春的!”某个女人祸国殃民的一笑之后,轻抬滑若羊脂的美腿,再次骑到了袁浅身上。

“雅蠛蝶,你,你想干什么?”某人破天荒的一付惊慌样子,身下某个疲软之物,却是再次挺翘起来。

“小弟弟,姐教教你,什么叫观音坐莲,好不好?”吴妲己,俯下身,伏在某人耳边道,说完还不忘伸出香舌,轻轻的在他耳垂上舔了一下。

战火再次点燃。

房间里春光旖旎。

某个床上表现不俗的家伙,就这么直捣黄龙,梅开二度,帽子戏法。

女人不断的重复着某句话,she进来,更像是上好的春药,让整个战局更加胶着。

完美收官之后,袁浅抱着瘫软的女人进入浴室,一起泡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两人才愕然发xiàn

,这一番缠绵下来,竟然已经是凌晨四点。临出门,某位狐狸精转过身,在袁浅脸色轻啄了一口之后,便摇曳着娇躯,溜回隔壁房间。

某个女人,听见门打开的声音,赶紧把头蒙进被子。

那一夜,有谁知dào

,一向习惯以冰冷姿态面对世人的她,哭了。

关上门,袁浅便走回床边,拿起N97,看着里面先前偷拍的几张照片,那么云淡风轻的笑了。

那一年,陈大师还没有因为摄影爱好而出名。

那一年,其实单纯过但以后注定不能继xù

再单纯的袁浅,没有陈大师那么下作。

第044章 狗男女

朝阳,清露,双胞胎。

三辆球场观光车驶进球场,刚停靠下来,多多和甜甜便不顾钱沁馨的呼唤,姐妹俩跳下车,就在草坪上奔跑了起来。

阳光下的孩子,无比圣洁。昨晚苟合过的狗男女,就这么装作若无其事,陪着众人在餐厅吃过早餐后,便分乘三辆车,到了正式比赛的球场。

袁浅早已经瞧到了Lisa艾的异常,红肿的眼眶,越发冰冷的面容。跟她搭讪几次都被女人冷哼着躲开后,袁浅也就放qì

努力,料到Lisa艾定然是察觉到什么了。撇开此事不提,袁浅也觉察到了某些事件之间的联系,犹如,Lisa艾看向宋敬轩时的目光,犹如,吴妲己偷偷打量胡桑桑时翘起的嘴角。感觉自己渐渐被卷入一场看似平静却时刻有可能波涛汹涌的情感纠纷中来,袁浅便觉得,以后无论是跟吴妲己,还是Lisa艾要划清界限。

不知不觉的,袁浅也受到这两个女人的影响,偶尔打量打量看上去波澜不惊的宋敬轩。老实说,这个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大气,随和,走起路来步幅适中,双手从来不插进裤兜。想起昨天晚饭时这个男人的自我介shào

,袁浅便把公务员这个宽泛的职业范围,缩小到了秘书一词上面,至于宋敬轩是什么层面的秘书,他觉得,最不济,也应该是市级或者省厅级领导的秘书,之所以这么推断,主要是考lǜ

到这个男人的海外留学背景,外加上到目前为止的言行举止。

这样的男人,对已经过了青涩年龄阶段的吴妲己之类的女人来说,应该很具吸引力。打量完宋敬轩,袁浅又将目光投向他身边的女人,胡桑桑。结果就是力证,一个能从Lisa艾和吴妲己这种漂亮女人队伍中脱颖而出成为宋敬轩的贤内助的女人,即使再怎么低调抑或相貌平庸,都不可小觑。

就在袁浅打量二人的时候,偶然回过头的宋敬轩,也把目光投向了他。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礼貌性的笑了笑,以消弭那份不轻不重的尴尬。其实,宋敬轩也一直很好奇,有资格能陪着Lisa艾参加这种小圈子活动的家伙,除了那个文科状元的历史光环外,究竟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可惜,即使是这位跟随在某位副省长身边阅人无数的宋大秘,一时半会儿也瞧不出袁浅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到目前为止,袁浅身上也仅仅只有鄂省文科状元这个头衔勉强上得了台面。进山挖药也好,会自力更生的做饭,打一手老练的太极,装了一肚子书本里得来但尚未实践过的知识,其实真的不算什么本事,更不用说拿来镇一镇吴欣之类的纨绔了,抑或是在宋敬轩和许国优这些社会精英面前证明自己有多能耐。

缓缓跟随着众人走向不远处的开球台,袁浅便一路回味着进城的这一个月。细想起来,这一个月也的的确确是瞎打胡闹了,军训枯燥乏味,话剧就像是过家家。唯一让袁浅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坦然面对了呦呦的那份由青涩变得成熟的感情。也许,恩施之行也有它存zài

的意义。

就在袁浅有些出神的时候,多多拉着甜甜绕了一个圈,跑到了他身边。甜甜跟姐姐多多比起来,似乎怯弱一点,也沉默一些。眼下,这位小萝莉看着自己的姐姐模仿着那个自称是奥特曼的大骗子走路姿势,便嘻嘻的笑了起来。

虽然跟这对双胞胎的父母并不是很熟络,但袁浅是真心喜欢这对小宝贝,看着一付鬼脸的多多,不禁又笑了起来。

多多看见某个人笑的很是快乐,不禁压低了声音,贼兮兮的说道,“袁浅哥哥,我昨晚上在电梯里瞧见狐狸阿姨摸你的葫芦娃了。”

袁浅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小萝莉口中的葫芦娃究竟是什么不用脑子想也知dào

,但说她说她看见吴妲己跟自己在电梯里偷偷摸摸,就足够让他凌乱了。

沉默的甜甜也火上浇油,咯咯笑道,“人家也看见了呢。”

袁浅镇定了又镇定,心生一计,瞧了眼前面傲然前行的吴妲己,不禁半蹲下身,附在多多耳边低语了两句话。

多多嘻嘻一笑,便拉着妹妹的小手,跑往也被她们喊做狐狸的吴妲己。

莫名其妙的吴妲己就这样躺着中枪了。

看见这位姐风中凌乱的样子,袁浅便开心的笑了起来。

狐狸姐凌乱完,做贼心虚的瞥了袁浅一眼,见到这个家伙笑得这么开心,恶作剧的伸出小舌头,然后舔了舔依旧是娇艳欲滴的粉唇。

袁浅差一点当众失礼,赶紧将目光投向别处,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恰好又瞅着这一幕的Lisa艾,眼不见心不烦的移开了视线,心中暗骂了一句狗男女。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昨夜听着隔壁的颠.鸾.倒.凤自己会那么失常。注定只能把这件事藏在心底的她,一忍再忍,若非如此,恐怕昨晚连夜就摔门而去了。细想起来,其实这件事里面也有她的一些责任在,首先,是她带着袁浅来的,其次,她明知dào

吴妲己的个性跟大胆做派而没提前给袁浅打预防针,再次,昨晚在吴妲己误以为自己睡着了然后打电话调戏某人的时候,如果她装作咳嗽两声,或许也可以破坏掉这对狗男女的瓜田李下计划。

等到球童到位之后,决心要打满十八洞的宋敬轩,似乎志在必得,率先开球。第一杆就直接将球开上了果岭。引得围观的四女一片掌声。

虽然袁浅昨日在练习场的表现可圈可点,但是今天到了正式战场,表现真的是平淡无奇,被Lisa艾冷落到一边的他,也没有自暴自弃。

第一洞,在250码以内,标准杆为三杆,不太熟悉推杆的他,在果岭上硬是浪费了一杆,总共用了四杆,换做专业术语,叫做bogie。表现比袁浅好不到哪里去,但兴致不错的吴妲己还幸灾乐祸的取笑他。等到袁浅左右看了看然后对这个女人竖起了中指后,女人便慌乱逃开,只不过在心里依旧回味着昨天这根手指给自己带来的那种愉悦感。

一群人,外加上双胞胎,球童,速度缓慢的推进。

一个多小时后,早餐多喝了两小碗小米粥的袁浅,有些内急,招来一辆高尔夫球车之后坐上车,让司机载着他去减负。哪知dào

,某个恨不得所有人都知dào

她跟他有一腿的女人,也嘻嘻的跑了过来,口口声声道,人家也要去。

袁浅翻了个白眼,只好让这个葫芦里不知dào

卖的什么药的女人跟上车。

球车直接开回到酒店。

已经憋得不能再憋的袁浅利落的跳下车,奔向一楼大堂左侧的洗手间去放水。就在这个家伙进入洗手间后对着小便器惬意的嘘嘘时,余光里一道妩媚的身影闪了进来,还咯咯笑着一把反锁上了门。

袁浅目瞪口呆的差点尿到裤子上,“你想干什么!”

“想干!”吴妲己媚媚的笑道,甚至还直接将纤长的玉指,送入檀口,那么轻轻的吮吸的一下下。

袁浅翻着白眼道,“没门!就算你要疯,我也不能这样随着你疯!”

吴妲己咯咯笑着,扭动着水蛇腰就纠缠了上来,直接从某人身后一把揽住他的腰,然后,就那么轻轻的对着他,吹了一口狐狸妖气。一对34D的酥胸更是在袁浅的背后轻轻研磨,不知不觉的,某人的高压小水枪就愤然抬头。

袁浅虎躯一震,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后没有然后,这对昨晚缠绵的如胶似漆的狗男女,就再一次在洗手间里战斗了起来。

吴妲己满脸春意的扶着洗手台沿,袁浅从后而入。

两个人,对着镜子就那么热火朝天的XXOO起来。

十几分钟之后,终于受不了这种十足变态的画面的袁浅,缴械投降。

压抑着自己始终不敢大声叫的吴妲己,也在长吟一声之后与某人同时登顶。

喂饱了吴妲己这只狐狸,清理完战斗后的痕迹,两个人悄悄的打开门,瞧见附近没人之后,一起溜了出去。

再次回到球场,宋敬轩为首的一群人,已经打到第十洞了,越到后面,果岭距离发球位越远,标准杆数也比前面几洞多出一杆。速度更加慢了下来,主要是由于带着Lisa艾吴妲己这几个拖油瓶。即使是她们的发球位相对男人们来说要靠近果岭一些,但女人们向来在这种讲究力道和技巧的运动项目上占据不了多少优势。

十八洞,最后只有宋敬轩一个人打完,包括袁浅在内的几个人,都只是坚持到了十二洞就放qì

了。

打完收工,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多多和甜甜早没了一开始的兴致,大声嚷嚷着宋叔叔,小宝贝们饿了。

宋敬轩笑着发号施令,众人返回酒店。

回到酒店房间洗了澡另外有衣服的再换了一身衣服,大家便下到二楼餐厅,依旧是昨天那个包厢,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后,退房,驾车返回江城市区。

由于吴妲己的那辆宝马720已经被吴欣那个纨绔开走,所以,吴妲己提出跟着Lisa艾的车一起回江城。Lisa艾自然不会拒绝,表情平淡的点了点头。两个女人提前上了车,随后的袁浅,提着包也跟了过来。

刚坐进车里的Lisa艾头也不回的冷冷道,“你去坐他们的车,我跟妲己有话说。”

刚拉开车门的袁浅愣了一下,眼瞅着苗头不对,不知dào

该说什么的他,索性离开。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吴妲己,就这么幸灾乐祸的看着某人略微沮丧的走开,跑去宋敬轩那边。

Lisa艾什么话也懒得说,直接启动了雷克萨斯,率先驶离高尔夫度假山庄。一出山庄大门,这个冷艳的女人就狂踩油门,硬是把本来还悠悠自乐的吴妲己给吓出一身冷汗。等到上了高速之后,吴妲己才心虚问道,“Lisa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Lisa艾冷笑道,“一对狗男女。”

风骚但不愚笨的吴妲己立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脸色一红,不过,很快又恢复到了笑意微微的状态。这位狐狸精云淡风轻的瞄了Lisa艾一眼,淡淡道,“你吃醋了?”

Lisa艾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是与否。

吴妲己悠悠笑道,“你就是吃醋了。”

Lisa艾转过头,冷冷的看了狐狸姐一眼,漠然道,“是不是我吃醋了,你就会有一种胜利感?”

“明白就好。”见到某人摊牌,吴妲己也不继xù

躲在面具后,也是冷冷笑道。

“认识了这么多年,貌似这还是咱俩头一回这么开门见山。你心里想着什么,我清楚的很。”Lisa艾扭回头去,认真的驾着车。

吴妲己神色变得有些黯淡,也点了点头。

两个人暂时沉默,酝酿着接下来的话题。

“你还爱着他么——”

“你还喜欢着他?”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女人同时开口,然后不由得被这种从未有的默契惹得淡淡一笑,笑完,各自依然恢复到之前的表情。两个人的变脸功夫,恐怕连一流演员都不敢跟她们比。

“算了,其实问也是白问。”吴妲己苦涩笑道。

Lisa艾默然。

又过了一会儿,吴妲己双手环胸,淡淡问道,“Lisa,有个问题憋在姐心里五六年了,你能告sù

姐,当初你跟他谈得好好的,为什么你会做出那样的傻事?”

明白吴妲己所说的傻事二字所指何事,Lisa艾脸色闪过一丝哀伤,“何曾开始过。当初,你只是太情绪化了,其实,他当初也仅仅是把我当成了妹妹来看待。倒是你,跟着那些留学生开始鬼混之后,他着实很伤心,很难过。只是你沉浸在某个捕猎游戏中,无法察觉这些。我理解,你这些年对我的暗暗憎恨。”

显然已经料到会是这样子的吴妲己,再次从Lisa艾口中得到印证,还是凄凉的叹息了一声,“世界没有后悔药。看见胡桑桑了么?下辈子,姐要是再投胎做女人,就做一个她这样的。不要太张扬,不要太个性,也不要什么才气,揣着聪明装糊涂,老老实实的找一个好男人嫁了,一生足矣。”

Lisa艾有些认同女人的说法,但是,心中始终被某件事刺痛的她,幽幽的来了句,“为什么还祸害袁浅,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孩子?”咯咯——吴妲己反问了一句,然后就笑了起来,搞笑,她可是记得昨天Lisa艾还口口声声的告sù

自己,别把袁浅当做小孩子。

Lisa艾也意识到自己在孩子的定义上有些双重标准,语气舒缓了许多,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在男女那方面,他终究只是个孩子。”

“你昨晚听见了?”吴妲己一改之前的凄凉神态,妩媚笑道。

见到这位狐狸姐丝毫没有认错的觉悟,Lisa艾的脸色不由得再次变得阴沉,嗯了一声。

“既然都听见了,你说说,他昨晚的表现,像是个孩子么?咯咯——人家被他弄得,几乎都下不了床了——咯咯——”吴妲己很是厚颜无耻的笑道。

“吴妲己!”Lisa艾一脚紧急刹车,娇吼道,差一点就将雷克萨斯装上护栏。女人停下车,转过头,酥胸急颤的瞪着吴妲己。而后者,也被这紧急刹车给惊出一身冷汗。

“你别生气了,姐认错,总该行了吧。反正姐已经偷吃他两回了,你再怎么抗议都是瞎忙活,姐向你保证,绝无下次,OK?至于,你还要不要你这位小弟弟,那是你的事情,与姐无关。”镇定下来的吴妲己,再也不敢继xù

开玩笑,耸了耸肩无奈道。

“说话算数。若是我下次在发xiàn

你们混在一起,别怪我把你当年的那些糗事,抖落给他。你知dào

他是谁吧?”Lisa艾冷笑道。

“信不信由你。你也不用再提那个人了,反正姐跟他已经是形同陌路了,姐死心了。”吴妲己没了锋芒,很是受伤的说道。

Lisa艾默然,重新启动了车子,驶往江城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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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羊倌与少爷

国庆长假终于随着京城的一场秋雨悄无声息了,长假里各地蜂拥进京的公车私车,皇城干道堵车的帮凶们,已然各回各家了,带着许多跑官要官人的喜悦,抑或是惆怅。京城这两天的气氛很微妙,微妙到什么程度,圈里人都是闭口不言。一少部分人只知dào

,贺家和韩家的二位老人因为贺咏柏受袭一事,雷霆大怒。京城里现在已经传开了,不少地方上的一号二号,都被连夜召集进京,这其中,最提心吊胆的也莫过于鄂省的周、夏二位了。

冷冽的秋风,秋雨,笼罩着府右街上的一座四合院。

院子里的有座凉亭,凉亭里有一方石桌,石桌上摆着一副棋盘,棋盘两侧,端坐着两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年龄约莫二十六七,生的面皮白净,犹如古时候的一介书生,甚至还有一些病态的颓废气。而另一位,则是相貌平庸,气质也很一般,眼下,一双眼睛盯在棋局上,眉头还紧皱着。

“少爷,你到底还要这样躲多久?”相貌普通,但明显年长几岁的男人移动了一颗棋子,很是不满的问道。

“躲?”被普通男人唤作少爷的“书生”不由得笑了起来,“何来躲字一说?羊倌,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见过我怕过谁么?”

羊倌挠了挠脑袋,想了想,少爷说的还真没错。印象中,自打少爷上学起,就一直很低调,低调到毕业时班上的有些女生甚至还不记得他的名字。在那个京城孩子流行拼爹的时代,少爷就这么韬光隐晦的成长起来了。没有出国留学,没有进那些中字号国企弄份闲差,更没有进入体制,更多的时间,少爷总是把时间花在这座四合院里,阅读,茶道,弈棋,抑或偶尔心血来潮之后去长安会所跟几个朋友喝喝酒,聊聊闲话。

见到羊倌有些吃瘪,少爷微微笑道,“趁这功夫说说,外面都有些什么新闻抑或旧闻?”

羊倌回过神来,缓缓道来,“贺老爷子跟叶老爷子发了好大的一场火。”

少爷淡然笑道,“这个不稀奇。说说看,这一场火,可能烧到谁?”

“今天一早,渭北与江南,各有一位省部级官员被中纪委双规。地方上,应该很快会迎来一场不小的人事变动。”羊倌继xù

走了一步棋,神态严肃道。

少爷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才点头道,“跟我料想的差不多,渭北和江南,这可是林家经营多年的老根据地。这一动,虽说没有伤筋动骨,但考lǜ

到过几天的十七大要召开,林家这一回恐怕是要输了舆论这一阵了。”

“少爷,还有一件更小道的消息。”羊倌有些卖关子的嫌疑,轻轻笑道。

少爷微微诧异道,“说来听听。”

“鄂省的周、夏二位,今天一早去香山公园赏红叶去了。凑巧的是,贺家那位大小姐,今天也陪着贺老爷子去了香山。”羊倌认真说道。

叫少爷的病态男人不禁拍手叫好,“哈哈,这一步,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料。只是,贺老爷子这么明目张胆的拉拢抑或是问责鄂省的那两位,就不怕引起黄家和刘家的不满?虽说这些年黄家低调内敛了许多,但也绝对不会任由贺家抑或是其他家来拆自家的墙角。据我所知,越是这种内敛的家族,咬起人来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贺老爷子的真实意图。不过,以羊倌的视角来看,这一场风波,贺家与叶家加在一起,也占不到多大的便宜。少爷,你想一想,虽说林家近些年来日渐式微,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贺家与叶家自从多年前联姻之后,便成了上面的鸡肋。拉拢也不是,打压又不敢,总之,这种怪胎家族联盟是个大变数。这一次,他们在十七大眼皮底下起风波,只怕会遭到上面的弹压。”羊倌淡淡推理道。

少爷端起棋盘边的茶杯,轻轻的呷了口都匀毛尖,淡淡点头道,“你分析的也在理,但只是漏了一点,在未来看来比较关键的一点。十七大的大盘子已然成了定局,各家的重量级筹码,这一次也都尽情的亮了出来,二十五张交椅一分割完,剩下的棋局,恐怕就转移到地方去了。这回策划袭击贺咏柏的幕后人,真的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作为贺叶两家的梯队领头羊,贺咏柏被袭,注定会引来一场地方层面的人事波动。不出意wài

的话,林家的后续梯队人才,恐怕要在这场风波中丢掉不少,而贺家、黄家等其他家族,也会利用林家反扑他们的机会,自我清理门户,谋求一支更纯洁更富有战斗力和竞争力的梯队。”

羊倌点了点头,看着少爷那双清澈但又如一汪深潭让人看不清深浅的眼睛,心中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却又不敢开口。

似乎是心有灵犀,自小跟羊倌一起长大的病态男人微微笑道,“想说什么就直说,别埋在心里憋出病来了。”

“少爷,你节前去长安会所,只见了一个人?”羊倌终于小心翼翼的问道。

少爷听闻大笑,甚至还因为笑得太放肆而咳嗽了几声,“羊倌,你怀疑我?”

羊倌脸色一暗,垂下头,轻轻的回了句不敢。

少爷平息了笑容,叹息道,“与阴谋相比,我其实更喜欢阳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没有发xiàn

么?”

羊倌有些愧疚的说了声对不起。

少爷脸色变得稍稍有些黯淡,摆了摆手,“也罢,今天就陪我到这里吧。其实,有时候想一想,你刚才用的那个躲字也很有道理。我不敢离开这座院子太久,或许本身就是一种害pà

。只不过,我怕的不是一个个具体的人,而是,某些历史积淀下来的东西。我只知dào

,几十年前,我们的祖父辈乃至曾祖父辈揭竿而起是为了打到它们,殊不知,子孙后代却再次被这些东西给反噬,沉浸在权力和欲望的游戏里。羊倌,换做是你,你敢一个人跟它们斗么?”

羊倌黯然的摇了摇头。

少爷一声叹息,“我也不敢,所以,我愿意待在这个院子里,云淡风轻的喝喝茶,下下棋,顺便,再评一评这外间的事情。”

说罢,这个病态的男人就站起身来,穿过雨幕,走向正房去了。

羊倌注视着少爷的背影消失在正房有些黑漆漆的大门里之后,起身,撑开一把老旧的黑色油布伞,走出四合院,走向附近的公交车站。

那一年,一个没落家族的小少爷,和一个半书童半兄弟的羊倌,注定进入不了许多京城大佬的视野。

江城明媚的秋天,上午十一点,师大附近一家酒店房间里,温呦呦早早的醒了过来,看着袁浅继xù

沉浸在梦想里的样子十分可爱,于是忍不住调皮的用一缕秀发挠着他的鼻孔。

殊不知,某个被痒痒挠醒的家伙,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把一脸媚笑的丫头就地按倒,然后很是霸气的来了一个长达一分多钟的法式激吻。

吻足了,袁浅才一把蹬掉被子,笑嘻嘻的跑去洗手间。剩下俏脸通红的呦呦,仰面躺在洁白柔软的大床上,眼神迷离。

两个人洗漱完毕,这才退了酒店的房间然后再附近的一家餐厅吃完午餐之后回学校。对于袁浅来说,偶尔这么奢侈的睡一次懒觉其实也挺幸福,关键有呦呦温玉在怀,即使两个人目前只能盖着被子纯聊天,袁浅觉得已经足够。再怎么禽兽,也不会在呦呦未满十八岁之前轻采解语花,袁浅不忍心,也没那个想法。

回到学校两个人在呦呦宿舍楼下分别,袁浅一想到浪费了七八天的时间,便一路跑回宿舍,将几本经济学基础教材外加那本尚未看完的《金融心理学》装进单肩挎包,然后就灌了一壶水,骑着自行车去七号楼上自习。

所幸,经济学专业的大一专业课,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以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两门课,是高中政治课里经济常识的知识延伸。所以,坐在自习室里,袁浅自学起这两本书来有些得心应手,但也不敢太过于马虎。尤其是读完马政教材,袁浅觉得有必要再去图书馆一趟,借阅一下马克思闻名于世的著作《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

高中时期曾读过一本关于胡适先生的传记,袁浅对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北大校长最深的印象,莫过于先生在上个世纪初提出的那句话,“多谈些问题,少讲一些主义。”即使这句话历来饱受争议,但对于袁浅来说,或者从单纯学术性质角度来说,这句话无疑是真理。事实也证明,经济学,不论姓资姓社,其实最后都是万朝归宗。市场,公司,消费者,zf,金融机构,一个复杂的经济系统里,没有哪一种学说可以完全解释抑或指导整个系统的运转。作为一名刚刚迈入经济学大门的初学者,袁浅已然感到为什么有人喜欢把经济学与混沌力学联系起来的无奈。

唯一能让自己不再这个复杂系统里迷失的方法,就是尽可能的多读,多学,多想,以及未来的多实践。合上两本教材,又在脑海里重新梳理了一遍书本内容的袁浅,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下读书心得,然后收拾好东西,离开自习室。

刚离开七号楼不久,就在路上接到了老校长于老的电话。袁浅很是赖皮的在电话里表达了一番自己对于老的思念,刚刚从京沪出差回来的老校长见惯了袁浅的脾性,笑道,“现在有空的话,就来我办公室,正好我有事找你。”

袁浅想也没想,就答yīng

了下来,于是就调转了自信车头,转往行政楼。

行政楼是一栋砖红色的复古式建筑,距离七号楼不太远,隐藏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中。袁浅在楼下锁了自行车,便进了行政楼,去往于老三楼的办公室。

于老的办公室是个大套间,外间是会客室,古色古香的红木座椅,和檀木茶几,几盆室内养的植物,散发着幽香。三面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袁浅在外间扫了几眼,便规规矩矩的去往里间,也就是于老真zhèng

的办公室,一间比会客室稍小,装修的更为精致的房间,于老书桌后,陈列了许多书籍的书架倚墙而立。

正坐在办公桌上批阅公文的于老,见到袁浅走了进来,微笑着指了指茶水柜,“喝茶自己泡,从上海一位老同学哪儿搜刮的金骏眉。你稍微坐会儿,我这里还有几份公文。”

袁浅笑着说了声没事,心道老校长就是亲切,对自己这种晚辈一点官架子都没有。这家伙知dào

金骏眉是什么概念的茶叶,屁颠屁颠的跑去茶水柜,找了一次性杯子,给自己泡了一杯老爷子推荐的金骏眉,然后还颇有良心的帮忙把老爷子搁在办公桌上的青瓷茶杯也添了水。

见到老校长估计还要一会儿功夫,袁浅便端着茶杯,轻轻踱步到外间的会客室,仔细的欣赏起墙上的几幅山水字画了。微微遗憾的是,入眼的好几副字画,似乎都是当世作品,没有预期中的古字画。就在袁浅感叹着这几位当世的书画家不怎么出名时,某幅字画闪入自己的眼帘。

这是一幅题为《雾松》的山水字画,即使是一幅小景山水画,也不禁让袁浅这个艺术盲感到一种大气磅礴的气势透出来,峰峦雄浑,白雾缭绕,青松傲立,此情此景,可谓是令人痴迷于画中的那种仙境。兴趣大增的袁浅,不由得将目光移向画卷的落款,见到那个名字之后,脸色一变,险些将手中的茶杯弄撒在地上。

钱望乔。

十二年后,千里之外,再次目睹到外公的真迹,袁浅不由得红了眼眶。

霎时间,只感觉自己心里一阵揪心的痛,如果,自己对秦家有怨言,可以理解,为什么躲了十二年,几乎连外公也忽略了。

外公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那个自己十二年前亲切的唤作妈妈的女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其间的痛苦,一个孩子能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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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红票42张,今天能突pò

一下么?

只希望本书过三十万字,抑或满30天的时候,能在新书榜上露个脸。

谢谢了、

第047章 好消息

袁浅就这么伫立在那里,慢慢的平息自己的情绪,不得不说,这个时候他是不会开口向老校长询问这幅画的来历的,以免引起于老的怀疑。关于外公的近况,还是等回到宿舍上网查询一番就好。

隔了一会儿,忙完公文的老校长喊袁浅进去,袁浅便恢复了正常神色,走进里屋。

老校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淡淡笑道,“老实交代,这些天都忙活了些什么?”

袁浅也是微微笑道,“跟老爷子您相比,我那就是小打小闹,这些天,无非就是看看书,打打球,跟着Lisa老师学了些学问,另外,受唐校长所托,陪着他的两位朋友去恩施走了一趟。”

老校长点了点头,不过又煞是诧异道,“就这些?”

袁浅点了点头。

于老突然有些阴阴的笑道,“你跟我的那位外孙女,就没有发生点什么?”

袁浅目瞪口呆,明白过来之后,不由得大喊冤枉道,“老爷子您这是意思?你不信任Lisa老师她的人品,还信不过我么?再说了,我跟Lisa老师之间,完全就是一种纯洁的师生关系,或者更过分一点,有一些姐弟情分。绝对没有您想得那样。”

老校长额头满是黑线,心道你这小子也忒激动了,看着袁浅一幅委屈的样子,于老收起整蛊的阴笑,认真道,“我就是问一问,丽莎为什么要搬出去一个人住,而且还瞒着我这个老头子,而你,作为帮凶,竟然也不告sù

我?”

袁浅诧异道,“Lisa老师搬家的事情,竟然没有知会您一声?”

老校长点了点头,无奈道,“算了,这事不怪你。我猜出来了,这丫头是跟我这个老头子玩非暴力抵抗运动呢。”

袁浅其实早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淡淡笑道,“谁叫老爷子做外公还不知足,偏偏还要兼职月老的角色呢?”

“小孩子懂个P!”被袁浅揶揄了一把,老校长不禁爆粗口笑道,“这丫头也不小了,二十五六了,在国外待了七八年,连性子也变了不少。不仅是我这个做外公的,就是她北京的父母和爷爷奶奶,也是很担心呐。现在的海归女,心高气傲的居多,能安安心心成个家生儿育女的,真不容易。”

“缘分来了自然就有了,这种事情向来强求不来的。再说,我觉得Lisa老师人也挺好的,即使平地里一幅冷冰冰的样子,但心地的确是极好的,将来找一个出色的老公,没有任何问题。老爷子您也别操心了。”袁浅淡淡笑道。

被袁浅的某个字眼戳到了痛处,老校长不禁叹息道,“其实这丫头以前不是现在这性格,她刚出国那会儿,性格温顺,有时候也嬉皮捣蛋的,只是不知dào

什么原因,现在这丫头竟然始终一付冷面孔,也就是在我们这些长辈面前稍微好一点。”

袁浅有些欲言又止,一想到Lisa艾的种种怪异,就很想从老爷子口中套取更多的信息。但目前看来,Lisa艾疑似自杀的原因,只怕连老爷子都不知dào

吧。忍了又忍,袁浅便觉得还是不要在老爷子面前表现的对Lisa艾太过关心为好。

老校长无奈的摆了摆手,“这事就不提了,你跟她接触的机会多,多帮忙劝劝,同龄人好沟通一些。至于你那天跟她合起伙来戏弄那个北京来的小伙子的事情,我已经听丫头她爸妈在电话里说起了,我们也不怪你。言归正传,说说吧,来到师大一个多月了,有没有什么收获抑或者是感言?”

老校长关心的,肯定与学习分不开,袁浅明白了这层关系,便认真道,“老实说,收获还是挺大的,学校的图书馆等硬件设施都很不错,至于师资,我相信老爷子您更清楚,极大部分教授的课是很精彩的,只有那么极小的一部分,有些照本宣科的嫌疑。我这个人习惯自学,所以,有选择性的去上了一些我个人觉得比较精彩的课程,余下的时间,都是在上自习。”

老校长不禁笑道,“恐怕你真zhèng

的意思是想说,极大部分教授的课是照本宣科,极小部分才是精彩的吧?”

袁浅讪讪的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于老站起身来,踱步到了窗边,叹道,“这是现实,我这个老头子其实也一直看在眼里烂在心里。这年头,有多少挂着大学教授头衔的人安于本分,认认真真的守好三尺讲台?平地里忙着接手这个县市那个公司的研究课题,小有名气的则是到处乱窜,今个儿兼职某公司的顾问,明儿个又偷偷摸摸的跟人合伙办公司。为人师,一旦钻进钱眼里去了,这人师也就没有人师的意义了。”

“这或许就是教书育人与学问研究冲突的一面吧。”作为晚辈,虽然心里认同老校长的说法,但是袁浅还是没敢附和,反倒是为那些老校长口中的人师辩驳了起来。

老校长冷笑,转身道,“这就是借口。你看看我,虽说学问做得不怎么样,但是,我即使一年到头全国各地的跑,也一样没落下那帮学生的课程。再看看那些年轻人,借口学问研究,拿着研究经费,做出了什么样的学问?他们发表的那些所谓知名论文,在国内和国际上,又有谁引用过?数量与质量的区别,其实是个很大的命题。”

袁浅默然。

倒是老校长破天荒的发完牢骚,又回到正题,微微笑着继xù

道,“扯远了。我今天喊你来,就是听一下你的学习情况。另外,有件正事,目前江城几所高校联手准bèi

了一次论文大奖赛。课题呢,是联系到目前马上要召开的十七大议题中的构建和谐社会一题,具体来说,就是如何从经济层面来打造和谐社会。这个课题,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范围很宽泛,但着实可以激发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思维活力。考lǜ

到本次大赛设置了团队奖和个人奖,主要由学校院系负责选拔选手,以院系为单位组团参加。你先说说,有没有兴趣?”

袁浅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说真的,如果老校长不知会自己这件事,恐怕经管学院在组团时也不会考lǜ

自己。“有兴趣,但是,老爷子您有没有想过,我合适么?”

“怎么,你也没信心了?不就是大一理论底子薄一点嘛,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边学边练,说不定还别有收获!”老校长笑道。

袁浅心里的石头落地,看来老爷子对自己的期待还真高。点了点头,他也就答yīng

了下来。

老校长找了一份论文大奖赛的具体资料递给袁浅,也就不再留他在这里打酱油了,下了逐客令,袁浅心满yì

足的离开。

江城的秋意渐渐浓厚起来,时不时的下一两场绵绵细雨,吹一两阵凉飕飕的冷风。虽然天气渐渐冷了起来,袁浅的日子,可以说越来越滋润。白天除了按部就班的上大课和自习外,就是偶尔翘翘课,陪着呦呦这丫头晒晒太阳滚一滚草坪,抑或被丫头拉着去逛商场。不得不说,袁浅有些佩服艺术生的生活方式,尤其是呦呦这丫头的。

宿舍里的洪磊和扎克尔也渐渐有了变化,自从十一长假过后,学校各社团迎来了招新的黄金期,扎克尔报名参加了篮球社团,连带着拉上了袁浅和洪磊。洪磊最近有些神mì

,搁着宿舍里的笔记本不宠幸,时不时的溜去东南门外的网吧上网。

关于江城高校联合组织的论文大奖赛,筹备工作已然展开。袁浅被经管学院征兆入伍,只是去团队集训教室集中的时候俨然吃了一惊,那就是秦襄女和沐桃花两位学姐也都赫然在座。经管学院抽调的督导老师,竟然也是袁浅熟悉的不能再熟的人——Lisa艾。所幸有这几位熟人在,袁浅渐渐融入到这个临时组建的团队中来。每周Lisa艾会把大家集中到一起,培训一次,所谓的培训,除了讲一些论文写作以及资料收集整理的技巧外,时不时的也来一次大脑风暴。

时光悄然无息的流走。

金陵的最后一位赏金猎人,终于骑着他那辆近乎报废的摩托车,重新回到了金陵。距离他跟袁浅道别,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他走了一趟夷陵,去到了袁浅长大的那个小山村。经lì

了几番死磨硬泡之后,终于有人告sù

他一个令他振奋不已的消息:袁浅,来到小山村的那一年,正好是秦景阳一家遭遇车祸的那一年,而且中间只相隔一个多月的时间。

回到雨花台区已经破的不能再破的家里,心情极好的秦叔宝不顾邻里的询问,面带笑颜的打扫起房子来,屋前屋后也都是整理的干干净净。打扫干净屋子,烧了一桶洗澡水,泡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后,这个满脸沧桑痕迹的男人,就锁门,去往棚户区附近的一家白事店,买了冥币和香烛,去往几里外的坟地。

某个被活活饿死的丫头,在泥土下面躺了多少年,只有此刻满脸泪痕的秦叔宝知dào

。小小的土包上,长满了野草,一阵秋霜过后,土包上的野草已然没了些许生命力,变得枯黄,像极了小丫头火化前的那张脸的颜色。

秦叔宝跪在女儿的坟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哽咽着跟女儿嘟哝着一些话,然后颤颤巍巍的烧着冥币,点燃香烛,插在了女儿的坟前。

自古以来只有儿女跪父母,但是秦叔宝觉得,这一天,他应该对着女儿下跪,即使她再也看不到了。

当一簇簇冥币在火焰中化作一堆灰白的灰烬,秦叔宝才擦了擦脸,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离去。

翌日清晨,这个男人再次骑着他的摩托车出发,目的地,玄武区的山水华府,金陵富商聚集的高档别墅小区,秦家三代人的别墅也都坐落在这里。秦叔宝连人带车,毫无疑问的被拦在了小区入口,两位颐指气使的保安,听说这位大叔指名要见秦家掌舵人秦远桥先生,不由得冷嘲热讽了一般。秦老先生是谁?虽说这些年金陵的富豪如同雨后春笋般多了起来,但要说到秦家,金陵人百分之八十的百姓都知dào

,这是地地道道的金陵贵族,不禁有钱,而且还是慈善大家。眼下,这两位拦路的保安,便是秦老爷子最忠实的粉丝,他们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跟一群狐朋狗友一起吹牛时敢拍着胸脯说,秦老爷子曾经半路停车,给他们俩撒过烟,甚至过年过节的还会封赏一个大大的红包。

被拦住去路的秦叔宝眼见着解释不管用,急道,“两位小兄弟,我找秦老先生真的是有急事!你们不让我进去,帮我打个电话通传一下也好,麻烦了!”

保安甲翻了个白眼道,“你连秦老爷子的电话号码都没一个,竟然还敢口口声声的说找老爷子有急事?你以为你是日进斗金的大老板,说要见老爷子便能见?”山水华府,是秦家控股的一家房地产企业开发建设的,就连这物业公司,渊源上也跟秦家产业有些联系,所以,两位保安的忠诚度和敏觉性毋庸置疑。

秦叔宝一想也是的,无奈,干脆走到一边,寻了个树荫,坐在下傻等,他就不信了,秦老爷子的专车,一天都不出入这个小区。

虽然秦叔宝这位大叔坐在小区入口有些影响市容,但并没有碍着两位保安什么事,索性,这两个素质还算可以的年轻人也没有把事情做绝,任凭秦叔宝坐在那里等候。

一辆加长林肯轿车,十一点左右的样子,终于在一辆奔驰S60的引导下,朝着山水华府缓缓驶来。坐在车里的一老一少,沉默不语。

秦贺因为刚才被老爷子训导了几句,眼下有些闷闷不乐,所以刻意的不说话,免得再招来老爷子的教xùn



而秦远桥,则是心事重重。爷孙俩上午去了一趟秦贺掌管的三江传媒。秦贺的意图很明显,无非就是拉着老爷子去见识一番自己亲手打造的这家新媒体企业,如果老爷子觉得满yì

,顺便再向老爷子提出增资的小小要求,抑或者,让老爷子再砸一两家优质家族企业给自己打理一番。

于是乎,听从了公司里某位公关经理的意见,秦贺为了讨老爷子欢心,将公关部和市场营销部的十来位姿色不凡的女人凑到一起,排练了一出节目,一个小合唱,《无锡景》。歌是好歌,只不过,让秦贺和那位公关经理没想到的事情是,老爷子竟然听得勃然大怒,当面斥责这数十位身穿短旗袍的佳丽十足的风尘气。

视察不欢而散,爷孙俩走马观花的参观完三江传媒,便驱车回山水华府,一路上,老爷子大动肝火的教育秦贺,搞经营就得规规矩矩,别整得跟开妓院似的。秦贺顶了两句嘴,然后惹得老爷子更加不满,死揪着秦贺跟某些女星的风流韵事不放,发了一通脾气。

爷孙俩沉默间,车子突然停靠了下来。秦贺摇下车窗,询问什么事,才发xiàn

有个男人拦住了去路,口口声声的要见秦远桥秦老爷子。

已然也听到动静的秦远桥,以为又是哪位家族企业的职工上访,想了想,还是推开了车门,走下车去。

秦叔宝见到秦老爷子现身,眼眶湿润,激动道,“秦老先生,您孙子,我找着了!”

秦远桥苍老的身躯一颤,压抑不住喜悦道,“你说的,可是我的小潜渊?”

秦叔宝点了点头。

秦远桥不由得眼眶湿润,赶快上前紧握住了秦叔宝的双手。

已然明白过来的秦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也带上了笑容,走上前去。

“走,上车说。”激动过后的秦远桥,拉着秦叔宝,走向加长林肯。

秦叔宝点了点头,跟着老人坐进车里。

这一天,袁浅依然还是那个袁浅,抱着一沓书本,走出七号楼,去往自行车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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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底牌

山水华府。

向秦老爷子单独汇报完事情经过,而且将从袁浅那里骗来的两根头发交给了秦老爷子,秦叔宝便揣着一张六位数的支票,作为秦家预支给他的报酬,开开心心的打道回府。

而秦远桥的书房里,站立着数人,其中包括大儿子秦景田,前阵子从国外回国省亲的二子秦景逸,外加上秦景田的两个儿子,也是秦家的第三代人,秦贺与秦川。

秦远桥将秦叔宝留下来的一张报纸递给为首的秦景田,淡淡道,“你们看看,这个叫袁浅的孩子,是不是跟景阳和兰皙有些像?”

秦景田认真的瞧了瞧,不禁眼眶湿润道,“真像,像极了,老二,你快看。这孩子的眼睛和眉毛以及这不屑的神情,俨然就是老三当年的翻版,至于他的鼻子和笑起来的酒窝,是不是也像兰皙?”

秦景逸目光也紧紧锁定在报纸上的一张人物照片上,稍显淡定的点了点头,“细看还真是和大哥所说的一样。”

秦贺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幸好没旁人在,不然别人还以为你们在演电影背台词!”

没等老爷子发作,秦景田便怒吼了一声闭嘴。

秦贺立即噤声,但依然心有不平。倒是一边的秦川压抑不住激动,也凑到父亲和二叔身边,跟着一起打量起报纸上的那个孩子来。不看还好,一看也吃惊道,“真像!”

秦远桥压抑不住笑容,微微笑道,“这事暂时不要声张出去。”

秦景田忍不住问道,“爷爷那儿呢?”

秦远桥眉头微皱,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暂时也瞒着。景田,你下午跑一趟军区医院,让他们帮忙做一个DNA验证。如果结果确认无误,咱们再知会老爷子,顺便也跟苏州那边通个气儿,这么多年了,是时候重修于好了。”

秦景田点了点头。

秦远桥便不动声色的拿出一个信封,里面包着一根黑色的头发,递给秦景田,“这是秦叔宝从那孩子手里诈来的,就这一根,你千万别弄丢了,吃完午饭,亲自去医院。”

秦景田郑重其事的接过信封,又诧异道,“拿这孩子的DNA跟谁对比?您的,还是我的,抑或是老二的?”

秦远桥不由得好笑道,“有区别么?”

秦景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讪讪笑道,“看把我高兴的,都犯迷糊了。算了,这午饭我也不急着吃了,我现在就去军区医院。”

秦远桥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一直没作声的秦景逸插话道,“我这几天也没啥事,金陵的朋友一个个都访遍了,要不我陪着大哥走一趟吧。”

秦贺也附和道,“我也去。”

秦远桥冷冷的瞥了长孙一眼,淡淡道,“就你二叔陪你爸去,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反思。”

秦贺无奈,只好忍气吞声。

一行人散去,书房里就剩下秦远桥一人,有些出神。就这么过了十来分钟,房门被轻轻叩响,秦远桥道了声进来,就见着房门被推开,一位同样是年届六旬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进来。

“大少爷,午饭好了。”秦家这位名为福伯的老管家微微鞠躬道。

大少爷!听着福伯这样称呼了几十年,秦远桥也早已习惯,摆了摆手,“我就来。”

福伯恭恭敬敬的退出书房,去往别墅一楼的餐厅。

秦远桥走回书桌前,拉开抽屉,拿起另外一只信封,走向墙角的保险箱,输入密码打开了箱子后,郑重的将这只信封放了进去。锁上箱子,老人才轻叹了口气,走出书房。

两位老人,一主一仆,有些悲凉的坐在餐厅里共进午餐。秦远桥因为近年来身体不适,血压偏高,已经戒了烟酒。而福伯,则是身体状态稍许好一些,不论早中晚餐,都少不了二两白酒。

眼下,福伯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从贵州茅台镇购来的散装白酒。

秦远桥看着福伯的样子,微微一笑,与其说是一主一仆,倒不如说他这个主人其实已然将福伯当成了亲生兄弟般来对待,要不然,就没有主仆同桌的道理,哪怕是在解放大半个世纪后的今天。

“福兴,你说当年那场车祸,到底谁最有嫌疑?是景田,还是景逸,抑或者,也可能是我?”秦远桥淡淡问道。

福伯苍老的身躯微微一颤,惊讶的抬头道,“大少爷——你?”

秦远桥不由得苦笑,“是不是怪我这个问题太唐突?”

“有一些。”福伯实话实说道。

“实话跟你说吧,老爷子日想夜想的潜渊,有消息了。”秦远桥拿起筷子,淡淡说道。

即便是老来稳重的福伯,也不由得激动道,“真的?”

秦远桥点了点头,又很是无奈道,“其实,我想了想,这孩子既然在外面生活了十二年,为什么不主动回到这个家?难道有人锁着他么?不可能!”

福伯领悟到了秦远桥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说,他有想法?”

“想法是肯定会有的,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理由说得过去,那就是这孩子还在忌恨咱们这个大家庭。”秦远桥不禁黯然道。

福伯想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性,看着面前自己陪着一起长大,一起变老的大少爷,他不禁安慰道,“大少爷您多虑了。即使他真的放不下景阳和兰皙那件事,又为何要忌恨少爷您呢?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更何况,大少爷您当初最疼爱最器重的,也是景阳啊。”

秦远桥低头想了想,也诚然是自己太多虑了些,不管如何,先等到DNA对比结果出来了再说。但是,想起那件至今仍是一件悬案的车祸,他就不禁说道,“福兴,吃完饭,你把小林子叫来。”

“大少爷,您这是?”福伯不由得惊讶道。小林子是谁,这可是一张大少爷藏了许多年的底牌。

“是时候用到他了。你应该猜得到我的意图。”秦远桥微微笑道。

福伯点了点头,但又忍不住担忧道,“大少爷,您终究还是怀疑景田儿和景逸,不是么?”

秦远桥苦笑数声,不做任何解释,开始低头吃起饭来。

……

经管学院教学楼的顶楼,刚刚上完Lisa艾主持的集训课的袁浅,陪着沐桃花和秦襄女二位学姐走出多媒体教室。三人一路边走边聊,去往东区食堂。

“小袁子,你的论文课题拟好了没?”秦襄女挽着沐桃花的胳膊,隔空问道。

袁浅抱着一沓书,无奈的笑道,“还没有,这些天一直忙活着赶基础课程,连图书馆都没来得及去。”

秦襄女不由得飘飘然道,“姐可是已经拟好了,题目就叫,完善证券市场监管体系,构建和谐社会下的公平投资市场。”

看着秦学姐傲然的挺了挺胸脯,一双34D-的酥胸微微挺拔,袁浅不由得心跳加速,戏谑道,“怎么乍听起来,秦学姐对当今的证券市场非常不满?”

没等秦襄女辩解,沐桃花忍不住揶揄道,“岂止是不满,襄女她恨不得亲自去坐证监会主席这把交椅呢!”

秦襄女嘿嘿一笑,不予反驳。

袁浅竖了个大拇指,“十年之内这只能算是一个梦想,但十年或者二十年后,恐怕还真有可能,至于中国第一位女证监会主席,是不是秦学姐,可就要看学姐的本事了。”

秦襄女悠悠笑道,“你们等着瞧。有朝一日,本女子坐上了那把交椅,保准儿大有一番作为。不过,姐还有个梦想,那就是醒掌天下权,醉卧帅哥膝。真坐上了那把交椅,我铁定包养十来个小袁子这种姿色的美男子,心情好,就赏给他们大把大把的钞票,带着他们出席各种宴会,心情不好,就把他们五花大绑,皮鞭滴蜡狼牙棒一起伺候。哈哈——桃花,你又拧我做啥?”

沐桃花满头黑线的松开了玉手,“您老人家能不能有个正形?幸好袁浅不是外人,否则还真以为你是个白日做梦的神经病。”

秦襄女大喊委屈。

袁浅有些哭笑不得的替秦学姐解围,“没事,其实我觉得秦学姐这种性格,才是真性情中人,合我胃口。”

沐桃花笑而不语。

秦襄女嘻嘻笑道,“真的么?既然姐合你胃口,小袁子,要不要给姐包养几个月?”

眼见着这位学姐,袁浅便想起了吴妲己那只狐狸,心想这两个女人一聚头,斗起法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哈哈一笑,这家伙也就蹬鼻子上脸道,“这个真心没问题,我就是好奇,敢问秦学姐,你开价多少?事先说明,我的收费模式可能不一样哦?”

“说说看,怎么收费,如果价钱合适,姐真的可以考lǜ

考lǜ

。”秦襄女妩媚笑道。

沐桃花被这两个怪胎惹得满脸绯红,轻哼了一句你们聊,然后就脚步飞快的向前小跑了起来。

袁浅见着桃花学姐走远,便恶作剧的俯首秦学姐耳边,轻声道,“不包月,不算点钟,小袁子我,仅仅按流量收费。”

“按流量收费?”秦襄女煞是诧异道。

袁浅贼笑着点了点头,“对,按流量。”说完,便去追已经跑远的桃花学姐。

流量,流量。复述了好几遍的秦襄女终于开窍,俏脸通红,大声叫着小袁子你给姐去死,便也撒开了脚步,追上前去。

沐桃花好奇的问袁浅,究竟用什么方法,惹得襄女暴走成这样子。

袁浅笑道没啥,就是玩了个文字游戏。

文字游戏?沐桃花反问。

袁浅看着已经追上来的秦襄女,不由得笑道,“学姐你要是想知dào

,问秦学姐便是了。我有事,先撤了。”说完,便改变了方向,朝着呦呦宿舍楼下奔去。

好奇的沐桃花果然忍不住,问了秦襄女。

秦襄女失之桑榆,得之东隅,将袁浅所谓的文字游戏,不免得复述了一番。

沐桃花苦苦的想了半天,终于略有所悟,不禁咬牙切齿道,“这个,也忒无耻了些。”

秦襄女满脸委屈道,“桃花,小女子被人调戏了。”

沐桃花瞪了一眼外表风骚但骨子里纯洁的要死的闺蜜,微微笑道,“自找的。”

“按流量收费!”秦襄女嘻嘻笑道。

沐桃花脸蛋更加红润,娇嗔了一声滚。

然后,这二女才继xù

说笑着去往食堂。

走着走着,秦襄女又突然感叹道,“桃花,放了个长假,再回来见到小袁子,我总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但细细的想起来,又弄不清楚到底是在哪儿见过。”

沐桃花不禁好笑道,“长假前你们就认识了,还一起吃过饭,你说熟不熟?要搁在你们第一次见面后说这话,我还信。现在说,我只当是……只当是你真的打他的主意了。”

秦襄女难得正经道,“真心不是开玩笑,我认真的。想来想去,我觉得小袁子长得真亲切。”

沐桃花无奈道,“别继xù

在我面前念叨你的小袁子了,人家都有女朋友了,我建议你啊,还是多用点心思在学习上,这次论文大赛,还仰仗着你这位鬼才呢。”

秦襄女破天荒的叹息一声,也只好闭口不提袁浅。

来到东十三栋楼下,袁浅不由得吓了一跳。为何?因为站在楼下等待自己的呦呦身边,多了一个人。

虽说不是雄性牲口,但这个半路杀出的妹子,还是让袁浅觉得头皮发麻。

唐小米眼尖,见着某人现身,便冲着身边的温呦呦笑道,“你家那位,来了。”

温呦呦其实也瞧见袁浅了,听着唐小米花里的某四个字,不由得笑颜如花,冲着袁浅招了招手。

走上前来的袁浅,不由得盯着唐小米警惕道,“你来干什么?”

唐小米气结,不过脸色依旧是挂满美美的笑容,轻道,“当然是来陪呦呦一起吃饭的哦,难道是冲着你?我们很熟么?”

袁浅哭笑不得,心想着这妮子明显走得是曲线救国路线,只是,这路线也忒TM的剑走偏锋了吧。

温呦呦见着袁浅吃瘪的样子,微微笑道,“小米跟我一起进了春泥话剧社,上午刚好一起编排了节目,所以一起吃午饭。”

袁浅若有所悟,敢情还真是自己多虑了,心想唐小米不纠缠自己就好,哈哈,要不然,真让这妮子在自己和呦呦之间横插一刀,幸福的日子就到头了。嘿嘿一笑,这家伙也不会太忤逆唐小米的面子,三个人便一起去往东区食堂吃午饭。

二女走在前面,袁浅稍稍落在后面,一双贼眼,不老实的在二女的身上瞄了瞄去,最后的结论是,呦呦的腰身比唐家刁蛮丫头的韵致一些,而唐家刁蛮丫头,则是在翘臀一方面,占据了年龄优势,比呦呦发育的完全一些。

唐小米偶尔回头偷瞄了他一眼,正好瞧见他贼兮兮的目光。这妮子破天荒的没有发作,而是脸蛋浮起一抹红云,转回投去,只不过,脚下的步子,突然就有些轻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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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御姐也玩养成

自打认识袁浅以来,蒋小旭的生活变得越加滋润起来。首先,是跟他老爸蒋东莱的关系修复到有史以来的最好水平,父子俩时不时的一起驾车出去上馆子,抑或去外公外婆家吃个晚饭什么的。其次,是蒋小旭按照袁浅指导的学习方法,文综三门课的成绩,渐渐有了起色,十月底的月考,虽说依然没有及格,但已经从过去的完全靠蒙,进步到实打实的做题还得了四五十分的水平。语数外,也都有二十分左右的提升。总成绩出来,蒋小旭终于摘掉了江城二中高三文科倒数第一的帽子,往前跃进了十四名。这之间,袁浅总共只给他上了四次课,每周一次,可以说,蒋小旭的进步,其中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努力。但是,蒋东莱也好,蒋小旭本人也罢,都非常感谢袁浅。

江城进入十一月份,已然变得有些寒冷,大街上的黑丝齐B小短裙消失的无影无踪,大部分人,都已经是夹克加身。给蒋小旭讲完两个小时的数学课,袁浅便准bèi

起身告辞。哪知dào

被蒋小旭挽留下来。

袁浅见着这个比自己还大一岁的家伙从抽屉里摸出一整条黄鹤楼软珍,不由得笑道,“零花钱多了,买这好的烟?”不得不说,这一条烟要六百大洋,真不是学生级别能享shòu

的香烟,即使是蒋小旭,之前抽的也是一十二十左右一包的低档香烟。

蒋小旭直接拆开包装,掏出两盒烟,丢给袁浅一盒,往自己兜里塞了一盒,很是幸福道,“我爸给我捎的,限了量,一个月就这么一条。你知dào

他给我这条烟的时候,说的啥话么?”

袁浅笑道猜不到。

“儿子,别躲着抽那些劣质烟了,以后,爸供着你!”蒋小旭有模有样的模仿着蒋东莱的语气,模仿完,不由得笑道,“袁哥,你说,当爹的当到这份儿上,我这个做儿子的,还能不争口气么?我想了想,这烟啊,慢慢试着戒,也给我老头子一个惊喜。”

袁浅不禁有些感动,点了点头,“难得你这么想。”

“袁哥,我能不能再请教一点事情。”蒋小旭突然有些贼兮兮的问道。

袁浅愕然,“啥事,直说。”

“比如说,一个矮矬穷,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位白富美,但是他又不敢表白,眼见着有比他优秀的人开始追那位白富美了,他该怎么办?”

袁浅哭笑不得,心想你这小子说的矮矬穷就是你自己吧,想了想,他不禁揶揄道,“很简单,趁着这位白富美在学校路上走的时候,跑上去,二话不说的强吻一个。”

“这成么?”蒋小旭不由得疑惑道,虽然他以前也交往了不少问题少女,但真要说道正儿八经的恋爱,这还是第一次。那位白富美,其实跟他同班,家里不仅有钱,而且这女生学习成绩也非常好,年段前十,还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以前没少因为自己迟到早退跟自己穿小鞋。

“曾经,我的一位同学就这么尝试过,成功了,人家妹子还夸他,很霸气,妹子她很喜欢。”袁浅继xù

调笑道。

“这不科学!”蒋小旭目瞪口呆道。

袁浅淡淡一笑,“我开玩笑的。你说的那位白富美,你感觉她对你的印象如何?”

被袁浅看穿的蒋小旭讪讪的笑了笑,回忆道,“跟她自小学起便是同学,初中时候还坐过同桌。只是上了高中后,我跟她就成了陌生人。只不过,最近半个月,她对我又热情了许多,时不时的还会在课间主动跑到我座位前关心我几句。”

“这事有戏。”袁浅不由得为蒋小旭高兴起来。

蒋小旭眉开眼笑,“请袁哥赐教。”

袁浅不由得哭笑不得道,“赐教个P,我也是情场菜鸟!”

“你不是有呦呦嫂子么?我可是听小刀说起过的。”蒋小旭也赖皮道,反正今天是铁了心的要从袁浅这里取一点真经的。

袁浅无奈,“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感觉那丫头应该是一直在留意你,你想一想,你们之所以变得和陌生人一样,是不是由于你自暴自弃一事引起的,或者说是同一时间?”

蒋小旭低头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子,不禁喜出望外道,“哥,还真是这样子!”喜悦之下,这家伙俨然连之前的袁字也省略了。

袁浅对这小子忘乎所以的套近乎直接无视,继xù

道,“那敢情好办了,你现在也不用急着去表白什么的,老老实实的给我搞好学习,你越上进,在她眼中便越有份量。至于你说的有其他人在追求她,这个不用担心,白富美能轻易被拿下,就愧对白富美这个称谓了。感情这东西,还是得徐徐图之,尤其你们高三这个特殊时期里。”

“为啥要徐徐图之?得抓紧时间才是啊?”蒋小旭有些不解道。

“太急躁抑或太明目张胆,容易引起老师的镇压,同时,也会让你那位白富美滋生骄傲情绪。徐徐图之,也不是不图之,而是可以以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来进行。你可以先借着学习交流的名义,慢慢的接近她,然后,可以借着报答她帮zhù

你学习的名义,请她吃吃饭,看看电影种种。切忌,对付这种家庭条件比你还好的女孩子,千万不要摆阔装大爷,尽量含蓄一点。浪漫不一定都是钱砸出来的,你懂么?”

蒋小旭点了点头,觉得袁浅说的也似乎在理。

袁浅淡淡一笑,“我劝你还是把主要心思搁在学习上,其他的,可遇不可求。”

蒋小旭讪讪的笑了,“一定会的。”

袁浅这才离开蒋小旭家。临近江边,大街上的寒风习习,袁浅将夹克领子立了起来,拉链拉至最高,然后走向附近的公交车站站台等581路公汽。站在站台上,看着满街道的车来车往,他不禁又觉得有些恍惚,心中某个问题始终不断的迷惑着他。

贺咏柏问,前世我你我,是谁?

有前世么?就算有前世,我们之间又有何联系。

就在他微微出神的时候,一辆白色宝马7缓缓从站台前驶过,坐在驾驶室的妖艳女人,神情冷淡,压根就没注意到站台上的某个影子。

姑娘,你总很繁忙,你的床,人来人往。

吴妲己自从在网上看到这句话之后,便不禁有些自嘲。即使是自嘲,她也始终一如既往的风骚着,放.荡着,给这个世界看,给曾经的某些男人看。

归国之后,放下一个人,然后在家里安排下开始了一段婚姻的她,再次被伤害。因为习惯性流产,被某个有着严重处女情结的公子爷大打出手。父亲是江城市有头有脸的人又如何,人家背后的家族更强势。

经lì

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吴妲己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了最初的感动,唯有,及时行乐的嘲讽。

爽过了,哭过了,恢复到冷艳的姿态,她依然是江城金融界的一朵金花,许许多多的雄性牲口想方设法恨不得推倒她抑或被她推倒。

这世界,所有来自别人的爱,都建立在自爱的基础上。不然,就连自己身边最亲的人,也会当自己是一个千人骑万人轮的贱货。

白色宝马7悄然消失在车流里,袁浅也登上了一辆刚刚驶进站的581公汽。原本就不太可能有交集两个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公汽沿着临江路行驶,渐渐上了长江大桥,袁浅看着江两岸的夜景,不禁又觉得自己现在的渺小。奔跑,追赶,得花多少年,才有与宋敬轩这些人平等对话的资本?想了许久,袁浅又不禁觉得自己矫情了,索性淡然一笑,决定眼下还是好好的修liàn

学问。

想到学问二字,袁浅不免想起了Lisa艾。这个女人,自从红莲湖回来之后,就离自己远了许多,有意无意的冷落着自己。至今仍是一个谜一样的Lisa艾,时不时的会从袁浅心底跳出来,撩惹一下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境。

说曹操,曹操到。袁浅手机铃声想起,摸出N97瞄了一眼,只见是Lisa艾的号码。

袁浅微微一笑,还是接听了电话。

“新街口SS酒吧,来陪姐喝酒。”Lisa艾在电话那头冷冷道。

袁浅愕然,“就我们俩?”

“你还想要谁在?你的妲己姐?”Lisa艾冷冷笑道。

袁浅投降,妥协道,“服了,你等着,我在回去的路上。”

见到袁浅答yīng

了下来,Lisa艾很干净利落的挂掉电话,将雷克萨斯停泊在SS酒吧的停车场上,然后在众多火热视线中走进SS吧,径直在一楼某个角落处要了个卡座,放下坤包和车钥匙,点了一瓶马蒂厄和两瓶价格不菲的拉菲珍宝。一个单子砸下来,硬是轻松破三万,

乐的某位雄性酒吧营销经理不由得点头哈腰,临走前还毕恭毕敬的奉上了自己的名片。

回到吧台,这位营销经理不禁感叹,这年头的小三一个比一个阔气。

前台负责下单的妹子冷冷笑道,不服气,你也去找个富婆包养你啊!

营销经理幽怨道,不去,竞争太激烈了,再说,像哥这么龙精虎猛,哪个富婆受得了咱折腾,小兰兰,你说对吧?

被唤作小兰兰的妹子不禁怒骂了一句滚,打完单子,吩咐另外一位妹子去酒窖取酒了。

坐在卡座上抽了一支烟,顺便打发了几个上前来搭讪的狼友,Lisa艾便看着先前那位营销经理翩然而来。

马蒂厄和两瓶红酒一应上桌,外加酒吧附送的果盘和坚果等小吃。

营销经理问是否需yào

现在就开酒,Lisa艾想了想,说等会儿再说。

过了十来分钟,袁浅终于风尘赴赴的赶到,找到Lisa艾所在的卡座之后,坐了下来。将近晚上十点,酒吧里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此刻,酒吧驻场歌手正在深情的演绎着一首蓝调英文歌,附近卡座,有不少三五成群的人在划拳抑或是玩着骰子。

叫来营销经理开了酒,另外要了冰块和醒酒杯,Lisa艾别打发了那个男人,跟袁浅两个人沉默起来。

袁浅率先打破沉默,看着Lisa艾将红酒倒进醒酒杯,不由得目瞪口呆道,“想死啊,两个人点三瓶酒?”

Lisa艾冷冷道,“你若不敢,可以现在就走。”

袁浅微微笑道,“不走,开都开了,我走了,更浪费。”

Lisa艾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家伙有时候就是这幅小人姿态。等待红酒醒酒的时间,Lisa艾拿过两个杯子,往里面假了几块冰,然后将那瓶马蒂厄分倒了两杯。

不用Lisa艾邀请,袁浅也自顾自的拿起其中一杯,浅尝了一下。不得不说,第一次喝这洋玩意的他,眉头紧蹙。

Lisa艾不由得笑了笑。

袁浅有些咬牙切齿道,“下次能不能不这么奢侈,你点再好的酒,对我这个外行外加土包子来说,也是牛嚼牡丹。”

Lisa艾淡淡道,“外行总会变成内行的。我们现在喝的这种酒,叫Martell,中文有个很难听的名字叫做马爹利。它是产自法国干邑地区的著名干邑白兰地品牌,也是世界上最古老、最驰名的白兰地酒。”

袁浅诧异道,“什么是白兰地?”

Lisa艾有些凌乱,真没有想到袁浅这么无知,解释道,“白兰地是英文Brandy的译音,它是以水果为原料,经发酵、蒸馏制成的酒。通常所称的白兰地专指以葡萄为原料,通过发酵再蒸馏制成的酒。“白兰地”一词属于术语,相当于中国的“烧酒”。”

袁浅终于有所领会,笑道,“你直接说这玩意儿是外国烧酒不就OK了么。”说完,这家伙很是绅士气概的冲着女人举了举杯,然后将杯子抵到自己嘴边。

Lisa艾云淡风轻的也举起了酒杯。

“说道这里,给你介shào

一番世界八大烈酒,除了我们现在喝的这个外,还有Gin、Whisky、Vodka、Rum、Tequila、中国白酒和中国烧酒。”Lisa艾搁下酒杯,继xù

介shào

到。

袁浅不禁笑道,“Lisa老师,您是不是在施行一个计划?”

Lisa艾反问什么意思。

袁浅淡淡笑道,“气质男人养成计划。我可是记得上次你说过,一个有气质的男人,应该具备种种的条件,其中就有,要会打高尔夫,会品酒。想了想,我觉得你一定是想把我培养成你心目中的气质男人,yes-or-no?”

Lisa艾笑了,云淡风轻的反问,“如果我真是这个打算,你愿意么?”

袁浅一愣,想了想,不禁戏谑道,“我自然是乐意的,不用我花一分钱,还可以这么自在的体验一番你们的小资生活方式。只是,Lisa老师,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Lisa艾淡淡道有屁就放。

袁浅嘿嘿笑道,“你就不怕千辛万苦到头来,都只为他人做了嫁衣?”

领悟过来的Lisa艾,幽幽的笑了起来。

第050章 预算外

两个人笑完之后,继xù

喝酒。消灭完一瓶马爹利,Lisa艾也将一系列国外名酒的知识兜售给了袁浅,不管他记不记得住。

两个人俱是上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回到卡座,换喝拉菲珍宝。

端起酒杯,Lisa艾有些眼神迷离道,“品尝红酒,尤其是这种珍品,讲究三步,分别是sight、smell和taste,即所谓的赏、嗅、尝。”

“如何赏?”袁浅端着高脚杯,没急着入口,淡淡问道。

“摇晃酒杯,观察其缓缓流下的tears;再将杯子倾斜45度,观察酒的颜色及液面边缘,这个步骤可判断出酒的成熟度。一般而言,红酒的颜色会随着时间而逐渐变淡,年轻时是深红带紫,然后会渐渐转为正红或樱桃红,再转为红色偏橙红或砖红色,最后呈红褐色。现在这里的光线不太好,基本上说了也是白说。”Lisa艾解释道。

“嗅呢?”袁浅来了兴致,不禁好奇道。

“嗅就是将酒摇晃过后,再将鼻子深深置入杯中深吸至少2秒,重复此动作可分辨多种气味,尽可能从三方面来分析酒的香味:Intensity是弱、适中、明显、强还是特强;Quality是简单,复杂、愉悦或反感;Character则体现在果味、骚.味、植物味、矿物味、香料味。在葡萄酒的生命周期里,不同时期所呈现出来的香味也不同,初期的香味是酒本身具有的味道;第二期来自酿制过程中产生的香味,例如木味、烟熏味等;第三期则是成熟后产生的香味。整体而言,其香味和葡萄品种、酿制法、酒龄甚至土壤都有关系。”说完,Lisa艾还真如所说般得那样,将鼻子深深置入高脚杯中,深深的嗅了几秒钟。

袁浅不由得笑了起来,戏谑道,“嗅出什么来了么?”

Lisa艾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满嘴的马爹利气味儿,无法分辨。要不,你试试?”

袁浅淡淡一笑,还真是有模有样的照做起来,等到他抬头,Lisa艾问道,“什么味道?”

由于距离Lisa艾坐的较近,女人身上如兰似麝的香水味和酒味儿交织在一起,让袁浅不免得有些心中意动,开开玩笑道,“香水味。”

Lisa艾神情微冷,懒得跟这家伙计较,埋头喝了一口酒。

袁浅压抑不住好学的心态,继xù

问道,“再说说,How-to-taste?”

“小酌一口,并以半漱口的方式,让酒在嘴中充分与空气混合且接触到口中的所有部位。此时可归纳分析出单宁、甜度、酸度、圆润度、成熟度。”Lisa艾没好气的说道。

“单宁又是什么东东?”袁浅讶异道。

Lisa艾真心觉得凌乱,继xù

喝了一口拉菲珍宝,入口醇香,抚了抚有些沉闷的螓首,继xù

道,“一种酸,也叫鞣酸,红酒里的单宁酸,具体来讲是可水解单宁酸,分子中具有酯键,是葡萄糖的没食子酸酯。”

袁浅微微咋舌,“Lisa老师,您是不是开挂了?”

“开挂?”Lisa艾对这个新奇名词不禁好奇,有些迷糊的反问道。

“就是很牛叉的意思,你为什么懂得这么多?”袁浅微微笑道。

“换做是你,在国外生活了这么些年,也能像我这般。”Lisa艾翻了个白眼,很是云淡风轻的说道。

袁浅点了点头,又不禁打量了一番酒吧旖旎气氛下的Lisa艾。今晚这个海归美女,米色风衣里搭斑马纹修身T恤,下搭一条水洗白牛仔裤,虽然没有吴妲己那位狐狸姐惊艳全场,但也足够迷人,尤其是Lisa艾那晕红的俏脸,外加上她那对会说话的眼睛。

“好kàn

么?”Lisa艾举起酒杯,煞是魅惑道。

“好kàn

。”袁浅点了点头,压根儿就不在乎会引来女人的不满抑或啥的。以前或许会在意,但自从上次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过后,知dào

Lisa已经告别处女年代的他,觉得在一位什么都经lì

过了的女人面前扮什么纯情,无疑就是婊子门前立牌坊。

“哪好kàn

?”Lisa艾醉意渐渐朦胧,忍不住调笑道。

袁浅煞有介事的重新打量了一番Lisa艾,淡淡道,“眼睛,睫毛,鼻子,嘴唇,整个脸蛋都很好kàn

。”

Lisa艾不禁好笑,反问道,“就这些?”

袁浅点了点头,只不过低下头去喝酒的时候,弱弱的补充了一句,“还有翘臀。”

Lisa艾金刚怒目,“而且还好生养,是个生儿子的胚子,是不是?”

袁浅愕然的张大了嘴巴,“我有说过么?”

Lisa艾冷笑道,“难道你没有?”

袁浅败下阵来,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Lisa艾神情再次变得冷淡,只顾着继xù

喝酒。

过了一会儿,女人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袁浅。

袁浅诧异的接过来一看,不由得眉头微皱。照片上是一位三四岁左右的孩子,准确的来说,是个混血儿,金黄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生的十分萌动可爱。只不过,这孩子乍看上去,总觉得跟Lisa艾有几分相似。

突然明白了些什么,袁浅不禁脸色发白,抬头道,“你的?”

Lisa艾冷冷的点了点头。

袁浅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即使没有对Lisa艾产生什么非分之想,但知dào

Lisa艾这个秘密后,无疑还是让他觉得有些难受。就好比一幅自己垂涎的艺术品,被别人低价摘走了一样失落。

“许多年前,我在家里人安排下到了美国涅狄格州纽黑文市,在耶鲁大学念本科。也是在那里,我认识了妲己和宋敬轩这些人。那时候他们已经是博士在读。”Lisa艾低头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之后,缓缓说道。

“你别急着说,你觉得跟我讲这些你隐藏了许多年的秘密,值得么?”聪明的袁浅,已然觉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淡淡问道。

Lisa艾拿起酒瓶,添满了高脚杯,苦笑道,“无所谓了,几年了,都快把自己憋疯了。这张照片,今天收到的。”

袁浅叹息道,“孩子在哪儿?”

“纽黑文的一家孤儿院。”Lisa艾失神道。

袁浅不禁有些恼怒,冷冷道,“你就这么忍心?”

Lisa艾冷笑,“一个本就不该来到这世界的小杂种,我有什么舍不得?”

“小杂种?”袁浅真觉得自己有些听错了,冷笑着反问道。

Lisa艾再次猛灌了一口红酒,撸起衣袖,露出手臂腕上的伤疤,“是不是一直很好奇,它是怎么来的?”

袁浅稍稍平息了愤nù

,点了点头。

“我被强奸过。”Lisa艾突然失神道。

袁浅愕然,愤nù

,痛心,也或许,怜悯。

“所以,你就把他生下来了?扔进孤儿院,作为对那些伤害你的人的一种惩罚?”稍稍平息一些的袁浅,始终还是有些恼怒的问道。

“你想我怎样?养着他,受尽千人所指,做一个未婚妈妈?再说,你凭什么说我是故yì

的?”Lisa艾突然泪流满面道。

袁浅心中太过凌乱,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以至于他不敢多看Lisa艾一眼,只顾着低头喝酒,倒酒,喝酒。

Lisa艾语气弱了许多,“那些年,根本不知dào

怀孕为何物,发xiàn

一切,还是几个月以后,根本就来不及去做人流了。”

袁浅淡淡道,“够了。”

“我还要说!”Lisa艾轻吼了一句,惹来不少临近卡座的疑惑目光,不过,幸好酒吧此时的十分喧闹,不然,Lisa艾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

袁浅苦笑,“跟我说这些有意义么?”

“你可以当做姐是在发神经!”Lisa艾流着眼泪道。

“那你就继xù

发。”袁浅吼道。

Lisa艾苦笑,直接拿起另外一瓶拉菲珍宝,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大口,然后神经兮兮道,“知dào

姐的存款怎么来的了吧?知dào

姐手腕上的伤疤是怎么一回事了吧?知dào

姐,为什么当初可以跟宋敬轩在一起却最终放qì

了吧?知dào

姐为什么不喜欢男人而且有洁癖了吧?”

袁浅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苦笑着没有答话,只顾继xù

喝酒。

“姐这辈子,没啥理想,唯一的理想,就是找一个真心对姐好的男人,不要求他多帅气多富有,唯独希望他长得干干净净,善良,纯真。”Lisa艾自嘲般得笑道,脸上的泪痕一道又一道,反而显得女人另类的颓废美。

听到Lisa艾这番话,袁浅不由得脸色煞白。

“那一天,将你撵下车,压根就不是我嫌弃你脏。如果你脏,我更脏!我只是,真的不习惯那时候的你,坐在那个位置,你懂么?”Lisa艾盯着神情复杂的某人,继xù

说道。

袁浅苦笑,自嘲,抑或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被Lisa艾喜欢上,究竟算怎么一回事?即使Lisa艾没有明说,现在的袁浅,已然明白了。

这世界根本没有无缘无故的爱。Lisa艾即使始终云淡风轻,冷淡,清高,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润物无声,对自己的一番苦心不言而喻。自己算什么?跟她的闺蜜滚到一张床上,而且是在她的眼皮底下!

Lisa发泄了一通,也就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只顾着喝酒,偶尔抽一支烟。

过了许久,当酒吧里响起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Lisa艾才轻吐檀口,淡淡道,“我想离开了。”

袁浅愕然,不过,想了又想,也许任何女人像今晚这般疯狂之后也不会继xù

留下来。

“走到哪里,都像是浮萍,没有归宿感,没有安全感。冷了没人关心,饿了没人过问。骨子里还喜欢把自己当做小孩子,恨不得身边的人都围着自己打转。然而,现实呢?北京家里的那几位,从我记事起,便整日流连于争权夺利般得游戏里,外公,或许唯独是个例外,但他毕竟老了。”

“出事的那一年,我躲在纽黑文漆黑的公寓里,每天酗酒,抽烟,以泪洗面。觉得没有活下去的希望时,我便读张爱玲,读林微因,读舒婷。读到自己相信爱情为止。然后将一切黑暗的记忆掩埋,勇敢的继xù

走完余生。这就是,如今坐在你面前的我,艾丽莎,Lisa艾。”

袁浅淡淡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Lisa艾自嘲道,“我想的,你不敢。即使你敢,我也觉得无法挽回了,你跟吴妲己滚到一起的那个夜晚,一切希望就破灭了!”

袁浅默然,或许,这样也挺好。说真的,就算自己真的敢迈出一步,恐怕也要掂量身边人的感受,呦呦的,老校长的,种种。

释然一笑,袁浅举起酒杯,“什么都不说了,干杯。”

“为什么而干?”Lisa艾恢复到冷漠神态,无力道。

“为了你等待的那个人!”袁浅淡然道。

Lisa艾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苦笑着举起了酒杯——准确的来说,是整瓶拉菲珍宝。

两个人消灭完一瓶马爹利外加两瓶红酒,然后趁着酒劲,加入到群魔乱舞的人群中,疯狂的摇曳了半个小时。

午夜时分,还保留最后一丝清醒的Lisa艾在袁浅的搀扶下,走出SS酒吧。

Lisa艾挣扎着要去停车场取车,结果被袁浅一把扛上肩头,径直在马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径直驶往师大附近的Lisa艾的小窝。

午夜的江城,霓虹璀璨,的士师傅难得沉默的开着车。袁浅安静的坐在后排,抱着已经瘫软如泥的Lisa艾,神情倦怠。摇开车窗,不顾窗外透进来的凉风,他就这么点燃一支烟,心情无比沉重。

Lisa艾这段感情,算不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真的撒手让她离开江城,毫无目的的满世界去流浪?

俯首看了看女人那张愈发憔悴的俏脸,袁浅便觉得有些不忍心。这世界即使欠他太多,但也补偿了他太多东西,呦呦的,Lisa艾的。

就在他出神的功夫,醉醺醺的Lisa艾眼帘低垂的喊了一声冷。

反应过来的袁浅,赶紧丢掉烟蒂,摇上车窗。

进了小区,袁浅付了车费,然后抱着Lisa艾下了车,走进电梯。朦朦胧胧的女人,自觉地将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也算是一种不经意的减负。

千辛万苦的将Lisa艾弄进她的小窝,送到小居室厨房上空的小阁楼上,袁浅才脱掉女人的高跟鞋,将她轻轻的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下楼梯,进浴室,放热水,浸湿毛巾,然后又上楼梯,替女人擦拭满是泪痕的俏脸,忙活完一切,袁浅便下楼,将毛巾洗了一遍,拧干后晾了起来。

同样是七八分醉的他,再次回到阁楼上,盘坐在女人床边的木质地板上,点燃一支烟。然后就在烟雾缭绕中,细细的审视着橘红灯光下的那张脸。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鲜艳欲滴的粉唇不断翕动,皮肤白皙,透着一阵阵的酡红。

每一个受伤的女人,就是如此的,我见犹怜。不得不说,袁浅觉得此时此刻的Lisa艾,才真的像是一个女人,最真实,最接近凡尘的女人。

过了许久,女人喃喃的说了一声,渴。

袁浅便摇晃着站起身,下楼去找水。

等到再次上楼,抱起Lisa艾将一杯温开水送到她嘴边,袁浅才蓦然发xiàn



Lisa艾又哭了。

即使依旧昏迷着,却是那么真真切切的哭了。

第051章 连就连

清晨,阳光透进房间。Lisa艾缓缓睁开眼,只觉得整个身躯软绵绵的,头痛欲裂。打量了一眼,才发xiàn

自己已然躺在了自家床上。挣扎起身的她,很快就怔住了。

只见床边的地板上,一个家伙仰面而躺,睡得正香,只是眉头紧蹙,似乎在梦里也依然有心事纠缠着他。

Lisa艾心中泛起一片涟漪。昨夜发生了什么,或许一时半会儿已然想不起来,只知dào

,恍惚中是这个家伙把自己扛回家的。

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恢复了些许力qì

后,Lisa艾玉齿轻咬,吃力的将袁浅抱起来,放到了床上,脱掉他的鞋子,然后拉上了被子。

下楼,沐浴,更衣。

然后从冰箱里找出几个鸡蛋和一捆面条,打开燃气灶。这边忙活着煮面,那一头则是忙着煮咖啡。

十几分钟后,醒过来的袁浅几乎吓了一跳,没有声张的下了Lisa艾的床,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只是走下楼梯,看到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背影,袁浅便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这是不是自己一直渴望的那种生活?

愣了愣,袁浅也就懒得下楼了,坐在楼梯中央,默默的注视着Lisa艾的背影。

看着看着,他突然就哭了。

因为,想起了十二年,还是个孩子的他,也曾经这么坐在厨房门口,抱着一大堆玩具,看着某个女人在厨房里准bèi

早餐。

等到Lisa艾忙完一切,将煮好的两碗面条端到吧台上,另外倒好了两杯咖啡,她才注意到某个人坐在楼梯上,那么静静的注视着自己,而且还破天荒的哭了。

Lisa艾轻声说了一句,“去洗脸刷牙,我都给你准bèi

好了。”

袁浅破涕为笑,擦了一把眼泪,走下楼梯。

这一年,他依然是个孩子,十七岁的大孩子。依然会因为某些事,某些人,掉眼泪。与坚强与否无关。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吃着Lisa艾亲手煮的面条。

见到某人微蹙的眉头,心虚的Lisa艾不禁问道,“是不是很难吃?”

袁浅点了点头,没有刻意去隐瞒什么,淡淡道,“盐放多了。”

Lisa艾有些羞涩的笑了,低头道,“很少自己煮面。实在难吃就别吃了,一会儿我们下楼吃。”

袁浅摇了摇头,继xù

咽着面条。

过了许久,他轻轻的问道,“你还要离开么?”

Lisa艾单手撑住美丽的下巴,想了想,然后答道,“暂时留下来。”

“为什么?”袁浅忍不住好奇道。

“为了你说的那个养成计划啊!”Lisa艾突然云淡风轻的笑道。

“你不怕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袁浅淡淡道。

“不怕!”Lisa艾笑颜如花,轻轻答道。

袁浅突然伸出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收紧,小拇指微微弯曲。

“做什么?”Lisa艾诧异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袁浅微微笑道,一脸纯真。

Lisa艾犹豫了几秒钟,然后也伸出了自己的玉手。

两个人,如同孩子过家家般,勾起了手指。

“Lisa姐,你有没有听过刘三姐?”拉完勾,收回手指的袁浅微微笑道。

Lisa艾微微诧异,“与这个有什么关系么?”

袁浅淡淡笑道,“有关系。如果姐有功夫,不妨上网搜索一下,《藤缠树》。”

不知dào

袁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Lisa艾点了点头,然后二人继xù

消灭鸡蛋面,吃完面,又端起咖啡。Lisa艾对咖啡的嗜好,可以说到了入魔境界,不过,袁浅也习惯了Lisa艾的这种偏好,爱屋及乌的跟着女人一起喝了起来。

上午还有课要上的Lisa艾也没打算继xù

留袁浅,两个人一起离开小窝,回宿舍的回宿舍,去上课的去上课。只是走到楼下,Lisa艾才想到车子还留在SS酒吧的停车场上。袁浅想了想,上午已经浪费了一个小时,索性也懒得去上课,于是便主动请缨,帮Lisa艾把车子开回来。

Lisa艾讶异道,“你有驾照么?”

袁浅摇头,“没有。但我有办法。”

Lisa艾哦了一声,然后就把车钥匙递给了袁浅,说了句小心点之后,便赶往师大的经管学院教学楼。

袁浅沿马路走了一会儿,终于拦到一辆的士,跟师傅说了情况之后,的士师傅爽快的答yīng

了下来,载着袁浅去到SS酒吧,取了Lisa艾的雷克萨斯,然后就有的士师傅驾车,袁浅跟车,径直前往师大的经管学院。

一个小时后,雷克萨斯泊在了经管学院教学楼前得停车场上,袁浅掏出两张毛爷爷,虽然有些心疼,还是微笑着递给了有些恋恋不舍的的士师傅。师傅满yì

的离去。

无聊的袁浅,进到经管学院教学楼一楼,在电子屏幕上寻找到了Lisa艾的国际金融学教室号码,然后上楼,悄无声息的从后门进入到某间人满为患的多媒体教室。

Lisa艾如沐春风,正在三尺讲台上阔阔而谈。

看着满屋子认真听讲的牲口和白菜们,站在教室后排角落里的袁浅,不由得会心的笑了。谁说做Lisa艾的男朋友很简单,真要有这么昭告师大的一天,只怕自己又多了几百号乃至上千号的敌人了。

二十多分钟后,有些口干舌燥的Lisa艾合上笔记本电脑,淡淡的说了声下课。于是教室里的黑压压的人群渐渐散去,不过,还是有不少牲口,借着向Lisa老师请教问题的借口,向讲台前面挤过去。

已然瞄到袁浅身影的Lisa艾,冲着他歉意的一笑之后,去对付那帮自己的忠实粉丝了。十分钟后,两个人才肩并肩的走出多媒体教室。

走到楼下,袁浅将车钥匙还给了Lisa艾之后,便告别了这位越发美丽动人的女讲师,回去自己的宿舍。

回到办公室的Lisa艾,无聊之下,上网搜索了一下袁浅之前提到的《藤缠树》,看到这首歌的歌词,她不由得眼眶微湿。

连就连,我俩结交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这算是表白么?Lisa艾擦了擦眼角,不由得嫣然一笑。

这一笑,羞煞百花。

……

金陵,玄武区的山水华府。

秦远桥的书房里,老人手里攥着那份DNA验证报gào

,微微颤抖。

“为什么?”秦远桥不禁无力的叹道。

秦景田也是脸色黯然,“换做我也不敢相信这个结论,但事实就是,就这孩子与我的DNA匹配度来说,的确是毫无血缘关系。”

“有没有可能是医院方面出了什么故障?”秦远桥不死心道,俨然也不相信这个结果。

一直沉默的秦景逸摇了摇头,“理论上不会出现这种情况。DNA亲子鉴定,目前是世界上最先进也是最准确的亲子鉴定方法。至于所谓的意wài

情况出现的概率,不到1.4%,而且是在一方有基因突变的情况下。”

秦远桥认命般的点了点头,无力的摆了摆手,让两个儿子退了出去。静静的在书房坐了很久,老人才大声的呼唤福伯。

福伯很快出现在了秦远桥的书房。

秦远桥犹豫了一下,从保险箱里拿出最后一只信封,递给福伯。“福兴,麻烦你再跑一趟市二医院,再做一次DNA亲自验证。我没记错的话,那家医院留有景阳两口子生前的血样。”

福伯十分疑惑道,“大少爷,您这是?”

秦远桥苦笑道,“你去就是。别的不用问了。”

福伯欲言又止,只好退出了书房,赶往金陵二医院。

……

中午陪着呦呦一起吃完午饭,袁浅便拉着丫头一起前往学校北门的电脑城,挑来选去,砍了半天价钱,终于花了三千八百元买了一款笔记本电脑。第一次见到袁浅这么舍得出血的呦呦不禁好奇道,问袁浅买电脑做什么。

袁浅微微笑道,“给我们未来的孩子挣点奶粉钱。”

走出电脑城的温呦呦不禁脸红道,“讨厌。”

袁浅淡然一笑,解释道,“实话跟你说吧,就是刚研究完几本投资类的书籍,想实践一下。至于玩多大的,你也别担心了,除去刚才花掉的钱,我能往股市里面投的,也就四五千的流动资金了。小富婆,要不要也入股?”

温呦呦嫣然跳脚道,“好哇,你要多少?”

袁浅笑问你有多少。

“这学期我爸给的比较多,十五万,够不够?”温呦呦咯咯笑道。

十五万?袁浅微微咋舌,心想温宁还不算太抠,这数字,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已然是笔巨款了。笑了笑,袁浅抚着丫头的俏脸道,“两万就够了,我可说好了,这笔钱,算你借我的。赚了,分你三分之二,陪了,嘿嘿,你等我慢慢偿还吧,要不,肉偿也行。”

温呦呦无视了袁浅的调戏,高高兴兴的说了一声好。

这是两个人有史以来第一次谈到钱的事情没翻脸。说做就做,两个人直接提着电脑包前往附近的一家证券营业部,听着大堂里某位热情的客户经理介shào

了一番之后开通了股票账户,在营业部旁边的银行开了专户,存入了袁浅的炒股原始资金,其中就包括呦呦现取现存的两万。

忙完一切,两个人一路卿卿我我的返回师大校园。

下午没课的呦呦也不急着回宿舍,跟着袁浅去了袁浅的宿舍。相比起师大难进的女生宿舍来说,女生要进男生宿舍还是相对简单一些,只要在楼管阿姨那里登记一下,押上女生的学生证,便万事大吉。

第一次到袁浅宿舍的温呦呦,一进宿舍,就惹得好不容易也在宿舍里的洪磊和扎克尔发出尖叫声。嚎叫过后,这两个家伙一个搬椅子,一个跑去洗水果,着实忙得不亦乐乎,把袁浅完全给晾到了一边儿。

呦呦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接过洪磊递过来的椅子,坐到了袁浅的书桌前。袁浅直接无视了两个马屁精室友的热情,自顾自的打开电脑包,拿出电脑,把洪磊的网线借用了过来,然后开机,上网下载炒股软件。特意去旁听了几节证券投资学的袁浅,还是选择了那位投资学女教授推荐的软件,比较出名的大智慧炒股专用软件。只不过,目前资金短缺的他选择了免费款,没有去购买专业版抑或是机构版。

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在这个国度,以一个P民的身份踏进这个投资市场,无疑会走不少曲折的道路。袁浅没有抱着一口吃个胖子的心态去炒股,而是本着先试水,后逐步深入的策略来.经手。

安装好炒股软件,袁浅就一边给呦呦介shào

相关知识,一边也自我熟悉着操作界面。见到袁浅讲了半天,也没什么动作,呦呦不禁怂恿道,“为什么不试一试?”

对于丫头的跃跃欲试,袁浅微微一笑,悄无声息的设置好一切,笑问,“要不您给推荐一只?”

温呦呦一脸萌态道,“人家哪知dào

选哪只。”

袁浅笑道,“权当游戏,你不妨挑一只,亏了也没事,即使止损就OK了。”

温呦呦接过袁浅手里的鼠标,翻来翻去的看了一通,看到某只股票,突然眼前一亮,不禁笑道,“就这只了。”

袁浅愕然,丫头所指的一家,当日开盘后跌了将近8%,各种技术形态也不乐观,他不禁笑道,“你确定?”

呦呦虽然对炒股不太在行,但至少知dào

红绿代表什么意思,K线也略知一二,讪讪笑道,“老实说,这个潇湘置业,是我们家的一家控股公司。”

袁浅咋舌,不过还是按照丫头的意思,下了十手,一共1000股,资金池一下子少了六千七。下完单,他笑道,“这个纯属娱乐,总的说来,眼下整个宏观经济形势都不乐观,房地产板块也不太景气。只希望你爷爷给力一点,能让这只股票有逆势上涨的可能。”

温呦呦笑着点了点头,反正袁浅炒股的钱自己出了大半,而且投的又是自家的上市公司,赔了赚了都开心。

安静下来的她,就小鸟依人的依偎在袁浅身边,陪着他浏览了N多资讯和个股。三点过后,当日股市收市。袁浅也关掉了炒股软件,按照呦呦的要求,上网找了一部惊悚电影,陪着她看了起来。

小两口好不惬意,吃着扎克尔洗的水果,喝着洪磊泡的龙井。眼下,这两个家伙又难得聚到一起,玩起了实况游戏。

在宿舍打发了一整个下午,然后袁浅请客,四个人去学校外聚餐了一次。只是让袁浅和呦呦好奇的是,洪磊竟然也叫来一个妹子。

等到介shào

完毕,袁浅才想起来这位比较眼熟的妹子,竟然是当初开学时在网吧被洪磊喝醉了调戏的那位收银MM。收银MM叫鲁妍,乍说起来还算是袁浅的老乡,夷陵市区人。

回学校的路上,有些电灯泡嫌疑的扎克尔幽怨道,这一回,我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众人纷纷一笑。

唯独袁浅心有所愧的看了身边的呦呦一眼,心道孤家寡人总比我这个即将双线作战的家伙强多了。

红颜,祸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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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毛屏蔽“来.经”,很纯洁的一个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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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陈俟水

今日第三更,求红票,收藏,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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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天,灰蒙蒙的,秋雨连绵,西风冷冽。被老校长一个电话召出自习楼的袁浅,抱着一沓书,径直走入雨幕。忘记带伞,已然成了家常便饭,所幸,这一场雨并不太大,淋起来反而让他觉得有几分清醒。

不知dào

老校长这一次葫芦里又卖着什么药的他,脚步匆匆。心里寻思着,是不是自己与老校长的宝贝外孙女的奸情暴露了,虽然未及于乱,但说出去,始终不怎么好听。带着心思,径直到了老校长的办公室,一进门,就见着会客室里多了一位老人。

老人慈眉善目,只是眼神凌厉,见到袁浅进门,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

袁浅收敛住诧异的目光,毕恭毕敬的走上前去,行了一礼。料想这位老校长的客人,身份也不会太普通。老人微微一笑,开口道,“你就是连正唤来的那位小状元?”

小状元。袁浅不禁微笑,老人也的确有这个资格称自己为小,无论从年龄上,抑或从资历上。即使骨子里有些离经叛道,但是袁浅依然保持着一颗虔诚的心,尤其是面对老校长之类的老学者时。

没等袁浅开口作答,从里间走出的老校长双手负在背后,淡淡笑道,“俟水兄,人我可是给你叫来了,至于你这把三味真火如何烧法,我可是不管了。但愿他是你眼中的真金,哈哈。”

俟水?陈俟水?向来是来去无踪,但却在中国史学界赫赫有名的陈老?袁浅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目光再次投向老人。

“是否惊讶我为什么来到这里,而且还指名要见你?”陈老见到袁浅一付呆头鹅的样子,没有介yì

,反倒是微笑着问道。

袁浅点了点头,“晚辈有幸能见到陈老,真是三生有幸。”

“三生?”陈老不禁笑了笑,“你不妨说一说,何为三生?”

虽然一上来就被陈老刁难,袁浅并没有介yì

或者说心虚,淡淡道,“前生,今生,来生。源于佛家之说。”

“既然来源于佛家之说,又是出自佛家哪本经典?”大名陈俟水的老人微微笑道,压根儿就没让袁浅落座的意思。

“晚辈印象中,三生的说法,有据可考的出处,来自于宋真宗时期的《景德传灯录》。另外一个说法,三生也是三生成佛的略称,谓众生因见闻、解行、证入,而于三生之中即能圆成佛道,归为华严宗之教义。”袁浅心里暗叹,幸好这段时间在网上浏览了不少关于前世今生的古今典故,所以,陈老这个问题,刚好问对了。心里这样想,但他还是一脸平静的答道。

陈俟水不禁点头,连说了三声好,“总算有点斤两。来,坐下说。”说罢,陈老示意袁浅坐到他左侧。

又是陷阱!袁浅一激灵,没有立即入座,反而微笑道,“陈老,您所示意的左,是秦汉之左,还是后世之左?”

陈俟水似乎很是疑惑道,“这个有区别么?”

袁浅淡然笑道,“若是陈老您纳秦汉之礼,您示意的这位置晚辈就敢坐,若不是这样,按照秦汉之后的礼仪,左尊右卑,晚辈可不敢这么目无尊长。”

陈老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望了望一边煞是满yì

的于连正,不禁笑道,“这后生,真有趣。我无非就是随手一指,也竟然牵扯出左尊右卑来了。”

老校长轻瞪了袁浅一眼,“陈老既然让你坐,你就大大方方的坐就是。引经据典的,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还迂腐。”

袁浅讪讪一笑,老老实实的走到陈老左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搁下被雨水浸得有些微湿的书本。

陈老云淡风轻的扫了一眼袁浅刚刚搁到茶几上的书本,然后笑问,“可会手谈?”

袁浅不禁心里打鼓,不知dào

老头子当年传授的那点入门级围棋知识能不能见人,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冒险,很是遗憾道,“晚辈的围棋,十窍通了九窍。”

被袁浅玩了一个文字游戏,很有度量的陈老没有生气,淡淡一笑,“那象棋呢?”

袁浅这一回没有让陈老失望,点头道,“略知一二。”

陈老估摸着袁浅所谓的略知一二是谦辞,转向于老,“连正,借你象棋一用。”

于老乐于跑腿,去往里间,很快找了一副象棋出来。

移开茶几上的书本和烟灰缸,袁浅便陪着陈老对弈起来。

第一局,袁浅执黑,陈老执红。这一局,袁浅杀招频出,攻势凌厉,车炮尽出,唯独留下屏风马看守自家大门。陈老岿然不动,不主动进攻,滴水不漏的见招拆招,一一化解了袁浅的攻势。棋至中盘,袁浅一步小小的错棋,一车陷入陈老的重围。无奈之下,一车换一相。丢失了一个劲子之后,袁浅攻势便颓废了许多。陈老开始扭转防守的战局。熟知太极内涵的袁浅,在进而丢掉一车一炮之后,主动弃子认输。

陈老笑道,“知dào

你缘何输掉这局棋?”

袁浅点了点头,“人不知我,我独知人。一开始我就猛打猛冲,陈老您安于防守,倒是让我窥探不出您的实力,相反,把自己的火力完全暴露,以至于您渐渐借力打力,用太极的手法,赢了这局。”

陈老满yì

的点了点头,“再来一局。”

袁浅微微一笑,没有拒绝,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第二局开局,袁浅一改之前的棋风,变得中规中矩,升象,跳马,拱卒。平淡无奇却也是最保险的开局。一老一少,一个比一个的保守。两个人四步棋,都没有对对方造成任何威胁。陈老巍然一笑,开始改变局面,主动的左路出车,率先展开了攻势。不得不说,主动进攻的陈老,棋风苍劲,攻中有守,攻守兼备。一手重叠车,杀入袁浅的大后方,硬是让袁浅硬吞下这块鸡肋,付出了一炮一马的代价,换掉陈老的二车。双方互有攻守,但明显的形势是,袁浅再次处于下风,陈老双车过境后,连丢二卒,中门大开。士象全齐的陈老,丝毫不担心袁浅的入侵,出动出一马一炮,再次杀入袁浅的后方。

这一局,比前一局多花了十来分钟,结果依然是陈老取胜,只不过赢得十分艰难,费尽心机,用残留的一马,外加两颗过河的卒子,才把袁浅孤零零的光杆司令将军。

陈老笑道,“要不要再来一局?”

袁浅一咬牙,说了句好。也不顾着于老为老不尊的在一边取笑,低下头,和陈老再次摆好棋局。

第三局,袁浅的手法和棋风,无疑让两位老人大跌眼镜了。这小子,棋风一转,竟然霎时间变得赖皮和乡野起来。一时适应不了袁浅这种玩命风格的陈老,硬是被袁浅用双炮换掉双马。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陈老,袁浅不禁淡然一笑,心想着,乱拳打倒老拳师,我现在就不妨学一学小山村里那群老少爷们的棋风,斗一斗您这位当世的史学大家。最钟情于用马的陈老,一开始就丢掉了劲子,这一把,可以说是有些悲凉。没了对方双马的牵制,袁浅畅快的出动了双车,另外用一招屏风马,化解了陈老的当头一炮。

第三局,袁浅终于艰难取胜。

目光迟迟没有离开棋局的陈老,不禁微微叹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刁民的智慧,却也可以媲美华夏几千年的儒法道家智慧,惭愧,实在是惭愧。”

感叹完,陈老又不禁看着袁浅开怀的笑了。

袁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门,只感觉这一句虽然赢了,却也有些不光彩,正尴尬着,老校长来了句,“愣着做什么,去泡茶。”

袁浅这才发xiàn

少了点儿什么,屁颠屁颠的跑去里间。十分钟后,二老一少,坐在会客室里,品茶,听雨,论道。所谓的论道,其实主要是老校长陪着陈老讨论当今的一些社会怪相,诸如国考热,楼市泡沫论等等。陈老不仅仅在史学方面一骑绝尘,在经济理论等方面似乎也同样功力浑厚。袁浅十分受教的在一边聆听。

讲着讲着,二位老人不禁在楼市的话题上深入开来。陈老笑着打量了一眼沉默了许久的袁浅,微笑道,“小袁,你又如何看待当前的高房价问题,不妨谈一谈?”

谈到高房价问题,第一个映入袁浅脑海的词语,就是炒房。有一种说法,炒房已经成为“击鼓传花”的游戏,只是谁也不信自己会接到“最后一棒”。投机过热,不得不说是房价延续攀高的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抑或根本原因。

面对陈老的再次发问,袁浅没有直接像面对贺咏柏那样,抱怨一通当今的时政,而是深思了一会儿,对于他来说,把平地里报纸和网上看到的相关资料串联起来,再组织成逻辑严密的答案,不难。想了想,袁浅淡淡答道,“虽然有人说房价过高是由于刚性需求所支撑,抑或有人说是由于投机过热引起。纵观各种观点,我还是认同土地财政是元凶的说法。”

老校长淡然笑问,“为什么你觉得应该归咎于土地财政?”

“高房价并不能完全归咎于开发商的逐利性,不得不说,地方zf其实也是高房价的合谋。分税制的存zài

,使得地方财政收入完全入不敷出,为了所谓的GDP指标,地方zf有动机也有热情去招拍挂,大兴土地财政。一方面,土地出让金收入可以用于地方基础投资建设,直接拉动区域GDP的增长,另一方面,增加地区的土地供给,推动区域房地产行业发展,也间接拉动了区域GDP的增长。”袁浅谨慎答道。

陈老听了袁浅的回答,不由得点头赞许道,“小袁说的在理。往大方面说,这是一个涉及发展是要速度还是要质量的问题,GDP重yào

,还是发展成果惠及全民重yào

,收入分配制度不是唯一的参照物,真zhèng

有购房需求的百姓买不得买的起房子,是个很关键的参考指标。”

老校长点了点头,目光轻扫了一眼袁浅,对这个刚刚迈入经济学门槛的年青人,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期待。

二老转移了话题,继xù

闲聊,袁浅始终在一边聆听,对于他来说,这种机会来之不易,一位是享誉国内的区域经济学家,一位则是远离庙堂之外却心系华夏复兴的史学大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虽然有些夸张,但听了半天的袁浅觉得受益匪浅。

中午陪着二老在桂香园吃了一顿简餐,袁浅才告别二老,回往东区宿舍。临出门,陈老叫住袁浅,微微笑道,“小袁,可记得我先前问过你,知dào

我为何来到这桂子山,又缘何指名要会会你?”

袁浅恍然,还真差点把这一茬儿给忘记了,“请陈老明示。”

陈老轻抚白须,有些神mì

道,“京城一位故人。”

京城?袁浅很快就明白了陈老的意思。无奈的笑了笑,他才重新跟二老道了别,离开桂香园。

雨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走在雨中的袁浅,想起恩施河谷里的那个女人,心神稍稍有些不宁。前世,今生,我们是谁?

想起先前还被陈老考校了这个问题,袁浅便抬头望了望天。昊天之下,难道真的有所谓的三生,有前世,今生,和来生?

利川城里的那个古怪的梦。

贺咏柏问的那个离奇的上联。

这一些零散的思绪,突然让袁浅觉得凌乱了。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

心情变得沉重的袁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滴,改变的方向,折向Lisa艾的小窝。有些时候,那里真的是一个宁静的港湾。

第053章 小巢

在雨中小跑了十多分钟,袁浅终于到了Lisa艾小窝的楼下。坐着电梯上楼,敲开女人的门,袁浅的这副样子便吓得Lisa艾一跳。端着一碗泡面的Lisa艾赶紧让开道,让袁浅进了门,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袁浅淡然笑道,没事,就是刚刚陪着你外公还有另外一位老人吃了顿饭。

Lisa艾搁下泡面,走去浴室给袁浅找了一条干毛巾,淡淡道先擦一擦吧。

袁浅接过毛巾,微微笑道,能洗澡么?

Lisa艾俏脸一红,喃喃道,没人拦着你。

心里一乐的袁浅,一溜烟的就冲进浴室,反手关上了房门。

Lisa艾有些心神不宁的重新端起泡面,安静的坐到沙发上,吃起泡面来。这是那天之后,两个人头一回单独相处。袁浅也好,Lisa艾自己也罢,期待,同时也惧怕这一天的到来。墙推倒了,纸捅破了,难免会有那么一丁点儿尴尬。

电视里播放着财经节目,心里小鹿乱撞的Lisa艾压根儿就没心思继xù

关注这些,有些傻乎乎的吃着泡面,推演着一会儿可能出现的场景。

与Lisa艾相反,正站在淋浴花洒下的袁浅,此刻心神宁静。今天来,本来就没指望着推倒Lisa艾抑或被她推倒。在推倒一事上,袁浅绝对不会取强迫这个女人。对于一个心理和生理都曾经受过巨大创伤的女人来说,疗伤期何止一年两年。更何况,两个人到现在为止,也只算是有了个良好的开篇,真要爱到死去活来缠缠绵绵,还为时尚早。袁浅有时间,Lisa艾付他以真情,他便报她以温馨。

洗完澡,扯了那条自己上回用完便一直被Lisa艾挂在浴室里的浴巾,包裹了身躯,袁浅便拉开浴室门,只见外间洗手间的台盆上已经搭了一套干爽的衣服,连带着还有一条未开封的男性内裤。

袁浅不难想到,这是刚才Lisa艾偷偷送进来的。不禁感动了一番,迅速的换上这套衣服,袁浅便走了出去。

Lisa艾已经吃完泡面,眼下双腿盘坐在米色沙发上,啃着一个鲜红的苹果。

看着袁浅穿着那身家居服,Lisa艾性感圆润的嘴角微微翘起,杏眼带着浅笑。

看着Lisa艾破天荒的一付小女儿娇憨神态,袁浅不由得绽放了笑容。走上前去,坐在了距离Lisa艾半米开外的位置上。

Lisa艾心中小小的失落了一把,收敛住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电视。

袁浅忍住了上去抱住女人轻啄一口的冲动,略显淡定的坐在那里,也跟着Lisa艾一起看起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一部日本爱情片,慢节奏的《等待只为与你相遇》。一向对言情片尤其是这种让人看了有些昏昏入睡的片子不感冒的袁浅,看着看着就有些困倦了。Lisa艾悄无声息的盯着电视屏幕。两个人一开始还因为心底某些萌动的想法微微出神,但到了后来,实在无法承shòu这种尴尬气氛的袁浅,干脆头一歪,直接靠在沙发上打起瞌睡来,压根儿不在乎这里是Lisa艾的小巢。看了一眼某个似乎很累的家伙,Lisa艾拿起遥控器,调低了电视音量,然后就专心致志的看起那部片子来。

电影的剧情并不十分曲折,讲述的是一个符合宅男定义的日本青年,名叫智史,实现了小时候要开水草店的愿望,开了一家名为垃圾的水草店。突然有一天,一个妙龄女子的到来打破了原来生活的平静。这个叫做森川铃音的女孩原本已是著名的模特却不由分说的住进了智史的水草店,一种似曾熟悉却又无法开口的感觉紧紧包围着智史。

直到智史再一次看见铃音脖子上闪耀着的棱镜时,才明白原来眼前的女孩正是自己已经想念了十三年的儿时的玩伴花梨。当智史依然沉浸在再次相逢中的喜悦中时,却得到另一个儿时玩伴佑司出了车祸的消息,更令智史想不到是此时花梨却离他而去。历经各种努力,重新寻着花梨的智史终于明白了花梨为何告别模特生涯,因为花梨得了一种怪病,嗜睡症,越来越严重,最终无疑会永久的睡去,再也无法醒来。

智史在花梨的病房里放置了一盆睡莲,对着昏迷的花梨许愿,睡莲花开之日,花梨也一定要醒过来。一个风雪夜晚,忙碌了一天的智史回到水草店,转角,只见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水草店门口的长椅上,正是花梨。

沉浸在剧情里的Lisa艾,静静的听着用日语演绎的《一闪一闪小星星》,看着温馨的结局,不免感动的淅沥哗啦。

关了电视,女人才蓦然发xiàn

一边的袁浅,已然睡着,鼻息酣畅,唯独那标志性的紧蹙的眉头,让人微微揪心。轻轻的移动到他身边,Lisa艾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抚在了某人的额头上。

近在咫尺,安静的守候。

刚刚从电影剧情回到现实的Lisa艾,不禁捂住了俏脸,幸福抑或悲伤的哭了起来。

这段打破了岁月与道德枷锁的卑微情感,一开始就注定只能躲在黑暗里,躲在这间小小的屋子。

Lisa艾甚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就萌生了那种想法,想将这个唯一不让自己反感的家伙,纳入到自己的生活圈子里来。

开学典礼上那卑微、沧桑的一个鞠躬?当初某个人在食堂里打电话哄某位丫头起床时的温柔神情?还是某一个雨天,这个家伙倔强和悲凉的背影?

Lisa艾只知dào

,某个午后,那个独自坐在吧台上细嚼慢咽的他,是永恒的。

洋芋哥的故事,她不知dào

,她仅仅明白,一个五岁起就成了孤儿的孩子,十几年里恐怕也都是这样一个人坚强的活着。

也许,跟自己躲在纽黑文那间漆黑的公寓里的情形差不多。

说是同病相怜也好,说是喜欢某个午后两个人之间享shòu

一杯咖啡时的温馨宁静也罢,Lisa艾知dào

,某个人不知不觉的,就这样把他的影子,雕刻在了自己的记忆里。

红莲湖,那个夜晚,就像是一件珍藏了许久的童年玩具,被人丢进了火堆一样痛苦。

不得不说,从红莲湖回来后,她尝试着从记忆里抹去这个影子,撇开那段痛彻心扉的劫难,这个影子几乎可以成为自己的初恋情人。

宋敬轩,只能算是青涩年华里的一个肥皂泡,而已。

哭着哭着,Lisa艾突然发xiàn

有一双冰凉的双手,轻轻的触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醒过来的袁浅,破天荒的没有继xù

微笑,静静道,下次再哭的时候,记得叫上我一起。

听着某人不算安慰的安慰,Lisa艾破涕为笑。

袁浅这回才换上那副标致的笑脸,淡淡道,“这才是Lisa艾,那个习惯板着脸,以一付冰冷姿态面对整个世界的Lisa艾。”

Lisa艾抹着眼泪道,“我哭起来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袁浅笑着摇了摇头,“流泪的女人,就像是跌落凡间的天使,柔弱的美,令人陶醉。我家呦呦是,你也一样。”

Lisa艾娇羞的低下螓首。

袁浅笑着站起身来,理了理微皱的衣服,“赶紧去洗把脸,我夜观星象,今日适合补习功课,不宜……谈情说爱。”说完,这家伙竟然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Lisa艾俏脸一红,狠狠的白了这家伙一眼之后,冲进洗手间。

袁浅看着女人的柔弱的背影,不由得咋了咋舌。生平最怕女人哭,不知dào

怎么了,一看见Lisa艾掉眼泪,他就有些六神无主。老实说,他还是更喜欢之前那个浑身带刺,但又不乏有几分小温柔的Lisa艾。化身为林妹妹的Lisa艾,真的不是他的菜。想了想,为了防止以后Lisa再客串林黛玉这个角色,袁浅还是决定抽点时间研究一下女人心理学。打定了主意,这家伙便从刚才带过来的书本里找出一本证券投资学教材,翻到基金那一节。有关于私募基金的内容,这本教材讲述的少之又少,去图书馆查阅了一趟,不多的几本关于私募基金的书籍,也被人借走。索性,眼下正好求教于Lisa艾。

在中国,金融市场中常说的“私募基金”或“地下基金”,往往是指相对于受我.国.政.府主管部门监管的,向不特定投资人公开发行受益凭证的证券投资基金而言,是一种非公开宣传的,私下向特定投资人募集资金进行的一种集合投资。由于私募与“非法集资”边界模糊,而且一般不对外公开,导致这种在国外很火热的集合投资制度在国内受到了严格的限制。

不得不说,越是这种外人眼中神mì

的事物,便越对袁浅的求知胃口。对这个初中时期便痴迷于《黄石公三略》、《江南野史》等杂书的他来说,窥探私募基金的秘密,无疑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Lisa艾很快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见着袁浅已然摊开书坐在沙发上等待自己,她便相信了之前他没有开玩笑,而是真的补习来了。

坐到袁浅身边,Lisa艾轻问袁浅想了解什么。

袁浅认真道私募基金。

Lisa艾微微吃惊,“你现在就想学这个,是不是为时尚早?”按照Lisa艾的计划,给袁浅讲述这些比较高深或者更细节性的知识理论,起码也得等到一年之后。这一年来,她着实希望袁浅按部就班的消化自己给他的那几本英文版教材,以及师大经管学院大一大二的基础课程。

“不早,我也没指望这一次就吃个大胖子,你不妨讲一讲也好,我听懂了便懂了,不懂的话,带着疑问有方向性的去补习相关知识也好。带着问题学习,总好过于茫然的横冲直撞。”袁浅微微笑道,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三十公分,近在咫尺的Lisa艾,他其实真想说一句,Lisa老师,您好香。

Lisa艾有些无奈,起身去阁楼上拿来笔记本电脑,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以茶几当课桌,开始了补习。

Lisa艾问袁浅,知不知dào

基金和私募基金的概念。

袁浅微微有些哭笑不得,笑道这个自然是知dào

的。

Lisa艾也就不再多问,从笔记本电脑里搜出一份课件,开始讲述起来。先是系统性的介shào

了一遍基金和私募基金的定义,并结合国内情况,给袁浅举了不少例子。比如,中国的私募按投资标的分主要包括私募证券投资基金、私募房地产投资基金、私募股权投资基金(PE)、私募风险投资基金(VC),投资于股票的股胜资产、赤子之心、武当资产、星石等资产管理公司便属于私募证券投资基金;金诚资本和星浩投资是国内目前为数不多的私募房地产投资基金;鼎辉,弘毅、KKR、高盛则是属于知名的PE,主要投资于非上市公司股权,以IPO为目的。

袁浅插话道,什么是IPO。

Lisa艾凌乱了,心想你连IPO都不知dào

,竟然还敢让我给你讲私募基金。

见到Lisa艾纠结的神情,袁浅微微笑道,逗你玩的,不就是Initial-Public-Offerings,首次公开募股么。我就是调节一下气氛,艾老师。

Lisa艾白了这家伙一眼,准bèi

接着往下讲,然后浑然发xiàn

,被袁浅这么一打岔,不知dào

讲到哪儿了,Lisa艾冷冷道,刚才说到哪儿了?

袁浅煞有介事的挠了挠脑袋,嘿嘿笑道,说到PE。

Lisa艾微微叹息一声,接着往下讲,“VC目前在国内也渐渐发展起来,但是它最大的特点就是风险大,当然,风险不大也就不叫VC了。联想创投、软银和IDG都是这方面的典型代表。”

有所体会的袁浅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今年刚刚出台的《合伙法》,算不算得上是我国私募基金的春天来临?”

微微有些惊讶的Lisa艾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这部法律颁布后,私募基金可以建立合伙企业,各种法律主体间的法律关系得到了保障,而且也一定程度上加快了我国私募基金的国际化进程。”

袁浅点了点头,然后就在不断的提问和Lisa艾耐心的解说当中,大致了解清楚了私募基金这个对他来说很新鲜的事物。从私募基金的特征,到其组织形式,再到中国私募基金的发展阶段与现状,Lisa艾旁征博引,袁浅也听得入迷。一个下午,就这么悄悄的度过了。

当Lisa艾合上笔记本,袁浅有些余兴未尽,微微有些困倦的他淡然笑道,“来到师大两个月,两个学院之间来回跑,到头来,还是觉得你的课讲得好。现在我才明白,你课堂之所以爆满,并不单单是因为你生的漂亮。哈哈。”

Lisa艾温柔的笑了笑,然后伸了个小懒腰。

看着女人疲倦的样子,袁浅微微笑道,“要不要我给你按摩按摩,不收费,不揩油。”

Lisa艾破天荒的说了声好。

于是袁浅就让开身体,让Lisa艾横躺在了沙发上,然后,袁浅果然很老实的帮女人做起了按摩。

感受着袁浅时轻时重的力道,Lisa艾轻呼了一句很舒服。说完便又不由得脸红了,这句话,似乎也太那个啥了些。

压抑着不纯洁的冲动,袁浅坚持帮女人按摩了十分钟。

结束后,两个人相视一笑,袁浅问晚饭去哪儿吃。

Lisa艾说家里做吧。

袁浅嗯了一声,又问,要买菜么?

Lisa艾说当然。

袁浅点了点头,虽然穿着一身家居服,考lǜ

到开车去超市,便懒得再换衣服,更何况,Lisa艾这里也不见得还有自己的衣服。率先走向门口的他,走了几步,然后停住脚步,转过身,伸出右手。

Lisa艾拿起坤包,惊讶道怎么了。

袁浅微微一笑,举起自己的左手,轻轻搭在了自己的右手上,说了三个字,你懂的!

破天荒的咧嘴一笑,Lisa艾便如同一个十七八岁的青涩少女,欢快的奔到袁浅面前,伸出了自己的玉手。

袁浅就这么,第一次,牵上了Lisa艾的手。

出门,锁门,上车,买菜,回家。

袁浅在厨房忙着做饭的时候,Lisa艾便打开电视,将频道调到某个被自己冷落了好久的娱乐频道,看起了某款娱乐节目,不时的笑出声来。

袁浅偶尔回头,看着米色沙发上的那道娇俏的背影,便觉得,这才是生活。

不再是十二年间,那狗.娘.养的人生。

第054章 秦老太爷!)

美国旧金山郊外的一座别墅。一辆黑色的克莱斯勒300C驶进别墅大门,停在了白色洋楼前。从车里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子高高大大,皮肤晒成了古铜色,轮廓分明的鼻梁上,架着一款黑色墨镜。

听闻了院子里的动静,一位年近五旬的贵妇模样的女人,迎了出来。

男人微微鞠躬,毕恭毕敬的喊了声姑姑。

女人淡然一笑,示意自己这位侄子进屋。

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女人亲手给侄子泡了一杯美国一般超市很难买到的雨前龙井,端过去递给后者之后,两个人就隔着茶几坐了下来。

男人叫吴荣,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眼下的旧金山,都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市井小民。只是这家伙自小到大很会接人待物,对待眼前他的这位姑姑,更是比亲妈还要孝顺。所以,几年前这位姑姑离开金陵漂洋过海时,也捎带着他一起来到了旧金山。目前,他凭借着自己姑母赞助了五百万美元,在唐人街上开了一家中国菜馆。即使规模不大,但不至于太寒碜。

吴荣的姑姑,照样也姓吴,名为爱玲,跟张爱玲相比逊色了一些,但是搁在几年前的金陵城里,这位妇人可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一大堆人拥簇着。如果袁浅还记得他这位伯母,恐怕会吃惊,为什么伯母竟然漂洋过海跑到旧金山来安家落户了。问题是,到目前为止,袁浅对金陵那个大家族里私底下的变故都不知情。网上搜来的东西,无非都是关于秦家产业或者秦贺秦川两兄弟的花边新闻。

吴荣轻呷了一口有些微烫的雨前龙井,轻声问道,“姑姑叫我过来,有什么吩咐?”

“容儿,你老实告sù

姑姑,你跟你以前在国内的那些混混儿兄弟,还有没有来往?”吴爱玲开门见山道,问了一个让吴荣着实很诧异的问题。

吴荣愣了愣,然后点头道,“有几个关系好点儿的,依旧保持着联系。”

“他们敢杀人,或者杀过人么?”吴爱玲淡淡问道。

吴荣几乎吓了一跳,几乎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了,疑惑道,“姑姑你这是?”

“你老实回答我,他们敢不敢?”吴爱玲无视了侄子的神情,淡定的问道。

吴荣苦笑,想了想,点头道,“有一两个应该可以,蹲过局子的,出来了还是一条道走到黑,连军火和粉子都敢碰。”

吴爱玲微微一笑,接下来的话更加令吴荣悚然听闻,“姑姑愿意出五百万,买一条人命。”

吴荣完全惊呆了。这还是那位曾经劝自己浪子回头的慈祥姑姑么?向来被吴家三代人视为骄傲的吴爱玲么?

“八年前,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带着她跟你姑父的小杂种走进秦家大门,我没有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八年后,我绝对不能容忍再有人踏进秦家家门,觊觎将来无论如何都会落入你两位表哥囊中的秦家产业。”吴爱玲直接无视了侄子的惊讶神情,冷冷说道。

吴荣反应过来,苦笑数声。姑姑所说的八年前的事情,他,包括吴家三代人无人不知。或许这件事,也是姑姑漂洋过海的主要原因吧。想了想,他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帮姑姑这个忙,即使,是杀人。

“您想要谁的命?”

“兹事体大,你最好回国一趟,先联系你一下你那几位朋友。如果没问题,姑姑再告sù

你,目标是谁。”吴爱玲没急着说出想杀的人是谁,淡淡答道。

吴荣点了点头。喝完茶,他也就不再逗留,跟吴爱玲告别之后,驾着他那辆新买的克莱斯勒300C返回唐人街,准bèi

回国事宜不提。

……

栖霞山上,一条山道蜿蜒着向前,路两侧的参天古树,已然被秋霜折腾的没了活力,不时有一片片落叶,迎风飘零。一辆加长林肯,炫黑的靓影出现在了山路上,缓缓驶向一栋被树木环绕起来的院落。

秋日明媚,虽然空气有些冷冽,但是并没有让某位年过九旬的老神仙躲进屋里。此时此刻,仙风道骨的老人,握着一只小锄头,正弯着腰忙着给花圃里那些绽放的秋菊松土。听着院子外传来汽车的声响,老人稍稍愣了愣神,然后又继xù

弯腰忙活。院落西头,是一栋复古风格的小别墅。此时此刻,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孩,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在太阳底下翻阅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院外,加长林肯停了下来。秦远桥精神矍铄的下了车,和从副驾驶室下车的福伯一起,推开了院子的木栅门,走了进去。

眼见着秦老太爷一个人在那里忙活着松土,福伯急忙跑了上去,“老爷,您这是何苦呢,缘何不舒舒服服的待着,偏要这般劳神?”

秦老太爷头也不回,微微笑道,“趁还有点力qì

,也学着那林潇湘,她葬花,我养花。多积点功德,荫庇子孙后代。福兴,我这一手种花的手艺,还是你爹当年教的呢。”

福伯本打算上去夺下老太爷手中的花锄的,眼下这位六旬老人也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也跟了过来的大少爷,秦远桥。

秦远桥微微一笑,走到老父亲身边蹲下身,轻抚了抚某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轻声道,“爸,有个好消息,您想不想听?”

秦老太爷冷哼了一声,淡淡道,“卖什么关子,都六七十的老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打哑谜。”

秦远桥心情极好,即使被老父亲斥责两句,也是一脸笑意,淡淡道,“这一回儿子还偏偏要卖回关子。爸,要不您老猜一猜?”

“不猜。”秦老太爷冷哼道,着实对儿子破天荒的做派不感冒。

“猜对了,浅雪那丫头的未来工作、婚姻、房子等事情,儿子一律包了。”秦远桥嘿嘿笑道,一年到头,像这般开心,还真是少见。连一旁的福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老太爷愣了愣,然后语气和顺了许多,问道,“是不是贺儿浪子回头,准bèi

娶媳妇儿了?”

秦远桥摇了摇头。

秦老太爷微微失望,又想了想,然后问,“那是川儿快当爸爸了?”

秦远桥还是摇了摇头。

秦老太爷不由得有些懊恼,花锄一丢,“那还能有什么好消息。”说罢,老人便颤颤巍巍的走向别墅,而那位阳光底下读书的女孩也眼尖,早就下楼,侯在一边。眼下见着老太爷神情微愠,便上前扶住了老人。

“爸,潜渊有消息了!”秦远桥再也不卖关子了,看着老父亲的背影,大声说道。

搀扶着老太爷的女孩,姓苏名浅雪,分明感受到了老太爷那一瞬间的颤抖。

老太爷缓缓转过身,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远桥,此话当真?”

秦远桥忍不住红了眼眶,点了点头。

秦老太爷霎时间愣了愣,然后爽朗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浅雪的手臂,轻道,“浅雪,快去叫你福旺伯伯准bèi

午饭,另外,去地窖,把我那坛绍兴老黄酒拿出来。”

苏浅雪恬静的点了点头,然后脚步轻快的奔进别墅。

福伯扶着老太爷坐到了院子里的太师椅上,然后进屋去沏茶。秦远桥走上前去,给自己的老父亲轻轻的按摩起来,又将秦叔宝寻到潜渊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罢,才停下手,从呢大衣口袋里掏出那份报纸,指着副版上的某副照片,让老太爷过目。

老太爷神情肃穆的瞧了瞧,然后绽放了笑颜,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孩子我一眼就瞧着亲切,不是当年的小潜渊,还能是谁?哈哈……”

秦远桥见着老爷子有史以来这么开心,不禁微蹙着眉头,有些黯然道,“爸,我本想着将这个孩子接回金陵来,但是,考lǜ

了又考lǜ

,觉得还是暂时沉默着好。”

老太爷一听,不由得敛住笑意,怒目圆瞪道,“考lǜ

?考lǜ

什么?你是不是成心要气死我这把老骨头?”

秦远桥苦笑数声,然后俯首在老爷子耳边低语了数句。听完儿子的这一番话,老太爷才渐渐恢复了正常脸色,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这样也好。只是,你得保密,不能让这消息再透出去。另外,你说的那个小林子,可是福兴十年前收养的那个孩子?”

秦远桥点了点头,“爸您尽管放心,这个小林子我已经见过了,话少,人踏实。至于能耐嘛,你就算信不过我,也得相信福兴。”

老太爷微微一笑,颔首道,“也是。这样我就暂时放心了。”说罢,老人从秦远桥手里接过那张报纸,仔细的阅读起那篇关于鄂省高考状元的报道来。

看罢,老太爷不由得微笑道,“看来我的小潜渊这些年也很有出息。文科状元,搁在过去,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咯。远桥你说说,秦家一脉,什么时候出过一个状元?”

秦远桥笑而不语,心想着若是老爷子您当年早点儿点头,让某个小丫头早几年进入秦家大门,恐怕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高考状元。

老太爷貌似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禁讶然道,“这一番说笑,我差点忘了,远桥,咱们的小潜渊,这一回是不是跟襄女那丫头同校了?”

秦远桥点了点头,“这或许就是缘分吧。两个秦家骨肉,一个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一个迟迟才进入秦家大门,能考入一所学校,无疑有些天意啊。”

老太爷心情极好,朗朗一笑,然后接过福伯递上来的一碗大叶普洱茶,轻呷了一口。

福伯眼见着这对老父子聊得投机,献完茶主动离开,进屋去帮自己的胞弟,福旺准bèi

午餐去了。

这一天,戒酒多年的老太爷破天荒的饮了三杯。连苏浅雪,见着老太爷高兴,也跟着四位老人喝了一小杯,即使那个走失多年的秦潜渊对于她来说很陌生。

……

江城同样是明媚的晴天,下了好几天的雨,老天终于豪爽的赐予了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东区户外篮球场,温呦呦戴着耳机,坐在球场边的长凳上,注视着正和洪磊、扎克尔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袁浅。

不得不说,袁浅拔地而起,跳投的那一瞬间真的很好kàn



篮球划着惊艳的弧线,唰的一声钻进篮筐,也很好kàn



温呦呦不禁喜欢上了这种得之不易的慢节奏生活。袁浅很忙,忙着上课、自习、做完家教还得去某位女讲师家里接受补习……虽然见过那位美丽动人的女讲师一次,但是温呦呦还是很相信袁浅,一如既往的相信,即使校园论坛上不时的有八卦袁浅和那位Lisa艾的帖子出现。

就在呦呦出神的功夫,有人用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呦呦一扭头,就见着唐小米一身运动休闲装,单肩背着一个羽毛球包,笑意微微的看着自己。

见到呦呦摘下耳机,唐小米取下羽毛球包,指了指篮球场边的羽毛球场地,笑道,“呦呦,要不要一起?”

温呦呦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就走向紧靠着篮球场的羽毛球场地。两个漂亮而充满青春气息的女孩,在羽毛球场上的表现无疑很吸引眼球。

刚刚打完一局的袁浅等人,坐在球场边休息。洪磊从场边外套里摸出一包烟,分别给袁浅扎克尔还有另外几位历史学院的牲口们撒了一支,然后大家就吞云吐雾起来。

洪磊轻瞥了一眼羽毛球场上的二女,眼见着唐小米轻跃起来扣杀了一记羽毛球,眯着眼笑道,“小圆圆,你说那唐姑奶奶这么费尽心机的接近呦呦,会不会是在打你的主意?”

袁浅对洪磊给自己取的新绰号十分不感冒,冷笑道,“你以为这是在YY小说里,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男主角,而唐小米是个胸大无脑的小萝莉?要真如你说的那样,这唐小米也未必太傻了点儿,讨好我家呦呦,还不如直接跑到我面前来一句求推倒实在。”

洪磊不禁忍俊不止。

扎克尔悠悠笑道,“只怕唐小米敢说,袁浅兄弟你还不敢做呢!”

袁浅笑了笑,心想还真是这样子。恩施河谷的那晚,唐小米抽风的那一抱,他至今还记得。不得不说,现在的唐小米,俨然变化了许多。不再那么刁蛮,隐约在向小鸟依人迈进。一想到这妮子以前的颐指气使,袁浅便将目光移离,转投到自家呦呦身上。

看着二女不断跳跃,傲娇的胸脯微微抖动的样子,这个没摆脱牲口属性的家伙,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抽了口烟。

就在几个人休息的瞬间,一行人熙熙攘攘的走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多日不见的大纨绔,一身湖人球服的吴欣。

见着袁浅一行人坐在场边休息,吴欣从身边苏问道手里接过篮球,轻轻一脚,直接将球踢到了袁浅面前。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哟,这不是袁大状元么?您竟然也会打球?”吴欣妩媚笑道,说笑间,又那么轻轻的竖了一记兰花指。

洪磊、扎克尔,包括历史学院其他的人,都是头一回遇见这个变态的家伙,不由得都忍俊不禁。

袁浅微微一笑,心想着我连你老姐都睡过了,让你这个大纨绔在口头上沾点便宜也无妨,他笑问,“吴公子,有何见教?”

吴欣用脚尖从地上挑起自己先前踢过来的篮球,妩媚道,“要不要比一比?”

袁浅打量了一眼高出自己半个头,身高足足有一米九的吴欣,淡然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家里有个常务副市长,老子……姐夫就怕你了?

袁浅走向球场,不禁在心里笑道。

第055章 暴走的小米,弯折的球拍

所谓的对阵阵容很快确定下来。袁浅,洪磊和扎克尔三个,对阵吴欣、苏问道和一个红毛青年。

袁浅司职于他一直以来最擅长的位置——得分后卫,洪磊的角色,无疑跟小前锋这一位置比较接近,至于身材扎实的扎克尔,则是司职中锋,控zhì

篮下。三个人一起打了好几次篮球了,可以说配合的默契度什么的都不用赘述。

吴欣那边的阵容外观上看起来也着实强dà

。一米九出头的吴大纨绔,瞧出了袁浅在场上扮演的角色后,便跟红毛对换了一下,他一对一的防守袁浅,并且客串得分卫;身高跟吴欣差不多,而且还稍稍强壮一些的红毛,与扎克尔对阵篮下;苏问道则是跟洪磊的角色一样。

一开始,双方互有攻守,虽然一上场对抗就比较激烈,但是气氛依然相对和谐。洪磊的两次突pò

,在扎克尔的挡拆配合下,顺利拿下两记进球。对方的苏问道分球篮下的红毛,具有身高优势的后者,也斩获了进球。

最有趣的一幕就是,袁浅在外围作着有些无谓的跑动,吴欣则是懒洋洋的左跟右随。这情景,就像是袁浅在遛狗一样,只不过,吴欣应该属于特大型犬类。

看到篮球场上的变化,温呦呦叫停了准bèi

发球的唐小米,两个美得冒泡的妮子,收起球拍,坐到树荫下的长椅上,远远的观战。

扎克尔接过洪磊的传球,用肌肉优势,顶退了紧贴着他的红毛,一记漂亮的转身跳投。就在篮球脱离他手的那一瞬间,反应极快,身体也非常敏捷的红毛已经稳住身形,也跳跃了起来。凌空一帽,直接将球扇了出去。

闲了半天的吴欣,终于在外围先袁浅一步,抢到了被红毛扇出三分线的篮球。吴大纨绔冲着袁浅很是妖娆的笑了笑,然后就在袁浅面前玩起了花里胡哨的控球动作,时不时的还做一个假动作,挑拨一下袁浅的小神经。

似乎跟吴欣很是熟悉,篮下的红毛等得发毛了,请吼道,“Star你妹,再骚包把你清出球场去。”

吴欣冲着篮下的队友翘了记兰花指,然后就正儿八经的运起球来。看着表情始终很淡定的袁浅,这位纨绔妩媚道,“我要突pò

了哦,你说,从你左边,还是右边?”

袁浅冷哼了一声,没搭话。同一时间,吴大纨绔已经突然爆fā

,一个带球旋转,直接移动到了袁浅左侧。

分散了袁浅注意力的吴欣,正沾沾自喜时,突然发xiàn

,手中的球,不翼而飞。吴欣脸色微变,看向袁浅,只见后者已经带球移动向前,留给他一个背影。

苏问道上前补防的功夫,袁浅将球分给了无人防守的洪磊。洪磊再次带球上篮,得分。

吴欣脸色不悦,趁着袁浅到中线发球的时候,这位大纨绔给红毛和苏问道使了个眼色。寓意不言而喻,自然是加大防守力度和身体对抗。

分球给了上前来接球的洪磊,袁浅便快速的沿着球场左边线附近下切。

对吴欣没啥好印象的洪磊,这一回也甘于打一会下手,将球重新传给了底线附近的袁浅。

快吴欣一步,顺利接住传球的袁浅,直接沿着底线的方向,横切入篮下。红毛晃过扎克尔,正好挡在了袁浅面前。

前有狼,后有虎。

成心要让吴大纨绔再冷脸一次的袁浅,没有将球分给扎克尔。而是玩了一个带球旋转,擦着红毛的身体晃过了后者,到了篮下,一个干净利落的勾手,得分。

身高有优势的红毛不悦,一路尾随袁浅但就是功亏一篑的吴大纨绔更不悦。

看到袁浅再次走去发球,这哥们直接骂了一句操。

第一局很快打完,袁浅三人五比二,轻松拿下了第一局。双方放qì

了休息,直接开始第二局,吴欣这一队开球。奔到篮下的吴大纨绔,直接起跳,半空接过苏问道高抛过来的篮球。

一记暴扣!

洪磊和扎克尔俱是咋了咋舌。

红毛冲着刚刚落地的吴大纨绔,竖起了大拇指。

袁浅和苏问道相对淡定,甚至来眼神交汇的来了一次对视,两个人均是微微一笑,再怎么说,他们之间夹杂着蒋小旭那层关系在。

不远处的长椅上,看着某个高高大大的帅青年,在袁浅面前来了一记暴扣,唐小米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两个字,装B。

温呦呦微微的笑了。

继xù

发球,冷静的袁浅,直接上前抄截了苏问道发向吴欣的球,不顾着某人的阴冷表情,直接凭着速度的优势,切入内线,逼着红毛上前来防守之后,将球分给了篮下空挡的扎克尔。得分。

有了那次在高尔夫练习场上的教xùn

,袁浅尽量避免着与吴欣的身体接触,但也坚定不移的出色发挥自己风骚的跑位,郁闷死成心想再惹事端的吴大纨绔。

再次发球,接过洪磊传球的袁浅,灵巧的转身,晃过了吴欣,准bèi

再一次切入内线。

忍无可忍的吴大纨绔,突然就下作之极的伸出了一脚。

刚刚发力的袁浅,就这么被吴大纨绔绊倒,一个十分不雅的动作,连人带球迎面摔倒。

扎克尔立即冲了上来,将吴欣推了个四仰八叉。洪磊也围了上来。

红毛嚷嚷着,“咋滴,想打架?”分明没把吴欣的故yì

挑事当成一回事儿,反倒是挑衅起扎克尔来了。

摔得不太严重的袁浅,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言不发,走向同时被苏问道扶起来的吴欣。

迎面一脚。窝心脚。

压根儿就没想到袁浅会这么犀利报复自己的吴大纨绔,硬是挨了袁浅这一记重脚。

踹完了吴大纨绔,袁浅冷笑道,“别把我当成傻子。这一回,不是红莲湖,Lisa艾不在,你家那只骚狐狸也不在。我踹你一脚,就当是三场麦子一场打,报了刚才的,红莲湖的,还是那次舞会的仇。你要是敢还一脚,我保证,下一次再踹向你时,我就没这么温柔了。”

吴欣愣住了。

红毛指着袁浅的鼻子骂道,“你.妈.的又算老几,你知不知dào

他是谁?”

袁浅被这个2B文艺青年的这句话惹得一笑,“他是谁跟我有关系么?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我这一脚也照踹不误,你要不要也试试?”

操!红毛直接无语了,果真踢脚踹向袁浅。

袁浅一闪身,直接躲了过去。倒是看见手里挥舞着羽毛球拍子一路狂奔过来的唐小米,袁浅不由得笑了。

自古以来,英雄救美女,难道今天唐姑奶奶要改写历史?

小跑着跟在唐小米身后的温呦呦,同样俏脸上一片寒霜。

砰。

红毛青年的脑袋,直接与某位妮子手中的羽毛球拍子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暴怒,诧异,红毛转过身,只见一位模样和身材都极为惹眼的漂亮妹子,站在自己面前。手中还握着那副羽毛球拍子,只是,拍子已经弯折了。

吴欣破天荒的笑了起来。

场上气氛一时诡异的很。红毛举起手,又放了下去,不忍心辣手摧花。

唐小米愤nù

的目光移离,投向笑得很是妩媚的吴欣,冷笑道,“你笑个P!”

眼见着这位性格火辣的漂亮妹子手里握着一幅弯折的球拍的样子十分喜感,吴欣幽幽的翘起兰花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继xù

笑道,“妹子,求包养!”

唐小米大骂一声滚。

吴欣嘻嘻笑道,“求合体。”

唐小米直接将手中的拍子砸向这个极不要脸的纨绔,气的咬牙切齿。

吴欣接过拍子,转向袁浅,很是幽怨道,“算了,今天只当是我认栽。其实,哥好佩服你哦,走到哪儿身边都是美女如云,竟然还有霸气的妹子,为你挺身而出。”说完这句,吴欣便拾起篮球,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撤。

红毛不甘心,“难道就这么算了?”

吴欣头也不回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咱市井小民,可惹不起唐校长的千金。”

唐校长的千金?红毛目瞪口呆,再次瞧向唐小米,不由得明白过来了,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这位就是论坛美女榜其中的一位,大名鼎鼎的唐小米。

丢人丢到家的红毛,拉着苏问道便去追赶吴欣了。

看着三个家伙走远,温呦呦才走上前,挽着袁浅的胳膊问受伤了没有。

袁浅微微一笑,说没事,就是擦伤而已。

看着二人卿卿我我,唐小米幽幽的看了袁浅一眼之后,便回往羽毛球场。

扎克尔和洪磊对视了一眼,觉得这球也没必要打下去了,转向袁浅,“你俩去校医院处理下吧,我跟洪磊先回宿舍了。下次这家伙再挑事,直接跟兄弟们讲一声,打架这种事情,咱们怕过谁?”

袁浅笑着拍了拍这位仁兄的肩膀,笑道这样也好。

然后大家便散开,离开了球场。羽毛球场上,收拾好羽毛球包的唐小米,见着某二位小情侣卿卿我我的离去,神色凄凉,也转身,回往教师小区。

……

金陵栖霞山。秦老太爷别墅的小院里,吃过午饭,又喝了三杯酒的老太爷午睡去了。福伯兄弟二人,在别墅的客厅里唠嗑儿。苏浅雪没有午睡的习惯,索性拿起之前看的那本书,坐到院里继xù

温习起来。

秦远桥心情极好,也没有睡午觉,端着一杯普洱茶,散步到了院子里。见着看书看得专心致志的苏浅雪,他不由得笑了。

关于苏浅雪,其实也没有太复杂的背景,地地道道的金陵本地人,两年前这丫头在金陵当地的一所医学院本硕连读。只是因为家里出了点儿变故,经济拮据之下肄业到社会上谋生。正巧遇见秦家招聘一位有医学背景的保姆。这丫头想也没想,就报了名,经过一番激烈的过关斩将,终于被秦老太爷一眼相中,然后做起了老太爷的专职保姆。出落的亭亭玉立,而且又心地善良的苏浅雪,很快取得了老太爷的欢心。知dào

老太爷最喜欢听《无锡景》,这妮子还特意请假跑去无锡,拜师学艺,学会了这首极具江南水乡韵味的民歌。听了这妮子的一曲《无锡景》之后,老太爷龙颜大悦,只夸她极具灵气。相处了一年之后,老太爷还破天荒的收这丫头做了干孙女。秦家上下,对这位深受老太爷疼爱的妮子各种羡慕嫉妒恨。一向沉迷于风流大业的秦贺,即使一直想把魔爪伸向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偶尔见了面,还得恭恭敬敬的喊这个比他小了将近十岁的丫头一声小姑姑。

此刻在一旁观望这丫头的秦远桥,不禁点了点头,细细一瞅,这丫头还真如福兴所说的一样,有几分钱兰皙的气质,就连长相,也有三四分像。怪不得,当初老太爷执意选择这丫头。

“浅雪,你干爷爷提的那件事儿,你考lǜ

好了么?”秦远桥走上前去,微笑着问道。即使他现在是秦家的掌舵人,但看在老太爷的面子上,他也真不敢跟这位小丫头摆什么架子,抑或猜忌什么。

苏浅雪抬起头,自然知dào

是哪件事情。老太爷不止一次劝说过她,让她回去继xù

念书,至于手续等问题,都由秦家出面帮忙解决。“比起爷爷来说,浅雪还有很多时间,不急着这一时。爷爷对浅雪好,浅雪便会一直陪在他老人家身边,为他养老送终。”

一直以来不知dào

如何称呼秦远桥比较合适的苏浅雪如是答道。

秦远桥愣了愣,然后不禁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默许了苏浅雪的做法。说起来,老爷子近来的身体状况真的不太好,有些中风的前兆,所以,之前一进院子,福兴才会那么激动,生怕老爷子在外面受了凉,出个三长两短。

转移了思绪,秦远桥又关心道,“这几天去看望你母亲了么?好些了没?”

听着秦远桥提及自己的母亲,苏浅雪不由得神情暗淡下来,轻声道,“还是那个样子,见了人就躲,即使是我去了,她也是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等你父亲出狱,让他多陪陪你母亲。相信经lì

了这一劫,他能幡然醒悟。”秦远桥忍不住叹息道。

“但愿能这样。”

苏浅雪眼眶微湿,低下头去。

秦远桥看着这丫头凄苦的样子,心中感慨万千,“别多想了,其实,相比起我那位走失多年的孙子,浅雪你这丫头还算是幸福的了。潜渊你可能听老爷子提及过,他五岁的时候,就没了父母。大概是忌恨咱们这个家,他跟着陌生人一走就是十二年。这些年,在外面大概也吃了不少苦头。”

苏浅雪默然,只是,眼见着老太爷今天异常的高兴,她便不由得对那位传说中的秦潜渊好奇起来。

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才会让老太爷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第056章 白富美

由呦呦陪着去校医院处理了膝盖上的擦伤,袁浅便带着呦呦回到了自己宿舍。眼见着这位曾经的文科状元带着娇美如花的女朋友进门,楼管阿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连呦呦的学生证也懒得检查了,看着二人登记完便放了行。

到了宿舍,只剩下扎克尔一个人在,此刻这家伙已经洗完澡,换了身衣服用洪磊的笔记本看《大国的崛起》。见到袁浅带着呦呦推门进来,他跟二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丢给袁浅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合上笔记本电脑,随便扯了个谎,溜出了宿舍。

袁浅讪讪笑道,“一个比一个精,哈哈。”

温呦呦微微脸红,嗔道,“不正好趁了你的心么?”

看着丫头可爱的神态,袁浅伸出手在呦呦脸上轻轻拧了一下,嘿嘿笑道,“我们是不是不能辜负了别人一片心意,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发生点儿什么,也太没天理了!”

温呦呦心中小鹿乱撞,轻呼你想干什么?

袁浅一脚踹上了门,煞是正经道,做一个化学实验。

呦呦不禁惊讶了,“什么实验,你这里啥东西都没有。”

袁浅微微一笑,“接下来咱们要做的这个实验,名为二硫碘化钾合成实验。不需yào

任何辅助器材,唯一需yào

的是,一个漂亮的小丫头,外加一枚我这样的汉子。”

“二硫碘化钾?”呦呦彻底懵了。

袁浅一把搂住小丫头,俯首到她粉嫩的耳垂边,“自然是KISS咯。”

明白过来的温呦呦大呼坏蛋。

袁浅及时用行动,让小丫头噤声。一记缠绵的长吻,将小丫头挑逗的吐气如兰,娇躯柔软,一双手,情不自禁的在袁浅腰上拂来拂去。

感觉到胯下某物有生气的前兆,袁浅及时停止了口舌交流。

温呦呦娇羞的低下头,呢喃着骂了一句坏蛋。

袁浅嘿嘿一笑,拉着小妮子到自己电脑桌前坐下,然后找出笔记本电脑,开机,联网不提。

看着袁浅打开电脑,呦呦不禁问他,潇湘置业这只股票怎么样了。

袁浅笑道,“跌多涨少,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没啥起色。”

呦呦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问袁浅,“要不要我给我爸打个电话问问这家公司的近况?”

“别介。这样玩就没意思了,往小了说即使知dào

咱们也赚不了多少钱,往大方面来说,这种行为,可是违法的。”袁浅慌忙阻止道。

“为什么?”温呦呦有些诧异道。

袁浅怜爱的捉住丫头的小手,解释道,“新刑法典第180条,专门增设了一条罪名,就叫做内幕交yì

罪。虽然咱们是小打小闹,但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做了,也够得上是内幕交yì

行为。即使这点小动静,官方查不出来,但从小便是一枚好孩子的我,会良心不安的。”

温呦呦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只是一听见某人自诩为好孩子,丫头就忍不住瞪了瞪他,“你才不是好孩子!”

袁浅瞪大了眼睛问为啥。

“好孩子就不会像刚才那样欺负人家!”丫头说完,又是脸蛋红红。

天啦。这丫头越来越……招人喜欢了,哈哈,袁浅心想着以后搂搂抱抱亲亲小口拉拉小手是可以的,但一定要把持住,无论如何也不能越过最后的底线。毕竟,呦呦现在还未完全发育成熟。

小两口一同浏览了一遍当天的财经新闻,尤其是袁浅一直高度关注的美国次贷危机。呦呦倒是很好奇这个名词,问了袁浅几个问题,袁浅便耐心的给丫头解释了一遍。看完新闻,袁浅把笔记本电脑让给呦呦,然后丫头就找了部电影,在线观看起来,而袁浅,则是拿着几本书和笔记本,坐到了洪磊的书桌上,草拟起参赛论文的大纲来。

关于如何从经济层面来促进和谐社会构建的问题,真的是一个大命题。袁浅思来想去,在笔记本上拟出以下几条:社会和谐关键在于发展的成果惠及全民,观之当下,个人认为问题在于,一是收入差距拉大,社会阶层分化,是和谐之要害;二是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导致发展成果难以惠及农村、中西部;三是产业结构不合理,长期来看,也会拖累经济发展,最终会威胁社会和谐。其实,袁浅还想继xù

向下罗列,但是考lǜ

到时间关系和自己的理论底子,还是及时刹车,要真能从上述三个问题入手,研究透了也会有很大胜算,至少不会给经管学院的竞赛团队拖后腿。

高中时期,便对时政热闻很擅长收集整理的袁浅,顺着这三方面问题思考,很快有了大致的思路。仔细的斟酌了一下,他提笔继xù

往下写。一是在坚持效率优先的前提下尽量兼顾公平:研究引入国外的遗产税制度,建立健全中国特色的财产税体系,调整个人所得税开征起点;通过社会二次乃至三次分配以富贴贫;鼓励自主创业并建立一套有效的扶持机制,保证机会平等;加强舆论监督和反腐力度,遏制权力寻租。二是提振中西部、农业农村的经济发展力度:利用产业政策,引导投资向中西部倾斜,以优惠政策吸引民营资本和外资向中西部转移;将新农村建设与城镇化紧密结合起来,城市反哺农村,工业反哺农业,引导资金、人才、技术等要素下乡,保证粮食安全的前提下优化农业的区域专业分工,积极发展特色农业。三是调整产业结构:改造提升制造业,改善品种质量,增强产业配套能力,淘汰落后产能;培育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强化核心关键技术研发,突pò

重点领域,积极有序发展新一代信息技术、节能环保、新能源、生物、高端装备制造、新材料、新能源汽车等产业;转变过去“大即是强”的错误观念,培养一批具备核心竞争力和国际品牌的排头兵企业。

写写停停,终于龙飞凤舞的写满两页纸,袁浅便不由得摸着自己的鼻子笑了起来。看着自己之前的劳动成果,他不禁好笑或者说有一点泄气,这哪里叫什么论文,完全就和高考文综答题一样,泛泛而谈。

又想了想,他还是忍住了撕掉这两页纸的冲动,心想架子虽然搭的大了一些,但是接下来花一两个月的功夫,对症下药,将空泛的架子给填实了也未尝不可。

……

晚上七点,袁浅准时的出现在了蒋小旭家门口,依旧在思考着论文的问题,一边摁响了门铃。没过几秒钟,门开了,只是开门的人,让袁浅大吃一惊,小退了一步,在看了看门牌号,确信自己没有走错之后,他才有些尴尬的望着同样很是惊奇的一位漂亮妹子,“你是?”

开门的妹子明白了什么,惊奇变成了惊喜,笑道,“你是袁老师?”

我擦~袁浅不由得在心里骂了蒋小旭一句,也瞬间有些明白了,微笑着反问道,“你就是那位白富美?”

“白富美?”妹子迟疑了一下,微微一笑,甜甜道,“老师,我不姓白,我姓向,叫向嫣,向日葵的向,万紫嫣红的嫣。”

袁浅慌忙说了句幸会,心道这妮子不知dào

是真不懂白富美这个词还是装不懂,笑了笑,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屋。

刚进客厅,就见着蒋小旭一副很骚包很幸福的样子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一见到袁浅,这家伙就有些害臊的喊了声袁哥。

袁浅双手插进裤兜,云淡风轻的笑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向嫣俏脸一红,扭向一侧。蒋小旭咧嘴笑道,“没有,真心没有。袁哥,嫣嫣她就是听我说起你,所以坚持着要来一睹你这位高考状元的风采,嘿嘿。”

你妹。袁浅翻了个白眼,心想一定是你这小子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把小妹妹给哄到你家里来的吧,什么她坚持着要来。心里骂了这家伙一句,袁浅便率先走进蒋小旭的房间。

由于半路杀出个向嫣,袁浅这一次课上的可以说很丰富,或者说有些天马行空。往往是袁浅正专心的给蒋小旭讲述地理知识时,一边的向嫣就突然插话问袁浅一两个问题,比如,文科生将来选择什么专业好,就业前景怎么样,又或者问,如何才能在她现有的学习成绩上更上一层楼,是否有什么更好的学习方式。每次被这个妹子插话,袁浅和蒋小旭两个爷们就只好停下来,由袁浅出面解答,蒋小旭在一边打酱油。

如此反复了好几回,袁浅不由得笑道,“向嫣,你在这么问下去,等会儿有人怪你喧宾夺主,可不关我事。”

向嫣微微一笑,轻瞥了一眼蒋小旭。

蒋小旭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嘿嘿一笑,“不要紧,袁哥,你就让她多向你取点儿经,不然她这一趟就白跑了。”这家伙一边说,还不忘给袁浅使眼色。

袁浅无奈,只好继xù

对着向嫣这丫头说道,“老实说,你偏科么?或者说不偏科的话,哪一门是你稍稍欠缺的?”

向嫣撑着俏皮的下巴想了想,说是数学。

袁浅点了点头,心想跟我预料的差不多,他微笑道,“是不是立体几何那方面最突出?”

向嫣微微吃惊道,“你怎么知dào

?”

“这算得上是个共性现象。下次有机会,我给你准bèi

一张试卷,你做了给我看看,我才好对症下药。今天不是我不愿意教你,而是觉得你成绩已经很不错了,我也没多少东西倾囊相授。”袁浅微笑着解释道。

向嫣略略失望,点了点头,也就不继xù

打扰袁浅二人补习,让蒋小旭打开了他的电脑,这丫头就安安静静的在一边儿上网斗起地主来了。

袁浅这才一门心思的继xù

给蒋小旭补习地理。看着袁浅一支铅笔一张白纸,凭着记忆画下一张全球地图,并在上面标注了几大洋流和气候区域,蒋小旭便不由得咋了咋舌,心道袁哥这记忆力也忒彪悍了点儿,这大陆轮廓虽然粗放了点,但是大致的经纬跨度,洋流的方向,气候区域的划分,跟教材上的示意图一比,还真没什么错误。

似乎注意到了蒋小旭的惊讶,袁浅画完图,认真道,“别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地理学透了做到这一点丝毫不难。你目前的任务就是老老实实的给我把教材啃透,不光是文字部分,所有的地图也得重视起来。教材吃透了,各种原理弄懂了,以后你随便抄起一张地图,便能对着地图回忆书本上的知识。”

蒋小旭不信也得信,点了点头。

袁浅看着这家伙一幅受教的样子,很是欣慰道,“等你有一天只需yào

拿着一本地图册来复习地理的时候,你更明白上述道理。下面,你听我给你解释,我是怎么记住这张图的。”

说罢,袁浅便在蒋小旭的专心注视下,以北纬30°为例讲述了他如何记忆地图的小窍门,这一条纬线可以说非常神奇,不仅贯穿四大文明古国,纬线附近有神mì

的百慕大三角,著名的埃及金字塔,传说中沉没的大西洲,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等等。袁浅讲完,蒋小旭恍然大悟,一领略,似乎每一条经纬线都变得神奇了。

一堂课,两个小时讲完,袁浅也不继xù

逗留,空手而来,也准bèi

空手而归,他给蒋小旭上课,还真不准bèi

什么资料抑或腹稿的,毕竟应试教育下,将高中那几门课程的知识烂熟在脑子里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他传授给蒋小旭的,方法与技巧为主。

见到袁浅要走,斗地主斗累了的向嫣离开了蒋小旭的电脑桌,伸了个小懒腰,笑道我跟袁老师一起走。

袁浅云淡风轻的来了句无妨。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门口换了鞋,准bèi

出门。蒋小旭跟了出来,站在客厅里看着某个丫头的背影欲言又止。想了想这家伙终于冲着袁浅招了招手,“袁哥,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袁浅鞋都快换好了,不禁笑道,“有话就说。”

蒋小旭尴尬的望了望向嫣,说是私事。

袁浅会意过来,只好重新换上拖鞋,跟着蒋小旭进了他的书房。

蒋小旭笑嘻嘻的从抽屉里找出一包黄鹤楼软珍,塞给袁浅,轻声道,“袁哥,你可记得要多教教嫣嫣,先前答yīng

她的可不能忘了。”

袁浅点了点头,说这是自然。

蒋小旭看了看跟他自己相比起来帅得简直没天理的袁浅,欲言又止。

袁浅微微一笑,“又想说啥?”

一咬牙,蒋小旭讪讪道,“袁哥,你可不能抢了我的嫣嫣。看得出来,这妮子对你印象不错。换做在我们学校,她才不会像今天这么多话。”

袁浅忍俊不止,你妹的,我还没有到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吧,蒋小旭这犊子的戒心也太那个啥了点儿。拍了拍自己这位学生的肩膀,袁浅悠悠笑道,“我招惹谁,也不会招惹你的嫣嫣。这下你放心了吧?”

蒋小旭看着袁浅坦诚的样子,心中稍安,谄媚的笑道,“这才是我的袁哥,不,是亲哥。”

袁浅笑骂了一句马屁精,离开蒋小旭的房间。

蒋小旭将二人送到自家楼下,就被向嫣撵上楼了,这家伙走的时候,看向袁浅的目光,那叫一个悲凉。

袁浅微微一笑,直接无视掉了,双手插进裤兜,跟向嫣相隔了七八十公分的距离,一齐向小区大门走去。

第057章 再遇狐狸姐

事实上,蒋小旭用白富美三个字来形容向嫣这丫头也的确不过分,小区昏黄的路灯下,这位高三妹子身材苗条,俏皮的纯色泡泡袖小西装,里搭一件韩版条纹修身T恤,卡其色修身哈伦裤更加衬托出她那双纤细圆润的美腿。

眼下,见着袁浅保持沉默,向嫣不禁微笑着问,“袁老师,想什么呢?”

袁浅淡淡一笑,答了四个字,思考人生。

向嫣忍俊不止,虽然穿的少了点,但对于这个一向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丫头来说,适应了。小区靠近江边,寒风习习。这丫头打了个冷战,悠悠笑道,“人生应该像蜡烛一样,从顶燃到底,一直都是光明的。”

释然一笑,袁浅知dào

这句名言出自萧楚女,谁知dào

自己这么随口一说,这丫头就飙出一句名人名言。想了想,袁浅不禁用一句黑格尔的话来回敬,“在纯粹光明中就像在纯粹黑暗中一样,看不清什么东西。”

向嫣吃味的一笑,看了袁浅一眼,淡然道,“袁老师,你真的很聪明。”

“你也一样。”袁浅回敬道。

云淡风轻的交锋了一次,两个人便不再多言,直到出了小区,向嫣沿路拦了一辆的士,跟袁浅告别而去。袁浅则是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等待最后一班581路公汽。到了十一月份,江城的夜晚,真的有些寒气逼人。袁浅双手始终没有脱离裤兜,为了所谓的保暖,百无聊奈的靠在一块广告牌上等待公汽。

不得不说,刚才随口跟向嫣那妮子来了句思考人生,袁浅眼下还真细细思考起来。有些迷乱,秦家回不回,何时回,回去了干什么,始终都还是个问题。自己与Lisa艾之间,最终会是什么结果,娶她是肯定不可能的事情,但说要放手,自己照样也舍不得。还有唐小米,这丫头今天在篮球场上的表现也忒古怪了点,连呦呦都没率先发飙,她倒好,急着冲了出来。不知dào

呦呦会不会产生疑心,一想到呦呦,袁浅便有些内疚,招惹了Lisa艾,唐小米又主动贴上来,自己对得起呦呦么?

其实,男人花心,禽兽,都需yào

一种勇气。想了想,袁浅也就有些泄气了,被吴妲己一招惹,现在即使再纯洁,也难了。心想着之前跟温宁说的那句狠话,袁浅便下定决心,将来,娶得那个人,一定是呦呦,哪怕她没有跟着温宁回到长沙那个富裕的大家庭而只是一个小山村里土生土长的小丫头。

但是,曾经在清江河谷,与贺咏柏说过的某句话,也是真的。

这辈子,尽量多祸害几位红颜,生上十来个孩子,儿子也好,女儿也罢。只为了,他们将来不再像自己这样,搁着那个大家庭不要,离开爷爷奶奶,太爷爷,跟着一个陌生的老头子飘零天涯。

那一年,自己哪怕有一个哥哥,姐姐,也好。

五岁的孩子,如果当时留在那个大家庭里,又难道不孤独么?

那一年,坐在老杏树下啃着馍馍,除了善良的黑背,自己难道不孤单么?

好好活着,更要逆天而活。

我就要做这世间的好人,坏人,恶人,和善人。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其实都不重yào



有没有天堂,有没有地狱,死的那天自然会知dào



龙生九子,我为睚眦。

袁浅想到这里,不禁自嘲的一笑,即使背后的图腾日益狰狞,但他真没有任何理由来相信那个传说。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没有发xiàn

自己有什么超能力,抑或什么奇遇。到现在为止,他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形而上,不相信什么鬼神论。

借用蒋小旭的一句话,这不科学!

就在他天马行空的思考这些问题时,一辆白色宝马7缓缓驶过公交站台,驶出去十来米远,又倒了回来,径直停在了袁浅面前。

袁浅看着降下的车窗里露出的那张祸水级脸蛋,不由得苦笑起来。

吴妲己将头探出车窗,妩媚的笑道,“小弟弟,你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是来打猎滴,还是来卖.淫滴?”

袁浅很是羞涩的翘起兰花指,答道,“俺是来买春的。”

“呀,这么巧?小女子刚才出来卖.淫的。”见到某人模仿起自己老弟的招牌动作,吴妲己非但没有惊讶,反倒是更加妩媚道。

袁浅哭笑不得,正经道,“狐狸姐,你怎么在这儿?”

吴妲己嫣然一笑,“这话恐怕得由我问你吧?我就住在这附近,天天路过这里。”

袁浅恍然,笑着指了指身后不远的小区,“我在这里做家教,刚刚下课。”

“等车?”

袁浅点头。

吴妲己稍稍感动,与自家那位纨绔相比,袁浅真的不容易,自力更生不说,大冷天的还站在这里吹西北风等公交车。想了想,女人淡淡道,“上车。”

袁浅摇了摇头,“真心不用了,你知dào

我住江那一边。”

吴妲己冷冷一笑,“叫你上你就上,还怕我吃了你?”心里不禁还嘀咕了一句,当初你XXOO姐的时候,就没见着你这么矜持!

袁浅无奈,只好拉开车门,坐进了宝马7的副驾驶室。

车子启动,离开了空落落的公交站台。宝马7直接调转了方向,沿着临江路驶向大桥,目标,江城师大。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生怕再犯一次错误的袁浅,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将头靠在了座椅上,闭眼养神。着实有些累,下午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篮球,然后又在宿舍搜尽脑汁的准bèi

了半天论文,晚上又给蒋小旭讲了整整两个小时的课。

见到袁浅这幅样子,原本还想找些话题跟他聊一聊的吴妲己便放qì

了这心思,安安静静的驾驶着宝马7,驶往江那一边的江城师大。

江北区三阳路,到江南的江城师大,足足有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即使吴妲己开得很快,也挨不住这种长期沉默,更何况,袁浅压根儿就没睡着。两个人各怀鬼胎,那一次的疯狂之举现在想起来有些赧颜,但清醒的二位都明白,仅此一回。老实说,上次袁浅之所以敢这么做,有几分报复和发泄的情绪在里面。

搁在当下,两个人真的突然感觉对方很陌生,不说话是最好的,但一句话也不讲,也不好。忍了半天,吴妲己率先开口道,“我弟弟最近有没有再去招惹你?”

袁浅不禁一笑,睁开眼道,“没有。”说没有的唯一原因是,说有也没有任何作用,说了,反倒让吴妲己小瞧了自己,再说不像小孩子过家家,受了欺负便一定要告sù

对方家长。

吴妲己轻轻的叹了口气,淡淡道,“他以前也是个好孩子,只是后来受到心灵创伤,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子。骨子里,他依然不坏。”

袁浅的视线洒向车窗外,淡然道,“是个人骨子里都不坏。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细想起来,跟你家这位大纨绔的小打小闹,很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没一点技术含量,也特别不符合我的性格。”

“人小鬼大!”吴妲己不由得笑了,觉得袁浅的口气,真的不符合他十七岁的年龄。

袁浅转过头来,目光轻浮的瞟了吴妲己一眼,微微笑道,“小么?”

吴妲己反应过来,恢复到了妩媚神色,冲着某个家伙嫣然一笑,轻道,“好大!”

袁浅有些心猿意马。说真的,见到吴妲己这副样子,他有些hold不住。吴妲己,地地道道的狐狸姐,骚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狐狸姐咯咯笑道,“硬了没?”

本来没硬,但被这女人这么赤裸裸的一问,可耻的硬了。

袁浅戏谑道,“硬了,难道你又帮我咬?”

吴妲己笑弯了腰,差一点将车开上人行道,幽幽笑道,“你是不是特怀念那种感觉,小弟弟?”

“是个爷们就怀念。但怀念有个P用,我不信清醒的你,还敢这么疯!”袁浅有些咬牙切齿道,这女人,指不定这次是只管放火不管灭火,袁浅真有些后悔上了吴妲己的车,虽然天冷了点儿,但是车里的温度很适宜来个carquake(车震)神马的。

吴妲己不置可否的一笑,继xù

认真的驾驶车子。

袁浅微微自嘲的一笑,点燃一支烟,心神宁静下来后,又接着思考人生。

过了许久,吴妲己幽幽的来了一句,“姐这个月的亲戚没来。”

袁浅小嘴微张,差一点没叼住那只燃了三分之二的黄鹤楼软珍,“你说啥?”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袁浅对怀孕的征兆还是有所知dào

的。细细一想,红莲湖那次对着这位狐狸精开了数炮,中奖也不是不可能。

见着袁浅的吃瘪样子,吴妲己妖娆一笑,“逗你玩,(*^__^*)嘻嘻……”

袁浅惊魂甫定的骂了句你妹,然后将烟头扔出窗外,随即后面传来了一句经典汉骂,估计是哪位将身体某个部位也探出车窗的人中了标。估计是见着宝马7的车牌号牛掰,后面那汉子骂了一句之后偃旗息鼓。

一路上,这对狗男女交锋了数次,但都没有冲动到将车开进某个偏僻角落来个车震啥的那种地步。相安无事,宝马7缓缓从师大东门驶入校园,在袁浅的指引下,驶向东区七栋学生宿舍。

到了袁浅宿舍楼下,宝马7熄了火,吴妲己降下车窗,掏出一支女士香烟,自己点燃。袁浅也没有急着下车,眼神挑逗的望了女人一眼,轻笑道,“大半夜的充当了一回出租司机,狐狸你就没点儿啥要求?”

吴妲己幽幽笑道,“你想姐提什么要求?”

袁浅愣了愣,竖起兰花指,很是妩媚道,“就比如说以身相许啥的。”

吴妲己咯咯笑道,“姐倒是想,就怕你没那个胆儿。你的Lisa姐要是知dào

姐又偷吃了她的小情人,铁定找姐拼命。”

袁浅不禁蔫了,收起搞怪的心思,推开车门准bèi

下车。哪知dào

刚迈出一脚,吴妲己就伸出一手,径直拽住了他。

“狐狸姐,你想干嘛?”袁浅回头,貌似很无辜的问道。

吴妲己嫣然笑道,“偷吃你姐不敢,但是让你破费一下,请姐吃顿麻辣烫还是可以滴。小弟弟,你愿意么?”

平地里搭了一次顺风车,袁浅也没理由不请一次客,关键问题是,和狐狸姐相互挑逗的吃一顿不太破费的麻辣烫,其实也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想了想,袁浅便坐回车里。吴妲己丢了香烟,再次启动了车子,驶往东南门。

进入十一月份,东南门外小吃街上的麻辣烫店子可以说生意火爆,眼下将近十点的样子,各个店子依然爆满。找了个空挡停了车,吴妲己便不顾着沿路牲口的馋涎目光,跟袁浅肩并肩,一家又一家的挑地方。挑来选去,终于找到了一家尚有空位的麻辣烫店子。吴妲己骚死人不偿命的挽住了袁浅的胳膊,在店里众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随着袁浅走了进去,找了两个相邻的座位,两个人很是如胶似漆的坐了下来。

袁浅对狐狸姐的演技很不感冒,面色平静的点了一大盘子串串香,冻豆腐,腐竹,海带,香菇,金针菇等等。

不得不说,今天扮相十分性感的吴妲己一进门,光辉就盖过了店里的其他女顾客,多半是些师大的学生妹子。这其中,就有不少对袁浅有印象的妹子,她们眼瞧着吴妲己那么妩媚的依偎在已经名花有主的袁浅身边,便心中暗骂着狐狸精。

分明感受得到四处投来的不善目光,吴妲己依然乐在其中,见着锅里的一串海带已然熟透,这女人伸出玉手,拿起这串海带,递到袁浅面前,妩媚道,“小弟弟,多吃点儿这东西,丰胸,催乳!”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恁是内心强dà

的袁浅,也老脸一红。

吴妲己咯咯直笑。

袁浅偷偷的从桌子底下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拍在了吴妲己的翘臀上,后者一声娇呼,脸色绯红。

周围的妹子们俱是翻了翻白眼,强装着淡定,陪着自家男友亦或是闺蜜,继xù

进食。

袁浅的手,移离了女人的翘臀,径直前移,摸上了女人被黑丝包裹住的圆润大腿,轻轻的摩擦,揉.捏。

狐狸姐自作孽不可活,吐气如兰之下,俯首到了袁浅耳边,低声求饶。

袁浅将那串海带放进狐狸姐的碗里,轻笑道,吃了它。

吴妲己幽怨的嗯了一声,果然很听话的消灭起那串海带来,吃相优雅,粉唇煞是诱人。

袁浅不由得愣了愣,心里骂了句妖精之后,也收回桌子底下的手,正儿八经的开始吃起麻辣烫来。

一顿麻辣烫,吃了将近半小时,似乎不担心擦枪走火,吴妲己这位狐狸姐没少挑逗袁浅,好在袁浅铁了心的坚守节操,没跟女人一般见识。吃完了麻辣烫,袁浅结了帐,陪着女人出了店子。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吴妲己又丝毫不注意影响,一把挽住了袁浅的手臂,煞是欢欣的走向远处的那辆白色宝马7。

袁浅有些后悔陪着这女人出来,心道自己好歹也算在师大混了个熟脸,这要是有宵小之辈再来个偷拍,贴到校园BBS上,呦呦那边,Lisa艾那头都不好解释。

一把打掉了吴妲己的手臂,袁浅无奈道,狐狸,能不能有点儿节操?

吴妲己一愣,然后笑了笑,也就不再继xù

作怪。

两个人相安无事的走向宝马7.

此时此刻,身后传来一声冷漠的呼声。

姐。

袁浅,吴妲己同时回头。

吴妲己脸色一暗。

吴欣脸色铁青,看了看袁浅,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姐,拳头攥得紧紧,手腕上的青筋狰狞。

袁浅无奈的笑了。

第058章 狐狸姐,纨绔弟弟(求红票)

两队人当街对峙着。

肩并肩站在一起的吴妲己,袁浅。

脸色铁青的吴欣,苏问道,红毛,还有几个喽啰。

许多行人,见着这微妙的局势,不仅没有围观,反倒是远远的绕道而走。

吴欣强忍住上去揍袁浅一顿的冲动,冷冷的吼了一个字。

滚!

袁浅也不逞一时之强,这时候,他巴不得拍屁股就走。淡淡一笑,双手插进裤兜,潇洒的转身离去。压根儿就没和刚才打的一片火热的吴妲己打声招呼啥的。

红毛看了看袁浅的背影,插话道,“Star,要不要我找人修理他一顿?”

吴欣冷冷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们几个,也可以闪了。”

红毛愣了愣,见着一边的苏问道朝自己狂使眼色,便随着这一帮子人离开了现场。

吴妲己见着人都散开了,冷冷的笑了笑,径直转身去往自己的宝马7。吴欣依旧是脸色铁青,一路跟随。

姐弟俩坐进车里,吴欣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吴妲己,你就是一贱货!公交车!千人骑万人轮的容器!难怪人家轩哥看不上你,刘文杰那个杂种也玩完便甩了你!”

吴妲己先是一愣,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后,不禁幽幽笑道,“可我依然是你姐,是你天天巴结,供奉在上的姐!你嫌弃姐,又怎么样?谁不知dào

你这个大纨绔其实充其量就是一只纸老虎,事惹大了靠吴建国那个老混蛋替你摆平,没钱花了只知dào

问你口中的公交车要,翘你妹的兰花指,扮你妹的娘娘腔!你这个废物,压根儿就没资格教xùn

姐!”

“我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子,吴妲己你最清楚!”吴欣铁色铁青,虎躯微微颤抖的吼道。

吴妲己冷笑,双手环抱在胸前,“想姐继xù

同情你,可怜你?或者再多给你一些钞票,让你去养你外面的那些半老徐娘?让你继xù

去装衬你所谓的吴大公子的脸面?”

吴欣脸色愈加难看,“不稀罕你所谓的同情。我是花了你的钱,可是,与其说是你的钱,不如说是吴建国的!离开了他,吴妲己,你以为你坐得到你现在的那个位置,能拿着年薪,开着豪车,住着豪宅?你TM顶多给人做二的命!”

吴妲己咯咯的笑了,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支烟,吐了个烟圈之后继xù

冷笑道,“不服,你也早生个几年,顶替姐坐上那个位置啊?说了说去,姐只当成是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放你娘的狗屁!”吴欣怒吼道!

啪!一声脆响!

吴妲己玉手一挥,华丽丽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毫无防备的吴欣脸上。

“你这个野种,再敢骂我妈一个字,我饶不了你!”吴妲己收回玉手,不顾手掌心火辣辣的痛感袭来,满脸戾气的说道。

“野种?”吴欣不怒反笑,脸上布满寒霜道。

吴妲己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冷冷道,“就是野种!”

对于十四年前的往事,这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狐狸姐,即使自由自在的活着,却永远也无法真zhèng

的释怀!吴建国,已入知天命之年,却始终在厅级线上来回踏步,不得不说与当年的那场闹得满城风雨飘摇的婚变有关!当年,一个六岁的孩子,被一个年轻女教师牵着手,走进了吴家大门。而吴建国的原配,却是一气之下主动的提出了离婚,撇下尚未成年的女儿,远走他乡,了无音讯!那一年,关于八卦吴区长与某某女教师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的报纸,漫布整个江城,被人们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那一年,有一位十七岁的女孩,忍气吞声,叫了某个比她大不了多少岁的女人一声妈,忍辱负重的承shòu着某个小屁孩的颐指气使。

女孩的名字,叫吴妲己。小男孩,长大成人后便是现在坐在车里的吴欣!

啪!同样是一声脆响。

吴欣一巴掌还了回去!这一巴掌,甚至使尽了全力。

吴妲己脸色浮起几道指痕,高傲而性感的鼻梁下,两行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沿着女人的唇线蔓延开来。

吴妲己咯咯的笑了起来,甚至还伸出香舌,舔了舔唇边的血迹。

吴欣看着这一幕,硬是憋出了内伤,冷冷道,“吴妲己,你还有点儿自尊么?”

“自尊?”吴妲己反问了一句,随即神经兮兮的笑得更加放肆了,“姐的自尊,早就被狗吃了!吴建国那个老混蛋当年拿皮带抽姐,逼着姐喊乔玉茜一声妈的时候,姐的自尊就死了!当你跟着那对奸夫淫妇共进晚餐将姐撵回姐自己房间的时候,姐的自尊就死了!当姐哭着跪着求吴建国和你.妈答yīng

姐出国留学的时候,姐的自尊就死了!当姐在国外一个人过中秋有家不能回的时候,姐的自尊就死了!当吴建国那个老混蛋和你.妈合起伙来逼着姐与刘文杰那个狗.娘.养的结婚时,姐的自尊就死了——”

“你不要再说了!”吴欣怒吼道。

吴妲己破天荒的泪流满面,却依旧强忍着笑道,“怎么,是听多了替乔玉茜内疚,还是你良心发xiàn

,知dào

疼姐了?姐沦丧为你爸你妈往上爬的政治牺牲品时,你在哪里?当姐被刘文杰打得浑身是血被他撵出家门的时候,你在哪里?当姐一个人躺在武警总医院的病床上疗伤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的好弟弟,以前的你,是个小孩子,不懂事,姐认了,你当年让姐把少的可怜的零花钱给你拿去打电动泡女老师的时候,姐不也照样认了?姐宁愿一个人在学校里啃馒头,也没问你讨回过一分钱。这两年,你总该长大了也懂事了吧?你不是牛B哄哄的Star么?你姐被人打被人骑的时候,你在哪里?今天,仅仅只因为看见姐跟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你就冲着姐大吼大叫,骂姐是公交车,贱货,千人骑万人轮的容器?咯咯,你真是我的好弟弟,最疼你老姐的好弟弟!哈哈”

一口气发泄完,吴妲己便干脆嚎啕大哭起来,即使手中的那支香烟快烧到手指,也毫不理会!

可恨,可耻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这个世界上,坚强不是每个人都能具备的品质。对于许多曾经是好孩子,最后变成坏孩子的人来说,坚强,更像是一种奢侈品,无法用金钱来计量!

吴妲己,袁浅戏谑之下的狐狸姐,人前气质奢华的金花,着实活的有些累。

嫉妒,羡慕,当年那位Lisa小师妹的纯情,活泼,善良!

嫉妒,羡慕,能跟自己喜欢的男人走上红地毯的胡桑桑!

嫉妒,羡慕,生了一对粉雕玉琢的双胞胎的许国优和钱沁馨。

再多的羡慕嫉妒恨,她也只能笑在人前,苦在人后。

谁说,她不能偷吃一回Lisa小师妹的暧昧对象,就因为当年这位小师妹的出现,也使得她跟宋敬轩越走越远?

谁说,第一天认识就跟人滚了大床的她,是一个千人骑万人轮的公交车?

吴欣哭了,喊了一声姐之后,身体前倾,一把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同父异母的老姐,即使活的云淡风轻但着实不怎么幸福的老姐。

姐弟两嚎啕大哭。

宝马7的隔音效果其实并不理想。

渐渐的,白色的车子周围,围满了不少观众,甚至有人在犹豫,是否要报警。

五六分钟之后,车里的哭声渐渐小了。

然后,宝马7的车灯,前后齐齐点亮,发动机也打着了火。

人群一哄而散。

宝马7,优雅的驶远,留给身后的人们,永远的疑惑。

有着两万之众的师大校园,很快就淡忘了东南门外那一晚的小白脸,狐狸姐,大纨绔,白色宝马7。

运动会于十一月中旬,华丽的袭来。不知dào

又被那位大哥或者大姐给阴了一把的袁浅,不知不觉的就被报名了,历史学院07届唯一一个无人问津的比赛项目,一万米长跑。

江城的晚秋,天越发湛蓝,阳光明媚到让人觉得无比沉醉。体育馆的观众席上,人山人海,运动会的第一天下午,是诸多田径比赛的集中时段,因此,许多院系不管是大一大二甚至是忙着实习论文找工作的大三大四学长和学姐们,也都三五成群的来了。

赛事广播里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男子一万米长跑,将在十分钟后正式开始比赛,请各位选手,及时进入比赛集结点,准bèi

列队进入赛场!

已然换了一身短装,并且穿上了唐小米特意为他准bèi

的跑鞋后,面目一新的袁浅,就在周围众多艳羡的目光中,告别了呦呦以及唐小米,小跑着去往比赛集结点。身后传来两个妮子的一声加油。

袁浅淡淡一笑,便再也不回头,一路向前。

提前一天听说了袁浅要参加一万米长跑的Lisa艾,戴着一盏鸭舌帽,一袭风衣下搭水洗白牛仔裤,云淡风轻的藏身于人山人海的观众席中,静静的坐在那里,手里紧紧握着一只佳能的单反相机。

观众席靠南侧的一头,也坐着两位祸水级学姐,一位依然是灿若桃花,另一位也依然是掩饰不住妩媚的青春气息。两位学姐周边的牲口们,像发xiàn

了新大陆一般,渐渐一传十十传百,方圆七八米的范围内,艳羡的目光不断袭来。更有甚者,直接调转了相机镜头,偷拍起这二位美女来。其实,对这二位美女,许多人并不陌生,校园论坛美女榜上,跻身前十强的沐桃花与秦襄女,经管学院05届双姝,平素里难得一睹真容的祸水级美女。

几分钟后,十来位一万米长跑选手,鱼贯进入赛场,然后在场地裁判的指引下,各自占据了指定的起跑点。

第六道的袁浅,在万人瞩目之下,不再像当初开学典礼登台时那么引人注目。一身大红色的运动短装,背后别着一个号码牌。身材削瘦,皮肤白皙,眼神清澈。

这一天,当文科状元的光环渐渐褪去光芒的时候,袁浅再次变得渺小,卑微了。

即使他明白,此刻看台上至少有三个女人抑或女孩,在注视着他,他依然有些微微的迷失。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发令枪响!袁浅回过神来的那一刻,身边的选手已然冲出去五六米远了。

反应过来的袁浅不由得一笑,脚下发力,迟一步的离开了起跑线。

这个反应迟钝的选手,无疑引起了看台上的一阵交头接耳甚至是哄笑。秦襄女看着越来越近的那道身影,微微笑道,“桃花,看见没,小袁子。”

桃花学姐嫣然一笑,说早看见了。

当袁浅匀速奔跑着经过南侧看台下的跑道时,只听见看台上一个悦耳但着实不怎么高亢的女声在喊着加油,小袁子!

袁浅抬起头,正好瞧到了双手作喇叭状搁在嘴前的秦襄女,以及她身边相对淡定的桃花学姐。袁浅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冲着看台上的二位学姐,招了招手。

打完招呼,袁浅便继xù

向前跑去。

俨然没有发xiàn

,身后刚经过的地方,漫天的纸团和空矿泉水瓶扔了下来。

看着身边还有不少牲口在继xù

往下投掷着垃圾,秦襄女气的直咬牙,双手叉腰,破天荒的一副扑街悍妇状,“你们干什么?”

看着这位美女发飙,所有的牲口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依然有不少人,交头接耳,望向已经跑远的袁浅的身影,眼神满是鄙夷,抑或是鄙夷外表下的羡慕嫉妒恨。

牲口甲呸了一口道,“什么文科状元,简直就一爱慕虚荣的禽兽,嫌弃自己的老爹穷的叮当响,竟然连爹都不认!”

牲口乙附和着说是啊,“岂止是禽兽,这家伙还是一地地道道的小白脸,据说这家伙前些天还傍上了一位开着宝马7的小富婆。啧啧,听他们说,那位富婆美得一塌糊涂,裹着黑丝的美腿,简直要了男人的命。”

牲口丙更加咬牙切齿道,“这算什么,我估摸着,就连咱们最亲爱最美丽的Lisa艾老师,也多半遭了这家伙的毒手,听说,这家伙没少借着补习的名义,往Lisa老师在南门外的公寓里跑。”

听到这里,一位刚好坐在三位牲口后排,戴着一盏鸭舌帽外加一副太阳镜的美女,不由得轻皱了皱眉头。

三位牲口还在义愤填膺的声讨袁浅的罪状,丝毫没注意到,他们最亲爱最美丽的Lisa艾老师,就不动声色的坐在他们背后。

听了半天三位家伙添油加醋的描述后,Lisa艾终于忍无可忍,将脚下的矿泉水瓶盖扭开,然后轻轻的一脚,踢倒了瓶身。

水溅洒出去,正好挥洒在前面三位的后背上。

奈何这三位压根儿就没注意也没法感觉到,衣服穿多了,外套不透水!

生平很少这么恶作剧的Lisa艾,不由得嫣然一笑,两颊露出梨涡,煞是动人。

第059章 唐小米

一万米长跑,四百米一圈,足足二十五圈。

前十圈,除了有意落在后面的袁浅之外,其他的选手,都相对集中在一起,匀速奔跑。再往后的几圈,队伍开始分散开来,第一名和最后一名之间,已然形成百米的距离差。袁浅不动声色的往前追赶了几人,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中游偏上。对于从五岁起便开始在老头子得逼迫下满山村的奔跑的他来说,控zhì

体力,调节气息都是小菜一碟,更何况,十二年的太极拳,虽然没有修liàn

成武侠小说里的内力,但也着实提升了他的身体素质。

一圈超一个人。

倒数第三圈,袁浅已然越过了之前的第四名,跻身前四,与遥遥领先的第一名的距离,尚有一百米出头的样子。

倒数第二圈,袁浅开始发力,在弯道上越过了第三名,然后再在第二个弯道,越过了第二名。

进入最后一圈,遥遥领先的第一名,已然察觉到了袁浅这匹后发制人的黑马,即使此刻他依然领先袁浅八十米,他还是先声夺人,率先冲刺起来。

第一名距离终点,三百一十米。

刚刚在弯道超过之前第二名的袁浅,距离终点,三百九十米。

看着那位率先冲刺但速度提升的的确不怎么给力的第一名,袁浅微微一笑,深吸了一口气,小步换大步,大力的追赶起来。

观众席上,被这两个人的速度及耐力给镇住了,愣了愣,终于有人带头,众人一起喊起加油来。

显然后劲没有袁浅充足的第一名,冲刺了百来米之后,速度渐渐衰减,相反,袁浅却是保持着高速的冲劲儿,奋起直追。

看台席上,秦襄女已然雀跃了起来,沐桃花笑颜如花。

之前心提到嗓子眼儿的唐小米,终于敢轻嘘一口气,跟着身边同样在卖力的喊着加油的温呦呦来了一记预祝胜利的拥bào



Lisa艾站起身来,举起相机,镜头对焦。

距离第一名六十米。

差距越来越小。

在距离终点不到一百米的时候,袁浅终于轻松的越过了强弩之末的第一名,成为新的领跑者。

再也毫无悬念。

八秒之后,健步如飞的袁浅,终于冲过终点。

终点没有鲜花,没有掌声。袁浅身躯微躬,深深了呼吸了几口冷冷的空气之后,小步走向赛场出口,脸色更加白皙,甚至说是惨白。

与身后那群也刚刚达到终点满脸晕红的选手们,形成了鲜艳的对比。

已然从看台边沿下到出口处等待袁浅的温呦呦,唐小米二人,一人拿着外套,一人抱着袁浅那只有些掉漆的金属水壶,就这么目光温婉的等待着卑微王者的归来。

强忍住了冲上去扑进袁浅怀中的冲动,呦呦甜甜的一笑,双手奉上水壶。唐小米则是冲着走近的袁浅笑道了一声好样的,已然不再是当初那个口口声声要跟袁浅一争胜负的刁蛮公主了。

抓拍完袁浅冲刺终点一幕的Lisa艾,面色如水,收起相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观众席。即使看到了赛场出口处的那一幕情景,这个女人也没有抱怨,嫉妒,或者说酸楚。

昨晚通宵了一宿的洪磊和扎克尔姗姗来迟,到赛场出口处汇合了袁浅三人,破天荒的羞涩笑了。

洪磊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说道,“睡过头了,奶奶的我跟扎克尔两个人的手机闹铃都没闹醒咱。”

唐小米在一边冷哼了一声,“借口。”

洪磊气的有些咬牙切齿,心道我们俩跟袁浅的事情,关你这小妮子p事!但是,看了看似乎已经与温呦呦有了友谊基础的唐姑奶奶,洪磊还是忍了,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屁颠的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包未开封的黄鹤楼1916,拆开,给袁浅撒了一支,甚至还亲自帮他点燃。

接受了洪磊的拍马屁行为,袁浅吸了口烟,微微笑道,“迟到了就得罚。看在我拼命跑完二十圈而且还拿了第一名的份上,晚饭得你请客。”

洪磊说完全没问题。

于是乎,三男二女,便浩浩汤汤的杀往东区七栋,袁浅速度飞快的上楼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之后,下楼与等待的四人会合,去往东南门外。

袁浅想起了什么,让洪磊打电话把鲁妍也叫出来。事实上,对这位自己的半个老乡,袁浅的印象还是极好的。听洪磊说,这丫头家境不算太富裕,但是心眼儿极好,个性属于那种内敛却又比较放得开的类型。

洪磊巴不得这样,二话没说直接掏出电话,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最后,队伍变成三男三女,洪磊扎克尔袁浅三只牲口勾肩搭背,唐小米挽着温呦呦,唯独最后出现的鲁妍有些形单影只。

见状,袁浅一把打掉洪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让他过去陪着鲁妍。洪磊这才名正言顺的跑去牵着自家女友的小手,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唐小米瞥了一眼洪磊这对儿,转过头冲袁浅笑道,“袁大官人,要不要我把你家小娘子还给你?”

呦呦呸了一声,说什么小娘子,难听死了。

倒是袁浅在一边笑道,“这敢情最好。倒是我担心你,没了呦呦,你这胳膊往哪里挽?”

不得不说,刁蛮公主唐小米能和自家丫头私下里抛弃前嫌,关系好成现在这样,多少让袁浅感到十分意wài

。他之所以没有排斥唐小米进入这个小圈子,仅仅也是看在她跟自家呦呦的关系份上。

唐小米白了袁浅一眼,笑道,“想得美,呦呦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既是你的,也是我的。”说完,这妮子还不忘冲着袁浅做了个胜利的V形手势。

袁浅不置可否。

一行人走出东南门,一直沿着小吃街走到头,然后上了卓刀泉大街。找了一家临街的茶餐厅,要了一间带棋牌室的包厢之后,大家便在包厢里打起麻将来。换作平时,不管是惜时如金的袁浅也好,还是洪磊扎克尔这些人也罢,都不会这么奢侈慵懒一回。大学里的运动会,往往一开就是两三天,跟长假差不多。所以,今天大家无疑过了一个悠闲的节日。

距离晚饭时间依然有一个多小时,坐上麻将桌的,洪磊领衔,下家依次是袁浅,唐小米和扎克尔。温呦呦和鲁妍,各自站在自家男人身后观战。

讨论麻将规则花了十来分钟,因为唐小米喜欢打江城麻将,袁浅则是钟情于四川麻将血战到底的玩法,来自内蒙的扎克尔和吉林的洪磊,家乡的麻将玩法也不一样。最后,妥协之下还是依了袁浅的意思,打血战到底,理由是,袁浅即使会打,但真的是生手,对大家都公平。唐小米没意见,更不用说始终很以袁浅马首是瞻的洪磊扎克尔二位了。

去掉了东南西北白板红中发财,四人开始了所谓的血战到底,赌得不太大,五元起价,五十封顶,权当是娱乐。

说起血战到底,同样是来自夷陵的鲁妍似乎比袁浅更擅长,站在洪磊身后,一番指点之下,洪磊第一个和牌,门清。

唐小米面露不悦。

剩下的三人继xù

牌局,袁浅摸了枚一万,成心要做一个条一色的他,直接将一万丢了出去。

唐小米和扎克尔几乎同一时间喊和了。

一炮双响的袁浅,微微一笑,老老实实的掏钱。见着袁浅第一把就输得凄惨,温呦呦淡然的笑了笑,没有多言。两个人之间已然达成默契,在钱这一方面,从来不干预对方。

一群人其乐融融的玩了一个多小时,洪磊赢了将近五百,袁浅输了不到一百,唐小米不输不赢,扎克尔则是相对成了冤大头。

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饭菜上桌,洪磊另外要了两瓶红酒,自然是一般人家能消费得起的普通红酒。

席间,气氛相对融洽。第一次跟袁浅这个小圈子的朋友坐在一起吃饭的唐小米,听说了鲁妍在网吧兼职做收银MM之后,神色略微有些倨傲。袁浅捕捉到了唐小米的微妙情绪,淡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唐小米的改变,可以说只是因人而异,骨子里,她依然是那个养尊处优的校长千金,清高自负。

鲁妍其实也感觉到了唐小米投向自己的目光中的微微轻蔑,与袁浅强dà

的内心相比起来,这丫头即使在网吧做收银员与各色各异的人打过交道,依然不免有些自惭形秽。一开始还比较话多的她,话渐渐少了起来,只顾着低头吃菜。

一顿饭吃饭,洪磊提议继xù

去K歌,奈何鲁妍说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于是大家散伙,洪磊也感觉到了自己新晋女友的情绪低落,跟袁浅几个告别,带着鲁妍去遛街了。

袁浅四人回学校,气氛相对沉默。

呦呦瞧着扎克尔耸搭着脑袋,开玩笑道,“扎克尔,记得上回你还抱怨自己成了孤家寡人的,要不,我给你介shào

给女朋友?”说话间,这丫头还不忘轻瞥了一眼身边的唐小米。

扎克尔喜出望外,问是谁。

呦呦笑着指了指唐小米。

袁浅煞有介事的一拍脑门道,“这主意好。”

唐小米心中微酸,破天荒的没有追杀袁浅,转向正在挠脑袋很是腼腆的扎克尔,笑眯眯道,“扎克尔,想不想姐做你女朋友?”举手投足间,俨然一幅淑女做派,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羞答答。

扎克尔憨厚的笑道,当然想。

袁浅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这犊子就不知dào

别人跟你开玩笑么。不过,见着唐小米这番演技着实可爱,袁浅也就懒得戳破,任他们两个整蛊,搂着自家呦呦的手,微微收紧了点儿,闻着自家丫头散发的淡淡香气,别有一番乐趣。

唐小米似乎更加娇羞道,“那人家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

扎克尔目瞪口呆了,反应过来后,狂点头,心里还在纳闷着,难道这唐姑奶见着别人成双成对的也思春了?

唐小米收到了想要的效果,嘻嘻笑道,“想得美,想姐做你女朋友,先去美容院把你的黑脸儿变成白脸儿了再说!”

被戏弄的扎克尔闹个脸红,硬是不再做声。

温呦呦始终保持微笑。

袁浅已然发觉了什么,不由得淡淡一笑,心想着女人一扎堆,这各种心思就使出来了。呦呦这哪里是单纯的开玩笑,原来还在试探唐小米。

轻瞥了唐小米一眼,袁浅不禁莞尔,心中想着,如果把唐家丫头也拿下了,自己的生活是否会更加精彩。

中路分道,扎克尔自己回东区七栋,袁浅则是陪着两位女孩一起到了呦呦宿舍楼下,唐小米云淡风轻的来了句不打扰你们了就准bèi

独自回西区的教师小区。

袁浅看了呦呦一眼,然后冲着唐小米的背影淡然道,“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唐小米惊讶的转过身。连带着呦呦也疑惑的看了袁浅一眼。

袁浅轻拍丫头的肩膀,笑道,“你先上楼,我就是跟唐大主席聊几句闲话而已。”

温呦呦点了点头,走向宿舍大门。只是走了几步,这丫头也不知dào

是故yì

的,抑或是不经意的,跑回来飞快的袁浅脸色啄了一口之后,才很是羞涩的跑进宿舍楼。

唐小米心中苦涩,将头扭向一侧,只当没看见这一幕。

目送着自家丫头进了宿舍楼,袁浅双手插进裤兜,转向一边的唐小米,轻道,“一起走走吧。”

唐小米心中微动,点了点头之后,率先迈开脚步,走向西区。

两个人,沿着昏黄路灯照耀下的林荫路并肩散步。江城的晚秋,晚上温度只有十度左右,加上阵阵寒风袭来,上身只穿了一件T恤外加一件耐克的薄运动服的唐小米一路走一路瑟瑟发抖。

袁浅瞧在眼里,淡淡道,“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你这算是关心么?”唐小米停下脚步,转过头,怔怔的望着袁浅问道。

袁浅莞尔一笑,“算是吧,你知dào

,我这个人向来就性格谦和,为人善良。”

唐小米不由得脸色羞红,某八个字,不正是自己当初在父亲面前对袁浅的评价么。

“记得上次从恩施回来,你问过我一个问题,我们算是朋友么,我当时答的什么,你还记得么?”袁浅继xù

往前走去,缓缓说道。

唐小米跟上步伐,心中微苦,轻言记得。

“可是你今天对待洪磊女朋友的态度,我不喜欢。”袁浅淡淡说道。

唐小米神情复杂,不过很快恢复了她那种任性的性格,冷笑道,“我的态度,与你无关,你喜不喜欢,又……又关我鸟事!”本来想说与我无关四个字的,但是一想到恩施河谷里的那夜,这丫头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袁浅摇了摇头,苦笑道,“其实我今天完全没有必要跟你说这些废话,只是,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那么我就多说两句。对我来说,呦呦,你,你们依然是孩子,女孩而不是女人。每一个女孩都有自己的个性,都希望成为自己心中那座城堡里骄傲的小公主。你是,呦呦是,甚至连洪磊的女朋友鲁妍也一样。有个性是件好事情,至少给人以特别的印象。但是,你知不知dào

,鲁妍今天惹都没惹你,你为什么还冷眼对待人家?”

唐小米冷哼了句,要你管。

“我没打算管,要真管的话,我之前就会把你撵走,你信不信?”袁浅转过身,目光冷冷的投在唐小米脸上,淡淡说道。

“你……”唐小米压根儿就没想到袁浅会这样直接,心想着自己之前也没怎么嚣张,不就是冷眼瞧了鲁妍几眼么。

“一个人要想获得别人的尊重,首先就应该懂得尊重别人。这句话小学思想品德课本里都有,我也懒得再跟你说。我只是希望一点,不要因为你的任性,你的傲慢,你的自以为是,来打破我这个小圈子的和谐氛围。”袁浅直接无视了唐小米所谓的委屈,认真道。

唐小米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就是强忍着没掉下来,冷冷道,“你说完了么?”

袁浅淡淡道,“完了。”

唐小米迈开了脚步,留给袁浅一个路灯下微微颤抖的背影。

“还有一句话。”袁浅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望着唐小米的背影说道。

唐小米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冷冷道,“说。”

“我希望你离呦呦远点儿,别以为她很傻,即使我们之间没什么,也不能确保这丫头不乱想。还有,不要再压抑你自己了,做回以前的那个你,放低了姿态跟我们这些土包子做朋友,我知dào

你很累。”袁浅说完,也直接转身,不敢再去看那道影子。想也想得出来,自己这番话会引起什么后果。

唐小米那一刻泪落如雨。

这算是一种拒绝么?

明白过来的女孩,头也不回,心灰意冷的走向教师小区。

第060章 盖着被子纯聊天

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阿加西,欧巴们,砸点儿红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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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往回走了几步,袁浅便不由得苦笑起来,眼见着身前不到两米处,伫立着一道娇俏的影子。

温呦呦目光有些呆滞,看着渐渐走远的唐小米,淡淡道,“为什么这样对她?她喜欢你,其实我一早就看出来了。虽然我不喜欢她这么费尽心机的接近我们,但我也不喜欢你以这种方式来拒绝她。她有权利喜欢你,你也有权利不喜欢她,但是你真的没有权利不允许她喜欢你。”

袁浅哭笑不得,心想如果我不早一点给这个妮子打预防针,恐怕就会惹得你不高兴了。微微一笑,上前将呦呦搂进怀中,他才微笑道,“我家呦呦心地最善良,被人挖了墙角,还在替人家说话。”

呦呦俏脸微红,趴在袁浅怀中,语气温柔了许多,认真道,“跟她相处有段时间了,其实我比较了解她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大小姐脾气是有一些,但她心眼儿着实不坏。”

“替她说好话,宝贝你是希望我去把她追回来,然后咱们三个一起过家家么?”袁浅心里认同呦呦的看法,但是嘴上却是调笑道。

“你知不知dào

你先前的话很伤人?你不道歉,以后大家连朋友都没法做了。”温呦呦抬起头,一双漂亮迷人的眼睛,细细的盯着袁浅,认真说道。

袁浅微微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我今天这么做,对她,对我们,都有好处。她即使有一副好心肠,但若是别人看不出来,依然会因为她的一言一行而受伤,就像今天鲁妍那样。我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给她下副猛药,治一治她的公主脾气。至于她会不会恨我,大家还做不做得成朋友,倒是其次了,朋友,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温呦呦有些无奈,索性也只好这样子,离开了袁浅的怀抱,两个人走回东十三栋。心中还住着一位Lisa艾,袁浅想了想,便找了个借口,问呦呦请了一天假,即运动会的第二天,也就是明天。

呦呦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袁浅做贼心虚的加了一句,“其实就是我那个学生快期中考试了,明天帮他补习一整天。”

温呦呦淡淡笑道,“他们也开运动会?”

你妹!袁浅立马跟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了底气。怎么忘了这一点了,明天可是地地道道的周四,蒋小旭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全天给他补课,奶奶的,自己这借口找的,也太……扯淡了。

见着袁浅像吃了苍蝇般得神情,呦呦心中微酸,但是脸上却挂着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微笑道,“不管你想做什么,安安心心的去做,我说过,我相信你,一如既往。明天咱们分开一天也好,你去忙你的,我顺便把小米约出来一起逛逛街。”

袁浅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愧疚之下,讪讪的笑了笑之后,搂住丫头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才目送着她走进宿舍楼。

回宿舍的路上,袁浅掏出手机给Lisa艾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Lisa老师在电话那头淡淡的问了句,啥事。

袁浅微微笑道,“想你了。”

Lisa艾不由得霞飞双颊,只可惜电话那头的袁浅没法看到。女人依旧淡淡道,“我不想你。”

袁浅不禁莞尔,“不想我,跑去观看我比赛而且还偷拍?”

Lisa艾诧异道,“你看见了?”

袁浅嗯了一声,笑道,“Lisa老师长这么漂亮,走到哪里都是亮点。即使你今天戴了盏鸭舌帽,太阳镜遮住了大半张俏脸,我也一样瞧得出来是你。只是,我很好奇,你有没有把我照的很丑?”

Lisa艾心中一片温情,微微笑道,“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袁浅愕然,“现在?”

Lisa艾反问,“怎么了?”

袁浅咋了咋舌,大声的说句好,然后就挂掉电话,一路狂奔向南门外,Lisa艾的小巢。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像大晚上的跑去Lisa老师的公寓与她幽会,尚属第一次。也难怪袁浅这么不淡定,急急忙忙的往那边赶。

一路上,某人还在心里天人交战,今晚,是留在那边过夜,还是不留,留,还是不留。这个问题似乎很难抉择呢。犹豫了半天也没个结果的袁浅,就这样一路小跑的到了Lisa艾的公寓门口。

摁响门铃。

门被打开,一身家居服的Lisa老师,温婉动人,美得一塌糊涂的站在门口。

袁浅微微一笑,便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然后脱鞋,换鞋。跟Lisa艾一前一后的走向客厅里的米色沙发。

电视里正在播放某卫视频道的综艺节目。Lisa艾将声音调小了点儿,才目光温柔的看着袁浅问道,“累不累?”

袁浅伸了个懒腰,说有点。要真说不累那是假的,换做任何人跑一个一万米下来,都会累,更何况,还是这种竞技性质的一万米,没法偷懒。

Lisa艾微微笑道,“要不要我给你按摩一下,不收费,不揩油。”

袁浅目瞪口呆,现世报啊。这不是自己以前的台词么?哈哈,看着Lisa老师这幅表情,某人乐的不成样子,二话不说的蹬掉了脱鞋,华丽丽的躺在了沙发上,还不忘口口声声道,“鉴于Lisa老师你是第一次给我按摩,欢迎收费,更欢迎……揩油!”

Lisa艾白了这家伙一眼,果然手法轻柔的给袁浅做起按摩来,从头部到颈椎,再到后背。

某人很是享shòu

,一边时不时的“娇”哼两声,还不忘记引导Lisa老师,“嗯,就这样,再用力一点点儿……对了……再往下一点儿……再下一点儿。”

Lisa艾哭笑不得,心道再往下就到你的翘臀了,要不要按?这女人害羞归害羞,不过还是按照袁浅的要求,微微加重了力道,只是始终不好意思去按他的臀部,直接越过了臀部,玉手移向他的大腿,膝盖弯,小腿。

袁浅开玩笑归开玩笑,感受着Lisa老师的辛勤付出,他不禁语气温柔道,“Lisa老师?”

Lisa艾嗯了一声。

“以后,我能不能叫你,莎莎?”袁浅笑眯眯的说道。

Lisa艾静若处子,犹豫了几秒之后,再次嗯了一声。

袁浅笑咧了嘴,又变得油嘴滑舌起来,调侃道,“其实,我觉得,叫你艾艾或者丽丽——Lisa老师,轻一点儿。”

Lisa艾恶作剧的加重了力道,嫣然笑道,“那要不要我叫你小圆圆或者浅浅?”

袁浅煞是豪爽道,“当然可以。”

Lisa艾温柔的叫了声小浅。

袁浅嗯了一声。

“按摩结束了。”Lisa艾提示道,收回玉手。

袁浅哦了一声,也就不再贪图什么,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穿上拖鞋。

虽然过来的理由是看Lisa艾给自己拍的照片,但事实是,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起电视来。那款综艺节目已然结束,Lisa艾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影视频道,见到正在播放的是一部惊悚片之后,锁定了频道,搁下遥控器。

袁浅轻瞥了一眼电视屏幕上的血腥场面,弱弱的来了句,“能不能换个台?”

Lisa艾问为啥。

袁浅破天荒的羞涩道,“我怕。”

Lisa艾嫣然一笑,“我也怕,你若不在,我也不敢看这种片子。”

袁浅见着女人兴致颇高,也就强忍着腹中的翻江倒海,陪着女人一起看起这部片子来。

诡异的音乐时不时的响起,一次又一次的惊悚画面,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从一开始的半米,到三十公分,再到二十公分,十公分。

最后的场景是,袁浅脸色惨白的依偎着Lisa艾,一双手臂更是紧紧的抱着女人的右臂。

客厅里,Lisa艾也同样沉浸在剧情里,丝毫没注意到两个人的旖旎情形。

惊悚电影进入尾声,只见画面中,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女主角疲倦的睡着了,一只黑猫趴在床尾,同样睡得香甜。

诡异的音乐再次响起。

病房里只有从薄纱窗帘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黑猫突然睁开了眼睛。

喵~

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黑发凌乱,嘴角挂着血迹,缓缓的从窗帘后闪现出来。

Lisa艾和袁浅,两人同时一声尖叫。

电影的片尾曲响起,屏幕上的惊悚画面变成了滚动字幕。这时候二人才齐齐的反应过来,一时之间,你看我,我看你,袁浅脸上的惨白弱了几分,渐渐恢复了血色,Lisa艾的俏脸,则是越发的红润。

对视了许多妙,Lisa艾终于败下阵来,目光闪烁,羞涩的低下头,轻哼道,“你看什么?”

袁浅见着女人这付娇憨女儿态,喉结咕噜了一下下,温柔道,“看我的莎莎。”

Lisa艾脸色越发的红润了。

僵持了半天,Lisa艾轻轻道,“我去拿果汁。”说罢,准bèi

脱离袁浅的魔爪,逃离旖旎的案发xiàn

场。

袁浅微笑着摇了摇头,抓着女人右臂的双手,移动了位置,改为搂住女人的香肩。Lisa艾娇躯散发出的如兰似麝味道,刺激着袁浅体内的雄性激素。

“你要做什么?”Lisa艾有些惊慌失措道,躲避着袁浅灼人的视线。

不能推倒,难道连个Kiss也不能打?是可忍孰不可忍,袁浅双手上移,温柔的捧住了女人的俏脸,俯首吻了下去。

Lisa艾嘤咛了一声,一双玉手根本没有力qì

阻拦袁浅,徒劳的推搡了袁浅一把之后,妥协了,轻轻的抚在袁浅背后,缓缓游走。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Lisa艾皓齿的袁浅,流连忘返。

一时间,口舌生津。Lisa艾即使是在国外留学了那么多年,说道kiss的技巧,还真的是一只雏鸟。跟呦呦练习了不下百次,而且又经过了吴妲己这个妖精临床教学过后的袁浅,吻技娴熟,不断的用舌头挑逗着吐气如兰的Lisa艾。

某个傻女人,一开始还不适应这种口舌交流,慢慢的适应过来后,紧闭双眼,香舌开始迎来送往,跟袁浅鼓瑟齐鸣。

一吻就是三四分钟,Lisa艾浑身犹如触电般,微微颤抖,不断发出阵阵轻.哼。

袁浅终于依依不舍的抬起头,目光温润的凝视着依旧闭着眼的Lisa艾。

Lisa艾闭着眼,已然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那张脸撤tuì

了,她还是羞涩十分,不敢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扑朔迷离,别有一番滋味。

袁浅轻呼了一声莎莎。

Lisa艾脸红似血的嗯了一声。

“去洗澡!”袁浅微微笑道,神情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Lisa艾惊慌失措的睁开眼,“你想做什么?”说话间,这女人的娇躯颤抖的更厉害了,胸前的那对玉.峰,更是颤颤巍巍。

袁浅搂住女人的水蛇腰,温柔道,“很单纯的一个想法,今夜,我们盖着被子纯聊天,好不好?”

盖着被子纯聊天?Lisa艾凌乱了,心中小鹿乱撞。

虽然毛爷爷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但是,袁浅也没成心要毕其功于一役,今晚之所以突然这么冲动,仅仅是一时大脑断电而已。他理解Lisa艾。想了想,这家伙不禁摇头道,“算了,跟莎莎你开个玩笑。”

Lias艾心中小小失落了一番,淡淡的哦了一声。

袁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看客厅墙壁上悬挂的时钟,九点半了。他也不打算继xù

呆下去,微微笑道,“今天来其实还有一件重yào

的事,莎莎,如果你明天没事,我们出去溜达一天,如何?”

Lisa艾惊讶的抬起头,娇羞,喜悦,感动,什么都有一点。

“我……明天没事。”女人确信袁浅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再次垂下螓首,怯弱道。

袁浅双手插进裤兜,悠悠笑道,“那就明天一早八点相会,我到你楼下等。”

Lisa艾温柔的嗯了一声。

袁浅说,“那我走了。”

Lisa艾点了点头。

微微有些失落的袁浅,转身,去往门口,换鞋,开门,关门。

听着关门的声音传来,Lisa艾终于微微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漫步到了窗前,将窗帘拉开了一个缝隙,目光向楼下的出口投去。

三十秒。

一分钟。

五分钟。

袁浅的背影也没有出现在楼下的出口。

Lisa艾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过身。

只见某人目光温柔似水,静静的伫立在她身后。

Lisa艾突然就眼眶湿润,扑上前去,粉拳砸向袁浅的胸膛。

“叫你作怪,叫你戏弄我……呜……”Lisa艾刚刚发泄了几句,粉唇就被某人堵住。

又是一番缠绵的长吻。

吻到最后,几乎窒息的Lisa艾使尽lì



,逃离了袁浅的魔爪。

“去洗澡!”女人径直走向楼梯口,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去往阁楼上的卧室。

袁浅差一点爆出一句ohyes,微微一笑过后,也就老老实实的去往浴室。

洗完澡,只穿着一条裤衩,另外裹着一条浴巾的袁浅,走浴室里走出来,只见客厅的吊灯已然熄灭,唯有阁楼上的台灯散发出温柔的橘黄色光芒。

笑了笑,袁浅便屁颠屁颠的跑向楼梯。

一两秒钟过后,某个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兴奋过头的家伙,脚下踩空,一个极不雅观的狗吃屎,摔倒在楼梯中段。

早就上了床,紧紧的裹着被子的Lisa艾,终于忍不住好奇,从床上坐起来,瞧了一眼。

见着某人狼狈的从楼梯上爬起来,女人忍俊不止,羞涩的笑了。

袁浅一点觉悟都没有,很是风流倜傥的冲着阁楼上的Lisa艾挥了挥手,嗨,莎莎!

无赖。Lisa艾轻哼了一句,然后脸如火烧,将头埋进被子。

揉了揉膝盖上的新伤加旧痕,袁浅这才心中忐忑的上了阁楼。见着把自己包裹的跟个粽子没啥差别的Lisa艾身边,突然多出了一床被子。

某人就如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蔫了。

第061章 万家灯火,那些事儿

两个人相安无事的躺了十来分钟,台灯依然亮着。

分明感受到了Lisa艾凝重的鼻息,袁浅翻了个身,侧身而躺,面对着Lisa艾的后背,望着她盘起的发髻微微笑道,“莎莎,要不要看一看我的小秘密。”

Lisa艾脸红似血,轻嗔了句,流氓!

袁浅瞪大了眼睛,这女人,想歪了吧?我本佳人,卿奈何诬我为贼。心里大喊冤枉的袁浅悠悠笑道,“不是你想的那个小秘密。”

Lisa艾脸如火烧,淡淡道,“那是什么?”

袁浅微微笑道,“纹身。哦,是天生的。”

Lisa艾哦了一声,终于悉悉索索的翻过身来,“在哪儿呢?”

袁浅贼贼的笑道,“先别急着看,我这个纹身,关系重大,一般人我不给他看。莎莎你若想看,我得躲在被子里给你看。”

以为自己中计的Lisa艾白了这家伙一眼之后,就准bèi

转身。

袁浅疾呼了一声等等,然后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

见着袁浅后背上的那条狰狞的龙形图腾,Lisa艾惊叫了一声,然后捂住了嘴,目光闪烁,惊慌。

许久之后,Lisa艾终于缓缓伸出玉手,轻轻的抚摸了一把,然后温柔道,“真的是与生俱来么?”

袁浅感受着女人温软的小手在自己背上轻轻游走,淡淡的嗯了一声。

“太神奇了。”Lisa艾收回玉手,微微的感叹了一句。

袁浅重新躺下,钻进被子,然后才熄掉台灯。黑暗中,他幽幽的舒了口气。

“对我来说,它并不是什么吉祥之物。我还没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情吧?”袁浅在黑暗中缓缓说道。

Lisa艾轻答一声,没有。

袁浅淡淡一笑,心想着许多事情还是闷在自己心里好,想了想去,他叹息了一声,“算了,都已经过去了,无论是悲欢离合,还是曲折坎坷,我都已经挺过来了。你别怪我自私,我真不打算让你分享这些沉重的话题了。”

Lisa艾微微失望,不过,她依然是温柔的哦了一声。

袁浅翻了个身,与女人面对面的侧身而躺,淡然道,“我五岁的时候,我爸妈认为我背后的龙状图腾是血管瘤,所以,95年的9月27日,他们开车带着我去医院做手术。后来,就出了车祸。”

Lisa艾默然,半天之后,伸手悄然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袁浅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原始冲动。黑暗中,他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其实,闭眼之前,他很想说一句,莎莎,那天你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才是让我下定决心和你在一起的原因。

他没有说。

Lisa艾隐约的懂了。

她同样理解,为何当初在SS酒吧,他听说自己的那个孩子被送进孤儿院后那么愤nù



一个良心不坏的男人,即使花心一点儿,又有什么关系?

睁着眼睛,默默的躺了许久,直到身边的某人酣睡的鼻息凝重起来,Lisa艾才悄然无声的从自己的被子里爬出来,钻进袁浅的被子,然后,右手臂轻轻的穿过他颈下,将沉睡的他,搂入怀中。

入睡。

……

夜深人静,西区教师小区,某栋楼顶层的复式公寓里,主卧室的灯依然亮着。靠在床头半坐半躺的唐山藏,抱着笔记本电脑,依然在浏览着路透财经网。主卧里自带的浴室门被推开,一位中年美妇穿着浴袍,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走向大床。

唐山藏目光温柔的瞥了一眼自己的糟糠之妻,贺青梅。不得不说,自己在不惑之年便坐上师大校长这一正厅级位置,里面少不了妻子的功劳。贺青梅,说起来也算是京城贺家的旁系,跟贺家数位位高权重的二代人关系匪浅。当年,也正是她出门斡旋,唐山藏才得以跟传说中的贺老爷子见上一面。正是那一次见面,贺老爷子相中了他的才华和为人,这么些年润物无声的给予了扶持。

“山藏,你有没有发xiàn

小米今天的神情不对头?”贺青梅走到床边坐下,望着自家男人轻声问道。

唐山藏哦了一声,还真没察觉到自家丫头有什么不对头,微笑着问道,“怎么不对头了?”

“这丫头晚上一进门就脸色不对,直接冲进她的房间。你说我以往从北京回来探望你们父女俩,她哪次不是兴高采烈的扑进我的怀抱,今天出了奇了,这丫头连瞧都懒得瞧我一眼。你说对不对头?”贺青梅面露不悦道,对自家男人的粗心有些微微不满。

唐山藏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没准儿这丫头长大成人了,不好意思再跟你这位美女老总发嗲撒娇了呗。”

贺青梅无言以对,白了自家男人一眼之后,搁下毛巾,去往楼下的洗手间里拿电吹风。在楼下吹干了头发,女人才再次上楼,经过女儿房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然后径直推开没有反锁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装饰的非常卡哇伊,粉红色主打。机器猫外形的台灯依然亮着,只是某个躺在床上的妮子,似乎在躲起来抹眼泪,将头蒙在印满了维尼小熊的被子里。

贺青梅有些哭笑不得,话说这丫头自小就没给自己和她爸爸惹麻烦,学习成绩一向优异,兴趣广泛,长的又漂亮可人,即使性子有些遗传自己的火爆脾气,但心眼儿善良。轻轻的坐在了女儿床边,贺青梅将蒙在唐小米头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露出一张脸的丫头,泪光莹莹。

贺青梅惊讶道,“小米,你怎么了?”

受尽委屈的唐小米一把搂住女人的胳膊,哇的放声哭了起来。

贺青梅也不禁眼眶湿润,心想着这么些年,一直没好好陪在这丫头身边,家在江城,她却身在北京,在一家中央企业挂职财务总监一职。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贺青梅温柔问道,“跟妈说一说,谁欺负你了?都委屈成这样儿了。”

哭声渐渐舒缓,唐小米泪眼朦胧道,“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讨厌自己。”

贺青梅凌乱了,不禁好笑道,“那又是为什么?我家小米从小到大就是好孩子,怎么自己讨厌起自己来了呢?”

唐小米离开女人的怀抱,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淡淡道,“妈,你说,我是不是很任性?”

贺青梅从床头柜上抽出两张纸巾,递给自家丫头,微微点头道,“有那么一点儿,但是谁家丫头不任性呢。”

唐小米眼角又忍不住滑落两行清泪,继xù

问道,“那我是不是很刁蛮,很傲慢,很不招人喜欢?”

贺青梅心细,立即发xiàn

了一些蛛丝马迹,“你老实跟妈讲,是不是有人骂你或者欺负你了?”

唐小米想着先前袁浅的那副冷面孔以及那番伤人的话,但依然倔强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突然反省了一下自己而已。”

贺青梅叹了口气,一年回家不到五回的她,也有些无能为力,从女儿手里拿过纸巾,帮她擦干眼泪,才缓缓安慰道,“反省一番也是好的,人啊,尤其是咱们女人,就得注意自我修养和气质的培养,见过你柏姐姐了吧,做女人,就得做她那样儿的。当然,小米你也很优秀了,再把性格改一改,或许将来比你柏姐姐更出色,对不对?”

唐小米点了点头。

“妈妈一年到头也难得着次家,你爸爸又太忙,没空照顾你,你这丫头自小便很听话,妈妈打心眼儿高兴,也为你自豪。现在你都十八岁了,也是个大人了,更要懂得自立自强,像这种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的傻事,以后千万不要再做了,知dào

了么?”贺青梅不由得温柔说道。

“我知dào

了。”唐小米破涕为笑,不禁冲着自家老妈扮了个鬼脸,样子俏皮,又让人怜惜。

贺青梅看着自家女儿这付情态,不禁微微一笑,心道我家小米终于长成大姑娘了,然后起身,离开了小米的房间。

主卧室里,已然关上笔记本电脑躺了下来的唐山藏见到女人返回卧室,不禁微微笑道,“怎么,贺总又去给我们家的小公主上形势教育课了?”

见着唐山藏这付笑脸,贺青梅没来由的火冒三丈,冷冷道,“起来。”

唐山藏疑惑道,“做啥?”

“滚去书房打地铺。”贺青梅面罩寒霜,冷冷道。

唐山藏再也儒雅不起来了,哭丧道,“为何?”

贺青梅不禁冷笑,伸出玉手,单指勾住了男人的下巴,煞是妩媚道,“你问我为何,我还想问问你。平时关心过我家丫头没?”

唐山藏这才有点儿觉悟,讪讪的笑了笑,“关心是有的,就是太忙了些。”

“滚去书房!”贺青梅娇喝道。

“别介啊,贺总,我的好领导,一年到头难得同床共枕一次,领导你就体恤一下民情吧。”唐山藏破天荒的央求道。

贺青梅哭笑不得,白了自家男人一眼,踢掉棉布拖鞋,也上了床,熄灯,悉悉索索,一番云雨啥的不在话下。

十几分钟后,这对老夫老妻安安静静的斜靠在床头。

贺青梅将头枕在自家男人胸膛上,幽幽的问道,“小米这丫头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感觉她像是恋爱了。臭教书的,你说说看,这丫头最近有没有跟哪些男生走得比较近?”

“男生?这个貌似没有把。”唐山藏不禁思索道。

贺青梅又白了自家男人一眼,“你再仔细想想。”

唐校长果然很是仔细的搜索了一遍,然后一拍脑门,轻呼,“有了。”

“是谁?”贺青梅没来由的八卦道。

“嗯,一定是那个臭小子,哼!”唐山藏有些懊恼道。

贺青梅拧了一把唐山藏有些肥肉的肚皮,“卖什么关子,到底是谁?”

唐山藏有些无奈道,“一个叫袁浅的孩子。”

“什么来路?”贺青梅追问。

“没啥来头,一个鄂西山村走出来的孤儿,学习成绩不错,我们师大这几年招收的唯一一个高考状元。”唐山藏淡淡解释道,“哦,这孩子跟小米同院系。”

贺青梅豁然开朗,点了点头,心里计较了一番之后,再次熄掉台灯,“赶明儿去瞧一瞧这个所谓的文科状元。”

唐山藏不禁惊慌道,“领导,你又打算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瞧瞧这孩子,有什么能耐,能让咱家丫头垂青,还惹得丫头打掉了牙往肚里吞。”

“领导,你千万不能多管闲事。再说,你怎么就确信,小米一定是受了他的欺负?”

“直觉!”

“我的贺总,你的直觉向来不准!”

“嗯?不准的话,二十年前,姑奶奶我能相中你这个臭教书的?”

“此事不能相提并论。”

“也是……算了,我也不插手了,要弄巧成拙了,还保不准会着咱家丫头怨恨。”

“这才是我的好老婆,英明的贺总,好领导!”

“听说,你跟那某某学院的女教授有些暧昧?”

“谁说的?”唐山藏差一点儿从床上蹦跶起来,很是冤枉的反问道。

“哼哼,唬你玩!”

“……”

“有空,多关心一下你丫头。”

“遵命,领导。”

“这才像话!”

“……领导?”

“嗯?”

“能不能再体恤民情一次?旱了好久,一场雨似乎不够……”

“滚!”

“领导?”

“……”

“贺总?”

“小梅梅?……哇,你骑着我做什么?”

黑暗中,再次上演一幕少儿不宜的春#宫大戏。

与此同时,某位丫头雨过天晴,终于闭上眼睛,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南门外,某座小巢里。

一对同病相怜的男女,相拥入睡,纯洁万分,即使,某人身下之物,潜意识的翘起头来。

万家灯火,有的人,携手到老,有的人,相依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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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赏点儿红票呗?

第062章 江湖骗子牛半仙

晨曦投进房间。袁浅缓缓的睁开眼,只见自己怀中蓦然多了一具娇躯,固然被一身睡衣包裹住,但是女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如兰似麝的迷人香气,依然让他口水直流。

他就这么傻乎乎的欣赏着女人的睡姿。如花的俏脸,微蹙的眉头,俏皮的鼻梁,迷人的粉唇。

看了很久,那张脸终于绽放了笑颜,睁开了美丽的眼睛,Lisa艾脸色微红,呢喃道,“看什么看!”

袁浅不顾着自家小弟弟的昂首抗议,纯洁的俯首过去,再次跟女人来了次拥吻。吻完之后,两个人气息凝重,依依不舍的起了床。洗漱,更衣,然后下楼。

Lisa艾准bèi

去取车,袁浅摇了摇头,轻笑道,“今天请你穿越回大学时光,咱们扮一回小情侣,坐一回公交车,逛一回江滩,溜一圈步行街,好不好?”

Lisa艾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洁白的右手。

袁浅牵着女人的手,二人如胶似漆的走出小区,在附近的早餐厅吃过早餐,然后搭乘公交车,前往江南区小有名气的司门口。

到站下车之后,袁浅俯首在女人耳边轻笑道,“今天咱只有一千元预算,莎莎,你看着花。”

Lisa艾心中感动,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两个人手牵着手,沿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沿路逛过去。司门口是一个十字街口,四条街道上遍布着各色服装专卖店,饰品店,外加一条躲在深处的古老小吃巷子。

两个人逛来逛去,最后压抑不住好奇的Lisa艾,拉着袁浅进了一家名为“相知相衣”的潮流服饰店。一进店门,二人发xiàn

这里面原来别有一番洞天,因为,只卖情侣装,春夏装,秋装,甚至连冬装都已经摆出来了。

店里的数位年轻营业员MM一见着这对金童玉女般得情侣走进来,不禁抢上来接待。其中一位姿色中上的年轻妹子先人一步,率先跟Lisa艾搭起话来。

“美女随便看看,虽然眼下我们店里没有促销活动,但是我们店最近推出了一个会员计划,凡是在咱们店里购买情侣装满500元的情侣,都将成为我们的黄金会员,登记信息后,情人节再次惠顾本店,享shòu

六折优惠。”MM微笑着介shào

到。

Lisa艾礼貌的点了点头,便拉着袁浅在店子里不断挑选起来。选来选去,女人最后相中了一套情侣装,长袖T恤,正面是一对Q版情侣,背后则是非常搞笑的对白。

女款背后印的是:你喜欢我么?喜欢。喜欢我什么呀?我喜欢你漂亮。

男款背后印的则是:你喜欢我么?喜欢。喜欢我什么呀?我喜欢你帅!

记得在哪里听过类似的童声对白,Lisa艾便兴致勃勃的指着这对情侣衫,问袁浅喜不喜欢。

袁浅笑着说喜欢。

Lisa艾破天荒的作怪道,“你喜欢什么呀?”

袁浅竖起兰花指,幽幽的来了一句,“我喜欢你帅!”

店员MM忍不住噗嗤的笑了。Lisa艾白了这家伙一眼,还是微笑着让店员MM取下这对情侣衫,两个人去往试衣间试衣。

出来后,两个人都看着对方,目光温柔似水,袁浅笑了,Lisa艾同样笑了。

一拍即合,换下这对情侣衫之后,袁浅在店员MM的引领下去收银台付款,收银MM说两件加起来,488元。

跟在袁浅身后的Lisa艾俯首袁浅耳边,轻言了句贵了。

袁浅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冲着收银MM道,“你确定是488元?”

收银MM讶异道,“没错,明码标价啊!”

“除非500,不然这衣服我们不要了!”袁浅煞是大声道,几乎吓了所有人一跳。

收银MM和先前带着袁浅二人的店员MM都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不禁心花怒放的说了声好,本来以为袁浅讲价呢,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自己加价。

Lisa艾已然明白了什么,感动之下,玉手捏着袁浅的左手,更加紧致了。

付完款,又登记了二人的信息,袁浅这才牵着笑得更加迷人的Lisa艾,走出“相知相衣”情侣装专卖店。

沿路又逛了几家饰品店,二人挑选了一对孔雀石手链后,心满yì

足的去往小吃巷,这条小巷子名曰户部巷,位于江城江南区的自由路,是一条长150米的百年老巷,其繁华的早点摊群20年经久不衰。清朝时候,这条百米小巷曾因毗邻藩台衙门而得名。以“江城早点第一巷”扬名以后,吸引了一批百年老字号小吃企业扎堆于此,如四季美汤包、蔡林记热干面、德华酒楼、老谦记豆丝等;还有近年来已声名远播的江城小吃品牌,如精武鸭脖、周黑鸭、新农牛肉、盈喜客中式快餐等也来此安家落户,以及户部巷本土孕育的石记热干面、陈记牛肉面、徐嫂糊汤粉、李桃烧麦、今楚汤包、真味豆皮等数十个汉味小吃品牌使户部巷成为了汉味小吃的代名词。

另外最重yào

的一点时,户部巷紧邻江城全国文明的黄鹤楼。加上江城是华中的文化中心,高校林立,所以来司门口和户部巷逛街的人群,学生群体为主。即使今天不是周末,户部巷里也是熙熙攘攘。

袁浅紧紧牵着Lisa艾的手,终于在巷子里找了一家糊汤粉店。时间是上午十点多,两个人都不太饿,于是两个人只点了一份糊汤粉。等待老板烹饪的时间,袁浅又去附近几家买了一小碗年糕,一份海带排骨煨汤,外加两个水煮玉米棒子。

Lisa艾吃相优雅,跟袁浅一人一只勺子,消灭了那份糊汤粉,然后又消灭掉年糕、海带排骨煨汤。再也吃不下去的Lisa艾,就笑意微微的坐在那里,看着袁浅狼吞虎咽的啃着两个玉米棒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看着爱人在自己面前吃东西,是一种微幸福。至少,此刻的Lisa艾感同身受。

离开户部巷,两个人就手拉着手,沿着江边的林荫路步行前往轮渡码头。秋日明媚,路边的参天法国梧桐,黄叶纷飞,漫天下着一阵落叶雨,牵着手的二人,好不浪漫。

远远的轮渡码头依稀在望。

看了眼江中的景色,Lisa艾来了兴致,取出手机,让袁浅帮她拍一两张。袁浅乐于效劳,提着衣服袋子,然后结果Lisa艾的手机,帮她找了两张,照完之后,这家伙没忘记掏出自己的N97,两个人很是臭美的以江景为背景,合影留恋了一张。

继xù

向前走,江边的路上行人不是太多,跟司门口和户部巷相比,冷清多了。走着走着,路边一位盘地而坐,发须灰白,有些邋遢的老人,见着二人走过来,不禁微微一笑,轻喝了一声。

听闻这一声轻喝,袁浅不由得虎躯一震。

老人轻喝的那句话是:龙森(生)九子,尔为睚眦!

见到袁浅缓缓转过身来,疑惑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脸上。老人不禁笑道,“年轻人,不必惊慌,老朽说的人,正四(是)你。”

Lisa艾同样很惊奇,疑惑之下,她的玉手不禁从袁浅的温暖大手中滑落。

袁浅惊奇,又好笑。轻瞥了一眼老人身边竖着的一块牌子,只见上面用毛笔龙飞凤舞的画着几个字:知天地,哓鬼神。欲问前程婚姻驻等事,但寻老朽牛半仙!五十元一问,不灵不收费!

你妹的江湖骗子。本来以为这老头会是个BUG之类的超自然存zài

,但是一看这牌子,袁浅便不由得好笑起来。说不准,刚才就是老头子随口一说,刚好瞎猫撞见死耗子。

见着袁浅神情的转变,这位自号牛半仙的邋遢老人微笑道,“年轻人,信或不信,老朽先露一叟(手)如何?”

袁浅只当是娱乐,耸了耸肩道,“无妨!”

牛半仙一双老眼转向袁浅身边的Lisa艾,眯着双眼观察了数秒,然后缓缓道,“遇不遇,逢不逢,月沉海底,人在梦中。姑娘,这乃你前四(世)的写照。”

前世?袁浅脸色微变。

Lisa艾不禁笑了起来,“老先生,您也太……能胡说八道了!”

“也罢,凡人岂知前四(世)之四(事)。老朽我还四帮你掐算一把今森运程。”牛半仙说话间,果然煞有介事的掐算起来,口中念叨有词。

过了十几秒,牛半仙煞是惊讶道,“姑娘,你好福气!”

袁浅翻了个白眼。

Lisa艾不禁有些黯然,淡淡问道,“老先生,这话怎么说?”

“鲸鱼未化叟(守)江湖,未许升腾离碧波。异日峥嵘森(身)变态,从教一跃禹门过。”牛半仙轻捋胡须,幽幽吟唱道,唱罢又继xù

道,“姑娘,这四句,关乎你今森的姻缘,也与你森边这位年轻人前程相关。”

知dào

这四句出自关帝灵签的袁浅,不禁感觉好笑,拉起被老骗子唬得将信将疑的Lisa艾,“我们走,别听这个老头儿胡说八道。”

Lisa艾点了点头,准bèi

跟袁浅转身离开。

“二位且等。若不听老朽今日一言,二位注定今森无缘,一如前世。”牛半仙淡淡说道。

袁浅气结,妈.的这不是诅咒老子么?转过身,他不禁冷冷笑道,“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把城管叫来?”

“城管?此乃何物?”牛半仙不解道。

“总之你惹不起,专治你这种江湖骗子,摆地摊的!”袁浅不禁好笑道,这牛半仙不会也跟自己一样,乡下来的吧,竟然连华夏最神mì

的部队都没听闻过!

“罢了,老朽此次下三(山),本就触犯了祖宗定下的规矩,也不怕你嗦(说)的那个森(什)么城管,只当四(是)因果报应。年轻人,四(实)话四(实)说,你背后可有神mì

之物?”牛半仙开门见山道,再次轻捋发须。

袁浅脸色剧变,“有又如何?”

“龙森(生)九子,尔为睚眦。睚眦,龙之二子也,龙森(身)豺首,性格刚烈,好勇散(擅)斗,四(嗜)撒(杀)层(成)性。你本四(是)我华夏之战神,奈何今森(生)要遭受劫难。成魔抑或成佛,自在你心。老朽今番下三(山),但有一四(事)相告!”牛半仙突然严肃道。

袁浅又不禁笑了起来,吹,不吹你会死么?他放下Lisa艾的手,自顾自的摸出烟,点燃一支,笑眯眯的问道,“那劳教牛半仙指点指点?”

“忍一四(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牛半仙再次轻捋着长须,巍然说道。

袁浅不禁莞尔,“这句话还用得着你提醒?”

牛半仙摇了摇头,“你不信也罢,但却要记住老朽这句话,关系你个人安危,也关系你未了的红层(尘)夙愿,更关系华夏色(社)稷之安危,四(世)界之和平!”

岂止是袁浅,就连一直沉默的Lisa艾也直接喷了,两个人笑作一团,就像看小丑一样的盯着所谓的牛半仙。

尼玛!难道老子一生下来就是为了保卫祖国,维护世界和平的?扯淡!笑完之后,袁浅才淡淡说道,“牛半仙儿,您老该不会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当我是三岁小孩儿?”

“无知顽童,老朽且问问你,可知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牛半仙微微愠怒,煞是不满道。

袁浅不禁愕然,这牛半仙连西格蒙德??弗洛伊德都知dào

,这江湖骗子的素质越来越跟国际接轨了哈!惊讶之下,袁浅还是淡淡答道,“这个自然是知dào

的,他有一本很出名的著作,叫做梦的解析。”

牛半仙微微颔首,“你这孩子倒也不算太无知,我且问你,可知dào

什么四(是)本我,自我和操(超)我?”

袁浅哭笑不得,这牛半仙的口音太彪悍了,好端端的一个超我,恁是说成操.我。他笑道,“也知dào

一些。”

牛半仙点了点头,继xù

道,“与这个道理相通,单单一个人,有三重。”

袁浅愕然,不知dào

牛半仙还要忽悠什么,问“那三重?”

“肉体,灵魂,外加一个凡人没有的元森(神)!”牛半仙煞是正经道,还微微瞥了Lisa艾一眼,似乎忌惮她知dào

这个秘密会说出去一样!

袁浅彻底笑了,“我是唯物主义者!”

牛半仙巍然笑道,“既然如此,你何不为老朽解四(释)一番,为何人死了,重量减轻了二四(十)一克!”

袁浅懵了!牛半仙这个问题还真是把他给问倒了,事实上,这个问题也的确是人类史一大未解之谜,国内外不少学者曾经研究过,甚至有人将它摆出来证明所谓的灵魂存zài



Lisa艾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牛半仙瞥了Lisa艾一眼,“姑娘,烦请你回避一下!”

Lisa艾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袁浅,后者点了点头,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起身,走到几米开外的法国梧桐下,心里沉思着牛半仙之前的胡言乱语。

“年轻人,你要还四不相信老朽,不妨可以提问,不搜(收)费!”牛半仙见着女人走远,这才微笑着问袁浅!

袁浅点了点头,此番交锋之下,他再也不敢轻视这个所谓的江湖骗子牛半仙。

“我从哪里来?”袁浅微微笑道。

牛半仙从身边拿了一只白色粉笔,在地上写了一个字!

陵!

第063章 姑娘,你好生养!

袁浅脸色微变,不管自己的答案是金陵还是夷陵,这老头子都答对了。于是,他又问了一个问题,一个让牛半仙听了不由得哭笑不得的问题。

“我什么时候告别处男的?”袁浅强忍着心中的恐慌,笑眯眯的问道。

牛半仙看了袁浅几眼,然后掐指一算,过了十几秒,微微笑道,“可是一个月前?”

袁浅这一回是不得不服了!恭恭敬敬的冲着老人鞠了一躬,“晚辈愚昧,但请老先生见谅!”

“无妨!年轻人,你叫森么名字?”牛半仙微微笑道,目光慈祥。

“袁浅。”袁浅答道,心里还在疑问,你既然连我的失身之日都能推算出来,为何又问我这么白痴的问题!

“可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姓秦,名潜渊?”牛半仙微微笑道。

袁浅愕然,点了点头。

“或许你还在怀疑老朽,无妨!老朽既然能在这里等到你出现,也绝非真如你所想的那般,四一个江湖骗子!”牛半仙笑眯眯的说道。

袁浅再次低头,轻道一声晚辈愚昧。

牛半仙轻捋灰白的长须,幽幽道,“秦潜渊,另一个你,即将苏醒了!”

袁浅彻底懵了,“另一个我?”

牛半仙欲言又止,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叹息道,“四你的元神!”

“元神又是什么?”袁浅不禁好奇道。

“你的元神,即四(是)睚眦之魂魄,附于你森(身)。”牛半仙淡淡解释道。

袁浅脸色煞白。这一切难道都是真的么?关于睚眦的传说,关于牛半仙说起的三重人,肉体,灵魂,元神?难道我体内真有一个据说是凡人没有的元神?

“四(时)机一到,你定然会知晓这其中的道理。老朽今番下山,的的确确只为你一个人来。”牛半仙语重深长道。

袁浅六神无主,点了点头。

“你切莫惊慌,睚眦之觉醒,于你有利有害,关键在于你心。向善,则利大于弊,逞恶,则弊大于利。”牛半仙安慰道。

袁浅稍稍镇静,再次点了点头。

牛半仙赞许的瞧了袁浅数眼,接着说道,“你前四(世)孽缘未了,今森(生)注定要经lì

一番劫难。这叟(首)当其冲的,便四(是)那桃花劫!”

“何为桃花劫?”袁浅不禁疑惑道。

“桃花运过头了,便四(是)劫!红颜祸随(水),古人云之有理!”牛半仙解释道。

“那如何渡劫?”袁浅不信也得信,有些愣愣的问道。

“自在你心!”牛半仙微笑着解释道,心想着这种劫,只怕一般人想遇见都难得呢,不过,一想到桃花劫中的劫字,老人便敛住了笑意。

说了等于白说。袁浅不由得有些失望。

“速速去吧,好好待那位姑娘,上辈子,你欠她的!”牛半仙摆了摆手,示意袁浅可以离开了。

袁浅有些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向Lisa艾。

看见袁浅走过来,Lisa艾凄凄一笑,上前拥bào

住他。

反应过来的袁浅立即推了Lisa艾一把,急急道,“快去问问那个牛半仙,我俩的姻缘!”

Lisa艾脸红似血,愣了愣,还真的很听话,莲步轻移,走向正在收摊的牛半仙。

牛半仙似乎预料到这一幕,抬起头,慈祥的望着走近的Lisa艾,轻轻笑道,“姑娘可是来问姻缘?”

Lisa艾点了点头,半蹲下身。

“好森(生)去吧,遇事多思多虑,能忍则忍,能放则放!他四你前辈子,这辈子的孽障,躲不开,避不了。你扫(少)经劫难,失森(身)于宵小之辈。但不妨碍你余森(生)的福祉,好好待他,你待他千般好,他便还你万般好!”牛半仙微微笑道。

Lisa艾眼眶湿润,不得不信这位牛半仙真的有些神乎其神,竟然连自己被强奸的事情也能知晓。轻言了句谢谢之后,她便起身离开。

“姑娘,你好生养!”牛半仙看了一眼Lisa艾的背影,微微笑道。

Lisa艾脸红似血,转过身,疑惑外加娇羞的盯着笑眯眯的牛半仙。

牛半仙再次轻捋长须,悠悠笑道,“三年之内,你必然给他森(生)一个白胖小子!”

Lisa艾嘤咛了一声,霞飞双颊的逃开。

见着Lisa艾这幅情态的跑过来,袁浅不由得微微笑道,“牛半仙说什么了,把咱们的莎莎羞成这样?”

“要你管!”Lisa艾羞羞的白了这家伙一眼,娇嗔道。

袁浅挠了挠脑门,牵起女人的手,嘿嘿笑道,“貌似我听着老神仙说了句什么来着的?”

Lisa艾心中小鹿乱撞,不敢直视这家伙的双眼,只顾着低头走路。

恍然大悟的袁浅不禁笑道,“原来我也是半个牛半仙,哈哈!”

Lisa艾不禁疑惑道,“怎么说?”

袁浅笑眯眯的搂住了她,俯首她耳边,“还记得我第一次请你吃早餐的那回么?”

Lisa艾脸如火烧,轻咬了袁浅一口,然后羞煞百花的笑着跑开。

两个人在轮渡码头买了票,等待了十来分钟,然后登上轮渡船,过江,抵达了江北区的江滩。由于先前在户部巷填饱了肚子,二人也不急着往步行街去,而是在江滩公园里漫步,时而自拍几张臭美一下,时而坐到长椅上小憩一番,总之,被牛半仙一番话哄得心里踏实的Lisa艾,格外开心,也格外妩媚动人,像极了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

继xù

往前走,看见江边有不少家长带着自家孩子在放风筝,Lisa艾有些羞涩的瞧了身边的袁浅一眼。袁浅心领神会,跑去风筝摊子,很快就买了一只鸳鸯图案的风筝。

Lisa艾见着风筝上的图案,不由得又羞涩的白了袁浅一眼。

袁浅嘿嘿一笑,然后两个人一番尝试下,将这款鸳鸯风筝送上了蓝天。Lisa艾手里攥着线轮,依偎在袁浅的肩头,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看着江景,吹着和煦但微微冷冽的江风。

Lisa艾听着身边某人哼起一段《对不起,我爱你》中的旋律,不禁红了眼眶,弱弱的说了一句,我很开心。

袁浅安静下来,一只手轻轻的抚在了女人脸上,微笑道,“我也是。”

Lisa艾松掉手中的线轮,任凭那只风筝随风飘扬而去,扑入袁浅怀中,啜泣了起来。

袁浅紧紧的抱住女人,温柔道,“莎莎,我玩不来浪漫,耍不起奢华。但是你要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强dà

到让你外公,你爸妈,你北京那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接纳我。而你,也会跟着我一起踏进金陵的那个家门,认祖归宗!”

“金陵?”Lisa艾趴在袁浅怀中,啜泣着疑惑道。

“是的,金陵。知dào

金陵有个秦家么?秦茂天,是我太爷爷,秦远桥,是我爷爷。”袁浅幽幽说道。

Lisa艾不由得离开了袁浅的怀抱,擦着眼泪问道,“为什么不回那个家?”

袁浅低头,“也许是恨吧。”

Lisa艾隐约明白了什么,车祸,大家族,这一切还需yào

什么东西来证明么?或许,这就是袁浅埋名隐姓的原因吧。看着某人身上加起来不超过五百元的穿着,Lisa艾又没来由的掉眼泪了。

袁浅心酸过后,抬起头,微笑着擦干女人的泪珠,“别再哭了,你是,我也是。以后,Lisa老师您不仅是我的莎莎,也依旧是我的老师,教我经济学,教我高尔夫,红酒,甚至是马术,保龄球,西方艺术!我只希望将来回到那个家的时候,没有人再敢叫我一声土包子,也没人说我是野种!”

Lisa艾点了点头,沉默了很久,她不禁弱弱的问道,“那要是有一天,我再也教不了你什么东西了呢?”

袁浅微微笑道,“那就给我生个娃娃,或者,一堆娃娃!”

Lisa艾破天荒的没有羞涩,点了点头。

两个人这么心有灵犀的在江滩上游玩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前往江汉路的步行街,在街口的一家快餐厅里吃了顿简短的午餐,汉堡鸡翅薯条外加两杯可乐,之后,两个人离开快餐厅,进入步行街。

下午时光,街上熙熙攘攘。江城市区人口已然破千万,所以,即使不是周末,来这里逛街的人也特别多,其中三分之一的人,都是大学生模样。袁浅牵着Lisa艾的玉手,微微笑道,“这么多的人翘课出来逛街,这或许就是大学教育的失败吧?”

Lisa艾微笑道,“你怎能断定别人是翘课出来的,说不定,他们学校也在开运动会呢!”

袁浅愕然,点了点头,“也许吧。”说完他便想起了自家呦呦,不由得心痛,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陪了Lisa艾,则是冷落了呦呦。但愿这丫头今天能把唐小米约出来,开开心心的玩一天。

两个人跟随着逛街的大军,一家一家店铺的往下逛去。

Lisa艾正在试衣间试一款白色风衣,袁浅站在试衣间外,静静等待。渐渐的,袁浅的眼皮又不安分的跳动起来。接着试衣间门上的试衣镜,袁浅打量着身后店里的顾客,说来也巧,就在他借着镜子的反射打量身后的人时,众多顾客中也有一位年轻男子的视线投向他,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中一番接触。

然后那名年轻男子一闪不见。等到袁浅转过身来寻找时,哪里还见到他的身影。心中不安的袁浅,就此多了一个心眼儿。

Lisa艾穿着那件白色风衣,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凝望着眉头微蹙的袁浅,轻声问怎么样?

回过神来的袁浅,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微笑着说很好kàn

,白衣胜雪,别有一番明星范儿!

Lisa艾幸福的微笑起来,自己也对着镜子瞧了几番,然后再次进入试衣间,换下了这件风衣。

再出来时,袁浅问要了么?

Lisa艾点了点头,袁浅便抢着去买单,结果被Lisa艾一手拉住,女人心中愧疚,温柔道,“我自己来。”其实,Lisa艾很想给袁浅也买一两件过冬的衣服,但是考lǜ

到温呦呦的存zài

,她还是压抑住自己的冲动。

袁浅索性也不坚持。

Lisa艾刷完卡,两个人提着袋子走出这家女装店。

步行街上依旧人来人往。

店门口不远处,扎在人堆里的某位青年,见着袁浅二人走出来,便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他打量了一眼身边人来人往的情景,下定了决心,左手悄悄的摸到腰间,抽出一把血槽极深的军用匕首,加快了速度,隐隐接近袁浅二人。

六米。

五米。

三米。

就在这个年轻人觉得自己快要得手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伸出一双大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左手腕。

年轻人转过头,只见一个同样是年纪轻轻皮肤白皙的男人,面带微笑。

“兄弟,借一步说话。”皮肤白皙得很符合小白脸这个词的男人,微微笑道。

偷袭未遂的年轻人愣了愣神,然后点了点头。

小白脸就这样云淡风轻,跟牵手一般,紧扣着匕首男的手腕,走向一条人烟稀少,堆放了数个垃圾桶的小巷子。

“你是谁?”走进巷子,瞥了眼没人跟进来之后,匕首男语气不善的问道。

小白脸微微一笑,“这句话,恐怕得由我问你吧?”

“我有正事,兄弟,奉劝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匕首男压根儿就没在乎小白脸的武力值,这幅怂样,估计还不够在自己手下走两个回合。

“正事?杀人么?”小白脸很是惊讶道。

被揭穿的匕首男不由得脸色微变,“关你鸟事!”

小白脸神情一冷,空闲的手快速一拳,砸在了匕首男的鼻子上,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想杀谁,说,谁派你来的?”

匕首男不禁笑了,大咧咧的啐了一口,“你觉得老子会告sù

你?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出卖了主顾,以后兄弟还怎么在道上混?”

“你真的不想说?”小白脸问道。

匕首男点了点头,点到一半,突然就感觉脖子上一凉,这家伙低头瞧了一眼,然后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缓缓沿着墙壁坐倒在地。

一招秒杀了匕首男的小白脸,微微一笑,丢下匕首,确认了周围没有什么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后,搜索了匕首男身上一番,翻出几张照片,装入自己口袋,然后才把匕首男单手提起,扔进了大半个人高的垃圾桶。将沾了血迹的白色手套取下,收进风衣口袋,小白脸才云淡风轻的离开现场,再次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着实担心了好久的袁浅,在眼皮停止跳动后,终于稍稍心安,牵着Lisa艾的手,沿街继xù

溜达下去。

这一年,有个叫小林子的人,第一次杀人。

一出手,就是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至于江城,又多了一件悬而未决的疑案。

第064章 姓袁的,你敢抱我一下么

运动会开完,接下来便是双休日。袁浅背着呦呦陪了Lisa艾一整天,心中愧疚,厚此不能薄彼,周六也带着这丫头满江城的溜达了一圈,森林公园,东湖水底世界。据小丫头讲,唐小米在她的开导之下情绪已然好转,袁浅心下稍安。军训结束后,历史学院07届举行选举,唐小米凭借着她在军训期间的良好表现,当选为正式的学生会主席,施暴几个也获得连任。虽然平时去历史学院上课的次数不太多,但总少不了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与其闹得太僵,还不如井水不犯河水。

周六晚上,由于蒋小旭即将期中考试,袁浅便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给这个家伙做了一次考前特别辅导,没有讲述具体的课程内容,而是在应试技巧上面,花费了极大的功夫。讲完课,出门的时候,袁浅还不忘跟蒋小旭露底,把蒋东莱的累进制奖励方案告sù

了他。听完袁浅的话,蒋小旭煞是自信的拍了拍胸脯,说期中考试一定争取再往前跳跃五十名,也争取给袁浅带来那三千元的超额奖。

袁浅笑着说了句好,说如果真这样子,我便请你吃一顿饭。

蒋小旭讪讪笑道能不能把嫣嫣也带上。

袁浅开玩笑道,可以,如果你不怕被我撬了墙角的话。

蒋小旭骂了一句靠,怕,怕也得带,嫣嫣还惦记着你给她指导呢。

袁浅再也不多说什么,拍了拍蒋小旭的肩膀,然后离开他家。下楼,走出电梯遇见了神色疲倦的蒋东莱。

两人寒暄了几句,然后蒋东莱又不免感谢了袁浅一番。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便就此别过,临进电梯,蒋东莱又不禁一脸歉意道,“本想着抽空请你吃个饭,一直没时间。这几天本来有空,哪知dào

步行街那边出了一起命案,累的脱不开身。”

袁浅微微惊讶,心想着那里人来人往,要真出了命案,破案难度可想之大。

“您别介,吃饭倒是其次的,不管怎么样,小旭那边我都会尽全力的。他现在的进步也是很明显的。您放心。”袁浅微微笑道。

蒋东莱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什么,从皮包里抽出一整条黄鹤楼软珍,硬要塞给袁浅。

袁浅坚决不收。

蒋东莱有些恼火道,“听小旭讲,你也抽烟。拿着!再不拿着,以后别叫我叔!”

袁浅无奈,只好收下。

二人再次告别,袁浅一个人走出小区。

同样的地点,几乎同样的时间。唯独那辆白色宝马7没有再次出现。微微想念吴妲己这位狐狸姐的袁浅,终于等到了581路公汽,坐上这趟末班车后,返回江南区的师大校园。

夜色迷人,但是靠窗而坐的袁浅没有那份闲心去欣赏这江城的夜景,而是单手撑住下巴,凝思着牛半仙的那些一般人听起来无异于疯人疯语的话语。

另一个我要觉醒了。

如何觉醒,觉醒之后,本我是什么样子,所谓的元神又是什么样子?

袁浅不禁迷茫了。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的他,干脆放qì

,心想着还是把眼下的事情做好,一是开始按照草拟好的论文提纲,去收集整理资料;二是尽快将手头上的专业书籍和资料消灭完,另外把高数、统计学、概率论与数理统计也早早的拿下,不然,后期的计量经济学等与数学联系紧密的课程根本无法参透。

当然,如何在呦呦和Lisa艾之间来去自如,也是件大事情。貌似眼下最大的困难在于,如何让呦呦知dào

,并且慢慢接受Lisa艾的存zài



想来想去,袁浅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桃花运多了果然是劫,现在才两个女人,就弄得自己这么凌乱,将来要真是招惹一大堆女人,还不分身无术,累个半死甚至是死无葬身之地?

沉思中,纠结中,凌乱中,N97的手机铃声想起,一首任贤齐的《兄弟》。听着铃声,袁浅便知dào

是泥鳅打过来的。一想到来到江城两个多月了,兄弟俩很少再在一起相处,袁浅便有些愧疚,快速的按了接听。

果然,泥鳅幽怨的在电话那头说道,“哥,在干吗呢?”

袁浅笑道,“在干!”

泥鳅嘻嘻笑道,“干谁?”

袁浅笑道,“脏兮兮(张熙兮),你的偶像!”

泥鳅直接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操!

袁浅不禁莞尔,笑道,“别骂了,再骂哥下次就YY你的偶像,千里之外夺了她的贞操!”

泥鳅无奈道,“好吧,你牛!”

袁浅心想着明天也没啥特要紧的事情,便笑道,“怎么,闲的蛋疼了想起给哥打电话?”

泥鳅幽怨道,“咱兄弟俩多久没在一起聚了?”

袁浅算了算,答一个月。

泥鳅道,“那我现在去找你耍?顺便把石头和扎克尔也叫出来一起通宵?”

袁浅嘿嘿笑道,“今晚不行。你明天一早再过来!”

泥鳅幽怨道,“为啥?”

“晚上要开房。”袁浅微微笑道。

泥鳅领会过来了,嘿嘿的笑了两声,“重色轻友,算了,不打扰你跟呦呦二人世界了,我明天一早过去,晚上记得悠着点儿,留点精神明天白天耍!”

袁浅骂了一声滚,然后兄弟俩挂断电话。

坐了将近一小时的车,十点左右,袁浅终于到站,在师大北门下了车。

一下车,他便怔住了。

寒风习习,站台上孤独的伫立着一位女孩儿,俏脸冻得通红,胳膊上的围巾,在风中翩翩起舞。

苦笑了数声,袁浅不由得走上前去,站在这丫头的面前,轻声道,“等谁?”

唐小米凄婉道,“某人。”

“某人是谁?”袁浅不禁好笑道,虽然心中十分感动,但是他真的觉得十分意wài

,也有那么一丁点儿好笑。

这么傻乎乎傻得可爱的丫头,是唐家那位刁蛮公主么?

“他姓袁!”唐小米淡淡道,率先迈开了脚步。

奶奶的,又是一个预算外的!牛半仙,你TM的简直就是一枚神人!本以为经过上次的摊牌,会让这丫头知难而退,哪知dào

人家越发主动了!骂了昊天两句,袁浅便跟上了唐小米的脚步。

“等了多久?”袁浅云淡风轻的问道,虽然感动,但是没有感动到主动投怀送抱的那种地步。

“要你管!”唐小米冷哼道,昂首挺胸的往校门走去。

袁浅嘿嘿的笑了两声,再也不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进校门,沿着法国梧桐夹道的林荫路往校园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袁浅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

唐小米憋不住笑,冷笑道,“袁大官人这么娇弱?”

袁浅有些无奈道,“没听说过一句话么,胖子怕热,瘦子怕冷!”

唐小米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虽然依旧冷冷的,但是语气温柔了许多,“你很冷?”

袁浅点了点头,话说白天天气还很暖和,哪知dào

在蒋小旭家里讲了两个小时的课,再出来就突然又降温了。

“你这个人,就不看天气预报的么,从今天起,长江中下游地区将迎来一股寒潮,局部地区降温超过七度。”唐小米淡淡道。

袁浅无奈,双手插进裤兜取暖,“哪有空看哪个。”

“忙着跟你的呦呦谈情说爱?”唐小米冷笑道。

袁浅苦笑,斩钉截铁道,“是!”

唐小米冷哼了一声,转过身,继xù

迈开脚步,袁浅就在后面打着冷战一路跟随。

过了一小会儿,唐小米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给!”

看着唐姑奶奶不知dào

什么时候摘下来的围巾,袁浅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自己戴着吧。”

说实话,这条围巾很明显是手工编织的,灰色的绒线,男女戴着都适合。

“你真不要?”唐小米目光变冷,淡淡道。

袁浅没来由的懊恼,动不动就这副做派,微笑一下,温柔一点会死啊!他冷冷道,“不要!女人才戴的东西!”

唐小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甩手,将围巾扔到地上,继xù

向前走去。

袁浅怔住了,心想着你这丫头也太那个啥了点儿吧。转眼瞧了瞧那条被丢弃在地上的手工编织的围巾,他便不忍心唐小米这么暴殄天物,走过去拾起来,拿在手里向前追赶唐姑奶奶。

追了几步之后,他还是心中微动,接受了唐姑奶奶的好意,把那条围巾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再次撵上唐小米,这家伙很是憨厚的跟小姑奶奶打了声招呼,“嗨,美女!”

唐小米正欲发作,一扭头,看见那条被自己丢弃的围巾已然系在了某人的脖子上,她便不由得噤声,眼泪这次终于哗啦啦的掉落下来。

袁浅有些懵了。心道这妮子整个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为啥就这么垂青于自己这枚土包子!但是,怜香惜玉之心不可无,而且向来也见不得女人抹眼泪的他,无奈道,“别哭了,那天是我不对!”

唐小米跺了跺脚,“仅仅只有那天么?”

袁浅愕然道,“难道不是么?”说完这句话,他便有些心虚了,认真说起来,其实恩施河谷那一次也算。毕竟,一个丫头敢主动的迈出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想起自己当时那么倔强甚至是冷漠的来了一句“关你鸟事”,他便不由得低下了头。

唐小米泪落如雨,愤愤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人。”

袁浅苦笑,“我承认。”

“你以为,就凭着一个陈凤七几句话,我爸就能让你两年之内修完两门专业课?”

“你以为,校园BBS上面那些非议你的帖子,是人家管理员自发的删掉的?”

“你以为,柏姐姐的恩施之行,你是最佳人选?”

“你以为,话剧演出完那次聚餐,我喝醉了掉眼泪只是因为发神经?”

“还有,人家知dào

你晕机,所以才在江城的时候,选择坐火车,而不是继xù

坐飞机。”“你跟着霍大哥潜水而去,最担心的人不是我?”

“你觉得你跟柏姐姐在那晚说的所有话,只有你们两个人知dào

?”

“你以为,看着你被别人随便欺负,我不心疼?”

“你以为,我喜欢你,真的只是脑抽?”

唐小米一连串的你以为发泄完,便不顾着袁浅怔立当场,抹着眼泪狂奔而去。

袁浅真的懵了。

他奶奶的,感动死老子了。

明白过来的袁浅,傻笑着一路狂追。

追了很远的距离,才一把拦在唐小米的面前,张开手臂,挡住去路。

唐小米往坐,他便往右一闪。

唐小米往右,他便往左一拦。

懊恼,悲愤的唐小米咬牙切齿,一双小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向袁浅的胸膛。

袁浅笑眯眯的硬抗了下来。

发泄完,唐小米便蹲下身,在原地继xù

饮泣起来。

袁浅将掉落在地上的那条黄鹤楼软珍捡起来,撕开,掏出一包,开封取出一支烟,在寒风中吃力的点燃,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也就地而坐。

这一段路,人烟稀少,北大门一到晚上就不允许车辆通行,所以,连个车影也没有。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袁浅不知dào

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

够乱的,总之,这家伙就坐在地上,一支接着一支的抽,抽到最后,胸口微微胀痛,甚至还咳嗽了两声。

已然哭累了的唐小米擦干眼泪,懊恼的一巴掌打掉袁浅手中的香烟。

“不哭了?”袁浅不禁微微笑道。

唐小米将头扭向一侧,冷冷道,“某些人不要命了么?我可是记得某人跟柏姐姐说起过,初一的时候,还得过肺炎。”

奶奶的,这丫头也太……招人喜欢了!袁浅忍不住继xù

笑道,“总比你这丫头大半夜的一个人站在大街上等某个没良心的人强!江城的治安,还没有好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吧?”

唐小米冷冷的来了句,“要你管!”

袁浅不禁笑道,“要是我偏要管呢?”

“我的安全与不安全,关你鸟事!”唐家小公主幽幽的来了句。

袁浅爽朗的笑了起来,这妮子,是刁蛮了点儿,但真的,很讨人喜欢,哈哈。

见着某人笑得这么开心,唐小米不禁懊恼的从地上抓起一把法国梧桐的落叶,扔向某人,“让你笑!”

袁浅没有闪躲,硬是让这一把树叶洒落在自己的身上,敛住笑意,认真道,“谢谢。”

唐小米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只见几片叶子落在这家伙的头顶,样子十分古怪,但是她又笑不出来,心中酸楚的她,收回目光,垂下螓首,“就这句话么?”

袁浅苦笑,站起身来,“你想我说什么?说我也喜欢你,让你做我的女朋友?小米,貌似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吧,你是个好女孩,其实真的不用这么自降身价的对我好。我已经有了呦呦,再怎么着,我也不能对不起她,也不能祸害你。”

“那Lisa姐呢?你可以祸害她?你偷偷的跟她玩暧昧,你就对得起呦呦了?”唐小米也站起身来,目光冷冷的盯着袁浅问道。

“你……”袁浅彻底无语了,只是好奇,自己跟Lisa艾的事情,这妮子是怎么发xiàn

的?

“以前,我说我喜欢你,要跟你在一起,你说我跟呦呦不一样。好吧,姑且承认,我没有像她一样摸黑在山里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你,但是,就拿现在来说,我跟Lisa姐,你也要区别对待么?”唐小米冷冷问道。

袁浅突然没来由的发起火来,妈的,只见过男人抢女人的,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刁蛮的丫头,大言不惭的抢男人!懊恼之下,他不由得恼火道,“别逼着我回答这个问题,我只能告sù

你,我不是玩具,任由着你想抢则抢。唐小米,是不是每件别人喜欢的东西,你都很眼馋?”

“谁说你是玩具了?”唐小米带着哭腔反击道。

“难道不是么?”袁浅冷笑道。

“是,你是玩具。姑奶奶就是想玩你了,想跟温呦呦和艾丽莎抢着玩你,怎么样?”唐小米跺脚道。心中的酸楚,懊恼,凄凉,交织在一起。

袁浅有些神经兮兮的笑了起来,TMD牛半仙还真是说对了,桃花运多了便是劫!难道老子真的是TM的大众情人,少女杀手,中老妇女偶像?操!

无奈之下,他不禁笑道,“行!权当我是玩具,那唐姑奶奶,你想怎么玩?是要我陪着你玩纯洁的过家家,还是让我扒光了衣服,让你XXOO?”

“你……”唐小米羞愤难当,气的跺了跺脚,然后踏脚就走。

走了几步,这位姑奶奶又折转,走回袁浅面前。

“姓袁的,你敢抱我一下么?”

某个丫头泪眼盈盈,煞是凄凉道。

第065章 雄起的蒋少侠

周日有同事结婚,咱要客串一把伴郎,凌晨发一章。

这几天不在状态,醉了两回,码不了字,所以啃老本,发存稿,每日只有一更,大家见谅。

新书期间,各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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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浅面罩寒霜,冷冷道,“我需yào

一个理由!”

“你若抱我一次,我以后便再也不纠缠你。”唐小米再次落泪道。

够烦的了,这日子能不能不这么狗血?一直渴望娶一大堆老婆,大家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打打牌,唠唠嗑,心情好的时候再顺便聊一聊理想以及娃娃的教育问题,这种日子多美满。从没见过这般,呦呦那丫头时不时的哭一场,Lisa艾也偶尔梨花带雨一次,眼下,这个唐小米更是让人大跌眼镜,哭一次也就算了,还来个梅开二度,帽子戏法!

心里骂了一句操,袁浅淡淡道,“要是我不抱呢?”

唐小米愣了愣神,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有骨气,想了想,她凄婉道,“你若不抱,我便一直纠缠下去,直到你愿意主动抱我的那一天。”

听完唐家小公主这话,袁浅破天荒的笑了。

“闭上眼睛!”袁浅命令道。

唐小米.果然很顺从的闭上眼,还带着泪珠的长睫毛,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煞是迷人。

袁浅看得有些呆了,愣了几秒之后,拾起了地上的那条黄鹤楼软珍,撒腿就跑。

唐小米听见脚步声,不由得睁开眼,看着某个家伙的背影,愤nù

的骂了一声。

“混蛋!”

袁浅压根儿就不理睬。

“土包子!”唐小米流着眼泪继xù

骂道。

袁浅依旧不回头。

“野种!”

袁浅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冷峻,缓缓走回来。

唐小米闭上眼睛,仰头挺胸,“你打我呀!”煞有一付英雄就义的气魄。

看着小妮子这幅情态,袁浅没来由的想起那天再篮球场上的一幕。暴走的丫头,弯折的球拍,某个替自己出完头的丫头,也是这么昂首挺胸,大义凛然。

手举到一半,袁浅还是幽幽的叹了口气,放了下来。

“不敢打?还是舍不得?还是不稀罕?”唐小米咯咯笑道,流过泪的俏脸,跟一个大花猫似的。

袁浅大感失败,对付这妮子,自己貌似还真是没什么办法了。想了半天,他终于静下心来,无力道,“如果我抱你一次,你就真的从此放手?”

唐小米点头,眼泪再次滑落。

袁浅心中一阵痉挛,心想着你这丫头何苦要把你自己,还有我逼上绝路。其实,听着这丫头先前的诉衷肠,他已然十分感动。但是,感动是一码事,接受这丫头是另外一回事。有了Lisa艾在前,他真的一时半会儿不能再做出对不起呦呦的事情。

两个人僵持了十几秒。

然后袁浅丢掉那条黄鹤楼软珍,张开双臂,将泪人儿般的唐小米拥进怀中。

第一次拥bào

,也是最后一次。

十几秒后,袁浅松开手臂,转身离去,心情沉重到连那条烟都懒得顾及了,有些失神的离去。

唐小米,笑了,然后又哭了。

这丫头弯腰,拾起那条少了一包烟的黄鹤楼软珍,改走另外一条路,去往西区的教师小区。

就这么结束了,或者说,压根儿就没开始过。

走着走着,某位曾经骄傲的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公主,哭得更加厉害了。

袁浅没有回宿舍,径直到了东十三栋楼下,给呦呦打了个电话,内容只有三个字。

开房去!

正在宿舍里陪着夏琪观看一部文艺片的温呦呦,挂掉电话,换衣服,拿钱包和钥匙,下楼。

走出宿舍楼的丫头,见着大树下神色疲惫的袁浅,不由得有些心酸,走上前去,无声的倚入他的怀抱。

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的拥bào

了许久,然后袁浅才神色好转,微笑着牵起自家丫头的小手,去往东南门外。

话说虽然花钱很抠门,但是袁浅从来没有抠门到带着呦呦住四十元一晚的廉价招待所。对他来说,这样做,无异于对丫头的亵渎。

两个人沿着东南门外的小吃街一直走到头,上了卓刀泉大姐后,找了那家连锁假日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要了一间商务单人房。

丫头付的钱,袁浅没有抢着付,再说即使想付,他兜里的钱也不够了。

再过几天,要是蒋小旭不给他争口气,恐怕接下来的两个月,他真的要吃软饭了。

这就是陪着Lisa艾和呦呦各自玩耍了一天的代价。

其实,有些时候,没钱对于内心再强dà

的人来说,也是很悲哀的事情。

偏偏某些娇生惯养的丫头,还主动的送上门来,何苦来哉。

进了房间,由于呦呦先前已然在宿舍洗过澡,袁浅便一个人洗完澡,然后钻进被子,抱着已然脱得只剩下三点的丫头,缓缓的进入梦乡。

梦中,这家伙呢喃着说了句,对不起。

……

四天过后,抱着一沓书,走出图书馆的袁浅,接到蒋小旭的电话。

“哥,期中成绩出来了。”蒋小旭兴奋的在电话那头嚷道,再次把袁哥中的袁字给省略掉了。

袁浅笑问多少分。

“语文111分,数学108分,外语92分,文综三门这次全部及格,183分。”时隔三年,某个已然高三的家伙压抑不住喜悦,兴奋的汇报到。

“那就是总分494咯?”袁浅也忍不住高兴道。虽然这分数距离他给蒋小旭定下的目标有些远,但蒋小旭从一开始的全部不及格,到眼下的全部及格,真的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进步。

蒋小旭在电话那头狂点头,嘿嘿笑道,“哥,知dào

我这次年段排名多少?”

袁浅微微笑道,“倒数一百名?”

蒋小旭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操,笑道,“也差不多,不过袁哥你想想,咱们二中总共才六个文科班,也就三百多号人,我虽然是倒数一百二十名,但正数也是二百多名,哈哈!”

袁浅不禁翻了个白眼,心道这正数二百多名跟倒数一百名有个鸟的区别,高兴之下,这家伙默算了一把即将拿到手的奖金,乖乖,六千大洋到手了。想了想,袁浅又继xù

道,“告sù

你爸了没?”

蒋小旭嘿嘿笑道,“还没呐,这不先跟哥你道声喜么,下一个就轮到我爸了。”

袁浅笑道,“那行,我已然知dào

了,很高兴,也恭喜你。革mìng

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我看好你。”

蒋小旭讪讪一笑,在电话那头挠了挠脑门,“大恩不言谢,哥,我这就跟老爸报喜去,顺便,嘿嘿,请示一笔革mìng

经费,晚上咱们出去聚聚?”

袁浅不禁笑道,“没问题,你要申请不到经费,咱AA制也成,换做你袁哥我是富二代,说不定我直接请了。”

“啥话这是,好了不说了,袁哥你去忙,弄好了我再给你电话。”蒋小旭悠悠笑道。

袁浅说了声好,于是二人挂掉电话,该忙什么的忙什么,袁浅则是抱着书,径直去往东十三栋楼下。

陪着呦呦吃完午饭,刚刚走出东区食堂,袁浅便再次接到了蒋小旭的电话,这家伙果然不出袁浅所料,把蒋东莱高兴的没话说,特批了两万所谓的革mìng

经费,让蒋小旭晚上请同学聚聚。

蒋小旭还没忘在电话里爆料了一个号外消息,那就是蒋东莱心情极好,准bèi

去相亲了。

袁浅笑道你丫的就不反对?

蒋小旭在电话那头笑道,这事还是我怂恿的呢。

袁浅说你牛。

蒋小旭再也不多说,跟袁浅说了再见,然后继xù

打电话约其他人去了。

呦呦不禁疑惑道,“谁呀,看你们聊得这么开心?”

袁浅搂着丫头的细腰,淡淡笑道,“忘了跟你说,我那个学生,这次期中考试往前进了一百多名。”

温呦呦不禁讶然道,“这么厉害?”

袁浅微微笑道,“是谁厉害,我那学生,还是你男朋友我?”

温呦呦白了这家伙一眼,咯咯笑道,“你们都厉害!”

袁浅微微咋舌,心道也真是这样子,奶奶的,蒋小旭这小子,甚合我心呐!想起蒋小旭刚才在电话里预约的那家酒吧,袁浅便不由得问自家丫头,“我那学生晚上请客,你要不要一起?他刚才还特意提到你了。”

“我?”温呦呦不禁好笑道,心想着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准师母也被袁浅那学生给记在心里头了。

袁浅微微笑道,“不是我自我爆料出去的,是这家伙一表哥,跟吴欣那个纨绔一块玩的,知dào

咱俩的关系,八卦了一下。”

听着袁浅提起吴欣,温呦呦不禁担忧道,“那晚上有没有可能又让你遇见那个娘娘腔?”

袁浅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蒋小旭跟吴欣那家伙不熟,说不定,今天晚上连他表哥都懒得叫。”

呦呦哦了一声,心下稍安。

袁浅微笑道,“真不考lǜ

一下,那群人也都是高三的孩子,年龄跟你差不多,甚至还比你大哦。”

温呦呦摇了摇头,“还是不去了,去了也聊不到一块儿。”

袁浅无奈,点了点头。心里祈祷着没有呦呦这个守护神在身边,但愿晚上不被那群家伙灌酒。回宿睡了个午觉,下午则是去历史学院教学楼认真的上了两节课,一节是院长大人丁大嘴的中国古代史,另外一节则是另外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教授的世界古代史。

在教学楼度过了整个下午,等到最后一节课上完,袁浅离开历史学院教学楼,回宿舍的路上,接到了蒋小旭的电话。

袁浅按了接听,就听见那头的蒋小旭嚷嚷道,“袁哥,你们校大门不让我进,你在哪儿呢,我来接你了。”

袁浅料想这家伙多半把家里的车开出来炫耀了,微微一笑,“你就说你是唐山藏的侄子,看他们敢不敢拦你。”

蒋小旭哦了一声,果然在电话那头冲着门卫嚷嚷了几句。

十几秒钟之后,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蒋小旭的笑声,“袁哥,你这法子真灵。”

袁浅道,“别臭屁了,看见沿路的指向牌了么,到历史学院来,我在这儿等你得了。”

蒋小旭说了一声好嘞,然后就挂掉电话。袁浅抱着两本书,蹲到教学楼前的花坛上抽了一支烟,不一会儿,一辆奥迪Q5便气焰嚣张的驶到楼前,从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正是蒋小旭,副驾驶室,坐着一位女孩,乃是向嫣。

袁浅将烟蒂插进花坛的泥土里,站起身,走向奥迪Q5。看着袁浅已然发xiàn

了自己,蒋小旭还不忘臭屁道,“哥,这车咋样?”

袁浅拉开后座车门,坐进车里,悠悠笑道,“对我来说是好车,只恐怕入不了你旁边这位白富美的法眼吧。”

蒋小旭嘿嘿的笑了笑,不再继xù

多言,驾驶着奥迪Q5,再次牛气冲天的上路。

向嫣转过头,冲着袁浅微笑道,“袁老师,你这棵校草就没白菜们招惹么?你刚才蹲在那里抽烟,不会又是在思考人生吧!”

“嗯,思考着如何把自己再包装一下,好获得更多白菜的青睐。”袁浅开玩笑道,想起这丫头在江城二中的年段排名,他又不禁问道,“小旭这次进步还挺大的,向嫣你呢?”

向嫣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叹道,“老样子,来回踏步。对了,袁老师,你上次说要帮我查找问题对症下药的事情,可不能忘了。”

袁浅微微笑道,“你就不怕我信口开河?”

向嫣甜甜一笑,指了指身边的蒋小旭,“他的进步,便是力证。袁老师,我可是要把宝押在你身上了。”

袁浅无奈,点了点头,笑道,“帮你是可以的,你也别对我抱太大希望。高手要想再破境,着实有些难度。”

“我对你有信心。”向嫣冲着袁浅举了举拳头,样子着实俏皮可爱。

一直没插话的蒋小旭也不禁笑着来了句,“我也是。”

袁浅笑了笑,便不再多言。这或许就是应试教育制度下的悲哀吧,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大家眼中出了成绩还是成绩。就他自己而言,如果可以选择,初高中三年他将把大量时间用在拓展阅读方面,毕竟这一阶段无论是记忆力还是精力,可塑性,相对于人一生来说,都是最可贵的。

奥迪Q5驶出师大北门,径直驶往江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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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米.果啥玩意儿,竟然也屏蔽?

第066章 号外

六点十分,奥迪Q5到了江北区临江路上的一家主题餐厅,蒋小旭泊好车,三个人便一起走进这家名为巴山夜雨的餐厅,蒋东莱虽然没时间赶过来跟这群孩子一起吃饭,但还是很仗义的帮自家儿子预订了包厢。

在女大堂经理的引领下,三人缓缓走向二楼的海棠厅。虽然十二年来很少出席这种奢华的地方,袁浅依然沉得住气,与其他地地道道的山村孩子相比,他对于这种场合少了那种出自自卑心理的敬畏,多了一种云淡风轻。

推入而入,包厢里已然扎了一堆人,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将近十来号人。见到今晚的正主带着一位陌生青年和向嫣走进包厢,这群本来在扎金花的男女,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有的家伙甚至吹起了口哨,中间的五位水灵妹子,见着蒋小旭身边的袁浅,不禁也是心中意动,只不过,多打量了他几眼之后,便微微失望的将视线移开。

一番介shào

,听说袁浅就是蒋小旭吹嘘的那位家教老师之后,这群男男女女便多了一份敬畏,少了一些轻佻。

蒋小旭和向嫣介shào

完袁浅,便一起去点菜去了,剩下袁浅跟着一帮子虽然同龄但着实没啥共同话题的年青男女在一起。这群人继xù

玩起他们的诈金花,百无聊赖的袁浅,便端着一杯糯米香茶,走到窗前欣赏窗外江上的夜景。

听着身后那群同龄人地地道道的江城腔,以及他们时不时爆fā

出来的笑声,袁浅便不禁微笑,有种孤独的感觉,不辛酸,不苦涩,仅仅是因为与他们这个圈子的绝缘。对于他来说,这群依然还是孩子的孩子们,没跟唐小米一样喊自己是土包子,或者即使认为自己是土包子但也出于涵养而没表现出来,便是一种万幸。至于他,也不会主动的去切入这群孩子的生活圈子。

一切,都只是看在蒋小旭的份上,或者看在他与自己某种微微相似的份上。说起蒋小旭,袁浅是发自内心的为他感到高兴,父子重修于好,从坏孩子变成好孩子,而且还跟向嫣取得了不错的进展,雄起的蒋小旭快乐,他这个靠着揍了他一顿才赢得老师资格的人,也快乐。

点完菜的蒋小旭,瞧见孤独的伫立在窗前的袁浅,不由得会心一笑,冲着向嫣使了个眼色之后,也起身,走到窗前陪自己的这位老师说起话来。

两个人一人一只烟,点燃,然后一起望着夜幕下的江面。

蒋小旭露出与他年龄不太符合的落寞神情,淡淡的跟袁浅说了声谢谢。

袁浅淡然的回了句,客气。

蒋小旭回头瞥了一眼自己的那群同学,不禁轻声问道,“袁哥,你会不会觉得他们,或者包括以前的我,有些像小丑?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鸣得yì

,偏偏起舞?”

袁浅不禁笑了,摇了摇头,“别轻易去评价或者否定别人的生活方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换做任何人,身边有一个温室般的成长环境,他们又何必要赋新词强说愁。做温室里的无忧无虑的花朵,也是需yào

毅力的,跟逆境中成长的孩子一样。”

“他们几个也都是地地道道的二世祖,家里有点小钱或者小权,以前跟我关系挺不错的。只是自打我改邪归正之后,与他们有些疏远了。认识你以来,我便觉得以前所谓的潇洒时光都是扯淡,拿着父母的血汗钱瞎挥霍,尽装B。要不是今天我爸叫我把他们几个也约上,我铁定只叫袁哥你一个,嫣嫣一个,咱们三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蒋小旭苦笑道。

袁浅默然,静静的抽着烟。

晚餐的气氛算得上是皆大欢喜,年轻的男男女女凑在一起,有着无数的愉快话题,即使袁浅话语相对比较少,但却是不停的有人主动的敬酒。一餐饭吃完,差不多已经五分醉的大家齐齐杀往三条街外的妖后酒吧。

就如蒋小旭说的那样,这一群二世祖家境都不错,虽然没有夸张到上百万的超跑,但其中不乏有人开着奔驰或者宝马一系敞篷,对于普通工薪阶层家庭的子女来说,已然是一种奢华。袁浅和向嫣依然坐蒋小旭的奥迪Q5。

见着袁浅似乎太过于沉默,聪慧机灵的向嫣不禁微微笑道,“袁老师,又在思考人生了?”

袁浅的目光从窗外的街景收回来,淡然笑道,“没有,只是再想一个问题。”

向嫣好奇道,“什么问题?”

“农村的孩子,要在大都市里扎根,需yào

奋斗多少年。”袁浅微微笑道,即使云淡风轻,但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可以说有些沉重,不为自己,只是联想到了泥鳅,联想到了村里那些辍学走出去打工的孩子们。看着蒋小旭这个小圈子里的孩子们,他不得不反思这个问题。

中国不仅仅只有一个白羊村,还有许许多多类似的村子。山外依旧是山,祖祖辈辈人,辛辛苦苦的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春种秋收,播撒着血汗,收获着卑微。山里的孩子即使懂事早,放qì

了学业颠沛流离到沿海地区打工,供养家里的弟弟妹妹继xù

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学业,也不得不面临一个不久的将来就会面临的困境。那就是沿海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到东南亚这些劳动力更加廉价的区域后,他们这些社会底层工人,将不得不回流内地,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的他们,拿什么来面临十年或者二十年后的社会竞争,拿什么来养老,来给他们的子女一个与城里孩子一样的起跑点。

袁浅真的有些沉重,将烟蒂丢出车窗,他便单手托住下巴,这么静静的思考起来。

向嫣也蓦然受了袁浅的感染,不再多言。

开着车的蒋小旭,听了袁浅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之后,发自内心的又多了一份敬仰。

在这个斑驳陆离的大千世界面前,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很渺小,很无力。或许我们能改变一人,十人,百人乃至成千上万人的命运,但是,我们能改变更多人的命运么?城里的孩子,官二代,富二代,似乎永远没必要因为这个问题纠结,但是那一批最早脱离乡村扎根城市的人,不得不因为这个远大的理想而奋斗,而迷茫。

想了许久,袁浅不禁小有启发,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所在,也是自己那篇竞赛论文的切入点之一。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便不再矫情,目光恢复到一片清澈,心神也宁静起来。

妖后酒吧,在江城也算小有名气,虽然跟国内一线的酒吧没法比,但贵在其小家碧玉般得矜持,内敛和温情。大抵上由于江北这一片区归属于蒋东莱管辖,治安环境相比其他片区来说,好的没话说。一群年轻男女走进酒吧,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或许出于蒋小旭是这里的老主顾的原因,一行人进了二楼的VIP包厢之后,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酒吧老板,某位三十多岁,笑起来有些商业格式化但不谄媚的男人,走进包厢,听说了蒋少侠今天聚会的由头之后,硬是在蒋小旭两万的单子基础上,额外赠送了两瓶芝华士,外加一份果盘。吩咐下去,立即就有酒吧服wù

员跑去准bèi



老板陪着蒋小旭坐了一小会儿,便微笑着告辞,不再打扰这群还是高中生的年轻人。由于酒吧的沸点时间段尚未到来,这群人在酒水上齐之后,悠闲的玩起了杀人游戏。早早出局的袁浅,云淡风轻的出了包厢,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点燃一支烟,有些醉意朦胧的俯视一楼的大厅。

过了许久,一道娇俏的影子,也蓦然出现在他身边。神情微微有些疲倦的向嫣,见着自己的出现没有引起袁浅任何的表情变化甚至是视线的转移,不由的嫣然一笑,伸出洁白无瑕手指纤长的漂亮右手。

袁浅不禁笑问,“有何见教?”

“给我一支烟。”向嫣微笑道。

袁浅微微惊讶,犹豫了几秒钟,还是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了身边的向嫣。即使只是九块钱一包的红河88,他也还是递了出去。

从小到大就没抽过一回烟的向嫣自然不知dào

这烟有多么廉价,笑意微微的掏出一支,接过袁浅随后递过来的火机,姿态优美的点燃,然后不出意wài

的咳嗽了起来,呛得眼泪差点出了眼眶。

袁浅收回烟盒跟火机,淡然笑道,“好奇杀死猫,别以为这东西有多么好。”

“既然不好,你们还这么喜欢抽?”向嫣轻轻的捏着那只仅仅吸了一口的香烟,微微笑道。

“或许多半是拜那句吸烟有害健康所赐吧!”袁浅玩味的笑道。

向嫣微微出神,想了几十秒,不禁嫣然一笑,“老师您的意思是说,多数青少年接触香烟这个东西,就是由于所谓的逆反心理?”

袁浅不否认的点了点头。

“那老师您也是出自这个原因才喜欢上吸烟?”向嫣有些鬼灵精怪的笑问。

袁浅轻轻的瞥了这丫头一眼,淡然道,“原因比较复杂,不过说起来,最直接的原因是它比较醒神。”

向嫣轻轻的哦了一声,然后又压抑不住好奇心,吸了一小口,结果依然是咳嗽。

袁浅苦笑,从丫头手里夺过那只烟,丢进身边的垃圾桶里。

向嫣一脸微笑,没抗议,没感动,仅仅是很平静的瞥了一眼身边这位年龄跟自己不相上下的袁老师。

看着丫头的神情似乎在询问自己夺走那支烟的理由,袁浅犹豫了几秒钟,然后才缓缓说道,“就像我先前跟小旭说的一样,做一朵温室里快乐成长的花朵,也需yào

毅力。想你这样的好孩子,别尝试着去做那些所谓的体验生活之类的傻事,抽烟这种事情,向来不适合你这种年龄的小姑娘。或许你觉得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手里夹着一支烟或许让人觉得有特别的气质,但是人家有那个资本,比你们这些小姑娘多了一份沧桑,一些阅历,比你们体验了更多的酸甜苦辣。”

说完,袁浅又不由得想起吴妲己,这个爱抽烟的女人,是否也尝尽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妩媚的身后,隐藏着无法与人说的辛酸。

向嫣不禁笑弯了腰,吐气如兰道,“老师,您这个人真的很有趣。我仅仅是抽了一支烟而已,您就又是一番大道理。”

瞥了眼这妮子酒后红润的俏脸以及那是清澈但又有些迷离的漆黑眸子,袁浅淡然的笑了笑,“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代沟。”

“代沟?”向嫣笑得更加迷人了,心想老师您也太逗了,两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在一起,竟然也会有代沟?

袁浅点了点头,“不是年龄造成的,而是……成长环境使然。”

向嫣沉默了,目光洒向身边的这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人,俨然发xiàn

,某人全身上下加起来,也抵不过自己手腕上的那一款百达裴丽腕表。她瞬间明白了一些道理。

“对于我们这些出身贫寒的孩子来说,生活即使再操蛋,我们也没资格自暴自弃甚至是脑残到虐待自己的身体,我们只知dào

一个道理,这辈子活的好一点儿,让我们未来的子女也过得幸福一些。可能你会问,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抽烟,我只能说,有些时候,这算是我对自己的一种惩罚方式,而已。”袁浅犹豫了一会儿,吐了个烟圈之后缓缓说道。

“惩罚?”向嫣有些愕然。

袁浅点了点头。

“为什么?”向嫣不禁更加好奇道,不得不说,这个曾经戏谑在思考人生的袁老师很有趣,比起某个受了伤之后只会自暴自弃的家伙来,更加有趣,像一本悬疑小说一样,引人入胜。

“曾经是因为没有勇气去挽留一个人,现在,是因为觉得对不起那个我曾经没有挽留的人。”袁浅面色平静道。

“是温呦呦么?”向嫣犹豫了又犹豫,不禁轻声问道。

袁浅愕然,转过身,盯着这位聪明的有些过头的丫头。

向嫣垂下螓首,微微笑道,“其实,老师的这个秘密不算秘密。由于好奇,我只是上你们校园的BBS多瞧了几眼。”

袁浅苦笑。

“还有一个号外消息,或许老师您很想听。”向嫣抬起头,笑意微微的说道。

“什么号外?”袁浅不禁有些好奇道。

“不出意wài

的话,温定南很快就要来江城,跟江城的一家本土房地产公司签署战略合zuò

协议,联合开发南湖区域。”向嫣敛住笑意,破天荒的一付大人气势,认真的说道,说完,这妮子还不忘补一句,“老师,您知dào

温定南是谁么?”

袁浅苦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么重yào

的消息,竟然连呦呦也还不知情,只是,向嫣这个小丫头又是怎么知dào

的?想到这里,他疑惑的目光,便投向了表情镇定的向嫣。

“老师您是想问我为什么知dào

这个消息的么?”向嫣揣测道。

袁浅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个向嫣,真的很聪明。

“那家与您女朋友的祖父合zuò

的本土公司,正是我家开的。”向嫣淡然的揭开了谜底。

袁浅淡淡的哦了一声,没有太多惊奇。

只是,他心中微微有些怅意,呦呦的祖父来到江城,会不会不可避免的见到自己,而眼下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本,去赢得这位貌似有些擅权的老爷子的赞赏?

潜力股?

袁浅自嘲的笑了。

每收获一场爱情,便注定迎来无数的战争,与情敌的,与准岳父岳母,乃至更多的人。

似乎,自己奔跑的速度依然慢了些呢。

沉默的袁浅,缓缓的吸了一口烟。

第067章 小白脸与狐狸姐

(终于要和新书榜告别了,最后一天,求红票。PS:后天本书满月,三十天,三十万字,虽然成绩一般,但我仍然在孜孜不倦的往下写。)

两个人沉默的站了一会儿,便先后回到了包厢。蒋小旭这个正主已然成了众矢之的,被众人用灌酒的方式来围攻。玩完了杀人游戏,这群人又改玩真心话大冒险,被蒋小旭和向嫣一左一右拉入战团的袁浅,不由得也与大家玩了起来。

玩到兴起,大家趁机怂恿着蒋小旭和向嫣喝起了交杯酒,趁机溜到角落里避难的袁浅,看着这群孩子,笑意微微,这或许就是青春,没有多少烦恼,无忧无虑的青葱岁月。

酒水被挥霍完,酒吧的沸点时间也到了,十点多,一楼的舞池里已然群魔乱舞,酒吧里邪魅的DJ,更是随着自己的杰作旋律摇曳着身姿,托着盘子的服wù

员穿梭在卡座和吧台之间,卡座上,男人,女人,搂着的,抱着的,泾渭分明的,各色各异。

蒋小旭和向嫣,被那一群年青男女拥簇着下到一楼大厅,进入舞池随着high爆的音乐一起摇曳起来。袁浅则是继xù

一个人待在二楼包厢外,倚着栏杆俯视着妖后酒吧里的形形色色的人物。

目光移离了群魔乱舞的舞池,袁浅云淡风轻的打量起舞池周围的卡座起来。一个小小的妖后酒吧,这个沸腾的时点可以说是泾渭分明,舞池里摇曳的那群年轻男女,和依然待在卡座里抽烟喝酒玩色子的人们比起来,前者就像是奔腾咆哮的激流,而后者则如湖泊,即使也会有微波粼粼的时候,但大体上讲,少了激情,多了一些岁月沉积的淡定与从容。

缓缓移动视线,袁浅宁静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一个邪魅的弧度。视线所指处,一个姿态妖娆的女人,正孤独的坐在那里,颓废的靠着沙发,纤长的玉指间,赫然夹着一支香烟。

犹豫了一下,袁浅还是移动了脚步。穿过来往如梭的人群,他走到吴妲己所在的卡座,云淡风轻,丝毫不突兀的坐到了女人面前。

吴妲己回过神来,瞅着半路杀出的袁浅,也不禁妩媚的笑了起来,二话不说,冲着不远处的一位酒吧服wù

员打了个响指,等到服wù

员走上前来,这女人便点了一瓶拉菲古堡干红。

等到服wù

员离开,狐狸姐才妩媚的冲袁浅笑道,“小弟弟,这算是缘分么?”

袁浅淡然笑道,“凑巧而已。”

狐狸姐微微一笑,也不过多的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优雅的翘起二郎腿,被黑丝包裹住的美腿,硬是让袁浅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又来打猎了?”袁浅眯着眼,微笑着问道。所谓的酒为色之媒这话的确没说错,已然跟蒋小旭这帮子人喝了个六七分醉的他,即使再怎么卫道士或者伪君子,眼下见着妖娆动人的狐狸姐也不免有些色心大动。虽然男人的第一次不怎么珍贵,但好歹也是葬送在吴妲己这只骚狐狸的身上,眼下,袁浅见着女人颓废而美得很别致的脸庞,就有些怀念红莲湖那晚的疯狂。

“你觉得这种地方,有对姐胃口的猎物么?”吴妲己悠悠笑道,目光烁烁,涂了唇彩的粉唇,更加引诱人犯罪。

袁浅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说起来,妖后酒吧在江城还算不上一流的酒吧,像吴妲己这种事业小成而且姿色不凡的女人能出现在这里,已然算是一个例外,如若再在这种市井化的场所寻找ONS对象,这口味也太那个啥了点儿。微微一笑,他便拿起女人丢在桌子上的那包女士香烟,抽出一支,点燃。

吴妲己妩媚的吐了个烟圈,笑道,“小弟弟,你就不怕姐的烟杀.精?”

袁浅愕然,愣了愣,反击道,“不正好为你避孕么?”

避孕。被这个词戳中痛处的吴妲己心中微凛,但却是风淡风轻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个人沉默着抽完一支烟,服wù

员便去而复返,一支拉菲古堡干红被送上来,开了酒,服wù

员便礼貌的退下,心里不免沾沾自喜,须知,妖后这种酒吧,价格破两万的酒水向来销售业绩欠佳,而眼下这位狐狸姐豪爽的一掷千金,无疑让他觉得运气忒好了点儿,算算提成,光是这一瓶拉菲古堡干红,便是一千多块,加上女人先前点的两瓶红酒,加起来的提成,已然超过他的底薪。

没了服wù

员这个电灯泡,吴妲己和袁浅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消灭起那瓶红酒来。狐狸姐似乎心情大好,干完一杯之后,妩媚的站起来,挪步到了袁浅身边,华丽丽的坐到了他身边。

这对苟合过的狗男女,在这一个声色犬马的场合如果还讲什么矜持或者道德,完全就是TMD扯淡。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狐狸姐将娇躯依进袁浅怀中,袁浅也不老实的将手搁到了女人的美腿上,两个人有说有笑,卿卿我我的样子,十足羡慕死了周围卡座的雄性牲口。

在舞池疯累了的蒋小旭和向嫣,走出舞池,便捕捉到了袁浅和某位少妇模样的女人的身影。向嫣直接嗤嗤的笑了起来,心想着这位袁老师看上去老实,哪知dào

私下里也这么放得开。蒋小旭也识趣,见着袁浅有艳福,便不打扰。

一行人回到楼上包厢里休息了一会儿,便准bèi

离开酒吧,向嫣家教很严,这丫头也不敢待到十二点以后再回去,即使大家依然没有完全尽兴,蒋小旭还是决定照顾向嫣的意思,买了单,然后一行人鱼贯出了妖后。

和向嫣上了奥迪Q5,这家伙才想起掏出手机,给袁浅发了条短信,“袁哥,要我帮你订个大床房么?”

手机设置了震动的袁浅,虽然已经醉意朦胧,还是摸出N97,云淡风轻的瞥了一眼,然后骂了一句滚犊子,吴妲己好奇之下也瞥了一眼,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幸灾乐祸的冲着袁浅舔了舔粉唇,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袁浅一巴掌打在吴妲己的翘臀上,然后回了一条短信,“不用了。”

翘着袁浅的回信,蒋小旭冲着副驾驶的向嫣微微一笑,然后两个人便一付你懂的的神情,驾车离开了妖后酒吧。

玩暧昧归玩暧昧,消灭完那瓶拉菲古堡后,袁浅便扶着已然醉的摇摇晃晃的吴妲己离开妖后,到了停车场,狐狸姐眼神迷离的问袁浅会不会开车。

袁浅一脸无奈道不会。

吴妲己只好放qì

,两个人临街拦了一辆的士,率先去往吴妲己的别墅。十来分钟后,的士驶入江北区富人集聚区的海关山小区,在吴妲己的提示下,一番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了一栋别墅小院前。

让的士司机稍等片刻,袁浅便推开车门,扶着吴妲己走进别墅院子,吴妲己还是清醒的开了门,便由袁浅扶着她进到一楼的客厅。

将狐狸姐扔到沙发上坐下,斜倚着沙发背的袁浅点燃一支烟,扫视了一眼装修的格外奢华的别墅内部,淡淡问道,“你一个人住?”

吴妲己蹬掉高跟鞋,妩媚道,“小弟弟是希望姐跟谁一起住呢?吴欣,还是某位富家公子或者暴发户?”

袁浅无奈的笑了笑,抚了抚有些沉闷的脑袋,转身走向门口。

已然躺倒在沙发上的狐狸姐见着袁浅破天荒的没有留恋之心,妩媚的笑道,“小弟弟,姐的床可是很大的哦?”

已然走到门口的袁浅停下脚步,幽幽的转过身来,“再大也不是我家。”

“那Lisa那个小窝,才是小弟弟你的家?”吴妲己继xù

妩媚道。

袁浅微微一笑,“算是吧,你嫉妒?”

“嫉妒?”吴妲己咯咯的笑了起来,挣扎着坐起身来,“小弟弟,你真的很聪明呢!”

见到狐狸姐有些摊牌的意向,袁浅也不急着离开,靠在门口,淡然道,“狐狸,就因为宋敬轩的关系,你跟莎莎她这么明争暗斗?说是姐妹,实jì

上却是眼红,妒忌她?”

“你怎么知dào

的?”吴妲己敛住笑意,了解艾丽莎性格的她,基本上从心里排除了某个可能性,Lisa再怎么坦白,也不会跟袁浅聊起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

“仔细的琢磨琢磨,似乎也不难。狐狸,虽然咱们滚过大床,但是我真没有自恋到以为自己帅到万人迷的地步,而你的所谓风骚妩媚,也没有下三滥到滥交的地步。想来想去,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性,你的嫉妒,才是你勾引我的原因。对么?”袁浅抽了一口烟,然后坦然道。

吴妲己再次咯咯的笑了起来,幽幽道,“小弟弟,你真的很聪明呢。”

袁浅不置可否的一笑,摇了摇头,“再怎么聪明,也敌不过狐狸你的骚.劲儿。换作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说红粉窟,英雄冢,现在算是有些领教了。”

吴妲己笑得花枝乱颤。

袁浅走出门,带上门的一瞬间,撇下一句话,“狐狸,活在面具之后,你累么?”

吴妲己怔住了。

小弟弟,你真的很聪明呢!

狐狸姐挣扎着走到窗边,拉开纱帘,望着渐渐驶远的的士,自言自语道。

就在女人自言自语的时候,只听外面传来一声怒骂,吴妲己听着这一声cao,不由得又笑了起来,摇晃着开了门,走出别墅,只瞧见某人愣在院门外。

见着吴妲己跟了出来,袁浅无奈道,“你预付了车费?”

吴妲己有些幸灾乐祸的点了点头。

袁浅又是咬牙切齿的骂了句操。

狐狸姐幽幽的笑道,“这些老油条的士司机,半路甩客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袁浅愤愤道,“甩客不要紧,还偏偏等到老子出来再骂老子是小白脸。”

吴妲己差点笑岔气,拍打着胸脯道,“好有骨气的的士师傅!”

袁浅气结,凌乱的抽着烟。

笑够了,也着实很疲倦的狐狸姐慢慢敛起笑意,陪着袁浅在院门口蹲了一小会儿。

抽完烟,袁浅也就懒得逗留,莫名其妙的被的士司机鄙视了一番,他肚子里憋着一团火,一声不吭的离开,连招呼也懒得跟吴妲己打一个。

吴妲己愣了愣,然后傻乎乎的一路跟了上去。

于是乎,夜色下出现了一幕诡异的场景,一言不发脚步匆匆的“小白脸”,穿着棉拖鞋裹着黑丝一身齐B小短裙的妩媚女人紧紧跟随。

迷宫一样的小区,着实让袁浅有些犯难,闯来闯去,就是找不到出口,狐狸姐终于忍不住笑了,幸灾乐祸的开始带路。

出了海关山小区,袁浅站在附近的公交站台上等车。吴妲己静静地伫立在一边,有些瑟瑟发抖的陪伴着他。

过了半天,狐狸姐幽幽的提醒道,“这个时候,公交车是不会再有了。”

袁浅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烟,自己点燃一支,然后连烟带火机丢给了狐狸姐,抽了一口之后,淡淡道,“那就改打的士。”

瞧了瞧袁浅丢过来的红河88,吴妲己破天荒的没有挑剔,掏出一支自己点燃之后,才缓缓道,“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袁浅淡淡问道。

“五分钟,若是有的士,你便走,车费我出。”吴妲己淡淡说道。

袁浅笑了,瞥了眼狐狸姐,“如果没有呢?”

吴妲己羞涩的垂下螓首,幽幽道,“如果没有的士,你就再陪姐滚一次大床。”

袁浅愣住了,几十秒之后,他淡然道,“有小费没?”

想起这家伙先前被的士师傅骂作小白脸,吴妲己不禁又笑了起来,“你想要多少?”

袁浅伸出三根手指,一脸平静。

吴妲己试探道,“三千?”

袁浅有些哭笑不得,心想狐狸姐你总算没开口说成三百,不然自己还真成了午夜牛郎,微微一笑,他摇了摇头。

“难道是三万?”狐狸姐煞是诧异道。

袁浅再次摇头。

狐狸姐很是幽怨的皱了皱眉,淡淡道,“再往上,这价钱连二线男明星都可以睡了。”

知dào

狐狸姐又在整蛊,袁浅也不继xù

开玩笑,认真道,“是三千万。”

“三千万?”吴妲己这回是真的大吃一惊了,诧异道,一脸不可置信的疑惑表情。

袁浅点了点头,吸了口烟,望着遥远的江景淡然道,“是借,不是要。我知dào

你是搞信贷的,三千万对于你来说,似乎也不算什么难题吧?”

吴妲己轻吁了一口气,打量了一眼表情变得凝重的袁浅,平静道,“是不算什么难题,关键问题是,我想知dào

,你要这三千万做什么?”

“创业。”袁浅有些疲倦道。不得不说,向嫣之前的号外消息,让他十分受刺激。在师大,即使学业上再怎么出色,也不见得能和呦呦的祖父有一个平等对话的资格,尤其是联想到温宁和肖姨当初私奔的原因,他便不得不多一个心眼儿。即使温宁认同了自己这个未来女婿的身份,不见得温定南也会认同。本想着安安静静的在师大修完两年学业后在踏足商道或者政界的他,眼下不得不加快脚步,权衡之下,大学里踏足商界,难度相比从政来说,似乎小了一些。

吴妲己愣了愣,淡然道,“告sù

我,是为了Lisa么?”

Lisa?袁浅苦笑起来,然后点了点头。

不管是为了谁,似乎都值得自己去拼搏一番呢。

第068章 不如啪啪啪

吴妲己望着神色有些疲惫的袁浅,突然想起了吴欣,想起了刘文杰,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是自己的前夫,地地道道的二世祖,只会仗着家里的权势耀武扬威,一掷千金,声色犬马。放眼面前的这个孩子年龄但不再是孩子的袁浅,她便没来由的红了眼眶,为艾丽莎的伯乐眼光而骄傲,为她自己的不幸遭遇而伤感,也为袁浅从山沟沟里挣扎出来的那份努力而感动。

看着吴妲己神情复杂的俏脸,袁浅淡然道,“答yīng

么?”

狐狸姐点了点头,即使以袁浅现在的身份来说,三千万的贷款有些难度,但是她自然有办法。袁浅没有财产抵押,信用条件也不够,她可以寻找一家公司来代为担保,即使自己少拿一部分提成,多担一份风险,她也觉得这些付出或者牺牲很值,对于袁浅的创业未来,她也十分期待,中国不是只有一个怀揣着两千元便敢南下创业的史玉柱,商业天才,这些年如雨后春笋,遍布大江南北。她相信,袁浅有机会,也有潜质。

袁浅轻吁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升起笑容,丢掉烟头,便上前牵起了女人有些冰冷的玉手。

狐狸姐诧异道,“做什么?”

袁浅心里腹诽着这位姐的明知故问,淡然笑道,“滚大床。”

吴妲己俏脸咻的一下子红透,然后任凭着袁浅牵着她的手,返回海关山小区。

虽然说有些以身相许的意味在里面,但是获得了吴妲己许诺的袁浅,没有觉得丢脸抑或是愧疚什么的,跟这位狐狸姐滚过一次大床的他食髓知味,某种欲望一旦被唤醒,就如燎原之火,再怎么压抑也是徒劳。

回到吴妲己的别墅,两个人一进门就拥bào

在一起,袁浅如同一头饿了很久的狮子,将女人推倒在沙发上,一只手隔着衣服把玩着女人的玉兔,另外一只手臂,轻搂着女人的水蛇腰,俯首吻住了女人的粉唇,舌尖滑入,挑逗着狐狸姐原本就很敏感的神经。

狐狸姐的一阵阵娇哼,就像是春药一般,天雷勾动地火。

眼神已然有些涣散的袁浅,扒掉吴妲己的外衣,罩罩,褪掉了女人的齐B小短裙。然后狐狸姐就俨然成了待宰的羔羊,一双傲娇的玉兔裸露在空气中,肌肤如羊脂玉一般养眼,蕾丝小内内外加尚未褪去的黑丝,更加引人入胜。

醉意朦胧,满脸绯红的狐狸姐,望着脸色同样红润的袁浅,粉唇轻咬玉指,轻抬起美腿,一只纤小的玉足,便探向了某人下身的凸起之处。

是可忍孰不可忍。三下五除二的脱掉了自己的衣物,在满脸春意的狐狸姐的迷离眼神注视下,褪掉了她身上最后的一片遮羞布,提枪而入。

温软滑腻,两个人俱是低哼了一声。

一幅少儿不宜的画面,在客厅的沙发上演绎起来。已然禁欲很久的袁浅,没了那份矜持和伪君子做派,九.浅.一.深老汉推车豹扑蝉附神马的,统统都是浮云。欣赏了不少岛国爱情动作片的他,即使临床经验稍稍缺乏,实战起来也是轻车熟路,冲刺累了,这家伙便哄着已然酥软的狐狸姐换了个女上位的姿势,悠闲的靠坐在沙发上,目光温润的看着狐狸姐骑坐在自己身上摇曳着迷人的娇躯。

女上位最大的好处就是,除了节省男人的体力外,就是女人可以更好的掌握力度频率深浅度,更准确的寻找到自己的G.点。深谙此道的狐狸姐,坚持了不到五分钟,便早早的泄了身,瘫软如泥的趴倒在袁浅的身上。

年轻体力极盛,欲.火也正在熊熊燃烧的袁浅,没有给女人任何中场休息的机会,抱住女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复归到男上位的姿态,一番更加卖力的冲刺,满脸酡红的狐狸姐近乎疯狂的叫出声来,即使已然没了力qì

,她也硬是挣扎起身,疯狂的吻住袁浅。

再过了五六分钟,在两人近乎爆fā

的迎来送往之下,二人齐齐的登顶。

休息了几分钟,袁浅才抱起吴妲己,在女人的指引下,去往二楼的主卧,在主卧自带的浴室里泡起了鸳鸯浴。

恢复了些许力qì

的狐狸姐,玉手不老实的探向袁浅身下已经重振雄风的某物,轻轻的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媚笑道,“你好勇!”

袁浅捏了一把女人傲娇的玉兔,淡淡道,“我也这么觉得。”

吴妲己离开了袁浅的怀抱,从浴缸里站起身,傲人的娇躯,带着些许泡沫,十分的养眼,“要抽烟么?”

袁浅点了点头,话说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烟瘾不是太大,但他也懂得这个道理。

吴妲己冲着依然泡在浴缸里的袁浅微微一笑,走到淋浴花洒下,冲洗了娇躯,擦干水迹后才穿上浴袍,下楼去拿香烟。

不到一分钟,女人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从袁浅外套兜里翻出来的红河88与火机,外加一只水晶玻璃的烟灰缸,在浴缸边上蹲下身,帮着躺在浴缸里的袁浅点燃一支,自己也点燃一支。

惬意的抽着烟,袁浅便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享shòu

这番场景。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句话虽然嚣张跋扈或者说YY了一些,但也没说错。放眼这间烟雾缭绕的浴室来说,他俨然是这个小世界里的帝王,狐狸姐则是一位刚刚被临幸过的妃子。

两个人安静的抽完一支烟,然后吴妲己帮袁浅打开了花洒,等到水温合适之后,让袁浅冲洗身上的泡沫,她则是依靠在浴室门口,微微出神的盯着袁浅背后的那只狰狞的龙形图腾。相比起涉世未深的Lisa艾来说,这位狐狸姐显得更加淡定。等到袁浅冲洗完,女人找出一条浴巾,煞是体贴的帮他擦干了身上的水迹。

作为回报,袁浅则是等到女人将浴巾丢到一边之后,拦腰抱起她,走出浴室。吴妲己的卧室装修的十分典雅,几幅山水画,两只半人高的青瓷花瓶,古色古香的衣橱,床头柜,跟狐狸姐的妩媚路线完全有些格格不入。

袁浅没有多问,抱着女人上床躺下之后,两个人就盖着被子,光着身体依偎在一起。吴妲己熄了灯,然后拉起袁浅的右手臂枕在了自己头下,滑而不腻的右腿,搭在了袁浅的腿上,然后两个人就缓缓进入了梦乡。

夜幕下,别墅楼顶,伫立着一个黑影,一袭风衣的年轻男人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跃下楼顶,消失在寒风习习的夜幕里。

翌日清晨,吴妲己卧室里的闹钟响了起来,袁浅和狐狸姐俱是被吵醒,袁浅抚了抚依然有些沉闷的脑袋,睡眼惺忪的问吴妲己是不是要起床上班了,狐狸姐把温软的娇躯往他怀里拱了拱,呢喃道不去了。袁浅想到上午的两节课已然翘习惯了,也不急着回学校。

昨晚被袁浅好好宠幸了一番的狐狸姐大清早的精神极好,一双藕臂搂住了袁浅的脖子,呢喃着叫了声小弟弟。

袁浅探出手握住了女人的玉兔,轻轻的揉捏了一下,笑道,“叫声爷。”

狐狸姐嗲声嗲气的叫了一声爷。

被女人这番妩媚情态撩拨得欲.火再度燃起的袁浅,一巴掌拍在了女人的翘臀上,眯着眼睛笑道,“狐狸,要不要晨练一番?”

吴妲己没有答话,作为替代,她伸出丁香小舌,轻轻的在袁浅的耳垂上舔了舔,腾出一只玉手,在被子里一番摸索,探到了小袁浅,然后套.弄起来。

袁浅一激灵,翻身上马,将狐狸姐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一番激吻。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对如胶似漆的狗男女,便在晨光中再次操练了一番,大清早体力旺盛的袁浅,硬是让狐狸姐一泄如注,接连三次登上巅峰,最后,在狐狸姐丁香小舌袭胸的助燃下,他低吼一声,将一批生命的种子播撒在女人的伊甸园里,滚烫的感觉,让狐狸姐再一次登顶。

晨练完毕,两个人再次倦倦的抱在一起,再度睡去。

不知dào

又睡了多久,袁浅才从梦中惊醒,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发xiàn

已然上午十一点多,掀开被子坐起身来,他便发xiàn

了搁在床尾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微微一笑,对于吴妲己细致入微的体贴,袁浅还是十分受用。

穿好了衣服,洗了一把脸之后,袁浅便下楼,走到楼梯转角,袁浅便进退维谷,目光瞅见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的某位纨绔,他便苦笑起来。

说来也凑巧,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即使设置成了震动,手机发出的呜呜声,依然引起了某位纨绔的注意。

看见袁浅竟然出现在这样一个微妙的地方,吴欣即使脑子再怎么秀逗,也想到了什么。他脸色由铁青变成酱紫色,原本握在手中的PSP几乎快要被那双青筋直冒的大手捏爆。

没有退路唯有直面这一切的袁浅,反倒是一改之前的苦笑,微微的笑了起来。

见到袁浅得逞般的笑容,吴欣终于爆fā

了,啪了一声将PSP摔在了地板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径直冲向楼梯转角处的袁浅。

厨房里听到了这一动静的吴妲己,收起手机,赶紧出到客厅。

然而吴大纨绔已然快了一步,冲到袁浅面前,二话不说的直接迎面一拳砸过去。

早料到吴欣会是这番动作的袁浅,矫捷的躲开这一圈,然后抬起右手,搭在了吴大纨绔的肘部,一粘一带,重心不稳的吴大纨绔便一个趔趄,很不雅观的迎面摔倒在楼梯上。袁浅也趁着这个功夫,往后退了几步,二人再次拉开一段距离。

见着自己的老弟挣扎着爬起来准bèi

再次冲向袁浅,吴妲己娇躯颤抖的站在客厅与楼梯的交界处,大声吼了句,“吴欣,你给我住手!”

吴大纨绔原本就怒火中烧,眼下听见自己的老姐俨然还在替袁浅担忧,不由得怒上加怒,转过头,冲着吴妲己吼道,“臭.婊.子,你滚开!”

听见某人这么称呼狐狸,袁浅皱紧了眉头。当初搜索吴建国的资料不小心带出了十四年前的某段婚变绯闻,有些微微同情吴妲己的处境的他,即使再怎么抱着游戏狐狸姐的态度,也不至于连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跟狐狸谈感情,不现实,但是看在两个人滚了几次大床的份上,他也有理由站出来维护这个女人。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吴欣一脚的时候,吴妲己再次吼了一句,“滚!”

分不清女人这句滚到底是针对谁,袁浅还是很自觉的对号入座了,小心翼翼的与吴欣在楼梯里擦肩而过,然后下到一楼的客厅,准bèi

拍屁股走人。

经过发飙的狐狸姐身边时,袁浅便被满脸寒霜的吴妲己一手拉住。

“我说的是他,不是你。”吴妲己语气舒缓了许多,不过依旧是冷冷的说道。

听着女人这句话,愣立在楼梯转角处的吴欣,歇斯底里的吼道,“吴妲己,你还是我老姐么?为了一个小白脸,叫你自己的老弟滚蛋?”

吴妲己冷笑,双手抱臂,“这里是我家,我有权利决定谁的去留。”

“吴妲己,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臭.婊.子。”吴欣气急败坏的怒骂道。

袁浅眼中冷芒再现。

吴妲己不怒反笑,咯咯的笑道,“随便你怎么骂,你知不知dào

,说起做婊.子,你妈才是一代宗师。”想起这个女人,吴妲己不由得有些咬牙切齿。

被吴妲己戳中痛处的吴大纨绔,瞬间脸色变得黯淡。

“以后,离我远一点,以免你妈又找上门来戳着姐的脊梁骨骂。”想起昨日乔玉茜找上门来警告自己的情形,吴妲己便继xù

说道。

如同行尸走肉般得吴欣,缓缓走下楼梯,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向别墅大门。

走到门口,这家伙又回过头,冷冷的看了袁浅一眼,来了一句,“你等着。”

袁浅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毫无觉悟,一付我是无辜的做派。

吴妲己再度冷笑起来。

吴欣再度转身,脸色阴冷,走出别墅。

吴妲己颓然的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然后一言不发。

袁浅无奈,只好陪着女人这么安静的坐着。

过了一会儿,狐狸姐神色俱疲道,“让你见笑了。”

袁浅苦涩的笑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是你们这种组合家庭。”

吴妲己诧异的看了袁浅一眼,再度沉默。

袁浅拿过女人的女士香烟,抽出一支,点燃之后小小的吸了一口,也不多说。

吸完一支烟,吴妲己才想到厨房里还煲着汤,冲着袁浅淡淡一笑之后奔往厨房。见到狐狸姐这幅居家模样,袁浅笑了笑,抄起一本茶几上的财经杂志阅读了起来。

吴妲己准bèi

的午餐比较丰盛,莲藕排骨煨汤,豆萁喜头鱼,红烧鸡翅,外加一份清炒小白菜。三菜一汤上桌后,狐狸姐又从酒橱里拿出一支藏了有些年份的波多尔红酒。

等到袁浅被狐狸姐请进餐厅,着实有些惊讶于吴妲己的厨艺。两个人不矫情不造作的享shòu

起宁静的午餐。

狐狸姐端起高脚杯,瞥了一眼很是享shòu

自己手艺的袁浅,一改以往的妩媚神态,淡然问道,“能说说你创业的具体思路么?”

“电商。”

袁浅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块色香俱全的红烧鸡翅,然后认真说道。

电商?

吴妲己微微诧异的望了袁浅一眼。

第069章 车子在震动

(热烈庆祝斯巴达胜利召开,求红票)

见着狐狸姐的表情,袁浅淡然一笑,“下午有事么?”

吴妲己摇了摇头。

“下午带我去兜一圈风。”袁浅撇下一句话,埋头消灭起鸡翅来。说起来,吴妲己还真是那种地地道道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而且还滚得来大床的全能女人。虽然这位狐狸姐被某位纨绔骂作是臭.婊.子,但丝毫不影响袁浅对她的看法。风骚也是需yào

资本与实力的,袁浅相信,一个十七岁便知dào

忍辱负重而且还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的狐狸姐,即使再怎么私生活糜烂,也是一个比一般女人要坚强许多的女强人。家里有个常务副市长又如何,要是没点真本事,吴妲己能混到现在的位置,在江城金融行业风生水起?

吴妲己有些纳闷了,“兜风跟你的创业计划有什么关系么?”

袁浅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淡然道,“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吴妲己无奈,只好点头答yīng

了下来。目前在某大商业银行鄂省分行公司业务部担任高级客户经理的她,见识了不少商业神话,也亲历了不少商业败局。一个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资深职业人都不敢轻言成功,更何况袁浅这一个尚在象牙塔里的求知青年。经商如同排兵布阵一样,一招错,很有可能满盘皆输。所以,在没弄清楚袁浅的具体计划之前,她是随时可以收回之前的承诺的,三千万不是小数字,至少抵得上她十几年的个人收入。

吃完午餐,两个人稍稍歇息之后,一起离开海关山别墅小区,出了小区临街拦了一辆的士,然后前往妖后酒吧停车场取车。

二十分钟后,驾驶着白色的宝马7,吴妲己问袁浅想去哪儿兜风,袁浅说随便走走。

很少尝试漫无目的的驾车满街跑,吴妲己也不多说什么,反倒是提起了兴趣,驾车在江北区一代大街小巷的溜达,另外还适时的打开了车载音响,和陷入思考之中的袁浅一起聆听席琳迪翁的专辑。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小时,差不多把江北区逛了一半之后,一路上沉思的袁浅开口道,“有没有注意到什么?”

吴妲己调低了音响音量,诧异道,“注意到什么?”

袁浅指了指车窗外。

“行人?”吴妲己微笑道。

袁浅摇了摇头。

“法国梧桐?”狐狸姐没有责怪袁浅的故弄玄虚,反倒是恢复了妩媚神态,妖娆的瞥了袁浅一眼之后,继xù

答道。

袁浅再次摇头。

狐狸姐有些无语,“到底是什么?”

“小店。”袁浅微笑着揭开了谜底。

狐狸姐翻了个白眼,然后将车子停靠在街边,翻出一包烟,递给袁浅一支,自己点燃一支。

袁浅接过女人的香烟,点燃之后缓缓解释道,“之所以让你载着我穿街走巷,就是让你有一个直观的认识,江城有多少个这样的街边小店?数万家甚至是上十万家吧?这些小店有个最明显的共同特征或者说缺陷是什么,我想狐狸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吴妲己愣了愣,试探道,“辐射半径?”

袁浅笑了,伸手在难得正经一回的狐狸姐俏脸上轻轻拍了拍,“狐狸你真的很聪明,一点就透。”

狐狸姐媚媚的笑了笑,破天荒的一付羞涩样儿,嗔道,“继xù

说。”

“知dào

C2C与B2C么?”袁浅继xù

故弄玄虚道。

狐狸姐白了这家伙一眼,“自然知dào

。”

袁浅笑道,“小店,电商,B2C,狐狸,你应该知dào

我的创业思路在哪里了吧?”

吴妲己讶异的小嘴微张,惊讶过后,又不免面露忧色,“你想复制马云模式?你有没有想过,这条路已经有很多人尝试过了,可以说是血路一条,想冲出重围,最直接的问题就是,你拿什么来跟淘宝、亚马逊这些行业领跑者竞争?资金?人才?还是技术?更不用说管理经验了。”

“我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当我看到市场营销学里面的一个词语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袁浅眯着眼睛,微笑道。

“什么词?”吴妲己真的有些受不了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慢吞吞的样子,年青人,谈到创业谈到理想,不应该是一幅热情洋溢心情澎湃的样子么?

“市场细分。”袁浅答道,“狐狸,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逛了这么多条街,除了服装店、食品店、饰品店、书店外,还有哪些店比较多?”

“修车的,各类中介,餐馆,茶楼,咖啡厅。”吴妲己想了想,认真答道,说完这几个词语,她便豁然开朗,市场细分,不是避免行业竞争最有效的途径么?再联想到淘宝这些国内电商的上网商品及服wù

,吴妲己便领会到了袁浅的意思。

果然,袁浅赞许的点了点头,“事实上我每次坐公交的时候就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江城,乃至国内许多城市都一样,像这些小店最大的共同特征或者说缺陷就是辐射半径小,一般来说都在方圆两公里之内,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些小店都停留在坐商层次上,缺乏行商精神,而且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去铺天盖地的做广告,搞宣传。上述两个问题造成的结果就是,酒香也怕巷子深,许多很有特色但受制与规模与地域限制的小店,无法吸引更多的客户群体,仅仅依靠周边的居民消费来维持生计。”

吴妲己诧异的重新打量了一番袁浅,不得不佩服他的善于观察,不得不说,商机总是青睐于那些善于观察和发xiàn

的人们。

袁浅笑了笑,继xù

道,“所以,我的启发就是,建立一个名为城市服wù

中心的网络,把这些小店一个个的点,编织成一张网,通过网络的渠道,把他们的辐射半径人为的外扩。网络的最大优势就在于类似于这些小店的一个广告联盟,大家共同摊薄了广告成本。另外,为了避免电商行业的激烈竞争,我这张网,只捡漏网之鱼,淘宝没兴趣上架的商品及服wù

,我上,我上架的商品及服wù

,他们这些巨头不能上,狐狸,你觉得一个小餐馆或者小中介,会跑去淘宝这个辐射全国市场的电商上架自己的服wù

么?”

吴妲己不由得笑了起来,“好一个市场细分,只捡漏网之鱼,其实你说到这里,也让我想起了江城几家本土报社新近推出的生活周刊,这些生活周刊,实jì

上也是一种对广告市场的细分,只挑那些小商家,比如说非连锁的婚纱摄影、洗浴中心、餐厅、咖啡厅什么的。这样说起来,其实你这个电商的思路,恰恰又高出了一个层次,那就是你比这些生活周刊有个更高效的广告投放渠道——网络。与传统的纸质媒介相比,你的渠道将会更加快捷,受众也更加广阔,排除前期大量投入外,后期的成本也比较低廉。”

袁浅点了点头,既然被吴妲己提及生活周刊,他不免有些小心翼翼的打听到,“江城发行最多的报纸是不是江城都市报,发行量有多少?”

“应该是江城都市报,据我了解,去年这报纸的发行量也不过一百一十万份左右,还不及江城人口的十分之一。”吴妲己点头道。

袁浅轻吁了一口气,微微笑道,“这下我更加有信心了。”

吴妲己也是妩媚的一笑,然后优雅的吸了一口烟。

袁浅一巴掌拍在女人的美腿上,轻笑道,“送我回学校。”

吴妲己点了点头,然后将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香烟丢出车窗,启动了宝马7,驶往江南区的江城师大。

一路上,狐狸姐又接连问了袁浅好几个问题,比如说,这个城市服wù

中心如何在江城打出名气,又怎样吸引那些小商家入驻,收费模式又是什么样子的。袁浅一一作了解答,吴妲己这才更加安心。

车子驶进师大东门,吴妲己才想起最重yào

的事情,问袁浅那三千万什么时候要。

袁浅笑道,“越快越好,不过,狐狸你会不会很麻烦,毕竟以我的条件,正常渠道很难批下这笔贷款。”

吴妲己微笑道,“你太小瞧姐的能量了,就是一个亿,姐也能轻轻松松给你弄到手。”

袁浅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玩味道,“敢情这一次没白滚大床。”

狐狸姐俏脸微红,煞是风情的瞪了袁浅一眼。

这一眼不瞪还好,一瞪之下,让某个心情笃定的家伙色心再起。

看着袁浅灼热的目光,吴妲己竟然也忍不住娇躯酥软,虽说女人三十如虎,但是狐狸姐遇见了食髓知味的某人,也只能甘拜下风,如果说她是一只喂不饱的母老虎,那么袁浅就是一头饿了好多天的狼,色心内敛的狼。

眼下,这位似乎瞧出了狐狸姐心思的色狼笑眯眯的来了一句,“来一发?”

吴妲己心领神会,芳心大乱的白了这家伙一眼,但仍然抵.制不住某人的色诱。

就在袁浅以为勾引计划失败的时候,女人猛的一打方向盘,白色宝马7一个漂亮的甩尾动作,拐进桂子山上人迹罕至的一条林荫道上。

袁浅嘴角翘起一个邪魅的弧度。

红着脸的狐狸姐,辛辛苦苦的找来找去,最后小心翼翼的把车子驶进一片树林里,然后升起车窗,再度调高了车载音响。

两分钟后,白色宝马7煞有节奏的震动起来,车里淫靡的气氛十足,只见某个满脸潮红的女人,骑坐在某只色狼的身上,两人上半身紧紧的契合在一起,搂着袁浅脖子的狐狸姐眼神迷离,娇躯不断的起伏。

意乱情迷的狐狸姐没有告sù

袁浅,这是她的第一次carquake,作为替代,她只是忘情的吻住某人带有烟味儿得双唇,丁香小舌滑入对方嘴中,上下一起纠缠在一起。

受不了这种气氛的狐狸姐,不到十分钟便迎来了登顶时刻,泄.身的一刹那,硬是咬住了袁浅探入她口中的舌头。

吃痛的袁浅一巴掌拍在了女人的翘臀上,然后抱着瘫软的女人在狭窄的空间里变换的位置,一番毫无顾忌的猛烈冲刺。

许久之后,宝马7终于停止了震动,车里的二人,同时忘情的低哼了一声。

像只八爪鱼一样攀附在袁浅虎躯之上的吴妲己,高潮余韵尚未褪去,脸色更加红润。

“小弟弟,谢谢你。”狐狸姐幽幽的来了一句。

袁浅恬不知耻的来了一句,为人民服wù



狐狸姐噗嗤的笑了,轻轻的拧了这家伙一把,吃吃笑道,“讨厌。”

袁浅紧紧的搂住女人,将头埋进女人清香的发丝中,“狐狸,你真好。”

吴妲己愣了愣,轻声道,“真的?”

袁浅嗯了一声。开口请吴妲己帮忙筹集三千万创业资金属于一时冲动,但自己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答yīng

的这么干脆。一个为了自己可以跟她亲弟弟翻脸的女人,即使再怎么受尽千夫所指,也于自己有恩。不相信吴妲己会傻到爱上自己,如果滚了两次大床就能让一个女人对自己死心塌地,那么全世界的监狱里就不会关押那么多的强奸犯了。但是,自己相信一点,吴妲己至少是在善意的帮zhù

自己。

吴妲己笑了,“要不你娶了我?”

袁浅笑着说了句好呀。

狐狸姐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然后笑道,“就当你开玩笑,姐敢嫁,还怕你不敢娶呢,姐可是很难养的哦。”

袁浅敛住笑意,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道,“一位教授演讲时拿出20美元,他问学生谁要这20美元,台下的人纷纷举手。教授将钱扔到地上用脚碾过,又问谁要,台下依旧有人举手。教授说:我如此对待这张钱币,你们依旧想要,是因为它没有因为我的践踏而贬值,人生亦是如此——”

“人生的价值不在于他人的赞赏或批评,而是取决于我们自身。”没等袁浅说完,吴妲己微笑着接力道,在袁浅微微诧异的目光中,狐狸姐羞涩的垂下头,喃喃道,“因为懂得,所以姐才骚给整个世界看,纯洁,只留给姐自己把玩。”

袁浅绽放了笑颜。

好一个骚给世界看,纯洁给自己把玩。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袁浅不由得就念起唐伯虎的桃花诗里的经典一句。

吴妲己眼眶微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袁浅瞧见女人的神情,微微愣了愣,然后眯着眼睛,挑起了女人的下巴,轻声道,“妞,给爷笑一个。”

狐狸姐梨花带雨的绽放了笑颜。

袁浅擦拭着已然滑落到女人俏脸上的泪珠,温柔道,“以后谁在骂你臭.婊.子,你就说你是我女人。”

“你很牛B么?”吴妲己泪眼朦胧,强颜欢笑道。

袁浅淡淡一笑,“总有一天,你男人会介于牛A与牛C之间。”

“那在此之前呢,别人欺负我,不牛B的你怎么办?”

“不牛B,咱就撩块板砖,拍死那帮狗日的。”袁浅淡然笑道。

“小弟弟,你知dào

那帮狗日的是谁么?”吴妲己忍俊不禁道。

“吴建国,算不算?”袁浅眯着眼睛玩味道。

“算……但是,你骂他你狗日的,那我成了啥?”狐狸姐似乎发xiàn

了问题所在,微微不满道。

“……”袁浅无语了。

“小弟弟,谢谢你。”过了几十秒,吴妲己再次幽幽的来了一句。

袁浅有些懵了,“谢我,为啥?”

“你是第一个懂我的人。”狐狸姐将头埋进某人的脖颈间,缓缓道。

袁浅笑了,捏着女人狐媚的脸蛋道,“狐狸,又矫情了不是?”

吴妲己羞涩的笑了。

袁浅吻住了女人的粉唇,心中问自己,狐狸,会不会也是自己的一个劫?

想起吴欣那个大纨绔,袁浅内心深处再次警惕起来,自己与这个纨绔的矛盾,不正是因为吴妲己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尖锐的么?纨绔的报复,铁定会来的,袁浅虽然不太畏惧,但仍然有些担心身边的人受到牵连,也担心,有朝一日跟吴欣闹到流血的地步后,吴妲己会不会处于艰难抉择的境地。

该来的,总会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十二年里没有恶死冻死病死,难不成自己还让一个外强中干的纨绔给踩死了?

闻着狐狸姐娇躯散发出来的幽香,袁浅再度翘起了嘴角。

第070章 醒悟的呦呦

寒风乍起话立冬,进入十一月中旬,江城的空气越发冷冽起来,两江交汇九省通衢的这座城市,由于没有绵长山脉的佑护,使得北方南下的寒流长驱直入,北风肆掠。在袁浅与吴妲己滚完大床后的四天后,江城又迎来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

走出历史学院教学楼,袁浅站在楼前的广场上,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呼出的气息,化作一团白雾,挎着单肩包,双手插进裤兜的他走向一侧的自行车棚取车。此时此刻,估计某个丫头已然在宿舍楼下翘首以盼了。

某个神色黯然的女孩,抱着一沓书本,伫立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幽幽的看着袁浅的背影,目送着他骑上那辆旧的不能再旧的自行车缓缓消失在雨雾蒙蒙的林荫道上。

就在女孩发呆的瞬间,肩头搭上了一只温软的小手,同时一声悦耳的声音响起,“小米。”

唐小米转过头,只见李筱雯笑意微微的站在了自己身边,向来刁蛮的唐家公主苦涩的笑了笑,不知dào

说些什么好。

“佑宇准bèi

召集几个以前附中的高中同学晚上聚一聚,小米你有没有兴趣?”知dào

唐家公主缘何情绪不高,李筱雯很聪明的没有点破,而是微笑着说起另外一个话题。虽然比起唐小米来她的家境些许逊色一些,但搁在一般人中间也算很不错了,家里一个副区长的老爸,外加一位在师大附中任教的老妈,日子倒也十分滋润。从初中起便与唐小米同校并且建立了良好关系的她,最了解唐小米的个性,也乐于做唐家公主这朵红花身边的绿叶,就比如说,当初唐小米要她帮忙整蛊袁浅,她也照做不误。

唐小米摇了摇头,淡淡道,“没兴趣。”

“你不去的话,大家可是聚不起来哦。”李筱雯淡淡笑道,心里自然很清楚这次聚会的发起者,汪佑宇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汪佑宇何许人也,师大附中理科班的天之骄子,当初与唐小米一道,被师大附中的广大师生誉为金童玉女。恐怕到现在为止,师大附中还有许多老师心中有个遗憾,那就是这对金童玉女竟然齐齐折戟于今年的高考,但明眼人都知dào

,唐家公主的折戟是疏忽所致,而汪佑宇的折戟,则可以说是故yì

而为之。至少,李筱雯就明白一点,汪佑宇之所以主动留在江城,报考华中大学,是为了唐小米。

同样明白这一点的唐小米依旧是摇头,坚决道,“真的没那个兴趣,他们想聚便聚,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也拉进去。小蚊子,别以为我傻,汪佑宇心里的那点儿想法,瞒得过谁?在师大附中我没给他好脸色,现在也照样对他没兴趣。”

李筱雯表情有些微微僵硬,尴尬的笑了笑,也就不再继xù

说什么。

为了防微杜渐,心情不太顺畅的唐小米补充了一句,“你若是去参加他们的聚会,带句话给汪佑宇,就说姑奶奶不会因为他的所谓牺牲与付出而感激涕零,一切,都只是他庸人自扰。”

李筱雯垂下头,嗯了一声。

然后,两个人心有灵犀的保持沉默,共撑一把雨伞,去往西区教师小区。

一路上,聆听着雨滴落在伞面上的啪啪声,唐小米眼神更加黯然,心想着某个讨厌的家伙会不会是一个受虐狂,故yì

不带雨伞。但转念之间,这丫头的目光又变得冰冷,心里骂着某个人淋感冒了才好。

……

昨晚上刚刚从蒋东莱手中拿到六千元奖金外加一个月课时费,袁浅终于解了燃眉之急,不用再担心吃软饭的问题,如果这几天不是忙着起草那份电商可行性研究报gào

,他早就拉着呦呦去往司门口或者江北步行街逛街去了。

之前投入股市的两万多资金,已然被牢牢套住,正如秦襄女两个月前预言的那样,股市大幅度下挫,即使偶尔有小幅度反弹,但依然阻止不了大熊市的来临,入冬了,广大股民们的冬天也同样来临。这些天,他压根就懒得继xù

关注自己手中捏着的那几只个股了,只是每天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关注一下国际和国内的经济形势。

所幸,这场愈演愈烈的国际金融危机,并不会对自己即将开始的创业造成影响。与国外走低的消费者信心指数相比,国人的消费热情似乎没有丝毫降温,该花的一样花,该玩的一样玩,不说别的,光是放眼江城人头熙攘的商业街来说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即使大环境没有问题,但在某些具体问题上,袁浅还是有些犯难,比如说眼下一个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如何把形色各异的生活服wù

项目,转化为标准的可量化的上架商品。一路上思考着这个问题,他便不知不觉的骑着自行车到达了东十三栋楼下,果然,某个越发俏丽动人的丫头已然等候在楼下,白皙的脸蛋似乎冻得有些发红。

袁浅将自行车停在了报栏下,然后走向已然妙颜如花的呦呦。

“又不带伞!”温呦呦看着袁浅被雨淋湿的头发,收起笑意,微微责怪道。

袁浅接过女孩儿手中的雨伞,然后一手搂住了她的细腰,微笑道,“忘了。”

温呦呦煞是可爱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小鸟依人的陪着这家伙走向东区食堂,路上,丫头想起了袁浅这几天忙活的大事情,期冀的问道,“你的那个可研报gào

,写的怎么样了?”

袁浅将头顶的雨伞往丫头那边移了移,淡淡笑道,“差不多了,只剩下细节了。”

温呦呦哦了一声,经济知识向来不怎么厚实的她,乐于扮演着袁浅身边的如花美眷,虽然有些好奇袁浅以何种渠道弄到创业资金,但她依然坚持着信任原则,该关心的关心,不该问的不问。

“你有好几天没去Lisa老师哪儿了吧,有空过去她家,让她帮你在润色一下。”温呦呦笑意微微的说道。

袁浅有些做贼心虚,偷偷的瞥了一眼丫头的神情,确信丫头这话里没啥陷阱之后,笑道,“你一说我还真忘了这茬儿,正好下午过去请教一下。”说完,这家伙破天荒的,煞是憨厚的嘿嘿笑了笑。

某个丫头云淡风轻的跟着微微笑了笑,只是内心深处泛起一阵酸涩的溪流。

快进食堂的时候,呦呦微笑着来了一句,“再过半个月便是你生日,到时候,我有一件神mì

礼物送给你。”

袁浅诧异道,“什么礼物?”

温呦呦笑着卖了个关子,“既然是神mì

礼物,自然不能提前透露给你。”

袁浅坏坏的笑道,“不会是以身相许吧。”

温呦呦已然习惯了这家伙偶尔的满嘴跑火车,羞恼的白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收起雨伞,袁浅陪着丫头走进东区学生食堂。不得不说,自从二人长期驻点在这里吃饭之后,东区食堂又俨然多出许多新面孔,不少原本住在西区和南区宿舍的牲口们,也都时不时的跑到东区食堂来进餐,目的只有一个,一睹温呦呦的风采。袁浅在开学典礼上的那句温呦呦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一直以来都被这群追随者们津津乐道。即使背地里没少嫉妒和眼红袁浅的捷足先登,这群家伙还是接受并习惯了他的存zài

,当然,也没少诅咒这家伙出个车祸或者得个不治之症啥的然后从温呦呦的世界里彻底消失,那样的话,他们至少多了一分希望。

眼下,见着清纯貌美的温大美女在袁浅的陪伴下走入食堂,许多翘首以待了很久的家伙,不免的一边扒着饭菜一边偷偷的满足着各自的色心或者文雅一点的说法,艺术需求。师大水灵的白菜成百上千,姿色能与温呦呦媲美的,当真是寥寥无几。除了外表,温呦呦在春泥话剧社的表现也让这群人觉得有朝一日,她踏足演艺事业不是什么大问题。

见怪不怪,袁浅明知dào

这食堂里埋伏了一大帮子垂涎自己女人的牲口,却也视而不见,再怎么说,他总不至于连看都不许别人看吧。

温呦呦冲着袁浅微微一笑,眉目之间,已然多了几分妩媚的味道,然后接过袁浅的手中的雨伞和他的挎包,跑去占座位,袁浅则是去往窗口排队打饭。

几分钟后,袁浅端着两盘饭菜寻到了自家丫头所占的座位处。

两个人面对面得坐下来,一边进餐,一边相互讲述一些各自院系里的趣事,就比如说,艺术学院的某位男教授因为跟其某位女弟子关系暧昧了些,传言被他家的母老虎罚跪了搓衣板,又比如,艺术学院04届的某位学姐签约了某家大陆的唱片公司,据说是因为一次酒会认识了这家唱片公司的一位董事。

袁浅听着呦呦的讲述,皱了皱眉,心想着眼下娱乐圈也好,小到师大艺术学院也罢,水还真深,也隐藏了太多的潜规则。事实上,骨子里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他,是不乐意呦呦将来踏足演艺圈行业的,虽然相信呦呦可以濯清涟而不妖不会沾染那个圈子的不良习气,但一想到呦呦将来不可避免的要跟那些所谓的艺术人士打交道,他就十万个不愿意。

不乐意归不乐意,即使丫头说她甘于做个小女人,不当什么大明星,袁浅也明白丫头的梦想是什么,相信许多小女生的梦想都是有朝一日成为大明星,能登上万人瞩目的舞台唱一首只为某一个人而写的歌曲,在荧屏上出色的饰演一个又一个生动的角色,抑或是某一天自己的照片出现在时尚杂志的封面上,甚至是能穿着最炫美的礼服走在戛纳电影节的红地毯上。

见着袁浅微皱的眉头,呦呦适时的停止了八卦,甜甜的笑道,“就知dào

你不爱听这些,算啦,以后人家不给你说这些了。”

袁浅笑了,“不是不爱听,艺术本身是个好东西,只可惜沾染了太多的铜臭味,也被所谓的潜规则搅的有些乌烟瘴气。”

温呦呦俏皮的咋舌道,“那我将来就做个音乐老师算呐,免得你到时候担心我被别人潜规则又或者吃飞醋啥的。”

袁浅伸出手,轻轻的在丫头脸蛋儿上拧了拧,笑道,“别介,担心归担心,吃醋归吃醋,眼下你也别韬光隐晦,尽情的散发你的艺术光芒吧,我呢,没别的打算,尽量争取你四年后毕业的时候能有一家像模像样的娱乐公司,你懂了么?”

“娱乐公司?”温呦呦诧异的反问道,不过很快就领悟到了袁浅的意思,嗤嗤笑道,“你是打算签下我么?”

袁浅笑着点了点头。

“我可不能保证能给你所创想的娱乐公司赚钱哦,说不定人家到时候成为中国最大的票房毒药。”丫头嘻嘻笑道。

袁浅一付无奈的样子,也是戏谑道,“票房毒药也不要紧,大不了,到时候我一个人,不对,我们两个人一起欣赏,自拍自导自演,然后自我陶醉。”

温呦呦嫣然一笑,不在这个话题上深入探讨,虽然知dào

袁浅是真有专门为了自己开立一家娱乐公司的打算,她还是不抱多大希望,无论怎么说,一家娱乐公司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开起来的,更何况,四年的时间似乎也难了点儿,尤其是袁浅尚且刚刚在事业上迈开步伐。眼下,她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安安静静的陪在他身边,见证他的成功。

她从来不担心他失败,即使真的失败了,她相信他也能靠着他自己再次爬起来,老杏树上起着枝桠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已然长大了,曾经的洋芋哥即使难免有些悲凉,但终究是以鄂省文科状元的身份走出大山了。

信任,一如既往的信任他,谁叫他是自己相中的男人。

当初,他把一朵蒲公英插在她的发梢时,年幼但不无知的她便下定决心,这辈子,他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所以,在某个夜里,她敢孤身一人,沿着山路一路追寻然后寻找到高烧昏迷在路边水沟里的他,即使那一年,她同样害pà

山里的野兽,同样畏惧漆黑的夜色。

蓦地,她想起了一个女人,三年前自己还叫她一声妈妈的女人,肖雨旋。

一个肯为自己男人牺牲一切的女人,难道真的会像流言说的一样,红杏出墙么?

想到这里,温呦呦突然发xiàn

自己或许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错误的代价是,三年里少了两个一生中不可或缺的人。

错误的代价是,因为自己当初的无知,使得某个人甘于报考师大,目的是为了带着自己回家。

如果,三年前自己不跟着父亲回到长沙的那个陌生的家,有限的生命里,袁浅与自己会不会又多了一段青涩但却温馨的相守时光,有机会进入北大清华的他,会不会有一个比现在更高的起点?

就在丫头神情微变的时刻,袁浅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071章 细节的设计

(光棍节快乐……没脱光的汉子真的很悲催,昨晚酒喝杂了,所以没更新。)

电话是艾丽莎打过来的,袁浅瞧了呦呦一眼,然后压低声音的喂了一声。

“在哪儿?”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突然又打回原形,破天荒的冷声问道,语气就像是在审问犯人一般。

如坠云里雾里的袁浅压抑住好奇,平静的答道,“食堂吃饭。”

Lisa艾哦了一声,依旧是冷冷道,“吃完饭到我家里来一趟。”说罢也不等袁浅答yīng

与否就匆匆挂掉电话。

袁浅表情微愠,一声不吭的将N97装入外套口袋。

温呦呦眨动着美丽的眸子,关心道,“怎么了?”

袁浅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太过了,恢复了笑脸,云淡风轻道,“是Lisa老师,打电话让我等会儿去一趟。”

温呦呦笑道,“这是好事啊,你不正好也要过去么,干嘛虎着脸。”

袁浅掩饰的反问一句,“有么?”

温呦呦戏谑的笑了笑,也不揭穿,低头继xù

吃起饭来。

被Lisa艾这个冷声冷气的电话一骚扰,袁浅心中有些凌乱,思忖着自己是否哪里做错了,不然前些天还跟自己卿卿我我的莎莎怎么会突然又变了一个人。心不在焉的吃完午饭,袁浅便送呦呦回东十三栋,沿路路过东区学子超市,给丫头买了一袋子新鲜水果,然后二人在呦呦楼下分别。撑着呦呦的花格子雨伞,袁浅步行前往南门外Lisa艾的小公寓。

到了Lisa艾的家门口,摁响了门铃,门很快就打开了,看见开门的人,袁浅终于明白莎莎为啥对自己冷语相向了。

吴妲己狐媚的冲着袁浅送了一记飞吻,然后闪身让他进门。

关上门,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向客厅的沙发。

看见坐在米色沙发上眼眶红肿的Lisa艾,袁浅眉头微蹙,转过头,冷冷的瞥了有些幸灾乐祸的吴妲己一眼,然后走到Lisa艾身边坐下来,将女人纳入怀中。

小雨转阴的Lisa艾不顾吴妲己在场,再次流下泪来。

吴妲己见着袁浅一付心疼的模样,心中微酸,将一张中行的钻石银联卡递给了他,然后一言不发的告辞了。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Lisa艾终于哭出声来。她的确很生气,也很感动,甚至是委屈。三千万,对袁浅,对她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贷款,如果袁浅一着不慎创业失败,谁来替他买单?金陵的那个秦家?扯淡。她愿意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不愿袁浅一个连十八岁都不到的孩子来冒险。一个连给他自己弄套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的家伙,竟然会为了自己冒险创业,而且一上就是三千万的项目。不是她不信任袁浅的能力,只是,一个连校门都还没有踏出去的他,铁定能在关系复杂遍布暗礁的商场毫发不伤么?电商,没错,是个新潮行业,但是这条路上跌倒的弄潮儿不在少数。

袁浅沉默了。

过了半天,他才幽幽道,“我知dào

这件事情一直瞒着你有些不对,也不该背着你去求吴妲己帮忙。我之所以这么冒险,不是因为我多么迷恋金钱,也绝对没有把你想成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莎莎,一个男人无论怎么苦,也不能让身边的女人觉得苦,相反,即使男人再苦再累,也要尽lì

让自己的女人幸福一些,不管她是否安于现状,男人都得主动的去拼,去闯。你怪我,担心我,我都理解。相信我,三千万是很多,但是对于我来说,跟花十块钱的道理是一样的,精打细算,绝对不会吃亏。”

“若是你失败了怎么办?”Lisa艾啜泣道。

袁浅笑了,轻拍了拍女人的香肩,微微笑道,“若是失败了,你养我,等我再次爬起来的时候,我再养你。数十载春秋,总归于有一天成功会砸到我头上,嗯,这几率应该比中彩票的概率还要高一点儿。”

听着这家伙这么云淡风轻的答复,Lisa艾泪眼朦胧的笑了,离开了袁浅的怀抱,擦着眼泪道,“我才养不起你。”

袁浅笑了,“怎么养不起了,我可是记得某天你还说过,你这个小富婆的存款,足够包养十个我这样的小白脸。”

Lisa艾羞恼的说了句讨厌。

袁浅嘿嘿笑了。

“要不,你把那三千万还给妲己?”Lisa艾试探道,聪明的她很清楚这三千万里的微妙之处,任凭任何金融机构,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凭着袁浅一番话就不顾风险的贷给他三千万。一定是吴妲己通过台面下的手段,打着别的公司旗号操作下来的。

袁浅敛住笑意,认真道,“有必要么?”

Lisa艾点了点头,“虽然我相信妲己的实力,但是这笔钱终归是违规操作来的,事情破败的话,对你对她来说,风险都不小。你计划的那个电商项目,到底需yào

多少资金?虽然我没有三千万,但是三四百万还是拿得出来,若是不够,要不咱们再合计合计,换个项目做?即使小打小闹,也总会有更加成熟的好项目的。”

明白Lisa艾的三四百万从哪里来的,袁浅心中有些刺痛,摇了摇头,“真心不用了,莎莎,你信任我么?”

Lisa艾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信任的话,就别再担心这些。我想过失败的结果,最不济,三千万全部赔进去。事实上目前我只是把这笔钱拿到手,先注入马上成立的公司,具体花钱,可能还得等到两个月之后。这两个月里,我会先把公司的架子打起来,另外做一个更细致的市场调研。若是这方案最终不成熟,到时候也有周旋的余地。”袁浅认真的解释道。

“我可以帮你……我的意思是,在项目设计和公司运营这一块儿。”Lisa艾心中稍安,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扯了两片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迹。

袁浅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在女人脸蛋上拧了拧,“事实上我也是这个打算,本来下午就要过来请你指点一下的。”

“东西呢?你总该有个项目计划书或者可研报gào

之类的东西吧。”Lisa艾将纸巾丢进一侧的垃圾篓里,然后帮着袁浅整理着微皱的外套,温柔道。

袁浅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憨厚的笑道忘记带了。

“我开车送你回宿舍取。”Lisa艾急于一睹袁浅的成果,微微笑道。

袁浅说了声好,然后两个人出门下楼取车,一切不在话下。

再次回到Lisa艾的小巢,Lisa艾便打开袁浅的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仔细的浏览起来。袁浅则是紧靠在女人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陪着她一起浏览。

只见专心致志的Lisa艾表情不断变化,虽然细微没有刻意表现出来,袁浅还是能从她美丽的眉梢间感觉得到。时而微蹙,时而舒展,时而又轻翘起唇角,认真起来的Lisa艾,真的很有味道。如果不是一门心思扑在这份可研报gào

上,说不定袁浅早就将女人扑倒在沙发上再来个二硫碘化钾实验啥的。

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细细品读完袁浅的可研报gào

,Lisa艾将笔记本电脑从膝盖上移开,搁到了茶几上,然后才轻揉着太阳穴缓缓说道,“你的大体思路是很好的,尤其是在你的这个网站模块设计上,很有想法,给我的感觉就是,你几乎将淘宝、大众点评网、媒体生活周刊这些网站和媒体的精华都吸收进来了。”

袁浅笑了笑,对Lisa艾的敏锐嗅觉非常佩服,说实话,为了这份可研报gào

,他这几天几乎有空就扎在网上,浏览相关网站,另外还特意在报亭里买了几份本土媒体出版的城市生活周刊。笑完之后,他有些促狭的问道,“然后呢,莎莎你该说但是了吧。”

Lisa艾怜爱的白了这家伙一眼,微微笑道,“但是,你这份可研报gào

里面有两个重yào

的缺陷。”

袁浅咋舌道,“愿闻其详。”

“第一个缺陷在于,这份可研报gào

里关于市场环境这一部分的内容有些苍白或者说想当然,你所看见的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就比如说,你说这些小店的共同缺陷是辐射半径小,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小,是因为他们的业务性质所导致,还是限于他们的承载能力抑或是规模?”Lisa艾认真的解释道。

袁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莎莎所说的还真是一个大问题。就拿一个经济型餐厅来说,它的辐射半径的确不超过三公里,甚至在这个区域内,也面临诸多同类餐厅的竞争。之所以辐射半径小,一是受规模所限制,同一时间来到餐厅进餐的人数总归有个上限,二是受消费者偏好影响,辐射范围内的居民喜不喜欢餐厅的饭菜,辐射半径外的居民愿不愿意多跑几公里路来到这里进餐,都是个问题,第三才是所谓的知不知名的问题。若是一家规模实在太小而且饭菜口味不出彩的经济型餐厅,即使打了广告,也不见得会带来更好的效益,广告受众或许会因为好奇来试吃一次,但是一次之后呢?

“这个问题必须得解决掉,所以我建议你要花费力qì

做一个市场调研,摸清楚你瞄准的这些中小商户到底有没有广告意图,另外有没有跟网站合zuò

的意向,还有,必须在这群商户中有所甄别,依照他们的规模、服wù

质量等因素来综合排名,最后保证你的合zuò

商家都是精品。”Lisa艾看着袁浅的神情,继xù

微笑道。

袁浅笑了,“谢谢你的提醒,市场调研我是肯定要做的,花冤枉钱办徒劳事,决计不是我的风格。”

Lisa艾伸了个小懒腰,继xù

道,“第二个缺陷就是这些服wù

转换为标准的上架商品的模式。你提出来团购和拼客的想法的确是种创新,但B2C之所以叫B2C,就是通过网络建立一个虚拟交yì

平台,把商家跟消费者连接在一起,自动成交,网上结算。许多服wù

,不是看的见摸得着的物质商品,不能简单的量化,就比如说你的网站要上架一个汽车修理服wù

,一次汽车修理,具体要花费多少配件,耗费多少工时,你事先能计算出来么?既然事先没有一个确定的售价,也就无法上架,更不用说在网上结算。”

袁浅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也正是他犯难的地方,眼下被Lisa艾看出来,他也有些迷茫,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Lisa艾伸出手轻抚了一下他的眉间,然后笑道,“你慢慢想,我去煮咖啡。”

袁浅说了句好,然后就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

Lisa艾起身去往厨房,脑子里也在思考对策。

许久之后,两个人人手一份热咖啡,坐在米色沙发上,安静的品着味苦的咖啡,一边入神的思考。

过了一会儿,眉头轻蹙的Lisa艾终于绽放了笑颜,淡淡的来了句,“有了。”

袁浅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有了思路,笑着问,“何解?”

“会员卡,月卡,保修卡,代金券,充值卡,之类的东西就可以解决了。”Lisa艾微笑道。

袁浅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说起来这个问题还真不难解决,偏偏让咱们两个都犯了难。”

Lisa艾云淡风轻的白了他一眼,笑道,“谁叫你只顾着闭门造车,殊不知,许多知识都来源于生活,所谓的高手在民间,自古是没说错的。你看看现在,不是许多送礼的都流行送购物卡,代金券么?”

袁浅吃味的笑道,“莎莎这似乎是话中有话,是不是嫌我陪你逛街逛得少了?”

Lisa艾一付小女儿情态,“你猜。”

袁浅一口消灭掉了小半杯咖啡,然后轻吁了一口气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咱俩压马路去?”

Lisa艾诧异道,“现在?”

袁浅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不去,外面下雨,满大街都是湿漉漉的,出去淋雨挨冻,还不如待在家里倒头大睡。”Lisa艾摇头道。

袁浅听见莎莎嘴中提及的一个睡字,霎时间邪魅的笑了,“困不?”

Lisa艾丝毫没有防备,又是伸了个小懒腰,说有点儿。

“要不要上楼睡一会儿?”虽然刚喝过咖啡,但是喝多了这东西已经形成免疫力的袁浅,Lisa艾,睡眠都不成问题。

Lisa艾俏脸微红,垂下头,睫毛扑闪扑闪的颤动着,弱弱道,“不用了。”

袁浅色心不死,继xù

引诱道,“我陪你哟?”

受不了袁浅这等轻佻语气的Lisa艾,娇躯一颤,然后羞恼的抬起头,美丽的眸子瞪了他一眼。

袁浅一激灵,二话不说的就将女人纳入怀中,然后俯首吻了下去。

许久之后,某人终于得逞,抱着瘫软如泥的美丽娇躯,走向楼梯。

第072章 宋大秘之约

飘雨的午后,宁静的小巢,生平第二次抱着Lisa艾纯洁的钻进被窝的袁浅,心神宁静,等到女人带着幸福的微笑渐渐合上眼进入梦乡,他才跟着合上有些沉重的眼皮,去梦中去往那个未知世界,那个世界里,他或许还是那个叫做秦潜渊的孩子,一路奔跑,身后有爸爸妈妈的怜爱目光,也或许,他会摇身一变,拥有许多个名字,存zài

于异时空的诸多场景里,然后莫名的心碎,忧伤,天边的雨滴,就像是红颜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到他的脸上。

梦里,有人唤他潜渊,有人叫他玄云,有人喊他籍,还有许许多多的名字。每一个名字的故事里,都有这世界的尔虞我诈,阴谋与杀戮,也有十里桃花,渔舟唱晚,古寺钟声,长亭落霞,可是,无数个结局,都是血,黑暗,混沌,和孤独。

然后再在惊醒的一瞬间,画面切换到十二年前的金陵,猛烈的撞击,浓烟直冒的车厢,滴答滴答落下的血液。

被一个噩梦折磨了十二年,他依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独自掩埋了忧伤,坚强的活着。那一年,第一次跟着泥鳅他们进山里挖药,荆棘刮破了脸,撕碎了衣衫,他坚持了下来;那一年,孤苦无依的走在回山村的路上,山谷里漆黑一片,猫头鹰在凄凉的吟唱,他坚持了下来;那一年,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枯如草的他,坐在山村的田埂上,听着风吹过耳际的声响,俯首看那一朵卑微的蒲公英绽放,鼻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到田埂上的草地上,甚至是玷污了那一朵跟他一样孤寂的野花上,他没有哭,就算想家,想念牛奶的味道,他也没有对这个天,对这地,对着山村里劳作的人们抱怨一句。活着就好,恍惚中,遥遥的传来一个声音,是村里唯一的医生,海叔在唤他回去打针吃药,十一岁,即将十二岁的他微笑着,挣扎着从田埂上站起来,在夕阳中回往山村里那栋泥土筑墙,黑瓦屋顶的房子,那些年,这栋房子就是他的家。

坐在家门口的院子里,晒着太阳,手臂上插着针管的他,何曾掉一滴眼泪。黑背依然是当年的那只心地善良的大狼狗,安安静静的蹲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的伸出头,在他的裤腿上蹭上一蹭,那意思就仿佛在说,虽然我不会说话,可是我知dào

陪着你哟。这时候,他会微笑着低头,伸出一只枯槁的手,轻抚它的脑袋。

他已经忘记了他曾经的姓氏,忘记了金陵的那栋别墅以及小区里的那块草坪,和那一群鸽子,忘记了曾经有一个叫做羽衣的小女孩,也忘记了苏州的外公外婆,以及某家便利店前独自玩耍名叫小花的丫头。

鼻血一天时不时的来访一次,弄脏了他身上陈旧的衣衫,靠着葡萄糖和村里好心人家的米粥,鸡汤,苟延残喘的他,其实这个时候很想要一杯牛奶,记忆里那种白色的,有些粘稠的,但却香甜可口的液体。他没有要,即使要了,村里人也弄不到,因为村里的牛,要下地干活,不像城郊牧场的奶牛。

车厢里滴落的粘稠的血液,源自爸爸妈妈身上的血液,腥腥的。

此时此刻,从自己鼻孔里流出来的鼻血,黏黏的,咸咸的,也是腥腥的。

一辆满身灰尘的小轿车驶入村子,停在了温家小洋楼前,车上下来一个抱着粉红色书包的丫头,稚气但却美的如一朵含苞待放的云川花。小丫头将书包扔给刚从洋楼里迎出来的女人怀中,然后就一路小跑着,去往某栋瓦屋。

看见小跑过来的她,他会笑,即使没有血色的脸蛋笑起来一点都不灿烂,他还是笑了。黑背汪的叫了一声,噌的一声站起来,摇着尾巴,欢快的奔向自己的小主人,那神情,就仿佛是在邀功请赏。

丫头,黑背。

那幅画面无疑很美,也很温馨。

再美,再温馨,他也只是把某种青涩却有些炙热的情愫埋在了心底,因为他们是孩子,他是断翼的一只鸟,而她是一只本该无忧无虑的兔子。

没有谁谁谁,告sù

他,上辈子你是天煞孤星,这辈子依然是。

也没有谁谁谁,告sù

他,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事实上谁也不懂,人生到这个世界,然后又化作尘埃,到底是为了什么,又带着造物主怎样的使命。

总之,活着就好,即使人生不过百年,即使这辈子,要历经劫难,承shòu分离、孤寂。

活着,总会有幸福的时刻,也总会有一个,或者许多个人,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候着自己。

梦里的他,疲倦的将头往Lisa艾的脖颈间凑了凑,无意识的嗅着那如兰似麝的味道,感觉着那微不足道的温暖,享shòu

着某年雨后黄昏短暂却珍贵的宁静。

……

醒过来,身边的娇躯已然不见了踪影,隐约听见楼下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袁浅微微的笑了,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衣,下楼,坐在沙发上安静的注视着浴室门口。

许久之后,出浴的美人脸色绯红,穿着浴袍从里间走了出来,看见他有些灼热的目光,羞涩的一笑。

“去洗脸。”女人温柔道。

袁浅嗯了一声,然后走进洗手间。

……

江城的夜,繁华的美虽然比起京沪这些一流都市来有些小家子气,但也有她独特的韵味,两江交汇,三镇鼎立,华灯初上时,两条江上横跨的三座桥,就如同三条玉带,格外出彩。Lisa艾驾着雷克萨斯,袁浅坐在副驾驶,二人一起前往江北,赴一个约。

看着江渚之上的夜景,袁浅微微笑道,“我就奇了怪了,宋敬轩约你为什么还要连带着我一起?”

Lisa艾也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我也弄不清楚,他只是说一定要把你带上。”

“当官的就是喜欢玩这些玄虚。”袁浅笑道,心里揣测着宋大秘书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别抱怨了,等下见面就揭晓答案了。他约你是好事,至少说明人家记得你。”Lisa艾笑着瞥了袁浅一眼,直感叹这家伙假以时日,恐怕比某些男人更有心机与城府。

十几分钟后,雷克萨斯停在了台北路某家西餐厅前的停车场上,一身白色风衣,显得十足有气质的Lisa艾,和穿着稀松平常的袁浅下了车,走进餐厅。

二人很顺利的寻到了已经先到一步的宋敬轩夫妇,这对夫妻档眼下,见着Lisa艾和袁浅走过来,起身相迎。胡桑桑一个月不见出落的更加俏丽,径直和Lisa艾来了一记拥bào

,出乎袁浅的意料,宋大秘书煞有介事的伸出手,跟他有些太过于客套的握了握手。

四人重新落座,寒暄了几句之后,宋敬轩召来了waiter,开始点餐。

虽说袁浅出自金陵的那个大家族,但印象中似乎一次也没有光顾过西餐厅,当宋敬轩将菜单递给他时,他笑着摇了摇头,轻道一声女士优先,顺水推舟的将菜单递给了身边的Lisa艾。

Lisa艾会意,知dào

这家伙估计不怎么了解西餐厅的风格,微微一笑,翻阅起精美的菜单簿来。一般来说,西餐厅一份套餐通常包括六道菜,头盘,汤,色拉,主菜,主食和甜品。

头盘,也称开胃品,有冷、热头盘之分,风味独特,味道以咸或酸为主,数量较少,用料考究,品质较高。汤则有清汤、浓汤、特浓汤之分,主要起润肠润胃作用。色拉,以酸、辣、苦三种味道为主,有凉、热之分,注重造型和口味,起二次开胃作用。主菜,是一餐中最主要的菜,讲究营养搭配均衡,以鸡、鸭、鱼、肉和野味为主。主食以意面、米饭、创意主食为主。甜品则在餐后起到一个完美修饰的作用,清新口气。

深谙此道的Lisa艾翻了翻菜单簿,望着袁浅笑道,“要不要我越俎代庖,帮你点一份?”

袁浅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听洪磊说过一个糗事,那就是这家伙头一次进西餐厅,点了份鹅肝,waitress问几分熟有要求么,接过这家伙答全熟,硬是把负责点单的妹子憋出内伤。为了避免闹同样的笑话,他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Lisa艾很犀利的帮他点了一份套餐,意大利蔬菜啫喱饼佐中式辣味汁、德式都兰豆啤酒浓汤、米兰香草炭烤羊鞍配迷迭香羊肉浓汁及意式烩菜,外加香浓咖喱牛肉饭,她自己则是点了一个小套餐,古拉式传统牛肉浓汤配黑麦面包,碳烤德国蜗牛肠配土豆泥及德国酸菜,另外要了一份甜品,然后把菜单簿递给面对而坐的胡桑桑。

点完餐,宋敬轩又要了两瓶千元级别的赤霞珠。

处于热恋中的Lisa艾心情极好,瞅着这一餐下来已然破五千,打趣道,“敢情宋大秘这是要高升了?”眉目之间,俨然没了红莲湖那次的冰冷姿态,倒是平添了几分妩媚。

宋敬轩看见Lisa艾破天荒的主动找自己说话,微微狐疑,再瞧了一眼女人身边的袁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淡然一笑,他点了点头,“高升也说不上,就是要外放了。”

“不都是一个道理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话到嘴边,Lisa艾竟然一下子又记不起来了,微微迟疑道。

“现官不如现管。”沉默了有一阵子的袁浅插话道。

Lisa艾微笑着点了点头。

宋敬轩谦虚的笑了笑,扭头看了身边的妻子一眼,话说外放是极好的,但终归是有些遗憾,那就是接下来夫妻二人可能要分多聚少了。

胡桑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淡淡笑道,“他是巴不得早些被外放,Lisa你不知dào

,这家伙是恨不得立马就跑去归州走马上任,这些天已然在家里收拾东西了。”

Lisa艾会意的笑了笑。

倒是袁浅来了兴趣,归州,不正是自己现在的户口所在地么,想起这座滨江小县城,他就有些怀念小县城里的高中岁月,微笑道,“是夷陵市下辖的归州么?”

宋敬轩点了点头,“正是你的家乡,其实这也是我今天约你和Lisa艾见面的原因之一。”

袁浅笑了笑,总算明白了真相,说了句恭喜。

倒是Lisa艾直奔重点,问宋敬轩担任什么职务。

宋敬轩答代理县长和副县委书记。

袁浅吃味,想了一下,忍不住叹道,“自从三峡水利工程建设以来,归州可以说迎来了一个良好的发展时机,但距离脱掉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也还得花上个几年。”

宋敬轩点了点头,苦笑道,“所以,临时抱佛脚,请你这个归州出来的高材生一聚,听听你的想法,也顺便向你取点经。”

袁浅摇头,谦虚道,“宋大哥你算是找错人了,我一个连校门都没出的人,哪里敢谈什么想法。”

宋敬轩不急一时,微笑道,“先别谦虚,等会边吃边聊,慢慢说也不迟。”

袁浅点了点头,虽说谦辞了一番,但事实上他对归州县域经济的发展,也有一番看法的,眼下,心里打一个腹稿也是好的。

于是,四个人就其他的话题慢慢聊了起来,基本上是Lisa艾和胡桑桑两个女人在那里讨论一些时尚话题,比如江城广场又开了一家爱马仕专营店,或者某某品牌的护肤品美白效果比较好种种。袁浅和宋敬轩两个年龄相差了一大截的男人也没啥话题,暂时眼观鼻鼻观心,坐在那里听着两个女人聊天。

等了将近一刻钟,所点的套餐及红酒都上桌,于是四人开动,就着质地不错的红酒吃起西餐来。所幸,Lisa艾帮袁浅点的那份套餐并不像鹅肝之类的食品荤腥太重,所以他也算比较有胃口。

本个小时后,等到两个女人一起去玩洗手间的时候,宋敬轩才放下手中的刀叉,端起高脚杯跟袁浅碰了个杯,有些玩味的问袁浅,“你跟Lisa?”

袁浅心领神会,其实Lisa艾并没有跟他提及她与宋敬轩之间的事情,但他相信Lisa艾。眼见着宋敬轩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有些八卦,微微笑道,“亦师亦友。”

宋敬轩有些审视的意味,再次看了看袁浅,然后淡然笑道,“算我八卦。”

袁浅云淡风轻的笑了,说了声理解。

“对她好一点儿。”宋敬轩叹息了一声,喝了口红酒,然后才有些语重深长道。

袁浅心中只觉得好笑,心道我的女人自然由我来疼,何须你来提醒,不过颜面上,他却是很虔诚的点头道,“会的。”

“说说吧,你对归州的发展,有些什么想法?”好不容易趁着两位女人不在场,宋敬轩也就开门见山道,讨论起男人的话题来。

“旅游兴县。”

袁浅望着面前这位即将出任归州父母官的年轻男人,缓缓说道。

3第073章 小跑着前进

旅游兴县?

宋敬轩诧异了,话说袁浅这思路,跟自己所设想的那套方案,出入太真大,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还是走主流模式,走工业路子,利用他这些年在省府工作所积累的社会人脉,花大力qì

招商引资,不说别的,光是为归州县城引进一个上亿元产值的项目,都足以为归州人民提供数百个就业岗位,更不用说所创造的利税了。

“能说说么,为什么你会定调为旅游兴县?”诧异过后,宋敬轩还是没有反驳袁浅,而是很有诚意的询问道。

“说起来,一个县域经济的支撑产业无非三种,农业,服wù

业和工业。归州处于鄂西山区,除了水路运输条件得益于三峡枢纽建设有一定优势外,陆路交通运输条件着实一般,在这里投资建厂,产品销售环节,原料采购环节的运输成本绝对比中下游平原地区要高上许多,即使人工成本比较低廉,但是也不一定能弥补高昂的运输成本,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归州资源与能源比较匮乏,除了电力能源具有优势外,其他的资源和能源都是工业发展的掣肘。还有一个比较主观的因素,那就是等你到了那个地方,走一走看一看之后,很可能就舍不得拿工业来污染那片山清水秀的地方,以环境换发展的时代已然在告别,更何况现在不是提倡科学发展观么,建立环境友好型发展模式,才是正确的选择。”袁浅认真解释道,这一次,唯独没有带上他那标志性的微笑,显得有些严肃。

宋敬轩心中微惊,但面上依旧保持波澜不惊,不知不觉的喝了口红酒,“你继xù

往下说。”

袁浅也不谦辞什么,如果自己今天说的话,真的能帮上宋敬轩或者说能为归州带来一定的福利,谦虚就是一种对山村人们的亵渎。于是,他又接着说道,“根据我上述观念,工业兴县的路子基本上可以排除,当然,也有一部分工业是可以发展的,那就是小水电开发建设项目,可以适当的上四至五个,归州县域内,长江支流大大小小也将近十条,再加上处于山区,地势落差较大,适合小水电开发。”

“长江支流水电梯级开发,也是咱们省的一个重yào

经济发展理念,这一块儿,我倒是跟你的想法一致。”宋敬轩微笑着点头道,专注之下,他干脆搁下酒杯,正襟危坐,继xù

道,“那你说说看,旅游兴县,怎么兴。”

袁浅微微一笑,继xù

接着往下讲,“旅游兴县的路子也着实很多,相信你也了解,归州的旅游资源在哪里。撇开峡江风光这一最大优势来讲,其实归州还有很多旅游牌可以打,比如说屈原故里的文化牌,柑橘之乡的特色农业牌。说句实话,旅游兴县说起来容易,但是实施起来却是一个大工程,资金投入巨大,项目规划更是要耗费一到两年的时间,另外,如何让归州在国内乃至国际上打出名气来,也是一个难题。不过,我相信凭借着你省府的工作背景,这些困难都不算太难解决。”

宋敬轩点了点头,觉得十分受启发,思考了再三,他继xù

问道,“那关于农业这一块呢,你有什么想法?”

袁浅喝了口白开水,继xù

道,“农业这一块肯定是要坚定不移的走特色农业道路的,再说归州县域内山多,土地贫瘠,不是粮食主产区。归州的特色农业能走多远,如何定位,都要看你们这些在位者的决心了,保守一点,就把归州的特色农业定位为夷陵城郊农业服wù

区,激进一点,不妨可以尝试着在柑橘之乡上面大做文章,zf引导,把柑橘市场扩大到全国甚至是国外,也或者,在柑橘深加工上面做文章,引入国内的果汁厂商进驻建厂。除了柑橘,归州还可以发展烟草种植、中药材种植、速生林业。”

顿了顿,袁浅淡然笑道,“说了一大堆,以我的想法,旅游兴县,然后带动当地农业和轻工业的发展,无疑是条比较可行的路子,即照顾了当地的生态坏境,又最大限度的增加了社会就业。另外,归州如果在旅游牌上打出了名气,特色农产品和工业产品都会跟着沾光,来自天南地北的游客,便是这些产品的最好传播媒介。”

听完袁浅这一番话,宋敬轩不禁觉得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当下,他不自觉的摸出烟盒,撒给袁浅一支,自己也拿了一支掉在嘴上,找火机的功夫他笑道,“实话实话,听了你的想法,我受益匪浅,只是,我奇怪了,你这些想法是怎么得出来的?”

袁浅将香烟搁到一边,笑着提醒道,“貌似这里不许吸烟。”

刚好摸出打火机的宋敬轩幡然醒悟,尴尬的笑了笑,收起烟跟火机。

“在归州生活了十二年,想到这些真的不太难,更何况,我们高中那会儿学校还组织了几次研究性学习活动,其中就有涉及到归州经济发展的课题。”袁浅微微笑道。

宋敬轩点了点头,一番交谈之下,袁浅在他心中的评分又加了几分,他笑道,“你有没有想过,毕业之后踏上体制内这条路?我觉得你有这个潜质。”

袁浅摇了摇头,端起高脚杯,依然是牛嚼牡丹的喝了一口红酒。

“为什么?没兴趣,还是其他原因?”宋敬轩问道。

“目前正在筹备着开一家小公司,摸着石头过河,积累一些经验。至于从政这条路,我以前想过,但是目前恐怕得一门心思放在创业这方面了。”袁浅坦白道。

宋敬轩惊讶道,“创业?”

袁浅点了点头,“小打小闹,说起来可能入不了宋大秘你的法眼。”

宋敬轩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话说错了,我虽然在体制内混日子,但是最佩服的就是那些商界摸爬滚打,真刀真枪干的商人。许国优你还记得吧,别看着他在人前低调含蓄,但是搁在商场上,他就是一把妖刀,不出手则好,一出手则是干净利落。四五年不到,他硬是把百万家底扩充到数亿规模,若是换做有个更好的家庭背景,他现在出现在胡润富豪榜上我也不觉得好奇。相反,你再看看我,包括你在内,大家都恭称我一句宋大秘,但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狐假虎威的芝麻官,为人民服wù

谈不上,成绩更是稀松平常。”

袁浅笑了,“宋大哥你太妄自菲薄了,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政治抱负的人,我相信你到归州做父母官,是归州的福音。”

宋敬轩也不再谦辞,重新拿起刀叉,笑道,“就冲着你这句话,我也一定要在归州好好作为一番。”

“拭目以待。”瞥了眼已然上完洗手间,远远走来的二女,袁浅微微笑道。

……

过完一个惬意的周末,周一晴空万里,即使寒风依旧,却让人心情舒爽了许多。袁浅依旧一身简单朴素的衣服,清爽干净的站在宿舍楼下,抱着一沓资料等待吴妲己。几分钟后,女人驾着她那辆外形美观的白色宝马7出现在了袁浅的视野里。

当袁浅打开车门,钻进车里的时候,楼上趴在窗台上的洪磊和扎克尔,戏谑的吹了一记口哨,听说袁浅要去办理公司登记手续,洪磊这犊子还煞有介事的跑去买了一本老黄历,有模有样的选了日期,最后推荐了一个黄道大吉日,也就是今天。这两家伙本来要陪着袁浅一起去的,但奈何袁浅重色轻友,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眼下,见着袁浅钻进某位尚未照面据说是祸水级小富婆的宝马车里,洪磊和扎克尔非常不仗义的起了哄,吹完口哨,齐齐的吼了句,“兄弟,一路走好!”

已经坐进车里的袁浅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个中指,然后在吴妲己妩媚一笑中,乘车离去。

宝马7驶出校园,驶往江南区的某工商行政管理局。一副小清新打扮的狐狸姐心情格外好,开了车载音响,然后笑着问袁浅,“今天好歹也是你大喜的日子,等下忙完了,是否得请客?”

袁浅点头笑道,“这个是自然的。”

“不要你请吃山珍海味,姐的要求很简单,一顿麻辣烫,小弟弟,可以么?”

“当然可以。”袁浅笑着道,说完还不忘加了一句,这才我的好狐狸。

吴妲己又是媚媚的一笑,目光注视着前面的道路车况,一边说道,“知dào

你那三千万姐是怎么运作下来的么?”

袁浅微微迟疑了下,然后猜测道,“打着别人的旗号?”

吴妲己点了点头,“说起来这个别人也不算外人,你见过的。”

袁浅纳闷了,不过就着狐狸的提示,他在脑海里搜来搜去,终于有一个人的名字跳了出来,“不会是许国优吧?”

“姐信得过得,也就不外乎这几个人。这次他也算是帮了你的大忙了,这个人情,你以后得还。三千万不是小数目,更何况还挤占了他的授信额度,你知dào

的,房地产行业资金需求极大。”

袁浅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意wài

,但也在情理之中,“狐狸你有空帮我把他约出来,我当面谢谢他。”

吴妲己笑了,道,“不用你请,他其实今天也想见见你,地方已经定好了,下午忙完了,我带你过去。”

袁浅哦了一声,心里揣度着许国优突然这么热情,是不是也和已经去往归州上任的宋敬轩一样,有求于自己?但是,自己又能帮他做什么?不过,一想到他家的那对小萝莉,袁浅便微微笑了起来,话说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是他是真心喜欢这对丫头,恐怕这辈子的理想之一,就是自己将来也能有这么一对粉雕玉琢活泼可爱的双胞胎。

吴妲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嘻嘻笑道,“小弟弟,你跟你的Lisa老师,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滚大床?她在床上的表现又如何,是不是也跟姐一样,抓栏杆,撕床单?”

袁浅苦笑,虽然心里对吴妲己那天跑到Lisa艾家里的事情有些恼火,但看在她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而且还满足了自己原始需求的份上,谅解了她。眼下,狐狸姐的攀比心似乎又在作祟了。

吴妲己瞥了他一眼,然后妩媚道,“看来,姐终于赢了她一次。”

袁浅无语,难道自己会告sù

她,我之所以没有跟Lisa艾作深层次的身体交流,是出于某些原因?始终会替自己女人死守那个秘密的他,保持沉默。

天朝行政机构的办事效率向来不敢恭维,但是有吴妲己一路相伴的袁浅,公司注册手续办起来顺风顺水,抵达工商行政管理局后,吴妲己径直带着袁浅去到某位大腹便便的副局长办公室,说明来意后,这位局长大叔便打了一个电话,叫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下属,把袁浅带来的资料转交给她,让她去办理。

在局长办公室里坐了半小时,喝了一杯茶,听着吴妲己跟这位局长大叔唠了半天嗑,那位美女办事员去而复返。眼见着完成了公司核名工作,吴妲己也不继xù

逗留,跟那位局长道了别,带着袁浅离开,转道去中行的一家支行开设验资账户,并陪着袁浅存入了注册资本。在注册资本一事上面,袁浅听取Lisa艾的忠告,没有把三千万全部投进去,而是只存入了两千五百万。至于另外的五百万,算是一种预算准bèi

,以备不时之需。

离开银行,二人再次前往一家江城本土的会计事务所,委托其出具验资报gào



三站下来,凭借着吴妲己的人脉,袁浅认识了门路,也算是熟悉了公司注册的流程。离开会计师事务所,吴妲己又载着他去一家公安机关指定的刻章厂篆刻公章。接下来,就等着会计师事务所的验资报gào

出台之后,再准bèi

相关资料重返工商行政管理局办理营业执照,到质量监督局办理组织机构代码证,以及到税务机关办理税务登记证等事宜。

四个地方跑完,已然是中午时分,两个人在刻章厂附近寻了一家餐厅,吃过午餐后,再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厅,一人要了一份咖啡之后,打发了中午时光。

下午,袁浅再让吴妲己载着他跑了好几家写字楼,一番忙活下来,总算择定了即将设立的公司办公地点,说起来距离师大也不远,坐公交车也就三站路,正好靠近江南区的中心地段,一栋名为樱花大厦的写字楼,坐落在中南路上。樱花大厦是江城本土的一家商业地产公司开发建立的,见到袁浅中意这地方,吴妲己再次发挥了她官二代的影响力,一个电话,便叫来了一位负责大厦租赁及日常维护的部门负责人。一番交谈之下,当场签下了租赁合同。

袁浅租赁的楼层处于大厦的十八层,数字非常吉利。五百多个平方,大大小小十来间办公室,年租金才十五万,可以说是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趁着那位负责人离开办公室接电话的功夫,吴妲己妩媚的问袁浅满yì

否,袁浅拍着她的大腿轻笑道满yì



吴妲己俏脸升起红晕,轻笑道,“你准bèi

怎么报答我?”

袁浅邪魅道,“来一发?”

狐狸姐嘤咛了一声,然后再也不敢调戏他,正襟危坐,煞有介事的看起报纸来。

去而复返的大厦负责人对着二人说了声抱歉,然后继xù

话题,“装修这一块,我建议二位也不用在外面找了,我们公司有专门的装修公司,装修质量,价钱什么的,都不比外面的差。”

吴妲己把目光投向身边的袁浅,目的很显然,就是征求他的意见。

之前已然去看过那楼层的袁浅,仔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他喜欢这种一站式搞定一切的感觉,像上午那样跑了四五个地方还没把一件事忙完的感觉非常不爽。

一切尘埃落定。

离开大厦,很是疲倦的二人驾车前往江北区吴妲己的别墅。

吴妲己问袁浅什么时候开始招兵买马。

袁浅答明天。

吴妲己笑问,“还需yào

姐当你的司机兼秘书么?”

袁浅笑道,“需yào

,如果你愿意继xù

翘班的话。”

狐狸姐媚媚的一笑,“那我明天再请一天假。”

袁浅点了点头,将有些沉闷的头靠在背椅上,说了句谢谢。

吴妲己微微一笑,没有谦辞,心领神会。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虽然暧昧的过火了一些,但要说成是情侣,恐怕也不妥当。想了想,女人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炮友,朋友,甚至是未来生意上的合zuò

伙伴。

唯独不能谈情。

因为,在狐狸姐的字典里,爱情这东西,已然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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