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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与泽太子》


第一章 奇怪的路鸣泽

“呼呼呼……”路鸣泽从梦里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心脏咚咚地在耳边发出轰鸣,“什么鬼,怎么还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吓死我了。”

还是深夜,在这个夜生活还没发展起来的南方小城,似乎黑漆漆的夜里只有这个小房间里还有着一丝亮光。

“路明非,你怎么还不睡。”路鸣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侧眼看着坐在窗前昏暗电脑屏幕前消瘦的男孩,“敲键盘声音小点,吵到我睡觉了。”

“哦。”路明非很奇怪地停下手回头看了看那个又躺下去了的小胖子。

“好奇怪啊,以前要是有这样的情况,这小胖子还不跳起来大喊大叫,把婶婶吵起来一起骂我一顿,今天怎么这么老实。”路明非心里倒是涌过一丝疑问,但也没放在心上,转头又盯上了屏幕。最近路明非认识了一个叫老唐的美国网友,两个人在游戏上打得火热,颇有相见恨晚之叹,这些日子也天天晚上打到凌晨。瞟了一眼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2004/6/2902:55,还早,接着打。

躺下的路鸣泽侧身看着不远的墙壁,满脑子还是刚刚做的那个梦。在梦里,他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电光火石之间却经历了他的一辈子。

那是个出生在贫困西部家庭的少年,为了改变命运努力读书,在整个求学年代几乎没有任何娱乐,也成为了小村子里第一个考上清华的大学生。在清华学计算机,成绩也是异常优异,自学的日语也很快达到了专业水平。

上班后由于出色的计算机技术和熟练的日语被派往日本分公司工作。努力赚钱还家里为他上大学欠下的债,秉持着这样观点的他倒是很契合日本人工作狂的气质。只是长期过劳的工作让他猝死在了新年加班工作岗位上。

简简单单的一生透着悲凉,那猝死的一瞬间头重重地砸在了键盘上,也像是重重地砸在了路鸣泽的心口上,真实的梦让他产生了这个世界是不是不真实的幻觉。如果他能多看几本书的话,或许会找到一段对此十分贴切的形容。

两千年前庄子就对此发出了惊人的感叹,究竟是庄子梦中变为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为庄子,实在难以分辨。路鸣泽也难以分辨。

翻了个身听着路明非哒哒地敲着键盘,忽然有种梦中的自己还在加班一般,涌上一股烦躁。可突然却又像被一只手抓住了心脏一样,忽然呼吸急促了起来,梦中的那个人猝死的时候是2019春节,本来以为这会不会是一个未来的人的一生的记忆,但他在工作之余看过一本小说,叫《龙族》,里面主人公就叫路明非,还有他的废物弟弟路鸣泽,但是里面记载的是一个有着超自然能力的奇幻世界的奇幻世界,可为何人物和现实如此相像。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两兄弟一个盯着屏幕,一个盯着天花板,直到天慢慢有了光亮。

“路明非!你是不是又熬夜打游戏了?”婶婶看着盯着两个黑眼圈走出卧室的路明非。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路明非揉了揉乱成鸡窝的头发,撒谎对他来说如吃饭喝水一般容易,只是很容易暴露而已。谁家里有个喜欢打小报告的弟弟都不好过。

“路明非昨晚没打。”路鸣泽跟着后面出了房间。

“好啊,路明非,你又熬夜打游戏,有没有吵到我们家明泽睡觉?”婶婶一叉腰,“什么?没打。”

路鸣泽闪身进了厕所,“嗯。”传来一声沉闷的答应。

“好好和明泽学学,天天打游戏能有什么出息,还不如你弟弟。”偏心的婶婶还是数落了路明非几句,进厨房准备捞出下了好一会的面条。

“什么啊,今天路鸣泽吃错药了?良心大发现,放下屠刀变大善人了?”路明非整不明白,以前哪怕多玩一会路鸣泽都会打小报告,像昨晚那样通宵打了一整夜,不被夸张到十恶不赦就算手下留情了,居然就这样一笔带过了?

在厕所的路鸣泽没心思猜路明非的小心思,路鸣泽一向在家里备受父母宠爱也习惯了欺负路明非,看他受窘仿佛就会有某种有趣的成就感一般。可现在却觉得之前的自己好幼稚,仿佛一切都索然无味了。

路鸣泽看了看镜子里也有着淡淡黑眼圈的自己,忍不住扒了一下眼皮做了一个鬼脸。“哇哦,你好幼稚哦。”

路明非听到厕所里突然传出来尖锐的鬼喊鬼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小胖子发什么神经病。抖了抖肩膀奔向书和笔都散落一地的书包。

还是像以前一样,他们并不一起去学校,哪怕同样是在顶尖的贵族学校——仕兰中学初中部念书。因为路鸣泽总是瞧不起路明非,总是觉得他拉低了自己的形象。

“晚上我一定要好好观察一下路明非,这怂包哪里像开布加迪的样子啊,还s级,我就没看出哪里特别了。”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路鸣泽暗想。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仿佛时间卡在了刚天亮那一瞬间一样,就很让人犯困啊。路鸣泽抽出一本漫画书夹在课本中间,这样打发时间的技能他小学就学会了。

课间和几个玩的好的朋友,双肘撑在栏杆上,撅着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哇哦哦,初二的苏晓樯,好漂亮啊。”路鸣泽的肩膀被疯狂拍动,叫他快点回头看,他旁边的损友总是不放过一个调侃路鸣泽的机会。

路鸣泽第一次见到苏晓樯的时候就惊为天人,感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但他这已经开始冒出的青春痘和逐渐胖起来的身材,让他和他朋友都很冷静的认清楚了现实,哪个癞蛤蟆不想吃天鹅肉嘛。

苏晓樯聘聘婷婷地从路鸣泽身边走过,路鸣泽似乎感觉自己能闻到苏晓樯清冽的长发幽幽的发香,但她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路鸣泽,就像骏马看不见路旁的野兔一样。

“靠,为什么我不是初二啊,要是和这么好看的女生一个班,那不是天天看得到啊,说不定还能说上几句话。”路鸣泽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经想入非非。

憋着一股劲的路鸣泽早早地赶回了家,郑重其事摆了一张椅子在客厅,叉着手一屁股坐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你到底哪里比我强,你到底哪里比我强。”

“儿子,念叨些啥呢?”老路突然拍了一下路鸣泽的肩膀。

“哪来的妖孽!”路鸣泽被突然蹦出来的老爸吓坏了,屁股像是安了弹簧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怎么一天神神叨叨的。”老路也被突然跳起的路鸣泽吓了一跳,“是不是相中了学校哪个女生?瞧你这心神不宁的样子哟。”

“去去去,快点做饭去,老妈回来看你下班不做饭还打扰我学习肯定有骂你。”路鸣泽推着爸爸往厨房里走。

“嘿嘿,你这臭小子。“老路笑骂着,但也开始把袖子往上撸,准备去做饭了,“你快点去看书,妈妈回来看到你坐在客厅发神经肯定骂你。“

也只有路妈能把这对父子压服,这是大小路最大的克星。

小路同志脖子缩了回去,也忘了在客厅等路明非回来,拎着地上的书包在书桌上打开了数学课本。

路明非回得比路妈还晚,可能又去哪个黑网吧或者哪个小桌球室浪费了几个小时,但恰恰好赶上了老路家的饭点。

“瞧你这样,又跑哪里玩去了吧,再晚点回来就没你饭吃了。“路妈牙尖嘴利,把碗就丢在了桌上。

“马上就要初三了,学校加强学习了吗。“路明非拿着碗屁颠屁颠去盛饭,嘴里又胡说着才想出来的假话。但他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因为他那个傻堂弟总是用一个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研究时什么稀奇动物一样。

“最近听说会有台风,你们下午下课了都早点回,别老是在外面玩。”路爸把报纸丢在一边,就好像美国家庭里的老父亲,总喜欢在饭桌分享读报所得。

“明泽最乖了,一放学就回家了,路明非你听到没?”路妈冲着厨房叫唤。

“哦,知道啦。”路明非用力地铲起一大坨饭。

台风?难道是蒲公英?路鸣泽含着筷子,心里好像有了一个不错的计划。

第二章 风雨欲来

随后几天,路鸣泽都想着办法接近楚子航,远远地看着楚子航的行动。这个跟踪观察同学的行为可以说是很奇怪了,但是如果对象是楚子航的话,一切都仿佛顺理成章了起来

这落在玩得好的同学眼里,这一点值得大惊小怪的东西都没有,毕竟他们谁都知道楚子航是路鸣泽的偶像,或者说楚子航是无数人公认的偶像。

在只有同学中的弄潮儿都只在穿耐克和阿迪达斯的时候,楚子航已经开始用“budberty”之类的牌子,楚子航把一条“burberry”围巾在“diesel”的套衫外打了一个松松垮垮的节子,冷着脸在过道上经过,全校人都说他英伦风。

又一次两个女生被学校处罚没因为他们为了争“楚子航是谁的”而撕破了脸皮,而楚子航甚至还没有和她们说过一句话。今年读初三的他的名气也早就不仅限于仕兰中学的初中部,楚子航在高中部也是声名远扬。

而且据说,在初二就已经过了钢琴十级的柳淼淼,在联欢晚会表演钢琴独奏的时候见到同样表演萨克斯的楚子航,也是一件倾心,对他念念不忘,弄得不少男生很是吃味。

但是路鸣泽一连几天都盯着楚子航,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除了又酷又帅这一点不需要任何刻意观察都知道的。

但是意外之喜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着相同爱好会更有吸引力,路鸣泽竟然多认识了几个和他一起偷瞄楚子航的同伴。

然后意料之中的是,这些志同道合的小伙伴无一例外全是女生,我的桃花的开启之路是因为一个男生?路鸣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连几天路鸣泽都没发现啥楚子航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就像路鸣泽每晚悄悄观察路明非一样,未来叱咤风云的狮心会会长和降魔屠龙的学生会会长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初中生?

路鸣泽感觉好像有点不妥,屠龙勇士这么普通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浑身金光闪闪,行走自带bgm吗?难道记忆中看过的那本书果然是巧合?还是有什么细节没有注意到?

路鸣泽用力的敲了敲脑袋,你看书就不能认真一点?就几本书你都记不住,你还有什么出息,每天除了代码就是代码,你怎么不和代码过一辈子?!

本来以为今天又要无功而返,作为全班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偷窥狂同志,路鸣泽还是不死心地往楚子航的教室走了过去。

寒风夹杂着雨丝打在了路鸣泽的脸上,冰冰凉凉的,还好老妈有先见之明早早得给他换上了厚衣服。路鸣泽套上了帽衫的帽子,帽子的阴影把路鸣泽的脸藏了起来,也把飘向教室间过道的雨丝隔绝开来,一丝难得的暖意在这个兜帽下化开。

路鸣泽看到楚子航一个人还在教室迟迟没有离去,独自一人看着窗外的雨点,没有做任何事情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楚子航?一起走吧,雨不会停的,天气预报说是台风,气象局发预警了!”有个女生比路鸣泽快了一步,把头探进了楚子航的教室。发梢坠着一个银色的hellokitty发卡,倒是有几分可爱。路鸣泽没认出那是谁,停住了脚步,在不远处悄悄听着。

“你不认识我?我叫柳淼淼······”女生的声音越来越小,路鸣泽几乎都要听不清了。

唉,有钢琴小美女相约,楚大少就是和我们不一样,路鸣泽准备转身走开了。

“我今天做值日,一会儿走。”楚子航的声音从教室里传出来,生生扼住了路鸣泽离开的脚步。这种天气做不做值日应该没关系吧,路鸣泽班上的值日生早早地开溜了,说是雨下太大怕爸妈担心。楚子航有什么时一定要做完值日走?虽然印象中楚子航确实也是这样一个认真严肃的人,但路鸣泽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哦······那我先走啦。“柳淼淼把身子收了回来。

柳淼淼家的司机打开一张巨大的黑伞罩在柳淼淼头顶,柳淼淼脱下脚上的绑带凉鞋,司机蹲下生帮她换上雨靴。其实只在联欢晚会远远地瞅过柳淼淼一眼的路鸣泽很清楚,能培养出这样气质的家庭,肯定也是富贵人家。不过看着亮着“天使眼”大灯的黑色宝马,路鸣泽感觉还是低估了柳淼淼家里的财力。

“喂喂!柳淼淼柳淼淼!你捎我吧!”这声音怎么感觉这么像路明非,不会吧,那傻子堂哥也能认识这么好看的女生???路鸣泽探头看向屋檐下声音传来的方向。

“路明非你自己走吧!我家跟你又不在一个方向!”柳淼淼头也不回。哈哈哈,果然是路明非,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真是响应了有对比才有伤害这一句老话。楚子航不愧是我辈偶像!可怜的堂哥,心疼你一秒钟,不能再多了,再多就不配你屌丝的气质了。

宝马无声地滑入雨幕中,引擎高亢地轰鸣,只能看到尾灯一闪而过,宝马就消失在了视线中。路明非脖子歪着,脑袋耷拉着,沿着屋檐慢慢走远。路鸣泽忽然觉得堂哥有点可怜,因为爸妈好像没给他坐出租车的钱,路鸣泽口袋倒是放着两张大钞。刚想叫住路明非,没人送打车回去也好啊。

路明非一缩头,那外衣裹住脑袋,飞速窜向雨中,啪嗒啪嗒地飞快离去了。路鸣泽一愣,什么时候路明非能跑这么快了?活像只兔子。

楚子航拎起了水桶,把水泼在了黑板上,水哗哗地往下流就像外面的雨一样,楚子航抄起板擦用力地擦了起来。路鸣泽看了两眼觉得没什么意思,打算离开了,这种天气不早点回去爸妈肯定会担心的。

路鸣泽看了一下外面,密密地雨线组成的巨网,心里有点发怵,万一摔了怎么办?

“要不要一起?我可以捎你一程。”楚子航轻声开口,对着的明显是站在窗外的路鸣泽。

什么?全校女生的梦想主动说载我一程?这是何等的幸福啊!柳淼淼知道了会不会杀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歉了,哥就是这么优秀。

“我愿意!“路鸣泽回头斩钉截铁得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二人之间似乎有一点尴尬的气氛,路鸣泽敏感地察觉到了刚想改口,楚子航点了点头,就把头转向了黑板继续和板擦较劲。

突然而来的静谧,不知为何让路鸣泽心中有一点慌张。是有什么事情忘了吗

第三章 命运中的迈巴赫

传来低沉的喇叭声,路鸣泽回头看到两道雪亮的光束,路鸣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那是一架黑色的幽灵,车头上三角形的框里,两个“m“重叠成山形,这是一辆maybach62。

路鸣泽只在杂志上看过这辆车,自己爸爸羡慕的豪车,别人爸爸的座驾。雨刷像是发了疯的节拍器,左右大幅度摆动,把雨滴狠狠地甩到两边。车里有个中年男人,冲楚子航招手,笑得满脸开花。像是一朵向日葵?路鸣泽突然冒出奇怪的联想,楚子航或许就是他的太阳吧。

但,作为一辆迈巴赫的主人,这个表情太不庄重了吧,有点谄媚?

楚子航背上那个路鸣泽不认识的奢侈品牌子的背包,锁了教室门,检查无误,向路鸣泽招了一下手,走到了屋檐边,看着倾盆大雨陷入了和路鸣泽当时一样的犹豫之中。

车里的男人看到了这一幕赶紧推开了车门,张开一张巨大的黑伞迎了上来,殷勤地就像刘淼淼家的司机,路鸣泽低了下头看了看,嗯,还好没拿雨靴出来。

楚子航看都不看男人一眼,推开伞,冒雨走到车边,自己打开车后门钻了进去。

大哥脾气有点怪呀,路鸣泽看到楚子航冷漠的样子,是不是和家里关系不好啊?

但这个时候,当然要和偶像保持一致,说什么也不能背叛大哥!路鸣泽屁颠屁颠地上了另一侧的车后门。那个男人愣了一下,扭头也钻回车里,坐在驾驶座上,把伞收好向后座递过来,“插车门上,那里有个洞专门插雨伞。”

“知道,你说过的。”楚子航准备接过来。

“我来吧,叔叔。”一脸贱笑的路鸣泽凑了上去接过了伞,九百万的车就是高级,顺溜地插进了车门的雨伞洞,哒吧一声像是有子弹上膛般的清脆。

“我叫路鸣泽,是楚学长的学弟,这雨太大了,学长就说可以捎我一程。”路鸣泽看到男人好像要说话,赶快说到。“叔叔你先送楚学长吧,我就住世纪城,没多远。”

楚子航做得很直,他也是现在才知道这几天一直偷偷看他的低年级男生原来叫路鸣泽。

“那正好顺路,他一直这么乐于助人吗?”男人转回头去,“衣服湿了吧,我给你们把后排座椅的加热打开?谁用谁知道,舒服的要死!”男人又吹嘘他的车。

“对的对的,楚学长人帅心善,是我们全校男生的偶像!”路鸣泽狗腿情绪暴涨。

“不用了,回家换衣服。”楚子航看了路鸣泽一眼,眼神看不出波动,路鸣泽吓了一跳,安静地闭上了嘴巴。

“真是优秀啊。”男人清了清嗓子,“启动!“

屏幕亮起,仪表盘蓝光闪现,仿佛野兽一般凶猛的涡轮增压引擎开始自检,车里十分安静也感觉不到丝毫震动,但在车外,发动机沉雄的低吼似乎盖过了雨声。

“九百万的车,不用钥匙,这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的声音能启动,一个是我,一个是老板,还有一个你猜是谁?”男人得意洋洋。

看来果然是司机,路鸣泽暗道。

“不关心。”冷面楚子航还是面无表情。

迈巴赫轰然提速,在操场甩出巨大的弧线,像一把利刃切开雨幕,似乎都留下了一段真空的空洞一般,门卫在岗亭里挺胸腆肚,表示出对这俩超豪华车和它象征的财富的尊敬。

楚子航想不出这有什么好尊敬的,但路鸣泽简直要被帅哭了。

“这么大的雨,你妈也不知道来接你。”

“还好我上午没去洗车,无接触洗车,一次八十块,洗完就扔水里了。”

“你们学校那个门卫开始不让我把车开进来,我说我来接我儿子放学的,这么大的雨淋一下就湿你不让我景区怎么办?费不知道多少唾沫。最后我给他说老子这车办下来九百多万,市政府进去都没人拦,你个仕兰中学还这么打规矩?他一下就软了,哈哈。”

男人一边潇洒地拨动方向盘,一边唠唠叨叨。

这不经让路鸣泽想起了他爸,也喜欢唠唠叨叨这些有的没的,小市民做派的中年男人。路鸣泽忍住了想笑出声来。

楚子航从上车起就没有搭理过他爸一句,打开了收音机,播音员的声音可能比他爸的声音更让人觉得清净吧。

等等,楚子航的爸爸不是一个富商吗?怎么是一个司机?难道那是后爹?哇哦,仕兰一少的家庭秘闻吗?我会不会被灭口啊?路鸣泽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中胡思乱想。

“现在播报台风紧急警报和路况信息,根据气象台发布的消息,今年0407号台风“蒲公英”于今天下午在我是东南海岸登陆,预计将带来强降雨和十级强风,请各单位记是做好防范工作。因为高强度的将于,途径本市的省道和过道将于两个小时后封锁,高架桥路上风速高、能见度低于三十米,请还在路上行驶的司机绕道行驶。“

楚子航看向窗外,雨点密集得好像在空中就撞得稀碎,落地全是纷纷的水沫,偶尔有闪电笔直地砸向地面。路面上的车已经不多了,都亮着大灯小心翼翼地爬行,会车时司机都使劲按喇叭,大雨中的车辆就像森林中的野兽,警觉地发出威慑性的吼叫。

车速慢了下来,好像是堵住了,前面的车喇叭声响成一片,无数刹车灯的红光刺透了雨幕。

“让我这v12发动机的车乌龟爬?”楚爸猛转动方向盘,强行切入经济车道。

干脆利落,绝对漂亮,抽刀断水的快刀,砍断雨幕也截断了车流。后面奥迪车主急刹车,能不刹车吗?不刹车奥迪就得撞上迈巴赫的屁股,追尾奥迪全责,迈巴赫修车的钱就值一辆奥迪了。就这么一刹车,车流里出现了一秒钟的空袭,楚爸挤了过去。

“太他妈帅了!”路鸣泽情不自禁,暗自想路爸大概练一辈子也没有这水平。

“你他妈的会开车吗?奔丧呢?”奥迪车主大声咒骂。

楚爸得意洋洋地冲楚子航挤了挤眼睛,六米多长的豪华车在他手上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鲇鱼,在车流中游动自如。无数人像之前那个奥迪车主一样,在被超过后摇下车窗骂娘,身后是一片尖锐的喇叭声。不过哪些司机也没什么脾气,超他们的车是一辆比他们座驾贵很多很多倍的性能堪比跑车的超豪华车,开车的人又是个比他们技术还要好的司机。

楚爸呲牙咧嘴地笑。这车、这车技也太帅了吧,路鸣泽在后座星星眼。

楚子航不知道他们两个有什么好开心的,跟着别人的车慢慢开会死吗?非要显摆车和车技?

“妈的,真堵死了。”楚爸开始骂街了。

前面是两辆车刮蹭,司机撑着伞大吵特吵,这么恶劣的天气,交警一时半花也赶不过来,双方都认为是对方的错。就这么塞住了几十辆车,有几个司机下车去叫吵架的人把车挪开,又起了什么争执,推搡起来。其余的车主焦急的摁喇叭。

路鸣泽饶有兴趣地看向窗外。楚子航则捂住了耳朵,整个世界都乱糟糟的。

“傻逼啊?两台小破车有什么可吵的?反正都是保险公司出钱嘛。”楚爸骂骂咧咧,路鸣泽觉得这大叔太有意思了。

楚爸探头探脑四处看,目光落在雨幕中的岔道上。上高架桥的查到,一步之遥,路牌被遮挡在一棵柳树狂舞的枝条里。有点奇怪,一条空路,这些被堵住的车本应该一股脑地涌过去。楚子航心里一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只有他们能看到这条路,又或者别人都清楚这条路走不通。生物老师在课上说过,动物有种认路的本能,沙漠里的骆驼能很清楚地知道什么路是错的,没有水泉,人类赶它都赶不走。

“那条路应该能上高架,不过现在高架大概封路了。”楚爸说着,把车直直地开向岔道。

距离近了,路牌上写着,“高架桥入口······”后面跟着的是入口的编号,楚子航看了一眼,恰好这时一泼雨水搭载了前挡风上,他没看清。

迈巴赫沿着岔道爬升,高架路衍伸出去,像是道灰色的彩虹,向白茫茫的雨中延伸到世界尽头。

那股不安的感觉又重新卷上了路鸣泽的内心,呼吸也有点急促了。

第四章 我要下车!!!

“要是真封路了,一会儿让下不去怎么办?“楚子航问。

“能上来就不怕下不去。“楚爸倒是毫不担心,”顶多给出口的警察递根烟的事儿。“

“广播里说高架路上风速高能见度差,让绕道行驶。”楚子航有点担心,外面的风速感觉就很高,建立的呼啸声就像吹哨一样。路鸣泽不经感叹,学霸就是有学霸的样子,他就走神了完全没注意广播说了什么。

“没事,”楚爸拍了拍方向盘,“风速高怕生命?迈巴赫62你知道有多重吗?27吨!十二级风都奈何不了它!你老爸的车技再加上这车,稳着呢!你放心好了!”

迈巴赫在空无一车的高架桥上飞驰,溅起高高的水花。楚爸自作主张地打开了音箱,放出的影月是爱尔兰乐队altan的《dailygrowing》:

thetreestheygrowhigh,theleavestheygrowgreen,

manyisthetimemytruelovei`veseen,

manyanhourihavewatchedhimallalone,

he`syoungbuthe`sdailygrowing

father,dearfather,you`vedonemegreatwrong,

youhavemarriedmetoaboywhoistooyoung,

iamtwicetwelvesandheisbutfourteen,

he`syoungbuthe`sdailygrowing

“不错吧?他们都说是涨好碟我才买的,是讲父爱的!”楚爸说道。

路鸣泽听英语对话都听不明吧,别说英文歌了,能辨别出是英文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但很明显楚子航的英文水平不知道高到哪去了。

“你听不出来吗?这首歌是女孩和父亲的对话,不是男孩的,你放给我听不合适。“楚子航哭笑不得。

“生男生女有什么不一样?都是父爱嘛。”楚爸大大咧咧的,“你听得懂?我听说你英语在你们中学顶呱呱,竞赛得奖了······可你妈都不跟我说一声。这首歌讲什么的?”

“说一个父亲吧二十四岁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十四岁的富家子弟,女儿不愿意,担心等到丈夫长大了自己已经老了。但是父亲说自己的安排没有错,他爸女儿嫁给有钱的年轻人,等她老了,女儿就有人能依靠。”楚子航说,“但是后来那个富家子弟还没长大就死了,女儿非常悲伤,在绿草如茵的墓地上用法兰绒给他织寿衣。”

“什么鬼歌?一点意思都没有,这女儿的丈夫什么事都没搞出来就死了?”楚爸看来也是一个糙到爆的主儿。

随着就开始唠唠叨叨公司里面的蒸汽泳池和健身房。

路鸣泽也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要多嘴,父子俩说着了他们自己的话,透出的信息量足以让路鸣泽笑话好久。楚子航有富爹美娘,但这老爹是后爹,老妈是个没心肝的漂亮妞儿,这个司机倒是亲爹,但可惜老妈都快已经记不得这个人了。可惜这个儿子还一直很在意他。路鸣泽侧头看了看楚子航。

“行了,别老想个司机似的说话!“楚子航很烦,语气也有点冲。

“给儿子当司机有什么丢脸的?”楚爸的脸皮再冲的语气也打不破,或者说神经回路慢的实在可以。连路鸣泽都听出来了楚子航其实是想和亲生老爸说点生活上的体己话,像一对正常父子一样的聊日常聊人生。

“小时候我还给你当马骑呢。”楚爸没救了,路鸣泽在心里给他下了定义。可楚子航眼里倒是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靠在皮椅靠背上,望着窗外出神。

路鸣泽有点害怕,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可能是怕车上这样压抑的气氛吧。路鸣泽能感觉到楚爸很在乎也很重视楚子航,想和他多聊一点,但开口总是一些烂话。楚子航也很珍惜这段和亲爹短暂的相处时光,但听到楚爸仿佛烂话播放机也没个好脾气。

“仕兰中学真他妈的牛,今年十七个考上清华北大的,儿子你加油!不要丢我的脸啊!“楚爸开始关心楚子航学习了。可是我已经觉得你这样已经好丢脸了啊,路鸣泽心想,你已经被后爸打爆了啊。

“我不在国内高考,出国读本科,我下个月就考托福。“楚子航冷冷的。会不会是卡塞尔?什么时候搭上线的啊,路鸣泽竖起耳朵。

“出国不好,”楚爸哼哼唧唧,“现在都不流行出国了,国内现在发展多快啊,遍地都是机会。照我说,在国内上大学,考金融专业,再叫你后爹给你找找关系······”

什么叫叫你后爹找找关系,大叔,你这烂话可以尽2004年年度烂话排行了好不好。

“你闭嘴!”楚子航低吼。

“我这都是为你好,你要多听听大人的意见。”楚爸愣了一下。

“听你的意见有用吗?听你的意见我将来能找个女孩结婚又不离婚吗?听你你的意见我能按时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吗?听你的意见我能准点接送他上下学吗?听你的意见我只是要去叫后爹帮我找找关系!”楚子航像只狮子,字字诛心。

路鸣泽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楚子航说脏话,更别提这么尖酸刻薄的讽刺。打篮球对他犯规楚子航都不会发火,只知道举手叫裁判。脾气这么好的楚子航,能说出这样酸气逼人,刻薄得像一把尖刀的话,可想而知他内心到底受到了多少煎熬啊。

“你还小,家庭这种事······你将来就明白了。”楚爸有点怂了。

“你够了!好好开你的车,我的是你别管!一回到家你别进去了,免得“爸爸”不高兴!“楚子航把头拧向一边。

没想到楚子航还有控制不了情绪的一面,看来楚子航这些年积攒了太多对亲生父亲的不满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一件一件事堆积起来真的失望透顶了。

答应的事情做不到是最伤人的,一个人内心已经开始为你的行为欢呼雀跃了,给了足够的希望和信任,可最后却亲手把这样的希望和信任一点一点的打碎。在任何一段亲密关系里这都是致命的,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

路鸣泽听着二人或是无力的解释或是激励的抨击,不经想起自己的爸爸,那个好面子的小男人,他也想楚爸一样想把自己最好的给儿子呢,但比楚爸靠谱多了。哼,或许是妈妈比较凶吧。路鸣泽看向窗外思绪飘得很远,对了,雨这么大,爸爸会不会来接我,没看到我在学校会担心吗?看堵车这么厉害,应该没接到我我也会比他先到家吧。对了我找楚子航是为了什么事来着?

成千上万的雨点重重地极大在车顶,车里的温度好像一下子降了很多度,连空调热风也吹不开。

突然,路鸣泽想到了!用力的拍打前方驾驶座的靠背,“叔叔叔叔,快点停车!我要下车!”路鸣泽突然动起来,倒是吓到了气氛压抑的二人。

“可这高架桥上,也没地方下啊?怎么了?”楚爸莫名其妙,但好歹从楚子航从后视镜透过来的神问的目光中挣扎出来了。

“会死的,都会死的!”路鸣泽一下子像是被抽掉了某根筋,一下子软了下去,满头冷汗,瘫坐在皮椅上。

楚子航差点想骂他,莫名其妙发什么疯,今天他的情绪实在差劲到爆。但很快发现了什么。

音响里传来低低的笑声,那笑声低沉,却又宏大庄严,仿佛在青铜的古钟里回荡。这是青色的血管从楚爸的眼角跳起,仿佛躁动的蛇,平时一直松松垮垮的脸,现在绷紧了,好像红热的铁泼上冰水淬火。楚子航从没见过他做这样的表情,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车门这时被人轻轻叩响。

第五章 尼伯龙根

车门这时被人轻轻叩响。

“那么大的雨,谁在外面?”楚子航牛头,看见一个黑影投在车窗上。他很难不成是高架桥封路,被交警查了?他伸出手去想把车窗降下来。

“别动!”路鸣泽一把拉住楚子航,“你看看我们多少车速,这时候他妈的没谁能追着我们狂奔还腾出手来敲门!”

铺天盖地的恐惧包围了楚子航,他看了一眼时速表,时速120公里。

敲门声急促了起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五个、越来越多的人影聚集在车外。他们隔着沾满雨水的车窗凝视着楚子航,居高临下。川外有刺眼的水银色的光照进来,把全车人的脸都照的惨白。楚爸扭头看向他们,竭力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说:“别怕······儿子。”

敲门声变成了尖锐的东西在钢铁和玻璃上划过的刺耳声音,可能是外面人影的指甲。

“他们是什么东西?”路鸣泽尖叫。

“这是哪里?”楚子航尖叫。

“系上安全带!”楚爸已经没有慌张的神色了,坚硬如生铁。

油门到底,迈巴赫昂然加速,几秒钟时速就上了180。楚子航和路鸣泽慌张的抓出后排安全带系上,车速还在继续提高,豪车的推背感十足。因为他们仍然没有甩掉那些影子,四面八方都有水银色的光竟来,灯光里不知道有多少影子围绕着迈巴赫······沉默、安静、肃立······就像是一群死神围绕在垂死者的床边。他们一同睁开眼,金色的瞳孔像是火炬一般。

楚子航大脑深处剧痛,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哑的痛呼,蜷缩在一团。

路鸣泽被楚子航吓了一跳,想拍拍他的背问问他怎么了,但自己脑海中好像爆炸一般轰鸣,听觉视觉嗅觉各种感官好像一瞬间消失了一般。痛苦地抱住了头。凌乱的青紫色线条像是蛇群在扭动,仿佛古老石碑上的象形文字活了过来,像精灵一眼的舞蹈。额间裂开金色瞳孔的年轻人躺在黑石的王座上,胸口插着白骨的剑;少女们在石刻的祭坛上翻滚,发出痛苦的尖叫,好似分娩的前兆;黑色的翼在夕阳下哑光漆遮蔽半个天空;铜柱上被缚的女人缓缓睁开眼,她的白发飞舞眼中留下了两行浓腥的血······

路鸣泽感觉浑身阴冷,身处蛇群之间,悉悉索索的毒蛇用它的鳞片摩擦着路鸣泽的皮肤,分叉的舌头舔过他的眼睛。像是起舞又像是在说话,或许起舞就是一种说话,又或者说话是舞蹈的一部分。

“是”灵视“,你的血统正在被开启,我总希望这一天······晚一点来的。“楚爸回头说到,”没想到你也有血统,这样强的反应,你的血统可能不在我儿子之下。“

楚子航和路鸣泽从昏沉中醒来,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那种感觉,就像近视多年的人戴上了眼睛,世界忽然变得异常清晰,视力、听力乃至于嗅觉都苏醒了。

“这是怎么了?我们要死了吗?”楚子航问。

“欢迎来到,”楚爸深吸了一口气,“真实的世界。”

这是龙族血统觉醒了吗?路鸣泽觉得自己似乎都可以听到血液在血管中奔腾的声音。

“你叫路鸣泽?认识路明非吗?”楚爸用力踩下油门。

“那是我堂哥。”路鸣泽还沉浸在震撼之中。

“那怪不得,我认识他爸妈,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呀。”楚爸开始碎碎念,“刚才,还有待会儿,你们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和别人说,因为没人会相信,他们会以为你疯了。其实活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我觉得更开心一点。“楚爸舔了舔嘴唇,“我总想你最好晚一点明白这一切,我总想离你远一点,这样就不会把你卷进来,但今天接到你的短信······我还是没忍住去接你······好吧,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老爹要想在儿子心里树立个人形象就得爷们一点没以前一直没机会。这些家伙要给我一个舞台牛逼一点吗?也不赖!“

“你爸是吓傻了吗?”路鸣泽也开始说烂话了。楚子航摇了摇头,不啃声,但他其实心里认可了路鸣泽的猜测。

表盘上的速度已经到了275公里每小时,这是一个对车子也极端危险的速度。楚爸还是把油门往死里踩,握紧方向盘,目视前方,前方只有水银色的光,他们就像三个相约自杀的心碎的人,奔向银色的大海。

苍白色,没有掌纹的手印在挡风玻璃上,“砰砰”作响,力量大的能打碎挡风玻璃。楚爸伸手从车门里拔出了漆黑的伞。要跳车吗?要跳车的话还担心下雨?

忽然他们看清了,这不是伞是一把刀,漆黑的刀鞘,但没有刀镡。楚子航认识,在日本,刀匠指挥在两种刀上不加刀镡,贫穷浪人的佩刀,或者敬神的御神刀。御神刀根本不会被用来斩切,刀镡无用。但是这把刀考究而复古的鲨鱼皮刀鞘说明这根本不是一件工艺品。

刀从刀鞘中滑出,刀刃像水波一样清澈。

怎么回事?楚子航完全傻了,他不是一个司机吗?陪着小心接送老板的废柴啊?可是此时此刻,他握着刀,身上透出矛枪一般的锐气,就像一个时刻准备冲锋的武士。

“御神刀·村雨,注定会杀死德川家人的妖刀,听说过没有?”楚爸吧刀横架在方向盘上,“原物早就毁了,他们重新用再生金属铸造,在柢园神社里供奉了十年。”

反手握刀,直刺车门,长刀利落地洞穿了铸铝的车门,嵌在了里面,半截刀刃暴露在了车外。猛踩刹车,速度表指数急降,车轮在地上滑动,接近失控。

那些黑影来不及减速,左侧的那一群黑影被露在车外的半截刀身一气斩断,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浓腥的血在风中拉出十几米的黑色飘带,又立刻被暴雨冲刷得看不见了。哪些影子以时速250公里的速度撞向锋利的刀刃,血液狂飙,洒满了整个车子左侧,甚至从车缝隙渗了进来,血腥味甚至让路鸣泽喘不过气来。

楚爸又把油门踩到底,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巨大的噪声,这是“响胎”,这是动力已经超过了轮胎的极限,车内的三人透过空气过滤依然能文件轮胎烧焦的臭味。楚爸又一次猛打方盘,迈巴赫失速旋转,27吨的沉重车声把那些黑影扫了出去,撞击在路旁的护栏上,金属护栏发出裂响。

这简直是人间地狱。

一次又一次的碾压,直冲,车轮下传出骨骼被碾碎的声音······车身不停的震动,把黑影一个一个撞飞出去,,楚爸没有半点表情,这辆车在他手上变成了一架屠杀的机器。

“别怕,死侍这种东西······没有公民权。”男人嘶哑地说,“他们不是人,所以法律不保护他们!“

但是有一个黑影,没有被这样的钢铁猛兽撞飞,,他比其他黑影都要高大,像一个巨人一样魁梧,用双手撑住了车头,被顶着急速后退,双脚在地上发出巨大的摩擦声。暴雨中他金色的眼瞳似乎燃烧起来了。见识过黑影以25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狂奔,似乎能抱住迈巴赫也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去死去死去死啊!”男人低吼。迈巴赫顶着黑影撞在护栏上,一次又一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把护栏撞断。黑影中眼中的金色才暗淡下来,像是耗尽了油的枯灯,可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楚爸调转车头,加速逃离,楚子航战战兢兢地从后窗望过去那些被撞到的黑影缓缓怕了起来,金色的瞳孔飘忽闪烁,仿佛在对这俩远去的车行这某种注目礼。路鸣泽晕头转向,但是巨大的恐惧似乎让他忘记了呕吐。

第六章 奥丁

“那些······是什么人?打······打110!”楚子航畏惧地看着楚爸,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没用的,你手机大概没有信号。”楚爸低声说。

“至于是什么人······解释起来可就费功夫了。”一会儿他又说。路鸣泽倒是没这么多疑问,虽然那个工作狂看书不算认真,但关于死侍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他也不可能出口解释,不然可就真的解释不清了。路鸣泽确认了梦里那本书确确实实是真的,觉醒了龙族血统的他也成为了真实世界的一份子。可别说未来要和楚子航、凯撒、路明非一起吃香喝辣了,现在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一定。

“别怕,一日是老爹,终生是老爹,老爹还是老爹不是怪物。”楚爸又开口说到,估计是看着楚子航畏惧的表情,开口解释道。

“放心放心,其实你爹我很能的,只不过露相不真人······

楚子航放松了一些,大概是感觉这么啰嗦还是熟悉的感觉吧。但楚爸一点都不轻松,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用力过猛发出颤抖,身子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手机果然没信号。楚子航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路鸣泽很早就想打电话了,很想给妈妈打个电话,但又害怕她担心,都快忘了家里根本没有给自己买手机。

楚子航打开收音机,只有电流杂音。打开gps,同样搜索不到卫星信号。楚子航感觉自己的时间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高架路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人?路警是集体下岗了吗?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交通事故还是在布满监控摄像头的路段,怎么还不出警?一车三人好像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只有高架路、暴风雨、黑影和这辆迈巴赫。

“简单地说,你们的血统和别人不一样。”楚爸在沉默了一会说了好像没啥意义的话。

“不要好像世界末日一样,血统不一样也不是多么丢人的事情,你爹我血统也跟别人不一样,没有我遗传你,你就很正常了。“楚爸挠了挠头。

“可我爹看上去就很正常。”路鸣泽也不知道该说啥。

“大概在你父亲身上隐形表达了吧,你的高祖父在我们这可是传说一般的人啊。”楚爸好像总想和儿子多说几句,“算了,这个不说了,以后就都知道了······其实出国也蛮好,但是记得不要申请一家叫卡塞尔的学院,那学院里全是疯子。”

“我说你后爹会把家产留给你吗?你可千万要看着他,别让他在外面包二奶······到时候就有人跟你抢家产了。”楚爸很认真的说。大叔你是和后爹杠上了吗?怎么就离不开他了。路鸣泽吐槽之魂熊熊燃烧,可他也不敢说。

“你看过《印第安纳·琼斯》吗?里面教授和他儿子超帅!我一生的梦想就是这样,老爸在前面开车,儿子在后面架着机关枪扫射。”

怎么这么唠叨啊,我们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大叔我们先逃出去再和儿子机关枪好吗?路鸣泽开始奇怪的幻想,楚子航是不是他亲生的啊,一个这么话痨一个闷葫芦。

他们狂奔了四十多公里了,十几分钟足够让楚子航狂跳的心率慢慢恢复正常了,黑影应该没有追上来了。

“现在去哪里”楚子航问。

“不知道,他们还在······还没走······因为雨还没有停,要找到出口。”楚爸还是踩死的油门,虽然又开始话痨了,但出楚子航看得很清楚,他的紧张完全没有缓解。

“快到收费站了,是可以出去了吗?”路鸣泽一直在看窗外。刚刚路旁一闪而过的减速标志上显示前方一公里是收费站,白亮的灯光从一片漆黑中浮现。

楚爸终于放松了下来,如释重负。大概这是收费站在三人眼里最可爱的一次了。

“应该到正常区域了,过了收费站你们俩就下车,看看有没有过路的车搭个便车,叫你后爹给他一点钱就好了。”楚爸把嵌在车门里的刀拔了出来,路鸣泽看到上面还有粘稠的血液,不经打了一个寒战。

“你去哪里?”楚子航问。

“他们会追着我。”楚爸说,“别担心,你老爸真的很能的,还有这台车,九百万的迈巴赫不是闹着玩的,我跑得比他们快!”

可惜你再这么炫耀,这辆车也不是你的。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楚爸说,“不过真的没事,我还要去参加你的家长会呢。放心吧······儿子。”

上次你家长会就没参加,可不知道楚子航有多难过。

迈巴赫没有减速,收费站的灯光越来越明亮,像深夜回家依然开在小巷子里的混沌摊,也像夜行人在迷雾中看见了旅社屋檐下的油灯,温暖、安全的感觉。仿佛到了就能放下一切的疲惫,也放下一切的不安。

三人热切地看着前方,只有路鸣泽在想,等下怎么给交警解释这个车上的血啊,楚爸说他们不是人没关系,可交警又不知道,这算故意杀人了吧?

但很快路鸣泽就知道自己完全没必要担心了。迈巴赫猛地减速,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尖锐的声响。

“不······不对!“楚爸声嘶力竭。

楚子航和路鸣泽也意识到了不对,他们仿佛看见了上帝,白光就像是天堂照下来的圣光一样圣洁而宏大,让人有种想要跪拜的冲动。这是神迹吗?二人心中浮现疑问。

迈巴赫停下来了,但灯光却在向他们靠近。

似乎空气中传来马嘶声,但应该不是真的马吧。应为如果真的要认可了那是马嘶声,能发出这样大声的马,那要是怎样的庞然大物啊!他的吼声沉雄,像是把雷霆含在嘴里吼叫。

迈巴赫突然又以最大的速度冲了出去,冲向白光,直接撞上去。水雾被一把叫迈巴赫的利刃斩开,他们突然看清楚了······

白色的光芒中站着山一样的魁伟的骏马,它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的皮毛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它用暗金色的麻章扣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出一个又一个伤口,马脸上戴着面具,每次雷鸣般的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马坐上坐着一个巨大的黑影,全省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撒在上面,甲胄像是蒙着一层微光,手里提着一把弯曲的长枪,枪身上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戴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

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奥丁!

这是什么玩意?远古的魔神复活了?神话中的王者降世了?路鸣泽的嘴里仿佛能塞下鸡蛋。

迈巴赫轰然冲了上去,八足骏马sleipnir嘶吼着,四枚前蹄扬在空中,四周的雨水全部汇聚在奥丁面前冲击在迈巴赫的正面。迈巴赫巨大的动能被瀑布一般的水流完全消解,车辆报警,安全气囊弹出。这是多么强的力量啊。

sleipnir八组缓缓跪地停住,奥丁把由世界树树枝制成的长枪gungnir插在沥青路面。成群的黑影又来了,他们从奥丁的身后,像一群要行弥撒的牧师,又像整装待发的士兵,他们围绕在迈巴赫的四面八方,彻彻底底的包围了,一模一样的黑衣,一模一样的苍白的脸,一模一样的空的哦那个的闪着金色光芒双瞳。

“下车。”楚爸低声说。

楚子航机械地走了下去,路鸣泽则更像滚了下去。

“你竟然敢撞向神的御座!”雨中传来奥丁低沉的声音,是那么威严。路鸣泽再也没有想吐槽的冲动,面对这样伟岸的存在,心中生不出半点不尊敬。

“我是个司机,开车开得太多难免手滑。”楚爸淡淡的说,很难想象在面对这样的巨人是怎样的底气使他如此镇定的,“我知道你们要的是什么,可以,交给你们没问题。”

楚爸拍了拍楚子航的头,“去把后备箱的箱子拿出来,黑色的,上面有个银色的标记。”

后备箱果然有一只黑色的手提箱,特制的皮面粗糙而兼任,上面是一块银色的铭牌,刻着一株茂盛的世界树。

“那么,人类!觐见吧!”奥丁威严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

路鸣泽的脚抖到不行,从小就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废柴,看到仿佛神迹的现场没有直接吓尿裤子就已经是他超水平发挥了。但他非常清楚,如果不想被那群黑影撕成碎片,唯一的靠山就似乎那个看上去不太着调的男人——楚爸。

“以前你很多次都不听话,但这次一定要听我的话,”楚爸的声音很低,像是怕奥丁听见一般,像极了古代帝王朝会是臣子悉悉索索的讨论,“记得不要离开我,却也不要靠得太近,我说跑的时候,你就要往车里跑,千万别回头,千万别回头。”路鸣泽很努力地听得很清楚,因为楚爸给了他一个眼神,大概就是跟着跑的意思。大厦将倾,顾着儿子已经不得了了。

“嗯!”楚子航颤抖着。

第七章 亡命时刻

三人慢慢往奥丁的方向走着,黑影们也围了上来,裹着他们仨前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用着不像是某种人类的语言,仿佛吟唱仿佛哭泣。连英文都整不明白的路鸣泽更听不懂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奇怪语言,但脑海里那蛇一样的线条正在苏醒,变幻无穷。忽然间他听懂了:

“人类啊······“

“又见到人类了······“

“血统啊······“

“让人垂涎的鲜肉啊······“

“口渴······“

路鸣泽吓坏了,仿佛丧尸一般的口吻,自己三人就像正在被端上餐桌的烤鸭。楚子航捂住耳朵,面色惊恐,路鸣泽知道他也听到了。

那些影子的脸都是一样的,都没有表情,可每张脸上都写着太多太多的往事。

“你们听到的,我也听到了。不要怕。”楚爸站住了,距离奥丁大概还有一百米,身后的迈巴赫到这里也差不多是一百米,恰好在中间的位置。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长刀上。

“我觉得即使把东西给你,你也不会放我们走。”楚爸说。

楚爸就像一个流氓,劈开双腿昂首站立,街面上最大的混混也没有这么霸气。可是在神一样的存在面前摆出流氓气会不会有一点不庄重?

“我将许诺你们生命。”奥丁说,“神,从不对凡人说谎。”

“变得像那些死人一样?”楚爸用拇指对着周围的黑影指指点点。

“不,你们的血统远比他们优秀,你们会更加强大。”

“没得商量?”

“凡是到过这国的人,便能再回归这国,因此来到这里的人必须每个都是神的仆人。”

“谈判破裂了,”楚爸说,“把箱子给我。”

楚爸结果箱子摸了一下楚子航的头,“要记住我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句。”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楚子航屁股上,“跑!”他咆哮。

楚子航和路鸣泽想都没想,玩命一般地向车的方向跑。楚子航不愧是在市篮球队打中锋的,非常擅长突防,速度快得不行。路鸣泽平时缺乏锻炼,但是生死存亡之际,潜能也被充分压榨了出来,没被楚子航落下多少。

他们俩人都很听话,没有回头看,所以也不知道楚爸在背后是多么勇猛和强大。

楚爸吧手提箱扔向奥丁,半数黑影涌向手提箱,半数黑影向着他们跑过来。楚爸狮子般的挥刀,一个又一个黑影在刀光中裂开。

透明的气幕在雨中张开,男人的喉咙深处爆发出高亢的吼叫,和那些黑影一样来自浩瀚的远古。楚子航和路鸣泽似乎都能听见血液从伤口涌出的声音,骨骼在刀锋下断裂的声音,混在暴风雨和踏水的脚步声中,就像世界的底噪。

“痛啊“、“痛死我了“、“痛的像是要烧起来了“······他们甚至能听到黑影的哀嚎,仿佛来自地狱的哀嚎。

楚子航鼓起勇气回头看了一眼,很快被身后的路鸣泽推了一下。但这短暂的回头,他看到父亲反身挥刀,水花在脚下溅起,影子们浓腥的黑血溢出,刀光就像银色的飞燕。从没想过父亲能这么威风。

楚子航终于扑进了车里,扭头冲着雨幕中大喊,“爸爸!”

路鸣泽比楚子航慢了不少,但终于也冲进了车里,“快喊启动啊,第三个可以唤醒引擎的是你啊!”

“启动。”楚子航终于回过神来,对着没有钥匙的中控台说到。眼睛里很湿润,因为他明白,楚爸只是要把包围他们的黑影全部吸引到他身边去,用自己为诱饵。

引擎咆哮。楚子航倒档起步,车飞速后退,路鸣泽没想到初二的楚子航竟然能这么熟练地开车。他不知道的是楚爸以前偷偷教过楚子航开车,用的就是这台迈巴赫,也是那个时候把声音录入了车里。

迈巴赫撞在了一片雨幕上,那和之前阻挡他们向前的雨幕一样,水压从四面八方压来,拼命吼叫的引擎也没能使这辆车前进一厘米。

正当路鸣泽快要绝望的时候,听到楚爸的咆哮。

“嘿!神!芝麻开门啦!”说着楚爸吧手里的长刀向八足骏马的马头掷了出去。gungnir又一次击出,楚爸被无数金色流星包围了。

水壁的力量瞬间减弱了,迈巴赫咆哮着冲破了它,没入了浓浓的夜色中。

楚子航机械地驾驶着车飞奔在雨中,脑海里一片空白,车内的音响不知何时又开了,女儿和父亲在对唱:

女儿,亲爱的女儿,我给你的安排并没有错,

我把你嫁给豪门的儿子,

一旦我老去,他将是你依靠的男人,

他还小,但他在长大。

楚子航猛踩刹车,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停在雨幕中,横在空空荡荡的高架路上。他打开天窗,靠在座椅靠背上,哮喘般的大喘气,抬头仰望着天空。路鸣泽伸出左手放在楚子航的肩膀上,喉咙很涩说不出一个字。仿佛全世界雨都从那个天窗里灌进来,本来早就湿透了的二人,又被冰冷的雨裹了起来。寂寞地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两个人,但这个世界是这么寒冷和坚硬,让人瑟瑟发抖,也让人碰了个头破血流。

但是楚子航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世界仿佛已经与他无关了,只是在耳朵里有着爸爸的声音和那首爱尔兰歌曲混杂在一起的凌乱节奏。

“启动!启动!启动!“楚子航突然对中控室大吼,就像个疯子一样。

引擎发出无力的声音,这台九百万的车已经到达了极限,再也没有办法开动了。

楚子航撞开车门跑了出去,逆着风狂奔,步子迈的很大,水花高高扬起。楚子航明白了,自己已经真真正正的要失去那个男人了,失去自己的亲生父亲了,他要回去找那个男人,不怕任何事情,他已经疯了。

路鸣泽害怕楚子航会出事情,也紧紧得跟在他身后跑,在高架路追赶的他同样一股悲伤的情绪攥着他的心。

楚子航跑累了,路鸣泽也跟了上来,并着肩慢慢地走,发出剧烈的喘息,像是两台破旧的风箱。两个人很默契的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对方,楚子航知道如果不是冰冷的雨一直打在脸上,路鸣泽一定能看到他脸上的泪痕。路鸣泽也还不是未来经历过风雨大浪的男人,还只是一个第一次见识到世界的锋利的男孩,手足无措。

两人已经看到高架路的出口了,那里已经围了一大群人,也有好几辆拖车开上了高架路一辆辆地往外拖。警察组织的救援还是非常有序和及时的,楚子航和路鸣泽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前方每一个被救出来的人都狂喜,车坏了、发动机进水了大家都不放在心上,死里逃生比什么都好。看着他们下了高速就跟早就守在那里的亲人拥抱,年轻人们开始热吻,大爷大妈老泪涟涟,好不感人。

但楚子航和路鸣泽对这样的场景并不感冒,可能在他们心里还存在着一丝幻想。他们盯着每一俩被拖下来的车看。直到所有的车都被拖了下来,连拖车们也都集合要撤离了。楚子航走到负责的警察身边:”没有了吗?“

“没有了,“警察说,“没找到家人吗?别担心,高架路上的人我们都就出来了,没人受伤,没遇上肯定是错过了。回家去看看吧。“

楚子航眼睛里的光好像消失了,有点站立不稳,沉默了很久,缓缓蹲了下去,双手撑着地面。路鸣泽上前也蹲下,把整条手臂放在了楚子航的肩背上,这已经是他能想出的最能安慰人的姿势了,表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可楚子航只需要那个男人在。

警察看了看两个小孩子,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剧烈的悲伤情绪,有种心悸的感觉。

第八章 开始懂事了

学校放了两天假,台风的剧烈程度有点出乎校方的意料,部分有些老旧的外挂装饰在狂风急雨的摧残下已经不在原位了。考虑到或许会有安全隐患,这几天正组织专业人员维修。

路鸣泽那天借了警察的电话,打给了老爸,看到久久没有回来的儿子,路爸早就急疯了,不知道出去找了几次。路妈在家偷偷地也不知道抹了几次眼泪,路明非也在担心这缺根筋的堂弟不会出什么事吧。

火急火燎的路爸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路鸣泽看了看楚子航,询问的眼神大概是问他要不要一起。楚子航神情一黯,摆了摆手自顾走了。大概是同样看到父亲,触及了撕碎了的伤口,像受伤了的小兽一个人离开了。

路爸、路妈仿佛开启了话痨模式,口若悬河叨叨不停,但路鸣泽实在没有心情应付。随口胡乱答着,编着刚说出口就已经忘记了的谎话、借口。

回到家的路鸣泽就进了卫生间,把水开到仿佛能把人烫伤的温度,仿佛这样才能驱散今晚的寒意。双手抹了抹脸,看着雾气弥漫的镜子里的自己,仿佛是做了一场梦,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用力甩了甩头钻进了花洒的水流中,没人能知道这一夜给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心灵多大的冲击。

路鸣泽这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没那么贪玩了,开始很用功的读书了,买了一大堆健身器材开始每天较劲了。路爸、路妈十分欣慰,哪个爸妈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积极勤奋呢?

路明非也很欣慰,因为路鸣泽也很久没有使唤他做这做那了,那个以前疯狂打小报告的路鸣泽好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爸、妈,我要跳级。”路鸣泽有一天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路爸、路妈并不奇怪儿子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放了假还在这样努力学习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路鸣泽说理充分,态度坚定,一副要早点毕业早点参加工作为家里奉献的姿态,爸妈还真的不好说什么。但如果跳级的话,这个开学就是初三了,路妈有点担心儿子会不会跟不上学习。

“妈,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有把握,”路鸣泽很自信,“再说要想跳级肯定还要有什么考试之类的,我要是没这个实力肯定也不会提出来啊。”

路妈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

这就辛苦路爸了,不知道又送出了多少包中华,请了多少顿饭,才让校方松口。现在已经不比以往了,尤其还是这样的重点中学,跳级虽然原则上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种现象还是越来越少了,几乎在仕兰中学绝迹了。到了开学,路鸣泽顺利地通过了入学考试,进入了初三学习,还和路明非一个班。

路明非很奇怪,他才不相信一向好逸恶劳的堂弟会突然开始转性子了,那个理由恐怕也只有叔叔婶婶会信吧。旁敲侧击了几次也没个结果,路鸣泽打哈哈的能力那是进步相当明显,太极拳高手路明非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快要被超越了。

直到路明非看到路鸣泽在年级办公室望着苏晓樯流口水的时候,才感觉一丝明悟,爱情真是使人成长啊!路明非心里暗自发笑,但之后看路鸣泽一本正经的样子总会想着心里面住着一个发春的死小孩。

这可大大的误会了路鸣泽了,在经历了蒲公英台风那个可怕的夜晚后,路鸣泽确实想透了很多东西。

既然一切都是真的,世界上确实存在普通人触及不到的龙族的世界,而且我有已经觉醒了龙族血统,那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个真实世界呢?

而且他迷迷糊糊的知道,未来的主角很可能就是他那个傻乎乎的堂哥,那么比他晚一年入学那错过的可就不止一点点东西了,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和路明非一起入学。

见识过奥丁的伟力,死侍的恐怖,楚爸强大的能力后,路鸣泽又深感自己的无能和无知,就想抓紧一切机会提升自己。不过苏晓樯这个小天女也确实太漂亮了,以至于装点了路鸣泽这个死小孩的梦。

悄悄地,路鸣泽和楚子航成了很好的朋友,毕竟在那个恐怖的雨夜他们二人相互扶持,也互相知道这个十分沉重的秘密,在最艰难的时候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在一起共同守护着一个重要秘密的那个人,很容易就产生了十分亲密的关系。

毫无疑问,路鸣泽和楚子航已经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了。放学后,路鸣泽总会跑去找楚子航,无论是问学习上的问题,还是找个小篮球场一起打打球,悄悄咪咪地两个人还讨论龙族血统觉醒后的变化和应对,两个人总是十分要好。

但他们很少谈未来。

经历过学生时代的人都知道,如果你和全校最酷的男生成为好朋友,一定是非常非常值得大家羡慕的事情。但路鸣泽已经不屑于做这样的炫耀了,他每每看到校园里男生聊着新买的球鞋,聊着谁谁谁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多半是又有谁弄了个什么装模做样的表白),路鸣泽总觉得他们很幼稚。

没见过山一样高的巨人,没有见过跑得比跑车还快的恶鬼,没有见过潇洒的男人劈开死神的帷幕,也从没有把九百万的跑车随意丢在路边,这样的小男生多幼稚啊。

怪不得楚子航和大家的关系总是融洽,但是走不进心里,不是一类人,也不在一个世界了。路鸣泽哼哼唧唧,表示这是一群幼稚的中学生。

大概这就叫“中二病”吧,多年后路鸣泽回忆这段日子想到。“中二病”这个在1999年就在日本被早早地发明的词,此时此刻还没有在这个南方小城广泛传播,“中二”就是初中二年级的意思,如果没跳级此时路鸣泽应该正好是初二。

“中二病”现在主要指那些自我意识过盛、狂妄,又觉得不被理解、自觉不幸的人,尤其是那些“成形的价值观与尚未脱离的幼稚想法互相混杂”的成年人。

路鸣泽大概现在是一个资深的中二病患者了,可惜他还不自知,身边也没人察觉到,大概所有的中二情绪都往向着另一个真实世界里放纵了。

“路明非,你让开,电脑给我用用。”路鸣泽在学校操场跑了一个五千米回家,冲完澡对着房间里蹲着电脑的路明非说到。

“不要,我这打游戏呢。”路明非没回头。

“喏,去网吧玩个爽吧。”路鸣泽往桌上电脑键盘上扔了五十块钱,“我懒得出门了,就在这上上网。”

“哦,”路明非没有骨气的拿着钱,但路鸣泽还不够了解他,虽然电子竞技的技术还不像高中时候那样巅峰造极,但初三的路明非认真点打,总会有大款想拜师很热情的包下他的网费的,路明非只是顺着路鸣泽来而已,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啊。

一年的时间过得很快,中考也没多久了,但路鸣泽从不担心,这一年的努力让路鸣泽成绩在班上也是前列,脸上的痘痘在良好的饮食和作息下没来的冒出来就消失了,身材也完全没有发胖,身高倒是噌噌噌得上了几个台阶,已经比路明非还要高一点了。

感觉一切正在路鸣泽的计划中稳步前进,这时候路鸣泽想起了梦中那个看书不认真的大叔,主要身份其实是世界顶尖的程序员。在他去世的时候2019年,世界的it产业对比现在2005年那仿佛是恐龙在和人类对话,中间的发展和变化根本不是多少字就说的完的,多少新技术、新思路、新产业在者十四年诞生。

04年十二月,阿里巴巴集团关联公司的第三方网上支付平台支付宝才推出,而到了十几年后,支付宝在生活中简直和吃饭喝水一样普通,正在紧锣密鼓地打响了收购雅虎中国的号角。

也是在去年——04年,百度成为亿万中国网民首选的搜索引擎,在中文搜索市场居于明显领先地位,同时推出百度wap搜索,手机上也能使用百度,也是在今年才推出“百度知道”模块,正在积极筹备在美国的上市。

腾讯去年迎来高速发展期,qq用户大增也同时把握机会在香港上市。

未来中国的互联网巨头——bat(百度、阿里巴巴、腾讯)还在事业的告诉发展期,也没到后市那样庞大到让世界震惊,作为拥有后市顶尖程序员全部记忆的路鸣泽觉得自己不应该被困死在学校,可以利用一些技术在这个互联网大潮里混一口饭吃。

打定心思就开始吧,路鸣泽买了一套编程的书,人的大脑就像一个容易消磁的硬盘,越久远的记忆也就越不清晰,记忆中关于云计算、ai、网络安全的内容详实而清晰。

路鸣泽知道这应该是未来网络发展的趋势,但他啥都看不懂,就像小学生做高数一样,拿着答案都看不懂,抄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但好歹从头开始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学习过程也摆在了脑海中。

路鸣泽决定长期霸占卧室里的电脑了,直到爸妈买新的。嚯嚯嚯嚯,路明非被无情的驱逐咯。

第九章 升学

暑假刚过,中考路鸣泽成绩比路明非好了太多,爸爸妈妈笑得脸都合不拢。但是到了仕兰中学的高中部,路鸣泽、路明非两兄弟还是分到了一个班,只不过一个是中上,一个是垫底的水平。这一点倒是让路妈有点吃味,哼,还不是路明非运气好,不然怎么能和我家优秀的路鸣泽一个班,装模作样地嘱咐路鸣泽在学习上多帮助一下哥哥,这个哥哥还着重说了一下。

路明非对婶婶的小情绪见怪不怪了,您在我面前也没啥好炫耀的呀,像秀一下去找其他妈妈啊?我身上也找不到存在感吗。

但路明非不知道的是,婶婶确实没有想在他身上刷存在感,甚至没有想炫耀的意思。她真正想炫耀的对象是路明非的妈妈乔薇妮,那个高雅大方仿佛处处都比她高上一等,路妈在这个妯娌面前有一种没和别人讲过的自卑,但自己儿子比她儿子优秀多了。哼,路妈骄傲的炫耀。

路鸣泽已经见怪不怪了,拍了拍路明非的肩挑了挑眉,背上了包准备换鞋,今天他们一起去学校。路明非无力的笑笑,他虽然觉得路鸣泽这一年变化实在不小,但还是好幼稚啊。

一起到了新班级门口,这是进校的第一天,路爸迅速就消失了,因为路鸣泽跳级路爸和校长攀了不少交情,现在路鸣泽成绩还不错顺利升上本部高中,还是要感谢感谢校长的栽培呢。路鸣泽笑嘻嘻的,有这样的老爸还是很温馨的。

陈雯雯很低调地被一辆帕萨特送来,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子和一双蕾丝花边的白短袜,长发上别着一只“hellokitty”的发卡。路明非眼睛已经移不开了,春心荡漾路明非啊,路鸣泽把包放在了一个靠窗的椅子上。这种文艺女青年真的把路明非吃的死死的啊。但是路鸣泽还是坚定的认为,班上最漂亮的女生是小天女苏晓樯,一身dkny,被一辆奔驰ssoo送来,眼角没少里都跳荡着骄傲。路鸣泽看了看送她来的做煤矿生意的老爹,已经发福了的中年男人,但头发倒是浓密不见秃顶的趋势。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新班里的男生,也期盼他们以惊慕的眼光会看。但是男生们都斜眼看着窗边的角落,陈雯雯办完手续之后就捧着一本杜拉斯的《情人》坐在那里长椅上,阳光照在棉布裙子和肌肤上,仿佛一切都是透明的。

“小天女”骄傲了十五年,进高中的第一天就被一个小文艺青年打败了,满腔的不忿。唯一一个看向他的是一个可恶的男生,还算清秀的脸庞带着调侃的微笑,路鸣泽饶有兴致的看着苏晓樯,小天女牙痒痒。

当然最没眼力价的肯定不是路鸣泽这个狡猾的小屁孩,路明非才是真正的钢铁直男,他恰好在苏晓樯身边,对着陈雯雯指指点点,压低声音跟小天女说,”那个估计就是我们新班的班花了。”路鸣泽听见了笑出来了声音。

小天女何曾受过这样的欺凌,恶狠狠地瞪了路鸣泽一眼,对着路明非的脚面上狠狠踩了一脚,掉头就走。

平心而论,路鸣泽觉得陈雯雯并没有苏晓樯好看,但是那一股文艺小清新的气质,对刚刚高一的小男生,简直不亚于核武器,无论心里有多高的墙都会被一炮轰成平地。

有了龙血加持的路鸣泽早就不是那个怂货了,看着路明非默默欣赏,暗自踌躇的样子,就为他着急。堂兄可怜巴巴的初恋哦,不对是初次暗恋。

我教你打开局面吧,给了路明非一个眼神,把头发向一边揉了一下,起身向陈雯雯走了过去。和路明非一样围着陈雯雯观赏的足足有七八个男生,看到居然有人敢上前去,下意识稍稍移开了目光。路明非下了一条,假装在忙其他的事情,其实眼睛耳朵都没从那个方向移开。

“一个年轻人的青春是美的,一个老人的苍老同样是美的。这是让科克托在《存在之难》中的一句话,我第一次翻开《情人》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就是这一句。“路鸣泽靠近了陈雯雯。

“哦?你读过?”陈雯雯看上去才眼睛从书中收了回来。

“杜拉斯是力量的暴君,是个玩火者。你可以不喜欢她,但你无法拒绝她。在她的文字里,装满毒药的瓶子往往会混合着解毒剂。她会让你在短暂的痛苦中保持着持续的清醒,感受到短暂与永恒、狂迷与冷静、残忍与宽容、活着与死亡都包裹在界限与无限中。”路鸣泽做到了长椅上,两个近的能听到呼吸声,“喜欢看有着这样复杂而又炽热的表达的文字,你一定有很细腻的内心。”

陈雯雯本来是很反感这样突然出现的陌生男生靠近的,但是从他口中出来这一段感悟让人很想和他继续聊下去。可是路鸣泽不想接着聊下去了,因为这段话他是听楚子航说的,再多说就会露馅了。

“我叫路鸣泽,以后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了,”路鸣泽伸出右手,“来日方长,请多指教。”笑出一口的大白牙。

“我叫陈雯雯。”陈雯雯的声音细声细气的,把手轻轻搭了上来,“请多指教。”

软软的,路鸣泽心头闪过。干劲利落,撤离现场。

发生了什么?路明非脑子好像转不过来了,路鸣泽在说什么?凭什么就能吸引到女神的注意?看上去陈雯雯还想和他多聊两句,只是被路鸣泽打断了而已。不行,一定要找他好好问问。

第一天没有什么正经的课,都是自我介绍讲一些注意事项什么的。班主任是一个嗓门很大的中年妇女,火急火燎的性格让路鸣泽觉得高中三年肯定要听她骂人骂到狗血淋头。

轮到每个人自我介绍的时候,有一对孪生兄弟倒是饶有趣味,徐岩岩和徐淼淼两个人搞怪地问大家猜猜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换个位置你们能认出我们谁是谁吗?之类的问题,倒是也逗着大家笑嘻嘻的,路鸣泽也露着大白牙表示俩小胖子真搞笑。还有一个叫赵孟华的,有几分帅气,言语中充满着自信,可以看出应该有着不错的家世和不算差的成绩,大概是这个班上路鸣泽最看得上眼的男生了吧。小天女苏晓樯介绍的简单有力,但是路鸣泽看得出苏晓樯看似面对着全班其实只是想给陈雯雯一个人说,在宣誓你独一无二的存在吗?真是一根筋的小天女。陈雯雯恬淡又文静的声音博得了班上不少男生的掌声,路鸣泽看到苏晓樯悄悄哼了一声。班上美女这么集中的吗?钢琴小美女刘淼淼也在这个班,真是养眼啊,微光中的侧眼真的太完美了。

路鸣泽是吧,我记住你了。苏晓樯牙痒痒,大概这是结下仇了,如果路鸣泽知道的话可能还会一头雾水,那样“班花”啥的惊人高论,不是路明非提出来的吗?怎么就恨上我了,可惜直男不懂女生的小心思,当面说的自然可恶,但是在背后悄悄调笑的人,才是罪魁祸首,尤其是路鸣泽笑得还那么贱。

这就是高中吗?路鸣泽看着周围,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没有跳级的话身边是怎样一群同学,萌点十足的萝莉小美女,搞怪的同学,还有混迹在其中打酱油的路明非和路鸣泽。他知道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他可是要当真正的泽太子的男人,再怎样的班上都要有着不错的作为。

由于他在初中的时候就为人豪爽,花钱也大方,成绩在班上也是数得上数的,也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个人问题,泽太子这个称号提前了几年被玩得好的男生冠名在了他的头上。起初这只是一个调侃性的叫法,但是慢慢就成了班上对路鸣泽半正式的外号了,路鸣泽觉得自己必须配得上这个称呼。虽然这个称号被楚子航吐槽了好几次,不过话说回来,冷面吐槽王对什么东西不吐槽呢?哼,路鸣泽就当他是嫉妒吧。

“喂,你怎么和陈雯雯聊上的啊?”路明非靠近了一点,自从分在一个班以后,俩兄弟一起回家的次数多了不少。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啊?”路鸣泽说。

“哪有的事······就是问一下,”路明非挠了挠头,“感觉你很会和女生说话啊。”

“我告诉你吧,”路鸣泽本来想瞎说哄一下他,但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厚道,“多看点书吧,尤其是那种欧洲白人家庭妇女最喜欢看的矫揉造作的那种。她一定最喜欢了。”

“哦。”一向嘴炮无敌的路明非,就回了一个字,路鸣泽觉得没意思,加快步伐往家里赶。

真单纯啊,回家不知道亲爱的傻堂哥会不会翻出那种《傲慢与偏见》、《荆棘鸟》之类的书出来,想想那个画面还真有意思啊,不爱鼠标爱书标的路明非?嚯嚯嚯嚯,真是搞笑啊。唉,不过路鸣泽也没空笑他,暑假写的代码还全是bug呢,回去还要好好改一改,真是麻烦啊。发家致富就看这写程序代码了,可不要懈怠呀!今天也要元气满满呀。

路鸣泽在街上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下午的阳光温暖但不炽热,路边的猫也伸了一个懒腰,闲适呀。

第十章 成为土豪的第一步

每天在学校路鸣泽还是认真听着课,但是作业什么的真的不想写,放学之后的时间全部献身给了伟大的编程事业了。那作业怎么办,路鸣泽想了一个办法。他开始和班长路明非狼狈为奸了,众所周知,高中的班长没什么权力,但是事情很多,专门替班主任干各种脏活累活辛苦活,这样的重任怎么可能是小仙女会去做的呢?男生也兴趣寥寥,路鸣泽在竞选会上大夸特夸了一下路明非,在众人观望出头鸟的时候,都很有默契的共同推选了路明非当班长。路明非就是一个劳碌命,看着他积极的样子,路鸣泽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路明非,商量个事呗。”路鸣泽躺坐床上抱着枕头。

“干嘛?”路明非在用电脑敲着表格,这是学生信息表,本来应该是班主任自己填的,但是上面会有全班女生的信息,路鸣泽当然怂恿路明非把这个任务接了下来,并且友好地没和路明非抢电脑。路明非小心思被满足之下,突然听到路鸣泽问话,小心肝颤了一下。

“这还不简单,就是······“路鸣泽道,“我不想写作业了,你帮我糊弄过去呗。“

路明非想过路鸣泽会狮子大开口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但这个也太可怕了吧。“这话和我说也没用啊。”路明非很无奈,“我自己都要写作业,还怎么帮你。”

“不是,我已经想好了。”路鸣泽走到路明非身后,“你只要每次从各科课代表那里受名单的时候把我的名字漏掉就好了,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怎么了?”路明非回头,“怎么突然不想写作业了。”

“悄悄告诉你吧,我最近要谈一笔大生意,”路鸣泽有点得意,“没空写作业了。”这是真话,路鸣泽写的一个关于im通讯技术的程序受到了腾讯高层的关注,同时也给了腾讯技术人员一个新思路,这可能是解决qq同时在线人数日益高涨对服务器和程序运作的压力问题的一把钥匙。鹅厂(腾讯)迫切地想和作者对话。

“我尽量吧。”路明非不想相信他说的话,但是这个事情确实不难,这点风险也不愿意担的话,路鸣泽不知道又要相处什么招来整他了。

“嘿嘿嘿,还是你靠得住。”路鸣泽发出奸笑

“儿子!有同学打电话找你,说自己叫楚子航。”路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路鸣泽一惊,虽让他经常和楚子航一起打篮球,学习,下馆子,但是打电话到家里还是第一次,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噢!来了。”路鸣泽踏着拖鞋哒吧哒吧地往外跑。

比路鸣泽更吃惊的是路明非,他甚至可以说是被吓了一跳。那可是楚子航欸,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全校男生暗道“大丈夫当如是”的仕兰中学风云人物,“此獠当诛榜“上永远的隐藏第一。这样的传奇人物什么时候和路鸣泽关系这么好了?这个世界有点混乱了。路明非竖起耳朵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好的,我就过来,你等我一下。”

“妈,我出去一趟!”

随后传来一声关门的声音。

又是一声开门的声音,又回来了?路明非回头,是婶婶进来了。“路明非,快说说,楚子航是谁啊?”

怎么婶婶现在对男生都这么关心的吗?

路鸣泽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楚子航在电话里面没说几句,但是这寥寥几句就足够让路鸣泽马上赶出来了,楚子航发现了可能是混血种混迹的一个网站。

星巴克还没有进入这座城市,但是在不少地方已经开启了同样休闲的咖啡馆,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就是一个这样清幽的咖啡馆。

“你看,“楚子航把电脑朝路鸣泽这边偏了一点,漆黑的背景,墨绿色的线条,深红的字条,就像一个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在眼前打开。“这个网站是叫猎人市场,我前几天发现的。”

楚子航把光标下拉,出现了几个盗挖墓穴的任务,又点进了讨论组,里面讨论的问题非常奇怪,像普通论坛一样,有足球有美女,但有扎眼的话题出现在面前:

“南昌汉墓寻风水师。”

“矿洞野兽袭击调查真相。”

“保护青铜面具运输。”

“这是什么东西?“路鸣泽感觉很神秘的样子,像个黑社会网站。

“在这个猎人市场上的人都是猎人,他们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受雇帮人解决问题,”楚子航指着一个找人一起盗墓的帖子,“他们接受的任务当然不是帮邻居家的老奶奶把窜上树的小猫抱下来,而是一些介于合法与非法的工作,里面几乎没有杀人放火之类的工作,但是他们盗窃、挖坟和劫掠文物。我怀疑这个和那个世界有关。”

“这是我们了解情报的一个很好的来源,”路鸣泽道,“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

“只要你善于使用网络,里面有你想找到的所有东西,”楚子航说,“我已经注册成为了一个猎人,我觉得你也可以注册一下。”

“嗯,你教我怎么弄吧。”路鸣泽脸红了,他还自诩有两世记忆的他计算机无敌,却连在网上找资料都没想到过。

村雨,路鸣泽注意到楚子航的猎人账号叫这个名字,又想起了那个挥着刀的伟岸男人。

输入账号名字的时候路鸣泽迟疑了一下,他不太会取名字,路二吧,老路家排行老二,感觉还行。

两个人又凑在一起悉悉索索分析了一下网站上能看得到的资源,其实主要是楚子航在讲路鸣泽在听,觉得对这个活在两个世界夹缝之中的猎人市场有了差不多的了解。就结束了这一天的小碰头会,两个人约定回去慢慢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适合他们做的任务,这是了解更多信息的最好途径了。

回到家的路鸣泽感觉自己的家庭地位好像有了显著提高一样,爸妈突然对他好像有了问不完的问题。就因为我和传奇大佬楚子航很熟?老爸老妈不至于吧,都是成年人了,难道还追星?楚子航你也太传奇了吧,把我爸妈都圈粉了?惹不起,惹不起。

“你上次接我和我一起那个就是楚子航啦,你们见过的。”路鸣泽不想回答楚子航有多帅这种无脑问题,你该去问那些犯花痴的女生的。

“果然一表人才,”路爸回忆了一下,“当时见他就觉得这小子一身全湿还镇定自若,肯定是个厉害的小伙子。”哦,那你是不知道几个小时前我们经历了什么,你见过一刀把跑得比车还快的怪物一刀两段吗?你见过八条腿的马吗?你见过神话里的神仙活生生在你面前吗?人家何止一身全湿哦,刚刚还见证了人生惨剧咧。

“我和他是很熟啦,你们以为我成绩提高是谁给我补得习哦。”路鸣泽喝了口老妈泡的菊花茶,确实要降降火了,这几天都长了颗痘痘了。

“嘶!”不远处的路明非吸了一口冷气,这是多大的排面啊能让楚子航给他补习功课。这要是传出去路鸣泽还不要被全校女生活活撕了啊。

“儿子真棒!”路妈见到儿子的朋友是全校最酷的男生,喜笑颜开,“想吃什么宵夜,妈妈给你做!”

“我自己拿酸奶就好了!”路鸣泽走去从冰箱那里一瓶酸奶就回房间了。

“欸?看来腾讯对我还是挺重视的。”路鸣泽看到邮箱里受到了一封来自腾讯团队的电子邮件。

扫了一边,觉得腾讯的诚意实在很足,虽然没有把招揽条件摆出来,但提出邀请自己去深圳腾讯总部交流学习,有相当高规格的接待——由许晨晔带领的团队技术工程事业群(teg)负责接待,腾讯出动了主要创始人,这位在腾讯仅次于马化腾的二号人物。虽然腾讯现在的发展存在大量不确定性,高管层也对腾讯的未来有着不同的看法,但是这样的重视程度还是让路鸣泽感到惊讶。

但是路鸣泽并没有去的打算,隔着网络还有大量的信息延迟,有足够的时间研究记忆得出解决方案和技巧,要是面对面遇到那些技术大神那还不死翘翘的哦,那还怎么赚钱?毫无疑问,路鸣泽所掌握的互联网技术是未来十几年世界互联网的未来方向和精华所在,能发挥最大价值的在国内也只有这几家公司了。至于为什么选择了腾讯呢,路鸣泽主要是看中了腾讯股票巨大的升值空间。

腾讯控股发行价是37港币,到现在05年也只有四块多,而到了2019年腾讯,腾讯股价已经涨到了360多,市值也有了3452304亿。在14年腾讯还进行了一次拆股,股票一拆五,也就是说腾讯股价市值涨幅高达455倍。如果这时候买了22万,那十四年后就是一个亿啊,还不说中间进行的无数次分红,这还能不赚钱?可惜高层对腾讯的发展也完全没有这么乐观,马化腾也在这些年多次卖出所持有的巨量股票,多亏啊。而且腾讯对投资人的友好也是出了名的,不像阿里,坑得投资者头皮发麻。

路鸣泽还没想该怎么码剩下的代码,多研究研究吧,回了一封敷衍的电子邮件,好歹知道这个这个编程思路没错对不对。路鸣泽觉得很快自己就会有钱了。

第十一章 初次任务

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路鸣泽还是牢牢坐稳了中上的水平,路明非则没这么走运,又是班级的最后几名徘徊。当然人家最近比较忙嘛,当时开学第一天围着陈雯雯的那一圈男生后来组了文学社,文学社的核心就是陈雯雯。每周活动,果然就是读那些又冷又悲伤的欧洲文学作品,还写读后感交给语文老师批改,对于那些“中产阶级女白人”读的书,路鸣泽觉得看着打法时间还好,当作个啥正经事真的费脑子。所以果断拒绝了陈雯雯的邀请,并且大力推荐路明非担任文学社的理事。

其实有美女主动邀请,拒绝实在不是路鸣泽的做派,但是路鸣泽忙得连作业都不想写,怎么可能还没事找事去写读后感给语文老师。路明非就没有这个觉悟了,对文学社的事情是相当走心,随叫随到,认真完成组织里的各项任务,美女是第一生产力这话真没错。

路鸣泽除了上课其他在校全部时间都在尽量压缩,腾讯那边留的时间实在不多了,路鸣泽也想过上奢侈的生活,也想每天有豪车送他上下学。但是迈巴赫就算了,路鸣泽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坐迈巴赫,已经有心理阴影了。所以这样的生活节奏下去,半个学期了班上一半人路鸣泽还叫不出名字,男生圈子了也初步形成了以赵孟华为首的小圈子和各路派别,路鸣泽也完全不熟,莫非是生活层次已经不一样了?或许吧,路鸣泽感觉自己已经进入了楚子航一样的境界,有更崇高的事业要做,不和小屁孩一起玩了。

“找到一个适合的任务。”楚子航和路鸣泽并肩走在路上,刚刚在楚子航住的高档小区里的体育场打了一场球,双人对抗打的有声有色,当然这只是路鸣泽认为的,实际上是被楚子航放水了还狂虐,没打几轮就累的不行了。“就是那个矿洞野兽调查的任务。”

“怎么选了这个?难道要和野兽搏斗?”路鸣泽看了看自己还是有点微胖的胳膊,喝了一口冰可乐。

“这个任务地点就在本市不算远,任务内容也不难。”楚子航说,“最重要的是,一起参与任务的是我们当地一个很有名气的猎人。”

大哥受我一拜!路鸣泽在猎人市场上看着那些文笔还不错的猎人写的故事和段子笑哈哈的时候,楚子航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任务并且和资深猎人搭上话了,可把你牛逼坏了。

“合作伙伴是千禧劳务输出公司,这个公司其实是个猎人公司,里面大多都是猎人。”楚子航捏着矿泉水瓶子,他不太喜欢刺激的碳酸饮料,“我把我们的简历投了出去,委托人挺欣赏的,但我们资历不够,挂靠在千禧公司,会和他们一起出任务。”

说一起出任务确实没错,因为这个任务是千禧劳务输出公司出面接下的,但他们觉得还有些人员不足,就在猎人市场招募了几个合作伙伴,他们就像一个包工头。但楚子航懒得说这么细,路鸣泽反正也不会听的。

“你办事我放心!”路鸣泽故作大气的拍了拍楚子航肩膀,果然也没认真听。楚子航不会计较这种装大哥的语气,路鸣泽倒是很享受这种在仕兰一哥面前装b的感觉。

刚才一场球下来楚子航竟然没出什么汗,大佬的体能就是不一样,路鸣泽暗想。

“任务细节已经和千禧的人沟通过了,我们俩在下周末要去现场。”楚子航觉得路鸣泽怎么有点不靠谱,“提前还是要准备一下。”

“你说是啥就是啥咯。”比起任务路鸣泽更感兴趣的是等下要去楚子航家里,全校多少女生想去的圣地啊,认识一年半了路鸣泽也才第一次有机会去他家,想想就有点小兴奋呢。

楚子航不动神色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楚子航还不是未来执行部的王牌,执行各种高级任务都可以一个人搞定,让搭档在意大利餐厅陪女孩子吃饭就好了。现在楚子航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就想找个人参谋参谋,可是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着调呢?

楚家的别墅不是那种非常巨大的宅子,很精致的三层别墅,在树荫中别有趣味。

“佟姨。”楚子航进门换鞋向房里的一个中年妇女打招呼。佟姨一愣,楚子航还从来没有带过同学回来。

“佟姨······”路鸣泽有点紧张做了一个像是日剧里面跳脱的少年给人打招呼那种挥手礼,佟姨被逗笑了。

“妈不在家吗?”楚子航问。

“夫人去酒吧了,应该要很晚才能回。”

“嗯呢,我回房了。”楚子航带着路鸣泽去了二楼他的房间。

楚子航敲了一下键盘,电脑屏幕亮起,里面出现的是一个工厂的结构图,秾堂矿业集团一个有色金属矿区。本地矿产丰富,这家矿业公司在当地是无愧的龙头霸主,铁矿、煤矿、钼矿、锰矿······手头的资源无数,纳税大户政府重点扶持对象,是一家传统的家族企业。

“嗯嗯。”路鸣泽装模作样地看着电脑,其实在琢磨楚子航房间的内设,整体风格倒是挺简约的,白净的墙壁一张海报都没有,有一个超级大的衣柜,路鸣泽想如果这个衣柜要是放在自己房间,那恐怕路明非只能挂在窗户外面睡了,但放在楚子航的房间倒是恰到好处,放下了电脑桌,床,还有一个杂物架,土豪就是土豪啊。

楚子航无语地看着他,但还是把场所和任务梳理了一下。

“对了,为什么我们会被选中啊,没感觉我们简历能写什么东西啊?”路鸣泽莫名其妙,为什么会选两个高中生参加,明明千禧是一家很大的公司,猛男壮汉无数,应该奇人异士也不少,怎么挑中咱的。

“嗯,我们的介绍是驱魔师。”楚子航冷静的就像说出了我们晚上吃麦当劳吧。

“什么鬼?大哥你也真敢写啊?”路鸣泽下了一跳,不说他们根本不会驱魔,可他们也敢要驱魔师?这是什么二次元奇幻任务,导演我是不是进错片场了。

“嗯,没错。很简单就能推理出来,普通的野兽袭击不会发布在猎人市场上的,哪怕是很凶猛的野兽也不会,找林业部门也比猎人有用,除非这个野兽很特别。“楚子航顿了顿,“但前期的企业部门出具的详情里,或许存在某种神秘元素,野兽无法造成这样的攻击。”

楚子航点开了一张图片,是一辆卡车的车门上被抠出的几条划痕,不大但很深,完全不像是普通野兽能弄出来的,路鸣泽有着动物世界水平的鉴赏能力。

“所以委托人也有了迷信的想法,我编的驱魔师很容易就混了过去。”楚子航说到,“到时候你少说话就好了,我研究过一些驱魔,糊弄过去应该没问题。”

什么鬼?我记得这是龙族的世界,为什么还有驱魔这种东西,你研究了些什么东西?路鸣泽有点迷茫。魔法侧、科学侧?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反正我们不是真的去做任务的,场面糊弄到了,给他们求安心就好。猎人们鱼龙混杂,也没有多专业。”楚子航起身,“这是我们加入猎人圈子的好机会,也是我们窥见“那个世界”的唯一办法了。“

“嗯!”路鸣泽想了想,千禧公司大概才是楚子航的真正目标吧,果然,有楚子航的大腿抱太舒服了,怪不得未来s级也要抢着当楚子航的舔狗呢,“对了,晚上吃什么?”

你沉默了这么久,在想这个?楚子航有点无力,“在这吃吧,爸爸朋友送了一些澳洲的顶级牛排,叫佟姨弄一下吧。”楚子航除了房间门,路鸣泽听到拖鞋敲在楼梯上的轻微动静。

听力越来越好了呀,嘿嘿嘿,路鸣泽关注点又歪了。

此时,千禧劳务输出公司的注册地址润德大厦的21层,巨大的会议室中做了一个穿着合体西装的男人,壮硕的胸肌高高隆起,使得西服文明中又带有了一点野性。敲着二郎腿,看着眼前的电脑,这就是唐威,千禧劳务公司的话事人,“三少”猎人小组的首领。刚刚结束的会议正式野兽调查任务的讨论会,唐威敏感地感觉到了这个任务可能有点不寻常,但是他知道这个会和大家商量也是白搭,那帮小弟全是江湖做派,嗷嗷叫的就像在斗鸡,一点都不严肃。唐威觉得自己为他们操碎了心,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唐威得意的笑笑,他留了个心眼在猎人市场又找了两个人做最后的保险——驱魔师,还是不止什么野兽的话,就往实在搞不定就往妖魔鬼怪那上面推吧,面子功夫做好一切都好。

可是他没想到对面也是个半吊子,他的线上考核完全是书城买的一套乱七八糟的风水书、佛经、道藏什么的,他也整不明白驱魔要看什么书就一通瞎买,问的问题也是里面出的。最巧的是楚子航也是不知道该买什么书,算命的老大爷推荐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书,竟然和唐威看的书差不多。

真是巧了,这就像一个学渣,没听过课,临考随便押了几道题,没想到考的就是这。不是我太强了,是我恰好有题库,打扰了。

第十二章 怎么是你?

正在路鸣泽敲着代码的时候,路明非拿上来了一份给路鸣泽的快递快递。

路鸣泽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件道袍。路鸣泽满头问号,但是随即收到的qq消息倒是表明了这套道袍的来源,楚大哥,你走心了!

做戏做全套,虽然楚子航还不知道怎么自己就被选中参与任务了,但是本职工作一定要完成。路鸣泽费力的穿上,感觉自己特意留出来的长发居然还有点配这身衣服。

道袍可以分为大褂、得罗、戒衣、法衣、花衣、衲衣等六种以上服装,均取肥大宽松,以寓包藏乾坤、隔断尘凡之意。又取直领,以示潇散。道教道袍承传有序从未断代为道袍之正宗。路鸣泽兴奋地走来走去,暗蓝色的道袍衣袂飘飘,怎么感觉有点小帅!难道是我又变帅了?

路明非不知道路鸣泽又在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唉,不过自从路明非知道路鸣泽和楚子航交情颇深就再也没在心里吐槽过傻子堂弟了,宰相门前还五品官呢,楚子航玩得好的怎么可能没两把刷子。

“你这是干什么?”路爸回来了,“奇装异服。”

“哦哦哦,学校表演要的。”路鸣泽愣了一下,说到,“快看你儿子是不是又帅了?”

“你就臭美吧,要是继承了你老爸我十分之一的帅气就不得了了。”路爸开始吹牛了,“想当年我念书的时候,那可是有名的帅小伙,在我们高中名气不比你们现在楚子航差,那小姑娘一个个······”

“什么小姑娘。”路妈开门的声音。

“没没没······”路爸吓了一跳,“说儿子这件衣服好看呢,一定有很多小姑娘喜欢。”

“怎么穿这身?”路妈略过路爸那茬了,儿子还是比老公重要一点,“学校有演出吗?”

神了,不愧是亲妈,我瞎编的借口都能想到一起去。“是的是的,我们文学社组织的活动,大家要穿汉服古装游园呢。”路鸣泽看了路明非一眼,“你说是吧,路明非。”

“是的是的,老弟穿这身肯定是那里最帅的!”路明非也开始说瞎话了,不提文学社根本没有这个活动,路鸣泽可是直接拒绝了陈雯雯盛情邀请的啊,还文学社活动,你怕是只知道我们班有个文学社吧。

“是吗?那倒时候多拍几张照片来给妈妈看看。”路妈说。

“再说再说吧,热死了,我去把它脱了。”日子已经步入深秋,怎么会热,但路鸣泽觉得自己今天在家里试衣服就是一个败笔,一个谎话要十个谎话来圆,多累啊。

回到房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小镜子,没有发胖的路鸣泽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会差楚子航太多吧,路鸣泽暗想。

周末,路鸣泽借口出去找同学玩,溜出了家,跑到楚子航家回合之后,两个道袍男就赶到了千禧公司约定的集合地点。楚子航风神俊朗,身姿挺拔,微抿的嘴唇表现着沉静的气质,还真有几分得道的样子。

远远的就看到千禧的人了,几辆停的乱七八糟的suv旁边有几个抽着烟聊天的男人,魁梧的身材,凌冽的目光,好几个都是花臂光头的彪形大汉,路鸣泽觉得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但楚子航很镇定,走向为首的男人,“唐总,是我村雨。”

“嗯好,都来齐了,上车吧。”被叫做唐总的就是唐威,他不是很在乎这两个小伙子,虽然卖相确实还有几分得道的模样。但在街面当过很多年的小混混,又在猎人市场发了笔财的三少,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驱魔。找俩人只是为了糊弄排场,巧的是那俩人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最开始吸引到唐威的正是楚子航的id:村雨,这让唐威想到了自己老家,一个江南的小村庄,黄梅天淅淅沥沥的雨滴是唐威年幼时的背景乐。

路鸣泽和楚子航坐在一辆大排量的suv上,是一辆凯雷德,豪华的内饰,强劲的动力,宽敞的空间,再配上一个技术不错的司机,哪怕跑着山路也是一段安逸的旅途。路鸣泽觉得如果把旁边的光头壮汉换成长腿妹子,这一定是很有一意思的兜风。但现在他一个字都不敢说,不仅是怕这些劫匪一般的人,还怕自己说错话坏了楚子航立下的人设。

到了厂区,一个经理样子的人接待了这一行人。但大家没有停留,赶往了出事的矿区。到了之后路鸣泽才发现自己真的只是来凑数的,壮汉们掏出相机左拍右拍,在地上滴着路鸣泽不认识的试剂,唐威给经理递了一支烟两个人就在一边去变抽边了解情况去了,楚子航也皱着眉头四处看。

所以你们在看什么东西?路鸣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重型机械传来的厚重的烟尘味道,路鸣泽知道这是锰矿石在进行火法富集是燃烧焦炭的味道,这里的车间已经停工一段时间了,换作平常他们现在站立的地方应该有着令人窒息的高温。废土朋克的感觉,路鸣泽走了一圈得出结论。

但这在其他人眼里就不是这样一回事了,地上试剂显现出的翠兰色正是利用联苯胺试验显现出的血液痕迹,这里曾经出现过搏斗,血液呈喷溅状——一击必杀,干净利落,顶级掠食者的水准,他们还原着现场。楚子航看着低温炉被撞击出的巨大凹陷,感觉就像一头大象撞出来的。唐威也了解到,一周前就是这里一个值晚班的工人在这里遭受了袭击,什么都没看见,听见了一声巨大的声响自己就已经倒在血泊中昏迷了,工友听到声音赶来的时候,受伤者肠子都从肚子里流出来了,还好没有伤到什么重要脏器,抢救也及时,不然可能眼前一黑就是当场死亡了。

这是什么东西?大家脑海里拼出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一个有着大象一般庞大的身躯、老虎般凌厉的利爪、猴子般灵巧的身形。真的是什么妖魔鬼怪吗?之前就听说厂区工人人心惶惶的猜测,连矿洞惊醒了封印的僵尸王这样的故事都传了出来,啼笑皆非之后背后也是一凉。

楚子航摆上了两碗糯米,点了一支有小臂长度的香,念念有词“一柱真香通信去,上圣高真降福来。”一脸肃穆地用红线在出事地点绑着复杂的结,这个楚子航教过路鸣泽,路鸣泽也故作冷面地勾线打结。楚子航按着某种神秘的轨迹往地上敲着桃木钉,一声敲击一声咒。千禧众人散布在各地,却都朝这边望着,肃穆的表情,内心却发慌。安静得只有楚子航的敲击和咒语声,从香上冒出的烟柱明明没有风却乱作一团,看不出一丝轨迹就像一片雾,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上方搅动。楚子航迈着奇怪的步子,念着意义不明的祈词,路鸣泽一边摇着铜铃叮叮当当,清脆而悠远。唐威感觉到这里好像真的有点邪性,很久没有害怕过的他,觉得脊背淡淡的凉意。

楚子航的驱魔仪式持续了三十分钟,伴着路鸣泽手上摇动着的铜铃声,仪式结束了。一行人坐着矿区大巴回到接待他们办公住宅区。千禧和楚子航他们就像打破了藩篱一般,聊了不少事情,只有那个经理一直擦着冷汗。

下了巴士,真决定谁晚上在这里留守的时候,一声女声下了大家一跳。

“路······路鸣泽?”一个带着不确定的女声从一边出传来。

“卧槽,我穿成这个样子你也能把我认出来???“路鸣泽下意识想挡脸。他听声音就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就是那个小恶魔,哦不,在大家眼里还是小天女的苏晓樯。自从开学那天路鸣泽贱笑之后,苏晓樯就好像盯上他了一样,整天给他找麻烦,路鸣泽体会到了高中给他带来的最大恶意。

“你怎么穿成这样?”苏晓樯发现自己没认错走了过来,路鸣泽才发现她周围围了好几个人,看样子是这里的管事。

“哦,你就是来······”路鸣泽知道苏晓樯下一句肯定是骗钱,但不知道为什么停口了,她才不是个会给路鸣泽留面子的人。

这点倒是没错,她才不会给路鸣泽留面子,苏晓樯恨得路鸣泽牙痒痒,她从没受过如此羞辱,但她发现了站在路鸣泽旁边的似乎是楚子航。那个装点了无数少女的梦的男生,突然收口。

唐威他们一脸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苏晓樯口气突然正常了,“难得在校外遇到,我做地主之谊招待你俩一下吧,一起吃个晚饭?”苏晓樯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楚子航,在她的世界观里,楚子航怎么会和路鸣泽这样脑子有毛病的人在一起。

正当路鸣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唐威突然开口,“看来晚上留守的人已经出来了,大家走吧。“说完转身上了suv。

“大哥英明。”

“没错,就这样决定了。”

“有道理。”

“辛苦小兄弟了。”

大家鱼贯而入上车,但都不忘回头招呼两句。路鸣泽好像第一次听到那些壮汉的说话,可开口说的却让他心头一颤。楚子航却也抛来一个,这女生是谁的眼神。

唉,时运不济啊。

第十三章 从雨夜而来的幽灵

说是一起吃饭,其实还是跑到了厂区的食堂,叫厨子开了两个小炒。

这点倒是让路鸣泽吃了一惊,在他眼里,苏晓樯这样的小富婆应该只会出现在商场和高档餐厅才对。

“你怎么会在这里?”路鸣泽问道。

“这里是我家的,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苏晓樯呛了路鸣泽一口,是哦,这位苏家大小姐好像就是本地最大的矿产公司的唯一继承人。家里有矿说的就是这位了。想着讥讽一下路鸣泽奇装异服的苏晓樯看到楚子航也没说出口,虽然楚子航对她爱答不理,但谁叫他长了一张原谅脸,无论做了什么事都会被原谅啊。

“我们可是专业人士,还不是你家里遇到麻烦了。”路鸣泽撇了下嘴,“现在可是你们请我们来的。”

“就算如此,你也弄错了一点。”苏晓樯眼里闪着狡黠,“知道乙方一般叫甲方什么吗?”

“爸爸?”路鸣泽一愣,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诶!儿子乖!”苏晓樯笑得花枝乱颤。苏晓樯没有纠结他们穿的道袍,家里开旷的总会有着不少忌讳,找人来做法事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同学居然是道士而已。不过谁都与自己的秘密,以前没有透露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能带我们去看一下,之前几天的各部门的工作日志吗?”吃得差不多的楚子航终于开口说话了。

“欸?当然可以,虽然一般不能给别人看,但我去找不也是一句话的事情。”苏晓樯回头和同样在管理人员的小食堂吃饭的经理说到,“王叔,把你账号借我用一下啦。”

“好嘞。”被叫做王叔的秃顶男人,写了张字条过来,“去我办公室看就好了。”

“拿到了,走吧。”苏晓樯挑挑眉头站了起来。

“喂,你们吃完了,我还没有哇。”路鸣泽咬着块排骨抱怨。

“走啦走啦,吃这么多撑不死你。”苏晓樯不听由说,带路往外走。

“唉,服了你了。”路鸣泽和楚子航跟在后面。

其实苏晓樯出现在这并不奇怪,虽然苏爸身体还算健康,但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又不想把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了大半辈子的基业拱手让人,已经开始让女儿慢慢熟悉公司里的工作了。

别看苏晓樯平时一幅大姐头的样子,认真起来是真的很用功的。苏父也没想到,这只是自己觉得最好的理想状态,苏晓樯哪怕完全不感兴趣,这也可以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但苏晓樯表现出了相当出色的天赋和兴趣,虽然带着几分玩票但却是开始慢慢入手集团工作了。

苏父大喜之下,给苏晓樯的零花钱开始没有了限制,这也为苏晓樯在班上带着小姐妹胡吃海吃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零花钱,苏晓樯才这么认真的。

不过这也没亏,未来上大学的时候,苏父突发心脏病,苏母成天以泪洗面,苏晓樯毅然决然的休学回来,开始和鲨鱼一般的亲戚、各有心思的中层、麻烦的税务开始周旋,抗住了苏家诺大的家业。

路鸣泽看着前面苏晓樯,短裙配马丁靴,小腿线条柔美,觉得留守也不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了。

宽敞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木制的书柜,巨大的书桌,黑色的长条沙发和精致的水晶茶几,这还只是一个矿的一把手的办公室,在集团勉强算个中层管理者,就有这样豪华的办公室了,苏家是有多少钱啊?

但路鸣泽也没有很羡慕,自己两世记忆,才和鹅厂达成的初步合作就已经有了二十万的意向金。要不是路鸣泽现在也没个好一点的接受手段,没满16岁的他连自己的银行卡都没有,又不想让爸妈知道,就只能先放在鹅厂那边了。

这还弄得他们大惊小怪,意向金是附条件的定金,就是在买方有合作意向后,以书面形式确定下来,并支付一定金额的意向金。这不收钱是合不合作啊?

大神脾气好怪啊,可是鹅厂也不敢问,这样新思路、新技术的方案,哪怕他们只看了一个随笔的草稿,就已经知道背后可能存在的巨大价值了。可能大神也在待价而沽吧……

路鸣泽和楚子航在办公司的里间换回了衣服,回到办公室看到苏晓樯眼睛一亮,路鸣泽当然知道这不是在看自己,简简单单的t恤牛仔只能说不出错,倒是楚子航白色衬衫就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

“就都在这里了。”苏晓樯点开了一个文件,把太师椅让给了楚子航。虽然还是零几年,但是苏氏集团的信息化程度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怪不得在省内也是首屈一指的巨头。

路鸣泽坐在那个舒适的黑色沙发上,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起了一个苹果,安慰着还没吃完晚饭的肚子。

明亮的白炽灯,舒适的办公室,点点虫鸣,俊男靓女声音低低地讨论着路鸣泽听不懂的东西。路鸣泽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一股舒适的感觉弥漫在心间,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喂!你是猪吗?”路鸣泽被一个小抱枕砸醒,睡眼惺忪,不知道睡了多久。

一旁苏晓樯鬼喊鬼叫,“这你都能睡着,属猪的吗?”

“你快过来,有点不对劲。”楚子航说到。

路鸣泽迅速跳起冲向电脑桌,苏晓樯退了一步让开了个空隙,不知道能有什么事能让懒散的路鸣泽这样大的反应。

“上个月的数据,到这天还很正常,之后三号车间很多项指标都出了问题。”楚子航指着一个表格,“当然车间主任的解释是,设备老化,很多自动化结构的有功负荷的自动增减出了宕机。”

“所以呢?”苏晓樯物理不好,没听出有什么问题,路鸣泽物理不错也没听出什么问题。

“结合我们白天得到的现场信息。”楚子航说,“我推测主任隐瞒了什么,有东西藏在三号车间。”

“你说,袭击者?”路鸣泽吓了一跳,感觉黑漆漆的窗外充满着危险。

“哈哈哈,瞧你吓得怂样。”苏晓樯看到路鸣泽表情瞬间垮掉笑得很开心,“不就是个野兽嘛,保安队都是配了电击枪和麻醉针的,华南虎都没辙。”

苏晓樯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两条长腿盘在身下,“再说车间选矿炉温度很高的,野兽呆不下去,不要怕啦,还男生呢。”

“不,它可能不是野兽。”楚子航声音很低。

路鸣泽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东西,就是在个雨夜围攻他们的妖魔,那个叫做奥丁的神明的走狗。他们日后会知道这只是龙血压过人血使得混血种变成了死侍,但现在他们只认为这是某种神话传说里的恶魔。

“不行!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了。”路鸣泽说,“想办法离开,今晚就走。”

“喂喂喂,路鸣泽,没必要这么胆小吧。”苏晓樯大大咧咧的,“从在这里回去还要一个多小时,大晚上的麻烦不麻烦。”

“按着现在出现的频率,它来了应该有快一个月了,但只有一次攻击行为。”楚子航说,“不会很快再出现吧。”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路鸣泽吓得跳了起来,楚子航下意识握住了面前的笔筒,肌肉瞬间紧绷。

“干什么啊?”苏晓樯觉得这两个男人莫名其妙,“我叫人买来的外卖啦,吃宵夜呀。”说着蹦下来椅子要去开门。

路鸣泽一把抓住苏晓樯的手,“别去。”手劲很大,抓得苏晓樯生疼。

“谁?”楚子航像个豹子微微站起。

“苏小姐,你点的炒螺我给你拿上来了。”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呼······”两个男人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坐回了椅子上。

“吓死老子了。”路鸣泽长吁了一口气。

“你弄疼我了。”苏晓樯揉着被抓疼的手腕,走去门口拿了一大份炒螺和扑克回来。

“错了错了嘛。”路鸣泽心情很不错,不介意说点软话,“你这么漂亮就不要生我气了嘛,我也是想保护你咯,下次轻轻的?”

“哼。”苏晓樯鼻子拱了一下,“还有下次?想得美。”

楚子航也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也没那么冷冰冰得了,办公室里的气氛和谐而轻松。

三人围成一桌,用手捏住田螺,用嘴吮吸着,发出啜啜的声音,不一定每次都嗦到肉,吸到那口味道足非常满足。手套全是油,滑溜溜的,抓可乐罐子也不稳,小心翼翼地往嘴里送。

看着对方的搞怪的样子,不约而同发出了开怀的笑声。

路鸣泽觉得这个晚上很美好,佳人靓仔相伴身边,可以负责任的说仕兰高中没人享受过和校草校花一起没形象地吃炒田螺的待遇,窗外美好的夜色,眼前可口的宵夜,感觉这是或许是高中最幸福的一刻。

楚子航觉得这个晚上也不错,和千禧搭上了关系,真正成为了一个走入边缘世界的人,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吃着宵夜,还有着类似于劫后余生的情绪,难得的放下了自己一直冷漠的外壳,

苏晓樯也觉得这个晚上很赞,周末来这家厂房只是无心之举,没想到碰到了同学。路鸣泽虽然狠的牙痒痒,但是不得不承认有着一股很特别的气质,是爸爸说过的心中藏着老虎的男人,自信的男生总是很吸引人。楚子航就不用说了,虽然不至于像柳淼淼她们那样,看到楚子航就会飞红上颊,但能和他共处一室还是很开心的。

三个人吃完了,开始打起了斗地主,输了的人在脸上贴条子,楚子航思维敏捷能记牌推算,苏晓樯久经考验,牌技竟然,没多久路鸣泽脸上就被贴满了白纸条。

“你们合伙欺负我。”看着几乎所有纸条都在自己脸上,路鸣泽气呼呼的纸条起起落落,逗笑了二人。

第十四章 死侍

“话说,你们怎么认识的,我还从来不知道你们这么熟呢?”苏晓樯打出一个对子,这局她是地主。

“这就说来话长了。”路鸣泽管上,“一般说了说来话长,就是不想说的意思。你懂?”

“你嘴可真欠啊。”苏晓樯也管上。

嬉笑着,夜更深了。路鸣泽抽了一手好牌,果断叫了地主准备大杀特杀,突然听到楼下一声撞击的声音,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

“什么声音?”路鸣泽吧牌一把握住。

“我不知道,我打电话问问,应该是有人不小心撞坏了玻璃吧。”苏晓樯拿出手机拨打保卫处的电话。

楚子航起立从窗户往外看,路灯依旧明亮,不知道是不是周末大部分工人不在上班的原因,附近宿舍区也很寂静。

“没人接。”苏晓樯放下电话。

“我觉得有点不妙。”路鸣泽也站了起来,“希望我的猜想是错误的,楚子航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我知道。”楚子航没发现什么,打算开门到门口看看,“因为我和你猜到一起去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苏晓樯也有点紧张,但她没想到那么多,“我怎么听不明白。”

哐!一声巨响,门出现了一个凹陷,有人在踢门!

“啊!!!”苏晓樯尖叫,楚子航离门已经很近了,如果提早一点这一脚可能就要踢在他身上了。

矿区一贯粗犷的作风,门都是坚固的钢制防盗门,尤其是重要的部门,显然经理室是重中之重。这样的坚固的门,一脚踢出巨大的凹陷,这是怎样的巨力啊!

但只有这一下,门后就没有动静了,一下子寂静回归了房间。

“什么东西在外面?”苏晓樯惊魂未定,跑到了路鸣泽背后。

很高兴你没说是什么人在外面,能看得出这不是人能弄出来的我已经高看你了,路鸣泽胡思乱想。

“逃吧!”路鸣泽叫楚子航,“快找个地方我们出去!”

“里间!”楚子航回过头来,往他们之前换衣服的里间跑去,“里间有个通风窗,那里是另一边的走道。应该可以绕过去。”

路鸣泽抓着苏晓樯的手往里跑,又是一声巨响,哐!门上又受了一下重击。

“啊啊啊!”苏晓樯又尖叫了起来。

“求你别叫了,你是我亲姐。”路鸣泽推着苏晓樯的屁股,把她往高处的那个通风小窗推,这时候真的一点旖旎的情绪都没有,哪怕路鸣泽正摸着美少女的翘臀,白嫩的大腿在眼前晃悠。

跟着苏晓樯的就是路鸣泽,最后才是楚子航,门只撑了四下,路鸣泽就听到了防盗门倒在地上的声音。

楚子航甚至听到了喘息声,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出来的时候,它肯定已经进了里间,里间只是一个普通的木质门,本来也是做高管的休息室,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阻拦作用,一撞即碎。

三人在走廊里狂奔,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低语,那种呢喃是那样的熟悉,像诅咒又像祈祷,仿佛古寺钟鸣。

苏晓樯感觉自己腿都要断了,要是没有路鸣泽死死地在前面扯着她跑,她一定早就摔在地上了。

巨大的恐惧攥住了三人的心,他们似乎都能听到身后巨大的脚步声。

“人呢人呢?这栋办公楼不可能只有我们吧!”路鸣泽尖叫,他想有没有人能救他们一下啊。

“我也不知道啊!不可能没有人值班啊。”苏晓樯也尖叫,仿佛叫出来能让心里好受一点。

拐过一个墙角,冲进了一间房关上门,又从另一个门跑了出去。跟在身后的妖魔又被阻了一瞬。

楚子航拿起可能是某个中年男子落在桌上的保温杯,砸向配电箱,枸杞菊花从杯子甩出,一起撞向密密麻麻的线路。一阵蓝紫色的电蛇舞过,整栋大楼的灯全灭了。

“你在干嘛?”路鸣泽不知道黑暗对它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他们仨影响可太大了。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幽暗地照亮前方一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栋楼一直没有人,但是电路短路这样的安全事故肯定有人会来看的。”楚子航边跑边说。

三人转进一个房间,在门后靠墙站成一排,不敢说话。他们已经听不到那个妖魔的声音了,可能跟丢了。

“到底那是什么东西?”苏晓樯压低了声音。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路鸣泽喘着气。

“或许是魔鬼。”楚子航接话,“往这边走声音轻点,想办法下楼。”

还好楼层不高,只是四楼,要是在什么高层大厦来一次这样的遭遇战,那还不知道往哪里下楼。

脑后一整劲风,楚子航飞了出去,撞倒了房间里的文件柜,哐当倒在地上,在寂静的大楼里显得格外刺耳。

真的是它。金色的眼瞳,银色的面具,藏在阴影里的魔物,路鸣泽怀疑人形外表下的它可能是某种魔兽或者恶灵。

佝偻着身子,念念有词,还是那种仿佛来自太古的语言,古钟轰鸣。

苏晓樯在路鸣泽身后发出巨大的尖叫,似乎进一步刺激了这个魔物,像路鸣泽二人冲了过来。

路鸣泽脑子一热,松开了苏晓樯的手,比黑影还要快一步拎着随手抡起的台灯砸向黑影。应该是某个复古文化爱好者的台灯,像极了民国时代那种有着绿色灯罩的台灯,金属底座带出了风声。

重击在黑影头上,绿色的赛璐珞碎渣溅到路鸣泽脸上生疼,但黑影一点阻碍都没有把路鸣泽扑飞出去。

断线风筝已经不能形容路鸣泽的惨状了。

不可以!路鸣泽看到黑影又冲向苏晓樯,脑袋轰得一响,仿佛有什么关节突然被打通了一样。张口念出了同样太古般的语言,眼睛里流淌着淡淡的金色,仿佛僧侣的唱诵,一个领域无声的张开,空气被瞬间电离,尘埃在电光中发出微光。路鸣泽冲出去抱住了黑影的的腰,传导过去的电流让黑影动作一顿。

“就是现在。”路鸣泽知道楚子航肯定不会被一击即溃。

空中闪来一阵刀光,楚子航以力劈华山的姿势用一把日本刀砍中了黑影的后颈。最了解楚子航的还是路鸣泽,从小练习日本刀术的楚子航在经历了那个夜晚之后常常会在背着的网球包里放一把武士刀,防身或者执念。

黑影痛呼,换作人类的话,这一刀下去,头颅起码飞出去五米开外,哪怕是巨人现在也会喷着蒸汽倒在地上。而这个黑影只是痛呼,刀卡在了脖子里。

楚子航以一个下切的动作把刀抽出,反身一扭,刀光抡圆切在了黑影的脖子上,斩头之后便是割喉,必杀之技。

可惜黑影并不是常人,双手胡乱抓取,力道惊人逼退了楚子航。

路鸣泽脑袋轰鸣,他能感觉似乎有巨大的电流在身体里流动,狂暴地找着出路。用力的一拳打在黑影腰上,身体瞬间一空,狂暴的电流宣泄而出,黑影被瞬间击飞。

但路鸣泽由于是贴着黑影的,就像抱住了一个触电的人,路鸣泽同时也被高压电击中,昏迷在地上。

苏晓樯连尖叫都不会了,坐在地上被吓懵了。楚子航跨过路鸣泽挥刀向前,仆步带刀在麻痹中的黑影胸口划出一刀巨大的创口,浓腥的血液从刀刃洒在地上,就像一杯水洒在地上。

楚子航认出来了,这是那天晚上顶住迈巴赫无法前进的那个壮硕黑影,巨大而扭曲的肌肉似乎赋予了它无尽的力量。刀砍上去就像在劈一块石头,震手。

趁你病,要你命,黑影还在路鸣泽那不知是什么奇特攻击下抽搐,站立都困难,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从来没有和这样诡异的生物作战过的楚子航,已经想到了最佳的攻击办法。避开力大无穷的双手,向着关节展开激烈的攻击,一定要让它丧失行动能力才行啊,身后就是昏迷的路鸣泽和已经吓倒在地上的苏晓樯,不能让他过去。

匪夷所思的骨骼和匪夷所思的肌肉力量,使得黑影不必遵循任何格斗的常理,随心所欲地进攻。但他基本的格斗流派,却像是一种源自菲律宾的古代武术,这些技巧都被他们不可思议的身体大大地强化了。

楚子航利用它短暂的麻痹,切开了它足跟的肌腱,拖着两条用力不变的脚行动迟缓了许多。但是双手的武技和不可思议的体魄,使得还没经历过真实格斗训练的青涩楚子航疲于招架,但是始终坚守着没让它波及到身后的二人。

路鸣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就在他醒的那一睁眼,就看到楚子航错误估计了它的妖魔般的骨骼,从手肘内侧刀身几乎全部透入,但是它用关节卡住了刀身,用手从楚子航手上夺过了刀。

面具背后又传来古奥的念咒声,楚子航被重击了胸口,血液不受控制的从嘴里流出,强忍着痛楚,站立起来准备回击。

黑影扑了过来,苏晓樯甚至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恐怕要死在这个魔鬼手上了,明明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害怕得甚至叫出了妈妈。

同黑影扑过来同时的,路鸣泽也扑了上去,两人在空中撞在了一起,空中刺啦地闪过电光,路鸣泽头发根根树立,就像被电击过了一样。两人滚做一团,楚子航感觉闻到了肉烧焦的味道。

“快带着她跑啊!”路鸣泽大叫,“别让我白死啊!”

第十五章 我不会抛下你的

苏玉珉出生与一个人数众多的家族,但是家人们来往并不是很频繁,只能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有很多亲戚散布在省内。每年春节祭祖的时候总是一个比较盛大的场合,几百人会回到老宅的祖坟,挨个像先祖磕头。除了这时苏玉珉感觉不到自己原来还有那么多的亲戚。

但自从他下海之后,亲戚感觉多了起来,尤其是逐步成为了省内又一个矿业龙头企业的时候,自己的亲戚感觉越来越多了。吸收了部分相熟而又有能力的亲属进了公司,成为把握公司的又一手段,其他的只是来打秋风的而已。

只有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才是最贴心的,虽然企业对经营管理一窍不通,但是女儿开始对公司的运营感兴趣了,后继有人的愉快心情在这个中年人的心头带了了无数的喜悦。

可惜今天上午和女儿闹了点矛盾,这样的拌嘴其实有不少了,女儿心高气傲,父亲也是一头犟驴,有点冲突是很正常的事情。闹了脾气跑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事,可能又在哪个商场血拼吧,但是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是不是不太对了。虽然早就接到下属电话,女儿跑到一个下属工厂去了,但心里总感觉放心不下。

“叮铃铃······”响起的工作机,苏玉珉本来没想接的,但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听到话筒里急切的声音,脸色陡然一变。

挂掉电话,拨通了另一个私人号码,是市公安局局长的私人号码。

“······我女儿可还在那里······一定要让她平安回来啊!”苏玉珉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苏玉珉就是苏晓樯的爸爸,刚刚接到厂里的电话,说是巡夜的保安发现保安室里的值班人员被开膛破肚,保安室内一片血腥,吓坏了的保安赶快通知了上级。拨了120和110之后,经理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汇报一下,因为下午董事长的女儿去了厂子。

可惜他们发现的太晚了。

楚子航愣住了,眼前黑影的实力大大超过了预期,他知道路鸣泽也不能拖住多久,虽然忽然拥有了类似某种放电能力的路鸣泽和黑影扭在一起打得有来有往。但是很明显路鸣泽随时可能死在那双力大无穷的手上。黑影也越来越脱离了那诡异电击的影响。

“快跑啊!”路鸣泽感觉喘不过气来了,黑影环抱住路鸣泽,两人就像情侣一样拥抱在一起,只是强大的臂力把路鸣泽肺部的空气强行挤压了出来,路鸣泽感觉眼前越来越黑,头越来越沉。

“走!”楚子航把苏晓樯拉了起来,往门外跑去,头都没有回一下。

路鸣泽眼里流出几滴清泪,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伟大,在电视剧里断后的永远只有大英雄才能担当的了。可惜了还没见过跋扈的贵公子凯撒是怎样一个骄傲的人,小巫女诺诺又是怎样当了自己堂哥那么多年的大姐大,败狗苏格尔吹起牛逼是不是真的很欠,小怪兽绘梨衣还会有那样的悲剧吗?

可惜再也知道不了了,或许就当没见过这个世界,重新变为那个在网上撩撩小学妹的死胖子比较幸福吧,这是米虫的幸福吗?至少不会死是吧。

路鸣泽大吼一声,已经缺氧而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一点,周围发出明亮的光,那是周围的空气被电离,灰尘和其他浮动的尘埃放电闪烁的光芒,周围的金属物件表面出现电弧的波动,强大的电流从路鸣泽的手中导入了黑影,发出巨大的空爆声,就像在打雷。

这是言灵·因陀罗,这个以佛教中的“天神”、释迦提桓·因陀罗命名的言灵,在秘党的档案中一直是个未知言灵,在原著中也要在阿卜杜拉·阿巴斯加入秘党后才被了解。

这个言灵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神话时代,是神话英雄们的特权,但具体这个言灵所能实现的效果,却因为古代长诗的作者们太喜欢渲染而模糊,都是“化身雷霆的太阳冉冉升起于正午的天空,夺走日神的光明”之类,听起来怎么都是不切实际的嘴炮。但其蕴含的伟力在其中也是得到了充分的展示。

虽然路鸣泽第一次使用这样的高危言灵,但超乎想象的高压电威力超乎了路鸣泽的想象。

如果透过面具可以看到黑影嘴里鼻孔里都闪出了电弧,可见是多强的电流的打进了身体。死死箍住路鸣泽的双手也不不由放松了,喉咙里的嘶吼被硬生生逼了回来。

路鸣泽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往窗外跳下,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力气绝对无法把这样一个小牛犊子一样大小的魔兽推下去,自己往下跳,它肯定会抓住自己,我们同归于尽吧!

楚子航和苏晓樯跑到了一个楼梯口,楚子航怔怔的站住。

“你快跑,下楼朝有人的地方跑,边跑边求救,停电这么久了,有人的话也该来了。”楚子航交代到。

“你呢?”苏晓樯问道。

“我要回去找他。”楚子航声音很坚定,“我逃跑过一次,不会在逃跑第二次。”

这两年楚子航一直生活在深深的悔恨之中,路鸣泽起初还在劝着楚子航,还故作成熟和他一起喝酒,两个少年拎着啤酒罐子在江边散步。楚子航不愿意路鸣泽再为他担心,假装自己已经放下了,路鸣泽才断了对楚子航的心思。

但是驾车逃逸后的楚子航失去父亲的悔恨和愤怒从来没有减少过,现在难道又要让路鸣泽为他断后自己可耻的逃跑吗?与其在愤怒中提着刀找不到仇人,还不如现在就冲上去,现在就让愤怒熊熊燃烧。

“快走。”楚子航说完这句话就往回跑,他知道以苏晓樯的聪明知道该做什么才是正确的。

“我来了!你等我!”楚子航心中暗念,但是打开门的一瞬间只看到两个黑影抱在一起撞碎玻璃摔了出去。这里是六楼。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一小一大两个人摔了出去,路鸣泽感觉到飒飒的风声从耳边吹过,这是飞翔的感觉吗?失重的感觉很快传来。路鸣泽重重地摔倒在地,再无知觉。

楚子航冲到窗边,看到路鸣泽仰面倒在地上,身下血泊在逐渐扩大,那个妖魔踉跄着朝远方黑暗中跑去,没有停留。

苏晓樯带着人跑来的时候,楚子航跪在路鸣泽身边,把身上的白衬衫撕成布条往路鸣泽身上绑,拼命止血。

苏晓樯从没看到过楚子航这样的表情,那是痛苦和悔恨糅杂在一起的脸,很少表情的楚子航极少陷入这样崩溃的情绪之中。

远处呼啸着的警笛声传来,警察和救护车呼啸地赶来,没在值班室里死得不能再死了的值班人员浪费一分钟,就抬着担架把路鸣泽送上了救护车,胸骨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的楚子航也上了车,但完全没按着伤者的待遇,他执意坐在了路鸣泽旁边不愿离去。

“我看到你了。”一个穿着运动服的青年男子,架着一把重型狙击枪,趴在山崖上。

“小心一点,警察马上就到。”耳机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放心吧亚纪。”准星套中。

黑影倒地,一声枪响。

“哦耶。”男人收起枪。“一枪搞定,还以为什么大家伙呢,任务挺简单的”

把弹夹取下,子弹泛着冷蓝色的光,但头上雕琢古老花纹,子弹的地火都被涂成了红色,这是高危武器特有的标志。

“叶胜,快点,别磨蹭了。”亚纪又在催促。

“好啦好啦,像我老妈一样。”背着器材箱,叶胜走到了倒地的死侍旁,发现它脖子上有两处很深的刀伤,足部跟腱也被挑坏了,身上多处有烧焦的痕迹。

“情况有不对,它经历过很惨烈的一场战斗。”叶胜对耳机里说到,拖着这沉重的的尸体,到了一台停在路边的小货车里。

“报告要重新写了。”车里的酒德亚纪,发动了车子,“没听说这里还有这么强大的混血种啊。”

“回去交给学校处理吧。”叶胜换了一声衣服,转生走开,车子也开离了现场。

回到原点,叶胜开始模拟出新的痕迹,制造出了仍在逃蹿的样子,直到一座桥上,叶胜看了看远处。

“那边就是大海吧。”叶胜说到。

“是的,这里离入海口很近。”亚纪时刻和他保持着通话。

“真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啊。”说着叶胜纵声跳进了水里,从小就是游泳健将的叶胜在卡塞尔也受到了严格的游泳潜水训练,对他来说这是小意思。

利落地入水,游鱼一般游向岸边。

无数警察打着手电筒,牵着警犬赶了过来。

“看来是受了重伤,支撑不住掉下河里了。”一个年轻警察用手电往黑漆漆的水里照去。

“不会这么巧吧。”一个老警察说到。

“被刀砍伤,从六楼摔下,能跑到这里已经是奇迹了。”年轻警察扶了一下帽子。

“唉也只能这样了。”老警察说到,“还不知道那边怎么交代呢。”

这是本市少见的大案了,入室杀人,三死两伤,还有苏家的千金,抓不到犯罪嫌疑人很难对上面交代啊,局长可是下了死命令的。

“收队。”警察说到,“通知分局的同志,去下游捞尸。”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入海口不足离这里不足五公里,茫茫大海那是真的如同捞针了。

第十六章 橘子的香味

路妈被电话惊醒,一整鸡飞狗跳之后,迎来了她人生中最揪心的一个晚上。三人集体深夜赶往了医院。

“女儿,你听着。”苏玉珉朝着已经检查无大碍的女儿说,“那个世界不是我们能接触的,无论你今晚上看到了什么都忘记好吗?”

“爸,那到底是什么啊?”苏晓樯靠在斜坐在病床上,双腿悬在空中。

“你不用管了,不知道为好。”苏爸语重心长,“到时候有任何人问道你,包括警察,包括你妈,你都说有暴徒行凶行吗?其他的我来搞定。”

“暴徒,什么暴徒能有挨了这么多刀不死,什么暴徒从六楼摔下去还能跑。”苏晓樯还在深深的后怕。”

“别去想了行吗?那不是我们的能参与的世界。”苏爸把手抓住女儿的肩膀,“你和我讲讲晚上发生了什么吧。警察那边先不管他们。”

“我同学怎么了?”苏晓樯急匆匆的问,“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他们。”

“楚子航已经清完创了,问题不大。”苏爸叹了口气,“就是路鸣泽,还在icu急救,没脱离危险期。”

“啊······”苏晓樯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这样,都是我······都是我······”

“听着不是你的错,和我讲一讲晚上到底怎么了好吗?也好对警察和他们爸妈一个交代。”苏爸说。

苏晓樯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是回忆道那个恐怖的黑影,还是会害怕得结结巴巴,苏爸抱着女儿,安慰着她。

其实苏爸算半个知情者,苏家是当地大族,祖上曾经出现过不少混血种,只是到了后来觉醒的越来越少,直到几乎没有了,家里也就忘记了这段历史。苏爸开办公司以来,尤其是矿业能源这种敏感而又鱼龙混杂的产业更加接触到了方方面面,加入了猎人市场也窥探过那个属于龙族和混血种的世界,虽然并没有表现出龙族血统。

外面突然传来女人惨烈的哭声,苏爸知道可能是其中一个男生的家长来了,紧紧地搂了一下女儿,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楚子航后爹鹿天铭和苏玉珉本来就是生意上的伙伴,沟通起来十分顺畅,路爸路谷城虽然不是显赫的成功人士,但也迅速恢复了理智,虽说这是及其困难的事情因为自己儿子还在icu里面生死未卜。

路妈几度情绪崩溃,楚妈又是那种负责貌美如花的主,啥也不懂,苏妈虽然是葡萄牙人,但是没有丝毫西方女子的自强,手足无措也没有了主意,三人一起哭了起来。

男人们捂额。

楚子航想了很多,这次凭他的实力明明可以打退它,保护大家安全撤离的,可是他害怕了。面对这样非人的恐怖生物,面对这种在高架路阻击过他们的邪灵,他害怕了,以至于被夺刀都是因为自己心中的胆怯。

懦夫!楚子航骂自己,因为自己的无能失去了父亲,现在还要因为自己的怯懦失去自己最好的朋友吗?

楚子航,你怎么这么差劲,狠狠地揪住了床单。

“是痛吗?”正在给他做缝合的医生问道。

“不痛,谢谢了。”楚子航冷冷的,之前全部的手术也哼都没哼一声。

长达五个小时的抢救,路鸣泽终于脱离了危险期,龙血起到了决定性作用,要是是普通人那一抱就足够把全身的骨头捏碎了。医生都觉得这是奇迹。

昏迷了两天,路鸣泽终于醒了。

“妈?”路鸣泽看到空荡荡的房间,还以为在家里,习惯性地叫了一声妈妈。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在医院醒来的,按响了床上的警报铃,马上就有了护士进来。

“你醒了?还有哪里有不舒服吗?”护士是为中年妇女,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护士了。一边开始检查路鸣泽身体各个部分的包扎有没有动过,一检查身体的恢复。

“苏晓樯呢?”

见色忘友?路鸣泽居然第一个问的是那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少女?和你并肩作战的兄弟你放哪了?

“你是说和你一起来的女生吗?她没受伤,就是情绪有点不稳定,当天就出院了。”

“哦,这样啊。”路鸣泽不知道他摔下去后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自己都没死,那玩意应该更不会死了。“楚子航呢?他也在医院吗?”

“他比你受伤轻多了,唉,年轻人不要这么逞强嘛。要钱什么的给他不久好了”

阿姨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你觉得那鬼东西是来要钱的吗?能把高速行驶的迈巴赫逼停的怪兽,差点徒手把我捏死,这看上去是来找钱的?

路鸣泽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必须要见到楚子航。

“总之我们就变成了从杀人暴徒受伤救下苏大小姐的英雄了是吧?”路鸣泽听完楚子航逻辑清晰的叙述后说到,“还好它掉到河里死了,不然我天天都会做噩梦。”

“不知道死没死呢,唉,那种生物真的不是能想象的。”

楚子航知道路鸣泽醒来的消息,马上赶来了他的病房,真正看到他还活着的那一刻,楚子航感觉开心极了。

俩人在病房里絮絮叨叨交代了之后发生的事情,苏爸定调这件事的始末,并迅速得到了当事人苏晓樯和楚子航的背书,警察调查结果也侧面印证了真实性,只是那些似乎有点超自然的事情,比如:用什么工具迅速击杀楼下三人并开膛破肚,门上的破坏痕迹又是怎么造成的,作案者的身份和目的又是什么······警察都毫无头绪。

但是当事人是本市纳税大户的公子千金,他们老爸又和市局局长相交莫逆,警察也没有多事,迫于各方压力迅速给出了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论,一场恶性的杀人案以凶手重伤坠河死亡而告终。

毫无疑问,路鸣泽和楚子航都成了英雄。

“对不起。”楚子航声音很小。

“啊?”路鸣泽很疑惑,“什么?”

楚子航还没回答,门外又传来路妈的惊呼,得到儿子醒来消息的路妈已到达战场,路鸣泽觉得应付老妈堪比一场马拉松。

“没事,我出去了。”楚子航给正推门进来的路妈打了一个招呼,留下了孤寂的背影。

路鸣泽吸了一口气,做好了打响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准备。

路明非到了医院的时候,正听到自己堂弟口若悬河地讲那晚的细节。

“老妈你是不知道,我那时就是一个黑虎掏心,当当当他就连退三步。”路鸣泽越讲越上瘾,手舞足蹈,“反手就是一个扫堂腿,把他踢到在地。”

婶婶还真的被哄的一愣一愣的,路明非哭笑不得,知道自己堂弟在讲鬼话,但是也要忍住不吐槽,带了一袋橘子放到床头。

这是单人的特护病房,床头柜很宽敞,明明知道老弟肯定啥都不缺,但是空手来还是有点奇怪的感觉。

“路明非,帮你弟弟剥一个啊,傻站着干嘛。”婶婶指了指这边。

“哦。”路明非坐在一边开始剥橘子,分明看到路鸣泽带着笑意的表情。

呆了一个多小时,路鸣泽以自己要休息把他们赶了出去,但路鸣非出门的时候回头看到了路鸣泽咧嘴吸着冷气,用手试探着摸者肋下的包扎。

堂弟真是个温柔的人呢,为了不让婶婶担心撑着不舒服那么轻松地讲着那么凶险的晚上。

路明非靠在走廊上,婶婶叫他在这里多陪一下路鸣泽,自己出去买点好吃的上来。用着最好的药,享受着最好的病房和医护人员,苏家担下了全部费用一切按最高标准,如果不是路爸觉得没必要,苏爸恨不得把他安排进高干病房才好。

“欸,小天女你也来了啊。”路明非看到脸色苍白的苏晓樯走了过来,牛仔裤勾勒出了美好的腿型。

“嗯,他······醒了吗?”苏晓樯有点犹豫的样子。

“醒的,他现在挺好的。”路明非挠了挠头,虽然路鸣泽以要好好休息赶了他们出去,但是路明非知道有美女看望,路鸣泽一定精神百倍。

“哦,那就好。”苏晓樯看着脚尖,没有动静。

“不进去看看吗?”路明非小声问到,“他或许在等你欸。”

路明非觉得自己此刻仿佛情圣附体,请给我颁奖!我就是在世的月老,穿衣服的丘比特。

“那我就进去看看他吧。”苏晓樯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打定主意走进了病房。

房间里传来橘子的香味,路鸣泽看着窗外发呆。

“你还好吧?”苏晓樯细声细气。

“嗯?”路鸣泽还不知道苏晓樯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你吃错药了?”

“你滚!”苏晓樯脸色微红。

“这才像话嘛。”路鸣泽把身子摇了摇,摆了个舒服姿势,“找我干嘛?”

“就······”苏晓樯有点扭捏,“谢谢啦。”

这人是不是真的吃错药了,苏晓樯在学校一贯锋芒毕露,霸气十足,是女生群里十足的大姐大,还没有对谁这样说过话,更何况是谢谢。

“哦,不用。”路鸣泽觉得苏晓樯粉色的发卡有点好看。

苏晓樯语塞,“那我走了。”这个人不会说话的吗?

“哦,那拜拜。”

“你······”苏晓樯觉得自己好像被无视了。

“你什么你,我都这样了”路鸣泽摊了摊手,“还要我送你不成。”

苏晓樯看到路鸣泽被绷带纱布紧紧裹住的肩膀和手臂,心就是一软。

“那晚上,到底是什么啊?”苏晓樯想在这里多呆一会,橘子的香味很好闻。

“很多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幸福。”路鸣泽叹了口气,想到了本来的自己或许对此就是一无所知的时候。

“我爸也是这样说的。”苏晓樯低下了头。

“看来你爸知道的或许比我还多。”路鸣泽伸出手去,拿起了一个橘子,“帮我剥一下。”

“哼······”苏晓樯扭开头,但还是接了过来。

“我其实也不了解,抽个时间让我见一下你爸吧。”

“啊?”苏晓樯剥橘子的手顿了一下,飞红上颊,“太快了吧。”

“神经病啊?”路鸣泽一愣,“我还想找你爸多打听一点事呢,有病就去治,拖着会蠢死的你。”

“吃你的橘子吧!”苏晓樯用力把一大块橘子塞进路鸣泽的嘴巴,堵住了这样毒舌的嘴。

路妈提着一袋子吃的回来急匆匆想开门,路明非眼疾手快拉住了婶婶,在婶婶准备开口的时候给了一个往里看的眼神。

路妈从门上的观察窗往里看,正好看到一个漂亮女生给儿子喂橘子。

“嘿嘿。”路妈心花怒放,眼睛笑成了月牙。

第十四章 卡塞尔专员

“必须深入调查。”视频里的男人带着呼吸面罩,“如果这个城市存在未知的高血统混血种,我们有必要掌握他们的信息。”

“是。”叶胜对着电脑说到,“这样的伤害绝对不是普通人能造成。”

“如果找到了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呢?”酒德亚纪问道。

“根据你们传来的信息,现在指向两个年轻人。”施耐德教授看着报告,“中国的屠龙家族和密党的联系不算很紧密,可能这是两个新生的混血种。”

“你们要做的就是确定他们的血统稳定程度,后续会有其他专员跟进的。”施耐德接着说到。

“好的。”二人答道。

查到路鸣泽和楚子航并不是难事,去学校打听了一点消息,两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看样子没什么危险性,应该是比较稳定可控的血统,二人决定去医院拜访一下。

这几天路鸣泽可忙坏了,一波又一波人来到他的病房看他,最开始是苏家、鹿家(楚子航后爹是鹿天铭)两家很亲切来聊了聊天,然后警察的头头脑脑、政府官员、医院领导也都来走了一遭。

仕兰中学也派了一队规格很高的慰问,如果不是上面扇过风,仕兰中学恨不得把这件事贴大字报广而告之,这是与恶势力做斗争的典范啊,成绩好之余还有这强健的身体、高尚的人格和大无畏的英雄主义气魄,简直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完美典范啊!这个可是学校大好的宣传素材啊,校长来的时候笑成了一朵花。

路鸣泽觉得这是一场没有意义的造访,之前早就和苏玉珉串过词的路鸣泽没露出任何马脚,对几家官媒也张口就来,只是说出的话是早就托路明非写好的稿子。

路鸣泽觉得这路明非小伙子要是以后进了体制,说不定是一个不错的笔杆子,写得滴水不露。不过自己进了体制应该也比较舒服吧,市局给了路鸣泽和楚子航最高的褒奖,在档案里面也大书特书了一下,如果以后他俩考公务员,面试一定大大的加分。

路鸣泽应付过久就推脱需要休息,让这一帮子人都去找楚子航,路鸣泽没想到的是,这浓眉大眼的,说起瞎话来,怎么比我还顺溜。

班上也来了很多人来看他,当然比不上盛大的楚子航观光团,路鸣泽觉得半个学校都来了吧,这可是有正当理由地接近楚子航啊,可惜被医护人员挡了,就让了几个学生代表进去了。

路鸣泽对这帮小屁孩就没心思背台词了,张口就是谦虚的话,糊弄过去就好了。

“都是应该做的啦。”

“换谁到那个时候,都会和我一样啦。”

“没想什么啊,就脑子一热。”

只是应付一下编出来的瞎话,竟然感动了一帮人,陈雯雯看着他包成了一个粽子眼泪汪汪,一向自诩大哥大的赵孟华也说出“你小子真不赖”的话。

路鸣泽倒是觉得有点点搞笑。

大伙的热潮已经过去了,路鸣泽安静地开始了肥宅躺尸之旅,还没轻松几天,一个年轻温婉的女生敲开了房门。

“你好,路先生。”女生普通话很标准,“我是《新青年》杂志的记者,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如果是这样,不行。”路鸣泽说到,“市领导早就放风出去要低调处理了,除了几家官媒,并没有媒体有了采访资格。”

“既然这样。”酒德亚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我其实是卡塞尔学院的专员酒德亚纪,想问你几个问题。”

“こんにちは(你好)”路鸣泽听到这似乎是个日本名字。从记忆里面那个语言天才那里学到的日语早就使得路鸣泽的日语水平达到了母语者的水平。

“こんにちは”酒德亚纪眉眼弯弯。

“你相信外星人吗?”酒德亚纪轻轻柔柔的问。

路鸣泽愣了,卡塞尔这么无厘头的吗?找我就为了问我这个,不是应该掏出泛着寒光的匕首插在床头,恶狠狠地问,说那天晚上你看到什么了。这之类的话吗?

为什么是漂亮的日本小姐姐和我讨论外星人?

“相信啊,我相信有外星人的。”路鸣泽看着酒德亚纪水汪汪的眼睛。

“是么?”酒德亚纪神色淡淡的,路鸣泽不知道这个回答是不是精彩,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反馈,“为什么会相信呢?”

路鸣泽放弃了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了,“就是相信咯,宇宙这么大。”路鸣泽顿了顿,“要是只有我们的话,这多孤单啊,那天地球没了,宇宙是不是就没有任何生命的嘈杂了,安静又孤独。”

“你提到了孤独。”酒德亚纪又问道,“第二个问题,你觉得人类生存的基础是为心的,精神和灵魂的,还是唯物的,物质和肉体的?”

政治题吗?看来你是知道我学的文科了咯,一波操作猛如虎。

“世界是物质的世界,世界的真正统一性就在于它的物质性,首先,自然界是物质的,其次,人类社会的产生、存在、发展及其构成要素,也具有客观的物质性,最后,人的意识一开始就是社会的产物,它是在劳动中伴随任何人类社会一起产生的。这三者都是客观的物质的要素。”路鸣泽觉得政治老师要给自己发一朵小红花。

酒德亚纪眉头皱了一皱,如果是这个时候去找楚子航的叶胜来的话,那他肯定知道这是中国高中课本上的内容,但这个从小在日本长大的女生,觉得这些话不像是口语能说出来的,“那么第三个问题,你相信超能力吗?”

路鸣泽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老是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不想逗她玩了,“相信啊,我就有。”路鸣泽挤了挤眼睛。

“是吗?什么时候有的呢?是什么呢?”酒德亚纪身子紧了紧。

“不要绕圈圈了,我怎么给你说吧。”路鸣泽看着酒德亚纪的眼睛,“我觉醒了龙族血统,这样说,可以吗?”

路鸣泽和苏玉珉有一段深入的交谈,路鸣泽大致知道了一个没有血统的普通人大概能了解到的极限,同时也极大的扫除了自己的知识盲区。苏玉珉也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以为是传说或者都市怪谈的东西是真的存在的,自己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

相谈甚欢,只是苏玉珉之后说的话让路鸣泽有点不爽,“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在暗示什么吗?老头。

但是苏玉珉随后的举动让路鸣泽的不爽烟消云散。

只见苏玉珉拿出了一个信封,这张卡里有三十万,不是什么营养费、精神损失费这种有的没的,哪些我都和你爸妈谈过了。“苏玉珉说到,“这是单独给你的,感谢你在那样危机的关头救下了我的女儿。”

“客气什么,都是同学嘛。”路鸣泽口里是这样说,但还是收下了这笔钱,心中暗想,这是老子拿命换来的。

“果然和我们的猜想一样呢。”酒德亚纪放松了一下,“那你知道你身上的这种特殊血统意味着什么吗?”

“这个······不太清楚。”路鸣泽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感觉自己好像变强了。

“黑龙之王尼德霍格,数千年之前他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上,他的王座是一座永远被冰雪覆盖的山,杀死他的人把他巨大的身体放置在山顶,他的双翼一直垂到山脚。他的血像岩浆一样流淌下来,染红了整座山,融化了冰雪,带着血色的水汽升上天空,变成暗红色的云,降下鲜红的雨。杀死他的人沐浴着雨欢呼,他们称呼这一天为“新时代”。”酒德亚纪轻声说。

“这是什么神话故事吗?”路鸣泽有点迷糊。

“不,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是真实的历史。”酒德亚纪语气沉重。“你是有特殊才华的人,这样的人应该加入我们伟大的事业来。”

“这是什么传销语气。”路鸣泽笑了。但作为日本人的酒德亚纪,完全没明白传销在中国有着的独特意思。

“在你所不知的的地方,这件事已经进行了几千年。人类谱写了这一部没有龙的历史,但是另一部历史的每一行里都有龙族的身影。但是这个秘密太过惊人,如果它被泄露,可能导致的恶果无法判断。所以我们称之为“血裔”的若干家族,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共同持有这个秘密,并且负担了屠龙的使命,他们不断培养着擅长搏斗、咒术、魔法和炼金术的后代,把他们送上屠龙的战场,一次次把龙族复兴的努力埋葬,知道今天,卡塞尔继承了他们的遗志。”

“遗志?他们死了吗?”

“是的,因为历史上的屠龙家族巨大且多数都已经消亡,在新的时期,我们没法依赖家族传承了,必须映入现代的教育机制,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也就诞生了卡塞尔学院。”

“感觉有点酷。”路鸣泽弄懂了。

“过几天会有专人来对你进行血统的评定。”酒德亚纪说到,“我来给你做一些基础的扫盲吧。”

扫盲这个词你用的真灵魂啊,姐姐。

“你怎么确定我对你们卡塞尔学院感兴趣。”路鸣泽问到。

“或许这是孤独吧。”酒德亚纪说到,“我们不是人也不是龙,在两大社会的夹层中,只能互相抱团取暖。”

抱团取暖我很感兴趣,但是你才不是人呢。这么漂亮个小姐姐,怎么不会说话呢。

第十五章 预科?

楚子航对卡塞尔表现出了极强的兴趣,不仅是因为接触到了一个大的混血种集团,而且卡塞尔这个名字也是楚天骄曾经提到过的,父亲和卡塞尔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觉得怎么样?”楚子航来到了路鸣泽的病房。

“我觉得没毛病。”路鸣泽知道楚子航会成为卡塞尔的明星的,这个历史进程要开始了,“我对你通过血统测试非常有信心,到时候发达了,不要忘记穷亲戚啊。”

楚子航听着路鸣泽乱开玩笑,虽然早就习惯了,但还是不免苦笑。心中泛起一阵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迟疑,路鸣泽也不至于躺在床上现在还不能下床,大小便都要人搀扶着去。

“你也会去吗?”楚子航跳过了那个苟富贵,勿相忘的无聊话题。

“如果他们要我的话咯。”路鸣泽很随意,“我才高一欸,想这个还太早了啦。”

楚子航点了点头,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了。”路鸣泽叹了口气,“我们都是凡人,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

“嗯。”楚子航没张口,喉咙里传来沉闷的嗓音。

“活得太累太辛苦了,这样真的不好。”

“嗯好。没什么事我走了。”

“去吧,学校来人了要好好表现哦。”

“你也是。”

看着楚子航的背影,路鸣泽感觉到他并没有听进去,这快两年的相处,路鸣泽感觉楚子航一直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或许是那场雨夜给了他太大的刺激了,不止一次路鸣泽觉得楚子航恨不得自己根本不该逃出来,就该和父亲一起冲回奥丁的神座。

也只有路鸣泽这样和他经历了相同的事的密友才能感觉到楚子航风轻云淡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多么痛苦地心。

也不知道楚子航秉持着这样的心态去了卡塞尔,对他来说是福还是祸。

路鸣泽一直到出院才等来了卡塞尔的人。

放学后在奶茶店喝着一杯珍珠奶茶,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没打招呼直接坐在了路鸣泽旁边。

“嗨喽?”路鸣泽谨慎的打招呼。

“我叫万倩博,负责你血脉的核实,已经确定你确实拥有较强的血统。”万倩博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u盘,“里面是关于学院的一些信息,和招生部的联系方式,你回去可以看一下。”

“什么?”路鸣泽一愣,“你们效率也太高了吧,怎么就确定我血统的?就不怕我是个假冒伪劣产品。

“我们有我们的办法。”万倩博似乎不怎么喜欢说话。

“那学姐······”

“我不是你学姐,还有3e考试,你没通过一样不会被录取。”

“3e?”

“是一个入学资格考试,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学院在中国有秘密分校,会筛选各地有血统的高中生进入预科班,对你们提前安排3e考试,如果血统足够优秀,毕业后就直升本部,如果没通过,你就会当作普通学生处理,毕业高考。你可以通过里面的联系方式联系负责人。”万倩博指了一下u盘。

脾气不好?还亲戚来看你了啊?为啥温柔的亚纪姐姐之后,来的是个这么脾气不好的专员。

“哦,那好吧。”路鸣泽吸了一口奶茶,看向窗外,“谢了。”

万倩博的言灵是血系结罗,对龙类血统有敏感的感应,可迅速发现龙族血裔,找到路鸣泽之前就去过楚子航那里了,都不用学院给的照片闭着眼都能找到他们。

强大的血统让他们在人群中就像在萤火虫之间点亮的两个白炽灯,闪的晃眼,这样的感觉万倩博只在执行部的精英那里感觉过。

心里不禁涌过一丝自卑,她不是出自屠龙世家,十八岁那年收到了学院寄来的信,告诉她你不是普通人,你是有着特殊能力和使命的人才,世界需要你。

使命感混合着自豪和自傲,让万倩博从一个普通的小城市高中生一下子和世界上最精英的青年一起学习生活。但她一天之内发现了两个比她血统强太多的后背,这让她仿佛回到了和狮心会的学长一起出任务的时候,感受过的他身上勃发的高位血统的威压,她的特殊言灵把这一切几乎放大了一万倍。

现在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也拥有这么强的血统吗?果然,再努力也比不过有好爹妈。

万倩博有点不服气,但路鸣泽显然没有注意到女孩的小情绪。

“那就这样吧,以后有缘再见吧。”路鸣泽觉得有点累,或许是这一瞬真的拿到了卡塞尔的通行证,感觉很多事真的告一段落了吧。

有种放松有很疲倦的感觉,路鸣泽拿着奶茶站了起来,把u盘随手放进了牛仔裤的兜里,也没看万倩博一眼就离开了奶茶店。

把包丢在地上,一头栽倒在床上,路鸣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快期末考了,一个多月没有听过课了,虽说不至于跟不上,但路鸣泽确实没有了学习的心情。或者早就知道自己被保送北大清华的高三学生,也懒得每天晚自习不停的做卷子了吧。

“喂,你怎么了?”苏晓樯戳了戳路鸣泽的背,“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啊,你睡了两节课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天之后苏晓樯对路鸣泽的态度好了不少,不说到了朋友的态度,至少不会说话夹枪带棒了,路鸣泽觉得自在了很多,虽然之前也没有和苏晓樯制气。骄傲了这么多年的小天女突然受到打击,迁怒于他也是很正常。毕竟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而不是未来跺跺脚全市都要震一震的工商联合会主席。

“没。”路鸣泽抬头,“就是困而已。”

“哦。”小天女也没什么话说了。

路鸣泽觉得这或许是个和解的契机,“附近新开了一家烤肉店,晚上没事的话一起去试试?”

“嗯?”苏晓樯一愣,没想到路鸣泽会有这样的邀请,“也行。”说罢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一般这样突然的邀请实在是比较唐突,现在本来就是下午了,没几节课就要放学了,现在约晚饭几乎是什么提前安排都做不了的临时起意。如果是约陈雯雯那八成会拒绝,这样软萌的妹子没个提前几天定好,谁和你大晚上的突然跑出来。

可小天女不一样咯,家里管的也不是很严,不过再严也管不住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想干嘛就都由着性子来,不愧是年级的大姐大。

路鸣泽背着包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站着,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就是一个班一起下课,不能直接去还要等她,咋的还要梳妆打扮一下?

居然······真的梳妆打扮去了。

路鸣泽看到的是一个穿着利落地米色毛呢大衣,围着格子围巾,化了淡妆的漂亮小姑娘,路鸣泽还没有练出一眼看出牌子的眼力,但简单的时尚嗅觉告诉他如此利落挺阔的大衣,应该比他全衣柜加起来还要贵很多。

“走吧。”路鸣泽没说多余的,连一句简单夸赞都没说,路明非要是看到肯定会惊呼,那个把用玛格丽特把陈雯雯撩得不要不要的路鸣泽去哪了?

“哦。”苏晓樯见路鸣泽神色不动,撇了撇嘴。

烤肉店比较素净清雅,不像一般的烤肉店那样人声鼎沸,烟火缭绕。

“吃点什么?”路鸣泽看了一眼菜单,抬头看了一下坐在对面的苏晓樯,“洋葱牛小粒不错,泡椒肥牛也挺好的,带皮猪五花看上去也很有意思。”路鸣泽一个又一个打着勾。

“差不多了吧,”路鸣泽放下笔,“欸,那你点几道?”路鸣泽看到苏晓樯一直看着他。

“不用了,再点来头猪都吃不完了。”苏晓樯气鼓鼓的。

“那就这些了。”路鸣泽把点好的菜单递给了一旁的服务生。

路鸣泽把上挂的吸烟器摆离烤盘比较近的上方,他不喜欢有烟的感觉,想来苏晓樯应该更讨厌。

“你找我出来干嘛呀?”苏晓樯用小勺挖起一小块焦糖布丁。

“闲得无聊。”路鸣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总想嘴欠,“我以后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在这个学校读书了。”

路鸣泽对自己的血统非常有自信,连感觉威力很大的言灵都有了,总不可能还误判了我血统吧。这几天好好看了一下资料,给资料里面的邮箱地址发了几封邮件交流了一下,校方提出可以把他转到北大附中读预科。

虽然仕兰中学在这边是妥妥的贵族学校,出了知名校友无数,每年的高考成绩也在全省顶尖水平,但和北大附中这样全国的顶级中学,前身还是无数红色贵族子弟就读的北京市104中学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啊?”苏晓樯顿了一下,“怎么突然这样说······”

“嗯,暂时还没确定,只是有个初步的想法。”路鸣泽下了块牛肉进锅里,“可能是北大附中。”

“那恭喜你啊。”苏晓樯没什么胃口了。

第十六章 恋爱的感觉吗?

路鸣泽觉得自己应该开心才对,从觉醒龙族血统那一天开始他就对那个世界充满着好奇和向往。现在真正拿到了几乎是进入那个世界的通行证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没有很开心的样子。

这顿饭从刚开始气氛就不是很好,路鸣泽觉得自己不该一开始就提这个的,按常理和这么漂亮的女生一起吃饭,路鸣泽应该有说不完的话才对,可是整个桌上很沉默很安静。

“我来吧。”吃完饭,苏晓樯想去结账。

“不了,还是我吧。”路鸣泽从兜里摸出一张卡,“哪有女孩子付钱的道理。”

“你家有矿吗?”苏晓樯挑眉。

“没。”

“那你抢什么抢。”苏晓樯向来这么霸气,她和小姐妹出去玩从来没让其他人付过钱,一个月几万的零花钱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爸给我的。”路鸣泽把卡递给了服务生,“捡来的钱不花白不花。”

“嗯。”苏晓樯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神情有点沮丧。

俩人走出餐厅,一起在林荫道上并肩走着。路鸣泽有点害羞,两世记忆都没有和女生这样单独走在一起过,路上经常会碰到仕兰中学的学生,有相熟的面孔,但是也没有谁开口打招呼了。

“那······”路鸣泽觉得到了该道别的时候了吧。

刚扭头看到苏晓樯的尖尖的小鼻子,右手就感觉有个软软的小手钻到了手心,路鸣泽下意识地握紧,苏晓樯牵我手了?

路鸣泽脑袋嗡嗡的,看到苏晓樯脸上也晕开一抹红色,耳垂也泛着一股可爱的粉红色。

“你······”路鸣泽脑子一热,但把话憋回去了。看着落在地上的梧桐叶,觉得风很温柔。

“那明天见咯。”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路鸣泽转向苏晓樯。

“嗯。”苏晓樯不太好意思看路鸣泽。

路鸣泽捏了一下握在手心的小手,裂开嘴笑,眼睛都咪到一起了。

“哼。”苏晓樯扭头走掉了,“那明天见咯。”一整轻语从风中传来。

哇哈哈哈哈!路鸣泽一到家就跑到房间里疯狂大笑。

“什么事啊?你都要笑疯了。”路明非看着回来就发疯的堂弟。

“路明非,我敢保证你绝对猜不到。”路鸣泽用被子蒙着头。

“哇,又开心的事说出来开心一下啊。”路明非见不得闷着开心的样子,像一只偷到油的小老鼠。

“哦,对了。”路鸣泽把脑袋钻出来,“我最近赚了点钱,你挑一个你喜欢的游戏,我送个正版的给你。”

路明非囊中羞涩,打游戏都只能买得起盗版的,有些盗版碟片质量确实堪忧,路明非已经中招好几次了。

听到堂弟突然发善心,路明非就没那么关心路鸣泽突然歇斯底里般的开心了。

“给你说咯。”路鸣泽仰面躺在床上,“以后不要和我客气了,我真的很有钱了。”

“怎么呢?”路明非觉得这关心到游戏大业,提高了关注度。

“苏晓樯他爸给了我三十万,说是对我的感谢。”路鸣泽掏出了一张蓝色储蓄卡,“我没和爸妈说,我们自己留着花吧。”

“这怎么行。”路明非吓了一跳,但不是因为这咋舌金额,“你拿命换来的,我怎么能花。”

“我呸!什么就是拿命换来的,会不会说话啊。”路鸣泽嫌弃地看了一眼路明非,“明明是我英雄救美,这是家属的一点感谢好不好,我是为了钱的人吗?”

嗯,我是为了人的人,哇哈哈哈,我好坏啊。

虽然不知道路鸣泽为什么又贱笑起来了,但路明非也觉得蛮开心的。

路鸣泽在得到那段记忆之前就对苏晓樯有好感,不过那只是普通学生见到漂亮女生的正常反应,远远瞧着校花感觉着世界的美好。但到了后来,路鸣泽逐渐接触到了更大的世界,分到同一班的时候,也少了那种仰视的感觉。

一心想进一步踏入属于混血种的世界,路鸣泽对日常的生活也少了很多关注,大概是觉得迟早要离开这里吧。在这一点上他不仅比路明非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人要想到更多,也比对未来不够清晰的楚子航想得更长远。

或许缘分就到这一步吧,路鸣泽这样做作的想,其实他也没有做出追求的行为,但并不影响路鸣泽感慨爱情的难得。

年少时候的暗恋,几人能有好结果呢?路鸣泽觉得北大附中才是自己正确的选择,不提作为国内顶级中学爸妈肯定特别高兴,卡塞尔的预科教育也吸引了路鸣泽的眼光。

但,路鸣泽看着自己的右手,嘿嘿嘿,去你的北大附中,我爱仕兰中学。

“女儿今天是怎么了,一个劲的傻笑。”苏妈看着在客厅翻着杂志的女儿。

“是不是学校有什么开心事啊?”苏爸苏玉珉有一点不好的预感,之前就发现女儿对那个路鸣泽有有点别样的情愫。

“说不定是恋爱了呢?”苏妈悄悄地八卦,带着笑。

“她敢,我去打死那个臭小子。”苏爸觉得自己老婆看上去不咋想事,但直觉还是太惊人了。

“你敢打一下试试。”苏妈是葡萄牙人,虽然在中国很多年,早就算的上中国的一份子了,但是骨子里还是西方自由的那一套。

苏爸也笑笑,想起了他们也是高中同学,苏爸在留学的时候认识的,毕业就带回国结婚了,说起来也挺早的。

苏爸捏起了自己老婆刚刚洗好的圣女果,丢到嘴里,是不是不该管啊。苏妈用手肘顶了顶苏爸,端着果盘走向女儿,估摸着是想打听打听情况了。

路明非一到教室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不过很快就知道那种奇怪的气氛的来源在哪了,就是自己表弟路鸣泽。

不知道为什么路鸣泽和苏晓樯坐在了一起,兴高采烈地聊着什么,周围的同学也惊掉了下巴,他们不是死对头吗?怎么突然握手言和了,还相谈甚欢。

路明非恍然大悟,他似乎明白为什么路鸣泽昨晚在家里那么开心了,原来是和苏晓樯有关啊,可以啊老弟。不知道这一幕让婶婶看到会发生什么,会被骂一顿早恋,还是笑开花了去苏家见亲家呢?这是个问题。

路鸣泽也觉得很开心,和喜欢的女孩子聊天真是个美好的事情啊。上课路鸣泽也根本听不进去,总想把头转过去,看苏晓樯的侧脸。

心怦怦跳,路鸣泽玩着手上的笔。这是恋爱吗?

“你看。”楚子航把路鸣泽约到湖边散步。

真不知道和男人散步有什么意思,我还想多陪陪我家苏妹妹呢。

但是下一秒眼神就移不开了。

一股热浪从楚子航身上传来,楚子航手上拿着的笔突然融化了,虽说这不是什么值钱的钢笔,但这也是全金属结构的啊,何等的高温才能造成这样的结果啊。

“你的言灵也觉醒了?”路鸣泽问道,他偷偷练过无数次自己的言灵,除了每次使用后情绪都会不正常一段时间,有点脱力之外,没感觉到有什么副作用,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嗯,君焰。”

就这样告诉我了吗,老哥?没看他们给你的资料吗?言灵是要严格保密的欸,在学校也只有你的导师才能查询的啊。

“真强。”路鸣泽羡慕地看着被抛进湖里的残渣,冒出一点水汽。

其实路鸣泽的言灵也是十分强力的战斗言灵,这种言灵的真正效果是随心所欲地控制电场,因此才会以“因陀罗”这个雷帝的名字来命名。

但是就像传说中的雷法一样,这种威力无穷,天帝权柄,使用之后很容易邪法入侵,路鸣泽每次使用因陀罗之后,情绪都会难以控制,所以练习的也不是很频繁。

“他们和你说了吗?很快我们要3e考试了。”路鸣泽说。

“嗯。”楚子航说,“没说要准备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考。”

“没关系的,言灵都摆这里了,怎么考我们也都有血统的。”路鸣泽安慰道。

“你会去读预科吗?”楚子航问道,他不想继续说血统这个话题了,这是那个男人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

“应该不会了,仕兰这边有很多舍不得的东西呢。”

“我也不去,马上高三了,去了也没什么意义。”

“你确实没必要去。”路鸣泽把手插在口袋里,“在这边还可以就近照顾一下你妈妈,她可离不开你。”

楚子航笑了笑,自己妈妈那没心肝的样子自己最了解了。

“你觉得你是什么等级啊?我看我言灵这么厉害,会不会是a啊。”路鸣泽心中憧憬,记忆中的大佬全是a级,混血种最强一批人了。

“不知道。”楚子航想到妈妈似乎只是个普通人,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等级,“对了,你是不是有个哥哥,他有血统吗?”

要不是你提到他,我都快忘了,我家还有一个s级的神仙,普普通通的小怂包也没看出哪里有血统的样子欸。

“只是堂哥而已,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血统,学院也没有提过他。”

第十七章 3E考试

卡塞尔学院有点迫不及待了,两个从未被发现的高等级混血种就这样闯进了他们的视线中,据发现他们的执行部专员汇报,二人与强大的死侍战斗过并且取得了优势。

对混血世界毫无知觉的二人,在几乎还没有掌握言灵的时候和这样强大的死侍搏斗,天赋和血统肯定是惊人的。

学院看到了那句死侍的尸体,扭曲强大的肌肉,几乎全角度的扭转的关节,哪怕已经死了摆在解剖台上了,仍然能感觉到身体里澎湃的力量感。

只是脸上覆盖着的银白色面具让所有研究人员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死侍。”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说,“或者说,这不是一个野生的死侍。”

学院这些年活动在全世界各地的执行部专员不知道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但那些都是因为血统不稳定而龙化堕落的混血种,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血统不稳定的混血种身上。

相同点就是,这都是自然产生的。但眼前的死侍明显是隶属于某个组织的。

研究员小心地把面具从死侍已经破碎的头颅上剥离开来,露出了介乎哺乳类和爬行类之间的诡异面部,银白色的面具上看不出有任何标识。

“会不会是某位龙王的手下?”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发出疑问,“以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四大君王的沉睡之地或许都在中国,这是不是某位伟大君主的军队。”

这是一个猜测,龙族君王的军队开始进入到人类社会,这是不是战争的信号?

古德里安教授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崭新的课题,可能关系到自己能不能评为卡塞尔学院终生教授,“我提议,对这个城市增加驻守专员,我怀疑有一位龙王在此沉眠。”

“同时,对和它交手的两个混血种仔细勘察,他们血统纯度可能比我们想象还高。”古德里安看向尸体上的刀痕和灼伤。

“楚子航,十六岁,觉醒时间不明,楚天骄之子,初步考察为a级。”格尔德·鲁道夫·曼施坦因教授念着手头的报告。

楚天骄,这个男人和学院关系微妙,在那座城市滞留了多年,两年前神秘失踪。但毫无疑问,这位超s级的顶尖混血种的后代有着惊人的血统也是正常。

“路鸣泽,十四岁,觉醒时间不明,初步考察为a级,言灵应该为某种与电相关的战斗言灵。”曼斯坦因顿了顿,“路明非的堂弟。”

众教授吸了一口凉气,路明非在学院的记录中一直是重点观察对象,校长很多年前就开始对路明非的关注了。

路明非虽然到现在还没有表现出任何值得注意的事情,但校长一直认定他为超级混血种,寄予厚望。

就在学院眼皮子底下他的堂弟也觉醒了如此高的血统,不仅让在座的各位觉得自己有点失职,同时觉得或许校长是对的,路明非可能真的有着成为超级混血种的潜力。

但他们还没意识到,校长几年后会把他定为s级。

“我要亲自去一趟。”呼吸面罩后面传来冯·施奈德教授,这位执行部的铁面暴君,对两个小伙子有着浓厚的兴趣。“给我安排飞机,我要看到他们的3e考试。”

“是的,您的飞机在明天上午九点起飞,已经定好机票了。”悬浮在空中的3d投影少女答道,eva作为学院的秘书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强力的人工智能,很快的完成了一系列操作。“他们的3e考试将于后天早上在丽晶酒店进行。”

“这么高级啊,学院挺有钱的嘛。”丽晶酒店九楼行政层vip餐吧路鸣泽摸着桌上的高级餐具。

路鸣泽和家里说和同学出去玩玩,成功溜出来,和楚子航一起感到了约定进行3e考试的地点,只是没想到是约在了一个豪华酒店进行。

“你说我们是怎么考?”是标准化考试吗?如果不是只有选择题和判断题我都没办法蒙了。”路鸣泽问楚子航。

“文件里说是考龙文,龙文是龙类的语言文字。”楚子航轻描淡写得说。

“可这咱也没学过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上外语培训班了。”路鸣泽说。

“龙文不是外语······龙文是我们的母语之一。”楚子航脸就是一黑。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们还有龙族血统。”路鸣泽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方言,我有人类血统也不会说几门人类语言哦。”

楚子航没有接话。

“楚子航先生?路鸣泽先生?绿茶还是黑茶?”衣冠楚楚的侍者走到桌边对着两人说到。

“绿茶。”路鸣泽最快,突然想到这样的高档场所会不会茶水费都很贵啊,急忙补了一句“都什么价位啊?”

“对于总统套房的客人全部免费,施耐德教授订的是总统套房。”

傍上大款了,鉴定完毕。

“叮”的一声,直达电梯开了门,威风凛凛的四人人走了进来,两个是老熟人了俊男靓女酒德亚纪和叶胜,为首的中年白人二话不说伸出右手,“你好,楚子航。”

“你好。”楚子航起身握手。

接着把手伸向了路鸣泽,“你好,路鸣泽。”

“你好,你好。”

“我是利亚姆·福克斯,卡塞尔助理教授,也是你们考试的主考官。”为首的干练白人大叔说到,“这是奥利弗·沙克尔顿执行部专员。”

福克斯指向身边一个抿着嘴的中年大叔,大叔点头示意了一下。两个一听就是英国名字的两个大叔,中文出乎意料的好。

帅气的叶胜,温柔的亚纪,也微笑的打了招呼。

几人到了一个小房间,福克斯给了他们几张a4纸大小的试卷和一直削好的铅笔。

试卷上一片空白。

空白的试卷出乎两人的意料。

“写论文也要有个题目吧。”路鸣泽不知道要干什么。

“试卷没有问题,我们在外面会看着你们,祝你们好运。”福克斯一行人走出了房间,一旁的叶胜也安装好了一组音响出去了。

“看来是听力题。”路鸣泽冲着不远的楚子航说。

就在这时候,音响里突然传来了一首轻柔的摇滚乐thebeatles的《yellowsubmarine》。

楚子航一脸困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起了一首披头士的老歌,因为主考官是英国人?可能还是披头士的狂热粉丝?所以要我们写什么呢?

路鸣泽没听过这首歌,还真的以为是听写了。

“我们都住在黄色······”路鸣泽不知道submarine是什么意思,“什么啊,我好像听过这个单词,好难,啊,我死了。”

楚子航觉得肯定不是听写,不然这考试也太蠢了吧,正在疑惑的时候眼前的世界突然开始崩溃了,地板塌陷了下去。

音乐的节奏背后隐藏了龙文,在低音区的副旋律,学院植入了龙文咒文。拥有龙族血统的都会因为龙文而产生共鸣,共鸣时会有“灵视”现象,会有异常表现。

路鸣泽抓耳挠腮之际,实在想不出那些单词是啥意思,也拼不出来,突然看到自己前桌坐着一个小胖子。

“欸,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啊,也是参加考试吗?”路鸣泽问,他觉得这小胖子好眼熟啊。

“我就是你啊,你在考试我当然也在。”小胖子回话。

“哼,虽然你好像有点熟悉的样子,但我什么样我还是知道的吧。”路鸣泽觉得眼前这人莫名其妙,“你这样子也就一米六吧,我现在也有一米七了,我才十五岁还有的长。再说了我一点都不胖,也没有青春痘。”

“我是两年后的你呢。”小胖子还是没放弃冒充路鸣泽。

“所以我两年后难不成变矮了?”路鸣泽想这小骗子怎么没有常识,这两年路鸣泽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龙血的作用,长高了很多,坚持锻炼之下也没有长胖的趋势。

“那倒不是,现在的你两年后也不是我。”小胖子没有谎话被拆穿的的慌张,“以前的你两年后就变成我了呢。”

“以前的我?你说的是什么?”路鸣泽放下了笔。

“看来现在你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路呢。”

路鸣泽知道他是谁了,如果自己没有活得那段记忆,又阴差阳错地觉醒了龙族血统,那么自己也应该在学校或学或玩打发着自己无聊的青春。自己两年后变成一个有青春痘的小胖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以,你来找我是干什么?”路鸣泽很好奇,莫非是平行宇宙?

“不知道你后悔了吗?”这个或许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路鸣泽问道。

“我干嘛要后悔?”路鸣泽觉得很奇怪,“自从我知道了这些以后,就想参与到这个世界,我干嘛会后悔。”

“这可说不定呢,你只看到表面的高人一等,没看到背后的危险和孤独呢。”

你这是在劝我放弃吗?放弃这个有着龙族的世界。

“危险我是体会到了,但是孤独嘛,你能赔我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吗?”路鸣泽想起了自己被死侍袭击时候的危险,也想起了苏晓樯害羞的脸庞。虽说两个人都还没挑明,但路鸣泽已经按苏晓樯的男朋友自居了。

“以后你就明白了。”小胖子笑笑,“现在退出还来的急。”

“不用了。”路鸣泽露出大白牙,“我喜欢一条路走到黑呢。”

第十八章 来自施耐德的招揽

“不过我能不能通过还不一定呢。”路鸣泽叹了一口气,“这考试我都不知道在考什么,放我听不懂的英文歌,奇奇怪怪。”

“考试的缩写是eee,拼写是extractionevaluationexam,意思是血统评定考试,主要用于鉴定学生的龙族血统,龙族血裔对于“龙文”会有共鸣,共鸣时会产生灵视的效果,也就是自然而会看见龙族文字浮现在脑海里。”小胖子穿着红黑相间的法兰绒格子衬衫,笑得很和气地解释道,“这能力对龙族血裔特别重要,龙族血裔有被称作“言灵”的超自然能力,就是在领域,能以龙文说出的话将作为一种规则。因此“语言”是龙族发挥能能力的工作,对龙文不敏感的学生通常能力不足,经过3e考试就要降级,太差的勒令退学。”

“啊,可我感觉我什么都没感觉到欸。”路鸣泽觉得有点头疼。

“那就洗脑回去读高中呗。”小胖子说,“反正你程序不是要编完了嘛,财源滚滚也不怕以后买不起房娶不起老婆。”

“说起这个,我突然不慌了。”路鸣泽放下笔,伸直了腿,“你可能不知道,苏晓樯快要变成我女朋友了,到时候漂亮老婆也有了,还有几十个矿的陪嫁,啧啧啧,日子太美不敢想。”

“哈哈啊哈,不是都讲究个门当户对吗?咱家那房子还没她家阁楼大。”小胖子笑笑,“你拿什么娶她?”

才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少年都是这个样子,别说心里暗想着怎么娶她了,连孩子的名字恐怕都已经有一个腹稿了,可能有几个幸运儿有个修成正果的初恋呢?

“你这样说不对。”路鸣泽认真思考了一下,“你这样想,她家确实比我家有钱多了,可能我有点配不上。但是,我可是能召唤雷电的混血种欸,谁配不上谁还不一定呢。”

“还召唤雷电,你现在还在考试呢。”小胖子笑得像个阴险版的弥勒佛,“其实那个世界也没什么好,你想去就去闯闯吧,唉。”

路鸣泽猛地想起还在考试,仿佛回到了以前做不出数学题的时候,想抄抄大学霸楚子航的。

猛地偏头看过去,原来楚子航做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了,回头那个小胖子也消失不见了。

什么鬼?低头一看试卷,上面全是血迹,仿佛有个人用咬破的手指写下的血书。依稀可以辨认出几个草书的汉字:

夜半不回头!

恐怖故事?路鸣泽吓出一身冷汗,他听过家里大人开玩笑,说是有句俗语“夜半走路不回头,回头莫里身后人。”

就是说在深夜走路的时候,如果听到有人叫你,千万不要回头看,没人知道那是人是鬼,是妖是邪,缠上你了,你就很容易死于非命。

传说人的肩头有两盏以自己阳气点燃的灯,这是你这个人最大的保护伞,只要有这两盏阳灯那么鬼怪难以害你。但是如果在半夜回头的话,阳灯就容易灭,灭了之后就像大开的房门,什么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都跑来害你了。

可这句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以如此诡异的方式。

路鸣泽张开自己的双手,发现两双手沾满了血迹,血红的一片。

“啊!”路鸣泽惊恐地叫出声音。

门口一响,几个考官进来了。

“看来答得都不错,交卷了。”叶胜笑得很阳光。

神tm答得不错,没看到我这一手血吗?我感觉亲历杀人现场了!

路鸣泽抬手,白白净净,指甲也剪得很整齐,没有一点有过血迹的样子。

什么?那血书呢?

路鸣泽低头,空白试卷上画满了各种线条,就是不见之前血色的草书。难道是梦?

路鸣泽没多看就被叶胜收走了试卷,“咔”得一声用订书机钉上收到了一旁的箱子里。

路鸣泽脑袋里懵懵的,自己明明没有写啊,那英文歌自己也没听懂啊,什么时候写的啊?谁写的啊?

“很优秀的年轻人呢。”施耐德在隔壁的房间里看着监控。

“没看出哪里优秀啊?不过两个人都挺镇静的。”沙克尔顿是执行部的老人了,实力和眼界都很不错。

“感觉吧。”施耐德盯着屏幕里的楚子航,“分析考试答卷也看得出来,这个不急。”

“是好苗子呢。”沙克尔顿说到,“第一次碰上主动找上来的高血统混血种呢。”

施耐德没有对他们俩通不过3e考试有任何怀疑,但看着他们考试的时候出现灵视如此镇定,不禁在想是不是他们经历太多灵视了已经习惯了。

施耐德见过太多灵视过于激烈手舞足蹈的人了,以前3e考试有个女生,拿着笔满教室乱跑,手舞足蹈把答案全画在了白板上,最后还是校工部的人把白板拆下带走的。

亚纪把二人带到了施耐德所在的房间,虽然没几步路,但也足够亚纪简短的介绍了一下施耐德的身份。

作为执掌混血种中数一数二的暴力组织的传奇人物,估计没兴趣给两个新手来一次自我介绍。

看着坐在椅子上套着呼吸器的威严老人,路鸣泽有点害怕,他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或许确实是的吧。施耐德也有时会觉得自己早就死在了格陵兰的冰海之中,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复仇的幽灵。

“你们的血统很出色。”

你怎么知道的?我们血统评定考试的答卷还在你身后的箱子里咧,不阅卷就这样说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啊。

“学院会很欢迎有这样优秀的血裔加入的。”

这个我也知道,你这样的大佬都亲自来了,咱哥俩也知道学校对我们的重视了。

“你们进入学校我会申请担任你们的导师。”

这无疑是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无论对于楚子航和路鸣泽而言,还是其他来负责考试的成员。

施耐德教授在格陵兰冰海行动中带队,那个时候还是好几个学生的导师,在任务中学生全部牺牲了,自己也严重冻伤、被龙血污染。回到学院后就不再带学生,担任执行部部长。

所以当你的学生都没有好下场是吧?现在的路鸣泽还不知道这些往事,未来知道了的他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遇到的倒霉事都是因为当了这个凶巴巴的老头的学生。

这么多年没有再带学生的施耐德教授怎么突然又开始当导师了?在场的只有沙克尔顿比较了解,之前施耐德就对这两个学生十分上心,观察期间也是他负责观察。

爱才之心吧,或者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楚子航冷静、自信、强大也给了沙克尔顿很深的印象,这就是为执行部而生的,他内心下了定义。

沙克尔顿是执行部的老人了,冰海行动在是作为辅助人员打酱油,避免了死在海底的悲惨结局,也知道很多内情。

惋惜地从背后看了自己的部长一眼,唉,当年他最喜欢的学生全部死在那一场灾难,自己也落下了终生残疾。该死的龙族。

路鸣泽走出酒店的时候还是脑子没转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楚子航和那个满脸仿佛一言不合就拔刀宰了你表情的凶老头看对了眼,相谈甚欢之下不仅把自己卖给了他,顺带还打包了路鸣泽当了附赠品。

“我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路鸣泽回味着酒店味道很不错的生鱼片,原来还有考试餐,“不过看到学院这么有钱,感觉自已也被卖了个高价呢。”

“不知道考试结果就这么快下了决定。”楚子航没吃永远是吃八分饱,也是最有活力和轻松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回味起酒店各种食物的味道,“看来对我们期望很高呢。”

“管这么多,我才高一,你也才高二,早着呢。”路鸣泽很轻松,已经不把高考当作一回事了,反正有大学上了。

“嗯,确实。”楚子航说到,“我以前想过,会不会这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能有这种状况。”

想不到你平时冷冷的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啊,路鸣泽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因为他从记忆知道,混血种完全形成了一个亚社会,独立于人类社会与龙类社会,有着强大生命张力。

“大概我们会被关在精神病院吧。”路鸣泽想着在他们身上发生的种种超自然事件和情况,完全没有办法有个合理的解释,除了他们都是疯子。

“是啊,多孤单呢。”楚子航很难得有这样情感流露的时候,从小就坚强的自己很少把自己的情感表现出来,也可能是根本没有人说吧,毕竟妈妈是没心肝,心理年龄可能比自己还要小,老爸又是个不靠谱的人。

唉,或许只有那台破碎的迈巴赫才能证明确实有这样一个世界吧。

“没关系,兄弟。”路鸣泽把手搭上楚子航的肩膀,楚子航比他高这个动作做的有点滑稽,楚子航也很少见的没有把他手都下去,他不太喜欢这样的过于亲密的接触。

“哪怕到了精神病院,也有我陪你。”路鸣泽说着大话。

唉,真是个粗神经的人啊,楚子航心里想到,但还是很感动有这样一个朋友呢。

在还不知道有着其他混血种存在的时候,空荡荡的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都是从高架路上跑下来的亡命之徒。

是好朋友呢。

第十九章 种田的愉快生活

“这位美丽的女士,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明天请你吃饭呢?”苏晓樯的qq传来滴滴声,显示是路鸣泽发来的消息。

“哼……”苏晓樯嘟着嘴打着字,“那要看你表现咯。”

“好可惜还没成年。”对面又发来一句话。

嗯?成年?你小子在想什么?该不会是什么色色的东西吧?坏人!苏晓樯脸红红的,两条长腿绞在一起。

“那样你就可以开着家里的豪车来接我了。”路鸣泽发来剩下半句。

“滚蛋!”苏晓樯回话,跟着两个冒火的表情。

怎么就生气了?路鸣泽看着电脑一脸懵逼,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路明非在一旁看着《呼啸山庄》,文学社的假期任务,有好几本书要看完,路明非觉得有点头疼。

看着自己堂弟在电脑面前挠头不经瞎想,唉,这就是和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的样子吗?

陈雯雯这一形象再见到的第一次就打入了路明非的心,温婉可人又宜室宜家,可是路明非是个怂包啊。见到喜欢的女孩子也不敢上前说几句动听的话,只能用着各种迂回手段接近着她,就像变作了一座桥,受尽了风吹雨打只想自己喜欢的女孩从上面经过。

要是我有路鸣泽这么聪明该多好,路明非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蠢。路鸣泽第一次见到陈雯雯的时候就能大聊特聊玛格丽特,而路明非那时候听到《情人》还以为是某种地毯文学。

之后陈雯雯也会找路鸣泽聊一聊各路文学大咖的作品,路鸣泽有的时候蛮有谈性,会多聊一聊,从古典主义聊到意识流小说,但更多的时候是懒得搭理,找理由推脱掉。

当然路明非不知道的是,路鸣泽真的是很多话接不下嘴了,因为路鸣泽确实不是个喜欢文学的主,很多都是楚子航叫他看看才翻一翻的,然后大量的观点都是从楚子航嘴里听到的,只是路鸣泽记忆力不错而已。

路明非还觉得是自己亲爱的老弟在给他制造着机会,因为最常见的推脱的话就是:

“这个可以和路明非聊一聊嘛,他最近在看着方面的书哦,有蛮多自己的想法呢。”

真兄弟!

在路鸣泽这个满分僚机的助攻之下,路明非真的花了很多时间把路鸣泽嘴里透露出来的陈雯雯最近感兴趣的方面仔细研究,总算没有露出马脚,想了一晚上的漂亮话,还算会让陈雯雯露出可爱的微笑。

啊,我死了。路明非每到这个时候就会觉得自己熬夜完全值得,我还可以肝!

所以在这个时空之下,路明非和陈雯雯的关系也比原本的时空好了太多,不再是白天鹅和癞蛤蟆这样跨物种的不切实际了,至少也是天鹅和丑小鸭了。

幸福的味道呀。

“喂,路明非。”正当路明非胡思乱想的时候,路鸣泽回头说到,“帮我买点宵夜回来嘛。”

十点,按平时来说这肯定还是在写作业的时候,但是在假期,这个时间夜生活才刚刚启动。

“我要一听可口可乐,然后一串苕皮,五串羊肉串,两串韭菜,一份烤腰子。”路鸣泽丢了五十块钱在桌上,“多余的就是你的跑腿费了。”

现在还不是十年后,美团、饿了么不知道这个构思都出来没有,外卖市场也十分不发达,要是在记忆中那个程序员生活的年代,那可是996的时候长期吃外卖的。

“哦,好嘞。”路明非像个合格的狗腿子,“晚上还吃这么多会长胖的。”

其实路明非巴不得路鸣泽多吃点,每次都是这样,路鸣泽这个土豪找路明非跑腿买东西或者做什么事,都会多给不少钱,让路明非这个没志气的十分愿意当这个狗腿子。

路鸣泽看着自己老哥屁颠屁颠跑出去卖烧烤的样子,觉得特别爽。虽然自己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早就不像小时候那么幼稚了,也因为自己的关系老妈和路明非的关系没有那么糟糕。

但是,这不代表路明非就能和自己过的差不多了,偏心的老妈还是把家里一切好东西都给自己,然后随便拿一点打发路明非,零花钱是这样,好吃的是这样,什么都是这样。

本来零花钱就多的路鸣泽,受了苏家三十万感谢费,又在上个月正式和鹅厂签订了合同,自己的所编制的安全系统和打下云计算的基础,让鹅厂的技术人员如获至宝。

财大气粗的腾讯不仅付了一大笔技术使用费和腾讯股票,还高薪聘请了路鸣泽当他们的技术顾问,就是不要做什么事还每年给你一大笔钱那种。路鸣泽自然拿着这些钱大笔大笔的买进腾讯股票,这可是比炒房还要暴利很多的投资呀,明知必大涨,当然allin(扑克游戏术语,全部押进(自己的筹码),与showhand同义)。

顺便路鸣泽还很恶趣味的,让腾讯把自己的qq号升级成了永久年费超级会员,还无限制冲了黑钻、黄钻、绿钻等等特权,真是个闪亮的qq呀,感觉和苏晓樯聊天都有底气了呢。

所以,路鸣泽就经常照顾照顾路明非咯,自己买了好吃的顺便给路明非带一点,当然有可能是吃不完剩的;路过报亭买瓶可口可乐的时候,顺便给路明非买一份游戏杂志咯;然后是不是打发他出去买东西,多给点跑腿钱咯,这可是一般路爸叫路鸣泽买烟的时候才有的待遇啊。

这就是当爸爸的感觉吗?好爽,使唤未来唯一的“s”级,屠杀龙族君王的超级英雄,好爽啊!

路鸣泽哒吧哒吧嘴,和苏晓樯有一搭没一搭地发消息去了,顺便又登入了猎人市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自从学院反馈结果路鸣泽血统被评定为“a”的时候,路鸣泽已经把这里当作灌水论坛了,每天看看倒是蛮有趣的。

“有空吗?这几天来我办公室坐一下呗?”有一条来自id为“3rd-young-master”的猎人发来的消息。

唐威现在找我又有啥事啊,唐威作为公司老板,被道上人都尊称为三少的人,其实是个有颗幼稚的心的大男孩,每天玩游戏就很开心了。

按道理这样的大佬也不会对一个高中生感兴趣,但是他也是黑白两道都很能吃的开的人,也是直接参与了苏家矿厂死侍事件的人,知道不少细节。

所以他一听到什么劫匪抢劫杀人什么的,就知道是扯淡了,这么可能这么大动静就是个简单的刑事案件。

绝对是什么超自然事件,毕竟唐威他们也有人在现场看过的,绝对是神仙打架。

所以心惊之下就知道这两个高中生其实是惹不起的大佬,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势力或者强力手段,但是以小见大他们绝对比唐威想象中还要厉害。所以唐威想着没事也会和他俩联系一下感情,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道上混的都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楚子航已经傍上卡塞尔学院的高枝,在这样的混血种中的精英集团,完全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还从唐威手上打听点什么消息。就像已经被清华北大特招了,还会去关注什么文科数学提高班了,

所以唐威发过去的消息,基本上都是石沉大海,本来也就只是一次任务的点头之交,也没什么需要维护的感情和利益关系,楚子航更没有回复的必要了。

但路鸣泽就不一样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多聊了聊,两个逗比居然还蛮对口味,一起联机打游戏次数都不少。唐威大感忘年交的同时,俩人倒是有不少交情了。

唉,那就过去一趟咯,想起最近也没什么事做。

这大半年过去了。

自己已经上高二了,楚子航也上高三了,每天也见不到楚子航几次,整天忙着他自己的事情。不用说路鸣泽也知道肯定又是什么训练计划了,老早楚子航就给自己订了一个训练计划,全方位锻炼自己的,得到卡塞尔学院的指点后,已经开始了完全是混血种的训练了。

刚开始路鸣泽还饶有兴趣的被楚子航拉着一起训练,格斗术、体能训练、甚至还有言灵的锻炼。不到一周路鸣泽就完全打消了跟随大佬脚步的想法,咸鱼就是咸鱼。

咸鱼翻身还是咸鱼。

毕竟路鸣泽又没什么杀父之仇需要报,自己老爸每天吃饭的时候还吹着各种牛逼呢,看样子至少还能活五六十年的样子。

要不要找个机会确定关系呢?路鸣泽喝了一口路明非买回来的可乐,觉得自己不该在事业上下太多心思,毕竟爱情才是生命之源。

从第一次牵手到现在,大半年了,虽然几乎都是以情侣的模式在相处着,班上的同学看他们也是一对,俩人也享受着大家的这种看法。

可是似乎还在原地踏步呢,没有名分总感觉偷偷摸摸的,名不正言不顺的样子。

名分?我在想什么……难道是看到苏家亿万家产心动了?心动不如行动,说不定小天女正等着我表白呢,嘿嘿嘿。

路鸣泽觉得在仕兰接着完成高中学习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还好没去北大附中读什么预科,那里有这么好看的妹子吗?

路鸣泽不知道的事。那里真的有这么好看的妹子,只是人家不叫小天女,叫小龙女。

第二十章 出去玩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苏晓樯混血优势让她又有葡萄牙人的清晰五官又有东方人的温润,如果只是打扮起来站在那儿不说话,路鸣泽觉得她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生。

可惜一张嘴,就感觉出来了个女老大。

“喂,等很久了吗?”苏晓樯从长期跟着她的那辆奥迪a8上下来。

“还好,也就一个小时吧。”路鸣泽看着惊艳的大长腿,忍住了自己的口哨。虽然自己才来了五分钟,但不影响他吹一下牛。

“鬼才信你。走吧。”苏晓樯很自然地走在路鸣泽旁边,一起走进了一个购物中心。

熟练的就像相恋很久的爱人,但是他们都知道并没有捅破那段窗户纸,路鸣泽也不清楚为什么。

明明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得就是一对情侣,两人也认可这样的关系。早就不属于相互暧昧的阶段了,可是,为什么默契地都没有捅破窗户纸呢?

苏晓樯也很郁闷,老娘豁出老脸哄你开心了,手也牵了,抱也抱了,你还不表白等着老死吗?刚开始我认了你是后知后觉好吧,可是咱这都快一年了,你不说点啥实在过不去吧。

虽然我知道,你要是做了我男朋友肯定会被我爸疯狂逼逼,老爸可想我嫁给他生意伙伴了,可你总不能因为我爸就怂了吧?是不是男人啊???苏晓樯也是有点恼火,但是这么久了也就习惯了,也认可了这种谈恋爱的感觉了。

其实这个仪式感有这么重要吗?一个拥抱、一个牵手,甚至只是确认过眼神,认定对方就是对的人,就自然在一起了。

但是仪式感能当饭吃吗?当然是能,人就是靠仪式感确认存在的生物,要不然校长在开幕仪式也不会说那么多话,女生在婚礼上也不会泪流满面,男生在举起奖杯的时候也不会挥舞着双手。

但他俩唯一的好处就是,没办法用男女朋友的关系管着对方,所以路鸣泽常常编程或者玩游戏去了大半天不回消息,苏晓樯生气也没底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路鸣泽一直没补上这个手续。

路鸣泽背后也算有着花不完的钱了,买起东西来也不怎么过脑子,刷卡就走。起初苏晓樯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自己平时就是这样习惯了,路鸣泽也拿着那三十万潇洒。

但到了后来,苏晓樯再怎么粗神经也会觉得这样花钱是不是太败家了啊,路家可就是一个小市民家庭,可比不得家里有矿的土豪。

路鸣泽也懒得炫耀自己已经成为了鹅厂不大不小的股东,不说有多少钱,反正花不完,未来升值空间更是大得不可思议。主要就是因为自己基本上是从记忆中抄下来的代码,哪怕就是抄下了,路鸣泽也用了小半年,感概自己对计算机一点天赋都没有之下,也不愿意讲出去自己这方面的事情。

“这件衣服你穿好帅!”苏晓樯把路鸣泽推到镜子前。

路鸣泽的头发抓出凌乱又有层次,无辜的眼神看向镜子里穿着合身thombrowne白衬衫的少年。修长匀称的身材完美地把这件高级衬衫利落地剪裁展现了出来,本来也就肩宽腰细的路鸣泽确实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要不换回来吧,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得劲。”路鸣泽不太习惯苏晓樯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一旁的柜姐也抿着含蓄的笑,看着这对金童玉女。

“不要!”苏晓樯佯装生气,“就穿这件!太帅了!”

路鸣泽笑笑,也没多说什么,看着苏晓樯从fendi的小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柜姐,转头对路鸣泽说,“这必须我付,你穿衬衫真的比运动t恤帅一万倍!”苏晓樯夸张地比划一个大圈。

路鸣泽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开心地咧嘴笑。

其实路鸣泽也没有刻意地锻炼身体,平时最多也就是和楚子航打打球,但是身体素质已经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地步。

除了龙血的加持外,言灵也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但是言灵·因陀罗虽然以“雷神”冠名极其强大,却并不是可以增强身体素质的言灵。路鸣泽确实从漫画中得到的灵感。

路鸣泽发现只要不是用言灵·因陀罗发动大规模雷电攻击,就只是轻微改变电场,其实不会让情绪失控得很严重,脑洞大开之下开启了无数微操。

比如磁化一些小铁器做一个电电磁铁,比如干扰一下电视机的运作呀。最传奇的是,路鸣泽从民工漫火影忍者中突然得到灵感,忍术·雷遁能活化细胞欸,历代雷影就是利用雷遁的特殊效果使自身的身体也修炼到了一个相当的极致。

那我这样能随心所欲控制电场的言灵是不是更可以了?脑洞一开,路鸣泽似乎发明了一套电刺激肌肉的奇妙锻炼方式——电刺激训练法。

其实,电刺激训练技术由来已久,上世纪60年代,前苏联的科学家就将这项技术开始应用到精英运动员的训练中,促使其增加肌肉。拥有完美肌肉的李小龙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有利用电击刺激来保持肌肉的强壮。

例如,北京体育大学做的研究,《神经肌肉电刺激提高肌肉力量的实验研究》一文中就写了他们曾经做过的一个实验,对21名体育系的大学生进行了为期20天的电刺激训练,实验结果表明:

肌肉神经电刺激不仅能提高肌肉的绝对力量,更重要的是能显著提高肌肉的速度力量。

电刺激对力的峰值,力上升到峰值的速率,力的持续时间以及被刺激群的维度都有着明显的效果。

可见通过电刺激训练法拥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是完全有理论上的可行性的。

但是通过机器设备,难以计算出最好的电流和刺激部位,存在着大量不确定因素的同时也有相当的危险性,一直没有走向主流,也没有收到主流体育界的认可。

但是这些缺点对于路鸣泽这样的“雷神”来说都是不存在的问题,路鸣泽隔几天就会找个椅子坐在空地上,睁开那个启动启动言灵就像满眼充满着电浆一般变成银色的眼眸,对全身各处开始了有规律的电刺激。比什么最顶级的仪器效果好了千万倍。

什么叫坐着都能长肌肉,这就是!一天来个半个小时电流spa比得上职业运动员好几天的高强度训练,路鸣泽匀称的身体下隐藏的是一个nba中锋的身体素质。

“你为什么要拒绝加入校队呀?”苏晓樯熟练地将鱼肉朝下沾酱,反转生鱼片朝下入口,生鱼片的鲜味在嘴里绽放,苏晓樯眯起了眼睛。

“不是说了嘛,学业为重,没事见咯。”路鸣泽上学期在班级篮球赛中,对战楚子航所在的队伍,硬生生把集体运动打出了两人solo的效果,真的身体素质和技术差太多了,就像两人的独角戏一般。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楚子航在学校很少打球了,和他打球的一般也都是他在市篮球队的队友,普通高中生完全更不上这样的强度。

“我才不信呢,骗他们可以,骗我可还嫩着呢。”

虽然路鸣泽成绩明显了有了很大的下滑,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学习也是解释得通的,但是和路鸣泽做了一年的“准情侣”的苏晓樯很清楚,路鸣泽根本没有把学习成绩放在心上,放弃这样出风头的好机会肯定有其他原因。

“就是没意思啦,和小孩子打球多没成就感啊。”路鸣泽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个寿司,生怕米饭散开。“也只有楚子航这样的人才能让我出手了。”

什么叫用最怂的语气说最狠的话,这就是了。要不是路鸣泽笨手笨脚吃着寿司的场景,换成那次比赛后路鸣泽搭着楚子航的肩膀一起走出是赛场的时候,除了大家海啸般的欢呼声之外,这样的话肯定能引得女生们对路鸣泽的疯狂尖叫。

“就知道吹牛。”苏晓樯哼了一声,但心里也知道,路鸣泽真的有资本瞧不起普通队员。

“对了,赵孟华说下周要在温泉山庄班级聚会,你会去的吧。”苏晓樯说。

赵孟华也不知道是寂寞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在假期疯狂搞事情,现在又约班上各路人马去他家开的温泉山庄里玩,路鸣泽当然也受到了邀请。

虽然离开学也没多久了,但是大家也迫不及待的想和同学们一起玩了,路明非知道陈雯雯会去的时候,也拼了命地也想去玩。

“去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路鸣泽说,“我还没去过哪里呢,听说是个很高级的度假山庄?”

“勉勉强强算吧。”苏晓樯毫不在意的说到,“虽然天目湖御水温泉山庄,但在省内也算一流了。”

路鸣泽表示完全不知道苏晓樯说的是什么地方,但是她都说好了,肯定不错。

欸,是不是赵孟华喜欢陈雯雯啊,不然为什么没问路明非去不去?路明非喜欢陈雯雯似乎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第二十一章 女司机

苏晓樯比路明泽大一岁,不过离成年还是有一段日子,苏晓樯觉得无所谓的时间,其实算起来也有一年多。

至于为什么突然想起成年,那是因为苏晓樯开始学开车了,当然是偷偷摸摸的。

“这是左边是刹车、右边是油门,嗯,记住了。”苏晓樯坐在家里的奥迪a8的驾驶座,看着不同的仪器和设施。副驾上坐着她的专职司机,正挨个指点各个东西的作用。

“这个是水温表,正常温度应该是90度左右,如果温度过高,就要检查是不是冷却液不足,或者是不是散热风扇除了问题。”司机耐心的指点。

“我不要知道这些,我才不关系呢。”苏晓樯看都不看一眼,“我就想知道,怎么开起来。”

司机犯了难,虽说自己开车是一把好手,教人开车也没问题,特别这还是苏家大小姐,他的衣食父母。

但这可不是教练车啊,是一个马力十足的豪华轿车,副驾驶也没有刹车的,出了事难不成咱跳车?

“这不太好吧。”司机觉得大小姐有点虎的,“我们先熟悉熟悉操作。”

“要你教就教,别唧唧歪歪的。”苏晓樯拍了一把方向盘恶狠狠地说,“出了事我自己负责。”

“那成吧。”作为苏大小姐的专职司机也有好几年了,对她的秉性非常了解,一口唾沫一个钉。

恶狠狠的语气让他想到了靓坤对着大b哥说的,“出来混,要讲信用。说了杀你全家,就一定要杀你全家。”

唉,我还不想死。

苏晓樯本来也对车没这么多兴趣,但是路鸣泽之前跟她说,想坐她开的车,就想早点学会,家里车库几百万的车有好几台,到时候开哪台都行。

苏晓樯想着,眉眼弯弯。

这俩奥迪a8小心翼翼的在苏家某个厂矿的工厂区开着,路上没有一辆车,纵横往来的道路都是经过特殊规划的,弯道很少,基本全是直道,新手上路的完美路线。

但苏晓樯显然不知道神游哪去了,轻轻笑了一下,一脚油门就踩到底了,突然的推背感让两人头的剧烈后仰。

“刹车啊。”司机大声吼。

“哪个啊?”苏晓樯也吼。

“刹车刹车!”司机慌的一批,车速越来越快。

眼看前方就是转弯,司机用力拉起手刹,轮胎瞬间锁死,发出刺耳的轰鸣。

两人猛地前倾,还好都系好了安全带,只是勒的得生疼,但并没有哪里受伤。

苏晓樯和司机两人脸都煞白,明显惊魂未定。

“大小姐,让我来吧。”司机小心翼翼,这妞真的太虎了。

“嗯嗯。”苏晓樯也没有嘴硬了,晕乎乎地解开安全带坐到后排去了。

“鸣泽,你知道我下午遇到什么了吗?”苏晓樯一个字一个字敲下,发给路鸣泽。

“这我怎么猜,遇到周杰伦了?”路鸣泽正在听周杰伦的晴天

为你翘课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间;

我怎么看不见;

消失的下雨天;

我好想再淋一遍;

路鸣泽哼出声音,周杰伦就是青春,他这样想着。

“没和你贫,我下午飙车了,差点死掉欸。”苏晓樯想到那时候还感到后怕,老娘为了你学车命都豁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鸣泽没动脑子,一串哈哈哈就发了出去,丝毫没感觉到这样是多么过分。

苏晓樯脸就拉下来了,路鸣泽你什么鬼,老娘这么努力学车想带你兜风,出了事你只会一边说风凉话???

退一步越想越气,路鸣泽是不是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怪不得我们关系这么明显却又不愿意表白和我在一起,还和其他女孩子口花花。

是不是路鸣泽这死鬼喜欢的是陈雯雯啊!看到他们讨论什么奇奇怪怪的作家和什么文学流派就头痛,我就知道他们关系不正常!

哼,渣男!!!

苏晓樯怒火中烧,第一次觉得世界上能有这样的人,第一次觉得自己受到了如此的轻视,一点都不重视她的还是她一直很喜欢的男生。

不行我要像个办法,苏晓樯觉得需要一个颠覆性的情节,来测试一下路鸣泽这个渣男到底在想什么!!!

一条条消息迅速从指尖飞翔各个小姐妹,一场针对路鸣泽的计划正在酝酿。

路鸣泽心也是大,苏晓樯一直没回消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用着新买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了星际。

“来,切一盘。”路鸣泽对着路明非喊了一句。

“行。”路明非没有等到女神陈雯雯的消息,已经十八个小时了。

路鸣泽知道路明非的实力超过他太多了,红点打他都是虐菜,但是路明非疯狂放水之下两个人还是有来有往的。虽然结果完全取决于路明非,但是路鸣泽打发时间之外也体验着对抗命运的感觉。

那种无论做什么也无法影响结果的无力感啊,提早体验社会的残酷了。

路鸣泽觉得自己就像自己操作的一个人族机枪兵,他干掉过跳虫、刺蛇、破坏者还有其他剩余的各种各样从地狱催生出来的异虫。

有时候王虫、虫后或者其他什么指挥本次突击的虫子派出了丑陋的怪物,这种情况下维京战机或者雷神会参加处理它们,自己就可以顺便拿点红利。

但即使是新的敌人也意味可以看到不同的东西。

自己曾被派到沙漠、丛林、树林、绿洲、城市——

很多城市在他到达时已充满成堆粉碎的岩石和扭曲的管道,不过仍然算一座城市的废墟,甚至还在海滩上突袭过。

但自己只是一个机枪兵,自己的c-14高斯步枪从没起过太大作用。

它是能够开火。

它是能够发出砰砰的声音以及倒撞在战斗服肩膀,轻微的痛感,一切都这么真实。

但是,换上8毫米的钢钉以高音速朝着冲锋的怪物射击,它们仅仅是以那可怜的小弧线被击飞出去,暴跌在他前几米的泥土上。

他一直一直的开火,除了大堆的钢钉掉在地上,什么也阻止不了。

那些异虫继续冲过来并对着他张大嘴并刚刚准备享受午餐。

“不玩了,你太厉害了。”路鸣泽打完最后一局,多少次觉得自己离胜利之差一点点,但是路明非总会在最后时刻千钧一发地扳回局面,一切先让在他的意料之中。

路明非知道路鸣泽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所以虽然自己确实教过他很多技巧,打过不少教学赛,但总是当作消遣一般随意。

“对了,过几天赵孟华约了大家去度假中心玩。一起咯?”路鸣泽问路明非。

“啊?没听说呀。”路明非当然似乎没有受到邀请。

“还没来得及说吧,一起去就好了。”路鸣泽不知道是赵孟华是真的还没来得及说,还是根本没打算邀请路明非。

但同是文学社,平时关系也还行的,一起参加聚会一点问题都没有对吧。路鸣泽当然想把路明非带过去,或许是因为自己在班上其实没有刻意社交营造一个牢固的朋友圈吧。

所以真正能说很熟很熟的朋友,没几个。

拉上路明非一起感觉完全不尴尬呀,反正有更尴尬的在一起。

“那好吧,到时候一起去吧。”

“okok,那就先这样吧。”路鸣泽突然想到已经很久没和苏晓樯发消息了,打了几个小时游戏发现qq还是没有消息发过来。

算了算了,她或许在忙吧,不管了。

“路明非,我们再战三百回合!”路鸣泽去冰箱开了一瓶可乐。

“来吧,老唐也在,我们三国大战。”路明非迅速开好房间。

“可以可以,但你打不过,和老唐还是五五开的。”路鸣泽在聊天窗口给老唐打了招呼,迅速选好自己最爱的人族。

路鸣泽和路明非关系进一步发展之后,和老唐也建立了相当的友谊,三人在星海中混战,来自地球两端的三个男人,发出爽朗的笑声。

因为老唐住的地方靠近轨道,很吵,说话声音很大,路明非以前很担心视频的时候会吵到弟弟睡觉,但是自从路鸣泽入伙以来,路明非发现终于找到和老唐嗓门差不多大的人了。

两个很爽朗的人,臭味相投!路明非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太好了,除了陈雯雯还没回消息之外。

当然,苏晓樯也没回消息,路鸣泽丝毫没觉自己面临怎样的危险,或者说新的考验。

第二十二 女高中生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路鸣泽这也太过分了吧。”

“渣男!”

“亏我们苏苏对他一往情深。”

“死直男爆炸吧!”

在路鸣泽和路明非、老唐二人统领千军万马搏杀之际,某个闺蜜qq群里传来对他的声讨。

“不说这些了,这事情十分严重,必须处理!”苏晓樯一锤定音打破群里各位八婆的嘈杂。

“要不想办法拷问一下他到底在想什么吧。”群里一小姐妹发话。

“说来听听。”

“路鸣泽之所以这么肆意妄为,还不就是仗着你喜欢他嘛。挑明你不喜欢他了,让他有危机感。”

“什么意思?”苏晓樯觉得自己可能把握到某种精髓了。

“就是刺激刺激他咯,然后男人的占有欲爆炸,肯定就跪倒在你面前求原谅了。”小姐妹疯狂打字,“男生就是这样,欲擒故纵一下就受不了了的。”

“那怎么弄呢?”

“找个男生呗,就假装被追求有心动不就好了,我不行路鸣泽不抓狂过来找你。”

“有道理!”

群里纷纷响应赞同之声,这或许是高中女生能想到的最厉害的办法了。几人多次商量之后,最后敲定了赵孟华为“那个男生”。

首先,那个男生必须要有足够威胁,盘算了一下熟一点的只有楚子航和赵孟华了,楚子航这样的神仙人物肯定不会管的,就只剩下赵孟华了。

再者,不是过几天班上正好有个度假山庄的聚会嘛,恰好是个绝佳的机会,那就这样定了!

苏晓樯迅速联系赵孟华,按照正常的时间线,这个时候苏晓樯是已经暗恋上了赵孟华,说来也是,赵孟华几分小帅,为人豪爽,家底丰厚,哪个女生不喜欢呢。

再加上苏家和赵家生意联系也有不少,俩人从小就认识了,知根知底之下关系也不错。

但现在赵孟华早就没办法吸引到苏晓樯了,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过大海的鱼不会再觉得那个小池塘的壮阔。

除了赵孟华比路鸣泽有钱之外,哪一点比得过他?长得没他好看,缺乏锻炼的身材仅仅是匀称而已,特别是路鸣泽身上那股超然的神秘感和自信心对女生来说简直是毒药,一口就倒。

其实苏晓樯不知道的是,路鸣泽持有的鹅厂股票很快就会随着鹅厂的发展迅速增值,不用几年或许就会超过赵家全部资产的价值了。

可以说是完爆了。

很快赵孟华就答应配合苏晓樯完成这一系列操作,自从路鸣泽和楚子航与犯罪分子的激烈搏斗之后,乘着楚子航死党的东风路鸣泽很快成为了班上的一哥。

虽然赵孟华也觉得实至名归,但是多少还是有点不开心的,自己打打擦边球小小的折腾一下他,也满足了自己一点小小的恶趣味。

“嗯好,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商量商量情节。”赵孟华比较积极,让苏晓樯觉得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想着路鸣泽那时候陡然变色的脸和可能而来的夺命连环call,苏晓樯笑得就像一个偷腥的猫。

路鸣泽和路明非一起坐在去度假山庄的出租上,穿着就是那天买的帅气的白衬衫。路鸣泽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树木觉得这几天很奇怪,苏晓樯回他的消息总是感觉打不起精神,回得很慢也一点都不热情,所以这几天也没有什么联系。

按照往常,苏晓樯一定会急匆匆地开车到他们家楼下接他俩一起去,今天她却早就去了山庄,并没有和他们一起的意思。

不过路鸣泽也没追问,这个人的性子就是这样,不愿意说也不想多问,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佛系了。

可能是因为路鸣泽觉醒了血统之后一切都顺风顺水,没有什么需要很努力去拼搏改变的事情,和一直憋着一股劲想要向奥丁复仇的楚子航完全不一样,胸无大志的人说的就是路鸣泽了。

路明非其实也是这样性格的人,要是不是有着龙王一个一个觉醒,周围的人都处在极大的危险之中,每天和苏格尔吃吃宵夜吹吹牛,大概这才是他真正的生活吧。

“路鸣泽,我们是不是去太晚了?”路明非看向同样坐在出租车后座的路鸣泽。

昨晚上通宵打了一波游戏,毫不意外地睡到了中午,坐上车的时候大家可能都要到齐了。

“应该没事,反正要在那里待几天,早去晚去不是一样的吗?”路鸣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并暗暗猜测,路明非肯定是想早一点见到陈雯雯了。

路鸣泽把头靠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度假山庄在山里,还有段距离,路鸣泽放松一下通宵过后的酸痛的肩膀,想起了和唐威那天的见面。

“喂,什么事情不能在网上说,要找我过来啊。”路鸣泽开门进了唐威的办公室,把背着的帆布双肩包丢在桌上,一屁股坐在了唐威的对面。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一起去旅游了。”唐威翻开桌上的一个文件夹,“怎么样,考不考虑做我的旅伴?”

“神经病啊?”路鸣泽白眼翻上天,“怎么突然gay里gay气,有事就说。”

“喏,就是这个。”唐威把文件夹展开推了过去,“在苏州,我朋友认识了个女孩子,似乎是你们这样的人。”

“所以你决定改行当人口贩子了?”路鸣泽看着文件里的照片给,是远远拍的,感觉应该比路鸣泽打一点,一幅普通学生的打扮,但能感觉到很温柔的气质,就像邻居家的小姐姐。

“那倒不至于,有人对她感兴趣,想要我们多接触一下。”唐威说到,“半个月前,她似乎是突然获得了某种可以操纵金属的能力,我的小弟亲眼所见,她控制一把菜刀飞了起来。”

“卧槽,这是什么奇幻操作?”路鸣泽感觉这是美漫中的某个大反派的能力。

“他可吓坏了,一直说见鬼了。”唐威翘起二郎腿,“所以没办法咯,我决定亲自上马,我又不认识几个你这样的人,就像叫你一起咯。”

“你可别抱太大希望,这样的人很快就会被学院找到的。”路鸣泽面无表情翻着档案。

“什么学院?”唐威听到了某种关键词,“霍格沃兹吗?专门培养你们这样的巫师?”

“呸,就当我没说过。巫你个大头鬼,多大年纪了还看儿童文学哦。”路鸣泽不想多说,学院虽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但并不代表他们希望被全部人了解,尤其是唐威这种混血世界的边缘人物。

“你是不是害怕哦?”唐威开始激将法,“她可是会小李飞刀的哦。”

“害怕的是你好不好,还要请我当保镖。”路鸣泽鄙视地看着唐威,说怕路鸣泽还真的不怕,自己可是被学院评价为a级的顶级混血种,“看我档期吧。”

“那你最好快点给我答复,你要是没空,我也不去了。”唐威搓了搓手,笑得有点猥琐。

“鄙视你。”路鸣泽把文件装在包里,和唐威一起出去吃火锅了。

出租车平稳得停住,路鸣泽直接开门下车了,付钱什么当然是老妈子路明非的事情。

“喂喂喂,那你可来晚了。”徐森森小胖子正好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俩人,“就差你俩了,大家玩好久了。”

“行呗,他们都在哪啊?”所谓居养气,移养体,一直在班上有超然地位的路鸣泽已经带上了点大哥的气质。

“来了来了,准备就位。”在路鸣泽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徐森森发出了这条消息。

他当然不是在这里闲逛的,身上背负着重要的使命,在大家心照不宣之间都想给路鸣泽一个坦白的好机会。

虽然徐森森的心里还是涌过意思不妥,因为路鸣泽的性格和路明非差太多了,路明非内刚外柔,基本上所有事情都不会生气,基本上都是逆来顺受的样子,无论收到何种待遇。只有遇到了,真正触及底线的事情路明非才会暴怒吧,可是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因为没人见过。

但路鸣泽确实外刚内柔的性子,内心其实很柔软很温柔的一个人,但是从来都是刚正面,谁让他不开心了当场就能怼回去。

今天这样刺激他会不会弄巧成拙啊,希望不要,没人知道路鸣泽会不会生气或者说生气是什么样子。

收到徐森森的讯息,那几个高中女生迅速行动了起来。

“就这样快点把花拿过来呀。”

“大家站开一点,别挡住他视线了。”

“赵孟华快过来,你站这里。”

“放音乐放音乐,音乐准备好。”

路鸣泽到这个大厅的时候,还想着为什么徐森森这么殷勤深怕他走错路一样,结果看到完全没想到的一幕。

伴随着beyond的喜欢你,梳着分头的赵孟华,拿出一大捧玫瑰花,缓缓地送给苏晓樯。

在周围的人起哄之下,苏晓樯害羞地接下来。

欢呼声仿佛见证了某种仪式。

“卧槽,这是什么鬼。”路明非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使了,苏晓樯不是路鸣泽的女朋友吗?现在和赵孟华又是怎么回事?

转过头看向路鸣泽,脸色很阴沉。

第二十三章 向爸妈摊牌

路鸣泽愣住了,自己这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吗?

看样子,老子这是被绿了?不对,这也说不上,她也还不是我女朋友呢,虽然我早就把她当女朋友了。

路鸣泽感觉全身的血液在往脑袋里面涌,太阳穴突突的。不知道是一股悲伤还是愤怒的情绪在路鸣泽胸口,紧紧地压住了心脏。

感觉喘不过气来了,眼前有点发黑。

“路鸣泽,你没事吧。”路明非担心自己老弟不要受刺激了好。

“没事。”路鸣泽发现不对了,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路鸣泽虽然见到这一幕心态直接崩了,但是再怎么不至于有这么严重的生理反应吧,这就是发动自己言灵——因陀罗之后的后遗症一模一样。

“我先走了。”路鸣泽对路明非说到,直接转身走出门去,看到送他们来的司机正拿着一瓶矿泉水准备上车,路鸣泽就直接上了后座。

“开回去。”路鸣泽说

司机很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明明刚刚才开了那么久过来,怎么没两分钟就要回去?但是注意到路鸣泽极差的脸色,也没有多说什么,飞快地启动了车子。

“是不是太过火了?”一个女生说到。

“不会吧,感觉不至于啊。”又一个女生回到。

“路鸣泽已经走了。”徐森森看到外面离去的出租车。

苏晓樯觉得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直接甩脸走吧。

几个人之间陷入某种尴尬的沉默之中。

“没事没事,我们继续,管他呢。”苏晓樯大姐大一般,扭转了这种奇怪的氛围。

大家也很有默契地假装没有发生这件事一样,看着苏晓樯若无其事的神情,大家也重新开始说说笑笑。赵孟华觉得自己蛮尴尬的,似乎自己做了个恶人一般。

“路明非,他没事吧?”赵孟华走到路明非旁边。

“我也不知道啊,没见过他这样。”路明非心里疯狂吐槽,大哥我们熟吗?你刚刚ntr了我兄弟你还有脸和我打招呼?脑子瓦特了吗?

路鸣泽不停地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排解心中的愤懑。

“明明没打转向灯,怎么老是跳出来。”出租车司机在前面吐槽,明明自己是在直道上走得好好的,也没有去碰转向灯,但是老是自己就闪了起来。

路鸣泽听到就知道,周围的电场已经受到了自己的影响,还是有点失控吗?

路鸣泽到家就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沉稳的女声。

“您好,路鸣泽同学,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诺玛是学院的中央电脑,是一个拟人的超级电脑,作为卡塞尔学院的秘书对全员师生和各部门单位都有着相当的支持作用。

路鸣泽很少联系过,只有之前想了解一下自己未来可能的培养方案,要过几个数据包,正式拨通这个联系方式这还是第一次。

“诺玛你好,我想转校去北大附中读接受预科教育。”路鸣泽声音也很沉稳。

不过路鸣泽知道现在转校肯定很难了,在学院刚刚联系上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才上高一,成绩那时候也算很不错,至少明面上理由也还找的出,就说成绩优异、有潜力、校友推荐什么七七八八的。

但到了现在,路鸣泽成绩不说垫底,倒也是中下游徘徊,马上要上高三了,转学也算是极其罕见的行为了。

但诺玛没有发出任何疑问,因为她强大的信息搜集能力使得全世界的网络在她眼里就是透明的玻璃,路鸣泽在it行业的革新化贡献,已经使得鹅厂一直以来的技术短版。

如此大的创新和贡献瞒得过父母,瞒不过诺玛这个网络世界的神。

“确定吗?”沉稳的声音让路鸣泽觉得这应该是个中年大妈。

“确定。”路鸣泽叹了一口气,自己终究是一个逃避的人啊。面对出现了自己难以面对的风波,自己想到的不是如何去处理,而是想逃避,多耻辱啊。

路鸣泽挂了电话,在他短暂的发呆时刻,一封电子邮件已经由卡塞尔学院的官方邮箱发送到了北大附中校长的邮箱里。

在这封不长的邮件里提纲挈领的写出了路鸣泽的个人情况以及转校的需求,附件中也提供了路鸣泽在互联网行业的独特才能和特殊贡献证明材料。

一个年轻的互联网天才,腾讯的高级技术顾问,腾讯也曾用高额的使用费得到路鸣泽的几项技术的使用权,只是这个具体数额腾讯还是保密状态。

这样的一个人才在现在这个互联网蓬勃发展的时代显得十分突出,北大附中的校长当机立断和仕兰高中取得联系,这样的人才当然是越多越好。

路鸣泽拨通了唐威的电话,这个活就和他一起去走走吧,有着“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之称的苏州,是个放松心情的好地方呢。

“好好好,我就说你会和我一起去吧。”唐威在电话另一端很开心,因为如果没有这样一个超能力人士和自己一起,这样的任务自己绝对不敢去。“那这两天来我这里,我们聚一聚也商量一下嘛。”

“行。”路鸣泽挂了电话,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呢。

对了,这是个机会,刚好和父母摊牌吧。

路爸路妈下班回来,发现说好出去玩几天的儿子和侄子,侄子没回来,儿子却早早的坐在了家里。

“怎么自己先回来了啊,发生什么事了吗?”路妈觉得很奇怪,这些年儿子的优秀她看在眼里,虽然成绩不是很满意,但也比路明非好不少,路妈对路明非的敌意也少了不少。

“就是发生了一点事情想和你们说一下,就先回来了。”路鸣泽当然不会把自己女朋友娇羞地收了别的男生大张旗鼓送的花说出来,“我想转学了。”

“啊?怎么回事?”路爸觉得十分奇怪,“这里还有比仕兰高中更好的吗?多少人想来都来不了啊,怎么想转到哪去?”

这也是路鸣泽家庭地位逐渐提高的象征了,路爸没有直接否定路鸣泽的想法,而是问出有这样想法的原因。这已经是暗含着承认你有这个想法合理的态度了,不知道还有多少家长会在孩子说出明显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时候,是直接否定了。

“北大附中。”路鸣泽觉得全国最好的中学之一,应该比全市最好的中学要好吧,“他们校方已经在和我们学校联系了,不出意外应该没问题。”

“北大附中?这不是在北京?”路妈好像还不清楚这是一所怎么样的中学。

“什么情况?”路爸一激灵。

路鸣泽觉得说来话长,直接拿出了他下午整理好的资料。

厚厚的一叠纸上面写满了,路鸣泽在互联网界取得的成就,以及来自美国的某家看上去实力雄厚的大学,邀请路鸣泽去参加他们大学和北京大学联合办学的预科班,其中就有北大附中的转学邀请函。

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全都是路鸣泽今天中午的临时决定,卡塞尔的高效率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展示。

家里一时间只有纸张沙沙翻过的声音,陷入了死寂,路鸣泽突然有种自豪感,你们从没想到你们儿子能优秀到这个地步吧。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从脑海中划过一瞬间而已,因为卡塞尔看中的是自己的血统,腾讯看中的是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其实算回来,没有一个人看上我了。

唯一看上我的女孩子,下午还和别的男生暧昧了。

唉,路鸣泽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承受自己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痛苦。

“这些都是真的?”路爸有点想要尖叫,这比他买中了世界杯决赛还要开心,但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真的给了你一百万?”路妈问到。

路鸣泽当然知道妈妈在问,腾讯公司和他的神秘合同,一百万?当场给的现金就不止这个数,更别提他要求的股票了。再过几年升值之下,绝对是一笔你们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一百万只是外界媒体的一个估计数字,鹅厂闷声发大财,完全么有闹得满城风雨。

“差不多吧。”路鸣泽看向妈妈,“纸上写的全都是真的,我就想问问你们的想法。”

“啊!!!”路妈发出尖叫,打断了路爸准备发出的开心的笑声,“我儿子真是太厉害了!我儿子比你儿子强多了!”

你儿子指的当然就是路明非了,乔薇妮和她嫁到路家以来,处处都压自己一头,仿佛乔薇妮是天上飞着的白天鹅,自己是一只丑小鸭一般。

这些年又一直消失,只有每年一笔数目不晓得抚养费发来,路妈就把自己对乔薇妮的嫉妒放到了路明非头上,表现出来就是看似对路明非很苛责。

现在终于翻身做主人了,自家儿子表现出了小说男主角一般的成就,路妈觉得自己不能再幸福了。

自己真是个幸福的女人。

第二十四章 爸妈是不是飘了?

“不行不行。”仕兰中学的校长,接到北大附中的电话连忙拒绝,“路鸣泽这样优秀的学生,我们也是一直发着大力气培养的。”

“这同时也是路鸣泽本人及其家长的意愿。”电话里北大附中的联系人员很努力的让自己慢慢说话,平时京腔说惯了,说话就像机关枪突突突的。

“我会和学生家长取得联系的,这个你们尽管放心。”校长还在挣扎,但觉得自己的努力很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校长很后悔,虽然当时路鸣泽跳级是他拍版的,但是路鸣泽的成绩也确实相当优秀,自己也怕了他爸爸的死缠烂打,就给放行了。

之后虽然也关注过,但是后来除了协助警方立了大功,收到了政府和警方的大肆表彰之外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要不是因为这个,校长也不会看着后来路鸣泽成绩在班上垫底游走而不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了。

反正,也不能为学校的升学率增光添彩了,就安静的做一个市优秀十佳青年吉祥物就好了嘛。

可是完全没想到的是,路鸣泽看上去成绩不怎么样,那时因为时间都花在编程上面了啊,这种事情要和校方说一下啊。校内表彰,保送名额全都少不了你的啊,现在突然被挖人,我们也很难做啊。

还北大和一个叫卡塞尔的美国私立学院的联合培养计划,虽然没听过那个美国学校,但是和芝加哥大学的传统联谊学校,大量哈佛大学的教授都申请转到卡塞尔担任教授,这肯定也是个不亚于北京大学的学校啊。这样的一个苗子居然没发现吗?

“老路啊,这样不厚道呀。”校长拨通了路爸的电话,“路鸣泽的优秀我们也看在眼里,只是这么大个事情也不提前商量商量,都瞒着不说太不厚道了吧。”校长佯装生气。

路爸当然懂校长的潜台词,虽然自己当时为了儿子的跳级不停的和校长拉关系,但是老路这个词还是没从校长口里出来过,还不是自己不是什么政要也不是什么富商,你和苏晓樯爸爸,楚子航爸爸肯定就早就亲密得不知道怎么怎么样了。

“哎呀那有的事,怎么可能想瞒着嘛。”路爸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大人物,没受过什么巴结,但由于儿子自己也体会了一把有面子是什么感觉,“都是小孩子自作主张的事啦,连我这个老爸都是才知道的呢。”

“那你们做家长的怎么想得呢?”校长有点紧张,这样未来肯定会成为知名校友之一的好苗子可不能跑了,“这初中也在仕兰读的,看着马上也要高二了,突然转校会不会不适应啊。”

“那当然是的啊,我们也在为这个担心呢。”哦,我们才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呢,儿子有出息去北京当然好啦,“可是我家那小子就是想去北京见见世面,这也没办法呀。”

这就是成年人世界的虚伪吗?路鸣泽听着客厅里老爸打电话明显心口不一,回房间玩电脑去了,看到电脑上并没有苏晓樯发来的消息。哎,一个解释都没有的吗?

自从昨晚和爸妈坦白之后,两个人癫狂般的发了大半夜的神经,路鸣泽解释半天才能睡觉。隔音不是很好的房门,并没有挡住爸妈激烈的讨论声,很晚路鸣泽才睡着。

现在一大早校长就打来电话,弄的路爸还没找到机会给同事朋友们炫耀,就开始了成年人的应付。

讨论良久,最后路爸觉得校长这个中年男人也蛮可怜的,不知道为什么路爸竟然飘了,感觉自己竟然可以觉得当地贵族中学校长可怜了。

最后的结论是,为了路鸣泽不会太过不适应其他高中的生活,以仕兰中学交换生的身份去北大附中交流读书,仕兰中学为他保留学籍。当然之后去北大还是卡塞尔都是能给仕兰中学增光添彩的。

双方心满意足,仕兰中学甚至提供了校长奖学金给路鸣泽,路爸觉得更开心了。

“来,儿子,和爸爸一起去吃饭。”路爸叫唤,“今天和陈处长吃饭,你们都去。”

哦,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谁知之者?

老爸你好虚荣啊,才一天就迫不及待秀了?

路爸只是一个调研员,陈处长虽然路鸣泽不知道是谁,但是肯定比自己老爸厉害,说不定还是需要巴结的对象,带自己过去肯定是可以秀一秀优秀的儿子了。

老爸开着他那辆低配宝马,带着老妈和自己到了他长期的据点——福园酒楼,单位宴请总往这里带,和老板也搭上线了,老板也总是会帮着撑场面,说是喝茅台,其实喝的是茅台的副牌酒,百来块一瓶。说是最喜欢的菜单,其实是酸菜炖猪肘子、糖醋小排骨、油爆猪肝、毯子红烧肉这样种重油重色的家常菜,燕鲍翅那时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今天这么开心,估计上的就是真茅台了。

今天本来确实是有些事情想要陈处长帮帮忙的,但昨晚天大的惊喜砸在了头上,这点小事情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路家一家三口和陈处长一家三口,都没有很用心打扮,估计也罢这次当作很简单的一次请客吧,其实本来也是这样。

路爸一本正经的强调要把自己存着的十五年茅台拿出来宴客,老板就知道这位抠门的路先生这次要动真格的了。不过看到他妻子也是一脸坦然,自然觉得这次大概是个大事情了,吩咐后厨按着最好的来弄。

原本正常的寒暄过后,路爸还秉持着男人的矜持,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秀一秀自己优秀的儿子,路鸣泽埋头吃饭对一切漠不关心。

“佳佳马上要去仕兰高中上学吧?”路妈忍不住了,“我家路鸣泽也在呢。”

这句话好没水平,路鸣泽心中说到。

“我知道的呢。”陈处长的女儿佳佳是个很羞涩的女生,但似乎真的听过路鸣泽的名声,“路学长很出名的呢。”

“诶?哪有的事,路鸣泽一向很老实的,哪来的什么名声啰。”路妈一愣,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这个年纪在学校名声很大基本上是作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路妈没印象自己儿子什么地方很出挑。

“路学长和楚学长在校篮球赛上可厉害了呢。”佳佳害羞地低下了头,“很多女生为他们加油呢。”

什么鬼,路鸣泽没印象这个女生也在现场,不过也是他当时满脑子都是楚子航牛逼了,周围有多少女生为他加油还真的没注意。

“哦哦,佳佳说的是楚子航吧?和我家路鸣泽是很好的朋友呢。”路妈对那个叫楚子航的少年是相当看好,觉得简直是完美的儿子。如果不是自家儿子昨晚上给了一个大惊喜,不然还真的差点被比下去呢,哼。

“哦?是那个楚子航吗?他好像是市篮球队的中锋诶,前段时间单位组织人看球赛,我见过他,路鸣泽篮球这么厉害的啊。”陈处长看来是听过楚子航的大名。

“还好还好啦,平时就喜欢随便打两下。”路爸故作谦虚,其实已经笑开花了。

“要不是那时候路学长······”佳佳声音越来越低,害羞地瞟了一眼路鸣泽。

我做梦觉得你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闭嘴呀!

“吃菜吃菜,佳佳,这个鱼蒸的很有味道,多吃点多吃点。”路鸣泽赶快插嘴出声。

“嗯,好。”佳佳生生把“苏学姐”三个字吃进了肚子。

路爸奇怪地看了一眼路鸣泽,路鸣泽马上又疯狂吃饭。

“哎,之前还想着路鸣泽跳一级先进仕兰高中给佳佳打个头阵摸摸底,现在看来没办法了哎。”路妈假装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陈夫人一直知道路妈有点小心思,那就是撮合路鸣泽和她家女儿,但总觉得对路鸣泽不是全然满意,生怕攀了这个亲家以后不好反悔。

“哦?怎么了呀?”陈夫人说,该不会被开除了吧?陈夫人乱想。

“哎,还不就是北大和一个美国大学弄了个什么预科培养计划啰,现在路鸣泽要去北京当交换生了,然后在北大上一年学就要去美国读书了。”路妈虽然在叹气,但是嘴角已经飞上天了,“不在身边也不知道在北方是不适应。”

“啊?路鸣泽这么优秀啊!”陈夫人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那个美国大学是什么,但是北京大学还是如雷贯耳,作为中国top2,可是无数学生的梦想所在,也是无数家长鞭策儿女的目标啊。

“哎,也不是。”路妈拍了拍旁边路鸣泽的手背,“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弄些什么,整了个程序被腾讯花了一百万买去使用权了,我们都在说他呢,明明有这么好的技术就应该待价而沽,多方下注嘛,怎么能被一家公司独家买了呢。”

老妈你还会用成语了啊???

路妈装作惋惜儿子不会变通,之中的炫耀之情,路鸣泽都觉得要窒息了。

“老路,你这也不早说。”陈处长突然热情了很多,“要多分享一下育儿经验嘛。”

“鸣泽呀,平时多照顾照顾我们佳佳呗。”陈夫人突然热情得不可思议,“佳佳现在学习可头疼了呢。”

陈夫人觉得路鸣泽真是稀世珍宝,被北京大学点名培养就不说了,高一学生编写的程序就能赚到一百万,绝对大有出息。现在陈夫人看路鸣泽越来越顺眼,正琢磨着怎么开口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呢。

“妈妈,可路学长他······”

“好好好,阿姨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要不我们先加一个qq好友吧,这是我的qq号。”路鸣泽赶快出声打断,赶快说到。

“嗯,谢谢路学长了。”佳佳脸通红。

你妈都要把你卖了,拜托别这样了······路鸣泽觉得到此为止吧,老天啊。

路妈突然觉得当年的自己是多么肤浅,自己儿子这么优秀这么优秀怎么只招一个处长女儿呢?至少厅长吧。

哼,我儿子最厉害了。

第二十五章 去苏州避避风头

我呆不下去了!!!

路鸣泽觉得觉得自己不应该变成一个用来炫耀的工具,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这两天,路爸路妈疯狂拉着路鸣泽四处走亲访友,天天电话不断,似乎在向全世界声明我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儿子。但路鸣泽显然不太愿意一直当这样一个吉祥物,说着叔叔阿姨好,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的,谢谢叔叔阿姨这些年对我们家的照顾了。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路鸣泽本来只是为了逃避在度假山庄所遇到的一切,苏晓樯迟迟没有发任何消息来解释,路鸣泽也不愿意去问,

尤其是自己那不靠谱的堂哥竟然还在那里玩,两天没回来了,虽说也并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但路鸣泽还是觉得着倒霉堂哥有点不够兄弟。

所以他决定在赵孟华他们活动结束之前出去散散心,自己并不想听路明非回来打听到的什么小道消息和故作成熟的安慰。

路鸣泽觉得心里还是乱糟糟的,不仅是突然失去了自己喜欢的女生,还或许因为这一次冲动要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吧。

北京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路鸣泽沿着楼梯一路而上,他们这栋老楼是没有电梯的,不过最高也就只有七层,一会就爬到了顶层了。顶楼天台上全是呜呜作响的空调机组和纵横的管道,物业在楼道里设置了一道铁门,上面写着“天台关闭”的字样。

其实不关闭也不会有什么人往那上面跑,通往顶层的楼梯有点恐怖电影的感觉,堆满了纸箱子,两台破马达和一些七楼住户扔掉不要的破沙发和木茶几,所有的家具都落满了活成,间隙很小,小到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路鸣泽知道路明非每次心情不好就会一个人跑到天台上去,但是自己还没有上过这个天台。

路明非说在天台上能看到整个城市,商业区的霓虹灯拼凑在一起充满着不真实的感觉,黑暗坚硬的天际线就在这些灯光里消失了,商务楼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一个个用光编织出来的方形笼子。

在远处,是一片很宽阔的湖面,毗邻湖边,是这座城市最繁忙的高架路,在上面车流涌动,高架路就从他们小区旁边经过,路明非说在天台上看下去,车灯就是组成了一道光流。

路鸣泽小心翼翼地在间隙中跳跃,就像一只袋鼠,虽然完全不熟悉这边的路径,但是路鸣泽敏锐的反应和有力的腿部肌肉,让他游刃有余。很轻松地度过了这一片垃圾组成的海洋,成功到了铁门前。

铁门咫尺阴影,万里星光。

路鸣泽从铁门的空隙钻了过去,注意到这旁边的灰尘比周围少了很多,大概路明非每次也是从这个地方过去的吧。

看着漫天的星光,路鸣泽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在夜幕中的城市。

这是自由的感觉吗?路鸣泽走到了水泥台子的边缘,把双腿伸出去挂在外面,脚下几十米才是地面,以前的路鸣泽绝对不会这样,胆小的他觉着这样实在太危险了。但是今天,路鸣泽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鸟,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真的就像路明非说的那样的,巨大的城市散发出不同的色块,把全天下的黑暗分割成各个不同的部分,就像某个印象派画家在天空漆黑的画布上泼洒着调好的颜色,一片斑斓。

路鸣泽从口袋里拿出一年前就写好的一页纸,被旁人看到肯定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路鸣泽考虑到自己偶尔获得的那个技术宅记忆对偶然看到的小说印象实在不深刻,路鸣泽验证了自己确实处在那本叫《龙族》的小说中之后就马上把还模糊记得的东西全部写下来了,哪怕如此还是没有写满一张a4纸,可见印象到底有多不深刻。

纸上寥寥几笔写下了,有一个同名路鸣泽的魔鬼给路明非开外挂,第一部有龙王入侵卡塞尔,还有一个龙王是熟人,第二部楚子航和女友相爱相杀,第三部渣男路明非害死小公主,日本黑道boss是反派,第四部楚子航没了······

吃了没文化的亏啊,除了这几个大事件,剩下的记载的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

比如说,你怎么连陈雯雯的生日是十月十日都记得,要不是我看过路明非登记的学生信息表,我还真没你了解的多。

技术宅的脑回路真的是魔鬼般的清奇。

路鸣泽把这张写满了预言的纸撕成碎片,轻轻抛了出去,就像黑夜里的精灵,飞舞着白色的翅膀,很快消失在了脚下无边的黑暗之中。

我才不相信你的预言,按照你说的,我路鸣泽就只会是一个肥宅,做一个米虫,被一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同名小鬼顶替,在全世界各种闹腾。我更不能接受的是,楚子航凭什么说没就没了,我最好的兄弟你说全世界忘了就忘了?凭什么啊?

江南,你就是个写小说的。懂什么角色的喜怒哀乐啊,现在我肥宅路鸣泽也是顶级混血种了!

你要是敢把楚子航写死了,我一个天雷劈死你!

路鸣泽长叹一口气,不顾地上全是脏兮兮的灰尘,仰面躺在地上,黑压压的天空就在眼前一般,点点的星星就在眼前。

心里忽然一阵轻松,开学了自己就要去北京上学了,离开了这个城市,原来的那个肥宅路鸣泽的生活就彻底变了样子了,这或许才是自由的感觉吧,真正掌控自己生活的感觉。

“我的三少老爷。”路鸣泽看着星星拨通了唐威的电话,“该走了吧,再不过去苏州的姑娘要跑了。”

“去去去,路少说啥就是啥。”唐威叼着一根利群,肩膀夹着手机,双手熟练地玩着魂斗罗,“这几天公司事务繁忙,过几天过几天啊。”

“就明天,不去的话,你自己就一个人吧。”路鸣泽觉得这个人不能惯着了,越惯越飘。

“好好好,就明天。”三少也觉得不要再拖下去了,路鸣泽能答应已经是走了狗屎运了。不然这样的任务他们才不会接下来呢,感觉就像碰上了万磁王,至少要有个凤凰女陪着吧。

路鸣泽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

这是我的时代,心里暗暗想。

第二天清早,路鸣泽就打点好行装,早就提前和爸妈说好了,现在家庭地位持续上升的路鸣泽根本容不得爸妈说出反对意见。

抱歉,大佬就是这么狂。

路鸣泽敲响了唐威家的门,揉着眼睛穿着睡衣的唐威一脸吃惊得看着他。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唐威把门敞开,“随便坐吧,没什么招待的,你自己看着办。”

“我堂哥今天回来。”路鸣泽看着到处是啤酒罐子,炸鸡盒子的客厅,想到了乱糟糟的天台。

“你和你堂哥关系不好啊,没事,我也是。”唐威往屋子里面走。

“也不是······”路鸣泽话还没说完,唐威就又往卧室床上一趴,没了声响。

“不想听就不要问啊,你怕不是个智障······”路鸣泽把沙发上的啤酒罐子丢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祈祷自己感觉到的屁股湿漉漉是幻觉。

拿起旁边的手柄,开始接着打游戏了,路鸣泽真的不太愿意现在见到路明非,主要是不愿意见到从那里回来的任何人,除此之外在哪里都差不多。

哪怕这个狗窝一般的公寓也是一样,明明已经是一个公司的老总了,自己却还过着怎么粗糙的生活,连小时工都懒得雇吗?你上次从苏晓樯她爸那里就不知道付了你好多钱哦。

哎,又想起了那个女人。

mdzz,看我常山赵子龙杀个七进七出!路鸣泽操纵着帅气的白袍将军杀入曹军阵中,男人就应该挺枪跃马,哪管风花雪月。

路鸣泽一连打了几个小时,昨晚看球赛到深夜的唐威也拖着着疲惫的身体起来了。

“鬼喊鬼叫什么,都被你吵醒了。”唐威走向卫生间洗脸。

“都十一点了,猪都睡醒了吧。”路鸣泽看着自己带了好几年的老款g-shock,“快点出去吃饭去,磨磨蹭蹭像什么老爷们。”

“不急不急,这是要去见小姑娘的,我打扮打扮。”唐威开始剃起了胡茬,看着一旁的发胶,应该还要抓个头发。

男人都这么真实的吗?

路鸣泽想起了自己出门前特意熨了一下衬衫,嗯,是这么真实吧。

两个人模狗样的单身汉,在茶餐厅里吃了个便餐,一口龙井下肚,两人都觉得十分畅快。

“土豪,去买单。”唐威剃着牙。

“呸!你一大公司老板,还要我一个穷学生买单。你看的过去,你那几百号兄弟也看不过去啊。”路鸣泽葛优躺在椅子上。

“你去······”唐威还是不想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赚了一百万,互联网就是tm的赚钱啊,全是狗大户。”

“他们狗大户,我又不是,我还是高中生好不好。”路鸣泽觉得比懒方面,自己还是从来没输过。

几个来回之后,唐威在服务员奇怪的眼神之下买了单,大概是真的把他当压榨高中生的黑心老板了吧。

二人坐上了唐威的车,这次任务就他们两个人,开始向着苏州驶去。

第二十六章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你

路明非带着一肚子的话想对路鸣泽说,他没回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打算在那里当卧底打探一下消息。他实在不相信自己老弟这么厉害的人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路明非一直觉得自己身无长物,在学校一直作为“路鸣泽的哥哥”这个身份游走的自己,实在不能从自己身上找到什么优点。可能弟弟以后就会从世界名校毕业,然后开一家自己的公司,每天单手开着法拉利带着各种辣妹四处兜风,哪怕人到中年参加孩子的家长会,校长老师都会腆着脸作陪的厉害人物。

那路明非自己的未来或许就是上一个不出名的大学,在大学里谈了恋爱,出来找份工作租个房子,也许父母偶尔想起他的时候会催催他结婚。但更大的可能是婶婶给他安排一个相亲,然后和相亲对象结婚,生个孩子,天天上班吧。

自己弟弟这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苏晓樯凭什么和别人跑了?路明非还不知道的是,路鸣泽每天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的那些代码,现在实际上已经让家里实现财务自由了。要是知道这一点的话,路明非这个鸣泽吹怕是更加铁杆了。

所以在聚会的这几天,路明非看似在四处游走吃得很开的样子,其实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苏晓樯和赵孟华。苏晓樯是那种特别霸气的女生,天生就是天之骄女让她从来没有畏惧过任何事情,说到什么想做就做。

在饭桌上,苏晓樯表示愿意屈尊降贵加入文学社,路明非完全被吓了一跳,首先网球社和台球社的社长都是苏晓樯的铁杆仰慕者,都眼巴巴地邀请苏晓樯加入。但是苏晓樯居然想都没想加入了她的最大对头陈雯雯负责的文学社,路明非不知道这是来入伙的还是来砸场的。

难道目标是赵孟华?路明非一颤,不会吧,我家老弟虽说没赵孟华家里那么有钱,但是好歹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仕兰中学楚子航第二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看上赵孟华哪里了?

恐怕现在只有路明非还蒙在鼓里,在这个苏晓樯和路鸣泽打得火热的时间线里,完全没有苏晓樯对赵孟华展开的猛烈攻势的赵孟华已经早早地就对陈雯雯暗生情愫,恐怕在场的只有路明非看不出来了。

路明非旁敲侧击知道,苏晓樯在饭后的姐妹甜点会上,当着全班漂亮女生的面,举着一杯啤酒,说了什么,谁都不准把今天的话说出去!否则我们走着瞧之类的话。然后小天女苏晓樯生生就把那杯啤酒喝完了,一瞬间满脸通红。

路明非觉得这样的气魄就像民国时候天津青皮到北京地界上闯生路,到人家店里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和别人的小拇指捆在一起一刀砍下,要是没把别人吓住,就再捆无名指······虽说在这个贵族中学的漂亮女生都多少有点傲娇,但是像苏晓樯这样的妩媚阔绰又有青皮气的绝无仅有。

所以之前还有女生暗示路明非快和路鸣泽联系一下的,此后再没有人。

老弟这次,你可能真的凉了。路明非不好意思给路鸣泽发消息,觉得这样实在伤害自己老弟了。

不过第二天,各种消息灵通的神仙们,了解到路鸣泽要转校了。原来路鸣泽成绩倒退不是因为和苏晓樯煲电话粥,聊天,逛街耽误了,而是在编程,被鹅厂看中的同时,北京大学也抛出橄榄枝,邀请他参加北大和海外高校一起举办的联合培养计划。路鸣泽下学期就不会来报道了,直接接会去北大附中上学了。

聚会的气氛感觉凝固了,赵孟华也觉得自己可能玩砸了,不停的瞟苏晓樯,班上的女生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愧疚之下还暗自吐槽,“路鸣泽怎么这么小心眼啊,还开不起玩笑了。”

只有苏晓樯声色不变,安静得在一旁喝着可乐。但她的好闺蜜知道,苏晓樯从来不喝碳酸饮料的,从来都是喝鲜榨果汁,喜欢喝可乐的是路鸣泽。

路明非打了长长的腹稿,决定要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老弟,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北京小妞比这个小地方的女生可酷多了,人生不只有爱情,还有着事业之类的鬼话。

知道这个消息的大家都好像没有什么心情玩下去了,提早了一点散场,这也是得到消息的路鸣泽,飞快逃窜的原因。

路明非回家扑了个空,知道老弟和朋友去苏州玩了,想到自己老弟真是有钱啊,说走就走的旅行可都是有钱人的专利啊。

路鸣泽唐威二人组在酒店休息了一晚上后,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开始在女生家附近蹲点。

“就是那个女生吗?”路鸣泽吃着路边买来的梅子,不知道为什么,苏州遍地都是卖这种梅子的,只是花花绿绿的颜色让唐威有点慎得慌,但是路鸣泽没这个忌讳,买了一大把装在袋子里吃。

“是她没错。”唐威看着远处正在书店买书的女生,长发披肩,黑色齐刘海就像很多高中女生一样。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路鸣泽觉得这个梅子的味道有点奇怪,但买都买了,还是舍不得扔。

“没有计划。”唐威摊摊手。

“没有计划你叫我来干嘛?!”路鸣泽狠狠咬下一个青得发亮的梅子,“耍老子?”

“冤枉啊,这不是你说要来的嘛。”唐威韩冤,“我都已经打算放弃这个任务了,还不是你想到一出是一出,遂了你的意你还不乐意了?”

“所以你是打算带我来,公费旅游的是吧?”路鸣泽道。

“也不是,雇主瞧见了她的特殊能力,但是由于他们组织的什么规矩,不能亲自前来,所以委托我们调查一下她的背景,能力,还有理想?”唐威不知道理想有什么好调查的。

“我感觉这个组织有点二。”路鸣泽吐槽到,他显然还不知道世界上有很多藏在幕后的组织,他们的行事规范和一般人完全不同。

“我也觉得,就像填报高考志愿的辅导机构。”唐威没参加高考就辍学了,瞎猜的。

“嗯,确实有几分相似。”路鸣泽只是高一,未来恐怕也不用参加高考了,也是瞎猜的。

“那我先去她学校查查?我小弟看到过她以前放学回家。”唐威没有对付年轻女孩子的经验。

“不用了,看我的吧。”路鸣泽打算直接搭讪了,径直走了过去。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可能就和自己刚刚觉醒龙族血统一样,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充满着好奇的同时对所有人都有着不一样的警惕。如果不是有楚子航和我一起的话,我也不会很轻松度过那段日子吧,可能会被当作疯子关到疯人院里面吧。

路鸣泽觉得看到那个女生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之前的样子。

不过显然路鸣泽还不知道像自己这样突然出现的高血统的混血种是多么难得,一般卡塞尔的学生主要都是来源于那些传统的混血种家族,他们世代都有着混血种,同时大多也肩负着屠龙的使命,只有很偶然的机会让学院在各地的办事处发现了有价值的混血种才会被上报给学院,学院招揽来培养。

“你好,刚才在那边看到你,觉得不认识一下很遗憾,所以就冒险过来认识一下啦!”路鸣泽笑出大白牙,一副人畜无害的大男孩的样子。

我靠,直接强搭讪,虽然觉得没什么新意,但是你胆子好大啊。八卦唐威在远处偷瞄二人,没发现自己已经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我早就看到你了,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跟了我好久了。”女生带着微笑,手头还是保持着拿书的姿势,没有表现出敌意或者其他什么。

“啊哈哈?这么尴尬······”路鸣泽有点尴尬,但是女生好像没有害怕或者其他的情绪,还蛮镇定的,路鸣泽觉得自己作为尾随男,也不要落了气势,“我叫路鸣泽,是高一的学生啦,我们没有恶意的。”

“马上就要升高二了,不好好学习还学什么跟踪别人女生,也不羞。”女生拿着一本书准备去结账了,“我叫苏茜,比你大一届,要叫学姐哦。”

“学姐名字真好听。”路鸣泽死皮赖脸凑上去,苏茜?感觉这名字有点熟悉啊。

对了,唐威你是不是傻,要我来调查都不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要我硬聊?其实这个可冤枉唐威了,不说根本就打算拒绝这个任务,哪怕按照正常进行,这也应该是两个人先从学校家庭各个方向入手慢慢调查,最后再开始直接接触吧。谁能想到路鸣泽这么二,就直接上了。

“学姐吃梅子呀。”路鸣泽跟在旁边。

“你是外地人吧。”苏茜说到,“本地人才不会买这个呢。”

“啊?”虽然路鸣泽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还确实不知道这个是什么。

“这个就是在景区周围忽悠游客的,都是染色的葡萄什么的,就你还当乌梅吃,傻不傻。”苏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

“哦这样啊,颜色确实还蛮鲜艳的哈。”路鸣泽顺手把这一袋子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苏茜姐,你看这也快中午了,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想请你吃个饭。”

路鸣泽本来没觉得会答应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苏茜看着江南水乡女子般温婉的样子,却还是有着一副爽朗的脾气。

“好啊,不过地点我定。”苏茜眨了眨眼。

第二十七章 我想介绍我兄弟和你认识

;路鸣泽叫出了唐威,实在没办法,这个从小就在街面吃饭的混子,现在成功洗白成企业家的混混头子。名头说出去吓死个人,但跟踪的手段是真的差,两个人被发现很久了都不知道。

三个人跟着苏茜到了平江路的一家小店,苏茜吴侬软语,熟练地点上了碧螺虾仁、樱桃肉、莼菜银鱼汤、苏式酱肉等好几道经典传统的苏州菜。

还好不是很破费,唐威心中暗想,刚刚还以为这个小姑娘要宰她一笔呢,虽然也不是在乎这点钱的人,但忽然被放过,还是觉得莫名开心呢。

唐威看了看苏茜,梳着齐刘海这样高中女生都很喜欢的发型,穿着白色连衣裙,鱼嘴凉鞋露出小巧的脚踝,举手间有着水乡女子的温柔。

好可爱的女孩子哦。唐威在回想,上次和高中女生一起吃饭大概是,和那个学校校霸打架的时候,有个女孩子请我喝奶茶吧。

真是激情飞扬的青春呢。

“有心仪的大学了嘛?”

“我嘛,应该会去考复旦吧,我爸就从复旦毕业的,一直希望我也去。”

“这样啊,看来还是个学霸啰。”

“哪里的话,和你你这样已经被北大提前培养的人当然比不了啰。”

什么复旦,北大的?这好像是什么大学的名字,我才走神几秒钟,你们就聊这么深入了嘛?进展是不是有点快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路鸣泽叹了口气,“你还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嘛?”

“你都知道了?”苏茜轻巧地夹起一片鱼肉。

“嗯,我都知道了。”路鸣泽说,不过心里很奇怪,什么叫我都知道了,好想我们很熟的样子。

“他都告诉你了嘛?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苏茜看了一眼路鸣泽。

“这主要看你怎么想。”路鸣泽看了一眼唐威,你们是认识吗?她干嘛说是不是你都告诉我了,你要告诉我啥啊?

唐威不知道为什么路鸣泽突然眨眼干嘛,被沙子迷了眼?可是这明明是包间啊?抛媚眼的话,小美女也是在对面好不好,你看错人啦。

唐威挑挑眉毛,往苏茜那边一瞥,美女在那边,三少心里暗道。

要我去问她?路鸣泽觉得和唐威这个不靠谱的一起执行任务就是累,和楚子航一起多好,贴心的楚大妈总会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俩人鱼唇不对马嘴的眼神交流达成共识了。

ok剩下的我来搞定吧,你小子就是靠不住。路鸣泽这样想。

兄弟加油啊,这个妞很正啊!我老了骚不动了,就看你了!唐威这样想。

“我想认识你那边的人。”苏茜转过头来,盯着路鸣泽。

“我只能帮你带话,我也做不了主。”路鸣泽一本正经。

“这样就够了,最近身边总是出现奇奇怪怪的人。”苏茜说到,“你来了就好了。”

不对不对!!!

路鸣泽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俩说的绝对不是一件事情。

路鸣泽一直想的是唐威这边的组织不是想调查苏茜嘛,一直就以为苏茜说的他是指唐威,我这边的人是委托方。

但是什么叫我来了就好,我前天晚上才突然决定要来的好不好,我们完全不认识好不好?怎么弄的好像你知道我要来一样,不要随便攀关系好不好,虽然我单身但我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好不好。

“等下,苏小姐。你说的我这边的人是在说什么?”路鸣泽觉得不要打太极了,这样说话好累啊,怎么感觉在和一个女版楚子航在说话一样,怎么好像什么都是我应该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废柴好不好。

唐威也反应过来了,这两位主终于开始敞开说话了,这不是聊学习就是打哑谜,欺负我没念过书是吧。

“苏叔叔没和你说吗?”苏茜皱起眉头,“苏叔叔叫我找一个叫路鸣泽的人,我没想到你自己找上门来了。”

什么苏叔叔?md唐威你是不是瞒我什么了。

路鸣泽瞪了唐威一眼,唐威一脸懵逼,我也不知道啊。

“抱歉我们好像有什么误会,要不你从头说起?”路鸣泽觉得好费脑子啊。

苏茜也终于发现好像有什么误会了。

一番交流下来,发现苏茜家里原来是出自一个人数众多的家族,苏氏家族。由于政治、经济等多种原因,在上个世纪就早就不聚居在一起了,但是过年等重要节日还是各个分支会派代表回祖宅祭拜。

而这样一个看似和无数随着时代大潮一样慢慢解体的大家族一样的普通家庭,祖上其实是一个混血世家。只是到了后来觉醒龙族血统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很多代人没有出现过一个觉醒的孩子,混血家族名存实亡。

曾经叱咤过的混血种先祖也成为了不可考证的传说,随着了解详情的先辈们逐渐离世,诺大一个家族知道这些隐秘往事的也越来越少。

前几个月,苏茜出现了灵视,爸爸刚开始还觉得是不是马上要高三了学习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但看了医生也没个结果,然后老爸就想起来有没有可能是发什么了什么神秘事件,就像家族里的传说那样。

苏茜的爸爸就先办法联系上了家族里最有出息的后辈,自己的远房堂哥苏玉珉

我靠,这不是苏晓樯她爸吗?这世界也太小了吧,搞什么啊。

“然后苏叔叔就说认识一个和我一样的后辈,要我联系一下你,只是没想到你自己就找上门来了。”苏茜不知道路鸣泽是怎么找上来的,因为看样子路鸣泽并没有和苏叔叔联系上。

这个确实是个巧合了,因为在大前天,苏晓樯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

“女儿啊,你们玩完叫路鸣泽来家里一趟吧,我们一起吃个饭。”显示发信人为老爹。

“不认识。”

“你们不是玩得很好吗?”

“不好。”

“咋了,俩人闹矛盾了啊。”

“我不认识他。”苏晓樯狠狠地摁掉手机,我才不想理那个男人呢。

苏爸觉得自己女儿有点奇怪,之前一直只要提到路鸣泽,她总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现在怎么恢复这么冷淡。

可能是闹矛盾了吧,苏爸也没放在心上,年轻娃儿都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半天。

等她回来再说吧,听说路鸣泽也是真正进入那个世界了,让他带带自家的远方侄女也好啊。

“这可真是太巧了。”路鸣泽并不想暴露自己是接了个任务来调查她的。“不过说真的,我确实可以帮你介绍一下,我和他们很熟的。”

路鸣泽想起了和叶胜一起在市游泳馆里游泳的日子,真正让路鸣泽体会到了游泳健将是怎么一副矫健的身姿,只是后来没想到的是,路明非居然游泳也很厉害,有着几分叶胜的感觉。

“喂喂······”唐威觉得事情向什么奇怪的地方发展了,“不是咱还有那啥嘛。”

就记得你那啥了是吧,少赚这几个钱会咋了,这个女人估摸着是逃不出卡塞尔的魔掌了。那个暗地里的奇怪组织只能请你这样的货色来调查,那在卡塞尔学院这样的豪门面前,就是个弟弟。

“这个咱就不管了哈,难得碰到同道中人,咱走一个。”路鸣泽端起可乐,豪爽的举杯。

苏茜想着这个人突然发什么神经,但还是端起了面前的绿茶轻轻碰了一下,路鸣泽一饮而尽,可惜没有脸色通红,这又是不是啤酒。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可能不太满意的就只有唐威了,一直有点懵懵懂懂的三少好像没懂这俩人到底达成了什么不能告人的交易。

“你看咱这来都来了,要不四处逛逛就当旅游了?”路鸣泽冲着正在买单的唐威说到。

“我可以给你们当导游呀,苏州我熟。”苏茜笑笑,了却一桩心事之后的她觉得心情很不错。

“那就这样说定了哦,我听说拙政园又个很好看的小亭子,叫什么与谁同坐轩。”路鸣泽很兴奋。

“你说的那是扇亭啦,没想到你还知道这首苏词,与谁同坐轩就是出自苏东坡的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苏茜道,“我倒是觉得拙政园最好看的亭子是塔影亭,你知道这个名字是出自哪里嘛?”

“我不知道诶。”路鸣泽不是个很喜欢看书的人,与谁同坐这个典还是和楚子航聊天的时候被普及的。

“是许棠的诗啦,径接河源润,亭容塔影凉一句呢。”苏茜看来真的是个学霸,和路鸣泽这样伪学霸完全不一样。

可是俩人都忽略了在场还有一个学历还是义务教育的老兄,我靠你们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东坡肉。所以你们都没问过我就约好一起逛苏州了?把我当什么了?司机?

“喂,司机,哦不,三少,劳驾把你的车车开出来吧。”路鸣泽招呼道。

啊啊啊,没憋住把你真实所想说出来了吧,路鸣泽你这个见色忘友的玩意儿。唐威顶着一张便秘脸走向停车的地方。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想我一个朋友。”路鸣泽看着唐威孤单的背影对右手边的苏茜说到。

“现在就不要用搭讪的切口了啊,在说这样的话很老套诶。”苏茜走路很稳,不像路鸣泽走路总感觉很轻佻。

“不是不是,我认真的。”路鸣泽说到,“我兄弟楚子航,我一看你就觉得你和他很像。”

“和着我像一个男人??”苏茜瞪了他一眼。

“不是啦,是你们两个都给我一种懂得很多有很靠得住的感觉。”路鸣泽想了想楚子航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都很温柔就像我哥哥姐姐一样。”

路鸣泽想到了自己的二傻子堂哥路明非,这不算我哥,路鸣泽暗道。

“我本来就是姐姐好不好,别乱攀关系。”苏茜真的就像邻家女孩的那种可爱又温柔的气质。

“有机会我介绍他给你认识,到时候你就不会这样说啦。”路鸣泽看向前方,好像楚子航就站在那里一样。

第二十八章 公费旅游就是舒服

“路明非!出去买一箱打折的牛奶,半斤广东香肠,还有路鸣泽喜欢的三联生活周刊,今天应该到新一期的了,买完了赶快回来,把桌子上的芹菜给我摘了!再去传达室看一下有没有北京或者美国寄来的信,可不要给我家路鸣泽漏拿了!还玩游戏?从早到晚只知道玩游戏,和我们路鸣泽学一学啊!到时候高考了,你考得上一本嘛?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婶婶的声音炸雷一般响起,路明非的脑袋被震得嗡嗡直作响。

路明非一叠声得赶快答应,就一溜烟的跑出了门,一路小跑窜入了楼道。自从路鸣泽变得就像校园传奇人物了之后,婶婶忽然对他也关心了很多,也不只是咋咋唬唬了,路明非感觉自己一夜之间似乎博得了婶婶的宠爱。

虽然还是呼来唤去,但是感觉这么有干劲多了?莫非是斯德哥尔摩候群症?路明非颤抖了一下。

走廊静悄悄的,安安静静只有路明非自己的脚步声传来。下午的阳光从楼道尽头的窗户里透进来,暖洋洋得照在路明非的身上,走道里晾晒着的纯白色床单,窗外的风吹着油绿的树叶摇曳,哗哗作响。路明非靠在门上,听着门里的婶婶一会哼着小曲,一会儿唠唠叨叨得抱怨着什么,被门隔着,仿佛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路明非觉得这个夏天很温柔。

路妈也觉得这个夏天很温柔,自家儿子总是喜欢带来一点出乎意料的惊喜,也成为了街坊邻居、亲朋好友眼中的别人家孩子,路妈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看着自己侄子,那个废柴路明非,走出他那个光芒万丈的老妈的阴影后也开始看不惯路明非的颓废了。

“怎么只想着玩游戏,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路妈嘟嘟囔囔,“是不是要报个辅导班之类的,还是作业太少了啊。”

还好路明非已经在为这个刚刚进帐百万的家庭妇女挑选着打折袋装奶,没有听到自己婶婶在背后念叨的恐怖补习班,不然肯定痛哭流涕求放过。

“女儿这是怎么了?”苏妈瞧见了自家女儿在家里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

苏爸刚想解释两句就被苏妈打断了,”我猜肯定是因为那个路鸣泽。“苏妈觉得自己很聪明。

我靠这也能猜中?我小瞧你了老婆。

“要不你去找他说道说道?”苏爸觉得自己老婆别的不行,这方面应该还有几把刷子,毕竟在老家每天收到的鲜花也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苏妈眼睛一亮,这个来自葡萄牙的女人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

不过苏爸可能摆脱错人了,他没想到自家这么优秀的女儿能被男生冷落,甚至为了躲着自己假期旅游,开学转校。

从小众星捧月的自己受到的第一次冷落,苏晓樯一时间接受不了。

楚子航在路鸣泽做出决定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个小兄弟要转校离开,路鸣泽给卡塞尔打完电话就拨通了楚子航的号码。不过楚子航并不是很在乎路鸣泽即将到来的在北方闯荡的日子,也不理睬即将开始的预科教育。张口就是一句。

“你和她吵架了吗?”

楚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坏你完美男人的形象啊,突然冷峻男子就变成八卦大妈了,画风突变我很不适应啊。

“差不多吧。”路鸣泽满头黑线。

“天黑了是因为太阳想睡了。”楚子航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大哥我怎么听不懂,你这是想安慰我吗?”路鸣泽觉得楚殿真知灼见肯定要说出什么肺腑之言。

“我是说你洗洗睡睡得了,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庸人自扰。”

为什么这么轻挑的话语你能用这么沉稳的声音说出来。

“你够了,少说几句我还把你当兄弟。”其实路鸣泽早就发现了楚子航面瘫之下八卦妇女的本质,但见一次觉得一次不适应,全校女生的梦想居然是一个八婆?这谁信啊。

路鸣泽闲扯了几句就挂了,他没意识到的是,从来看似高冷的楚子航从来没有挂过自己的电话,每次都是自己提出不说了,也没次都是自己先挂的电话。

而此时的路鸣泽正好好享受着这美好的苏州之行。

“三少,快点来,给我拍一个忧郁的侧脸。”路鸣泽一屁股坐在留园小溪边亭子的椅子上,对着水面摆出一副很丧的表情。

我想给你这个智障一脚踹下去,唐威拿起脖子上的单反对着路鸣泽的脸狠狠地按下快门,脸上的表情比路鸣泽还要丧。

苏茜在一旁咯咯直笑。

唐威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凭什么路鸣泽这小子随便说两句妹子就愿意当导游带着他们各种闲逛,自己只能沦落到当他们俩的摄影师,没道理啊。

明明感觉我要比他帅一点吧。唐威捏捏下巴,低头看了一眼相机里拍下来的照片,还行。

还别说,唐威的摄影技术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画框里水面与围栏在下午的暖阳中融合在了一起,光与影搭配得下到好处,路鸣泽忧郁的眼神中带着迷离的光,本来就卖相不错的路鸣泽更有了几分吸引力。文艺女青年最好这口了,忧郁的美男子。

三人在苏州的大街小巷里游走,不仅去看了几个像拙政园、狮子林、沧浪亭这样的著名景点,苏茜还带着他们去了自己平时就很喜欢的小吃店,路鸣泽觉得这个才是真正的苏州生活。

当然,这一切都是三少这个大款出钱,谁叫他之前就给路鸣泽说好了呢,“只要你陪我去,我食宿全包。”当时只想着做任务嘛,就当请保镖了,可没想到自己这个当主子的还要陪保镖游山玩水吧。

哎,我太难了。

“呐,就是这个电话。”路鸣泽写了一张便利贴给苏茜,便利贴不是方方正正的,而是画着很可爱图案的爱心形状,他在平江路的文创店挑的,一时手头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这个是卡塞尔学院秘书的联系方式,她很厉害的什么事情都能办妥了,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大妈,叶胜听到还笑我,莫名其妙的。”路鸣泽念念有词。

“好嘞,谢谢啦。”苏茜抿嘴在笑,他对眼前这个有点话唠的男生还蛮有好感的,看到第一眼就觉得这是眼底有光的男孩子。

“哎,那就只能这样了。好烦啊,明明我比你先入学,可是你到时候又要变我学姐了。”路鸣泽抱怨,这个笑得很温柔的女孩子让他觉得就像自己的姐姐,路鸣泽一直很像有个姐姐,但从小只有那个脑袋缺根弦的堂哥一起长大,还没见识过这样真正的哥哥姐姐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当然楚子航的出现弥补了路鸣泽没有哥哥的遗憾,但是相对于子航哥哥这个浑身鸡皮疙瘩的称呼,路鸣泽更愿意叫他楚大妈。

“那就再见啦。”苏茜走到家门口了。

“嗯呢,山高路远,后会有期!”路鸣泽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诡异道别。“喂,三少,快点给学姐道别。”

我靠,那是你学姐,又不是我学姐我念书的时候,你们还在撒尿和泥巴玩吧。

“苏小姐那我们也走了哦,后会有期。”唐威迫于路鸣泽的淫威开口道。

随即三人便分开了,路鸣泽和唐威也坐上了他们开来的车。

咔嚓一声,路鸣泽在副座也老老实实系上了安全带。

“喂,你搞什么鬼啊,陪你玩了一天,总要给我个说法吧。”唐威的驾驶技术那可是真刀真枪在各种路上刷出来的,稳健的倒车让路鸣泽想到了楚爸爸高超的驾驶技术。

“要给你个什么说法。”路鸣泽用力吸着手上拿着的盒装奶。

“还给我装傻,你把那个小姑娘忽悠到哪里去了?我们的任务还怎么搞?”唐威有点抓狂。

“哎,你别想了,你大概是不知道她可以随意控制周围金属的能力意味着什么,这样的人学院不会错过的。”路鸣泽说到,“我还不知道有什么人能有他们这样的实力。这里水太深,你就别掺和了。”

唐威想起来他后来去苏氏集团工厂里看过的现场,扎实的防盗门被两脚踹开可恐怖痕迹,警队里的熟人还悄悄透露那三个被开肠破肚的保安,几乎没有任何还手和挣扎的痕迹。

所以一个瞬间秒杀三个成年男子,一脚踹门甚至比轿车力气还大的不知名恐怖人,竟然能被两个高中生打得生死不知,他们这种人的世界还真的不是唐威这种带了点血统但几乎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人能够想象的。

“好小子,你还吓我。”唐威一拳打过去,路鸣泽差点没把奶吐出来。

“你这老家伙,凶个锤子哦,好好开车。”路鸣泽真是怕了这个大混混,你不怕我点得你嗷嗷叫啊,下手没轻没重的。

两个人说笑着,这次苏州之旅只有短暂的两天就结束了,提前回来了的路鸣泽并不想回家,就在唐威家里打了两天的游戏,要不是天天炸鸡可乐啤酒是在吃腻了,路鸣泽觉得这样的肥宅生活自己可以过上很久。

直到变成唐威这样的油腻中年人。

第二十九章 北京北京

回到家里的路鸣泽没过上几天少爷生活,就收到了北京的来信。

说的也是,里暑假结束也没有多少日子了,路爸路妈也决定实施后去北京看看儿子未来的学校了。

三人,哦不,四人,路明非虽然一直是小透明,但勉强还算家庭成员之一。

路爸一挥手订了四张机票直飞北京,按照往常肯定会心疼好一会,并且绝对不会带路明非这个打酱油的货色。但是赚钱小能手路鸣泽主动上交了自己编程所得的一百万,家里经济条件宽裕了不少,几张机票钱还是不算什么的。

“妈,那里可是北京,不是什么西部戈壁,什么东西都有买的,不要带这么多吧。”路鸣泽看着自家老妈恨不得把这间房子都装进行李箱的样子,觉得自己的小身板根本扛不住这个大行李箱。

“外面的哪有家里的好。”路妈接着往行李箱塞着物件。

路鸣泽觉得这样下去老妈恐怕要把电饭煲都带上,太恐怖了吧。

“妈,这么多我也拿不动啊。”路鸣泽看了尺寸特大的行李箱。

“没事,叫路明非拿就好。”路妈头也不会,“作为哥哥就该帮着弟弟扛东西吧,你说是不是啊?路明非。”

“是是是,婶婶说的对。”路明非满头大汗,心想婶婶是不是好久没看到路鸣泽不穿衣服的样子了。整齐排列的腹肌,流畅的肌肉线条,一看就是能打能扛的好手,和我这身上没个二两肉的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不好。

“这样啊,那老妈多装点吧。”路鸣泽听到索性也不管了,背着手走到一边去了。

别啊,你也不帮忙说点话,还真打算就让我扛着啊,路明非欲哭无泪。

一行四人提着大包小包下了飞机,果然路鸣泽只是背着一个轻便背包,穿着夏威夷衫,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小伙子是来度假的。

而一旁的路明非却大包小包扛了不少,身后还拖着一个分量十足的行李箱,啊,我死了。

我要告你们虐待儿童,路明非在烈日之下心态有点崩。只有旁边的叔叔无奈的拍了拍自家侄儿的肩膀,露出尴尬的笑容,路明非看着自己叔叔肩上的担子,似乎没有比自己少,忽然感到吹来的风都凉快了一点。

走在前面的那娘俩可真的几乎什么都没有拿,一路说说笑笑,感慨北京真的是个大城市啊,京片儿说这就有种城里人的感觉。

打车到了学校附近之后,路明非和路爸表示是在走不动了,蹲在路边直喘粗气。

路妈还笑话他们只吃饭不做事,路明非对此真是欲哭无泪。

“要不路明非你就在这边的肯德基看着行李吧,我们先去报个到。”路妈提议道。

“好说好说,婶婶你们快点去吧,这里就交给我吧。”路明非豪气冲天,终于可以不要扛着了,我的小肩膀已经受不了了。

“那你就在那不要乱走,东西丢了看我不打死你。”路妈凶巴巴的。

“放心吧婶婶,鸣泽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不会丢的。”

“也没见你对自己的事情有多上心。”路妈冷哼一声,撂下路明非朝学校走去。

路爸赶忙跟上,只有路鸣泽心疼地看了路明非一眼,从兜里掏出了一百块钱。

“随便买点吃的吧。”路鸣泽说罢也跟了上去。

好人呐!关键时候还是老弟靠得住!路明非提着赶着行李到了肯德基,坐在空调正下方喝着冰可乐感觉生命得到了升华。

正当路明非呼吸着感慨着岁月静好,可乐大法厉害无边的时候,感觉自己肩膀被戳了一下。

突然就想饿了三天三夜的人,突然迎来了一顿大餐,吃得正嗨的时候有人找你说话,这放谁身上谁也心情不好。

“who啊who啊?”路明非一叠声地抱怨。

回过头来,眼前的一幕让路明非沉默了,这是一种对女性的尊重,也是一种对美丽的赞美。

就好像是盗墓贼钻进图坦阿蒙的墓穴,面对那个精美到了极致,仿佛把时光也封印在了其中的黄金面具,也会赞叹着久久沉默,不敢伸出手去摘下它,就想是害怕会惊动了沉睡的美,怕他在苏醒的瞬间苍老。

女孩看着沉默的男孩,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路明非分明在这样清澈的瞳孔里看到了束手束脚的自己。

作为一个资深宅男,路鸣泽心里有一个自己的美女排行榜,排名第一的毫无疑问是自己老弟的绯闻女孩——苏晓樯,小天女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混血儿的面孔有着欧洲人的清晰五官又有着东方女孩的温润,自己不知道多少次在背后羡慕老弟的桃花运。柳淼淼排第二,陈雯雯只能排到第三,这可能还是路明非参杂了个人感情加分的嫌疑。

但是这几位在仕兰中学美艳不可方物的校花们还都说不上完美无暇。完美无瑕在路明非看来不是一个很好的词语,因为活着的东西都有缺点,真正完美无瑕的脸大概只会出现在雕塑家的刻刀下。

但是看到这个女孩的脸,路明非觉得雕像睁开眼睛,活了过来。

“嗨!妖怪你好!”路明非说到。

这样奇怪的招呼可能只有自己才懂,路明非的意思其实是只有妖怪才能长这么好看。

女孩一呲牙,“不是妖怪,是软妹子!”

路明非瞬间乐了,果然还是有人懂自己的吐槽的。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女孩穿着的是北大附中的校服。

“你是那个新转来的学长吗?”女孩问到。

“不是啦,我是那个学长的哥哥。”路明非笑笑,“我叫路明非。”

“那更是学长了啰。”女孩笑得眉眼弯弯,“我叫夏弥,刚刚入学的新生啦。”

但路明非似乎听到了眼前这个俏丽的小学妹,低声喃喃,“就说不是你嘛。“

这个美到惨绝人寰的小学妹也认识路鸣泽?太过分了吧,让不让人活了。

“妈,我才不想住校呢。”路鸣泽拿着入学单抱怨。

“瞎说什么,你不住校你住哪里?”路爸作为一家之主最喜欢否定家庭成员的话了。

“租房子呀,你看我人生地不熟的,寝室又全是北京人,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路鸣泽疯狂解释。

但其实心机boy路鸣泽埋了一个陷阱,对抠门老爸的了解让路鸣泽觉得这个陷阱一定会被踩到。

“北京租房这么贵,一月房租都要我小半工资了,想什么呢。”路爸拒绝到。

路鸣泽面带微笑,老爸你已经中招了。

“老路你说什么?这时候开始心疼钱了是吧?你这个月都开始抽中华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路妈狠狠说到。

“我······没······”路爸语塞。

“说这好像谁看得上你着几块钱工资一样,我嫁到你们老路家这么多年,当牛做马你给过我什么?每个月这么点钱,害怕别人惦记?”路妈连珠炮一般小嘴叭叭叭。

“哪······有······”路爸不知道说啥。

“现在儿子有点出息,你还这样管着,是不是巴不得我们娘俩过好点?”路妈火力大涨。

“老婆······”

“你倒是赚个一百万回来啊?见不得儿子有本事是怎么?我们又不花你的钱。”路妈绝杀,已经超神,“儿子我们走,看房子去,不和这个老抠门在一起。”

路妈拉着路鸣泽就走开了,留下路爸在风中凌乱。

“我说啥了我······”路爸陷入了迷茫,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第三十章 邻居是个小美女?

路鸣泽觉得要趁热打铁,这个善变的女人随时可能改口,路鸣泽可不想老老实实在寝室荒废自己的预科生活。

我要是天天放电把室友都电出深井冰了怎么办,一定要租房,远离寝室,快乐大家。

“哎,妈,其实我也不想租房的,一个人生活总是有很多不方便。”以退为进,路鸣泽好手段,“可是我就怕和室友搞不好关系嘛,不都说北京人看不起外地人啊,我这一个初来乍到的,被欺负了可怎么办。你们又不在身边,我一个人好可怜的哦。”

我靠,路鸣泽多大一个老爷们了,还嘤嘤嘤?这是多么不要脸的行为啊。

可是,路妈就是吃这一套,爸妈的心思,路鸣泽是把握的死死的。

“可不是,真不知道皇城根底下出来哪里就高人一等了,有本事向我儿子这样,当大企业技术顾问,被北大提前录取啊!”路妈义愤填膺,“儿子不担心,妈妈给你租一套好房子,甭管他们。没人能欺负你的。“

“嗯嗯,妈妈,我都听你的。”路鸣泽深情地说到。

如果路明非在场恐怕会吓的下巴都掉下来,不说平时一直装的人五人六的路鸣泽现在就像一只舔狗,路明非可是看过路鸣泽一脚把沙袋踢飞的场景,就这身体素质,路明非觉得路鸣泽一个人打整个寝室可能都不要出汗的。

您儿子不欺负别人就烧高香了,谁还敢欺负他呀。

路妈找到一家看上去就很正规的中介,路爸也跟在一旁就像大佬身边拎包的狗腿子。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租房子还是买房子呢?”大夏天依然西装革履的中介小哥挤出职业化的微笑。

“租房。”贵妇人打扮的路妈惜字如金,十分矜持。

“那您可来得巧了,最近才到了一批新鲜房源,都是难得一遇的好房子,一定有您心仪的。”中介一副你赚大了的表情。

但是路家三口这样的小市民都知道,中介见谁都这样说,时时刻刻都有新到的房源,也是他们吸引顾客的常规操作了。

“我儿子在这边读书,想租一个小房子。”路爸觉得一家之主要有担当。

“那这样的有很多呢,您可以先看一下这几套。”中介拿出一叠资料。

路爸路妈对着纸上指指点点,挑着上面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的毛病。。

“要不这样,我带你们去看看房吧。”中介提出建议。

其实,爸妈的焦点恐怕还是房租有点贵吧,虽然拿了一百万在手上,但是穷惯了的他们还是不习惯这样很高的消费。

等下,可以买房啊!路鸣泽突然想到,现在北京的房价相比十年之后跟不要钱一样,虽然自己不一定劝得动家里花钱来买房。但对于自己的小金库来说,北京的几套房子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这样决定了,自己的房子总比租房舒服吧。

路鸣泽一边想着自己的买房大业,一边跟着爸妈去第一个看房的地方,三人虽然考虑的问题不一样,但有一点是相似的。那就是他们都忘记了,还有一个叫路明非的倒霉鬼被遗忘在了肯德基。

“你是被叔叔婶婶忘记在这里了吗?”夏弥坐在路明非对面捏起一根薯条扔进嘴里。

路明非和这个新生小美女相谈甚欢,一个懂acg的漂亮女孩,真的深深戳中了路明非的g点,感觉时间仿佛暂停了一般,这个下午过得格外的慢,但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把路明非丢在肯德基的时候还是太阳当头照,这个时候已经快要日暮了,听到夏弥突然提到,自己感觉似乎好像确实被遗忘了。虽然路明非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存在感薄弱的人,但是在陌生的城市被抛在快餐店一下午还是太夸张了吧。

路明非觉得要不是路鸣泽临走前给了他一张百元大钞,现在的路明非不是在苦苦哀求夏弥赏口饭吃,就是准备卖掉几件行李换点钱。

“好像是的啊。”路明非吸了一口早就空空如也的可乐,觉得有点孤独。

说起孤独,路明非也觉得很奇怪,这样一个可爱的小美女一直在和你谈天说地一副对你很有兴趣的样子,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孤独。路明非敏感的觉得,夏弥不是来找他的,似乎一直在这里拖延时间,想等到路鸣泽回来一样。

这是一种什么奇怪的感觉?总不会是自己太嫉妒桃花运满满的老弟了,都产生幻觉了吗?明明她俩不认识啊,或许只是想认识一下新来的同学吧,可是还是好诡异啊。

路明非觉得自己不应该随便乱开脑洞,反正自己也从来没有想对过,永远只是胡思乱想。

“好晚了哦,我要回去吃饭了。”夏弥起身伸了个懒腰,路明非觉得自己好像是去新大陆追求梦想的旅人,在夕阳中看到了美丽的自由女神。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路明非给自己催眠。

“那我走了哦,明非学长。”夏弥眨了眨眼睛,像个小旋风一样转身走开,短裤下白花花的大腿晃得路明非脑袋晕。

“那学妹注意安全啊。”路明非开口道别,但是这一大堆行李让他必须忠于职守,不然真想送学妹回家啊,北京这么危险,一个人走多让人不放心啊。

日暮的时候,路家一行人看过好几个房子都不满意,跟着中介又到了一个藏在高楼大厦的老旧小区,地段还算繁华,但是这样的老旧小区租金肯定不会太贵,路妈也核算着价格,她还想多存点钱下来给儿子以后当老婆本呢。

路鸣泽看着路边树叶已经掉光了的梧桐树,枯枝把暗淡的阳光切成一片一片的,觉得这里有着老北京的味道。

中介把他们带到了31号楼,是一栋红砖外墙的老楼,水泥起的阳台,绿色油漆的木窗,说不清这是哪一年的老房子了。楼道里的采光也很不好,只有几盏昏暗的白织灯照亮,墙上贴着各种“专业开锁,公安备案”,“疏通下水道”等小广告。

路爸皱起了眉毛,觉得是不是居住条件有点差。

“来看房子的吗?”一个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手里拎着的不明物体应该是刚刚买回来的肉。

“是啦朱老太,还是那间屋子啰。”中介青年很熟悉的打招呼。

“租什么租,要不就买下来嘛,着老破小租金还这么高这么租的出去嘛。”朱老太碎碎念,显然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来人看房子了,似乎还没有人租了下来。

当然朱老太还有着自己的小心思,自家孙子眼瞅着越来越大了,眼看着就要到结婚的年纪了,再买套婚房总是很有必要的。可是这家人已经移民加拿大了,这套小房子就想留个纪念,偶尔回国住一下。平时就拿出去出租,要是租不动,肯定也不会闲着,说不定就便宜卖了,朱老太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租不租也要先看看房子再说。”路妈也是在菜市场闯荡过多年的老油条,这个老太的小心思一眼就看穿了。

中介揭开了房门上的小广告,插入钥匙缓缓转动,四人穿过了这个已经有些生锈的大门。

三室两厅的构造把不是很大的面积合理的分成了几个部分,南北通透,采光合理,电视桌上的摆件,沙发的靠垫看的出之前的女主人应该很热爱生活。书房里的书柜里还有着男主人没有拿走的书,历史书和经济学占了大部分,几本颇有趣味的小说倒是体现了男主人不凡的品味。

路鸣泽从老爸眼里看出了还是很满意的,只要搞搞卫生就能领包入住,但租金在现在来说真的不算很便宜。

“是不是太大了,就我儿子一个人住在这里,有点多余。”路爸开口。

“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这样的大房子嘛,再说儿子一个人在北京读书离家太远了,平时有空也可以过来多陪陪孩子啊,这么充足的房间,陪读也没有问题的。”中介说到。

“看着床,全是灰了,多久没人住了啊。”路妈觉得挑刺才能压价。

“他们半年前才移民,屋子也没空多久,打扫打扫就能住了。”中介敲了敲床板,“你看着木料,再用五十年也没问题,什么家具都不用买,直接住进来就好了。”

路妈也有点意动,但是不能就这样松口,拉锯才能取得最大利益。

路鸣泽没有听爸妈的说辞,一个人在房子里乱转,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朱奶奶,下午好呀,这是又有人来看房子吗?”

就想黄鹂一样好听的声音,不过路鸣泽不知道黄鹂长啥样,但是小说里都喜欢用这样比喻少女明亮好听的音色,路鸣泽觉得现在用来很贴切。

路鸣泽没听到那个朱奶奶说什么,就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靓丽长腿女生开门进了同一层的201室,虽然没看到正脸,但是路鸣泽觉得有这样美丽背影的女孩子肯定很漂亮。

“妈妈我们就在这吧,我还挺喜欢的。”路鸣泽说到。

哎,在什么原因也比不上儿子乐意。

“那就这样吧,我们回去签合同。”路妈觉得其实也不差这么点钱,儿子能有一个好的环境当然最好。

“好嘞姐姐。”中介眉开眼笑。

第三十一章 北漂生活从此拉开帷幕了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路爸签完合同之后,看着擦黑的天空。

“对了,行李呢?可以收拾收拾搬进来了啊。”路妈拿着房子的钥匙。

“好像忘了路明非?他是不是在肯德基坐了一天啊。”路鸣泽想到自己倒霉堂哥似乎已经被这家人忘记的死死的了。

“哦对哦对,哎,这孩子怎么也不说一声。”路爸作懊恼状,伸手在路边拦着出租车。

说一声?也没看到给他配了手机啊,难道通讯基本靠吼?路鸣泽暗想自己那鬼使神差的一百块钱,或许救了自己堂哥一命?

当仨人风风火火赶到肯德基的时候,路明非正看着窗外车水马龙怀疑人生,果然不是亲生的。

“啊哈哈,路明非,看来这里的空调挺舒服的啊。”路鸣泽就是喜欢说风凉话。

“只是思考人生的终极是否是孤独的寂静罢了。”路明非提起了两个包。

大伙默契的不提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了,扛着大包小包去了刚刚租下来的小房子,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酒店。

路鸣泽早早得洗完澡趴在酒店的床上,和他住一间的路明非正在浴室哼着歌,明天就要大家努力去搞卫生了,顺便采购一点自己用的家用物品。

好麻烦啊,有个自己的小房子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事情。

“你知道吗?”路明非用毛巾揉着自己的头发,“今天我遇到一个特别好看的女生,比苏晓樯还好看。”

“哦,所以呢?”路鸣泽拿着一张纸写着明天要去买的东西。

“和你一个学校哦,说不定你会遇到呢。”路明非回味着那个很有意思的小美女,“我觉得凭你的魅力肯定能展开一段新生活。”

“说到美女,今天租的房子,邻居也是一个美女哦。”路鸣泽说,“至少背影无敌了。”

“哈哈哈哈,背影杀手吧。”路明非一屁股坐在床上,“看背影迷倒千军万马,转过头吓退百万雄师。”

“可闭嘴吧,你就会酸我。”路鸣泽看着路明非的衰样,“过段日子,家里就只有你一个娃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要担心的,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恐龙邻居来半夜敲门吧。”路明非哈哈大笑。

“滚蛋!”路鸣泽踹了路明非一脚,坐起了身子,拿出了一直放在包里的钱包。

“路明非,我知道你一贯就穷,这点钱你先拿着用。”路鸣泽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百元钞。

“啊哈哈?不至于吧,是你出门在外诶,干嘛给我钱。”路明非觉得这个兄弟是不是有点想太多。

“哎,还不是我知道你穷。”路鸣泽说到,“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场面忽然煽情,路鸣泽没憋住笑先笑出了声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

“你笑个头啊。”路明非一脸黑线,但是想到路鸣泽即将在离家几千公里的地方上学,在离家里几千公里举目无亲的地方一个人生活,是不是就······没人给我小费了?

难道要回归盗版游戏生活吗?我才不要,我要做一个有尊严的玩家!

然后路明非很没尊严的被路鸣泽包养了,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人就开始扫货,又买了一大堆东西就赶到了路鸣泽租下的屋子,开始热火朝天的打扫卫生之旅。

“啊,好累。”路鸣泽仰面躺在已经全部换新的床上,现在打扫卫生这个活可偷懒不了了,路鸣泽像路明非一样被使唤来使唤去,累得直喘,哪怕路鸣泽已经是干活最少的了,也感觉好累啊。

“鸣泽,快去把垃圾丢一下,放不下了。”妈妈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来。

“叫路明非去!”路鸣泽在床上滚了一圈,“我要累死了。”

“路明非还在窗外擦玻璃,下不来,你快去。”

路鸣泽拖着疲惫的身子拿起了两袋垃圾,走下了楼去。

“朱奶奶好。”路鸣泽又看到那个话很多的奶奶。

“诶,你就是租这里的人吧,这里年轻人不多,大家都上了年纪,喜欢安静的。”朱奶奶碎碎念。

“放心吧,朱奶奶,我也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呢,平时没什么动静。”路鸣泽道了个别,提着垃圾走向了垃圾桶。

忽然一个靓丽的女生,让路鸣泽一天的心情都好转了起来,女孩的头发染成深咖啡色,戴深色的美瞳,在夕阳下的微风中,头上的黄蝴蝶结发带随风飘扬。

路鸣泽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在路鸣泽还是肥宅的那个时间线,在路明非受到在古德里安教授邀请路明非加入卡塞尔的饭局上,路明非被诺诺的气势压的抬不起头的时候,路鸣泽能死死盯着诺诺的胸看,可谓胆大包天。

在现在路鸣泽身为稀少的a级混血种,小型土豪,有着校花前女友可谓自信心爆棚,盯着女孩看得她发毛。

“喂,哪里来的野小子,没看过美少女啊。”女孩就像典型的北京小妞,牙尖嘴利。

“我对普通的人类不感兴趣,你要是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的人、超能力者,就来找我吧。”路鸣泽把垃圾扔进垃圾桶。

这段不着头脑的的介绍,看着莫名其妙,其实这是动漫《凉宫春日的忧郁》里面凉宫春日的自我介绍,路鸣泽觉得这个女孩的打扮有点像她。

“你好非主流哦。”路鸣泽张口就来,毫无求生欲。

“你才肥猪流,你全家都肥猪流。”女孩子瞪了路鸣泽一眼,“这是我在动漫社cos凉宫春日啦,你眼力还不错,看来我挺还原的。”

“他们选你cos凉宫春日?”路鸣泽笑笑。

“我本来想cos朝比奈的。”女孩说。

“朝比奈?”路鸣泽笑得咧嘴。

朝比奈是《凉宫春日的忧郁》里面的那个大胸美少年,总是被迫穿成兔女郎、女仆甚至······性感青蛙的样子,路鸣泽看着眼前可爱的女生,脑补了一下cos的效果,不行不行,鼻血控制不住了。

路鸣泽摸了摸鼻子。

女孩叹了一口气,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沉默了片刻:“可她们都不同意,她们说我不够格······”

”我最讨厌那些胸大的女生了!“女孩太起眼大声说道,“她们欺负人!”

情由心生,掷地有声,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那······节哀啊。”路鸣泽看了看这个沮丧的女孩,伸出手去,“我叫路鸣泽,你好哇。”

“呐······我叫夏弥。”女孩子没有伸出手来,大概是看着路鸣泽刚刚丢完垃圾吧。

路鸣泽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零碎的记忆中分明强调了,有个叫夏弥的可爱女生,就是大地与山之王的双生子之一,耶梦加得。

这是个什么怪物啊。

这个可爱的小妞,心情不好可以把四九城变成废墟,怕了怕了,走为上策。

“哦哦,这样啊,我还有事,先走了。”路鸣泽转身离去,北京面积16800多平方千米,两千来万人口,就这一条龙四处蹦跶,这都让我碰到了?我干嘛不去买彩票,路鸣泽擦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汗。

“喂,你干嘛还更着我。”路鸣泽看到夏弥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吓出一身汗。

“我回家啊,白痴。”看来夏弥也对路鸣泽突然的逃跑很是不爽。

第三十二章 龙王观察日志

辛辛苦苦干了两天,终于这套半年没住过人的屋子已经牢牢的烙上了路家的痕迹。

老旧的挂画换成了动漫海报,积满灰尘的鞋架摆满了路鸣泽的球鞋,衣柜也被重新填满。

路鸣泽送走含着泪的老妈,一个人坐车回去,感觉到格外的寂寞,或许自己跑出来就是一个错误。

虽然在家里只能和路明非合住一间屋子,而在这里有整整的一套,但是有时时刻刻关心照顾自己的爸妈,有可以随便欺负的堂哥,有小酷哥楚子航,虽说班上闹了不少不愉快,但也是一个挺温馨的集体。

现在一个人在北京,不说家人,连马上要有的同学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喜欢杜拉斯的温柔女孩,有没有琴声悠扬的元旦明星,有没有昂扬着说今晚全场的消费由苏小姐买单小富婆。

哎,算了不想等她的解释了,路鸣泽看了手机通讯录里熟悉的号码,点了删除。

如果现在是晚上的话,会不会更有气氛?路鸣泽坐在出租车里。

下车了,路鸣泽并没有回家,而是走到了附近的一家书店,有着巨额隐藏资产的路鸣泽对钱已经没有概念了,对豪车名表没有想法的路鸣泽感觉自己已经有花不完的钱了。

这是一家有点老旧的独立书店,让路鸣泽想到了家里楼下的报刊亭。

路明非总是帮路鸣泽跑腿去那家报刊亭买杂志,那个报刊亭的老头也早就认识了路明非。老头觉得路明非又忧郁又赖皮,喜欢文学,因为经常会帮路鸣泽买各种杂志,但是路明非从来不看,而是蹲在报刊亭边上,把新一期的《家用电脑与游戏》白看完,然后扔回摊上,坦荡荡地评价说越来越不好看了,拍拍屁股走人。

直到路鸣泽看不下去自己老哥这么赖皮,给他订了一年的《家用电脑与游戏》,老大爷看路明非的眼神都和善了很多。

路鸣泽在这家有着昏黄灯光的独立书店,看到了久违的《家用电脑与游戏》,不禁笑出了声音,好像这本订了一年的杂志这个月就要到期了。那很显然路明非这个有点死要面子的怂包,肯定不会再来说老弟帮我订一套吧,大概老大爷又要看到这个白嫖的小伙子了。

“喂,色狼你好哇。”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耳边传来。

路鸣泽头都懒得回也猜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在北京这么多天还不认识别的雌性生物,哦,朱老太不算吧。

“真是活见鬼了,怎么哪里都有你。”路鸣泽嘟嘟囔囔,显然没有回头的打算,拿着一本封面画着凡尔赛宫的小说走向收银台。

“我们好歹是邻居好不好,这附近就只有一家书店,遇到不是很正常吗?”女声不依不饶地跟着。

“我是说,我们遇到的次数也太多了吧。”路鸣泽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纸币,开始数着书的价格。

“每次丢个垃圾能遇到你,散个步能遇到你,吃个宵夜能遇到你,现在买书还遇到你了。我们这是不是太有缘了吧。”路鸣泽看向女孩,一缕细长而又柔软的额发在那双明媚的眼睛前晃晃悠悠。

“那就是有缘分好不好,有这么巧我也很无奈啊。”夏弥瞪大了眼睛。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跟踪我,夏弥女士。”路鸣泽把付完帐的书夹在胳膊下,他知道自己摆脱不了夏弥了,万万没想到住在隔壁的有着优雅背影的女生就是这个一巴掌呼死人的龙王。

“呵,我跟踪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夏弥撅起嘴巴,“要跟踪也是你这个色狼跟踪我这个美少女吧。”

“懒得和你扯。”路鸣泽不想理她,觉得自己少和她牵扯点就少牵扯点吧,遇到奥丁这个堪比龙王的存在后,路鸣泽是怕死了这种可能是自己某个祖先之类的存在了。

“脾气大哦,小哥哥。”夏弥也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棒棒糖叼在嘴里。

两个人沉默的回到了各自的屋子。

躺在床上,听着空调呼呼的风声,路鸣泽觉得很烦躁,刚刚觉醒血统的那几天,自己一直频繁做着噩梦里全都是就潜伏在城市周围的某个地方的的奥丁。

看上去就想某个神明的奥丁,总是在梦里说这奇怪的话,路鸣泽总是满大街窜,不是在高架路上,就是跑回了城市的某个街道。

但是结果总是相似的,自己不是被涌上来的死侍撕成了碎片,就是被奥丁远远投掷过来的抢钉死在墙上,到这里自己总是会被吓到惊醒。

龙到底是一种什么生物?它们有着几乎神明的伟大力量,统治了整个星球无数年,人类也只是它们麾下一只比较聪明的奴隶种族而已。这样伟大的生物,跌落神坛之后,在这个看似由人类主导的社会中潜伏,沉睡,它们在想什么?它们要做什么?苏醒之后真的会向学院说的那样,报复着人类,把世界拖入深渊吗?

路鸣泽心烦意乱,拿出了刚刚买的书,好像是一本描绘法国宫廷的贵妇人小说,怎么买了这个?路鸣泽觉得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靡靡之音看着头痛,但是还是翻开了书。

“有生以来,她走进了凡尔赛的迷宫,却熟悉得好像在其中生活了数十年一样。这座宫廷,既漂亮又风雅。它可以随心所欲,像以往那样用精致的花园得到别人的赞叹,同时又在恢弘的宫殿中呈现某种不可明状的威严。它是法兰西的象征,却又超出了法兰西一筹,它既能代表法兰西,却又有着自己的处事规则。”

“置身于一大批珠光宝气的人们中,她却并不显得有任何欢欣,她微微垂下眼帘,雪白的前额了冷若冰霜,努力仿制出教堂圣母的姿态。她有意沉默不语,只是为了让自己等下有机会开口的时候,能够显得像唱歌一样好听。”

“我亲爱的朋友,您在想什么呢?好像心不在焉的。旁边的朋友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扇子,用细若蚊呐的声音问,生怕惹来任何一道好奇的注视。”

“我最亲爱的朋友啊,我在想,这是多么绝美的地方啊,离天堂最近的也就是这里吧!我必须要得到这里,如果这里的一切不能为我所有,我会将这个地方烧个精光!”

路鸣泽吓出一身汗,书中描绘的刚刚进入凡尔赛宫的蓬巴杜夫人,初来乍到却表现的很快适应并期待夺得权柄。这不就是一条闯入人类社会的龙吗?

或许来的偶然,或许了然一身,或许对人类毫无了解充满着陌生,但是这是一条龙啊,是造物主最伟大的杰作,以命运之名统治整个世界,以神之名奴役人类的天神。

龙族是进化之数上除了细菌域、古菌域、真核域之外的第四域,有着创造规则的超能力——言灵,有着炼金术书写奇迹的伟大,这样美丽又伟大的生物在路鸣泽的眼里还是迷雾一般。

对了,我这不是有个现成的样本吗?隔壁的小美女夏弥不就是一条长着尾巴的龙,那就这样决定了。

蓬巴杜夫人,你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毁了凡尔赛宫的,当然你也得不到它。路鸣泽觉得自己要出演宫廷剧了,作为一个观察者,记录者,路鸣泽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像太监?

不管了,路鸣泽拿出一个本子,郑重其事地写下——龙王观察日志。

不过在他不知道的隔壁,小美女夏弥也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封面赫然写着——人类观察日志。

第三十三章 被龙王盯上的小白鼠

夏弥看了一眼路鸣泽开门的背影,扭开锁扣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和路鸣泽住着的一整套不同,夏弥住着的只是一间小屋子。正对着门的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巨大的夕阳正在坠落,暗淡的阳光在地面上投下窗格的阴影,跟黑色的牢笼一样。

很难想象这样的老楼里会有带落地窗的敞亮房子,路鸣泽的三室两厅也没有一扇这么大的窗户。这主要是因为,这里原本大概是配电房一类的地方,电路改造后设备被移走了,空出来这么一间向西的屋子,所以改造出来的巨大落地窗和其他住户的构造不同,也独享了着壮丽的夕阳。

但是这里就一间,连洗手间都没有,一张摆在屋子正中央的床,一个老式的五斗柜立在角落里,另一侧的角落里是一个燃气炉灶和一台老式的双开门冰箱。全部的家具就在这里。

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美少女住着的却是这样简朴的屋子,路鸣泽见到一定会吃惊的说不出话来,比较他认识的漂亮女生谁家里不是一大栋别墅。

夏弥坐在床上,像以前很多次一样看着窗外巨大的夕阳。窗帘很美,是白色的蕾丝纱帘和深青色的绒帘,这样一个连电视机都没有的屋子,主人应该很注意窗帘吧,毕竟一个人的时候会常常坐在床上看夕阳落下,夜深的时候也会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

这个路鸣泽很有意思呢,夏弥瞎想着。

已经来到人类社会十几年了,没有爸爸妈妈,痴呆的哥哥在地下玩着幼稚的游戏,没有人给自己做饭,没有人陪她说话,寂静的夜里都一个人坐在这里,听着人类的声音,揣摩着人类的事。

那条名为“耶梦加得”的龙伪造了一个名为“夏弥”的人生,那坐在床上看着夕阳的女孩是夏弥吗?还是说有几分是夏弥?或者说夏弥根本不存在,现在在这里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不过女孩抱着自己的膝盖,她已经快记不起耶梦加得了呢。

夏弥去过一次仕兰中学,当然这只是一次没人注意到的观,她注意到在校园里打着篮球的两个人身上带着“奥丁的烙印”,这不经让她燃起了巨大的兴趣。这是同类的气息,一个不亚于自己的强大的存在留下来的印记。

凭什么呢?尼伯龙根是死去的国度,是龙族的隐秘家园,由龙强大的言灵和炼金术构建而成,独立于真实世界的独立空间,内部空间折叠,时间也存在着不同于真实世界的流动。在全世界散落着无数尼伯龙根,或强或弱,随着龙族曾经辉煌的时代过去,很多尼伯龙根甚至已经被现实世界所侵蚀,能有着如此恢弘伟力的尼伯龙根,它的主人肯定是一位仍然活着的血统不亚于尊贵的初代种的伟大存在。

对于人类来说,尼伯龙根是每一个炼金大师都渴望去的炼金胜地,因为在那个地方每一件东西都是死的,而炼金的基本概念就是用高温而纯粹的火焰将金属“杀死”,再用极致的精神使它复活,从而获得重生的特殊材料。

但是人类想要进入尼伯龙根,只有两个方法。虽然尼伯龙根存在于现实世界,有着某些和现实世界相似的规则,但是入口是没有办法被发现的,要么你是被龙类选中了,要么你已经死了。

耶梦加得兴奋异常,它感兴趣的不仅是那个自称奥丁的存在,还是这两个被选中的少年,如果不是知道其中那个更容易接近也更有意思的少年,马上就要转到自己的学校,耶梦加得十分想转学到仕兰中学好好调查一下这两个人。

有着这样诡异爱好的龙可能只有一条,别无分号。大地与山之王这对双生子——耶梦加得和芬里厄,其实并不是最终态。最终态是耶梦加得吞噬了芬里厄或者芬里厄把耶梦加得吃进了肚子,诞生的就是一条新的龙王——海拉。

这是死神,能率领着“由死人的指甲组成的船队”从海里升起,统御亡者的军队向全世界复仇。它掌管的就是全部尼伯龙根的钥匙,能打开所有尼伯龙根,在“那一天”来临之际带领着龙族回归,龙族的统治将再一次降临在了地球上。

夏弥也是如此,所以在路鸣泽刚到北京的第一天就寻找着机会偶遇,看似美少女发善心一般的和路明非聊天就是想等路鸣泽回来。可惜路明非的家庭地位是在低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三人把他忘在肯德基整整一天,不抱希望的夏弥放弃了这一天的偶遇计划。

但是世界就是这么充满着巧合,路家一行人到了夏弥邻居半年没有租出去的房子,路鸣泽看到自己清丽的背影当即决定这间屋子就是心中所想。丝毫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夏弥正背靠着房门,在房间里用手捂着胸口感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随后一连几天,夏弥都照着各种几乎接近这个被奥丁选中的人,奇怪的是,路鸣泽并没有像一般男生那样见到她就走不动道恨不得就把眼睛挂在她身上,也没有作出奇奇怪怪的事情像吸引着她的注意,相反不太愿意和她接触。

如果不是路鸣泽第一次见到她仿佛在冒着绿光的眼神,就像能看穿衣服一样,夏弥都快怀疑自己的美貌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哎,好难搞哦。

夏弥打开了这个小本子,随意写着随笔,人类观察日志,观察的人类正是这个有着色眯眯眼神的小白鼠。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三声清脆而短促的敲门声,有力的敲几下又有着克制和节律,是个坚定自信的年轻男人,夏弥觉得。

那这栋楼里还有谁呢?答案不言而喻。

夏弥把沮丧的情绪丢在一边,挤出一个很灿烂的笑,蹦蹦跳跳去开门。

“喂,色狼有什么事?”夏弥把门打开一半,伸着头问。

“能不能不要这样叫我啊。”路鸣泽看着已经换上了睡衣的夏弥,白白嫩嫩的脖颈让路鸣泽的眼神一路下滑,想从宽松的领口里滑进去。

“有事就说啊,色眯眯得看什么呢。”夏弥把门拉合了一点,露出警惕的眼神。

“喂喂喂,你防卫心太强了吧。”路鸣泽抱怨,“这是我妈回去之前做的定胜糕,看你一个人可怜,分你一点啰。”

路鸣泽递出去一个透明食盒,里面做成五星形状的白色带着淡红的点心十分诱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夏弥没有伸手接过,“说你有什么目的?”

“算了算了,可稀罕你呢,爱吃不吃。”路鸣泽说这就要走回去。

“谁说不要了。”夏弥飞快得伸手抢过去。

“谢啦。”说这夏弥就缩回房间准备关门。

“喂,你都不请我进去坐一下吗?”路鸣泽见到这样风风火火的性子愣了一下。

“想的美呢,妈妈没有告诉你不能随便进女生的房间哦。”夏弥头都没回把门关上了。

路鸣泽摸了摸鼻子,无奈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在书房决定写下今天的龙王观察日志。

夏弥回到房间,一把跳上了床,打开食盒,捏起一块糕点,软软的。丢到嘴里,松软清香,甜糯的感觉在嘴里绽开。

好吃!夏弥的眼睛弯成月牙。

这个时候路鸣泽写下了,“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于此同时,吃个不停的夏弥也摸出了纸笔,把小本子就放在自己盘着的大腿上写道,“是一个很温柔的男孩子呢。”

第三十四章 中国的混血种家族

终于开学了,路鸣泽背着那个已经背了很多年的帆布背包,装着高中教材走进了通知书上写着的教室,空空荡荡还没来几个人。

路鸣泽随便挑了一个座位放下自己的包,预科教育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这个教室已经三三俩俩到了的人全是混血种?路鸣泽看着班上已经来了的人,并没有觉得和一个中国普通的高中班级有什么不同。

路鸣泽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直到一个扎了个小辫子的男生打断他的思路。

从在窗边的座位上看过去,那个男生映着早上八九点钟的阳光,路鸣泽觉得这个小伙子怎么油光满面,贼头鼠脑的感觉也透露着一股和这个年纪不符的油腻。

“新来的,我叫孙浩,认识一下?”男生坐在路鸣泽前面。

“我叫路鸣泽。”路鸣泽说,“这班上就只有这么点人吗?”

“你还想有多少啊,虽然咱大中国全是十三亿龙的传人,但真正有血统的也就三瓜俩枣。“孙浩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咱北京儿的年轻小伙就都在这了呗。”

路鸣泽看了看周围三三俩俩的聊天的同学,觉得说北京只有这么一点年轻混血种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纳入预科教育的可能真的只有这么几个。

“为什么还没有老师来啊,已经快九点了,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也太夸张了吧。”路鸣泽摸出一本教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把自己当来这里上学的啊,还带物理书来?”孙浩夸张的大笑,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眼看来。

“那这要干嘛。”路鸣泽看着周围,感觉有点窘迫,重新把书重新塞了回去。

“这里都是对密党友善的家族的年轻人。”孙浩看了一眼教室周围,“没听过路家啊?在哪片混呢?”

路鸣泽一脸懵逼,对密党友善?还家族?这是中国的混血种家族吗?可是对密党友善是什么意思,没听说过密党在中国还有敌人啊?路鸣泽用力回忆记忆里的片段,发现几乎没有描写过中国的混血种族群们。

虽然有着很多很厉害的来自中国的混血种在卡塞尔书写着它们的传奇,但是这似乎都是偶然出现的混血种而已,那同样拥有着悠久的龙类历史的中国,那中国的混血种势力们呢?

欧洲的混血种们建立了无数混血种集团,其中最强的便是密党,日本几乎全部的混血种都纳入了蛇岐八家的统治,同样拥有着发达人类文明的中国,混血种似乎没有一个集团势力的样子,路鸣泽觉得自己现在触及到了什么。

”南方小地方来的,没听过很正常。“路鸣泽笑笑。

这时候一个工装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大家自觉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安静下来。

路鸣泽猜想这应该就是老师吧。

“同学们,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我们班来了一个新同学。”老师说道,“我们欢迎一下新同学给大家自我介绍。”

在大家稀稀拉拉的掌声中,路鸣泽站了起来。

“我叫路鸣泽,很高兴认识大家。”路鸣泽觉得很尴尬,因为感觉班上的人并不是很热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门口跑来了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女生,路鸣泽觉得有点眼熟。

“没关系的,我们也是才开始。”老师温柔地笑笑,大概对漂亮女生都是这么和善吧,“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这也是今年的新同学。”

女孩蹦蹦跳跳到了讲台上,路鸣泽有点不详的预感。

“大家好,我叫夏弥,很高兴认识大家啦。”

班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路鸣泽觉得更尴尬了,这帮牲口都是什么玩意啊,看到美女就这么热情,我也很帅的好不好?!

夏弥坐在教室中间的一个位置,看样子这个教室有四五十个座位,但是只有二十人左右的学生,空座位还有的是。

工装老师也没有自我介绍,开始分发一叠资料。

“喂,老哥,为什么高一的也和我们一起上课呀。”路鸣泽戳了戳前面的孙浩。

“诶?你认识她吗?”孙浩瞬间回头,路鸣泽看到了他还没收回去的猪哥表情。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而已啦。”路鸣泽不详在这个话题上多加纠缠。

“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当然就一起上课啰。”孙浩说道,“还有一批新生没来,大概在准备3e考试吧。”

“哦,这样子哦。”其实路鸣泽并没有弄清楚。

路鸣泽看到发下来的资料是关于龙族的一些常识性问题,这个他在老家的时候就从诺玛那里了解过了,出乎意料的简单呢。

然后老师就开始像一个正常高中老师那样开始上课,路鸣泽觉得好像回到了仕兰高中的历史课堂。

下课后,路鸣泽看到夏弥也没有来打招呼的样子,和她旁边的一个女生打得火热,路鸣泽又戳了戳这个自己跑上门来的便宜老哥孙浩。

“平时都是学这些吗?”

“也不是,刚刚通过3e考试的人总要了解一下你是什么吧。”孙浩回头对路鸣泽说道,但是路鸣泽分明看到孙浩正在偷偷瞄夏弥。

“这个不是学院会发个大礼包之类的吗?”

“诶?原来你是预科啊。”孙浩还有点奇怪。

“你不是吗?这里不是预科班吗?”路鸣泽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不就是来这里读预科的,不然跑到北京是来泡妹子的吗?

想到这里,路鸣泽野偷瞄了一眼正在聊天的夏弥,果然就是之前在门口见到的美丽背影。

“我不是啊,家里觉得我没必要去卡塞尔。”孙浩耸耸肩。

到底什么家族?不去卡塞尔到这里来干嘛?

放学后,老师点了几个人留下来,其中就有路鸣泽。

“你们大概发现了,在这个班上的同学很多都不是来上预科班的。”他们坐在一起,就像是什么读书会的讨论组一样,这个老师相比像老师更像是讨论组的一个普通成员,没有一点老师的样子。

“其实这里不是什么预科班,只是卡塞尔班的一个扫盲班而已。”老师笑笑。

”所以我们都是送到这里的文盲啰?”一个男生自以为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大家也捧场地笑笑,但是老师笑得很开心。

“哈哈哈哈,当然不是,那些人才是来扫盲的文盲。”老师好像很喜欢笑的样子,“中国这样的家族很多很多,他们保守,他们有着自己的形式逻辑,不太愿意参与到这个世界来的样子。”

“也不是每个家族都答道有完整的龙族现代教育,就只能摆脱我们教他们一点东西啰,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就像你们在做的很多人一样,觉得去卡塞尔才是正途。我们也很为难呢,他们怎么就不懂教育的重要性呢?”老师也好想透露着某种嘲讽。

路鸣泽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混血种一般都比普通人表现出更强壮的身体,更聪明的头脑,混血种家族就很容易成为所谓贵族之类的上层家庭,怎么可能就像老师说的那样,就好像大山沟沟里的农户。

路鸣泽和夏弥坐上了同一个公交车,好巧不巧的路鸣泽坐在了夏弥旁边。

“老师说的,你怎么看?”路鸣泽觉得有这里面有阴谋。

“什么这么看?”夏弥今天好像没有以前活泼。

“就是这些混血种家庭为什么不太想去卡塞尔呢?”路鸣泽说出了真正的问题,“我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感觉卡塞尔学院是个正规大学啊,怎么现在好像一个野鸡培训学校。

“他们当然不想去了,就没人想去好不好。”夏弥觉得理所当然。

“啊?为什么?”

“用脑子想一想吧。你觉得欧美混血种为什么很多都会去?因为他们的家族要不是密党成员,要不就是密党的支持者。非洲南美在里世界还几乎是殖民地,没有其他地方去,去学院这也很正常。但其他地方呢?日本被原子弹炸烂之前你听过哪个日本混血种会去卡塞尔?中国从来就不是密党的地盘,他们伸出来的爪子在朝鲜被剁掉了。“夏弥说出了似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这样啊。”路鸣泽收回目光。混血种世界从来不是铁板一块,卡塞尔只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混血种集团密党的产物而已,这并不能代表全部混血种的态度,卡塞尔也不是混血种唯一的目的地。

那那些真正的,有着古老传承的中国混血种家族们,似乎相当独立和强大呢。

忽然一种民族自豪感涌上了心头,虽然有越来越多的中国混血种认同密党的理念,加入密党,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和欧洲美国这样的基本盘不同,也和非洲南美这样的殖民地不一样,也和日本这样几乎没有独立性的地方不一样,中国一直是独立的一片地盘,外来者只能合作,没有人能居高临下对中国指手画脚。

在人类世界是这个样子,在混血种世界也是。

怪不得他们去拿一份文件这样的任务,还要派路明非和楚子航他们去,如果实在其他地方,当地的分部就足够解决问题了吧。厉害了我的国,虽然不知道中国混血种秉持了理念是什么,但是有守护自己理念的力量就值得全世界钦佩了。

第三十五章 贤妻良母小龙女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哦。”路鸣泽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惹恼了这个大小姐。

“没有,你别管。”夏弥把脸扭到一边。

“别啊,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的。”路鸣泽在猜是不是这个小龙女没钱花了,通过这几天的观察,这个龙王好像并没有什么钱花。

“我朋友遇到渣男了。”夏弥声音很冷,“我现在看那个男生很不爽。”

“哈?”路鸣泽吓一跳,你该不会想把他吃了吧。

“我见不得女孩子哭,我要帮她报复渣男。”夏弥咬牙切齿。

“哦,这样子哦。”女孩子的打击报复,路鸣泽并不怎么感兴趣。

“就是不知道怎么弄,要他不要忘记这个教训。”夏弥微微皱起的眉毛,让路鸣泽觉得有这样精致眉骨的女孩子应该有着勃勃英气。

“那你好好想呗。”路鸣泽放下心来,这只小龙应该已经完全适应人类的生活了,有着自己的小闺蜜,回因为朋友被欺骗感情而愤怒,但有恰到好处的没有超出人类的范畴。

路鸣泽跳下车,径直往家里走去,这样的小插曲他并不想理会。

“喂,你要帮我。”夏弥在路鸣泽关门的一瞬间撑住了门。

“开玩笑,我怎么帮你,不过我喷人倒是一绝,你可以把他微博账号给我。”路鸣泽想用力关上门,“我教他什么是网络暴力。”

“不行,我认真的。”夏弥用力撑住,龙王就是龙王力气真大啊。

“不要,太麻烦了,你们女生。”路鸣泽想起了自己背井离乡来到北京其实有躲着苏晓樯的意思,觉得自己也好麻烦啊。

“快点帮我像个办法啊。”夏弥自暴自弃的叫了一下,像一只小麻雀一样从门缝里溜进了路鸣泽的家里。

“喂喂喂,怎么能随便进别的男生的房子,矜持一点啊喂。”路鸣泽紧张地往外看了一样,附近并没有人,把门关上了。

夏弥一个葛优躺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沮丧地看着不远处电视柜上摆着的鸣人的手办,一个在秋千上坐着的长着狐狸胡须的小男孩,夏弥记得这是鸣人没办法从忍者学校毕业的时候,一个人孤单的在一旁发呆,就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狗。

“你不帮我,我就住你家不走了。”夏弥有气无力地说,不像以前一样精力充沛的样子。

好啊好啊,路鸣泽差一点就说出心里的话。

夏弥蹦蹦跳跳热情地和路鸣泽搭话的时候,路鸣泽觉得就是他所处的地方就是春天百花盛开的花园,鸟语花香,芬芳扑鼻;而现在夏弥忧郁地躺在沙发上就像秋天金黄的落叶满地,萧瑟之中有着独特的美感。

这就是真正的美少女吗?路鸣泽觉得自己可以烽火戏诸侯了,如果现在夏弥能笑的话。

“我帮你。”路鸣泽下定决心。

“诶?那你说说这么办。”夏弥蹦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一点具体情况呢,怎么知道该怎么做。”路鸣泽摊了摊手,“好饿啊,先做饭吧,我们边吃边说。”

路鸣泽回头走向厨房,这就是留饭的节奏?

夏弥也很乖巧地走向厨房,准备打打下手做点饭。

“走,我们去买点菜,今晚就在我这里吃了。”路鸣泽看了一下厨房好像并没有什么菜,作为独居的单身男人,自己在家做饭的可能性真的太小了。

“行,附近有个菜市场我很熟,走着。”夏弥似乎充电完毕,又是一条蹦蹦跳跳的猪儿虫了。

路鸣泽摸摸自己鼓鼓囊囊的钱包跟在了夏弥身后。

偌大的菜市场到了傍晚,已经不再是大妈们的主场,她们每每都是起个大早把菜市场里抢最新鲜的还带着露水的菜。到了这个太阳都快掉下去的时候,只有下班了的白领还想着来买点菜回去打打牙祭。

看着夏弥和相熟的老板一顿瞎侃,青春无敌美少女总是用最便宜的价格买到了最好的菜,很快一直跟在背后的路鸣泽就提了一大袋子。

“喂,买了这么多,吃不完吧。”路鸣泽在双手提满了,抱怨道。

“我可没买多少哦,都是送的,你带回去做做沙拉也行啊。”夏弥满不在意。

路鸣泽看着这个可以连着吃一周的各种蔬菜,觉得这个食肉动物必须搬回一成。

“话说,我不太会做饭诶,尤其是蔬菜。”路鸣泽想起那个自从老妈回家后就再也没有燃起火焰的灶台。

“啊,你也不早说,难不成还要我做给你吃?”夏弥叉腰瞪着路鸣泽,“你怎么能让美少女做饭呢,手指会变粗糙的!”

“得了吧,美你个头。”路鸣泽把左手提着的一大袋塞在夏弥的怀里,“你先把这一半拿回去,我去搞点牛排回去给你煎。希望我回家的时候,今天要吃的菜都洗完了。”路鸣泽阴测测地说。

“哦,懒不死你。”夏弥翻了个白眼,双手提着这个大袋子。

路鸣泽转头向附近一个大超市走过去,从来没有生活经验的路少爷,一直都是在超市完成全部的购买流程的。刚刚某大叔熟练的把一条鱼开膛破肚的场景实在把路鸣泽吓坏了,路鸣泽几乎没有在出了水族馆之外的地方见过一整条的鱼。

“喂,把你家钥匙给我啊。”夏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嗓门感觉有点大。

路鸣泽下了一条,从兜里拿出钥匙抛了过去,夏弥轻巧地接住,翻了个小小的白眼,提着一大袋菜就往家里走。

路鸣泽分明看到周围好几个摊位的大妈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俩,调笑的情绪几乎就要实质化了,就像一个个由“小伙子悠着点”的招牌字块砸过来。

路鸣泽觉得太尴尬了,落荒而逃。

夏弥用钥匙打开路鸣泽家里的大门,感觉就像开自己房门一样随意。

把才分门别类放到空荡荡的冰箱里,还留下了大量的空位。打开洗碗池的水龙头,开始精细的择菜、洗菜,甚至没有忘记穿上围裙。

突然一种巨大的违和感涌上夏弥的心头,什么鬼?我怎么就一副保姆的样子开始帮他做饭了,啊,这个男人是魔鬼吗?怎么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弄得我都迷糊了。

夏弥脱下围裙用力的摔倒挂钩上,走回了客厅。

躺到沙发上等路鸣泽回来的时候,夏弥想起了自己的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平时在身边的观察,哪有深入他最秘密的地方更能了解一个人呢?夏弥看向路鸣泽的卧室。

阿根廷草饲肉眼牛排,嗯,看上去挺有牌面的。路鸣泽路过肉类冰柜,拿出了最贵的那种牛排,贵总有贵的道理是吧,我也不是缺这点钱的人。

新西兰好像养了很多牛,所以奶制品应该不错,那黄油就买新西兰的吧,路鸣泽按着产地摸出一个包装精致就像蛋糕打扮一样的黄油。

黑胡椒,这咋挑?路鸣泽看着包装全是拉丁字母的一大排黑胡椒粒研磨罐,嗯还是买最贵的吧。

玫瑰海盐?这个看上去就厉害,还玫瑰呢,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个玫瑰有关系,挺贵的,就这个了。

准备结账走的时候,看到一旁冰柜里玲琅满目的酸奶,这个也可以买一点,女生都喜欢喝的。

路鸣泽没看到在老家的时候妈妈经常买的那种,那或许是当地品牌吧。那,买哪种呢······选择恐惧症的路鸣泽陷入纠结。

那就这个吧,北京记忆,冷峻的玻璃罐子,一看就不便宜,又敢叫北京,应该北京人都挺喜欢的吧,就决定是你了。

第三十六章 就看你扛不扛揍了

但是这样是不是太好,夏弥已经走到门口了,犹豫了一下,毕竟这是别人的卧室,我这没经过允许就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转头走回客厅,但他又不是一般人,有着奥丁烙印的人,没有隐私权的。

又一次走向卧室,可是这毕竟是男生的卧室诶,好害羞呀,夏弥忽然捂脸。

走回到沙发旁,呸,老娘还会害羞?几千年什么玩意没见过,现在害羞去一个男生的卧室?

万一他突然回来了怎么办哦,会不会打我?夏弥把手放到门把手上,管他的,他敢动手我打不死他。

说着夏弥就准备开门,这时候门口响起敲门声。

“开门呐,开门呐,来看看您家水表呀。”路鸣泽在门口说着怪话。

“哎,天意如此。”夏弥穿着男士拖鞋,吧嗒吧嗒地跑去开门。

“你这都是买的啥?”夏弥坐在餐厅翻着路鸣泽提回来的一大包东西,“哇!北京记忆,太棒了!”

夏弥捧着酸奶开心得笑,就像一个小孩子拿到了喜欢吃的糖。

“我就知道你喜欢,拿着喝吧。“路鸣泽看着夏弥感觉就像自己的一个小妹妹一样。

“泽太子这也太苏了吧。”夏弥装出一脸花痴的样子。

泽太子这个只在仕兰中学流传着的名字,路鸣泽很久没有听到了。

“哈哈哈哈。”路鸣泽提着牛排进了厨房,准备来一份美味的牛排让小美女开心一下。

酸奶自带的吸管不是很要用,路鸣泽觉得夏弥吸起来肯定很费劲,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都传到这个半封闭式的厨房了,路鸣泽觉得这个场景就像每个男人的梦想。

舒适的房子,漂亮的女人,美味的晚餐。

“好吃吗?”路鸣泽拿出黄油。

“好吃!”声音从外面传来,忽然发现夏弥俏生生站在自己身后。

“你吃嘛。”夏弥举起刚刚开封的另一杯,吸管凑在路鸣泽的嘴边。

路鸣泽忽然有点害羞,张嘴含住了吸管,用力一吸,一股清香顺流而下,直入食道。仿佛进入的不是胃,而是整个肺部,整个胸腔似乎都弥漫着酸奶的香味。口感柔滑醇厚,吸在嘴里,口腔仿佛上了云端,轻柔的感觉就像躺在蚕丝被之中一样。

“好吃。”路鸣泽眯起眼睛。

“嘿嘿嘿。”夏弥把酸奶拿了出去,“吃了饭再喝,先做饭。”

“好嘞。”路鸣泽还是热锅。

夏弥也走了进来,开始洗着菜,看样子是想做点沙拉。确实,感觉牛排和沙拉比较配。

黄油融化,路鸣泽放下牛排,滋啦滋啦的声响之下,这块来自澳大利亚的顶级牛排向上的一面很快冒出了血水。

路鸣泽闻着香味把牛排翻了一面,盖上了锅盖,顺便关上了火。这样的余温,足够弄成五成熟啦,路鸣泽想起来这样做牛排的方法还是楚子航家里那个厨艺很好的佟姨教他做的。

“来来来,开饭了。”路鸣泽端上去两份牛排,夏弥也拿着一大盘凯撒沙拉。

路鸣泽咔吧咔吧吧转动着黑胡椒粒研磨器,淅淅沥沥的洒在牛排之上,随手撒下玫瑰海盐星星点点。

“哇,你好蠢啊!”夏弥看着路鸣泽切牛排。

“我看出来了。”路鸣泽满头黑线。

完全没想到要买一个铁盘之类的路鸣泽,听着刀叉在瓷碟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觉得这真是很烦的伴奏。

夏弥也只能小心翼翼得切着牛排,哪怕如此,还是有不小的声音。

“喂,你说帮我,怎么弄啊。”夏弥小口吃下一块,觉得相当好吃。

“先和我讲讲怎么回事呗。”路鸣泽咬下牛肉,满口生津。

边吃边讲,路鸣泽总算明白了,就像很多青春狗血剧一样,男生追求,但是越陷越深的是女生,之后男生移情别恋,提出分手无缝连接。女生陷入了某种绝望的情绪,自暴自弃,让夏弥这个热心肠的闺蜜就很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反正想着渣男浪子回头是不可能的了,那个女生短时间也不会缓过来。”路鸣泽开始搅拌沙拉酱了,“所以就只能找那个男生出个气是吧?”

“嗯嗯,看样子也只能这样了。”夏弥咬着叉子的尖尖玩。

“这还不简单,我们找个机会揍他一顿不久好了。”路鸣泽想不出别的办法,或者说这个男人早就把自己脑子电麻了。

“那怎么揍嘛,人家练过拳击的,我是个小女生诶。”夏弥低头说道。

要不是我知道你小手一挥,北京地铁炸掉一辆,我还真的觉得你是个小女生了。

“哈哈哈哈。”路鸣泽笑出了声音。

“还笑还笑······”夏弥在桌下踢了一觉路鸣泽的小腿,“人家就是小女生嘛。”

“好好好,好好好,那我帮你去打。”路鸣泽笑得合不拢嘴。

随机俩人就凑在一起商量着在什么地方埋伏,该怎么打,夏弥越说越来劲,左钩拳右钩拳手舞足蹈。

自求多福吧老弟,也不知道你抗揍不抗揍,怎么感觉你会被这个小女生,活活打死。

“那就这样说定了,就在大后天,我们不见不散,对了,套他头的袋子你来买。”夏弥起身准备走的样子。

“喂,怎么什么都是我,今天你不出工费,也要摊一下材料费吧。”路鸣泽想装模作样剔个牙,模拟一下斧头帮大佬,可惜这个牛肉太厉害了,一点都不卡牙缝,果然真是贵有贵的道理。

“你这个败家子,谁叫你买这么贵的,家里有矿了不起呀。”夏弥赌气坐下,“我吃都吃了,我不管,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路鸣泽看着夏弥嘟着嘴赌气的样子,忽然想到了“要命”到底是一种什么体验?

不行了,不行了,再想要流鼻血了。

“我这可都是靠自己劳动赚的钱哦。”路鸣泽越看越觉得夏弥此女只因天上有,“你去把碗洗了,我就不和你计较啦。”

“啊啊啊啊,男人算你狠,还要软妹子洗碗。”夏弥气呼呼的拿着收拾起了桌子。

这就是男人的终极梦想吗?路鸣泽想抽烟了,觉得此时“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的吞云吐雾,在看着漂亮女生在厨房洗碗的样子,人生之美满莫过于此。

哎,仿佛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

第三十七章 削他!

“洞拐洞拐,我是洞幺,根据可靠消息,渣男今晚六点将会出现在成府路东源大厦,我们去堵他!”在上完一天课后,夏弥神秘兮兮地跑过来。

“洞拐收到,洞拐收到,咱去削他!”路鸣泽笑着接夏弥的梗,和你玩梗的漂亮女孩,谁舍得不接呢。

成府路,西气北京大学东门,东到原北京钢铁学院,成府路在六十年代初到七十年建有北京的八大学院,即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语言学院、北京外语大学、北京地质大学、北京煤炭学院、北京矿业学院和北京钢铁学院,所以成府路东口又被北京人叫做“八门儿”。

“想不到,这渣男还是个文化人儿。”路鸣泽和夏弥俩人在北京大学散步,北京大学他们这些天也没少来,虽说北大也教不了他们什么东西,但好歹这也是北大的预科计划,也是熟门熟路。

“什么文化不文化,衣冠禽兽多了去了,别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谁知道你里面是什么玩意。”夏弥和路鸣泽斗嘴,路鸣泽今天白色tee,黑色裤,纯色帆布鞋配简约手绳就像一个普通学生。加上衣服架子一般的身材,平和的表情倒是真的有几分衣冠禽兽的样子。

“瞧您这话可就不地道了,我这也是仪表堂堂好少年好吧,哪里像你衣冠不整,伤风败俗。”路鸣泽嘴里也是尖酸。

夏弥今天灰色小吊带披了一个薄外套,牛仔短裤下的大腿白的晃眼睛,衣冠不整也算不上,但是这样的美女还是让人移不开眼球。

说来也是奇怪,平常见她也就是一直是tee加牛仔裤中规中矩的搭配,怎么一和路鸣泽走在一起就喜欢穿吊带短裙之类的了。

路鸣泽觉得自己营养有点跟不上啊,摸了摸鼻子,路鸣泽暗想,妈妈该涨一涨生活费了。

俩人就像恋人一般从北大校园散步到了东源大厦,在街角观察着。

“我们该不会在这里动手吧?”夏弥忽然有点紧张。

“当然不会,你也不看看周围是什么地方,车水马龙的,还全是监控,当然不能在这里下手。”路鸣泽好像很老道的样子。

“看是不是他?”夏弥突然提高了声音。

“灰色卫衣,蓝色牛仔裤。就是他没错了,我们跟上去。”路鸣泽拉着夏弥装作路人在街上走着,看似漫无目的其实一直源源跟着今天的目标。

“我好紧张啊。”夏弥抱住了路鸣泽的手,就像情侣一样。

路鸣泽感觉到从手臂传来的触感,鼻子感觉有点酸。

“不怕不怕,咱还没成年,抓住也没事,我研究了一下《治安管理条例》,寻衅滋事这一栏对未成年人很友好。”路鸣泽安慰着夏弥。

“瞎说,我们才不会被抓到。”夏弥打了路鸣泽的手一下,表示不满,“不然袋子什么不久白准备了。”

“说的也是,记住了,到时候千万不要叫我的名字。”路鸣泽嘱咐道,还是要做好万全之策才好,第一次当不良少年还是有点紧张的。

“好啦好啦,你都说过都多少遍了,婆婆妈妈的。”夏弥嘟着嘴,“我就叫你太子啦,泽太子泽太子,好威风的哦。”

“好的嘞。”路鸣泽眉开眼笑,“那我就叫你小龙女了。”

一时间口不择言,路鸣泽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小龙女小龙女,万一夏弥想歪了怎么办,或者说正好和路鸣泽想到一起去了。这会被灭口的吧,哪怕是经过严格训练的a级混血种,在不多重暴血的情况下,随便什么形态的初代种都可以把你摁在地上锤爆。

“干嘛这样叫我。”路鸣泽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握紧了一点。

“就······就。”路鸣泽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就觉得你和小龙女一样冰清玉洁,美丽大方······”

“哼,这还差不多。”夏弥眉开眼笑。

路鸣泽都不敢大喘气,生怕暴露了什么,再过一年就奥运会了,很多未来的标志性建筑还在修建。如果在这里龙王暴走了的话,估计这个像全世界展示中国发展的好机会,大概要推迟了。

又走了十来分钟,那个渣男似乎也是在散步还是什么,东窜窜西走走,很随性的样子。

城府之北,清华西路北是圆明园,这个中国永恒的痛,作为清王室的夏宫,被劫掠殆尽,而其周围也有着无数达官贵人的园林,作为随扈皇上的休憩之所。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这里还有着很多旧宅院,很多老旧平房,到现在也是一片高楼林立,不过很多年岁已久的国槐和红柏还间立其中。

“就在这里了。”路鸣泽下命令,“你右我左,夹心饼干。”

“好嘞,太子爷。”夏弥应到。

这附近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虽然经过了中关村改建,成府和周边地区以及发生了极大变化,但是曾经无数胡同小巷还是留下了不少痕迹,比如旁边就有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小巷子。

就是现在!路鸣泽手拿装米的蛇皮袋冲了上去。

但没想到的是,渣男十分机警,似乎发现了有人在靠近,正准备回头。

路鸣泽暗道不妙,这不是要看到我的脸,心中大喊不好的时候,另一边的夏弥一个踢腿踢到渣男的肚子,渣男扭曲地弯腰。

干得漂亮!路鸣泽暗道,小龙女就是小龙女,谁都不能小看你。

路鸣泽一把把袋子套到他头上,往地上一推,渣男就摔倒在了地上。

“圈踢”作为街头斗殴的传统战术,就是很多人把被圈踢的人围在中间,称一个圆形,不停得用脚踢他,踹他。虽说从战术上考量,这样性价比实在不高,浪费了大量战力也没有很有效的杀伤。但是这作为摧毁别人意志,那真是怎么用怎么爽的招式,被圈踢的人大喊“我服了!”、“你是我爷爷!”、“哥,我错了!”这才是圈踢的真正灵魂之所在。

现在路鸣泽和夏弥两个人就在做一个简易的圈踢,夏弥用右脚踢他,再换左脚踹他,小脸兴奋得泛红。

渣男被抱在蛇皮袋里,在地上翻滚哀嚎。

从“我*你大爷!”、“放开老子!”、“有种单挑!”一直在俩人沉默的圈踢下变成了,“大哥我错了。”、“放我出来谈谈!”、“有话好好说。”

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当不良少年呢,真的好刺激啊。

“小龙女,可以了,再打就要来人了。”路鸣泽抓住夏弥的手,夏弥手里微微冒汗,鼻尖上也浮现了汗滴,看来真的是打舒坦了。

两个人拉着手飞快地消失在了街角,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只有还倒在地上哀嚎的渣男记录着他们俩的暴力。

可是这个渣男的声音好像有一点耳熟,是不是在哪里听说过?路鸣泽觉得有点怪怪的。

算了算了,爽就完事了,真爽啊!路鸣泽看着和自己一起飞奔的夏弥,感觉自己俩人就像章回小说里面的雌雄大盗一般。

第三十八章 怎么是你?

路鸣泽和夏弥觉得自己已经跑出足够远了,蹲在大街上直喘气,看着对方气喘吁吁的样子,俩人不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越笑越大声,笑到两个人没形象的坐在地上。

周围的匆匆行人都看着这两个俊男美女没形象的开怀大笑,不经想到了自己青春的时候,自己和初恋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没有形象的开心过,已经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呢。

“你好坏啊。”夏弥靠在电线杆子上,指着路鸣泽笑到。

“你不也是彼此彼此。”路鸣泽一屁股墩子坐在人行道。

“我饿了!”夏弥揉揉肚子,“带我去吃饭!”

“行行行,我知道这边楼上有一家韩国料理很不错,一起去吧。”路鸣泽起身说道,还嘟嘟囔囔的,“每天都吃我的,你拿什么还哦。”

“哼!”夏弥仿佛没听到路鸣泽的抱怨,扶着电线杆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就跟着路鸣泽进了大楼。

“没有炸鸡的韩国料理没有灵魂,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路鸣泽在菜单上疯狂做着标记。

“你听谁说的啊,你就是想吃炸鸡了。”夏弥抢过菜单,“明明泡菜才是灵魂好不好。

说着夏弥就点上了一个泡菜火锅,又疯狂勾选其他菜色,看来是真的饿了,可能打人确实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吧。

“够了够了,再点就吃不完啦。”路鸣泽看到整张纸的蓝色勾勾,吓坏了,连忙把菜单抢了回来。

“哼,就知道心疼钱。”夏弥撅着嘴,“抠门。”

“喂喂喂,这样说话可就没良心了啊。”路鸣泽摊了摊手,“敢情花的不是您的钱,您不心疼的哦。点这么多也不怕吃不完。”

“你不随我。”夏弥看着周围人声鼎沸的顾客,熙熙攘攘。

还傲娇呢,路鸣泽内心开始疯狂吐槽。

很快点的菜摆了上来,不得不说韩国人真的炸的一手好鸡,不是特别硬也不是特别脆,浇上酱汁后一口咬上去咸中带脆,肉也嫩的不要不要的。

“好吃!”路鸣泽觉得自己吃一辈子炸鸡可能都不会腻。

浓稠的脊骨汤很浓很入味,泡菜火锅食材很多,也非常入味,一筷子夹下去觉得特别满足。夏弥吃起东西来是真的快,路鸣泽觉得自己这个资深吃货可能要被打败了。

“你慢点吃,急什么,还有这么多呢,吃不吃得完还不一定呢,急什么。”路鸣泽是真的怕她噎到。

“不要钱的东西真的太香了!”夏弥边吃边说,声音含糊。

我呸!路鸣泽瞪了她一眼,夏弥也只是笑眯眯地看回来。

哎,谁舍得对这么好看的女生发脾气呢。路鸣泽又捏起了一块炸鸡。

两个人心情都很好,偶尔放纵之后总会感到非常愉快。

吃的饱饱的两个人,在北京的街头闲逛,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喧嚣之后,反馈给个人的反而是某种心灵上的寂静。

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啊,路鸣泽看着一点云都没有的天空,只有一轮明月悬挂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在她身边闪烁着不合时宜的光辉。

“回家吧。”路鸣泽说道。

“嗯。”夏弥仿佛也很享受这样的夜晚,虽然空气并不清醒,但是风从身边流过还是有清爽的感觉。风也很温柔呢,夏弥用脚踢着根本地上根本不存在的石头。

一直到了小区,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打了个招呼打开了各自的家门。

夏弥直接躺到床上,衣服也没换,看着天花板一个劲的发呆。

路鸣泽i家里不像夏弥家里这么紧凑,想要回到房间还要穿过客厅和一条走廊。完全没有力气的路鸣泽脸朝下趴在了沙发上,脑海里一团雾一般的闪过各种记忆。

从小时候享受着爸妈宠爱在家里当小霸王,到看到学校的漂亮女生走不动路,从和楚子航在操场打篮球,到和唐威蹲在他家打游戏,从使唤路明非做这做那,到和苏晓樯吃着昂贵的法餐。

路鸣泽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是回忆着这些,疲倦推着他就趴在了沙发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早,路鸣泽和夏弥几乎是同时走出房门,和之前几天一样,上了同一趟公交,很少说话,都看着窗外的风景。

“喂?你怎么了这个天气干嘛一直带着口罩?”路鸣泽看着孙浩戴着一个很厚的黑色口罩,很像qq空间里流传着的非主流男孩。

“哎,不提了。说起来全是泪。”孙浩苦大仇深的表情,“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走的好好的就被两个人拦着打了一顿,我靠,那叫一个狠,也不知道在哪得罪这几位爷。”

昨晚?两个人?打了一顿?

路鸣泽紧张地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夏弥,发现夏弥也正紧张地看着他,场面好像一度有点尴尬。

“怎么,你这什么表情嘛。”孙浩看到路鸣泽一脸郁闷的表情,觉得很不爽,虽然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但是一句安慰都没有还是很没有礼貌了吧。

“最近没做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吧?”路鸣泽假装无意提到。

“怎么会,我一向老实得很。”孙浩摘下面罩,路鸣泽看了一眼青一块肿一块的样子,本来还有几分卖相的脸现在变得惨不忍睹。“我靠,会不会她找人来打我了?可是那柔柔弱弱的性格不至于啊。”

孙浩觉得莫名其妙,想了一晚上也没想通为什么有人要在大街上打自己,虽说以前也不是什么好学生在社会上也得罪过几个小混混,但是也不至于突然冒出来揍我一顿吧。

“她?你对不起哪个女生了?”路鸣泽觉得应该就是他了,始乱终弃的渣男,哎想不到孙同学看上去初具人形,做的却是禽兽之事。

“没有没有,怎么会。之前处过一个相好的,时间久了感情不就淡了,就分手了呗,这有啥的,不至于不至于。”孙浩完全没往这方向想。

听上去好平淡啊,虽说这样分手很伤害女孩子,但是也没有什么渣男戏码呀,偷瞄夏弥,夏弥神色不动,仿佛早就知道一样。

“兄弟想开一点,就当被蚊子咬了一口,拍拍就过去了。”路鸣泽劝道。

“算了算了,这几天本来就忙得要死,还突然遇到这种事情,真的烦。”孙浩说。

“什么事啊?家里的事,老一辈总喜欢弄点什么有的没得,要我说老老实实养老多好。”孙浩一直是心直口快的样子。

“家里?”路鸣泽记得孙家是个在清朝初年在云南屠过一条危害一方的龙,一时间在京城屠龙家族一时间风光无二。

第三十九章 篮球控

“算了算了,以后再说吧,无妄之灾又有什么办法呢?”孙浩还是有几分豁达的样子,“下午打会篮球?”

自从孙浩知道路鸣泽喜欢打篮球后仿佛找到了知己,两人经常在操场和北大附中的其他高中生一起玩,让路鸣泽很有一种还在仕兰中学和楚子航一起的打球的感觉。

其实孙浩的篮球水平比路鸣泽还不如,和楚子航一比就像科比和cba水平一般,但路鸣泽实在是无聊了。

混血种们都不喜欢篮球这种运动,由于血统带来的巨大体能优势,哪怕是女生都很容易能扣篮,三分球只要多练一下,基本不会失误,更别提拿着这么强的身体素质打对抗了,那简直是作弊。所以这样在人类社会极具对抗性的竞技体育,在混血种眼里没多大兴趣,他们喜欢的是高山滑雪之类的挑战极限的运动。

难得遇到喜欢打篮球的混血种,楚子航不用提,这是和楚天骄难得的互动,父子俩在篮球场上挥洒过的汗水就是楚子航在失去父亲后心里留的泪水,这样的时刻楚子航永远不会忘记,所以篮球一直是楚子航最钟爱的运动。

路鸣泽的话只是在人类社会生活太久了,只觉得篮球比较酷,也没什么兴趣玩一些其他体育锻炼,尤其是条件不允许呀,其他混血种都是祖上当了几百年贵族,有着无数家公司的大佬,路鸣泽的爸爸只是个调研员,拿着微薄的公司烟都抽不起好的。所以路鸣泽的体育课就献给了篮球,更别提又一个校园偶像当你的陪练。

但是孙浩是为什么呢?他对篮球哪来的想法?路鸣泽没去想过,因为他认识的混血种就这几个,几乎都是出自普通家庭的,孙浩这样混血家族出来的公子爷这还是头一遭呢。不懂这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行,我教你什么是欧洲步!”路鸣泽咧开嘴,好久没打球了。

“哼!”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冷哼,路鸣泽一回头,果然是夏弥。

路鸣泽歉意的笑笑,想传达出一种不能和你一起回家的歉疚,但夏弥完全没有理睬。

路鸣泽可能是受家里宠爱太多了,一路上也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所以考虑问题比较以自我为中心,还真的以为夏弥是在因为不能和他一起回家生气呢。

如果路明非在这里肯定就知道,你小子这么快就投敌了?昨晚还一起怒殴渣男,今天就有说有笑一起打篮球了?看你浓眉大眼的,居然也背叛了革命?

果然,一天的课上完,夏弥白了路鸣泽一眼就独自离开了教室,路鸣泽和孙浩勾肩搭背去储物柜拿出了一个篮球,嘻嘻笑笑跑去了篮球场。

自从路鸣泽听孙浩说只是正常分手而已,又不是出轨家暴什么原则性问题,也没觉得这小兄弟有什么问题,就权当作是那些女生自己想当然了。

女生嘛,就是喜欢小题大做。路鸣泽还没跑到篮球场就迫不及待地出手了,篮球飞过一个弧线空心入筐,周围响起了阵阵惊呼。

路鸣泽又一次高速带球跑动,冲向篮板,身体往右侧移动,而左脚却向左打不边想,身体也像左侧高速变向,左脚发力、起跳,干净利落的上篮。孙浩哪里见过这样的操作,差一点就被晃倒了。

“这就是欧洲步。”路鸣泽抓球落地,“前立陶宛球星萨鲁纳斯·马丘里奥尼斯最早在nba使用,有吉诺比利在nba发扬光大。”

如果说楚子航的篮球老师是楚天骄,那路鸣泽的篮球老师就是楚子航,欧洲步是也是这样两转手了,路鸣泽听到楚子航这样介绍的时候,也还在想是不是楚爸教给楚子航的。

“后来就在nba逐渐流行起来,也开始被无数后来者模仿和学习。”路鸣泽现在也开始扮演着篮球老师的角色了,“你来试试。”

路鸣泽把篮球传给孙浩,孙浩一时还没掌握,在变向的时候人球结合没有发挥好,篮球脱手跳到了一边。

“没事的,这个动作的难度就在于对身体协调性要求比较高,人球结合要好,球要紧紧跟着上半身走,在变向时也要跟着上半身完成大幅变向。”路鸣泽指点江山,就像楚子航忽视不远处围观的女生,矫正路鸣泽动作一样,“这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很简单,你多试几次就会了。”

孙浩打球的时候早就摘了口罩,鼻青脸肿的样子认真起来倒是有几分滑稽。

“行!”孙浩应下,“和他们一起吧,就两个人也挺没意思的。”

周围早就有几个男生看着路鸣泽飘逸的身姿早就跃跃欲试,只想加入,只是看在刚刚正在教学没有开口而已。

“来吧,我们一起。”路鸣泽一挥手,颇有几分大哥的样子。路鸣泽一直自比楚子航第二,处处模仿楚子航,虽说那份沉着冷静的气质没学到,还是那轻佻爱出风头的样子,但是说一不二不容拒绝的斩钉截铁还是像了个十成十。

“a”级的高血统,加上经常有计划的健身和细致入微又恰到好处的电刺激训练,让路鸣泽看似瘦削的身体强壮到不可思议,至少是到了这些高中生无法想象的一个地步了。

不过路鸣泽也不愿意玩身体对抗,这样就没有意思了,又不是谁都是楚子航。

各种花里胡哨的篮球动作在路鸣泽手上玩出花来了,楚子航一直不喜欢花哨的运球,不知道是个性使然还是楚爸没教,不过路鸣泽就是喜欢这种博人眼球的动作。

连续胯下运球,仿佛能把脚踝扭断的大幅度变向,连过数人轻松上篮,连对手都忍不住鼓起掌来,动作实在漂亮到说不出话来。

不得不说北大附中还是比仕兰中学厉害一点,体育生中间也是卧虎藏龙,路鸣泽和他们也是打了个有来有往,都畅快淋漓打了个痛快。眼看天色擦黑,大伙互相顶拳道别。

路鸣泽从小卖部买了一瓶冰可乐,和孙浩一起并肩走出校门,一路上给他们打招呼的学生不少,虽然路鸣泽大多数都不认识。果然,学生时代篮球打的好的男生真的博足了目光。

两人说着最近有意思的事情,就像全世界所有高中生一样,只是少了太多的升学压力。

“夏弥?”路鸣泽看到不远处夏弥和一个女生正在被几个男生堵在街角,“她在干嘛?”

“大概被堵了。”孙浩戴着口罩声音有点闷闷的,摘下口罩喊了一句,“干什么?”

随即和路鸣泽一起快速走了过去,果然是几个混混用身体挤压着两人往小巷里去,为首的那个人手里翻着一柄这道,身头没有洗干净的刺青疤痕格外醒目。

“住手!”路鸣泽没经过脑子就大喊出来。丝毫没注意身边的孙浩看到女生之后脸色一变。

第四十章 放开那个女孩

“住手!”路鸣泽喊出这一句。

几个混混吃了一惊,看着这两个突然跑出来的小子,几个人对了对眼神,确认路鸣泽只有两个人没有其他兄弟来帮忙,脸色立刻缓和了起来。

为首的那个摆弄着折刀,朝一个兄弟挤了挤眼睛,示意把两个女孩控制好,然后戴着剩下的四个截住了路鸣泽和孙浩。

“兄弟有话说?”为首的打量着他俩。

路鸣泽从人墙的缝隙里看过去,被拿着小刀的指着的夏弥和女孩,夏弥看上去还算镇定,但那个女孩吓得浑身直发抖,呜呜抽泣。

“那是我们同学,你们放了他们,不然我们叫警察来了。”路鸣泽没见过这架势,但还算镇定,见过无数妖魔的高架桥追逐战的大场面后,路鸣泽觉得没有什么能吓到他的了。

“诶哟?同学呀?把学生证拿出来看看啊?”一个混混推了一下路鸣泽的肩膀。

路鸣泽不太会打架,现在有点后悔没有和楚子航多学一点剑道了,不过这里也没有剑,应该学一点搏击的。

“你别欺负人家小弟弟,人家一看就像学生对不对?”为首的也推了一下路鸣泽。

路鸣泽没有打过群架,不知道着有意无意的推推搡搡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推了两步。

但是孙浩知道,这一连串的推搡就是个兵法,要把他们逼到合适的地方动手,身后不远就是墙边了,很好围住的地方。

“你们要干嘛?”孙浩一下站住脚步,瞪着领头的。

为首的眉梢一挑,一记勾拳从下到上,连击孙浩小腹、胸口和下颌,这是个练家子。孙浩向后坐倒,满嘴的血腥,剧痛甚至让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嚎由根!”为首的看来是个游戏宅,有点幽默感,得意地挥舞着拳头。

“孙浩!”那个正在哭的女生,突然叫出声来。

“诶呦,还真认识啊。”为首的笑着,“那更讨打了。”

路鸣泽突然冲上去对着为首的踹过去,但是没有太多经验的路鸣泽这一脚显然用力过猛,为首的急忙闪开,没有被踢个正着。但是路鸣泽含怒一脚哪怕踢歪了也足够把为首的大哥踹倒在地上了。

打过架的都知道出拳踢腿要留三分力,不然很难保持重心,容易跌倒,并且旧力已去,新力为生的时候很容易遭到偷袭。

“给我打!”倒在地上的大哥挥手道。

几个人冲了上来,只有一身蛮力的路鸣泽疲于应付,拳打脚踢浑身都是脚印。

这时候夏弥突然一个十分用力的撩阴腿正中看着他们的那个混混的胯间,痛苦地哀嚎一声,倒在地上。趁着其他人在打路鸣泽,拉着女生玩命地跑。

路鸣泽看着她俩飞快离去的身影,忽然觉得有点落寞。

“别追了,别追了!那边有警察!”为首的叫住了准备追上去的兄弟。

终于路鸣泽被一个机灵的混混用扫堂腿扫到,马上六只脚就冲着路鸣泽脑袋踹了过来,一时间路鸣泽感觉自己要被打吐了。

路鸣泽很抗揍,不像孙浩已经感觉被踢到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脑袋昏昏沉沉的。

脑袋一阵轰鸣,路鸣泽眼睛陡然变色,黑瞳瞬间变成金灿灿的黄金瞳,然后忽然开始向银色转变。

然而这一切都是那些混混没有注意到的。

“妈的,都是这两个小子蹦出来搞事,小小年纪就学英雄救美,脑子有病啊。”一个混混叫骂道,“那小妹长的那是带劲,妈的!全给他们搞砸了!”

正当路鸣泽准备翻身轰出一拳雷电的时候,突然被孙浩抓住了手腕,路鸣泽眼睛瞬间褪色,变成了黑色。

“啊!”孙浩强撑着一个翻身,抱着一个混混的腿,把他绊倒,硬扛了两脚拖倒了两个人。

路鸣泽也是这个时候突然跳起,一把抱住为首的,把他按到在地上。

不管周围的人如何对他拳脚相向,全部用身体硬扛,骑在为首的身上一拳一拳朝他脸上打去。

“打群架就是这样,你别的什么都不要管,如果你们处于劣势,你就只盯着为首的打!其他的全都不要管,不然绝对玩完。”

路鸣泽脑海里回响着的都是唐威吹牛的时候和他讲的江湖故事,这个似乎是他在吹嘘自己独闯对方千军万马的时候的计策。

虽然看上去这个三少不靠谱,但是路鸣泽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在这样的复杂环境中唯一求得生机的办法了。

一拳一拳,拳拳到肉,为首的已经从怒骂开始没有有气无力,甚至说不出话来了。

“大哥!”“大哥!”“你给我放手!”几个人手忙脚乱把路鸣泽踢开,急忙跑去看自己已经满脸是血的带头大哥。

孙浩拉着路鸣泽一瘸一拐,却也飞快跑远了。跑过几个转角,到了一个很多人流的大街,俩人靠着街角喘气。

路鸣泽有点晕血,自己手上还在往地上滴着血,可想为首的人被打得有多惨。

“挺会的嘛。”孙浩抹了一把自己的鼻血,“看你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打起架来还真厉害啊。”

“没有的事,我不也是被按在地上揍。”路鸣泽觉得自己肚子被踢的很疼。

“回去休息休息吧,就是几个小混混,不要怕他们惹事。”孙浩一副懂很多的样子,但路鸣泽总是忘记不了他被一拳打到的样子。

“行,你最好去看一下医生。”路鸣泽看着孙浩本来就鼻青脸肿的脸,更加伤痕累累了,自己感觉倒是没受什么伤。

“没事,我就是小强命,一会就没事了。”孙浩摆摆手,“我先走了,明天上课再见。”

说完孙浩一个人就走开了,拦了一辆的士很快就消失了。

路鸣泽扭了扭自己酸痛的背,在街上慢慢的走。想起了在仕兰中学,有混混来骚扰女生,楚子航用篮球一个一个把他们砸得抱头鼠窜,女生都在为他欢呼雀跃。

哎,人比人就是气死人。我大概是最惨混血种了吧,不,应该还有路明非,他大概只会被打到吐血吧。路鸣泽无奈的笑笑。

确实,没有开外挂的路明非,真的好怂啊。

琉璃厂大街到了晚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两边都是复古的青砖小楼,每一户门前都挂着“宝翠堂”、“崇文府”之类的黑底金字招牌。清初古董商开始在此经营,到了乾隆年间这里已成为古玩字画、古籍碑帖及文房四宝的集散地。

而在最里边,有一家开着很小的门的四合院,一看主人就是懒于修缮,青石板上布满斑斓的苔藓。

年轻人推门而入,一个老得皮肤仿佛橘皮一般的老奶奶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乘凉。

“脸,怎么了?”老人头也没抬。

“路上遇到了几个拦路剪径的强人。”这个走进来的年轻人鼻青脸肿的正是刚刚英雄救美被暴打的的孙浩。

“嗯······”老人不紧不慢的扇着蒲扇,“老孙家就是不缺孬种。”

“回高太姥姥的话,这只是意外。”孙浩脸色铁青。

“你办的事儿呢?”被叫做高太奶奶的老人一直不咸不淡的。

“已经查明,他确实进过秘境。”孙浩低头道,就像聆听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第四十一章 神秘老太

“已经查明,他确实进过秘境。”孙浩低头道,就像聆听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是吗?”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一定要找到打开秘境的钥匙,一定要打开,一定要打开······”

老人喃喃的声音,让孙浩听着很是生厌。

“这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何必一直抓着不放。”孙浩道。

“你们所以为的故事······是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事故啊。”老人露出一丝怀念的样子,“退。”

“是。”孙浩应到,倒退步离开了这个小院子。

“秘境,秘境,都是一群疯子。”孙浩念念叨叨,“龙族的遗产是我们能去窥伺的嘛?真是不要命了,你一大把年纪了不想活了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孙浩拿出了一个口罩,戴上之后快步离开,但孙浩也只敢骂一骂,这个自己的高太姥姥就像一个魔鬼,缠绕着自己整个家族,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对她说一个不字。

孙浩阴暗地想,他不相信自己老爸那样一个享受生活的人也要也这个早就该见佛祖的老太太发疯,一代人就要有一代人的使命,凭什么你们没完成的心愿要我们来完成?

秘境,秘境,不就是一个尼伯龙根,那可是死人之国,我们活人就好好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不行吗?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路鸣泽能回来?他是怎么去的,我的言灵不可能错了,那绝对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味道。看他言灵绝对是一个战斗言灵,不可能是“钥匙”,那为什么可以进去啊?

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办法,总不可能是被秘境主人选中吧,一个这样完全不懂战斗的普通混血种,怎么可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难道他是某位君王伪装的?不可能不可能,龙类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了。

不会不会,孙浩越想越慌,久久不能忘记路鸣泽可能是某个伟大的存在。

也不怪他这样想,在他高太姥姥的时代,从某座古墓就挖出过龙王伪装成人类死后的尸体,还成为了某个人类国家的王族成员,先例在前,不得不让这个拥有特殊言灵的人察觉到一丝不妙。

“能杀死你一次,就能杀死你第二次。”老太太在摇椅上摇动,双脚悬空微微晃动,就像一个少女一样,“一定要打开,一定要打开······“

路鸣泽揉着自己被踢了好几脚的脸走到了房门口,看到夏弥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去敲响。

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个时候跑不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什么我会期待她和我一起?一个小女生在那里也帮不上忙,何必呢?哎,但是她怎么也没回头看我一眼?

算了,本来也不该有什么期待。

路鸣泽拧开了房门,那苏晓樯会这样吗?路鸣泽问了问自己,应该不会,小天女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应该不会跑,甚至会在那里骂那几个混混,帮不上忙一边ob也是很不错的啊。

一定是夏弥在照顾那个在哭的女生,对,一定是这样。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跑了嘛,对了,她还是龙王呢,哪怕不算这层她表现出来的也至少是一个a级的混血种。怎么可能怕?

肯定有其他原因,路鸣泽忽然元气满满。哼着小曲,打开微波炉热一下冰箱里吃剩的披萨。

孙浩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夏弥趴在床上胡思乱想,她了解这个男人,他的言灵的能感知到龙血上残留的领域气息,这个在还是属于龙族的时代中,经常用来追踪言灵和尼伯龙根的,是龙类互相厮杀追踪的拿手好戏。不过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命名,毕竟龙类是个实用主义者,给每一项能力编个名字只有无能的人类会去做。

所以耶梦加得只知道使用不知道名字,夏弥还只是一个预科生,更不了解言灵周期表了。

难道他察觉到我了?夏弥下意识咬着手指,不可能,我隐藏的很好,绝对不会带出一点气息,难道是上周回去看哥哥留下的?

孙浩到底想干嘛,每天上课都要张开你那个贫弱的小领域四处窥探,活腻了?夏弥眼神一凝,她不能接受自己暴露的可能性。

那就杀了他。夏弥打定主意,不能让一个人类坏了她的计划,尤其是在她基本已经适应人类生活的时候,不容打扰。

突然,夏弥听到外面拖沓的脚步声,隔音不好的房门忠实的传递着外面的动静。

路鸣泽回来了?夏弥坐起,也不知道他还好吗?几乎没有学过格斗的人突然遇到群架会被打很惨吧。

哎,我干嘛担心他。夏弥把身体重新蜷回床上,抱着枕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一眼看到底的人,虚荣、喜欢说大话、又懒又容易退缩,像极了家里宠着的小少爷。

可是,他确实是一个很温柔的男孩子呢。

夏弥想到路鸣泽会晚上带好吃的过来敲门分享,会在公交车上特意占最好的位子留给她,会把牛排煎到恰到好处只是因为自己提了一句三成熟的格外嫩,会因为自己一个招呼去街角揍人,会在自己有危险的时候哪怕从没打过架也冲在最前面。不知不觉才认识几个月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本来还在认真更新的“人类观察日志”也已经好久没写了,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放在心上了。

哎,男人,难搞哦。

随后几天生活看似恢复了正常,路鸣泽没有谈及此事,夏弥也乐得清闲,只是孙浩不知为啥又被一个女生堵了两次门。

勉强还是有一点点小帅吧,路鸣泽不昧着良心只能这样评价他了,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这么帅却没有女生来堵我的门?

其实这个倒是冤枉大家了,路鸣泽长得不差,出手阔绰,篮球也是全校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没有女生来表白他。如果知道同样整个海淀区都找不到一个能和夏弥比美的女生在这个学校也没有男生追求大概就会懂为什么了。

俩人最近走的实在太近了一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女生相当有自知之明,如果没有夏弥那么好看就不要来自找没趣了,男生更清楚,篮球打不过路鸣泽也不要来凑热闹了。更何况夏弥球技也是惊人的好,总是和路鸣泽打得有来有往。

弄得路鸣泽每次都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自己的大弟子孙浩,你怎么还不如你师妹?算什么大老爷们。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学期,在寒假路鸣泽回家了一趟。也没什么新鲜事,路明非在班上过得更惨了,没有路鸣泽撑腰又回归了怂包生活虽然也从来没有过什么排面。

也是一如既往地看着陈雯雯流口水,赵孟华和苏晓樯最后似乎也没有什么了,路明非看来他们还是普普通通的朋友,甚至还有一点疏远。

路鸣泽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这样是不是太伤害女孩子了?就这样放下一切落荒而逃。不过事已至此,路鸣泽觉得自己看开了很多。

第四十二章 卡塞尔的逗比

短暂的寒假,路鸣泽也走了不少局。

老师甚至还说要路鸣泽回来做经验分享,路鸣泽吓得直说“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好说歹说糊弄过去,这样也太尴尬了吧,虽然路鸣泽挺喜欢这样出风头的时候的,但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呀。

总不能说你们想办法继承一个未来计算机大神的记忆就可以当腾讯股东吧,要不然说你们祖上抢劫了龙族财产,祖祖辈辈身上都带着龙血吧。

哎,这样一吓,弄得路鸣泽连班上组织的欢迎会都快不想去了,不过还是耐不住陈雯雯一再邀请,在一家做本帮菜相当滋味的一家酒店聚了一下。

虽说路鸣泽已经察觉到那确实是一场误会的闹剧了,但是两个人都拉不下脸,直到最后物是人非。

班上知晓内情的同学也都露出惋惜的神色,毕竟谁都没有想到走到了这一步。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什么,这个饭局赵孟华和苏晓樯并没有出现,大家说说笑笑聊着这个学期的故事也是有一番滋味。

“路明非,你有没有想过出国读书?”路鸣泽和路明非走下出租车,勾肩搭背。

“想也没办法啰,我看我这成绩到了国外也没人要我。”路明非倒是洒脱。

“没事,我有钱,你想去哪我给你塞钱进去。”路鸣泽喝了几瓶啤酒,没怎么喝过酒的路鸣泽有点大舌头了。

“随便上个大学就好啰,一辈子怎么过不是过。”路明非知道这个弟弟瞒下了很多收入,虽然不清楚具体数额,但绝对是一比天文数字,“没你这么有出息啰。”

“不,你比我有出息多了。”路鸣泽眼睛里透着一股沧桑,大概是无力感吧,自己差点被死侍杀死,被几个混混打得直不起腰,但自己的这个堂哥,却是可以手撕龙王的主。“只要你想,我和学院里的人说,把你也招进去!”

“哎,你哪来的这个权力。”路明非觉得路鸣泽在说笑话,“不过话说回来,校长已经给你贴红榜了呢,到了明天毕业的时候肯定更风光。”

冬天这个江南小镇,阴冷阴冷的,两个人哈着热气走在小区昏黄的灯光下,都喝的有点上头,也都有着兄弟之间的感动。

路鸣泽不知道学院到底发生了什么,路明非应该是稳稳当当进了学院的,不然日后也不会作为屠龙勇士连杀龙王。可是为什么学院一直没有派人来呢?是遗漏了什么吗?不管了,过几天联系一下学院吧,唯一的“s”级要是因为什么蝴蝶效应错过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这其实是路鸣泽想岔了,学院几乎是从路明非出生就盯上了他,当时路明非父母路麟城和乔薇尼因为血统太高被密党禁止生育。毕竟谁也无法保证,生出来的会不会是超越了临界血线的死侍或者感觉就是一条长着尾巴的龙。

但是二人执意要生,路麟城就主动学习了完整的接生技术,在一个装满了炸药的不透明屋子为自己的妻子接生。

“哪怕是个龙王,我也有机会按下警报,到时候你们炸飞我们就好。”路麟城眼睛里坚定的光打动了大家,在所有人的紧张中路明非降生了,没有红光满屋,也没有流星划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小孩。寄养在叔叔婶婶家这么多年,其实一直有密党的人暗中观察,要不是路明非一直没有表露出任何超人的地方,早就会被密党拉拢了。

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从来没有关注过的路明非的堂弟路鸣泽,也觉醒成了“a”级混血种,昂热校长知道这件事之后,对路明非的期待更高了。

也就只有路鸣泽会以为,学院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可以开外挂的神仙,其实那帮老妖怪比谁都清楚。

然后又找难得一见的楚子航聊天打球吃喝玩乐,楚大少不愿意扫了路鸣泽的面子,一向苦行僧一般生活的楚子航也被拉着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让路鸣泽吃惊的是,本来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思介绍楚子航和苏茜认识的,没想到俩人也是真的很聊得来,虽然楚子航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苏茜可以一直拉着路鸣泽,想让他多说一点楚子航的故事。

哎,女人,怎么都喜欢帅哥呢?算了,谁不喜欢帅哥呢?

路鸣泽拎着一瓶啤酒和唐威坐在他给小弟训话的办公室里聊北京是不是漂亮女生更多。

“其实我也不清楚,应该多一点吧。”路鸣泽使劲也想不起北京的好看女生多不多了,因为第一天就见到夏弥这样仿佛画中仙女像是一般的美人,对其他女生也觉得索然无味了。

“你是不是恋爱了?”唐威把脚搭在桌子上,灌进一大口百威。

“没有啊。”路鸣泽一怔。

“那怎么会看不到漂亮女生?”唐威觉得奇奇怪怪,“相当年我初恋的时候,范冰冰在我面前我都不会转一下眼珠子。”

“算了吧你。”路鸣泽笑了笑,大概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吧,前任是仕兰中学校花,现在一起上下学得邻居是超级漂亮的学妹,还真的不觉得有什么漂亮女生了。

“嘿,兄弟,有没有兴趣来卡塞尔新闻部发觉这个世界的秘密?”路鸣泽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谁啊?老兄。”路鸣泽说着随意,但实际上还是很慎重,来自卡塞尔的每一条消息都很慎重。

“我是卡塞尔学院新闻部部长芬格尔啦,看到你的资料里,你电脑技术很好哦,诚邀加盟我们新闻部啦。”短信那一头自称芬格尔的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用拟声词结尾?路鸣泽觉得这不是一个娘炮就是一个死逗比。

“我再考虑考虑。”路鸣泽觉得莫名其妙,记得原著里好像有这样一个人,还是后来路明非的死党。据说是专业洗煤球,黑的都能洗成白的,大概就是新闻部里的活吧。

话说回来,路明非的死党······铁定是个二货。路鸣泽觉得还是不要上了贼船比较好,毕竟有大哥楚子航罩着,还需要巴结谁吗?

“诶呀,大哥就考虑考虑嘛,我们可是能掌握不少教授黑料,关键时候可以免挂科哦。”如此怪话,短信那头从来没停过,路鸣泽觉得脑瓜疼,关了手机,接着喝着酒,和唐威聊天。

殊不知在大洋的另一头一个同样喝着啤酒的金发男人,正望着屏幕发呆,喃喃自语,“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而屏幕里真是路鸣泽犹豫了很久没有发出的推荐邮件,里面隐喻的说着自己堂哥有着惊人的天赋,希望学校考虑一下把他也纳入新生计划。

路鸣泽觉得这样毫无论证的邮件发出去没有任何用,毕竟路明非还只是一个废柴,不是几年后愤而屠龙的勇士,就删除了编辑到一半的邮件。

殊不知这样一封根本没有发出的邮件,也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读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第四十三章 人生只是孤独的海里的小船

在卡塞尔学院图书馆地下四十米的深处,有一个影子坐在转椅中,低着头,把脸也藏在阴影中,在昏暗的灯光中看不分明。

“你来这里有事吗?”诺玛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

“来见见老朋友,不可以吗?”转移里的人笑了笑,露出刚刚挂过胡子的铁青色下巴,“进入eva人格激活模式。”

“那么在意表象的东西?我还是我,无论是诺玛的人格还是eva的人格,在最深处,我还是我。”诺玛说。

巨大的屏幕暗了下去,黑暗中只剩下繁多的红色和绿色的小灯在闪烁,庞大的人格数据涌入了这台超级主机,仿佛海水逆涌入江河。

忽然间,所有的灯熄灭,地下室陷入绝对的黑暗。

一束光从头顶上方打下来,落在转椅前方,一个女孩的影子站在光束中央,半透明,闪烁莹莹的微光。黑色的长发慢慢垂下,直到脚下,发梢却漂浮在空中,穿着仿佛睡衣的丝绸长裙,赤足,微笑。

“eva。”转椅里的人慢慢伸出手去,进入了那道光。

“你所能触摸到的,只是空气罢了,为什么还要伸出手来?”eva轻声说。

“我只是喜欢我着你的手而已,这是我的习惯。”男人低声说。

eva把半透明的手覆盖在他的手掌上,却不能带来丝毫触感,那些只是光与影的幻觉,3d成像技术保留着的已经远去的记忆。

男人轻轻合拢手,空我着,像是真的我着一个女孩的手。

“以前你有的时候,一天要握我的手十几个小时,松手的时候,手上全是汗珠。”eva说。

“我不我握着你的手,怎么知道你在呢?”男人说。

“你永远都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力量对你而言又有什么用呢?”eva说。

“只是孤独罢了。”

沉默了很久,eva问,“你要来倾诉什么?”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监视一下路明非的弟弟路鸣泽,无论他有没有问题。”

“可是为什么呢?”eva瞬间调动了路鸣泽的信息,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前几天,我在他电脑里植入了木马,嗯,发现有一封没有发出的邮件,字里行间看得出,他对路明非有不一样的看法。”男人叹了口气,“希望是我想多了,他不该知道的。对了,在这里你是万能的,我想要一瓶啤酒。”

“这里只有硬盘、处理器和路由器,没有啤酒,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改变了很多,依然无法改变喜欢喝酒这个坏毛病吗?”

“我曾经以为我再也不会喝酒了······因为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也许我就不会失去你。”男人声音嘶哑,“可是这些年我还是离不开酒,因为不喝酒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我讨厌回忆,总让人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你就是你,从未改变。”女孩叹了口气。

路鸣泽喝光了瓶子里最后一口酒,脑袋也有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喜欢喝酒的人酒量会这么不好。

“三少,你说人活着是图什么?”路鸣泽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这问题,有点深刻啊。”唐威声音沉闷了一下,“图个开心吧。”

“那你呢?现在开心吗?”路鸣泽看着这个已经洗白了的黑道一哥。

“还行吧,你看,我公司不小,交心的朋友也有,说什么不开心呢。”唐威露出一丝追忆的眼神,“我准备申请加拿大的投资移民,先把老爹安顿在加拿大,雇几个老妈子伺候好老太爷,然后我就去周游世界。”

唐威想着以前无论是在街头喊打喊杀的小混混,还是还是做某些大人物黑手套的战战兢兢,最后洗白了开了一家公司打着和里世界的擦边球也算混得温饱不愁。

“哎,第一站就是越南,听我兄弟说,因为战争不断,越南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大把大把如花似玉的西贡妹子苦嫁,都穿着那种高开岔儿的越南修身旗袍“奥黛”。是个玉腿如林的美好国度呢。”唐威觉得未来可期。

“你就想着吧。”路鸣泽不屑地看了一眼唐威得瑟的样子,“越南最后一次打仗应该是中越老山战役了吧,那是1984年,固然那里曾经战火纷飞男女比例失调,可是从1984年开始苦嫁的南亚美少女们到了现在也是脸皱牙黄的欧巴桑了······”

“啊,是这个样子啊。”唐威谈了一口气,大口喝了一口酒,大概是为了那个梦幻般玉腿如林的国度叹息吧,“那你呢?想活成什么样子。”

“我啊,其实也没太认真想过。”路鸣泽愣愣地看着唐威,“要是你知道一定会发生无法接受的悲剧的话,你会怎么办?”

“悲剧?很重要的人吗?”

“或许吧,太多了。”

“既然你知道,那就去终结它!不如你知道的意义何在,悲剧都是人写的,你为什么不能写大团圆戏码。”唐威把啤酒砸在座子上发出了很大的声音,“有的事情,你现在不做,你会用你一辈子后悔的。”

路鸣泽不理解唐威为什么如此激动,吓了一跳,不过也想明白了。不然我知道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谁该死谁该活是谁说了算的。

命运?还是凡人无谓的挣扎?

可我是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人,从只能当肥宅背景板的路人,变成了和大家相交莫逆的顶级混血种,凭什么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

路鸣泽看向北方,不仅我的命运改变了,我还要把他们的命运全部改变。

“我知道了。”路鸣泽叹了口气。

唐威也把头低了下去,不声不响,他花了很多年想忘记那个女孩,可是今天她又回来了,还是那样很温柔的笑着,可自己只会装成混混的样子,说着下流的垃圾话。

是我没保护好她,是我没保护好她,我好想你啊,真的好想你。唐威无声的啜泣,低着头,路鸣泽也没有发现。

两个人心里都揣着自己的小秘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个在想着过去,一个在想着未来,都和女孩有关,只是少年人的心思,还没有被某个女孩牢牢拴住罢了。

第四十四章 豆汁是什么妖魔?

路鸣泽拜别了依依不舍的爸妈,难得又被拿去炫耀一波介绍成功经验的路鸣泽,巴不得赶紧走,尤其是陈处长一家愈发情切的仿佛看未来女婿一样的的眼神,路鸣泽落荒而逃。

回到大北京城,路鸣泽结束了数不完的饭局,重新走到几乎不开火的厨房。

他几乎想不起上次用是什么时候了,台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从冰箱里拿出放了一个月的哈根达斯冰淇淋,就这暖气躺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吃着,直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路鸣泽的一个人的闲适。

“路鸣泽,路鸣泽,快开门。”不用看,肯定是夏弥这个混世魔王。

“来了来了,急什么。“路鸣泽急忙蹦起来,走去门口。

“好暖和好暖和······”夏弥搓着手进来,还不忘把大衣扔在一边的衣架上。

“你家不是也有暖气嘛。”路鸣泽无奈地看着夏弥蹦到沙发上,还把小毯子盖住自己蜷起的腿。

“哈根达斯诶,我也要,我也要。快点去拿嘛。”夏弥双手在空中挥舞。

“哎。”路鸣泽打开冰箱门,拿出一杯哈根达斯,坐在夏弥一边,递了过去,“喏。”

“谢啦,还是师兄最好啦。”夏弥喜笑颜开地舀起了一大勺。

“找我干嘛啊?“路鸣泽觉得只要有夏弥就没什么好事,这老娘们作得很。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夏弥眼睛眨巴眨巴,路鸣泽分明从这双明亮的大眼睛里看到了危险的气息。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路鸣泽慌忙答道,我还只是“a”级,人低言微,人低言微······初代种大大,我不和你争。

“明天欢乐谷游乐场,你去不去。”夏弥眼神透露着不能拒绝的坚定。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拒绝,就我这水平,要是过山车崩了,我绝对活不下来。路鸣泽慌得一批。

“去去去,怎么可能不去呢,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我只是个“a”级,人低言微,人低言微······

“好乖!”夏弥看到路鸣泽低眉顺眼,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

第二天一大早,身体素质超好的路鸣泽,在三月的北京,还在寒风凛冽的日子里,就穿了一件白色打底衫加一个灰色帽衫,仿佛低温就是一个冷笑话一般。

打开门,看着带着一个红色绒球帽的夏弥在门口喝着豆浆。

“喏,给你买的。”夏弥递过来一袋吃的,看样子是豆浆油条之类的。

真是贤妻良母呀,懒鬼路鸣泽喜欢赖床,为了不迟到不吃早饭很多年了,上午经常饿得肚子咕咕叫。

路鸣泽不疑有他,张嘴就是喝了一大口。突然一股诡异的酸腐味直冲后脑勺,泔水一般的汁液在喉咙里爆炸,路鸣泽当即没忍住吐了出来。

在一边疯狂咳嗽,恨不得把嘴里刮了一层皮才好,脑袋一时间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你你你,居然给我下毒!”路鸣泽觉得万分屈辱,初代种有什么了不啊,你随便放个言灵我就死了啊,何必每天折磨我啊。

“呸呸呸,这人嘴里怎么不说人话呢?”夏弥佯怒,“好心给你带早餐呢,你可是不知道,现在正宗的豆汁可难找了,我起了个大早去西城区护国寺给你买的呢。豆汁儿焦圈都我们老北京最地道的早点,你好的个不识好人心。”

这可苦了路鸣泽这个南方人,把豆汁焦圈硬是看成了从小吃惯了的豆浆油条,一个不小心着了道。

豆汁儿是制造绿豆粉丝的下脚料,经过烫豆,磨豆,淀粉分离,发酵等一系列工序,得到的就是豆汁了。早在宋、辽年间就成了大众化食品,色泽灰绿,味酸微甜。早在《燕都小食品杂咏》中就有言道:“糟粕竟然可做粥,老浆风味论稀稠。无论男女起来做,适口酸盐各一瓯。”

北京人可是爱它到不行,有一则笑话不是说嘛,说是朝阳门外营房里的旗人都在街头街头痛哭流涕,路人问他们,“爷们儿,啥坎过不去啊?”哭者愈发悲痛,说,“豆汁儿房都关了张,岂不是要了我们性命?”笑话虽是笑话,老北京人特别喜爱豆汁,甚至称之为“本命食”这可真不假。

可这也就北京人喝得惯,从没喝过的外地人,尤其是南方人到了北京,一口灌下去再糙的汉子也遭不住。

夏弥就是一个喜欢豆汁儿的主,路鸣泽却喝得脑袋发晕,三神出窍,感觉路都走不稳了。

“瞧你这怂样,给你这么好吃的东西,还作出什么死脸看。”夏弥边走边对着一旁皱着眉毛的路鸣泽说。

“你行你上啊。”路鸣泽没好气。

“哎,小时候还有走街串巷的豆汁小贩呢,现在也就庙会上还能偶尔见到了。”夏弥哈了一口热气,在空中弥散出一股白雾,“没喝过豆汁儿,不算到过北京。欢迎来到北京呀。”

看着夏弥搞怪的样子,路鸣泽也气不起来,叹了一口气,我只是“a”级,人低言微,人低言微······由你来吧。

但路鸣泽不知道,自己以后被夏弥灌了无数杯豆汁之后,居然也对这样的酸香味上了瘾,只不过现在,路鸣泽还是一脸死相,感觉要了他的老命一般。

远远地看到欢乐谷的大门,比路鸣泽二人来的更早的,还有孙浩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路鸣泽看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样子觉得奇怪。

“怎么,你还约了人啊?”路鸣泽感觉这个女生好像是上次和夏弥一起跑路的人。

“当然,你还以为我哪来的闲情逸致陪你玩儿呢,当然是有正事要办啊。”夏弥白了路鸣泽一眼,蹦蹦跳跳地向二人跑去。

路鸣泽心里忽然有点点失落,也说不上为什么。

赶紧跟了上去,看到孙浩求救的眼神,路鸣泽觉得自己可能着了夏弥的道了。

“哥,瞧你这才来北京没多久,路也不熟,走我带你去过山车。”孙浩一把抓住路鸣泽就想走开。

别,你是我大哥,我才不要过山车。

“孙浩,哪有你这样的。”夏弥瞪了孙浩一眼,“路鸣泽是我叫过来的,要也是我带着他,你给我过来。”

大姐大气息爆棚,路鸣泽用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孙浩一眼,不着痕迹地揪开了孙浩死死抓着的手。

看样子这是夏弥摆的局呀,这个总是害羞的女生看样子是孙浩的前女友?

第四十五章 来自孙浩的试探

夏弥一直拉着路鸣泽东逛西扯,一会说这个好有意思,一会说这个真棒,路鸣泽只能丢过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孙浩是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虽说这个分手存在不少隐情,但是又何必纠缠不清呢。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多好,拉着我也不是一个事啊,就是按平时我也没亏钱你什么啊,包包我买,衣服我买,嘘寒问暖一个没少,男朋友要做的我什么没做。这样纠缠下去对谁都不好吧,又不是没人追你,一棵树上吊死这也太蠢了吧。

不过孙浩想是这样想,话到嘴边倒是没这么凌厉。

“安然你今天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孙浩侧身和那个叫安然的女生说到。

八卦的路鸣泽看似在和夏弥聊天,其实耳朵早就竖了起来,他好奇孙浩这点烂谷子事很久了。

“没······没什么。”安然低着头。

“哼!”一整冷哼吓了路鸣泽一跳,果然是夏弥。

看来夏弥也同样在悄悄偷听这边的消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就丢了过去。

“哎,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就别缠着我了。”孙浩无奈的说,安然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来来来,我们走,不和他俩说话了。”夏弥看不下去一把拉走了安然,安然仿佛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腾出空来的路鸣泽,走在孙浩边上,看着孙浩也是恋恋不舍的眼神,路鸣泽觉得这不像是一个狠心分手的人应该有的样子。

“整点?”孙浩说。

路鸣泽眼睛一亮,确实稍有嘴馋。

“走,安排。”路鸣泽跟着孙浩进了一家小店。

落座之后,路鸣泽看着端上来的奶昔,一脸无奈。你说你作为一个实诚的北方大汉,连整点儿都说出来了,结果端上了一杯奶昔,你还不害臊啊。

“想什么呢你,这是欢乐谷,上哪给你找酒去。”孙浩看着路鸣泽膈应的表情就是不爽。

不过路鸣泽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结,是甜的路鸣泽就喜欢吃,也就不在乎为什么不是啤酒而是奶昔了。

“你这咋回事啊,对人家小姑娘爱答不理的,她可对你一往情深啊。”路鸣泽拿着吸管搅了搅,“看你这样子也不是对她不感兴趣的样子啰。何必呢?”

“我其实也没有讨厌她,就不能在一起了而已。”孙浩眼神也有点无奈。

“渣男语录?”路鸣泽一愣,你是得了绝症马上要死了,还是亿万家产等你继承呢?

“家里不让我和她在一起,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孙浩说。

“血统吗?”路鸣泽想起来了,孙浩是出生于一个有着辉煌历史的混血家族,虽然现在已经不复当年了,但是越是落魄的贵族也就越执着于血统不是吗?

“嗯,老祖宗不让我娶一个没有血统的人。”孙浩用力吸了一口摆在他面前的草莓奶昔,“真不知道这个有什么意思。”

哎,这一点路鸣泽倒是也知道不少。龙族血统觉醒不是必然的结果,就好像哈利波特里面巫师家族里也会出现哑炮一样,但是混血家庭的传承必须每一代都要有混血种最好。所以对继承人的配偶要进行严格的血统审查,确保生下来的后代最大概率也是强大的混血种。

越显赫的家族越是这样,路鸣泽知道在未来加图索家族对下一任家主凯撒的未来妻子,简直严苛到比国王挑选王后还要夸张。孙浩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是给你安排了女朋友?”路鸣泽觉得二十一世纪还出现包办婚姻也太可怕了吧。

“也不算,家里希望我去追求······夏弥。”孙浩说出口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说她血统、相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

“噗······”路鸣泽吓了一跳,你们也真敢想,这可是龙王,人家一个不开心你家族就没了,还想娶人家???做梦呢?

不过显然孙浩误会了路鸣泽的意思了,连忙摆手道。

“那是之前啦,现在早就没这样了。我们都知道你们俩都同居了啊。”孙浩深明大义,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还是懂得。

“我呸呸呸,谁在后面嚼舌头,同居的话也敢说?”路鸣泽脑子都要炸了,什么和什么啊,明明就只是邻居而已,都传成同居了?混血种们都这么八卦的?

“啊?不是吗?我们都看着的啊。”孙浩一愣。

“哎,不说这个了。”路鸣泽没想着再澄清这个谣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存了什么小心思,“可是和其他混血种联姻,不是也比较麻烦嘛。”

路鸣泽记得在卡塞尔想要结婚还要想办法递交结婚申请,就像很多年前党员交给组织审查结婚申请一样。学院要评估血统是否会存在不可控的危险性,批准了才能结婚,凯撒的结婚申请就因为种种原因被毙掉过。

“家里自有他们的想法啰。”孙浩不想接着说下去了,尤其是谈到夏弥,有点让人觉得尴尬,“对了,你有没有感觉,这个世界可能存在一些现实可能不存在的世界。”

我感觉你在说绕口令老兄,什么世界有世界,存在又不存在,和我打机锋?想和我讨论存在主义哲学?这话题转变也太快了吧,刚刚不是还在谈女人嘛?

“什么意思?”路鸣泽道。

“寒假我有次出去玩,回家走小路的时候,发现回到的并不是家。说不清楚,感觉所有人都没了的地方。”孙浩拿着吸管转圈圈,眼睛盯着转出的波纹。

“嗯?什么样子?”路鸣泽觉得这个场景也太耳熟了吧。

“就很黑,然后虽然有路灯还是几乎照不亮多远,很安静,整个北京城的人好像都没了。”孙浩说,“那仿佛是个不存在的空间,我从没有遇到过。”

路鸣泽听懂了,这不就是尼伯龙根嘛,那个死人的国度,路鸣泽差点和楚子航在里面成了奥丁的串串香。

不过哪里是这么容易进去的,不然在密党这也不会是几乎传说中的存在吧,这个没停过名字的路人也进去过?什么时候尼伯龙根成公共厕所了,谁想进就能进的嘛?

“你遇到什么了没有?”路鸣泽问,他记得似乎每一个尼伯龙根都有着死侍或者说其他类型的守护者之类的存在。孙浩这样的菜鸡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没。”孙浩摇了摇头,但在路鸣泽没有看到的地方,孙浩明显眼睛一亮,“很快就出来了,我也没看到什么。怎么你也经历过?”

“那还好,我差点死在里面。”路鸣泽叹了一口气,记得北京确实有一个巨大的尼伯龙根在笼罩着,孙浩难道是不小心误入了?也有可能的样子。

“怎么?很危险?”孙浩说。

“岂止危险,那根本不是人能去的地方。”路鸣泽记得奥丁蹦腾的骏马,巨大的水幕,嗜血的妖魔。

“怎么进去的啊?”

路鸣泽一愣,怎么进去的来着,拐上了高架路好像就走向了一跳不归路,可是怎么去的高架路来着。有个路牌。可是是什么路牌来着?

“路鸣泽,你们俩躲着里干嘛。”夏弥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第四十六章 路鸣泽的小心思

“我还想问你们到哪去了呢,突然两个人就走了。”路鸣泽倒打一耙,赶快把锅甩了出去,仿佛是夏弥的错一样,让自己和孙浩两个人偷偷溜走聊天仿佛是被迫的一样。

“你们就自己出来吃,都不给我们买。”夏弥很干脆的坐在路鸣泽旁边,差点拿着路鸣泽的那杯喝了一口。

在孙浩和安然目瞪口呆的样子,发现似乎有点不妥,连忙把奶昔放了下去。

“什么啊,大冬天喝什么薄荷味的奶昔,差评。”夏弥甩下一句话,就一个人跑去柜台点单了,没人看到她的脸稍微有点泛红。

完了,解释不清了,路鸣泽看着孙浩和安然的奇怪的表情,就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本来同居谣言就已经穿的甚嚣尘上,现在又被发现了这样的亲密举动,完了,完了。虽然两个人有的时候在路鸣泽家里一起吃东西、打游戏确实有的时候有点不拘小节,但是在大庭广众这样还是第一次。

“哎。”孙浩在角落叹了口气,虽然早就对夏弥绝了心思,但是也是家族希望自己追求的对象,现在看到和其他男生这么亲密,仿佛心有所属的样子,还是略微有点心酸的样子。

安然看到孙浩这个样子,脸色就是一白。

路鸣泽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孙浩和安然的关系到了这一步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这或许就是出生在混血家族的无奈吧,连自己恋爱对象都没办法由着自己来。

“你要喝点什么嘛?”孙浩看向坐在自己边上的安然,“我去给你买。”

“和你一样就······就好了。”安然不敢看孙浩。

如果她们再晚来一点就好了,下次找到这样一个不会受到怀疑的机会问起这个问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秘境的秘密不弄清楚高太姥姥是不会罢休的,孙浩真的不想再去那个阴暗的四合院了。慈禧老佛爷还在的时候高太奶奶就已经住进这个宅子了,可以一百多年过去了,陈设还是有着那个已经失落的时代的腐朽气息。

孙浩随口点完单,走到也在一旁等着的夏弥身边,说到:“你知道吗?我也要去卡塞尔了的。”

“诶?这么突然?之前不是说坚决不会去的吗?”夏弥觉得很惊讶。

“家里改变主意了啰。”孙浩靠在柜台上,“没办法,身不由己,其实去也挺好的,可以见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其他混血种,也是很有意思的。”

“你家里不是觉得密党的观点太偏激了吗?放下让你过去吗?”夏弥一直知道孙家是个保守派,屠龙在他们眼里只是一时时事所迫而已,并不是终身的事业。可以说如果龙族势力卷土重来,席卷天下,孙家成为带路党的可能性可不小。

“时代总是在进步的,老一辈的想法总不能束缚我们一辈子吧。”孙浩说的很轻松,但是只有自己知道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心里有多苦涩。不去卡塞尔是家里的安排,现在去卡塞尔也是因为要进一步接近路鸣泽寻找进入尼伯龙根的办法,打开家族觊觎多年的秘境,这还是家里的安排。不说老一辈的想法了,这是老四五辈的想法了,哎,之前不能选择自己的爱情,现在也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吗?

“行的啰,那我们以后也是同学了。”夏弥拿到了已经做好的奶昔,甩着头发走了回去。

孙浩看着夏弥走开的背影,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夏弥和路鸣泽这样洒脱啊,没有背负着所谓家族责任和义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开心啊。

“先生,您的饮料好了。”

“嗯好。”看着出神的孙浩被柜员的呼唤叫醒,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走了过去。

心中也暗自下定决心,可能之前自己想着的长痛不如短痛是错误的吧,想着安然可能痛不欲生的样子,自己也心中不忍。让她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吧,十几岁的年纪,还正是为爱情活着的年纪呢,谁劝都不会听的。

“喏,你的。”孙浩把奶昔放到安然前面,“你一直不喜欢菠萝的,你觉得太酸了,给你点了你最喜欢草莓奶昔。”

安然眼睛一亮,用力点了一下头,双手捧着奶昔含住吸管,脸两侧的头发遮住了害羞的脸。

夏弥给了孙浩一个鼓励的眼神,孙浩只能回以尴尬的笑容。

路鸣泽和夏弥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大局已定,这对苦命鸳鸯好像重新走向正常的样子,今天的目的就已经完成了,虽然感觉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路鸣泽觉得是孙浩就是旧情不忘,准备重燃激情,夏弥则是听到孙浩决定不理睬家族的决定去卡塞尔读书,起了对抗家族的想法,就重新决定接受这个只是普通人的安然。

可孙浩这么一个懦弱的人,在高太姥姥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怎么可能对抗家族。但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也舍不得就这样抛弃自己深爱的恋人。

可就是这样懦弱的人,左也不敢,右也不忍才会给别人带来更大的伤害。

“走嘛,我们去玩摩天轮,在这里可以看到半个北京呢。”夏弥咋咋唬唬带着一行人跑到摩天轮下面,“来嘛来嘛,你们俩一起,我们俩一起,走啦走啦。”

当然在场的都知道她说的你俩指得是谁,路鸣泽马上更着夏弥上了同一架,顺便留下了一个哥们你加油的眼神。

“哎,这里风景真的很不错诶。”路鸣泽远眺北京,雪已经融化了,刚刚开始冒出新芽的北京花草点缀在街道两旁,远方高高的写字楼就像一个轻嗅花香的巨人。

“确实,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来游乐园诶。”夏弥趴在窗前,哈出来的白气把玻璃弄得模糊不清。

路鸣泽收回远眺的视线,把手伸到夏弥的眼前把玻璃擦干,不小心碰到了夏弥额前的一缕细长柔软的额发,晃来晃去不断遮挡着夏弥明媚的眼睛。

路鸣泽心里一跳,觉得孙浩可能说的没错

第四十七章 人龙殊途

路鸣泽心里一跳,觉得孙浩可能说的没错,谁不会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动心呢?

“夏弥,摩天轮会停到五十米的高空,而且会停留十分钟以上。”路鸣泽颤颤巍巍地说。

“嗯?怎么?所以有什么不同吗?”夏弥也收回了眼神,坐会在路鸣泽的对面椅子上。

“就······你听说过约会三大圣地吗?”路鸣泽想起来这个似乎是某个女生告诉自己的。

“不知道。”夏弥确实不知道,这似乎是触及她的知识盲区了,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夏弥也还没来得及了解这些东西。她对“约会”二字没有任何常识,周围虽然有很多追求她的男生,但还没遇到任何让她感兴趣的人。

“是电影院、水族馆和摩天轮。”路鸣泽扳着手指算着,“在电影院黑漆漆的,悄悄牵个手什么的太合适了;水族馆又是有很多动物,最能激起爱心和保护欲的啰。”

“那摩天轮呢?”夏弥盯着路鸣泽的眼睛,认真严肃地看着他。

“就······就很浪漫啊。”路鸣泽忽然有点窘迫,刚刚准备好的措辞也忘了,说摩天轮是三大圣地中最适合表白的地方,因为这里没有人会打搅你,女孩也逃不走,眺望外面的游乐场发呆的时候,最好抽出早就准备好的花跪下来表白,足足有十分钟可以用,十分钟对于一个预谋已久的男生,足够改变世界了。

“我以前从来没有来过游乐园呢。”夏弥望着远处的过山车轨道,轻轻说,伴随着一片尖叫,巨龙般的车轰隆隆地盘旋儿上,仿佛要摆脱地心引力一般。

“是么?”路鸣泽看着过山车想到了不好的东西,脸色惨白。

坐在自己对面这个美目盼兮的女孩子,可是龙王啊,弹指一挥间就可以把钢铁巨龙一般的过山车打碎,差点同时埋葬了外挂小哥路明非,杀神楚子航,密党屠龙第一人昂热校长。

我在想什么,路鸣泽打了个冷颤,儿女情长,儿女情长,害人不浅。

“其实我可想来游乐场了。”夏弥没注意到路鸣泽的脸色,抓着窗口的栏杆,一道道影子投射到她那干净的脸上,她的眼睛很深,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

“这样啊。”路鸣泽不知道该说什么,爸妈一直给着巨额的零花钱,小时候的路鸣泽从来没为钱担心过。现在又成为了中国互联网巨头公司的股东,买东西不看价格已经很久了。虽然夏弥看上去不是很家境不好的样子,但是路鸣泽去过夏弥家,知道其实这个明媚的女孩,并没有多少钱。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就我一个人住着这个小屋子,朋友也很少。想去游乐园就只能自己去,可谁想自己逛游乐园啊。”夏弥扁了扁嘴。

路鸣泽一直觉得小龙女应该是和小天女差不多的样子,漂亮、聪明、优秀,家教好,懂礼貌又傲娇。哪个父母生下这样的女孩会不宠爱呢?这样的女孩子生下来就是被父母拿来展示给别人的吧?而她那一脸笑容就像能沁出阳光一样。

你其实还有一个山一样大的巨龙智障哥哥,路鸣泽不敢说出来,感觉自己只要一开口绝对不能活着下摩天轮。

以后你想来了,我可以陪你啊!路鸣泽忍住了又一句臭话。路鸣泽路鸣泽,你快点清醒一点,这是耶梦加得,不是你的邻家妹妹,是徒手拆火车站的巨龙,不是跟在你身后说哥哥好厉害的漂亮学妹。

“这是血之哀的一种,作为我们这个群体,走到一起往往就是源于血统的认同,和难以融入社会的孤单······”路鸣泽清了清嗓子,说出自己终于觉得没毛病的话了。

“我们还在摩天轮上诶,天气很好视野开阔,聊聊人生,聊聊理想啊,你怎么和预科的老师一样哦。”夏弥无奈的摆摆手。

“还不舍得下来啊,干脆给你们带床被子,你们俩住里面算了。”吊舱的门忽然开了,孙浩露着大白牙看着他俩,身边的安然也羞涩的笑着。

互相对视的路鸣泽和孙浩脑子里出现的第一行字都是,“你们这对狗男女”。要是抛开孙浩和安然的死结,路鸣泽和夏弥的回避,这真的很像两对情侣朋友的出游。

之后在路鸣泽的一再坚持之下,一行人终究还是没有完成过山车,但是把旋转木马、童话城堡之类的东西都玩遍了。四个人都是一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样子,熟络亲密之下存着某些莫名的克制。

天擦黑了路鸣泽和夏弥才回到了家,路鸣泽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忽然回头想对夏弥说点什么。正好夏弥也在这个时候回头,两个人对视在了一起。

“怎么?”夏弥问。

“你先说。”路鸣泽回到。

“牛排还有吗?”

“恐怕要去买了。”

“那不用了。”

“嗯。”

“晚安。”

“你也早点休息。”路鸣泽开门回家了。

其实牛排也就那天俩人做了一次,之后路鸣泽再也没有在家里弄过。夏弥旧事重提估计也再说那个时候他俩隐约出现的老夫老妻状态,摩天轮上忽然出现的尴尬,让两个人之间出现了一道鸿沟。路鸣泽不知道夏弥在想什么,但自己在那时候确实有一种这个漂亮女生真的很适合当女朋友哦,可话在口中却因为想着龙王的可怕,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估计夏弥也感觉到了路鸣泽内心的拒绝了。

路鸣泽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一杯哈根达斯,坐在夏弥之前坐过的位子上,盖着小毯子看着小鸣人发呆。

夏弥就像自己之前很多年那样,坐在床上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夕阳,只是冬日的夕阳消失地太快,只在夏弥眼睛里留下一个短短的剪影。

之后路鸣泽和夏弥之间的小暧昧好像一瞬间已经荡然无存了,回归到了普通朋友的地步,虽然还是一起上下学,说说笑笑。但是两个人都很清楚,他们已经不是之前的样子了。

有着孙浩和夏弥两个老油条,路鸣泽也不再是之前独来独往的孤狼,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路鸣泽又是个大气豪爽、义薄云天的性子,很快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路鸣泽感觉高中其实就是这个味道吧,有兄弟,有红颜,只是缺少了升学的压力,让路鸣泽感觉和仕兰中学的同学们又有着完全不同的体验。

第四十八章 刺杀

转眼又是两月,路鸣泽打发着时间,每天锻炼学习到也充实,在散打培训班的学习也让路鸣泽强壮的身体有了用武之地。

虽然这个培训班也不见得传授了多少真功夫,但路鸣泽也不在意,反正目的也只是系统化的训练方法和简单套路就好了。真正的格斗或者说杀招,专职杀人越货的卡塞尔学院有的是好老师慢慢教。

路鸣泽从俱乐部里的洗浴间冲澡出来,随便擦了擦头发,便往外面走。虽说是散打培训班,但是确是开在一个大型健身俱乐部里面,虽然已经快十点了,但还是有很多人在挥洒着汗水。

路鸣泽按下电梯,只有他一个人的电梯显得格外安静。北京人就是大气,路鸣泽碎碎念,因为在老家的电梯里全都会又个小电视机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广告,总是让人脑子烦躁着难受。

电梯突然一黑,停住了,路鸣泽马上稳住了身体。怎么回事?这可是北京诶,停电这样的事情也太少见了吧。

应急灯随即亮起,电梯里有着幽暗的光。路鸣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嗯,没信号。

不过没关系,路鸣泽不是一个容易惊慌的人,越是情况紧急,路鸣泽反而更加冷静。每个电梯都有报警电话的,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情况,路鸣泽拿了下来,看着写在旁边的联系电话号码,拨出了电话。

可传来的却只有嘈杂的电流声,这个也没有信号?什么意思,倒霉事情今天都遇到了?真是背时。

路鸣泽靠着电梯站住,这是一栋忙碌的商业楼,几乎不存在整体停电的原因,哪怕真的出现了,恢复供电也是可以掐着表计算时间的。更可能的情况是这一架电梯出了故障,值班室很快就能发现,十分钟吧,应该就会来人了。

路鸣泽有点无聊,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来的时候,就像等待一个不知归期的浪子,很是无聊和苦闷。

好一会还没来人,路鸣泽有点烦了,用手扒了扒电梯门,电梯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路鸣泽一惊,这么高级的吗?既然门开了,那走楼梯呗。路鸣泽走出了电梯,看到一旁的表示,14楼。

这一层租给了一家广告公司,到了这个点已经空无一人,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很少几个机器还亮着微光。

空荡荡的只有路鸣泽的脚步声,没走几步,路鸣泽听到了另一个脚步声,和自己的步子竟然出乎意料的合拍。

“你好?还有人吗?”路鸣泽觉得有点奇怪,这么黑漆漆的一片,为什么有人也不打个招呼,很吓人的好不好。

脚步声还在持续,干脆有力,不是运动鞋,应该是皮鞋跟敲击在地上的哒哒声。可能是加班的员工吧,路鸣泽听说很多互联网公司已经开始了996工作制,虽然涉嫌违反了劳动法,但是现在险恶的商业竞争环境使得资本家更肆无忌惮的压榨劳动者了。

“您好了瓷?在的话吱个声呗。”路鸣泽到了北京也一年了,北京话也算学了个五五六六。“瓷”就是一个典型的北京词,在老北京传统文化里,好朋友就喜欢叫做“瓷”,“板瓷”、“铁瓷”也是这样的用法。

还是没人回话,但是脚步声消失了,路鸣泽开始觉得不对了,这肯定有猫腻,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路鸣泽猛地弯腰往前就是一个翻滚,一个黑衣人握着棒球棍狠狠的打在路鸣泽刚刚站立的地方,击了个空。但是一闪而过的速度,让路鸣泽丝毫不怀疑如果让他打在自己头上,自己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要干什么?”路鸣泽反应很快,把健身包很快的扔了过去,不过被那人一棒砸开,砸在办公室的玻璃门上,发出刺耳的剐蹭玻璃的声音。

就在这短短一瞬间,路鸣泽飞快往后跑去,包还没落地,路鸣泽已经跑到了楼梯间。

来者不善,路鸣泽不知道自己得罪什么人了,为何有人想要自己的命。路鸣泽快,那人却更快,路鸣泽还没跑出一层,黑衣人就连翻两个楼梯栏跳在了路鸣泽眼前。

当头就是一棒,路鸣泽躲闪不及,摔倒在楼梯上,只来得及往旁边一滚。

“当”的一下,水泥楼梯砸出皲裂的痕迹,甚至有水泥渣砸到了路鸣泽脸上,端的凶狠。

不等黑衣人反应,路鸣泽一脚踹在了黑衣人腰上,路鸣泽是什么样的身体素质,一脚踹过去牛都能踹倒了,路鸣泽转身向楼上跑去。

但是黑衣人只是连退了两步就稳住了身体,领着棒球棍一步五级台阶飞一般的冲了上来。

路鸣泽百米跑绝对是国家级运动员水平,但是还是没有跑过身后这个紧追不舍的黑衣人,被从背后一脚踹倒在地上。

路鸣泽控制不住重心在地上滚了两滚,仰面摔倒在楼梯间。黑衣人优势一棒打下来,路鸣泽退无可退,慌忙之下用手一档。刚好用左手臂挡住了这一记重击,但是余力不减,路鸣泽脸上挨了自己一拳。

当时路鸣泽差点被自己打晕了,从左手传来的触感,路鸣泽很清楚,自己已经骨折了。

黑衣人一脚踩上路鸣泽的肚子,用力之大,路鸣泽仿佛要把晚饭吐出来了,额头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黑衣人把棒球棒轻轻放在路鸣泽额头上。居高岭下地看着他,脸上带着面具,眼睛带着一股淡淡的金色。

“有些事情,你不该插手的。”声音从面具背后传来,沙哑粗糙,仿佛是两片砂纸在摩擦。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路鸣泽哀嚎,“你在说什么。”

“敢做不敢当,留你无用。”说这黑衣人准备拿起棒球棒像击飞棒球一般把路鸣泽的头打飞。

“等等。”路鸣泽用手握住了棒球棒。

“嗯?”黑衣人看向路鸣泽,抬头竟是路鸣泽银色的眼眸。

言灵·因陀罗。

一股巨大的电流传来,黑衣人连忙松手,余波之下半个身体都感到一阵阵麻痹。空气中的灰尘已经完全电离,发出点点星光,路鸣泽突发根根立起,喉咙传来僧侣一般的祷词,古钟轰鸣。

路鸣泽握着棒球棒站了起来,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挥舞着棒球棒,在强大的电场影响下,棒球棒上竟有着电弧闪动。黑衣人灵巧避开,伺机扑来之时,路鸣泽砸碎了一旁的玻璃墙,跳了出去。

天,这可不是苏晓樯家里的工厂的四层楼,这可是十四层,摔下去可能全尸都不一定能留住。黑衣人探头出去,却没看到路鸣泽摔下去的身影。

“什么东西?”黑衣人心里暗道。

路鸣泽正抓着棒球棒悬在空中,而棒球棒的一端正牢牢的粘在墙上,至于为什么说是粘。因为棒球棒就像是轻轻放上去的一样,仅仅的粘合在了一起。

黑衣人觉得这好像是武侠小说,主角被迫跳崖用刀插在悬崖上减速下坠的样子,但那好歹要插进去吧,就这样轻轻放着就能不懂,牛顿棺材板压不住了。

果然路鸣泽在这时缓缓下落,棒球棒就这样沿着墙面缓缓下滑。

第四十九章 她肯定可以保护我

看似奇迹一般,其实是路鸣泽用心谋划的结果,早在自己被追上的那一刻路鸣泽就想到了这样的脱身办法。

言灵·因陀罗的能力是随性所欲得操纵领域内的电场,而电生磁的原理只是浅显易懂的中学知识。1920年丹麦科学家奥斯特在进行电学讲课时,发现一条导线通电时,导线附近的指南针会转动,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手在拨动一样,这就是电流的磁效应。一年后,法国物理学家安培又发现,磁铁附近的导线在通电时会向一定方向移动,更说明了电与磁之间有相互的作用力。从这偶然的现象中,他们都证明了,通电的导线周围和磁石一样有磁场,也就是说,电能生磁。

几年后这个原理被人利用,将导线缠在铁棒上,通电后铁棒变成了磁铁,就被叫做电磁铁,美国科学家亨利在1831年制作了一个能吸起几吨重的铁块的电磁铁。

一百多年前的人就已经灵活的使用这一原理了,路鸣泽怎么可能忘记。所以路鸣泽找到机会,适时发动言灵·因陀罗,只要在领域范围内都能对棒球棒通电,让黑衣人握不住,从而完成夺棒。控制电场完成对领域内所有钢铁磁化后,挥舞棒球棒,在逼退黑衣人的同时,也能感觉在磁场中不同的微妙受力,从而找到隐藏在楼房混凝土结构之中的钢筋的具体位置。

剩下的就交给天吧,纵身跳下,已经成为电磁铁的棒球棒和钢筋相互吸引,成为了一个完美的固定装置,路鸣泽只要控制电流就可以达到控制吸力的地步。沿着墙壁里的钢筋缓缓下降,看似随意,其实是路鸣泽大脑飞速运转,言灵全力以赴才得到的结果。

路鸣泽看着黑衣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回到了楼梯间,路鸣泽知道黑衣人绝对没有放弃。虽然并不知道黑衣人所说的“不该插手的事“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话语和行动中透露的寒意,让路鸣泽不禁毛骨悚然。

肯定在追上来了,路鸣泽落地刚好是在一个小巷子里,担心自己再次被追上,把棒球棒一扔就朝着大街上狂奔。

“去哪去哪?”路鸣泽冲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上,一时想不出自己应该去哪里避难。楚子航虽然还不是未来执行部杀神,但是路鸣泽觉得只要和他在一起绝对安全感十足,实在不行就唐威,黑白两道手面宽,让自己避难一下肯定没问题。可是不管怎么说,诸位大佬都不在北京啊,现在终于知道北漂的苦了。

对了对了,夏弥肯定可以帮我,有这个大神在绝对没问题。路鸣泽马上掏出了手机,想着拨夏弥的电话号码,拼命按键却没办法开机了。

手机已经完全坏了,大概就在路鸣泽使用言灵·因陀罗的时候,已经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了,谁还会注意到要给电子设备用一个静电屏障保护一下。

“您这是要去哪儿呀?这不说个地儿,咱也不好走啊。”司机大哥有点不耐烦了。

“哥,手机快接我用一下,我给朋友打个电话。”路鸣泽确定自己手机已经报废了,可能在那样的高压的电场中,电池被击穿了也说不定。

“干嘛,您这不是拿着手机嘛。”司机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

“快点,我要给我朋友打个电话,急事!”路鸣泽语气还是不好,还好平时有习惯在手机壳里放点钱,不然现在真的身无分文,“这里两百块,你先拿着。”

司机立马接着,然后把自己手机递了过去,这个身上邋邋遢遢,满是脏印子的少年,司机觉得惹不起。

路鸣泽熟练地拨出了一个号码,虽然路鸣泽是个记性很不错的人,但还真的没认真记过谁的号码,夏弥的电话就是少数几个认真记过的。

“路鸣泽,你知道我电话多少嘛?”那天下午夏弥在路鸣泽家里的懒人垫上看书。

“知道啊。”虽然没打过那个电话,但是他们好几个月前就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那你说说看。”夏弥眼睛里透着说不清的笑意。

“你等下,我去拿手机。”路鸣泽说着从沙发上起身。

“我要你背啦。”夏弥把书放在嘴巴上,挡住了半边脸。

“这怎么背得出。”路鸣泽记得开头是1,“现在都存通讯录的好吧。”

“背得出背得出,快点背!”夏弥无理取闹,路鸣泽也觉得这个女人无理取闹,但终究还是从了,花了不少时间终于把这一串毫无逻辑联系的数字背了下来。

电话好一会才被接起,“喂,哪位?”夏弥的声音略显含糊,周围也稍有嘈杂的声响。

“你在哪里?”路鸣泽急匆匆地说,“快点告诉我,我过来找你。”

“路鸣泽?你干嘛?”夏弥一下就听出了路鸣泽的声音,“我在以前我们经常吃宵夜的烧烤摊······”

“好,我马上来!”路鸣泽挂了电话,把手机丢给司机,迅速报上地名。这北京的哥觉得今晚上这小哥怎么透着一股邪门,就没有多言,迅速给油,出租车滑溜地融入车流。

车刚停稳,路鸣泽就冲了下车,看到夏弥一个人在一张小桌子上咬着一串羊肉串。路鸣泽一屁股坐下,心里马上就放松了下来,浑身就是软。

“怎么了,急着赶过来?”夏弥看了一眼路鸣泽,浑身脏兮兮就像和人打了一架,“打架去了?”

“算是吧。”路鸣泽心中大定,小龙女带来的巨大安全感填满了路鸣泽的心里,大地与山之王的强大让路鸣泽恨不得就在此时踩着这油腻的桌子大喊,谁敢杀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手?”夏弥看到路鸣泽的左手掉在空中,随着路鸣泽的身体摆动,仿佛不着力一般。

“被人打断了。”路鸣泽把右手举高挥了挥,“老板,十串羊肉串,五个大腰子,两把韭菜,一份烤茄子,一条秋刀鱼,再一瓶冰燕京。”

“好嘞,现就给您烤。”老板在昏黄灯光照亮的流动摊点下,招呼了两句。

“说起来,今晚可饿死我了。”路鸣泽说,“怎么这个点你还在外面吃烧烤,你不是一直说晚上吃油腻对皮肤不好嘛。”

路鸣泽拿起夏弥还没吃过的一串金针菇,一口撸下整串。

“我说你的手。”夏弥不喜欢路鸣泽转移话题的样子,“该去医院就去,在这吃起来了几个意思。”

第五十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没事,没事,这个吃完再说。”路鸣泽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之前以命相搏,末路狂奔,在出租车上急着跟什么什么一样的人完全不存在的样子。

“吃吃吃,吃不死你。”夏弥狠狠喝了一大口可乐,她觉得路鸣泽这个样子完全不像平时。这个人看着强壮、意志坚定其实是一个超级怕痛的人,被小刀划一个小口子都要叫唤老半天,今天胳臂被人打骨折了还谈笑风生撸肉串和喝冰啤。

“好嘞,您的羊肉串、腰子、茄子、秋刀鱼来了。”摊主像耍杂技一样,端上几个盘子,上面摆满了各种串。路鸣泽拎起一瓶啤酒,在座子上朝瓶口一敲就利落的打开了。

“咕咚咕咚”路鸣泽一口气吹了小半瓶,哈了一口凉气,“爽!”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路鸣泽左手痛得厉害而且动弹不得,不然一手啤酒一手串肯定特别帅。说着就放下了啤酒瓶,开始大口撸着羊肉串。

“所以今天这是?”夏弥抽出几张纸,擦了擦路鸣泽滴在桌上的油,因为只有一只手可以用的缘故,全部动作都只能由一只手完成,所以很容易蹭到桌子上的油。

路鸣泽简单地讲了讲,虽说在死亡边缘游走了一下但是讲起来真的没几个字。

“那你怎么要找我呢?”夏弥歪着头问,一缕头发垂在脸旁。

因为你是最能打的。

“北漂、北漂······”路鸣泽叹了口气,“我这是在北飘零呢,我还能找谁呢?”

“找孙浩啊,你和他不是好哥们嘛?”夏弥把头别过去,看着老板在灯光下翻烤肉串的身影,不看路鸣泽。

“我怀疑这事就和他有关。”路鸣泽又喝了一口酒,“黑衣人不一定要我的命,否则不说其他手段了,哪怕把棒球棒换成一把刀我都活不了。”

路鸣泽忍着痛抬起了已经骨折的左手,放到了略显油腻的桌子上,“就这里,一刀下去,连我的手带着我的脖子,就会断在那里。”

“会不会是你惹到什么人了?”夏弥眉毛皱起,她是在想不到什么人会向路鸣泽下这样的狠手,尤其是这还是一个强大的a级混血种,黑衣人虽然血统不一定很高,但格斗术一定强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

“我还能惹到谁,你又不是不知道。”路鸣泽说道,夏弥轻轻点了一下头,她很清楚就路鸣泽这样随性又洒脱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得罪别人到这个地步,“孙浩最近一直奇奇怪怪,总感觉瞒着什么事情,有事没事就找我说话。”

“所以呢?你就这样怀疑人家?疑邻盗斧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夏弥不觉得这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看着桌上的烧烤,想着路鸣泽要是快一点吃就好了,吃完立马送他去医院。

“不,那个黑衣人说了要我多余的事不要管,可我管过什么事情?阻止小流氓调戏女生算不算?”路鸣泽一口一个大腰子,含含糊糊的说,“能沾点边的也就只有孙浩那边可能有啥破事了。”

“嗯嗯。”夏弥看着路鸣泽吃得这么快,觉得很满意。

我怀疑你没认真听,但我也没有证据,路鸣泽觉得夏弥的眼神不是在听事情的眼神,相反就像在看养的狗在刨食的样子。

狗?刨食?路鸣泽感慨自己奇怪的联想,真是想象力丰富,大概是自己那一拳把自己脑袋锤傻了。

“吃好了,帮我交个车吧,我钱包落在楼里了。”路鸣泽挣扎的站起。

夏弥自觉的去结了帐,然后在路旁去拦车了,路鸣泽就站在一边,看着一辆一辆车从自己身边开过。里面坐着的可能是出行回家的一家人,接女友下班的男朋友或者加完班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的中年男人。但目的地都很明确,是自己的家;身边的人也很明确是自己的爱人、家人。

那我的车呢?我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呢?陪在我身边的人又是谁呢?

路鸣泽看着一旁正在挥手拦车的夏弥,感觉自己一直视而不见的混血种孤独症——血之哀,还是找了上门。

“发什么呆,快上车啊!”夏弥打开了出租车的后座,顺手扶着车框上沿,就像电视剧里面为大哥开车门的小弟一样。

路鸣泽马上钻了进去,觉得自己耽搁的每一秒都是一种对美丽的亵渎,如此佳人,怎能怠慢。

“老弟,不是我说你,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还不偷着乐,摆着这么沮丧的表情干嘛。”出租车司机从反光镜看了后面一眼。

“嗯。”路鸣泽不太想回话,自己内心也很复杂。一旁的夏弥也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侧脸看着窗外的车流,车灯一闪一闪从外面滑过,映着夏弥的眼睛也闪动着光芒。

或许这是北京的哥的耻辱,作为最会唠的司机,能从上下五千年历史聊到猪肉涨价,从红灯时间太久聊到美联储加息,这样的侃大山神人们,竟然在路鸣泽手上连折二人。一个是看着路鸣泽凶巴巴又仿佛刚刚打完群架回来,一个是看着这对,女生俏丽优雅,男生虽略显落魄但英气勃勃,只是冷漠的态度带来的低气压,让司机真的没办法接茬。

一路无话。

“怎么还是不对,还要试多少遍才可以。”淅淅沥沥的雨中,一个穿着雨衣的大叔拿着对讲机在高速公路出口处不远的路旁说着。

“叔,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啊?”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在雨滴的敲打下听上去断断续续的。

“迈巴赫,雨天,那首莫名其妙死老公的歌,你说说看还差了什么?”大叔心情很不好,云南雨不算多,能找到的雨天都拿着新买的迈巴赫不停的在高架路上试来试去。

“他们车上坐了三个人,是不是?”对讲机对面传来犹豫的声音。

“对对对,《说文》中有说,三,天地人之道也,从三数。”大叔眼睛一亮,“《易》也说三王赐命。三三三,这是阳之德呀。快把孙露、孙怡她俩叫上,你们一起再试两次。”中年人发出指令。

“妹妹还小啊,万一,万一······”对讲机那头显然存着不少担心。

“老祖宗说的话,就是家族的使命。”大叔用力抓了抓对讲机,“这也是你们的使命······天气预报下次下雨要下个月了,今晚上多试一下吧。”

“好吧,二叔。”对讲机沉默了。这个大叔垂下了自己的手,看着雨中的山麓,甚至有点希望秘境再也无法打开的好,何必打扰呢。

第五十一章 贴身保镖

其实夏弥今天也是因为心情不太好所以才一个人大晚上的跑出来吃烧烤,烧烤这个东西重油重盐,夏弥从来不愿意多吃。更何况烧烤和火锅一样,哥几个边吃边侃大山才有意思,一个人吃总有种萧瑟的感觉。

夏弥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谁了,原本只是单纯想混入人类社会才化身人形重生而来。虽说刚开始有诸多不适应,但是作为全龙类中最擅长模仿的龙王,耶梦加得长期观察之下也没有出什么纰漏。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的不熟悉,不停地观察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不敢让人起疑心,也让耶梦加得也变得离群索居,没有称得上亲密的人。看上去热情洋溢,和谁都能聊得来的夏弥,其实骨子里是个十分孤独的人,每天坐在床上看夕阳就是最寂寞的时候。

都说每一个混血种最无法逃脱的宿命就是血之哀,时时刻刻你的龙血就在提醒你,你不是一个普通人,巨大的疏离让你无法认同人类社会。但却不得不生活在人类社会中,龙类也不会认同自己有这样的血裔为同类。在“最强”与“最弱”之间徘徊,两边都不讨好的迷茫,是一种巨大的孤独,这世间几乎没有你的同类。所谓抱团取暖,就是来自混血种血之哀的悲凉,让他们不得不聚在一起。

可是夏弥不是混血种,高贵的初代种身体里没有一丝来自外来种族或者说龙族眼里低端种族的血。这样纯粹而高贵的血统在龙族的世界里也是佼佼者,可是每一条龙也是那么的寂寞和孤独。他们互相并没有自己是同一个种族的想法,举目之下全是仇寇,自己要做的只有杀死他们吞噬他们。拥有无尽伟力的尊贵的黑王尼格霍德,也从来没有使自己的孩子们幸福过,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不是言灵·皇帝的威压和黑王的强大,“可取而代之”是所有龙类内心的欲望。所谓龙王,也只是在王座上的孤独症患者而已,唯一值得依靠的双生子同伴,感情之下也是想撕碎你的暴戾。

耶梦加得也很孤独,在无尽的岁月中只有自己脑袋不太好使的哥哥陪着自己。但化做夏弥之后,感到的却是更大的孤独,不是身为龙王举目无亲的孤独,也不是身为混血种的血之哀。相反,这是这两种情感的变种,在越来越在夏弥这个身份中感到迷失之后,这样的孤独也就更加强烈了。

也就是这样的孤独,让夏弥迷茫地不知所措,在路鸣泽以好友的身份闯进生活后,更加的带来了困惑。

生而为龙,却有一颗人类的心。夏弥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耶梦加得还是夏弥了,如果是夏弥那为何还会存着成为海拉,开启全部尼伯龙根向世界复仇的野望。如果是耶梦加得,那为何还会有着身为人类少女的小心思,怀着思念和患得患失折磨着自己。

这份孤独庞大的就像永恒冻土带上的冰川,在年复一年的风雪中越堆越高,永不融化,越来越高峻,越来越锋利。但总有一天,当孤独的重量超过了极限,他就会崩塌,雪崩的狂潮会把全世界都吞噬。

“啊啊啊啊啊!医生你轻点。”病房里传来了路鸣泽的哀嚎,“我要打麻药啊,疼疼疼······”

“玩滑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疼,人家五岁的小孩子都没有叫。”带着厚厚眼睛的秃头中年医生恨铁不成钢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这种危险运动。”

夏弥在走廊椅子上坐着,听着病房里路鸣泽的哀嚎和医生的教训,忍俊不禁。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夏弥和路鸣泽来医院的时候当然不会说路鸣泽是被人家活活打断的胳膊,就说是玩滑板不小心摔的。虽然这个传统而持重的的中年医生还是一直在念念叨叨路鸣泽的不小心,但是也不至于弄些让大家更为难的事情出来。

“好了。”医生把最后一块夹板固定好,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和这个很怕痛的男生一起来医院的靓丽姑娘,执意不让医生用石膏。明明到了尺骨和桡骨都断了的地步,用石膏当然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固定效果更好,夹板总是要差一点。但是既然这样要求了,弄牢实一点就好了,说这医生又用力夹了一下。

但是医生不知道的是,路鸣泽变态的身体素质和被精准的微电流刺激带来的极高的细胞活性,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在这里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哪怕这种程度的骨折,一个月也能好个七七八八。为了省点事,无论是解释还是耳根清净,路鸣泽他们也不打算再来一次医院了,打了石膏还要用锤子敲开,夹板就轻松多了。

“疼死了,他们下手没轻没重的······”路鸣泽耷拉着脑袋,手臂上紧紧地绑着夹板,脸上也贴着纱布,可怜巴巴的走出门来,对着夏弥说。

“多大个人了,好意思。”夏弥看着路鸣泽的惨样,和身后医生无奈的表情。她猜到,有没有可能是言灵·因陀罗的原因,让路鸣泽那时候有点情绪化所以忘记了疼痛了,才有着断臂撸串的霸气?

夏弥歉意地冲医生笑笑,把剩下的手续走完,就拉着路鸣泽出院了,这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去哪儿?”夏弥站在医院门口冲着路鸣泽说。

“去个安全的地方吧,我不知道哪里安全。”路鸣泽在举目无亲的北京很是迷茫。

“那就回家吧,一击不中,不会轻易来了的,两个a级,谁都要掂量掂量。”夏弥也不知道去哪里。

两人下了出租车,走到房门,路鸣泽突然回头冲着夏弥说,“要不,来我家住吧。也好有个照应。”

“诶?”两抹红霞飞上脸颊,和男生一起住吗?怎么有这样的邀请。

“万一他又来的话,我现在受着伤,恐怕没办法抵挡了。”路鸣泽眼神透着诚恳。

“那,好吧。”夏弥把头扭了回去,“我······那就几件衣服,到你家洗个澡。”

“嗯,行。”路鸣泽诚恳的眼神突然消失了,眼睛突然亮得仿佛在发光。洗澡······天呐,太刺激了吧,这谁顶得住啊。

夏弥没看到路鸣泽奇怪的眼神,开门回了房间,路鸣泽蹦蹦跳跳地进了客厅,觉得自己这几根骨头,断的值!

第五十二章 中国混血种的坚持

“哥,周家人出手了。”孙浩瞪着通红的眼睛,等着自己老爸从云南发来消息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

“什么?”孙浩一愣,他们得到消息怎么这么快。

“爸爸还好吗?”孙浩打了电话过去,开头就是这一句。

“大伯那里你比我清楚,是你那个同学,差点被周家人杀了。”电话的男声说话很清脆。

“他们难道又要开战吗?”孙浩用力握住手机,骨节发白。

“现在已经不是四十年前了,没有哪个家族想趟浑水了。”那个称呼孙浩为哥哥的男生说道,“他们还不知道完全,大伯在准备开启秘境的消息断不会泄漏,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加入密党吧。到了现在,谁得到了密党的支持,谁就能在华北当话事人,福建已经有好几个家族倒向他们了。”

四十年前正是政治运动高涨的时候,武斗成风,同时也是混血家族矛盾激发的时候,无论是在政坛还是江湖都充斥着战斗。很多看似荒诞不经的命令和暴动械斗,都有着混血家族的影子,孙家和周家在那时候就斗得不可开胶。

“懦夫,密党算什么东西,在朝鲜我们能砍掉他们的狗爪子,现在也能把它们的脚给剁了。”孙浩恶狠狠地说。

“呵,你说家族为什么会愿意派你去卡塞尔,都什么年代了还惦记着那一套。”男生呵呵直笑,“现在中美关系多好,和平发展才能中华民族崛起嘛,成天打打杀杀的,怎么继承家族。”

“你不懂,卡塞尔都是疯子,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愿意用核武器杀光龙族。”孙浩每每想到自己预科教育上老师对龙族的评价就感到毛骨悚然,“他们就是这么极端,过去了就没办法两边下注了。”

“哥,你才是不懂的。”男生叹了口气,“龙类狡诈、卑劣、不足信任,不要保佑幻想了。君王们选择在中国沉睡是对的,中国有的是你这样想保持中庸的人。这是人类和龙类的全面战争,不死不休,两边下注只会满盘皆输,你最好想清楚。”

“我答应去卡塞尔,就是考虑了这一点。”孙浩说,“你放心,我永远和家族在一起。”

“这就好,你去看看你的朋友吧,别让他死了,家族还需要它。”男生的话冷冰冰的。

“他是我朋友,我知道的。”

“呵,朋友······”男生挂断了电话。

孙浩想不明白,这也是中国的混血种家族想了几千年的事情。和欧洲不同,中国的混血种和龙类的关系比他们想象中要接近很多,自诩龙的传人也正是因为远古中国最强大的混血种们甚至得到了某些龙类的效忠。这在欧洲是不能想象的事情,不说人龙不两立,见面就你死我活、不死不休,也是因为没见到有谁有能力驯服龙类为他们做事。

但是中国古代的混血种做到了,在夏朝国君孔甲就抓到了一雄一雌两条龙,公告天下寻养龙驯龙之人。而刘累就在此时为夏王把龙养得龙精虎猛,被赐姓“御龙氏”,后代家族虽说遭遇无数灾难,破败不堪,但在上古也是首屈一指的混血世家。

也正是因为,中国混血世家和龙类的不一般关系,有合作也有搏杀的复杂关系造就了中国混血种的保守态度。在欧洲龙类永远是邪恶的代表,混血家族的第二个称呼是屠龙家族。但是在中国,他们认为不只有恶龙,同样还有善龙,混血只是表示血统的一个词,并没有屠龙的义务和责任。

最值得称道的或许就是贵为初代种,对火焰和金属掌握绝对控制权的青铜与火之王,也被称为灰之王的诺顿。这个在四大君王中最暴虐的初代种,有着和黑王尼德霍格相似的性格,暴虐残忍,拥有极强的攻击性。在两千年前从北欧的宫殿消失后一路来到了中国,化名李熊,成为了公孙述的部下。

公元24年秋,公孙述已经基本控制四川一带。时任功曹的诺顿劝公孙述“宜改名号,以镇百姓”。于是公孙述自立为蜀王,定都成都。之后又劝公孙述“宜即大位,使远人有所依归”,同时操控龙侍表演了“会有龙出其府殿中,夜有光耀”的一幕,展现出龙类的能力,鼓动公孙述称帝。

公元25年(龙兴元年)四月,公孙述称帝,任命诺顿为大司徒。公孙述和龙王的良好合作,直接带来的是成功站稳脚跟,在四川割据一方,称孤道寡。而诺顿此时则在在长江现白帝城一带建立了和北欧一样的青铜城,作为自己的寝宫。

公元36年(龙兴十二年),刘秀入川,十一月公孙述战死,东汉军队和当时的屠龙家族在长江枯水季攻击诺顿宫殿,白帝城毁于言灵·烛龙。如今,城墙遗迹仍清晰可见。在公孙述称帝的12年间,各地战乱频繁,而白帝城一带却因为诺顿的镇守比较安宁。

有人愿意和龙类合作,有人想杀了龙,但是着并不是某种类似欧洲的宗教性行为,这是混血种天生的使命,或者说原罪。中国人只讲究实用,对我有益,你是龙我也愿意和你谈一笔合作,对我有害,我带着军队也要来把你埋葬了。这就是中国的混血种,不自诩龙类时代的终结者,龙族遗产的继承人,而是站在了一个更高的角度,把龙族当作了自己牟利的工具,通向更强大的垫脚石。

所以,中国混血种出了无数神明一般强大的混血种,但是由于理念的不同,大量的混血种在内部的战争中损失殆尽。给了外族可乘之机,可哪怕在最脆弱的时候,也只是平等的合作,借外部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到了他们真正想插手中国混血种世界的时候,各个混血种家族都派出了自己最优秀的后辈,在朝鲜警告来自全世界的混血种们,中国永远是我们说了算。

可是这样的路真的正确吗?孙浩悲哀地想到。欧洲能有传承千年的混血种家族,在中国却完全不存在,就是因为这样刀尖上的舞蹈,太容易导致家族的倾覆了,内斗剧烈程度甚至超过了和龙类的斗争。

就像孙浩所在的孙家只是一个分支而已,春秋初期卫武公佐周有功,被赐公爵,其子公子惠孙,惠孙之子武仲乙,武仲家族以祖父之字为氏,姬姓孙氏由此而来。但是曾经辉煌的家族,其本家在楚汉相争中破败,在蒙元南下的混战中被灭族。自家作为分支一直小心翼翼保存自己,直到明末,云南龙祸,孙家后辈一举屠龙,一炮打响,重新在混血种之间又了自己的地位。

可是纷纷五千年,就没有不破的家族,多少煊赫的混血种家族在阴谋和搏杀中身死族灭。可能真的就像弟弟说的那样,两边下注只能两头不讨好。尤其是这几年一直在疯传的,龙族要卷土重来了,龙王可能要集体苏醒了的传言闹的人心惶惶。这不同于之前的各自为战,而是人类和龙类的全面战争,孙浩迷茫了,真的要站到密党那一边和龙王们不死不休嘛?不能和平吗?权与力就这么重要吗?

年轻人,就是这么理想主义······

第五十三章 那一抹低头的风情

“热水往左,冷水往右,听说女生洗澡水比较热,你可以往左多调一点。”路鸣泽倒了一杯牛奶,放进了微波炉。

“行。”夏弥抱着一捧衣服进了浴室,隔着门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让路鸣泽不禁想入非非。

路鸣泽给夏弥收拾出了一间屋子,然后拿出了热好的两杯牛奶摆在桌子上,往自己被那杯丢了一块方糖。这么喜欢吃甜的,也不怪在原来的时间线中路鸣泽会变成升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的小胖子。虽说天气已经开始回暖,牛奶也不用喝热的了,但是路鸣泽总是坚信,热牛奶能带来好睡眠,所以每天晚上都会用微波炉热一杯牛奶。

这是谁教我的来着?哦,对了,是楚子航的妈妈。在刚觉醒不久的时候,自己对未来充满着惶恐,和同病相怜的楚子航总是呆在一起。阿姨也知道自己儿子新交了一个好朋友,让他带来了家里几次。知道路鸣泽经常睡不好之后,就告诉他可以说睡前喝一杯热牛奶,然后就会睡得好了,楚子航没完事都给她热。

路鸣泽就这样开始慢慢养成睡前一杯热牛奶的习惯,虽然最后发现,只要稍稍调整一下电场发出睡眠信号就能很快睡着,但是这个习惯还是养成了。

“嗯?洗完了啊?”路鸣泽问出了一句废话,都走出浴室了,难道还是裸着身子出来擦水了?我靠,想想也太刺激了吧,路鸣泽鼻子一酸,摸了一把鼻头镇静一下。

“嗯呢,还热了牛奶啊,好细心。”夏弥穿着宽松的体恤,用毛巾揉着头发走了过来。

“今晚上你也累了,喝杯热牛奶睡得好。”路鸣泽把剩下那一杯推了过去,看到夏弥用宽大的体恤遮住了短裤,下半身失踪的穿法露出来的大长腿,让路鸣泽眼皮一跳一跳的。

“嗯呢,好嘞。”夏弥随手拿起牛奶仰头喝下,路鸣泽的眼睛跟着她的喉咙一动一动。

“房间我给你收拾好了,东边那一件,你家只朝西,很少看到早上的太阳吧,可以看看哦。”路鸣泽把自己喝完的杯子放进厨房洗碗池里。回过头来,看到夏弥也刚刚喝完,嘴唇上留下了一圈淡淡白色牛奶痕迹。这也太可爱了吧,路鸣泽有点脸红了。“那什么,你嘴巴······”

路鸣泽对着自己嘴巴一圈比划了几圈,夏弥很快就意识到了,从桌子上的纸盒里抽出了两张餐巾纸,在嘴上胡乱地抹了两下。

“喏。”夏弥把杯子递过来,两个人站得很近,路鸣泽仿佛能闻到夏弥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不禁吸了吸鼻子,芬芳扑鼻。

路鸣泽接过杯子低头一眼,鼻子又酸了,夏弥一手拿杯子一手擦嘴,宽大的体恤领子沟壑若隐若现。我靠,顶不住了。

“色狼!”夏弥看到路鸣泽眼神不对了,很快就发现路鸣泽眼珠子恨不得沿着领口掉进去,空出来的手赶快捂住,白了路鸣泽一眼扭头就走开了。

“嘿嘿嘿······”路鸣泽傻笑,看不出来平时一直自称平胸的夏弥原来还是有点料的,路鸣泽心脏砰砰直跳,仿佛震到了耳朵里。

夏弥果然回了房间就没有再出来,路鸣泽敲了一下门,说了一句晚安。听到里面闷闷的一声回答,路鸣泽嘿嘿笑了一下,回了房间。

天呐,我今天干了什么?路鸣泽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卑劣小人,自己在外面得罪人了被打残了不说,还强拉着女生来自家住,美名其曰保护我。也只有夏弥这样傻乎乎的女孩才会答应吧,或许是装傻?无论怎样这都是美人恩重了,路鸣泽竟然还占她便宜,真是个人渣啊。

路鸣泽把装了夹板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身侧,另一只手把一个动漫抱枕抱在了怀里,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眼睛深沉如水。但是做人渣好开心啊,路鸣泽嘿嘿一下。闭眼睡去。

夏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之前一路上商讨半天,觉得那个人不是专门来杀路鸣泽的,最多是一个警告。虽然具体情况还是不清楚,但是离死亡威胁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那自己来干嘛,找上门来同居?在自己家和这里隔一面墙,来路鸣泽家和他房间还是隔一面墙。夏弥啊夏弥,图什么呢?

天刚刚擦亮,夏弥就被窗外的阳光照醒,天呐,怎么这么早就有光了。夏弥揉着眼睛,但是还是没有坐起来的打算,实在是太困了。诶,不对,这不是我家。家里只有一扇大落地窗,而好巧不巧的是,朝向是正西,每天都只有中午过才能看到太阳。但今天闹钟都还没响,就被阳光叫醒了,不可思议。

夏弥猛地睁眼,出现在眼中的的并不是藏蓝色的雅致窗帘,而是米白色的素净窗帘。

哎,这是路鸣泽家,夏弥慢慢从睡眠状态清醒过来,想起昨晚路鸣泽在医院嚎叫惨兮兮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忍俊不禁。左右也没心情接着睡了,不然去帮路鸣泽买个早饭吧,看他那个半残废的死鬼样子,不饿死就算好的了。

说着,夏弥起身,把被子随意地折起摆在床头,拍平床单上的褶皱,开门走了出去。看着路鸣泽房门紧闭,想着可能他还没起,就往洗漱间走去。

但是洗漱间同样也是紧闭,里面还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路鸣泽在洗澡???

“喂,路鸣泽?你在里面?”夏弥敲了两下门。

“嗯?干嘛······”里面传来路鸣泽含糊的声音。

“你在洗澡?”

“怎么,想一起?”路鸣泽轻佻的语气让夏弥很想把他头给拧下来。

“你受伤了,还缠着绷带打着夹板呢······现在洗澡,发什么神经。”

“避着伤口啦,我是个不洗澡会死星人啰。”路鸣泽哼着小曲,“你快点给我去买早饭回来啦,我要饿死啦。”

“饿死你算了。”夏弥念念叨叨,“到时候伤口感染了,你就等着化脓吧,疼不死你。”

说这夏弥没等里面有回应就离开了门口,回到自己家中换了衣服洗漱完毕,就出门买早点了。

其实路鸣泽那是什么不洗澡会死星人啰,洗澡的目的只是想把昨晚流了一身的汗,洗掉一下。为了能让自己尽快好起来,路鸣泽对自己手臂附近的细胞进行了,细微而又持续的电刺激,虽然这证明对细胞活性的激活程度效果不是很显著,但是对相关肌肉的刺激让路鸣泽疼痛减轻了很多。

一不做而不休,路鸣泽为了自己不会再像昨天那样被揍成猪头,差点当场毙命,路鸣泽决定再原来的计划上再做一点修改。不能单单寄希望于楚子航在卡塞尔弄来的“爆血”了,血统的提升虽然有着极大的好处,但是可能沦为死侍的风险让路鸣泽感到恐慌。路鸣泽决定加大对身体素质的提升,同时开始相关的刀术和格斗培训,现在开始要动真格的了。

那自己设定的努力目标是谁呢?路鸣泽想了想,源稚生。

第五十四章 从现在开始的同居生活

路鸣泽小心地避开了包扎处的绷带之类的东西,把自己洗得爽利。边擦着身上的水边在想,夏弥不是个平胸吗?应该一马平川才对啊,为啥昨天看到峰峦如聚,波涛如怒了,是幻觉吗?路鸣泽觉得心头忽然一阵火热。不行不行,营养跟不上了,不准想了。

费劲的穿上衣服,路鸣泽白背心大裤衩人字拖,毫无形象地坐在客厅等夏弥回来。怎么就忽然同居了,这感觉也太刺激了吧,路鸣泽觉得鼻子老师酸酸的,真的营养跟不上啊。下午去买点大鱼大肉犒劳一下自己,要不就去下顿馆子吧。

门口一阵响动,夏弥开门进来了。把钥匙随手扔进门口鞋柜上,两脚就把鞋子踢开,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进来。

“吃饭啦!路鸣泽出来吃饭啦。”夏弥把装着早饭的袋子放在餐桌上。

路鸣泽没有吭声,远远地看着夏弥,但是眼神里透出着不怀好意的光芒,“看上去不大啊······穿不穿衣服区别这么大???”路鸣泽觉得夏弥的胸,就是薛定谔的猫。要是不看,永远不知道是大还是小。

“叫你呢!路鸣泽,你傻了吧。”夏弥发现路鸣泽趴在沙发上偷瞄她了,瞪了路鸣泽一眼,可在路鸣泽眼里,这就是风情万种。

“哦哦哦。”路鸣泽磨磨蹭蹭地叽拉住拖鞋走了过去,“你吃了没?”

“还没呢,这么多你一个人吃得完啊,一起吃。”夏弥坐在路鸣泽对面,从袋子里摸出了一个油饼,咬了一小口。

“嗯嗯。”路鸣泽喝了一口包装可疑的豆浆,诶,真的是豆浆诶。路鸣泽又喝了一大口。

“你知道不?孙浩的妈妈血统不好哦。”夏弥开始八卦了,“所以他们家里应该不会这么反对安然呀。”

“喂喂喂,女人。”路鸣泽抱怨,“我可能是因为他们孙家差点死掉诶,你不应该好好安慰一下我吗?一开始就翻他们家八卦。”

“哦,那你好些了吗?”夏弥白了路鸣泽一眼,这么小心眼的男人真是少见,

“好些了。”路鸣泽说。

“行,那你说孙家为什么还这么反对安然啊。”夏弥又回来八卦。

你真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魔鬼,路鸣泽狠狠地咬了一口麻圆,热乎劲之下香脆可口。

“孙浩不是孙家指定的未来家主嘛,谁会不喜欢她妈妈。”路鸣泽说,“母凭子贵,自古皆然啰。”

“哎,出生卑微的女人,嫁给了血统高贵的丈夫,生下了优秀的儿子。”夏弥说。

“所以他妈妈呢?现在应该很受宠吧。”

“不,她死了。据说是难产,孙浩出生的时候言灵就觉醒了,纯人类的妈妈没受得了,走了。”夏弥说,“也可能这样才好吧,不要收到家里的冷落。”

“丈夫家里人都鄙夷她的血统,但是认可混合着她的血统的儿子。”路鸣泽好像想到了现在应该还在意大利的凯撒,他和孙浩可真像啊,“这不就像是,没人喜欢猪,因为猪很脏。但是猪死了的时候,人们会选择最嫩的猪排切下来,让米其林三星厨师煎好,配上松茸和羊肚菌。盛在一尘不染的瓷碟上,用银制的托盘捧上去。”

“真可耻啊。”夏弥狠狠地说。

“是啊,大家族就是这样,你也不用为你的小闺蜜担心了,每个人各有各的路,各有各的苦,你自己都管不来吧。”路鸣泽吐槽着说,觉得夏弥有点热心肠过头了,老是关注她的小闺蜜。但路鸣泽身体里隐隐有个声音在说,你居然还吃一个女生的醋?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

“难搞哦。”夏弥轻声抱怨,撇了撇嘴,小酒窝可爱的跳了一下。

“要不你这几天就都住我这里吧。”路鸣泽突然说。

“诶?干嘛。”夏弥下意识捂紧了胸口。

路鸣泽脸一红,显然是想到了昨晚上那旖旎的一幕,“我我我,没别的意思,就还是有一点担心啦,万一他找上来,我很害怕啊。”路鸣泽觉得这个理由苍白无力,看着夏弥越来越不对的表情,路鸣泽赶紧说道,“你想啊,我家这么大也就我一个人住,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对吧。再说了你那里连厕所都没有,还要跑楼下去,多不方便啊,我这里浴室宽敞,厨房方便,多好。还不要你出租金,就当是保护费了哦。”

路鸣泽仿佛就是一挺机关枪“突突突······”讲完了一大串。夏弥将信将疑地看着路鸣泽,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某种不真诚一样。但是显然夏弥要失望了,路鸣泽一脸正气,笑得憨厚,仿佛是真心实意在替夏弥着想一样。

“那好吧,我就再住两天······“夏弥觉得这里的浴室洗起澡来,确实舒服,”你可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哦,进我房间一定要敲门。”

“嘿嘿,行。”路鸣泽笑笑,“对了,我手机坏了,等下陪我买个新的去。”

“土豪!包养我好不好。”夏弥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路鸣泽。

“好哇好哇。”路鸣泽说出了真实想法。

“我可去你的吧。”夏弥白了路鸣泽一眼,正好吃得差不多了,离开了餐厅去了客厅沙发上。

路鸣泽带着一脸贱笑,收拾起了桌子。

楚子航是游乐场的常客,因为爸爸的周末快乐时间很多都是在游乐场度过的。在爸爸的概念里,最能体现家庭亲情的场所是风景秀丽的海滩,彩旗招展的游乐园或者爱心满满的购物,电视广告中常见,总是一个画着小丑脸带着红鼻子的小孩,左边是精英爱心好爸爸,右边是温柔贤惠好妈妈。三个人对着镜头傻笑,咔擦咔擦拍下照片,北京首五颜六色的游乐园。爸爸大概觉得这样很符合他的家庭理念,于是游乐园项目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楚子航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游乐园的大头照。楚子航在房间里的照片墙上看到自己数不胜数的照片,想到自己生日会不会爸爸还想去游乐场庆祝,马上就十八了诶,不至于这么幼稚了吧。

爸爸难得地早早回到了家里,今天公司里似乎事情不是很多的样子。

“儿子,来。”鹿天铭向楚子航招招手,“你生日马上就要到了,把同学都约起来办个聚会怎么呀?以往都是我们几个人过,都没和同学们一起过过。”

第五十五章 不会迟到的烤鸡翅盛宴

路鸣泽和夏弥逛了一下午街,出了买了两套衣服吃了一顿粤菜之外,路鸣泽也买了一部新手机。从前夏弥从来不愿意多花路鸣泽一块钱,虽然自己没多少钱但是夏弥也懂不要随便花男孩子钱的道理,虽然这个男孩子已经钱多的花不完了。

路鸣泽打开手机换上在营业厅补办的新卡,刚开机就收到了两条短信。

一条是孙浩发来的,“明天我们聊聊?”路鸣泽已经认定那个袭击他的人和孙浩跑不了关系,就等孙浩来解释呢,还好等到了。路鸣泽松了一口气,自己刚刚遭遇生命的威胁就出来逛街,实在是提着一口气,要不是身边就是小龙女,路鸣泽还真的不敢出门。

“好。”路鸣泽随手回到。

第二条是楚子航发过来的,“六月一号我生日,在我家烧烤,你来吗?”路鸣泽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熟悉,好像是原著中是不是出现过,好像在书里路明非似乎还没资格参加这个楚少爷的party呢。

“我当然要来给你捧场,等我。”路鸣泽跟本不管是不是有课,就答应下来了,楚大少爷是路鸣泽早早就抱好的大腿,谁都不能阻挡路鸣泽当楚子航的舔狗。

楚少爷,当你一辈子舔狗行吗?记得把爆血分我一份就好了,还有,别杀小龙女,她做饭可好吃了。

路鸣泽砸吧砸吧嘴,突然想到,苏晓樯是不是也会去啊。虽说快一年没见过了,但是还是很尴尬啊,毕竟这样的一个误会让两个人就天各一方。路鸣泽也心里存着一点点愧疚,不知道是不是不听任何解释直接飞去北京背井离乡,还是对初恋的念念不忘,路鸣泽就是有点害怕这样的见面。

“怎么了?”夏弥在路鸣泽旁边说道,两人前面正一人摆着一碗芋圆,夏弥看到路鸣泽看了一眼手机半天都没反应,也没吃东西了。

“没······”路鸣泽把手机塞回兜里,“帅哥,怎么想不想见?”路鸣泽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害怕了,苏晓樯是什么样的人,标准白富美,玛丽苏代表人物,仕兰中学妥妥的一姐,骄傲的小天女。自己这是怂了啊,这么多年都是一个小土鳖,难得又一点小成就,能得到小天女的青眼有加,自己这次跑了,回去要是被发现自己混得更糟糕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谁都有这种想法吧,想不经意让前女友知道自己现在是多么牛逼,最差也不能被发现了自己现在混得有多差。

路鸣泽想到了小龙女,恐怕只有同样光芒四射的小龙女才能压住小天女的牌面吧,要不把她带回去撑场子?路鸣泽看着夏弥巧笑倩兮的样子,发出了邀请。

“帅哥?有多帅?给我看看。”夏弥眼睛一亮,急忙说道。

“反正就是很帅很帅啦,他马上就生日了······”路鸣泽本想接着说完,突然梗住了。夏弥是死在楚子航手里的,自己这个好哥们虽然足够义气,为兄弟两肋插刀。但也确实是一个狠角色,果断决绝,夏弥命丧北京地铁的深处。这是命运的齿轮嘛?路鸣泽不知道,也不敢去尝试,能不让他们见面就见面吧,万一出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算了,你也不瞅瞅你啥样。帅哥喜欢胸大的。”路鸣泽看了夏弥一眼,吃了一大口芋圆。

“路鸣泽!我打死你!”夏弥隔着桌子朝路鸣泽就是一拳打来,路鸣泽呲牙咧嘴装作很疼的样子。

这个话题似乎就这样叉过去了,但是路鸣泽怎么知道夏弥的心思。夏弥可是在一年前就只身前往仕兰中学对尼伯龙根的烙印展开调查了,路鸣泽和楚子航就是调查的重中之重,夏弥怎么可能不知道楚子航。只是后来路鸣泽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样的样本有一个就一个了,所以夏弥也就再没有关注过楚子航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夏弥就对楚子航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至少楚子航除了作为尼伯龙根的小白鼠之外,还是一个超级大帅哥呀。女生看帅哥可是完全不嫌多的。

但夏弥也没想在今天多说些什么,路鸣泽一个转开话题就很自觉地踩着台阶下了,只是狡黠之余还存着几分恼怒,难道我的真的很小嘛?男生是不是都喜欢大胸的女生啊?

第二天,也就是孙浩约着路鸣泽说事情的这天,刚好是周一。在上课的时候,孙浩就不停地看路鸣泽,估计是在担心路鸣泽受伤的胳膊吧,至少路鸣泽是这样想的。

“你还好吧。”放学后路鸣泽和孙浩在操场旁边的花坛边坐着,路过去打球的学生总会很热情地给这两个打球很厉害的哥们打招呼。估计如果不是看到路鸣泽胳膊上绑着的夹板,肯定会跑上来叫他一起去打球。

“还行,就那样吧。”路鸣泽没多说,他知道孙浩有话要说。

“是周家人做的。”孙浩指了指路鸣泽受伤的胳膊,“他们想对付的人是我,你只是受牵连了。我和周家那小子一直关系就不好,打击报复呢。”

“你们混血家族都玩这么大?连朋友都打?”路鸣泽表示这样的鬼话自己一点都不信。“方孝孺才诛十族吧。”

明朝朱棣靖难,攻下都城,夺了自己侄子的皇位。面对篡位之人,方孝孺要求朱棣立建文帝之子为皇帝,遭到拒绝后,方孝孺当着群臣之面对朱棣破口大骂,骂得朱棣颜面无法。心烦意乱之下,朱棣下令用刀割方孝孺的嘴巴,从嘴角割到耳朵,方孝孺仍大骂不止。朱棣以诛九族威胁。

方孝孺毫不畏惧,怒道:“灭十族又如何!?”

朱棣就是个实在人,说灭十族就灭十族,但是也没有先例,不知道第十族是什么,就把朋友当做第十族杀了干净。

路鸣泽觉得很奇怪,如果你们有仇的话,打你兄弟姐妹,爸爸妈妈都行啊,打到我头上就奇怪了吧。

“就和你也有关系啰,他喜欢夏弥。”孙浩远远的看着打球的少年们。

“咳咳······”路鸣泽差点没被一口可乐呛死。

“就你的情敌啰。”孙浩说。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路鸣泽连忙摆手,“我们清清白白的,天地可鉴。”

“我知道你们同居了,还说啥。”孙浩看着路鸣泽。

“什么什么???”路鸣泽慌得一批,这可不是我说出去的啊,夏弥要是知道了还打不死我。

“安然和我说的······”孙浩说,“哎,你们两个哦。”

第五十六章 我不信

“我······”路鸣泽一阵语塞,要是几天前自己还真的有底气反驳一下,可是这两天夏弥就睡在他隔壁,每天早上起来都是揉着朦胧的睡眼打招呼。时不时夏弥还会在洗澡后,穿着宽松的短裤或者短短的睡裙发发福利,路鸣泽觉得自己再否认可是真的没良心了。

“喜欢夏弥的男生可多着呢,你现在可遭人恨了。”孙浩说。

“怎么会,我们没有啦。”路鸣泽也不知道怎么说,这样绝对是女神的女生谁不喜欢呢,可路鸣泽就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如果有一天真的要拔刀相向的话,自己到底能不能下的了手,路鸣泽不是楚子航,儿女情长使得他英雄气短,“最多······闺蜜?”

路鸣泽的声音也透露着不确定,因为这样的关系实在是诡异,无论是在哪个国家年纪轻轻的两个男生女生同居在一起都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尤其是在中国这个略显保守的国家。

“男闺蜜?那这不就是迟早的事。”孙浩露出一个大家都是男人,我都懂的表情。

“算了算了,多说无益。”路鸣泽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了,越说越理不清。

“你是心大不在乎,哪怕在班上,喜欢夏弥的男生也不少呢。”孙浩说道,“可惜大家都太怂了,自从前几年有个学长追求她,被她好一阵收拾之后,大家都怂的不要不要的。谁知道她老人家喜欢啥样的男生,她可是妥妥的女神。”

“那她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吧。”路鸣泽也怂。

“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你什么······”孙浩表示费解。

老子就是一锤,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孙浩你这个棒槌。

“哦,没影的事情,不谈了。”路鸣泽还是有点小开心,坐实夏弥绯闻男友的地位,感觉还是颇具排面的,虽然路鸣泽并不觉得夏弥喜欢自己,“你和安然怎么样了?”

路鸣泽突然问起了安然,孙浩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孙浩也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个看似合理其实和真相相距甚远的解释也只能糊弄糊弄这样一个没怎么经历过世事的愣头青了。但真的不希望路鸣泽继续对这个这个问题刨根问底下去,万一让他发现自己家族正在利用他上次进入尼伯龙根的细节试图开启一个新的尼伯龙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路鸣泽作为卡塞尔的预备成员,肯定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行为的,毕竟这可能又是一次混血家族向龙类的妥协。在密党,这绝对是对信仰的背叛,如果是密党的人在操作的话,可能执行部、行动队拿着枪提着刀就已经杀了个血流成河吧。

“不就那个样子,得过且过吧,谁知道以后。”孙浩叹了口气,他知道家族的意志是多么难以撼动,在全世界混血家族大趋势都是阻止龙类重返地球,试图彻底埋葬它们的时候,自己家族居然还想着开启尼伯龙根和龙类达成某种秘密协定。有着这样可怕想法的家族,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成员的个人感情作出妥协。

“听上去,你好渣。”路鸣泽直言不讳,得过且过不就是拖着嘛,耽误女生的大好青春,自己又做不出任何承诺,为了短暂的欢愉,把这段感情维持在虚无的感情之上。

“我是喜欢她的。”孙浩说,“真的。”

“有的事情不是喜欢不喜欢就完了的。”路鸣泽好像想到了某些事情,低下了头去,情绪也有点低沉。

“是啊······”孙浩感觉很无力,看似自己是家族毫无疑问的下一代家主,家族巨大的产业自己也早就有了涉及,几千万的合同自己不知到签了多少。想开什么车,从豪华轿车劳斯莱斯到顶级跑车兰博基尼,只要自己想随时可以拉到北京任何一个地方飙车。想吃的想喝的,只要打个招呼,能从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送过来。哪怕是自己如果有了生理需求,很多明星也是家里说一句话的事情,就能把她送到自己床上。

看样子风光无限的样子,却自己没有任何机会掌控过自己的命运,任何决定都是家里安排好的,包括事业、包括爱情。这种无力感是路鸣泽这样出身普通的人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的。

孙浩厌倦了家族的一切,极端的理想主义,古板的作风,严苛的家规,看似掌握巨大的资源,其实压抑地每一个人都没有放松的时刻。全都是因为那个老太婆,凭什么!凭什么你一个人的坚持要整个家族来承担,凭什么要我们每个人都活在你的一个理想之中。你们的恩怨在你们那一代自己解决了不可以吗?

孙浩对自己那个高太奶奶的怨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第一次出现了,如果她早死了该多好的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走吧,吃点好吃的去,我请客。”孙浩不敢想了,孙浩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行,走吧。”路鸣泽也想起了自己,心情有点沉闷,起身跟上孙浩。

虽然你说的看着很合理,转移话题也很老道,但是你说的我一点都不信呢。路鸣泽跟在孙浩后面,想着这扑朔迷离的事情。自己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有人再找自己麻烦了,无论是来自孙浩所说的周家,还是他们孙家。

与此同时在仕兰中学,一阵阵惊呼的浪潮在同学身上发生。

“什么什么,楚子航要办生日聚会?还是在他家里?天呐!”花痴女惊呼。

“这样的好机会,千万不能放过了!”这好像是当年一个为楚子航打破了脑袋的女生正在暗暗下定决心。

“楚子航从来不带同学去他家的哦,现在要开party了诶。”某个男生也在感慨,和楚子航打过几场篮球,对他印象颇佳,也对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有点不适应。

“怎么去啊,没听说楚子航有邀请谁呀。”楚子航要在家里办烧烤宴会请同学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但是还没听说有谁受邀了,虽说还有半个多月才到生日,可还是要开始想办法怎么和楚大少爷眼前混混了。

“我们文学社肯定要派人去祝贺一下的,大家商量商量,送个什么礼物比较好吧。”某个文学社的小哥想到办法了,以自己个人身份去的话,估计谁也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大脸面能被楚子航请过去。但是如果加上某种官方背书的话,似乎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了呢。

第五十七章 送什么礼物好呢?

路明非也很想去大名鼎鼎的楚子航家里吃烤肉,这是一个怎样的荣耀啊。路明非想起了那个著名的饮中八仙长安酒会,文学界大咖贺知章、李白,书法大家张旭,辩论家焦遂,汝阳王李琎,一大票风流人物,各路大咖聚到一起。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说的就是这样的饭局,路明非暗自猜想楚子航的生日宴会就是仕兰中学的饮中八仙长安酒会,哪怕就算不是仕兰中学的英雄聚会,那也至少是某种很有排面的party。

八仙长安酒会之后,杜甫有诗《饮中八仙歌》云。说这一日,酒神酒仙,高朋满座;你来我往,举杯豪饮;觥筹交错,满座尽欢;酒色齐聚,且饮且赏;坐而论道,醉而忘忧;以文会友,以诗下酒;惟酒是务,焉知其余;豁然而醒,兀然再醉;醉里挑灯,灯下寻酒;酒中乾坤,杯中日月;酒清为圣,酒浊为贤;酒乱汝性,酒壮我胆;酒林高手,饮坛新秀;感情深厚,一口便蒙;感情不深,舌尖一添;海吃海喝,牛饮驴饮;酒逢知己,千杯恨少;三巡已过,还有六圈;六圈结束,再来十坛。

但路明非也想不出办法去,虽说自家老弟和楚子航似乎是贼铁的哥们,可以把自己带进去也说不定,但他人在北京那天回不回来还两说呢。那就只有文学社这边派人去的时候,自己混进去也不知道得行不,哎。

本来路明非是没有丝毫想法觉得自己能去的,但是自从自己有了一个和楚子航是铁哥们的老弟的时候,路明非忽然觉得自己进入仕兰中学“上流社会”还是有几分希望的。

和路明非有一样担心的人有不少,但是路鸣泽显然不在此列,路鸣泽自从刺杀事件告一段落之后就一直在想送楚子航什么礼物比较好。这可是他十八岁生日,再过两个月楚子航就高中毕业正式进入卡塞尔学院了,这个生日意义非凡。恐怕是楚子航在人类社会度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吧,之后就只能在混血种或者说龙类的世界度过了,恐怕这就是楚子航对告别仪式吧,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的成人礼。

“夏弥,你说送哥们什么礼物比较好?”路鸣泽贱兮兮地敲响了夏弥房间的门,一屁股坐在夏弥床边。

“你这个有钱人,送兰博基尼吧。”夏弥抱紧自己的小毯子,往后缩了缩。

“兰博基尼啊······恐怕不行,他可能比较喜欢迈巴赫。”路鸣泽一本正经地说。

“你要不要这么土豪啊!”夏弥用脚踹了一下路鸣泽的屁股,虽然隔着小毯子,路鸣泽还是感觉到夏弥小脚丫的俏皮的触感。

“认真的呢,谁跟你皮呢。”路鸣泽板着脸。

“你不是一直有在打磨一把武士刀嘛,我还以为你是早就为他准备着呢。”夏弥说道。

确实路鸣泽有一把就快完工了的日本刀,早在老家的时候路鸣泽就和一家手工刀具俱乐部有了联系,开始断断续续自己制作一把武士刀,准确的说应该叫日本刀中的打刀(就是常见的长刀)。到来北京的时候路鸣泽已经在研磨阶段了,现在也快完工了,加上刀柄就可以正式当做武器了。可只有路鸣泽才知道自己的水平有多差劲,本来自己就没有经过高水平的匠人培训,几个爱好者的慢慢摸索勉强又个刀的形状就差不多了。路鸣泽也只是怀念高架桥那一晚楚天骄那一把似乎可以斩破天际的村雨,只有其形,玩具罢了。

“那我可送不出手,这玩意就闹着玩的。”路鸣泽本来也确实没有花很多功夫在那上面,本来就水平差,还不用心,可想而知这柄刀勉强算个粗制滥造的小玩意吧。

“也是,你既不懂炼金,也不懂锻造,一把玩具刀确实拿不出手。”夏弥无奈摆摆手。

“哇,你这个样子就过分了吧,这好歹是我弄了好几年的诶。”路鸣泽表情夸张。

“认真的说啊,我可以教你一招。”夏弥神秘地说。

“嗯?你说。”路鸣泽把脸凑了过去。

“你叫一声爸爸,我就帮你了。”夏弥眼里露着狡黠的光。

“······”路鸣泽一阵语塞,“男人是有尊严的!”

路鸣泽义正言辞,对夏弥的诱惑不屑一顾。

“那就可惜了,多少年的好兄弟哦,连个礼物都送不出手哦~”夏弥装作无所谓地看着窗外。

“爸爸······”路鸣泽低头小声道。

“什么?我没听见。”夏弥把一只手放在耳边。

“爸爸,行了吧,你这个狗女人,快点说!”路鸣泽恼羞成怒,恶狠狠的说。

“诶,乖儿子!”夏弥笑得就像一只刚刚吃到鱼的猫。“孙浩有个可以“附魔”的好东西,你去要嘛。”

“附魔?听上去就牛逼得不要不要的,是人家家族的宝贝吧,凭什么给我。”路鸣泽觉得虽然和他关系好但不至于到这一步吧。

“别人的话可能不行,你的话当然没问题啦。”夏弥很笃定,“不过到时候他问你什么,你就照实说就好。”

“什么问不问的······”路鸣泽一头雾水。

“你别管这么多啦,快点去,就现在,马上!”夏弥又给了路鸣泽一脚。

“哦哦哦,那好。”路鸣泽说这就起身准备出门。

“等等,你把你那把刀给我看看,你这小子能做出什么样的东西。”夏弥对路鸣泽指挥到。

“行。”路鸣泽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下拿出一个大箱子来,有一柄没有上刀柄的勉强可以说想把刀的钢条。箱子里还放着很多工具,看样子有很多打磨用的刃艳砥石。“就这了。”路鸣泽用白布包着拿到了夏弥的房间。

“你放着吧,我看看。你快去找孙浩吧。”夏弥摆了摆手要把路鸣泽赶出去。

“行,那你小心一点哦,这个开了刃了,别伤到了。”路鸣泽不放心得嘱咐道。

“行啦行啦,婆婆妈妈的。”夏弥不耐烦。

路鸣泽也无奈,在这个大小姐面前,路鸣泽总是不那么硬气,也没有多言就走了出去。

听到路鸣泽开门出去的声音,夏弥这才认真看了看这柄刀,虽说路鸣泽总是说很差,但就客观来言,卖相还真的不错,流水一般平滑的刀身,寒光凌烈。如果不是夏弥伸手一碰就感觉到这其实材质普通,回火不到位,覆土烧刃的步骤也显得如此粗糙。这就是一把用高温炼炉加上现代工业钢材用上一点似是而非的日本刀锻造方法弄出来的嘛,虽然炼炉和材料相较古代日本匠人已经是天外神兵一般了,但是和在密党中广泛使用的炼金术和再生金属比,还是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尤其是这粗糙的锻造。

“哎,真是差劲哦。”夏弥握住还没来得及加装刀柄的地方,闭上眼睛,张嘴开合之间,如同古钟轰鸣的龙言穿了出来,刀发出巨大的震动,嗡嗡嗡的声音就像在房间里启动了一架直升机。

不到两分钟,言灵消失,刀也恢复了正常,仿佛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夏弥把刀放在床头柜上,小手轻轻在上面弹了一下,嘿嘿一笑,缩回小毯子里睡觉了。

第五十八章 神兵出鞘

路鸣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屋子里漆黑一片,路鸣泽觉得夏弥或许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地关门。开灯,看到餐厅厨房还是和出去的时候一样,没有动过的痕迹。

“小家伙不会还没吃饭吧。”路鸣泽想到孙浩留了自己吃晚饭,但是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萌妹子呢。

路鸣泽走到夏弥房间门口,看到门没关,往里走了两步。夏弥正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睡着,薄薄被卷起来刚刚裹住肚子,两条大白腿全部暴露在了空气中,小腿柔和的线条,微屈的足弓让路鸣泽移不开眼睛。

“嗯?你回来了啊。”夏弥好像醒来了,带着睡意的声音带着某种撩人的慵懒,翻了个身,更暴露了一截匀称的大腿。

“嗯······”路鸣泽口干舌燥。

“你快出去给我弄点吃的,饿死了······”夏弥哼哼唧唧的。

“嗯好。”路鸣泽不敢久留,走出了房间。喝了两大口水,打开冰箱看了看还有什么食材没有,赶快做一点给小龙女吃吧,这饿了大半天了,还不知道有多难受呢。

路鸣泽炒了一份蛋炒饭,开了一个紫菜蛋汤,做了一碗香菜牛肉,淋了一碟开水白菜,没用多少时间倒是弄了一桌菜。刚刚摆上桌准备喊夏弥吃饭了,就看到夏弥拎着那把刀出来了。

“喂喂喂,我的姑奶奶呀,你可别这么拿,别伤着您老了。”路鸣泽赶快走了过来把刀接了过来。

“你去要的东西呢?”夏弥开口问道。“拿回来了?”

“拿是拿回来了,就是孙浩总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莫名其妙的。”路鸣泽会想起孙浩一直刨根问底对尼伯龙根的所有细节,包括怎么进去的,里面看到了什么,又怎么出来的。路鸣泽瞒去了奥丁和楚天骄杀神的英姿,其他的倒是都按照夏弥的嘱咐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别管他问了什么吧,无所谓的。”夏弥显得满不在乎。

夏弥当然满不在乎,作为耶梦加得,初代种中对尼伯龙根最了解的龙王,当然知道进入尼伯龙根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被龙选中。这样试图通过某种统计学或者概率论的办法进去,完全是痴人说梦。路鸣泽也觉得孙浩莫名其妙,他猜到孙浩可能想进尼伯龙根,为了某个不愿意明说的目的,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决了。因为读过原著的路鸣泽完全没有想到孙浩居然真的这么无知,怎么还真的以为是做解密游戏呢,多试几次就进去了。

可是夏弥和路鸣泽是什么人,一个是中庭之蛇耶梦加得,掌握大地与山之王的权,终极进化的海拉拥有开启全部尼伯龙根的权力,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了尼伯龙根。一个是窥探过未来的命运之子路鸣泽,看到过好几个尼伯龙根的真实情况,更不会被误导。

可是除了他们呢?尼伯龙根在全世界混血种都是神话一般的存在,是某种类似于天堂或者说宝藏的神秘存在,不确定有谁真的进去过。所以这么进去,里面有什么,还能出来吗?在无数或真或假的消息中间变得扑朔迷离,无人知道真相。

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目的的孙家人,利用言灵知道路鸣泽曾经拜访过尼伯龙根,当然也只能通过这种办法窥探尼伯龙根的秘密了。龙类作为统治地球全部生物数万年的伟大存在,言灵和炼金术至今还是人类孜孜追求的秘密,尼伯龙根作为两者集大成的存在怎么可能是能被这样简单粗暴的办法破解。

“就这个。”路鸣泽递过去一个长方形的小玉牌,“虽然我不太懂玉,但我觉得玉质还不错,挺通透的。”

“你懂什么。”夏弥接了过来,“在这是传导言灵力量的媒介,在制作办法在古代都是不传之谜,可惜已经失传了。”夏弥叹了口气,“在南宋还有用利用剑形玉,飞剑斩杀过蒙古铁骑。”

你在说什么?我是不是穿越错了,这不是龙族嘛?我怎么感觉是仙剑奇侠传。

“飞剑?”路鸣泽一副我觉得你在耍我的表情看着夏弥。

“你以为欧洲人开发出了贤者之石的时候,中国人在闲着?”夏弥白了路鸣泽一眼,“这个算是贤者之石的变种了,不是纯粹的具象化精神,相反是以精神为主导构建的五行体系,可以传导言灵力量的炼金武器。”

五行体系?不是四大元素嘛?风、火、土、水才对吧。

夏弥看着路鸣泽一脸懵逼的表情,优越感爆棚地说,“密党终究是以欧洲混血种为基石创建的,对其他地方没那么了解。难不成中国混血种在这片土地厮杀了几千年,你以为他们都是拼刺刀?”

我还真的以为是拼刺刀,路鸣泽也觉得自己自己之前是多么无知。

由于中国混血种的保守性,两个相邻的家族都不愿意交流相关技术,都是蒙着头搞自己的深怕别人知道。所以本来很多跨时代的炼金术都没办法得到有力的传播,中国混血种内斗又超乎想象,很多技术还没来得及传播,开发者就被杀了也说不定,大量珍贵的知识宝库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别说路鸣泽都是接受着密党的教育了,他们不了解中国混血种很正常,但中国混血种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没人知道那些家族藏着多少秘密。

“你看着吧。”夏弥把那块玉绑到了安装剑柄的位置,用厚布包着,勉强又了一个剑柄的样子。

言灵·风王之瞳,僧侣颂咏经文一般古奥的的音符从夏弥口中念出,这柄剑忽然颤抖起来。夏弥拿着剑往前轻轻一挥,明明在餐厅,但是客厅电视机柜上的鸣人坐着的秋千突然开始剧烈的摇晃,就像刚刚挂过一道台风一样。

“我的天呐!”路鸣泽表示惊呆了,这变成魔法武器了?

夏弥停止了言灵,把剑放在了桌上,“饿死啦,饿死啦,我要吃饭啦。”然后一溜烟的跑到了饭桌前开始大快朵颐。

其实哪有这么简单,言灵之力承载条件要求很高,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担当的住的。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的飞剑,整把剑都是这样的被叫做“玉焓”的材料制作的,价值不可估量。路鸣泽这一把普通材料的钢材当然无法承受,可能随便用一下,里面的应力结构就会崩坏,还没怎么用就断了。

耶梦加得打造武器的实力在龙王里也不是很出众,勉强算个中等,今天这一番话腐朽为神奇的操作,重新构造了剑体的内部结构,使得能承接部分言灵之力而不至于损毁,已经耗费了心神,睡了一下午。

正是由于玉焓的制作工艺已经失传了,能承接言灵之力的材料基本已经找不到了,尤其能之上构建炼金领域的技术已经没有几个人会了,要不然孙浩也不会轻易送出来。这个东西对于家族就是一个鸡肋,还不如送个人情,顺便得到尼伯龙根的全部信息。

没人想到这里有一个龙王,言出法随,制造了一个固化了炼金领域的宝剑,在历史上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不过夏弥也是取巧了,想要化腐朽为神奇恐怕要诺顿或者康斯坦丁的完全态亲自出手才可以,但估计他们也不会做,毕竟对于龙王来说,再生金属要多少有多少,没必要用普通材料。

所以夏弥只是以剑为基础构建了一个炼金领域而已,就像一个微型尼伯龙根一样,这个夏弥还是拿手的。虽然由于材料的局限性,以及这个领域也并不完整,如果不持续加固的话,五年之内必定崩坏。

“取个名字吧,它叫什么好?”路鸣泽爱不释手问道。

“随你啰······”夏弥没回头。

第五十九章 无咎

“疾风之刃?”路鸣泽一句hasaki就含在口中了。虽然今年拳头公司已经开始接受腾讯融资了,路鸣泽也适时入场准备日后小赚一笔。但是明年美服《英雄联盟》才会发行,国服发行还要等2011年,这个时候路鸣泽应该在日本看樱花吧。面对穷凶极恶的日本黑社会,层出不穷的死侍,谁还有空玩游戏。

快乐风男短时间恐怕无法和路鸣泽相遇了,不能和辣个快乐的男人一起快乐了!

“啥玩意儿?好二。”夏弥说。

“我也觉得好二,e来e去的。”路鸣泽念念叨叨。

“你在说什么哦?”夏弥没太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路鸣泽摆摆手,“叫它“无咎”吧,惧以始终,其要无咎,此谓易之道也。”

夏弥知道这是《易经·系辞下传》中的话,无咎就是没有凶险,没有大的过错,就算有过错也没有关系,这就是无咎。但他不太了解楚子航不清楚路鸣泽这样命名的原因是什么。

“怎么取这个名字。”夏弥吃得差不多了,回头问路鸣泽。

“他还是太固执了,根本不明白这些都不是他的责任。”路鸣泽摸着刀脊,仿佛是抚摸情人的肌肤,“算了,你没必要知道的,他就是个小孩子,认定的事情永远不会改。是注定要和这个世界碰个头破血流的小孩子啊。”

夏弥听着路鸣泽的碎碎念,也陷入了沉默,背负着这么多的人,活着该有多累啊。

楚子航是很早就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的男孩,从那个不那么幸福的童年开始,无论是神秘而又浪荡的司机爸爸,还是靠着漂亮就能找到好男人疼爱的呆萌妈妈,到那个身为社会精英但是疏离的继父,都没有人能给他安全感,他就想一个离群的小野兽那样孤独地长大。

他是早早的就背负着责任的人,他的责任是帮爸爸照顾妈啊嘛,因为妈妈真的笨笨的,她不会照顾自己,更别说照顾别人了。所有年幼孩子可以解决的事情楚子航都自己解决,不能让妈妈担心,因为妈妈总是呆萌,所以也要照顾妈妈。因为爱,他早早就把责任背在了肩上。十五岁后,他的愿望是杀了奥丁,他的精神始终被困在那个雨夜出不来。

楚子航觉得自己本该和那个男人一起战斗的,可是他跑了;本该和那个男人道歉的,可是他已经不在了;本该救下那个男人的,可是自己弱小到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看似楚子航和路鸣泽一起逃出了神的手掌心,但是楚子航却把自己永远锁在了那个雨夜。

马上就要加入卡塞尔了,他的道路就是屠龙,肩负起屠龙者责任的他,每一个行为都是在履行自己的责任,不怕冒险,也不怕困难,滔天的悲伤与孤独会席卷他的全部。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楚子航的大概就是路鸣泽了,他知晓楚子航的未来,也和他一起闯过神的御座,知道他的痛苦和悲伤。路鸣泽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让楚子航离开那个梦魇,拖着楚子航上网打游戏,看电影吃美食,打篮球旅行,但都没有用。楚子航知道路鸣泽的良苦用心,所以只要他说,就从来没有拒绝过,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坚定。一个人训练,一个人战斗,未来也会一个人受伤,一个人处理自己的伤口,不要任何人并肩战斗,这就是他的孤独,他的坚毅。

他的世界从来没有允许过任何人窥探过,在他的世界,他不是优等生,不是校园偶像,不是执行部明星,不是英勇的王,只是伤痕累累的孩子。可能只有路鸣泽,那个同样在雨夜狂奔的少年,才在他的那个世界,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吧。

虽然孤独,楚子航同样是个积极向上的人,温柔着对待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路鸣泽。仕兰中学永远的校园传说就是,楚子航永远一副冷冰冰的脸,让女生怀着爱意却又不敢表达的面瘫男神,其实是个同性恋,而喜欢的人就是路鸣泽。当然这样话被楚子航的仰慕者坚决反对,但是也不难看出楚子航对路鸣泽是有多么的不一样

第二天路鸣泽就去找了他北京一个据说年轻时候是专门做假古董的手工匠人,为他打造了一个恰到好处装下这个玉焓的剑柄,又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个古朴典雅的剑鞘,一柄叫“无咎”的神兵就这样在这个世界上亮了第一次相。路鸣泽小心翼翼地收在了房间,虽然他不清楚夏弥对这柄剑做的加工,但是同样不怀疑它所具有的强大实力。

于此同时在北太平洋上空,那个被路鸣泽当做是追赶目标的少年已经拿到了卡塞尔的毕业证书,正坐着普通的波音747和普通人一起飞往日本。

源稚生在今年已经以全a的成绩从卡塞尔毕业,作为源家家主,天照命,未来的蛇岐八家大家长已经完成了他的学业,被任命为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虽然只是刚毕业的学生,但是这个任命在任何范围都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卡塞尔的教授对这个天赋极高的男生给出了卡塞尔学院建校以来几乎是最高的绩点,日本分部对这样的安排也十分满意。尚武的蛇岐八家认为从暴力部门走出来的大家长一定能带领他们彻底征服猛鬼众,这个在这几年越发蓬勃发展的混血种反对势力,让蛇岐八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源稚生没有理会同样坐在头等舱一个年轻日本女生,频频投来的目光,看向了手机在上飞机前收到的最后一个短信,来自现任大家主的消息橘政宗,“绘梨衣很想你呢。”

一直面无表情的源稚生想起了现在应该在家里打电动的少女,不经嘴角轻轻上扬,露出微笑,不远处的女孩看痴了。

“实在不好意思,可不可以给我您的line账号,拜托。”刚下飞机那个女生就走了过来对源稚生说道,幅度刚好的鞠躬表现出了她受过的良好礼仪训练,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抱歉,我没有line。”源稚生礼貌地说,轻轻点头示意了一下。

“啊,这样啊。”女生才不相信还有日本人没有line的账号,但这已经是明显的拒绝了,她收到了不小的打击。

就在这时候,一大群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走了过来,孔武有力的样子和手腕处不经意露出来的刺青,让路人害怕地让开道路。

“少主。”整齐划一的鞠躬,把旁边的女生脸都吓白了。

“嗯。”源稚生很不喜欢这样大张旗鼓的迎接,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是大家长的安排,朝女生歉意地微微颔首,朝他们走了过去。

黑衣人迅速收拢,像是突然折在身后的鹤翼,在众人惊叹声中离去。

第六十章 拐了姑娘回家

“你在家看家哦,我要回家几天哦。”楚子航的生日就是今天了,那个让仕兰中学留下不少话题的烧烤聚会就是今天晚上了,路鸣泽草草吃了午饭准备去机场了。

“这样啊。”夏弥把最后一个碗洗完了,回到房间也拎出了一个小箱子,“走啊,一起啰。”

“诶?干嘛,你要出去旅游吗?”路鸣泽只拿了一个旅行包,手已经得七七八八了,夹板也拆了好几天了,血统高的混血种恢复速度就是惊人。

“去你家啊!”夏弥带上了一个棒球帽。

“什么?”路鸣泽一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见家长,太快了点吧,我还有点害羞呢。路鸣泽扭扭捏捏,一副我还小的表情。

“逗你玩的啦,我正好要去那边旅游啰,是同一趟飞机呀。”夏弥拍了拍路鸣泽的肩膀走到门口去穿鞋,“快点啦,总是磨磨蹭蹭的,回赶不上飞机的啦。”

“哦哦哦······”路鸣泽提着长得就像是一个大号健身包的行李箱,一手拿着作为包在礼盒里的礼物,跟了上去。

“你这个刀怎么过安检哦?”夏弥在出租车上问坐在一旁的路鸣泽。

“我早就提前办好手续的啦,这个现在是古董呢,虽然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但也算得上一个工艺品。是可以的托运的。”路鸣泽说。

“就这?古董?”夏弥拍了拍路鸣泽抱着的礼盒,“它完工还没有一个月吧,就说是古董了?谁开的证明眼睛瞎哦。”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你还小,不懂。”路鸣泽很想拍拍夏弥的头,但是又没这个胆子,感觉自己只要这样做了,很可能会被从出租车上扔下去。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哎。

果然,路鸣泽拿出了早就申请下来的托运文件,安检人员只是随意检查了一下就让他们上了飞机。路鸣泽挑了挑眉,嚣张的样子让夏弥很想揍他一拳。

两个人的位置并不在一起,但是夏弥对这本来应该坐在路鸣泽旁边的大叔,卖了一个萌,大叔就很爽快的答应了换座位。

“喂,你坐过道旁边去。”夏弥对刚刚做好在窗边的路鸣泽呼喝道。

“这是我位置好不好。”路鸣泽抗议。

“我要坐窗边,走开走开走开······”夏弥扯着路鸣泽的衣袖。

“换就换呗,你干嘛扒拉我。”路鸣泽满是不情愿的起身让夏弥坐了进去。

“哼。”夏弥不等路鸣泽完全走出来就往里面挤,狭小的空间让两人不可避免的有了不少肢体接触。路鸣泽感觉到从自己大腿传来的惊人触感,不用说,这肯定是夏弥这个小妮子弧度恰到好处的小屁股滑过。路鸣泽脸瞬间就红了,要死了要死了。

赶紧坐下,路鸣泽翻开了之前乘客留在座位上的书,遮掩住自己的尴尬。

夏弥一坐下就在往窗外看着忙碌的机场,也没注意到路鸣泽有点羞红的脸,不然肯定止不住自己的嘲笑声。

没看多久路鸣泽就看了入神,忘了这一阵尴尬。直到下了飞机,路鸣泽重新把书放回了原位,让它去迎接下一个乘客。

“你在看什么书哦,看得这么入神?”夏弥在拿着行李跟在路鸣泽身后。

“《上海堡垒》,看过没?”路鸣泽随口应道。

“没,说什么的?”

“也没说什么,就是其中有句话。”路鸣泽顿了顿,“里面说,全世界有两万个人是你一见到她就会爱上她的,可是也许你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个。”

“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多······”夏弥一愣。

“多出去走走吧。”路鸣泽加快了脚步,夏弥落后两步,连忙紧紧跟上。

“你住哪?”路鸣泽问道。

“还没想好呢······怎么你有推荐?”夏弥问道。

“算是吧,我有个朋友家里房子多,凑合住两天吧,还省点钱。”路鸣泽自己是不差钱,可是夏弥差钱啊,虽然路鸣泽完全不介意送她几十万花着玩,但是夏弥也不会收啊。

“果然地头蛇就是厉害!来了你的地盘,可要多多照顾小妹一下哦。”夏弥凑到路鸣泽身边。

在出租车上,路鸣泽打了个电话给唐威,这几年借路鸣泽的路子搭上了卡塞尔学院的关系,唐威的生意越做越好。吃水不忘挖井人,唐威也一直很感谢这个好朋友,听到路鸣泽要借个房子住几天,马上就安排上自己还没来得及入住的新房。当然少不了被路鸣泽调笑几句,说怎么想着买房了,莫不是要去打动岳母娘了。

唐威倒是一本正经的说,“中国房价肯定要涨,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我在这里买了四套,苏州买了两套,杭州买了三套,上海还没来得及只买了一套。现在手头有点闲钱,我也不想在这一行一直干下去了,钱放银行也是贬值,还不如买成房子。”

路鸣泽一愣,想不到唐威居然有这种眼光。虽然今年下发了《关于加强商业地产信贷管理的通知》,要求对于贷款的二套房,首付不得低于四成,利率为基准的11倍,严格控制银行开发贷,项目资本金不达到百分之三十五不放贷。这一政策让这几年高烧不退的房价立刻跳水,北上广深出现了大量地产中介倒闭现象,房地产交易量价齐跌。

但是到了明年08年,四万亿计划启动,央行对房地产全面松绑,个人放贷利率下限扩大为百分之七十,首付款最低可以做到百分之二十,上海甚至下文件命令国有企业直接购买房地产来维持房地产行业的稳定。

于是在09年房价止跌回升,全面爆燃,当年房价就暴涨百分之二十五,此后更是像开了挂一样仿佛没有上线的飙升。压垮了多少青年的理想与脊梁,让多少家庭背负了要还半辈子得欠债,多少在大城市奋斗了整个青春的年轻人却发现自己的存款买不起一个厕所,多少爱情在丈母娘的一句“你有房吗?”下败退。

这是多么恐怖的场景,这两年恐怕是未来十年房价最低点了。路鸣泽也没有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习惯,想到未来年轻人们在房价的重压下苦苦挣扎,路鸣泽决定。

“三少啊,我这里还有几百万,你帮我买成房子吧。”路鸣泽对电话里说,“我还没成年,限购条件也蛮多的,比较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些人帮我买吧,让他们不要怕贷款,尽管去抵押,我有的是钱帮着还。”

还有几百万?电话那头的唐威就是一愣,现在年轻人都这么有钱的嘛?路鸣泽身边的夏弥更是一惊,过分了吧,这才多大啊,还不是开着因陀罗抢了运钞车吧。

第六十一章 可怜的路明非

“大手笔!路少爷就是不一样。”唐威看到路鸣泽豪气得投入几百万炒房,以贷养贷,连环抵押,看着风险很大,但只要房价按预测的那样一定会涨上天,那绝对是稳赚,而且是大赚特赚。

“小钱,过两天见一下吧,我把钱转你,再签个合同吧。”路鸣泽丝毫没有大老板谈生意的庄重和严肃,“场面还是做足了吧。”路鸣泽真的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房价再涨能涨几倍?十倍?二十倍?腾讯的股票未来要涨四百倍,我都没说什么。炒房完全是弄点不动产分摊一下风险,而且在知晓未来的情况下,这一点可怜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风险也没有考虑的价值。

只是路鸣泽传承这段记忆的那个程序员,对房价的怨念实在太深了,最后过劳死房价至少要背一半的锅。路鸣泽为了这一点小小的怨念,花个几百万还是很愿意的。

唐威也觉得路鸣泽实在大胆,自己就没有这样的豪气,还是稳扎稳打,谨慎一点吧。万一资金链崩了,或者房价像今年这样一直在跌,那别说功成身退去环游世界了,不跳楼就算好了。

“你买这么多房子干嘛?”夏弥看到路鸣泽挂了电话好奇的问。

“哎,你想想看。”路鸣泽一本正经地看着夏弥,“这大房要一套吧,二房也要一套吧,这一直下去还不知道要买多少呢。又不能买在一起,福州要有吧,北京要有吧。”路鸣泽正儿八经扳着手指。

“你想什么呢!”夏弥掐了路鸣泽一把,“还三妻四妾都来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嘿嘿嘿。”路鸣泽哼哼直笑。

两人把行李先放在了唐威借出来的房子,一套花园洋房,装修典雅精致,比他自己住的狗窝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还没来得及呼吸一下小花园里的清新空气,也没来得及在大床上打两个滚,夏弥就开始咋咋唬唬地叫唤了。

“快走快走啦,再不过去要迟到啦!”夏弥开始推着路鸣泽往外走。

“你也要去啊?要不算了吧。”路鸣泽边穿鞋边说。

“怎么啊,我还想看帅哥呢!”夏弥瞪着大眼睛,“不要这么小气啦。”

“我这哪里是小气啊。”路鸣泽苦笑,“你到时候少和他说话哦,他很高冷,不理陌生人的。然后我带你认识一下我堂哥吧,他肯定和你很聊的来,那个二货。”

路鸣泽不愿意看到楚子航最后把刀插进夏弥心脏的场景,能多阻止这俩人见一见就多阻拦一下吧。路鸣泽才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个小屁孩吃醋了,楚师兄人见人爱的大帅哥,外冷心热反差萌······路鸣泽何德何能和楚殿站擂台。

“所以你在说我是二货啰?”夏弥又掐了一把路鸣泽。

这个女人怎么总是抓不住重点啊,听不出来我加上路明非只是让句子完整一点嘛?重点在前半句吧!!!

两个人斗着嘴,坐车去了楚子航家。远远的就看到门口有个男生,再往楚子航院子里面递东西。路鸣泽是老熟人了,当然一眼看出接过东西的人不是楚子航家那个懂得做各种菜的佟姨,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楚子航给路鸣泽说过,他没能阻止继父这个可怕的计划,只得硬着头皮邀请同学。以他的孤僻程度,跟任何同学都不是特别亲近,唯一亲近的正在北京念预科。于是楚子航给全校所有社团都发了请见,希望他们能拍个代表来出席他的生日派对。

这就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每个社团一张请柬,最后抢疯了。在仕兰中学现在还没有竞价拍卖的概念,否则不知道有多少大小姐会把钱包到空到课桌上了。

陈雯雯作为文学社的社长,当仁不让的拿下了请柬。不过去参加生日派对就要送礼物,陈雯雯想了很久,决定送一本文学社自己的左平集送给楚子航。这个活当然落在了路明非肩上了。结果知道生日派对那天下午,那本全球唯一限量版的文集才装订完毕。在楚子航的生日,同时也是六一儿童节的下午,路明非盯着大太阳跑去取了新鲜出炉的文集,跑到楚子航院子里。

路明非在蹦跳着,满头大汗的在院子外面喊着陈雯雯的名字。门好半天才开了一条细缝,陈雯雯露出了半边脸和一缕长发,结果那本书说辛苦你了,快回去吧。路明非怅然地呼吸着空气里烤鸡翅的香味,自己忙了这么多天脸蹭吃的机会都没有。

“喂,路明非,在门口干嘛?”路鸣泽和夏弥下车了,看到在楚子航家院子门口还在不停往里张望的路明非开口问道。

“诶?这不是那天的美女吗?”路明非这个颜狗一眼就看到了夏弥,反而忽略了一旁和自己说话的堂弟。

“诶,你们认识的啊?”路鸣泽倒是惊讶了一下,为什么有美女的地方就有路明非,这个怂包怎么这么好运。

“嗨喽,学长!”夏弥抬手扶额,不知道实在挡一下阳关还是和路明非打招呼。

“漂亮学妹!你们怎么走一起了呀。”路明非不禁开始羡慕自己老弟的桃花运了,“怎么?现在吃烤鸡翅也要带女伴了?”

路明非似乎才刚刚注意到路鸣泽一样,朝路鸣泽说这烂话。

“就你话多,走吧,一起去吃鸡翅。”路鸣泽不想理自己这个自动吐槽机堂哥。

“那什么,我没请柬······”路明非没有忘记自己只是一个定做书集的工具人。

“我也没有,我们都没有。”路鸣泽指了指自己,有指了指夏弥,“不过什么时候我带人来他家,还要请柬了,搞笑。”

路鸣泽一把当先按响门铃,“佟姨,佟姨,给我开个门啦~”路鸣泽对着门上的通话口嚎叫。

“来啦来啦。”佟姨一路小跑打开了门,“鸣泽啊,你怎么才来呀,子航都念叨你好久了。”佟姨把门拉开对着路鸣泽碎碎念。

第六十二章 路鸣泽的秘密组织

“我的错我的错,对了佟姨,我在北京看到那什么,叫海蓝之谜的护肤品搞活动,我念着佟姨你啰。给你带了一套回来。”路鸣泽说这递了一个盒子给佟姨。

“诶哟,都老太太了,谁还护肤呀。”佟姨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给妈妈买了没有哦,鸣泽可别忘了妈妈呀。”

“买了的买了的,佟姨哪里老了,这是在家里,要是在外面谁不觉得佟姨是二十来岁哦。”路鸣泽也笑着说。

“瞧你这嘴甜的,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要栽在你手上哦。”佟姨拉着路鸣泽的手,朝夏弥努了努嘴,“好漂亮的女娃,女朋友呀?”

“哪里的话,不是的啦,好朋友好朋友。”路鸣泽打着哈哈,“快进去吧,我还指着吃楚子航烤的鸡翅呢,也不知道有没有佟姨的手艺好。”

“好好好。”佟姨领着他们往里走,“不过就要这么好看的女娃才配得上鸣泽。”佟姨边走还边给路鸣泽碎碎念。

“佟姨你再说我要害羞啦。”路鸣泽走在前面,夏弥从佟姨旁边走过的时候也红着脸小声叫了句佟姨好。

只有路明非走在最后面露出羡慕的眼神,什么叫人生赢家,这就是人生赢家。大丈夫当如是也!路明非想起自己在门口怅然的闻着烤鸡翅味就觉得一阵凄凉涌上心头。

在楚家的院子里,各社团的女孩子吧楚子航围了个水泄不通。路鸣泽看到楚子航在一群莺莺燕燕中间,面无表情地烤着鸡翅,全无欢喜之意,好像他不是这个派对的主角而是专门请来烤鸡翅的大厨。

路鸣泽和随便和旁边认识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就走到了楚子航旁边去了,抽了双筷子直接夹起了一个刚出炉的鸡翅,一大口咬下去。

“噢,烫烫烫······”路鸣泽直咧嘴。

楚子航看到从旁边的小箱子里抽了一瓶苏打水递了过去,路鸣泽拧开盖子就灌了一大口。

“你这手艺不行啊。”路鸣泽直接开喷,其实楚子航做的也没有不好吃,只是路鸣泽觉得比佟姨做的还是要差一点,最多和自己老妈一个水平。

但谁叫这是楚子航烤的呢,本身味道之下偶像的附加值那是高得吓人。周围马上就有女生听到这句话不开心了,“喂,你说什么?你觉得你烤的很好是吧?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在这里随意评价别人的劳动成果,很有趣?再说明明就这么好吃,你是舌头忘家里没带吧?”

路鸣泽闻声看过去,小吊带超短裤,我的老天,这腿可以和夏弥拼一拼了吧。一个高挑的女生气呼呼地对路鸣泽说,明明长着一双这么好看的腿,说起话来怎么这么气人呢?看来不能以腿识人了,哎。

“好个牙尖嘴利的女娃娃,可惜我就爱这样说。”路鸣泽没见过这个女生,挑衅地挑了挑眉毛。女生感觉要气炸了。

“楚子航,你进来一下嘛,有话和你说。”路鸣泽招呼了一句就像房间里走去,还对正眉飞色舞和路明非聊动漫的夏弥招了招手,叫她一同过来。

“嗯好。”楚子航乖巧的答应了,解开了围裙跟在路鸣泽身后,一起进了房间。

“这人谁啊?这么狂?!”高挑女生说。

“这是路鸣泽学长啦,去年开始就去参加北京大学的预科教育了,你那时候才初三呢。”旁边一个认识路鸣泽的女生小声说道,“他打篮球很厉害的,是楚学长最好的朋友呢。”

“还有还有,你们游泳社社长一直狂追的苏晓樯是他前女友呢。”又有个人补充了一句,眼睛远远地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那个叱咤风云的小天女来参加聚会了,松了口气。但是小天女的闺蜜,一直暗恋楚学长的钢琴小美女柳淼淼倒是来了,不过脸色自从看到路鸣泽带了一个漂亮女生进来就再也没有好过。

“嘶······那那那路学长会不会和楚学长说我坏话啊,啊啊啊啊,全毁了全毁了······”看样子这个游泳社的女生也是一个对楚子航有着美好幻想的女生,生怕自己在他眼里的形象有一点点的不完美。

“也不会啦,路鸣泽是个很好的人呢。”说话的是陈雯雯,虽然路鸣泽平时有点懒散的样子,但只要遇到事情,路鸣泽就会变得非常靠得住,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呢。陈雯雯宽慰女孩,叫她大可放心。

路鸣泽刚进房门就发现一个梳着黑长直的妹子正端着一盆卤好的鸡翅往外走,为啥感觉分外眼熟?

“苏茜?你怎么在这?”路鸣泽一惊,莫非?路鸣泽眼睛里突然冒出奇怪的光,不停地在楚子航和苏茜之间扫射,似乎在传达出某种奇怪的小心思,“你们俩,不会吧?”

苏茜当然知道路鸣泽在说什么,闹了个大红脸,强装镇定地说:“你这个小屁孩乱说什么!”

楚子航懵懵懂懂,后知后觉还不知道他俩在打什么哑谜。看了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八卦一样的夏弥,同样两眼放光的夏弥,让楚子航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女版的路鸣泽。

“啧啧啧,想不到呀,想不到。”路鸣泽没说下去了,反而是回过头来招呼楚子航,“我们去你房间里说吧。”

楚子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是苏茜来了精神,“你们要去说什么噢?”

“嗯······”路鸣泽迟疑了一下,“也行吧,一起来吧。”

楚子航当然知道路鸣泽神神秘秘地在说什么,只是没想到路鸣泽会带一个女生过来,更没想到苏茜也要跟过来。

苏茜放下鸡翅,就跟了上来,四个人一起上楼去了楚子航房间。

“什么?你要自己成立一个组织密谋屠龙?这外面就有一个龙王?”夏弥听完路鸣泽为他们互相介绍之后的一段长篇大论,吓得蹦了起来。

“大惊小怪什么,你别把他引过来了。”路鸣泽吓唬夏弥,夏弥打了个哆嗦,做回椅子上,生怕窗外就飞过来一只长枪。

“为什么一定要去和它死磕,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苏茜也把自己的声音压低了,似乎真的在害怕那个骑着八足巨马的独眼巨人把在房间里密谋的四人统统杀死。

第六十三章 远山堂

“本来今天只是想我和楚子航两个人谈一谈的。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信,我们几年前见过祂,就在祂的尼伯龙根里。”路鸣泽看了看众人,“奥丁不是一般的龙类,或许是比初代种还要高阶的存在”

“我们都带着奥丁的烙印,可能只要去过尼伯龙根的人就会带着烙印。”楚子航说着,他和路鸣泽讨论过很多次关于这个的话题,但毫无意外全都是面对面谈的,路鸣泽坚持不使用网络,或许是害怕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监视,“就像是蒙着马的眼睛带着马去一片草场,之后它还能循着记忆回去。我们去过,肯定还能再去,当然也或许是祂找上门来。”

“祂肯定会再来的,祂想要我们。”路鸣泽低声说,这个当然不是路鸣泽推理出来的,完全是记忆里的说法。他记得在龙族四里面,楚子航的因果线被奥丁修改,就是被奥丁带上了面具成为了“奥丁”。

“可是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学院,学院不停地追查龙族就是想消灭它们,不是和你们的目的吻合嘛?”夏弥开口问道。

“除了我和楚子航,没人能进去那个尼伯龙根直面奥丁,再说到了这个级别的战斗,人数根本没有用了,除非你能带着核弹到处走,不然多少人都是给死侍军团送菜。”路鸣泽说,当然不是这个原因,但是不影响路鸣泽胡编乱造。

卡塞尔学院自始至终根本不知道奥丁的存在,或许到了路鸣泽记忆回归的那个年代还没有发行的龙族五还不知道。如果让学院知道了在这里还有一个可能比初代种还要强大的存在,整个学院,整个密党,甚至整个混血种世界的重心都会偏移。如果影响了正常发展怎么办?不去白帝城把康斯坦丁捞出来,而是在这边围着一个不知道怎么开启的尼伯龙根打转转,你们打算面对完全体的诺顿?等着它用烛龙把整个长江沸腾嘛?

大地与山之王有一个就在现场,路鸣泽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暂且不管。

但是如果之后卡塞尔一直迷迷糊糊迟迟没有发现日本分部搞得小动作,没有在最后关头终止了赫尔佐格的进化,恐怕真的要不惜曝光龙类世界给全人类,让五大常任理事国用核弹把日本核平了才有可能打垮这个新生的白王。

路鸣泽当然不敢冒这个风险,在这个龙类和人类互相比蠢的时代,如果不是君王们频出昏招,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所以一切都只能悄悄地进行,秘密地进行。

看着夏弥若有所思的样子,路鸣泽觉得她可能没有完全相信自己这一套说辞,倒是苏茜自从听到楚子航被龙王盯上了之后,一直在坐立不安。

“所以我和楚子航打算建立我们的一个组织,以针对奥丁为主要目的,在君王一个一个复活的当下,看看能不能走出第三条道路。”路鸣泽说。

“第三条道路是什么?”苏茜在知道能保护楚子航之后就显得格外积极,虽然之前路鸣泽和楚子航并没有打算让她知道。

“龙与龙之间的差别比龙与人之间的差别还大,它们互相认同感极弱,只要我们找到对混血种对人类对这个现在这个世界不抱有敌意的龙类,可以实现共存的!”路鸣泽语气越来越高,“保守主义者希望把龙类赶尽杀绝,把它们从这个世界上抹去,激进主义者渴望成为新的龙,为什么我们不能走出第三条路?”

楚子航眉头皱起,显然这个观点路鸣泽从来没有他说过,楚子航也不认同有什么人龙和谐共处的场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尤其是和龙类有着杀父之仇。

“一派胡言,人和龙无论从价值观念还是思维模式都完全不一样,你想和龙类谈条件?靠什么?你的普通的a级血统嘛?”夏弥出言反对,“人龙之间的仇恨持续了几千年,从龙王们奴役人类的时代就开始了,到黑王败北达到巅峰,成千上万年互相杀戮,你以为混血种们会原谅龙类?龙类又难道看得起混血种嘛?你会和蚂蚁谈条件?”

请问夏弥你是智障吗?你到底是耶梦加得还是那个傻子芬里厄啊?坐在你旁边的是未来会杀了你的楚子航啊!我现在在救你的命!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样,他们都没跳出来反对,怎么就你话多?

路鸣泽瞬间觉得生无可恋······他对龙类没有深仇大恨,没有想要它们全部都下地狱的想法,但是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每一条龙都是恶贯满盈,死在他们手里的人类、混血种数不胜数,虽说只是立场不同,但是对人类一方来说它们谁死了都不冤。

可是路鸣泽不想夏弥死啊,当着楚子航的面胡编乱造出一通人龙共荣的话,你以为我容易啊!如果楚子航接受了我的观点,你大后年可能就不要死在那个地铁站了!夏弥你清醒一点吧!

“我也对你的观点持保留意见,但是我愿意帮助你们。”苏茜挺直了身体,“我会用我最大努力,加入你们的组织,帮助你们消灭奥丁。至于未来人和龙的未来,也不是我们几个小小的学生能考虑的,先活下来吧。”

哎,大势已去。路鸣泽叫上苏茜的那一瞬间就想好了,楚子航肯定不会反驳自己的话,至少不会当面,只要不影响他的复仇大业,他对路鸣泽那是言听计从。楚子航不反对,苏茜肯定不会站出来说话,因为只要没人出头,按着苏茜可能暗恋着楚子航的态势来看,一定不会反驳楚子航默认的观点。

可是路鸣泽万万没想到,自己想方设法试图弄出来的既成事实,潜移默化地消解楚子航对龙类的敌意,而只关注奥丁。这样就可以救下夏弥了,可是这居然被自己拼命保护的人自己给毁了。

路鸣泽暗想,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大地与山之王脑子全都没发育好,而且掌握了证据。

楚子航不说话,苏茜又接着开口了:“那就这样吧,消灭奥丁秘密小分队建立!”

这样也行,起码比和楚子航两个人鼓捣要好一点,毕竟苏茜以后会成为执行部年轻一代最优秀的斩首者,实力可以说没有几个人比她高了,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吧。

胆小的路鸣泽为了保命真的什么事都做的出,奥丁这个超级龙王明显不是自己和楚子航这两个小菜鸟可以有办法对付的。但是找到别人帮忙一起对付奥丁的同时又不能改变学校的既定计划,谁知道那帮人在知道奥丁的存在之后会不会发疯一样的追查奥丁,那以后诺顿怎么办,赫尔佐格怎么办,难不成真的等着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人龙核平?

“我们取个名字吧?”苏茜看到大家好像情绪都有点低沉,开口道。

“远山堂吧。”路鸣泽怅然地看着夏弥秀气的眉毛,真好看啊,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了。

第六十二章 没那么孤独

“远山一带,溯晴空,极目天涯浮白。枫落鸦翻笑谈处,不觉云涛横席。”路鸣泽看着窗外,本省多山,远山之景举目皆是。这里几个人都听出来了,这是陆凝之的一曲《念奴娇》,下阕的“老作红尘闲客”倒是传达出一种归隐之态。

苏茜戚戚然,觉得路鸣泽在面对奥丁的威胁已经心生退却。但这也是情理之中,这很可能是一位龙王呢,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坦然面对龙王的威胁呢?

但楚子航觉得没这么简单,这个冷面八婆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远山,除了远处的山峰之意,还有秀美之眉的意思。古代妇女多爱使用黛色画眉,色如远山,也被称为远山黛。所以路鸣泽看似在说风景,其实是在说夏弥的眉毛吗?

有诗云:“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楚子航看了一眼夏弥,这个看上去和路鸣泽关系匪浅的女生,果然,楚子航客观地评价,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生了。尤其看了一眼眉毛,细长而舒扬,颜色略淡,清秀开朗。不愧是路鸣泽喜欢的女生,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点情绪低落的样子。

“那就叫这个了,远山堂,挺好的。”楚子航拍版定下来了,他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费时间。

“走吧,出去烤你的鸡翅吧,多少妹妹还等着你呢。”路鸣泽笑了笑,拍了一下之前就放在楚子航书桌上的剑盒,走出了房间。楚子航苦笑地跟在了后面,四人鱼贯而出。

楚子航不知道的是,远山不只是他们家乡山脉纵横,也不只是夏弥俏丽的眉毛,而且还暗指了在场的这位代表着大地与山之王之中“权”的妹妹耶梦加得。

楚子航唯一知道的是,路鸣泽将不遗余力地帮助他完成他心中的那唯一的目标,作为自己最好的朋友之外,还会是在这条孤独的路上唯一的同伴。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下楼的路鸣泽,楚子航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那种无论前路如何都有人一同的感觉是楚子航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在楚子航身后,苏茜也在看着楚子航,原来他背后背负了这么多呢,能帮上他的感觉太好了,苏茜心里也暖暖的。

早就等着不耐烦的女生们,终于看到楚子航从房间里走出来了,甚至都有一小声低低的欢呼传来。楚子航但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端起了之前苏茜卤好的鸡翅,放到了烤架上。伴随着滋滋的声音,新一轮的鸡翅又在烤架上释放着他的香气了。

路鸣泽觉得楚子航真的是太孤僻了,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活动组织者,或者说一点要不会搞气氛。来参加生日聚会的男男女女除了围着楚子航献殷勤的女生,其他的都在三三两两地聊天,完全是自嗨的状态才能维持住这个宴会似乎还在继续进行的样子。

“来吧,大家!”路鸣泽拿着自己刚刚打开的啤酒罐子敲了敲桌子,“我们楚子航大少爷第一次举办生日聚会!这也是他成人的生日,再过几天他就要毕业了,成年礼也是告别宴,大家一起举杯吧。”

院子里的男男女女,轰然举杯,女生杯子里都是鲜榨果汁,男生本来也是之类的饮料,但是看到路鸣泽高举的酒杯,手忙脚乱地都往自己杯子里倒上啤酒。哎,男生,就是这样一帮幼稚的生物呀。

说这也是,楚子航已经高三了,每年高考都是六月初的时候,生日过完就要迎来高三学子最后的考验了。虽然楚子航已经不用高考,早早得就拿到了卡塞尔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但是他的同学们还在最后的冲刺抽不出时间来放纵。但这或许也是各社团派来的代表大多都是高一高二学生的原因,路鸣泽感慨了一下正在紧张复习的学长们,一罐啤酒一饮而尽。

“好!”此起彼伏的应和声中,大家也纷纷喝下自己的杯中之物。本来楚子航也是端起了自己手边的果汁,但是路鸣泽很强硬地丢了一罐啤酒过去,楚子航苦笑之下也更着一口干了。

路鸣泽一番暖场之下,气氛逐渐活跃起来,不得不说,一个喜欢出风头又很有趣的男生,确实比面瘫脸的校园偶像能带动气氛。院子里的欢声笑语逐渐多了起来,路鸣泽暗想:“这才是生日聚会啊。”

“路···路学长。”一个女生的声音在路鸣泽背后响起,中断了正拉着路明非和陈雯雯聊他参加北京一个新锐作家的文学论坛。路鸣泽回头,看到是之前出言讽刺他的那个长腿女生。

“对不起啊,路学长,我不该那样说你的。我···我给你道歉了。”说这就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路鸣泽都还没来得及拦下。路鸣泽没想到,这个女生说话说着扭扭捏捏的,但是喝起酒来是真的干脆爽快。

“别介啊,我没放在心上。”路鸣泽看到女生有点坨红的脸颊,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再说,你那样子也挺可爱的。”

路鸣泽觉得这牙尖嘴利的样子很像夏弥在指挥他做家务的时候的样子,也总喜欢在一边说些有的没得。不过女孩的脸似乎更红了,小声应了一下扭捏地跑开了。

“现在女生都这么害羞了吗?”路鸣泽回头给路明非说道。

路明非顿时有种顶礼膜拜的感觉,现在女孩子才不害羞呢,她们只在又帅又有才的男生面前害羞,很明显,老弟你是这其中的一份子了。路明非心里觉得这世界有点荒谬,以前一直睡在自己隔壁床的废柴老弟,什么时候变成一个能和楚子航相提并论的人物了,这世界可能疯了吧。

路鸣泽左右都打过招呼应酬过一遍之后,在角落里找到了正在和柳淼淼聊天的夏弥。怎么这两人钻一起去了,要说的话,夏弥应该和苏茜共同话语比较多才对吧,和苏茜在一起咬耳朵还比较正常吧。

哦,也是,路鸣泽回头看到了正在楚子航旁边,试图不着痕迹地挡住那一群莺莺燕燕对楚子航的猛烈进攻的苏茜。哎,女人,你不要这么快就陷入爱情的漩涡吧,楚大少你的魅力能不能收敛一点呀。

“怎么?再聊什么呢?”路鸣泽走了上去。

第六十三章 话里有话

“怎么?在说什么呢?”路鸣泽走了上去。

“没什么,淼淼姐在给我说你以前的有意思事情呢。”夏弥没有正眼看着路鸣泽,还是一副正在和柳淼淼说话的样式。

什么就淼淼姐了,你拉关系的水平挺高的啊。路鸣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比较好,顺便也在回想自己以前到底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有没有说我恶斗贼人的丰功伟绩?”路鸣泽咧嘴直笑,自己当年那段和死侍刚正面的辉煌历史,在苏爸爸和警方的演绎之下,早就变成了充满正义感的青年学生和恶势力作斗争的典型了。

“哈哈哈,淼淼姐在说你跳集体舞的时候老是不来训练,上场不记得动作,在全校师生面前同手同脚呢。”夏弥笑得可开心了。

我···我那时候不是忙着写代码嘛,你还笑我,你也不想想你吃的宵夜,我给你买的衣服都是从哪来的钱。真是讨打啊,路鸣泽牙痒痒。

“你懂什么,你这丫头片子。”这等糗事还是不要流传开来比较好,路鸣泽觉得不妙。

“看样子在北京过得挺舒服的嘛。”柳淼淼把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对路鸣泽说道。

“还行吧,和家里差不多。”路鸣泽觉得柳淼淼话里有话。

“那这边这样的小城市可比不了北京的繁华,特别是你又上着北大的预科,以后就直接留北京了?”柳淼淼好像不经意地问道。

“不一定吧,再过一年就去美国了,未来谁说的定呢。”路鸣泽说道,“我学的专业未来工作包分配,谁知道以后会去哪里。日本也说不定。”

“那你可真是不安定呢。”柳淼淼笑了笑。

ok,路鸣泽鉴定完毕,这个钢琴女神确实话里有话,她在隐喻地询问自己和夏弥的关系呢。哎,自己那时候确实太幼稚了,和苏晓樯的骤然分开让大家都不太适应,柳淼淼可能在借着这个话头探探口风吧。

老家这里指的可能就是苏晓樯了,北京当然在暗指夏弥,路鸣泽打了一通太平拳糊弄了过去。

宴会持续了一会就散了,大家都很有礼貌地给楚子航和路鸣泽道别离开,不一会就只剩下了才成立的远山堂的四位成员。

“你俩到了卡塞尔学院要帮师弟师妹们踩踩点哦。”路鸣泽装模作样给两位马上就要去上学的学长学姐们嘱咐着。

“你放心,姐姐会照顾小弟弟的。”苏茜拍了拍路鸣泽的肩膀一副大姐大的样子。

“对了,如果你选择进了狮心会,你要仔细在他们的资料里面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精神力提高血统的办法,可能名字叫“暴血””路鸣泽对楚子航说,“这个对增强实力有很大帮助。”

“你怎么知道?”楚子航问。

“我就是知道,听我的就对了。”路鸣泽说道,“不过应该要慎重使用。”路鸣泽不太记得具体有什么副作用了,但是好像是楚子航因为这个受到了校董会的审查,虽然之后好像因为某个路鸣泽又不记得的原因恢复了。但谁知道后来还能不能治好了,虽然好处多多也奠定了楚子航执行部一哥的地位,但是那天把自己玩死了可不太好了。

“好,我知道了。”楚子航答应了下来,听说到有办法增强自己的能力之后,楚子航两眼放光。

路鸣泽交代了几句那把刀的特殊之处就和夏弥一起离开了楚子航家的院子,苏茜就好像女主人一样和楚子航一起目送路鸣泽和夏弥离开的出租车。

“你们家楚子航好像不喜欢苏茜的样子哦”

“是吗?看不出啊,他们不是很亲密嘛?”路鸣泽觉得他俩两情相悦呀。

“所以说你直男啊。”夏弥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很明显苏茜姐姐在暗恋楚子航了,但是楚子航那完全是礼貌嘛,这个中央空调······”

“怎么就中央空调了?我感觉楚子航就是大冰箱啊,怎么说是个中央空调。”

“他是你兄弟诶,你怎么一点都不了解他。”夏弥对直男感到绝望,神经可真粗,“他是那种别人对他一分好,他就会以十分好还回去。说他冷漠的人是都被他的表面现象吓跑了。”

“这个样子啊。”路鸣泽若有所思,“所以只要不要脸地刷好感度,就可以撩到楚子航?”

“诶?你脑洞挺大。”夏弥觉得路鸣泽作为一个男生干嘛总想着撩楚子航啊,莫非是个隐藏玻璃?“不过或许有可能吧。”

“你知道你说的这个值多少钱吗?”路鸣泽抓着夏弥的肩膀摇晃,“我们学校的小富婆们知道后会把自己的全部零花钱全浇你脑门上。”

“哇,是不是可以赚一笔?”夏弥这个财迷两眼放光。

“哎,可惜,楚子航要上大学啰,仕兰中学的小富婆们没戏啰。”路鸣泽也很无奈,这是每一个高中生都在感叹的事情吧。大学可和高中初中什么的不同,你可能会去一个你没有去过的城市和一群说着不同方言的人一起学习生活,更别说出国读书了。

“大学不是一样的,听说卡塞尔有很多漂亮女生哦。”不知道是不是路鸣泽的错觉,总觉得夏弥对楚子航的终生大事有点过于关心了。

“估计和他也没什么关系,有苏茜看着呢。”路鸣泽隐约记得苏茜的言灵,由于江南更新太慢,倒霉的程序员同志对后面几部印象深一点,之前的都忘得差不多了。

苏茜年轻一代斩首者第一的称号可不是充话费送的,那个某种似乎是控制金属的能力就像一个小万磁王,谁敢捋虎须?

“也是,不过你们高中好看的女生也有很多呀。”夏弥声音突然阴测测的,“不是很可爱嘛?”

“什么?”路鸣泽还没反应过来腰上就是一疼,“喂喂喂,住手呀,很痛的!”路鸣泽无力地挣扎就像小媳妇在床上一样无力。

“哼···”夏弥翻了个白眼,车刚停稳就下了车,路鸣泽只得在后面一脸苦笑得付钱。

第六十四章 全面锻炼计划

路鸣泽之后在家住了几天,好久没见到儿子的爸妈简直像此后皇上一样把路鸣泽供着。路鸣泽也理所当然地享受了一番皇帝的待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小弟路明非可以随意使唤,简直没有更幸福的地方了。尤其是逆来顺受就像小媳妇一样的路明非,充分缓解了路鸣泽在夏弥手头受到的委屈。

夏弥当然也没闲着,似乎一个晚上的交流就让她和柳淼淼结下了深厚情谊,约着出去游山玩水了,完全不需要路鸣泽尽所谓的地主之谊嘛。不过轻松之下路鸣泽还有一点点小小的担心,会不会她们也把苏晓樯叫出来一起玩了呀。那可就是说不出的尴尬了···路鸣泽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尴尬,反正自己尴尬到爆炸。

相安无事过了几天,路鸣泽又坐上了回北京的飞机,这次夏弥没和她坐一起,路鸣泽也乐得悠闲。

回到北京没几天就接到了楚子航发来的消息,卡塞尔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发到他家里了,就等报道了。苏茜也发消息说收到通知书了,在路鸣泽巧妙地暗示两人都是老乡一起去美国有个照应比较好。得到暗示的苏茜十分开心,有什么比暗恋的男生的兄弟已经站在自己这一边更开心的事情了呢?

看到远山堂的两个杀神已经就位,随时上线去美国做下一番事业了,路鸣泽觉得自己也不能落下。

在老家就被差点被尼伯龙根跑出来的死侍差点宰了,不过那时候自己言灵刚刚觉醒也做不得数。但是自己一年多的努力锻炼,练习言灵,还被北京某个混血家族派来的杀手差点打死,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要知道未来自己的好兄弟楚子航可是能一车一车地杀死侍,现在自己瞧不起的废物堂哥路明非也是徒手撕龙王的可怕角色。路鸣泽给自己定的目标好歹也是日本混血种的皇——源稚生,这样下去别说和他刚对面了,恐怕连芬格尔都能把自己按着摩擦。诶?好像芬格尔也是个隐藏boss的样子。

不行不行,大佬太多,路鸣泽觉得自己不能被眼前安逸的生活杀死了。连孙浩这种肥宅都开始为了家族的事业开始努力了,虽然路鸣泽还是没有告诉孙浩你们完全是错的,但是也不能否定孙浩真真实实开始接手家族的部分产业,开始在各方面锻炼自己了。

马上迎来的两个月暑假,路鸣泽开始了疯狂的体能锻炼,一周一个马拉松,每天几乎就像住在健身房、搏击训练馆一样。但是越练越觉得不妥,虽然在有着电按摩的加持锻炼效果出奇的好。可是如果还是面对那些经过生死考验的杀胚们,自己不就是一只会说话的死侍?

想想就觉得恐怖,不行我要学习刀术和真正的格斗!路鸣泽终于找到正确的方向了,楚子航都劝过几次路鸣泽多注意一下这方面的训练,但都被路鸣泽敷衍过去了。一方面是路鸣泽还存着那种一力降十会的观念,另一方面也是没有名师指导,路鸣泽可不是楚子航在少年宫都能学出让日本剑道大师瞠目的剑道技艺。

就这样了,路鸣泽觉得不能再拖了,楚子航都开学了,格斗在学太极拳,剑道让日本来的同学都震惊了。开挂的人生已经启动,路鸣泽不能落下太多了。

“孙浩老弟呀,嘿嘿,你认不认识什么老拳师呀······”路鸣泽拨通了这个混血大家族的继承人电话,“我这不是闲着嘛,想学学。”

“嗯?”孙浩刚想拒绝,实在不想路鸣泽趟着趟浑水,陈家人似乎已经对孙家的举动有所察觉了,和这样的世家大族闹出了什么不愉快,大家都不好过。自己已经是局中人了,脱不了身了,何必把哥们也拉下水。

“怎么不太方便吗?”路鸣泽想着这些在中国传承大几百年的家族,又不是西方那种有学院式培养的模式,每个家族都有些自己的传承办法才对呀。难道是孙家不太愿意传与外人?这也说得过去,毕竟国内混血种的风气仿佛还在19世纪。

“也不是。”孙浩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还是要拉朋友下水了啊。因为他想起了高太奶奶的话。“路家的小子啊,你要好好和他相处好,听到没有!”高太奶奶很少对提出指名道姓的要求,可见对他的重视。

“这样吧,我带你去见我的师傅吧,不过他很久没有教学生了,收不收你还不一定呢。”孙浩回忆起来自己没有和高太奶奶介绍过路鸣泽,她只凭路家就让自己好好和他拉关系,莫非有什么渊源?“师傅是涵斋先生的后人,得其真传,你放恭敬点。”

“好嘞···”虽然路鸣泽不知道涵斋先生是谁,但是听到孙浩如此推崇倒是,不妨碍自己乖乖听话。

“后天来我家吧,我们一起去师父家里。”孙浩声音闷闷的,“我还有事,先挂了。”

“哦好,拜拜。”路鸣泽放下电话。这就是混血家族的便利吗?自己还在和健身俱乐部跟着教练学自由搏击的时候,他们都有私人武术老师指导。背靠大树好乘凉,世家子弟就是和我们这种土包子不一样。

感谢党让我们有书读!要是在旧中国,大家族都设有族学私塾,请大儒教诲。咱平头老百姓只能跟着穷秀才学着写自己的名字,就该打到这些宗社土豪们。哼,路鸣泽东想西想气哼哼的。

其实也是路鸣泽天赋不够,欧阳修用秸秆画地也能高中进士,楚子航师从少年宫也能剑挑日本名门子弟,不过这样的天才还是少数,我们凡人只有羡慕的份呀。

“路鸣泽路鸣泽,吃饭了!”夏弥在餐厅里吆喝起来,“再不来就没有啦!”

“来啦。”路鸣泽才不信不去就没有了之类的鬼话,虽然夏弥是个小吃货,但也不算一个大胃王,和路鸣泽这样一个食量巨大的怪物相比简直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路鸣泽看着桌上已经三菜一汤感慨夏弥的厨艺哪怕不够在路边开一家小饭馆,做一个家庭主妇绝对没问题。

第六十五章 拜师

路鸣泽很早就坐车去了孙浩家,孙浩也没有赖床,相反也是起得很早,早早的就在家里等候路鸣泽的到来了。

“我们要准备点什么吗?就这样空手去不太好吧。”路鸣泽不太清楚拜师应该有的规矩,这样老派的混血家族应该规矩很大才对。

“不用,师父要是看不上你,你带什么去也没用。”孙浩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收这个徒弟,虽然师父已经很多年没有收徒了,哪怕师父没有觉醒血统,但是在这个普通人已经可以说的上是长寿的年纪依然身体硬朗。只是已经很久没有收徒了,答应教导自己还是因为在三十年前就答应自己爷爷了,不然凭自己这个资质,师父不一定看得上呢。“如果师父看得上你,那只能说你走运了,你什么也不带他也会用心教导你的。”

“老人家是谁啊?感觉排场很大的样子。”路鸣泽问道。

“师父姓孙,讳牧云,是孙禄堂先生的弟子,是我的族爷。”孙浩说道。

路鸣泽虽然没有听说过孙牧云先生的名字,但是孙禄堂先生的名字还是如雷贯耳的。清末民初孙禄堂先生是蜚声海内的著名武学大家,堪称一代宗师,在近代武林中私有虎头少保,天下第一手之称。孙禄堂通透形意、八卦、太极三门拳术之真谛,而且于内功修养、点穴、轻功、枪、剑诸艺皆精纯入化,披糜宇内。时人评曰:孙禄堂武功已至“依乎天理、批大郤、道大窾”,神乎之游刃的武学最高境地。为当时武术界之领袖人物。形意、八卦名家张兆东晚年对友人曰:“以余一生所识,武功堪称神明至圣登峰造极者,惟孙禄堂一人耳。”

“再传弟子吧,孙禄堂前辈过时挺早的。”路鸣泽隐约记得看过一个关于孙禄堂的电影。

“不,是亲传弟子。”孙浩说道,“15年,先生撰写出版《形意拳经》一书,也是那一年师父出生了。在先生击败日本大正天皇钦命大武士,全日本柔术冠军坂垣一雄那年,因骨骼精奇被先生所喜,拜入先生门下。坂垣当时还大为吃味,先生宁可收五岁小儿为徒,他拿两万大洋投拜也被拒绝。”

“师父大才。”

“直到先生33年驾鹤西去,师父因悟性奇高得先生悉心教导,得其真传,被先生衣钵传人孙剑云先生称,唯牧云得父亲真传。”孙浩叹道,“师父形意、八卦、太极三拳合一,八卦剑、八卦抢曾打遍北京好手。师父以我鲁钝,教我不多。”

“那师父这么厉害,怎么名声不显?先生一代弟子都在武林威名远扬。”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师父这个人,哎。”孙浩不愿多说。

路鸣泽也没有追问,或许这位叫孙牧云的一代弟子中的小师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出租车很快停到一个工厂家属楼下面,与路鸣泽和夏弥住的那栋不太一样,这栋楼一看就是很老的那种。墙面已经几乎完全剥落,露出了里面构成墙体主体结构的砖块。有个大院子,但是一看就是没有得到合理的修缮粗水泥坪各处皲裂,冒出点点杂草。很难看到有人生活的气息,很多屋子玻璃窗碎了也没有修理。

这透露着荒凉的的家属楼,看着哪里像一代宗师住的地方,这种迟早会被拆迁的老房危房应该是流浪汉栖居的地方才对。

“我还以为会住在某个巷子深处的四合院里呢。”路鸣泽有点看不下去着周围。

“本来是的,后来被砸了。”孙浩说道,“破四旧,破的就是这个。”

“师父!徒儿孙浩,携好友路鸣泽拜见师父!”孙浩在院子里对楼里拱手示意,路鸣泽没看到有人,但还是马上手忙脚乱地跟着孙浩行礼。

“大地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著,不能证得”从楼里传来中气十足的呼喊,路鸣泽突然觉得有点不妙,这个话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不禁抬头张望。

只见从门里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衬衫,黑布鞋白色头发根根耸立的老者,同样花白的眉毛像两柄剑插在额间,眼睛里仿佛烧着一把火一样,“贫僧只是比你们先行几年,当不得师父。”

路鸣泽瞟了一眼旁边的孙浩,孙浩暗暗点头,大概也才到路鸣泽想说什么了。

“几年不见,师父还是这么老当益壮。”孙浩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位师父在孙家可是小儿止啼的人物。参加过参加过抗日战争,功勋显著,后来部队起义,在解放战争中早早的站到了必将胜利的一方,没有同室操戈。抗美援朝又和中国的混血种们一起,上了前线,现在老一辈的参加了朝鲜战争的美国混血种还知道当年中国有个可以连钢盔带头一起打扁的凶神。

或许是因为见多了死生无常,放下屠刀立定成佛了,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佛教徒。

在之后的的政治动荡中,部分混血家族试图火中取栗,以混乱为阶梯,利益纠葛火药桶爆炸。而孙牧云性情刚烈,又老当益壮,便金刚怒目再犯杀戒,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孙浩没亲眼见过,自己老爸反正是因为亲眼目睹了生命在自己这个长辈面前,就像自己小时候用弹弓打鸟一样,哀嚎一声就再也没有生息,无论多少都是。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创伤,现在开始变得玩世不恭,抓紧一切机会享受生活的毛病就是从那里落下的。

“孙浩,你很久没来过了,周家的小子来的可比你勤多了。”孙牧云坐慢吞吞的坐在门口的躺椅上,拿着蒲扇随意扇着。

他来干什么······孙浩心里一紧,虽然这位族爷血缘关系和家族已经很远,而且由于混血家族的通婚,都沾亲带故的。孙牧云老爷子也不是旗帜鲜明地站在孙家这一头,平时倒是没什么,但在现在这个孙家的重要时刻,可不能又多了一个变数。

第六十六章 我居然要背佛经

“这是你说的那小子?”孙牧云眼睛精光一闪,“留下吧,你回去吧。”

“师父。”孙浩还想说点什么,

“走吧···”孙牧云挥了挥手,“留着碍眼,革命的光荣传统不是你能继承的。”

“徒儿告退。”孙浩一拱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路鸣泽在风中凌乱。

“你想学点什么?”孙牧云看向路鸣泽,路鸣泽突然汗毛炸起,有种被恶虎盯上的感觉,背上的衣服在与肌肤的摩擦之下传来阵阵不舒服的感觉。

“学拳,学剑。”路鸣泽老老实实应道。

“施主心思太沉了。”孙牧云起身往楼里走去,“跟上来吧。”

“是。”路鸣泽心中大惊,自己确实存了不少别的小心思,但是这也能看出来也太可怕了吧,莫不是他的言灵是读心术?孙浩不是说老人家没有觉醒血统吗?

“先背熟了,再来找我。”路鸣泽随着孙牧云进了一个小房间,半截刷成绿色的墙面很有年代气息,孙牧云从一个有些腐朽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册子。

一本陈旧的小书被仍在路鸣泽面前的小桌子上,路鸣泽一看,《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是什么东西,名字怎么这么长。

“是。”路鸣泽拿着就想走。

“慢着。”孙牧云瞪了路鸣泽一眼,“在院子里扎马步背,你知道扎马步吧?背不下来不要走了。”

“是。”路鸣泽都不敢答话,实在没想过什么人能有这么凶煞的眼神。可能施耐德教授没有出事之前也有这样的眼神吧,但是年纪大了,沉淀之下也变得含蓄和内敛了,如同宝刀入鞘。但是孙牧云老爷子,仿佛还活在斗争时期,满眼都是战斗欲望,精气神都没有老年人的颓唐,就像一个马上要冲锋的敢死队队员。

路鸣泽在院子里,扎起一个标准的马步,双脚外开,拔背含胸,含胸坠肘,气沉丹田。瞟了一眼小册子,心中暗暗背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此······”

老头走在路鸣泽旁边对路鸣泽膝盖内侧就是一脚,路鸣泽差点没跪在地上。

“下盘不稳,有气无力,靠什么建设祖国?”老头没有一点得道高僧的样子,倒是像一个劫道剪径的土匪,说话粗声粗气的。

什么鬼啊?我都念出来了还怎么凝神提气啊,您确定您是孙禄堂老先生最得意的弟子?一身坏毛病活该名声不显。呸。

“菩提萨锤,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路鸣泽扯着嗓子哀嚎,孙牧云点了点头。

路鸣泽承认孙牧云说对了,自己还确实不是来单纯拜师学艺。自从他猜到孙家是在打某个尼伯龙根的注意的时候,就准备了一个大馅饼,或者说是大陷阱。奥丁的尼伯龙根,我随时可以卖给你们,能有几个能和一个龙王的尼伯龙根媲美的宝库。你们最好克制住你们的贪念,不然孙家就是帮我和楚子航拖住死侍大军的炮灰了。

路鸣泽不敢改动主剧情,让密党他们来刚奥丁,但是一直不愿意趟这趟人龙大战的浑水的中国混血种们,拉他们入场再好不过了。

所以这才和孙浩一起拜师,但路鸣泽也只是想借此来维持关系直到关键时候好让孙家去扛伤害。可是没曾想到孙浩还真是个实在人,直接就把路鸣泽带到风清扬那里去了,绝世高手不假,但他的真实目的是和岳不群他们拉关系呀。

阴差阳错之下,路鸣泽只能在大太阳底下背《心经》:“啊,玄奘大师,在盛世长安待着不好吗?一定要跑到沙漠里吃沙子,取经回来!”

太阳在头顶炙烤,水泥地被阳光照得明晃晃,路鸣泽觉得自己就是烤箱里的一只火鸡。

“背完再说话!”这个路鸣泽没拿出一点尊敬态度的孙老家早早就回到了楼里,躲凉去了。路鸣泽叫苦不迭,赶快接着背,要不是这么多年远超常人想象的锻炼手段和强悍硬朗的身体素质,路鸣泽早就中暑晕倒了。

在路鸣泽不知道的角落,这个已经九十二岁的老年偏执狂,在一个锈迹斑斑的吊扇下乘凉顺便观察路鸣泽。是的,他很久没有收徒了,那是因为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入眼的,直到今天他看到了路鸣泽。虽然错过了练武的黄金时期,但是龙行虎步,目光似电,显然身资体格都是练武的好材料,现在又考量心性,说不定真的适合传承这一身功夫。

看似疯疯癫癫的老头其实还有另一层想法,半生杀戮的他厌倦了这世界的杀伐,但是走向某个思想岔路的孙牧云已经产生了以杀止杀的想法,杀一人活千人是他拯救世界的办法。而孙牧云已经到达和他师父孙禄堂老先生一样的通神之境,某种程度的他心通让他察觉到了路鸣泽内心对孙家的不满。从细枝末节中也发现了北京的几个混血种家族已经隐隐开始争锋相对,这是大乱的前奏啊,路鸣泽正好可以用来抑制孙家的野心。

如果路鸣泽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会大骂你这个疯子。脑子里奇奇怪怪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不过可能正是如此,孙牧云心思单纯认定的事情也绝不更改,在武学上一日千里大有成就也有几分这方面的因素吧。

不过路鸣泽没以为错,这就是个疯子,他还有北京大学第六医院开出的精神病证明。全世界都觉得他疯了,可能只有他自己还觉得这个世界该按着他的想法来运转吧。

路鸣泽越背越心烦,太阳晒得脑袋嗡嗡嗡地响。狠狠地甩了甩头,睁大已经有点模糊的眼睛,盯着这本工人阶级的“圣经”往下看。孙牧云绝对是高手,路鸣泽坚定的想。自己如果想变强这是最好的途径了,名师难寻的道理自己也是清楚,尤其是面对奥丁的死亡威胁之下,增强自己的实力刻不容缓。隔海相望的那个日本的皇,现在应该着手斩杀在日本横行的“鬼”了吧,这就是从小有着无数剑术名师指导的结果。

第六十七章 论拳

“背完啦背完啦!”路鸣泽感觉自己好像站了一辈子一样,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自己好像腰部以下截肢了一般。

“跟我来,我们去散步。”孙牧云悠哉悠哉从房间里出来,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

“你不检查一下?”路鸣泽走路就像丧尸一般,可想而知路鸣泽这个站桩站了多久。

“不用。”

仙人板板···路鸣泽一时间好沮丧,这种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自己努力学习备考披星戴月头悬梁锥刺股,上考场前一晚告诉我保送北大了?为什么我开心不起来啊。

“那您这是答应收我为徒了?”路鸣泽怎么看怎么觉得今天莫名其妙,这个奇怪的老和尚一声不响的就叫自己站桩、被佛经,可也没说答应收我为徒了。

“你学拳所为何事。”孙牧云走起路来很慢,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精力充沛,倒是很想一个老态龙钟的小老头。

“强身健体,报效祖国。”路鸣泽不知道说什么。

“你执念已深,拳乃术,越学执念越深。”孙牧云也不是很在乎路鸣泽的回答的样子。

“非有学的理由呢?你教不教我。”路鸣泽一直相信一点,也是自己爸爸在这个寒假教自己的。

那天晚上,路鸣泽和爸爸一起去爸爸朋友家吃了顿饭,说是老友联系感情,当然不排除老爸这个爱炫耀自己儿子的小家子气。晚上老爸有点喝多了,和路鸣泽一起踉踉跄跄地在小区里往家里走。

“前几天见到的那个女孩是你在北京的同学啊,对你挺好的。”爸爸突然说。路鸣泽被吓了一跳,被夏弥缠着说要吃路鸣泽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家楼下烧烤,带她来尝尝的时候被老爸看了个正着。当时路鸣泽都能感觉到老爸的眼神就是一变,但没想到当时没说什么到今天才问起。

“没有啊,老爸你怎么这么说。”路鸣泽有点做贼心虚,“她就是想来这边旅游才过来的。”

“女人啊,不是你这样看的。”路爸一脸纵横情场多年的表情,“看她对你好不好,就看一件事!”

“嗯?什么哦。”自家老爸就是这点不好,啰啰嗦嗦的还总喜欢装成自己懂很多的样子,明明和妈妈是初恋结婚的还装作一个浪子模样来指点儿子。

“看他愿不愿意在你身上花时间!她都为你跑到从北京跑到咱这小地方了。”路爸振振有词。

“都说了她是来旅游的啦,不是和我一起。”路鸣泽也吃不准夏弥是在想什么,但不影响这样对爸爸解释,“老爸,看她愿不愿意给你花时间?这是一种什么说法?”

老爸很满足自己仿佛无所不能的儿子向自己虚心请教的样子,满足的打了一个酒嗝,“大家每天都是二十四个夏时,早点死晚点死虽说有区别,可基本上有的时间都差不多,不比有钱人和没钱人差别大了,你一个月花一千块钱,人家就能花一个亿。这有限的时间不是花在张三就是花在李四身上,这是最大的投资!”老爸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女人要是见你的时候总是漂漂亮亮的,那是见你之前化了妆吹了头发,愿意在你身上花时间,可就是不愿意给你好脸色看,你妈妈就是这种人。她可能一辈子都花在我身上了,偏偏三天两头和我吵架!所以看女人对你好不好不看她怎么对你使眼色,而是看她愿不愿意为你花时间。”

路鸣泽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但随后老爸的一句话又中断了他的遐思。

“我知道你和苏晓樯一直有点什么,你别否认,我看得出。她也是个好女孩,之前碰见还很热情地给我打招呼,叔叔好叫得可甜了。”路爸突然严肃起来,“无论你是喜欢哪一个,你也不能脚踏两条船,我们老路家就没这样的种。”

“知道了,我怎么会。”路鸣泽苦笑一声,老爸你真的高看你儿子了,这不是小天女就是小龙女的,她们还看不上我呢。

路鸣泽觉得老爸真是金玉良言,如果对你没意思,肯定不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时间。那么这个老和尚,盯了老子站了这么久的桩,抓着我被佛经,现在还带我散步,肯定是决心收我为徒了,不然才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呢。既然如此,主动权在我这。

如果路爸知道路鸣泽把他交给他的金玉良言用来观察一个老和尚,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把那天喝的酒吐出来。

果然,老和尚听到路鸣泽一句“我有学的理由,你教不教我”之后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但也没有正面回应是否收他为徒,而是凝声道:“练拳术不可固执不通。若专以求力,即被力拘;专以求气,即被气所拘;若专以求沉重,即为沉重所捆坠;若专以求轻浮,神气则被轻浮所散。所以然者,外之形式顺者,自有力;内里中和者,自生气;神意归于丹田者,身自然重如泰山;将神气合一,化成虚空者,自然身轻如羽。故此不可专求。虽然求之有所得焉,亦是有若无、实若虚,勿忘勿助,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而已。”

路鸣泽知道这是在传授法门了,赶紧用心记忆,待到老和尚念完,路鸣泽已经记住了七七八八。

“我说这么多,你也不用听。这是我师父的拳术理念,你上网可以查到。”老和尚不紧不慢地说。

路鸣泽胸口一窒,一口老血不知可以吐你脸上吗?

“师父所授拳术,我只学其形,未学其神。”孙牧云眼神深邃,看向小路的尽头,似乎那里有一个人一样,“剑云(孙禄堂之子)师兄,廖赞我拳法技击已近师父,其实是在暗劝我领悟师父拳术中和之道。我却迟迟没有领悟,后投身战争,杀人无算,师父所教拳术也被我篡改的戾气十足。”

“学拳不就在杀生吗?不然学了何用,锻炼身体不如去练广播体操。”路鸣泽觉得老和尚用所学技艺在战场上大展身手,没有任何问题。

“拳以道合,以武入道才是真谛。我当年也像你这样想,结果坠入魔道,杀戮迷心。”老和尚面相凶煞,但眼神平和,“师父形意、八卦、太极一以贯之,中和至大,但我几十年杀戮之下,却已是其本心。每一招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很辣,大干天和。”

第六十八章 暴躁老和尚



“拳以道合,以武入道才是真谛。我当年也像你这样想,结果坠入魔道,杀戮迷心。”老和尚面相凶煞,但眼神平和,“师父形意、八卦、太极一以贯之,中和至大,但我几十年杀戮之下,却已是其本心。每一招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很辣,大干天和。”

不等路鸣泽回话,老和尚又接着说道。“戾气之重害己伤人,晚年我才悟道要义慈悲佛法为之化解······须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求杀生,两者背道而驰,互相克制。至于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你才不会因为修行我的武学法门,失了本心,堕入魔道。”

路鸣泽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和尚名声不显了,原来是武学理念已经和孙禄堂先生的武学理想相违背了,暂不说只学到拳术没学到却道,你师父那样一个修道之人,你却信佛,这是不是就有点欺师灭祖了呀。

不过路鸣泽没有觉得这个老和尚做的有什么不对,毕竟这也是一个有龙族血统的人,可能没有觉醒龙之力,但是觉醒了龙之心也说不定。刀枪无言,更不要提现代战争枪炮坦克之下早就不是个人武力的天下,残酷性也远超冷兵器时代,失了武学本心也算正常。到了现代每年还有多少战后心理综合症的人在发病呢。

“我懂了。”路鸣泽说道,“这就是你要我背佛经的原因吧。”

“所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教你武功。”老和尚眼睛眯起。

大概是要我背佛经吧,哎,算了,依你依你都依你,我上学的时候背的书还少了吗?政治历史那么厚的书我不还是一二三四五点全背下来了,虽然我靠编程的特殊能力拿了特招,但是成绩也是实打实的年级前列好吧。

“行!”路鸣泽应道。

“那你······要打败当你路的所有人,狠狠地把他们踩在脚下,告诉他们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道理和公义都是为胜利服务的,只要拳头足够大,他们就有多听话。”老和尚恶狠狠地说。

路鸣泽大跌眼镜,我靠,不是说好的慈悲为怀,修身养性吗?怎么变成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了。

“那······我背佛经······”路鸣泽小心翼翼地说,“是为了超度他们吗?”

“超度?想得美。”老和尚须发皆根根竖起,显得威风凛凛,“佛法之为让你冷静不杀无辜之人,对于敌人,你就该啖其肉,饮其血,让他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你确定你不用去精神病院看一看嘛?路鸣泽觉得这个老和尚可能是真的有战后心理综合症,这个病症是属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是指人在遭遇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后的后遗症,经历残酷的战争、打斗肯定是原因之一。其主要症状有很多,包括噩梦、性情大变、情感分离、麻木感、失眠、逃避会引起创伤回忆的事物、易怒、过度警觉、失忆和易受惊吓。

这个老头没有一点菩萨慈悲,相反是活生生的一个怒目金刚,路鸣泽觉得自己面前就有一个鲜活的病例样本。

“好,我的敌人,我永远不会放过。”路鸣泽除了那个殃及池鱼的周家,和似乎坑了自己的孙家这,样他以为的小喽啰之外,敌人在他心里只有一个,那就是奥丁,这个自称神明的龙王。我必杀你!路鸣泽恶狠狠地想到。

老和尚看到路鸣泽有点扭曲的表情,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你可以来学拳了,记得一句,拳动之时,有死无生。”说完不等路鸣泽回答就转身往那栋完全可以用来拍鬼片的老楼走去。路鸣泽反应过来的时候,孙牧云已经走远了,发现自己正好走到了之前下车的地方。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之后,很快的回了家中。

一路上路鸣泽没觉得老和尚别有所图,倒是觉得两人志趣相投,路鸣泽本来就是个有点小心眼的人,得罪了自己的人全在小本本上一笔一笔记好。现在又有奥丁这样直接威胁生命的存在,路鸣泽当然要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势力,同时增强自身实力自保才行。

从老家回来之后,夏弥就从路鸣泽屋子里搬了回去,还是住在了自己那个小单间了。路鸣泽也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下夏弥,总不能说,我舍不得每天晚上看不到你白嫩小腿在我面前晃荡吧。如果敢说恐怕,路鸣泽自己的小腿都会被夏弥剁下来。

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屋子,忽然有点寂寞,习惯了有另外一个人的生活的了,现在突然又变回一个人还是有说不上来的不习惯。

路鸣泽也不知道练功要什么,拿出一个健身包,装了平时去健身房穿的衣服、几根蛋白棒和运动饮料,然后在客厅不停地做俯卧撑去了。

源稚生在庭院里仔细擦拭橘政宗在他回到日本的时候送他的两把剑,蜘蛛切和童子切。蛇岐八家的前辈源赖光曾经用他们斩杀过蜘蛛精和酒吞童子。但学习过家族历史的源稚生知道,酒吞童子并不是什么妖魔,而是堕落为死侍的混血种而已,而这个死侍酒师源赖光的弟弟源赖经。不知道先祖是如何下得去手的,是犹豫了,还是很果断?

源稚生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那个有点懦弱,喜欢更在自己身后的小跟屁虫。源稚生从来没想道和自己一起长大弟弟源稚女会堕落成死侍,犯下令人发指的恶行。源稚生和源稚女,一对兄弟,也是相对对立的两人,以为斩尽天下鬼的皇,一为吃尽天下人的鬼。完全就是对立面的两人,可是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

就像一直秉持正义的源稚生青岩看到弟弟杀死少女制作成人偶,身穿戏服起舞,世界观几乎再此崩坏······所以之后源稚生用到刺穿了那颗属于戏子、属于极恶之鬼、属于自己弟弟的人的心脏的时候,源稚生觉得自己的正义走投无路。

想到弟弟,源稚生又想起了前几天还试图“越狱”的妹妹绘梨衣,失去弟弟之后,源稚生把自己对弟弟几乎全部的感情都放在了绘梨衣身上。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一个堕落成鬼被自己亲手斩杀,一个身体不适被自己囚禁,源稚生觉得自己作为哥哥真的太失败了。

第六十九章 学艺



第二天路鸣泽一道,老和尚就等着了,刚吃完早饭,路鸣泽就被拉起来喂招。

“这是半步崩拳。”老和尚提步出拳,如利箭穿物,“这是本全中最基本的锻炼方法,其他崩拳全部来源于此。”

路鸣泽晚上查了资料补了课,知道崩拳是形意拳中威力巨大的招式。

“这是其他变式,顺步崩拳!”老和尚又是一次出招,路鸣泽还没看明白,又是一拳,“这是跨步崩拳!”

老和尚叫路鸣泽自己看一遍孙禄堂老先生写的《形意拳经》,然后展示了一个基本招式,让路鸣泽好好记。随后就开始了喂招,“接招!”老和尚挥手击来。

路鸣泽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记得拳击课上学的,护着脸最后关头才挡住老和尚这一掌。

“用刚刚学的!不让你接不住。”这个老神经病提步出掌,路鸣泽还是没反应过来,被打中肚子,连退几步,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

“喂!老和尚你就这样教人武功啊!会打死人的!”路鸣泽腹中翻滚不停,忍着不吐出来。

“我就是这样教,你奈何?”老和尚收手挺立,“身体记忆比脑子靠谱多了。”

“你师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路鸣泽不服气。

“当然不是,但我是。”老和尚仿佛天经地义一般,“贫僧就是这样的秉性,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奈何?”

“希望你是货真价实有真材实料的。”路鸣泽咬牙切齿。按理说也没有那个学生这么编排老师,只是路鸣泽也察觉到了,这个老头可能别有图谋。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孔老夫子有教无类,还没个学生收束修呢。孙老先生一身绝技随意传人?还手把手喂招?路鸣泽才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运,王霸之气一阵,全天下有数的高手送上门来当老师。

路鸣泽本来是想借这个和孙家多联系,关键时候引他们去挡奥丁的“枪”,这老头在想什么无所谓,反正是相互利用,谁也不要说对不起谁。

路鸣泽一咬牙接着出拳像老和尚攻去。

不过说来也怪,就这样不停地对打训练之下,路鸣泽还真的感觉自己能在关键时候一个崩拳,拳间带风,似乎还有点意思的感觉。

“明天接着来···”刚刚路鸣泽觉得找到了点感觉,老头就甩手走人,说不教就不教了。

就不能让人痛痛快快的嘛?这不上不下的,多膈应啊!

但没人理会路鸣泽心中的哀嚎,回家的一路上还在不停地出拳,好像老和尚现在正在眼前一般。时不时路鸣泽还嘿嘿一笑,乐在其中,只是周围的路人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武学一道本来就是实战中总结和发展的,虽然发展到了成熟阶段之后,有了完整的套路和招式,甚至还有了独特的思想理念和哲学观点。但是退一万步说,武也只有在实战中才有它的灵魂所在。

老和尚就是在不停的喂招,在这样降维打击之下,完全让路鸣泽完全处于形意的拳意,不由自主地就逐渐熟练了形意拳的全招。虽说耗时耗力,但是返璞归真之下,效果十分显著。

但还是有两个弊端,要想用这个办法来快速掌握拳术的本质和精髓,对师徒两人都要求极高,首先是师父必须是有数的高手,对拳术的理解和思考深入骨髓,这个要求就排除了绝大部分拳师了。其次,弟子必须身体素质极其优秀还不能练过其他流派的拳术,如果没有极强的身体素质,没有人能在绝世高手的手下走出多少个来回,哪怕只是轻轻巧巧的喂招,就更不谈练习了,如果已经长期修行过其他流派,那招式肌肉记忆之下,要让身体再记住其他招式,真的是难上加难。

老和尚很多年前就想过用这个办法,把自己所学和在战场上搏杀的体会传给后人。但是实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有几个人在有着强大身体素质的同时没有练过其他的呢?身体素质的全面提高和健身这种针对肌肉塑形的锻炼又不一样,不是刻意练武或者专业运动员的话,谁能达到老和尚的标准?更何况这两种人早就有着已经定型的活动,无法继承衣钵。

本来老和尚看中的是孙浩,孙浩血统也十分优秀,由此带来的身体素质也比一般人好很多,再加上时常的体育锻炼和篮球,一句高出同龄人一大截了。但是还是不行,孙浩不到一个月已经筋骨疼痛,行动困难。要是这样时间长了,多半下半辈子要在床上度过了。所以名师之下,孙浩还是会被两个未成年的小伙子小姑娘,套个袋子在街角拳打脚踢打得鼻青脸肿。

所以不是血统好就万事大吉的,还要有像路鸣泽这样的作弊器。或许也有可能是血统不太好,如果老和尚认识源稚生的话,那可能中华武学精华之下,就要被一个日本人学走了。

老和尚在自己的小心思得逞之下,还圆了自己一个收徒的理想,十分自得。

“却怎生闹吵吵把刀枪列?有谁敢把俺挡拦者!挡着俺呵,管叫恁棒下身亡,目前命绝!恁休逞雌黄口,卷澜舌······”孙牧云在院子里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强调身板颇有几分意味,莫非是当年练武的空档还学过京剧?

虽然动作柔和,但是唱词含怒,音调重威,颇有几分杀气。老和尚一曲大闹天宫,仿佛唱出了长平之战,杀人盈野的惨烈。只是不知道在他心中,被坑死的会是什么人。

路鸣泽回到家兴奋劲过了才发现,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举手脱衣服都疼的呲牙咧嘴的,这样下去肯定没办法第二天接着练了。路鸣泽心一横,往客厅一坐,闭上眼睛沉吟一会。再睁开眼,已经是一片银色,雷电法王路教授上线,肌肉在电流的穿梭下颤动,疼痛真正迅速消减。

这时候的隔壁,夏弥吃着刚刚洗好的苹果,感受到空气中的元素出现了不规律的乱流,就知道是隔壁路鸣泽在使用言灵了。

“哎,一点都不会保护自己。”夏弥咬着苹果,含含糊糊地念叨。

第七十章 爆血到手

就这样路鸣泽每天都抽时间在老和尚那里练招,被揍的鼻青脸肿地回来,又抓紧时间用着言灵调整状态,第二天又活蹦乱跳地跑回去接着受虐。被老和尚惊为天人,还一直在暗暗担心路鸣泽会不会被打出什么暗伤的孙牧云,下手更狠了,路鸣泽感觉自己每天都在死亡边缘游走。

几个月下来,绝世高手的老师悉心教导,天赋秉异的学生虚心学习,路鸣泽不说自己可以去日本挑战血统超越临界血限(由于白王血裔的特点,部分血统超越临界血限的混血种仍能保持自己的意志,不堕落成死侍),又受日本剑术大师的培养的源稚生,也有自信到了卡塞尔学院和凯撒打个五五开吧。

离盛大的高考越来越近了,路鸣泽从和家里的电话里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倒霉堂哥路明非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老妈见到自己儿子已经全方面压制侄子之后,已经放下了对路明非妈妈乔薇妮的执念,没有再对路明非说些怪话,反而是加大了对他的管辖力度。每天几点要起床呀,什么时候必须回家啊,回家了要看多久的书啊,高考一定要发挥好,虽说不可能比得上自家儿子了,但是也不能差了是吧。

路明非已经忘了电脑是什么滋味了,婶婶的高压统治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窒息,每天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去学习的路上,痛苦的路明非巴不得婶婶不管自己,乐呵乐呵多好。

哎,上次和老唐打游戏,还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路鸣泽背着包走路又快了几分,今天老师拖堂多讲了两道题,本来就有点晚了,要是再拖拉一点,回家晚了还不被婶婶念叨死。

不过路明非也蛮享受这样的家庭的,婶婶管的很严,但是言语之间也看得出她对自己的期望和关心。叔叔和婶婶吵架也少很多了,家庭感觉格外和谐。其实吵架少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夫妻间的矛盾口角早就不是小情侣之间一言不合就大吵一架,反而根源都集中在了经济和孩子身上。

自从路鸣泽发迹以来,上百万现金直接流入让家里手头一下子就宽裕起来,叔叔不再羡慕单位同事的好车好烟,婶婶不再抱怨叔叔不会赚钱,家里的伙食都好了不少,经济方面已经没多少问题了。

孩子教育方面就更不一样了,自家亲儿子原地起飞,仿佛一瞬间就实现了他们多年的愿望,现在又有了全国top2的青睐,美国豪门高校的录取,前途不可限量。哪怕退一万步说,鹅厂还高薪聘着自家儿子当技术顾问呢。这学习工作都解决了,就差一个女朋友了,看儿子又很受女孩子欢迎,各方面都不用父母发愁了。

路明非虽然差劲不少,但毕竟不是亲儿子不是。再说原来对自己侄子一直略显刻薄的老婆也已经放下心结了,夫妻之间就更没有什么矛盾可言了。

路鸣泽每次听到路明非惨兮兮的抱怨就忍不住笑,他早就知道路明非注定会受到学校的欢迎,加入卡塞尔学院的。所以高考不高考,考得好不好完全无所谓,反正有美国名校瞪着眼睛等路明非来呢。所以这一番辛苦的高三生活完全是多余的,受这么多苦也没什么必要。但是路鸣泽的恶趣味让他并没有暗示任何话,反而是鼓励自己堂哥好好学习,将来考个重点大学。

路鸣泽回到家里发现有一份从美国寄来的包裹,里面赫然是一双今年发行的aj24。

“乔丹是神,至少在篮球领域是的,他可以做任何事,没有任何一个球员比他做的更好。”楚子航当年对路鸣泽说道,他俩都喜欢打篮球,也都喜欢着篮球之神——乔丹,“他可能永远不会被超越,甚至都没有人能接近他的地位。”

“你也不行?”路鸣泽挤眉弄眼地对楚子航说,“我觉得你扣篮跳的比他高多了。”

“少来······”楚子航懒得和路鸣泽瞎唠。

而这个篮球之神的穿着的23号球衣,似乎也有这别样的意味。去年路鸣泽还在和楚子航讨论,会不会aj系列出到aj23就不出了呀,因为恰好是迈克尔·乔丹的球衣编号。

路鸣泽不希望aj系列就这样终结,毕竟每一代路鸣泽都会买几双最经典的配色来穿一穿。

果然到了09年,也是到了新一代aj的发售的时候了,楚子航在美国就寄来了一双刚刚发售的aj24来。

果然真兄弟!路鸣泽笑嘻嘻地把快递拿回家里,兴冲冲地拆快递。

“果然!还是老兄弟懂我。”路鸣泽打开鞋盒看着经过缎面磨光处理的鞋面,更牢固也更时尚。把左脚很快的穿了进去,铰链式的推进技术结合前掌内置zoom气垫,缓震不错。看着鞋跟上写着的在芝加哥公牛队联合中心球馆前面迈克尔·乔丹的雕像上的那句话“昔日巨星(greatestthereeverwas)”,在路鸣泽准备穿上鞋跟写着“未来巨星(greatestthereeverwillbe)”的右脚鞋的时候,发现有点里面有东西硌脚。

伸手进去一掏,拿出了一个u盘,通体漆黑,透露这一点神秘的感觉。难道是?路鸣泽心里一震,也不顾没有穿上鞋了,一脚球鞋一脚拖鞋跑到房里把u盘插上电脑。

果然,是一份详细的文件。

早在仕兰中学的时候,路鸣泽就告诉楚子航卡塞尔学院的狮心会里面可能有着关于提升血统办法的不传之秘。复仇心切的楚子航牢牢记在了心上,一到学校就成功加入了狮心会。优异的血统和漂亮的执行部履历让会长大为欣赏,提前退休制定楚子航接任会长,估计还不用等下个学期开学,换届仪式就已经举办完了。

楚子航也就利用这些机会在狮心会文件的旧纸堆里找到了相关资料,从散乱无章只言片语的文件中复原了这个被雪藏的禁术——暴血。整理完毕第一时间就复制了一份给路鸣泽,但是这样的禁术被有心人发现了的话终究是不好,所以就以寄球鞋的办法把文件寄给了路鸣泽。

第七十一章 解惑

初代狮心会成员开发出来,通过压制自己人格中人类的部分,纯化和提高龙族的部分,是的龙族基因呈现压倒性的表现。用意志力精炼血统,甚至能使血统暂时超越临界血限,卡塞尔·梅耶克就利用这个技术使得自己达到了甚至能与初代种抗衡的程度。

只是使用暴血后,等到龙血退散会十分疲惫,寿命减短之类的副作用都算不上什么,或早或晚血统会超过临界血限失去意识变成死侍才是昂热校长最终把这个技术的取走,把它彻底封存的原因。

没想道这个早就被抛弃的技术被一个复仇心切的小鬼重新挖掘了出来,迫不及待地在执行部一次清理死侍的任务中使用了出来。在纽约的妇产科医院,面对有着言灵·深血的强大死侍,楚子航冷静而强大,一刀下去血溅满墙,充斥着暴力美学的美感。楚子航也像吸毒一般迷恋上了这种强大的感觉,掌握着力量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离报仇更近了一步。

短寿而强大的暴血技术还没能发挥它光彩夺目的一面就因为危险性被雪藏,但是高层不愿意这个优秀的技术消失,所以没有完全销毁,只是清理了资料让它从众人视线里完全消失,再也没有人能使用它了。

重新被挖掘出的禁忌之术,让路鸣泽成为了当世除了昂热校长、楚子航之外,第三个掌握这项技术的人。路鸣泽把认认真真研究了每一个字,融会贯通又记忆到了骨子里。路鸣泽坚信,以后如果再遇到那个棒球棒黑衣人,自己可以靠形意拳或者八极拳把它揍得满地找牙;再遇到那个强大的死侍,自己可以用言灵·因陀罗把它电成焦炭;如果再一次遇上奥丁,嗯······路鸣泽觉得自己可以用暴血让自己···死得···有尊严一点。

路鸣泽嘿嘿直笑,大胆猜测自己加上暴血会不会能和源稚生五五开了···想想就好了,哎,人家拿刀术不是我能比的。这几天练的八卦剑让路鸣泽自尊心大跌,玩的一手好八卦掌的路鸣泽硬是在学剑上进展缓慢。大感自尊心受挫之下,也就不敢想是不是能挑战源稚生了,明天还是加个班,多练练剑吧。

没几个月就要入学了,路鸣泽加紧习武练剑的同时也有一点伤感,毕竟夏弥虽然和自己是同年出生的,但是因为自己跳级的原因比自己小一届。意思就是等到夏弥入学的时候,路鸣泽已经上大二了。

路鸣泽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这不是正常事情嘛?只是相对长一点的分别。路鸣泽还是有点烦躁,可能这是认识夏弥以来第一次这么久分别吧。烦躁之下,路鸣泽埋头练功都努力了很多,似乎要让自己忙起来,忘记这些烦人的事情。

八卦门器械练习都为八卦掌手臂之延长,身法、步法、心法都同练掌一样,按理路鸣泽不会这么不适应。路鸣泽总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夏弥的影子总是在路鸣泽思考的时候出现,弄得他更心烦意乱了。

莫非是,夏弥知道怎么办?有道理,大地与山之王是对力量掌握最精妙的初代种,每次出击就像一个老拳师,总能找到最薄弱的地方发出致命一击。路鸣泽觉得自己总是心神不定在想夏弥,应该就是因为这个。

死直男!估计这些心理活动让夏弥知道了,恐怕会阴着脸很多天不理他。

想罢,路鸣泽抓了抓头发,敲响了夏弥家的门。夏弥很快就跑来开门了,撞入路鸣泽眼睛的夏弥穿着奶白色的印花体恤,衣角塞在阔腿牛仔裤里,系着路鸣泽之前送她的腰带,把纤细的腰线勾勒的十分俏丽。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大忙人泽太子嘛,怎么?还记得住在你隔壁的老同学呀。”夏弥牙尖嘴利,双手插在胸前,看动作似乎没有给路鸣泽让路进来的打算。

“才不是呢,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呀。”路鸣泽硬生生地挤了过去,说来也是惭愧,路鸣泽发现自己武学进步非常之快之后,一直在后悔怎么没有早一点去拜师学艺,现在离去卡塞尔学院只有这么一点时间了,能多学一点就是一点吧。不然怎么在那个怪物满天飞的地方博取自己的地位,又怎么在四年后的奥丁前来索命的时候,不被从这个世界抹去。

“强闯女孩子闺房诶,你这个登徒子!”夏弥咋咋唬唬地边说边把门关上。

但夏弥永远只会凶巴巴,也不会真的把路鸣泽赶出去,拿了个椅子让路鸣泽坐在床对面,自己缩上床盘腿坐着。

“我这是有要事相商呢。”路鸣泽坐到夏弥对面,把自己最近遇到的困难都给夏弥讲了。

“你对我还真是坦诚相待呢。”夏弥苦笑一声,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夏弥心里还是在对路鸣泽很不爽,这是把老娘当成工具人了是吧,有事的时候就有要事相商,没事的时候半个月人都见不到······渣男!“学院手册里都有,不要随便给别人说你的言灵和作用啰,很容易就被人针对利用了。”

“你不是别人嘛。”路鸣泽当然知道入学手册里说的保密内容,自己这个言灵·因陀罗还只在神话里出现过,密党也是第一次了解到,这样几乎是没人知道又威力巨大的言灵早就被路鸣泽当作大杀器了,怎么可能轻易给别人说。“我刚也没和你说我言灵呀,跟我讲讲着练武吧,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阻着我,就···感觉使不上力,总是差层窗户纸的感觉。”

“问题就在你的言灵上。”夏弥说道,“你的言灵每次使用过后就会面临情绪失控,而孙牧云的武术招式全都是他在孙禄堂老先生的基础上,结合自己数十年沙场搏杀的改版。早就不是原来中正平和的样子了,戾气十分之重,久练便会影响心性。”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言灵和功夫都使我在精神失控的边缘游走嘛?”路鸣泽理解了夏弥的担心。

第七十二章 入学准备

“正是如此。”夏弥下了结论,“你以为老和尚一直逼你背佛经修心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消解他所创武学带来的巨大副作用,戾气先伤己再伤人。你肯定没有老老实实背是吧。”

“诶···我感觉没什么用嘛。”路鸣泽确实好久之前就开始摸鱼了,不谈认真理解和思考佛理,老和尚布置的背诵作业都没完成。“真的有必要吗?”

“不说必不必要了,你按要求做了都不够。”夏弥白了路鸣泽一眼,“孙牧云这是按着普通人来布置的,谁知道你还有因陀罗这种用了就发神经的言灵。你这个样子下去,别说血统超过临界血限,你精神上都会堕落成死侍。”

路鸣泽一惊,居然会这么严重,自己完全没想到练武还能把自己弄成死侍,果然武侠小说里说的没错,那种上手快又威力巨大的武功,绝对容易走火入魔。“不至于吧···”

“不至于?”夏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路鸣泽,“等你开始和别人打架,见血了,杀人了,开始和龙类搏斗了,你很快就会堕出龙之心了。到时候你在战场上失控,你就等着你的亲亲好哥哥楚子航大义灭亲把你人道毁灭吧。”

“我靠···”路鸣泽打了一个激灵,夏弥不知道的是,路鸣泽还会暴血,这个疯狂起来自己都会变成龙的黑魔法,三者合一,他不变成死侍,谁变成死侍。

“到时候就看看是哪条龙这么走运收了你这个死侍当打手···”夏弥琼鼻一皱,满是不开心的样子。

“姐姐救我!”路鸣泽恨不得抱着夏弥的大腿哭。

“叫爸爸都没办法···”夏弥哼哼直笑,一脸嚣张的样子,“你就好好的修身养性吧。”

“那我是不是死定了···我才十七岁呀,祖国的大好河山还没看过呢,还没等到实现全面小康社会呢,还没结婚,还没有漂亮女生做好早饭叫我起床呢···”路鸣泽哭丧着脸,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

“我呸,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给你做早饭还少吗?还是我不漂亮是吧,你这个没良心的渣男!”夏弥怒骂路鸣泽,一脚就踹上来了,“给老娘滚蛋。”

路鸣泽差点没被从凳子上踹下去,换乱之下把夏弥的小脚抓了个正着。怎么她的脚都这么软,皮肤这么滑···路鸣泽忍不住捏了捏。

夏弥一把把脚抽了回来,低着头,脸上红红的,“你这不要脸的。”夏弥低声说。

“什么?”路鸣泽没有听清,还沉浸在这惊人的触感无法自拔。

“我说,你先老老实实多看看佛经,看看道藏,读读论语也成···”夏弥把头扭过去不看路鸣泽,“到时候看看上了战场,吃两片镇定剂看看行不行。你这个言灵就是把双刃剑,威力巨大,也会让自己情绪失控,五雷真法之下也会有邪法入侵。心魔生乱,走火入魔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哎···行吧”路鸣泽起身准备走了,想着自己或许真的只有用这个笨办法了,那种在战场上杀红眼了的人是怎么冷静下来的来着?我回去搜一搜镇静剂应该有用。

诶,原著里楚子航好像治好了自己暴血的后遗症来着,怎么弄的呀···怎么一到关键内容就记不住,哎,脑瓜疼。

路鸣泽拉开了门,回头看了夏弥一眼,伸出右手虚空做了一个捏一捏的动作,嘿嘿直笑。夏弥气得砸了一个枕头过来,路鸣泽赶快把门关上,跑了出去,枕头无力地砸在了门上。

“哎,要是血统失控我还有办法···”夏弥把头埋到枕头里,“总不能吃一辈子安定(苯二氮卓类精神药物,有镇静、抗焦虑、松弛骨骼肌肉的作用)吧。呜呜呜···好烦人呀!”夏弥把头用力往枕头里钻,身体不停地扭动,就像一个在撒泼的小孩子。如果这个时候路鸣泽还在房间里的话,估计现在就要吃安定了。

路鸣泽回到家里就翻出了当时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和尚第一次见他叫他背诵的佛经,之后的佛经老和尚只布置了,但没有检察,所以路鸣泽就一直偷懒了。一般第一次就强制要求背诵的经文,肯定是最重要的,路鸣泽就重新翻出了这一部据说可以驱魔的经文。

唐朝玄奘大师去印度取经,可不像《西游记》里面所说的有齐天大圣、天蓬元帅、卷帘大将、西海三太子保护,只能孤身一人闯八百里黄沙。而在这八百里沙滩上,每每遇到魔障,玄奘念什么经都没有用,只有诵读《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驱散魔扰,成功取经归来。

释迦摩尼说法四十九年,其中二十二年讲般若,几乎站了说法的一半时间,般若就是大智慧,就是让人看破放下的,破“我法”两执念。就一个看破放下,教了二十二年,这二十二年的般若教学,就是六百卷的《大般若经》。浓缩下来就是《金刚经》,再提炼就是260字的《心经》。之所以叫《心经》就是因为它是《大般若经》的心脏,精华中的精华。

路鸣泽也像玄奘大师一样遇到了魔,同样有着最深的执念无法看破。路鸣泽的心魔就是奥丁山一般的伟岸,魔神一般的强悍,甚至能把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路鸣泽算是两世为人,体会过有死而生的感觉,但是一想到全世界不再有人记得你,路鸣泽就不寒而栗,这才是完完全全的死亡。

巨大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再攥紧路鸣泽的心脏,执念心魔已成。放下屠刀,立定成佛,放下的何止是屠刀,还是心中的执念。只是路鸣泽并没有打算成佛了,档我者死,哪怕你是奥丁也无所谓。拿着屠刀斩妖除魔,未尝不可?路鸣泽铁了心,把奥丁打入万劫不复,哪怕自己堕入黑暗,成为死侍也在所不辞,好歹比被全世界忘记好。

更何况,路鸣泽的秘密武器是路明非,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最清楚路明非才是最大的作弊器。

第七十三章 录取通知书

又是几个月,马上就要高考了,路明非紧张地手脚冒汗。最后两天休整的时间一过,就是给在苦苦挣扎的高三学子最后的审判了,是龙是虫,是骡子是马,也到了考验的时候了。这或许是人生之中最后一个不看家世背景的考试了,虽然豪门子弟们可能可以靠着自招打打擦边球进入高等学府,但是上了高考考场,每个人就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高考考生。

路鸣泽是不需要走这个流程了,高二之后再也没有看过课本,可以说上了高考考场,路鸣泽能保证拿高分的恐怕只有英语了。他可以丝毫不担心高考,但是路明非可不敢,这两天婶婶每天做好吃的,对他也是细声细气。多少年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了,不过都说高考前当皇帝,高考后就是乞儿了,婶婶一反常态如此温柔,路明非更觉得压力山大。

更何况前一阵路鸣泽还打来电话勉励自己,这是路鸣泽得到的那段记忆中看过的一部电影的台词。那是一部名叫《起跑线》的宝莱坞电影,电影讲了一对中产阶级夫妇为了让孩子从小就能获得最好的教育、走上人生巅峰而绞尽脑汁。

路鸣引用了电影中一个教育中介的话:“如果你们不接受训练,那孩子就不能进最好的幼儿园,如果他进不了顶尖的学校,那他就进不了我国任何一个好的大学。如果他的履历表上填的不是最好的大学,拿他就不可能进跨国公司。”路鸣泽等了两秒让电话对面的路明非消化了一下,“我们俩从小上的学校,不说是最好,在当地也从来没有差过,你马上要高考了,自己看着办。”

路明非心中大骂,我已经这么紧张,压力山大了,你还要来刺激我。不是谁都是像你一样的天才好不好,说跳级就跳级,说保送就报送,还没成年就已经赚了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我做你哥压力很大的好不好。还看着办,不要高考了不起呀!

诶,还就是了不起,路鸣泽觉得自己选择了到北京来读预科真是一个完美的选择,不仅搭上了某些混血家族的路子,还学习顶尖的武学,虽然据说见血后可能变成杀人狂,但是这好歹也是自己未来安生立命的资本了。要是自己还在仕兰中学,又没有楚子航那种从少年宫学剑,还能超越日本剑道大家的水平,上了卡塞尔可能真的只能和路明非一样当一个小废柴了。

路明非唉声叹气地从学校出来,老师今天红口白牙唾沫翻飞地给大家打了一通鸡血,赵孟华等几个本来成绩就不错的哥们也大声高呼“必胜!”,仿佛是上战场一般的热烈。路明非也受到了不少的感染,觉得几天以后会挽雕弓如满月,也能射一次天狼,考个考成绩回来。

可是出了校门,风一吹,路明非心里的胆气就弱了几分,自己虽然高三之后在婶婶的逼迫之下还算努力,但是成绩也并不能说是很优秀的。心中不由惴惴然,不过担心之下还是有几分庆幸,谁叫自己有个土豪弟弟呢,年纪轻轻就收入颇丰,置办了无数产业。据说最近还开了自己的小公司,做一些软件外包的业务,收入还颇为可观,自己要是混不下去了,去弟弟哪里讨口饭吃肯定没问题,毕竟我当年可帮他买过很多次宵夜回来哦。

“路明非!”自己刚刚准备上楼回家,在叔叔婶婶殷切期盼的表情下吃完一顿晚饭,当年一直期盼的事情,现在觉得颇为折磨。而皆在这时候,传达室的门卫老大爷叫住了他。“有你的信。”

说完门卫扔了一封信出来,路明非一摸,厚厚的一大叠,还带着一个包裹。一看还是美国寄来的,奇奇怪怪,我也不认识什么美国人呀,难道是老唐?路明非嘀嘀咕咕,签收了之后,抓着信往家里走,哎,好久没和老唐一起打游戏了,高考真是炼狱呀。

到家里的时候,婶婶刚好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算着你这个时候就该到家里了,快点,来吃饭了。”婶婶招呼着,这个中年女人似乎把她的全部笑容都留给了自己儿子,在家里是当之无愧的女王,不假颜色。不过路明非虽然没看到婶婶笑,只是听到温柔地招呼自己,就已经感到很有家的感觉了。

“嗯,好嘞,真香呀···婶婶厨艺又好了!鸣泽回来肯定会把头都埋到锅里吃呢。”路明非夸了起来,他当然知道提到了路鸣泽婶婶肯定会很开心。

“瞎说,鸣泽还不会呢,就你才这么没出息。”婶婶果然笑了满脸。

“这是什么?还美国寄来的。”叔叔看到路明非随手扔在桌上的信函,“后天就高考了,别分心弄什么有的没的。”叔叔直接把路明非定性成心思不定,没专心备考了。

“我也不知道。”路明非洗了手出来,干脆就把信拆开了,这封来自美国的信竟然是用中文写的:

“亲爱的路明非先生:

我们非常荣幸地从我们的新生、您的弟弟那里得到了您的申请资料,经过对你的简历和成绩单的细致评估,我们认为您达到了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标准,在此向你发出邀请。

首先自我介绍,卡塞尔学院是一所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远郊的私立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是联谊学院,每年我们都在密歇根湖联合举办马术、赛艇、热气球、游泳等校级比赛活动,此外还有更加广泛的学术交流。

您优秀的生物成绩吸引了我们学院古德里安教授的注意,他希望从他名下的研究基金中调拨3600000每年授予您,作为你入学本校的奖学金。这笔奖学金足够负担您四年大学的全部学费和生活费。

请您收到这封信的第一时间联系古德里安教授,他正在中国进行一场学术访问,非常有兴趣和你见面。

如果您决定接受我们的邀请,行程和住宿的一切事情请通过电子邮件联系我,我们会有专人替您安排。我是卡塞尔学院的学员秘书诺玛·劳恩斯,非常荣幸为您服务

你诚挚的,

诺玛。”

我f**k!?路明非觉得自己要疯了。

第七十四章 路明非疯了

路明非把信纸放下,眼神呆呆的,想起他之前听过叔叔说过美元兑换人民币的汇率好像是,683。那么一年36000美元,就是245880块钱,足够他买61470张盗版ps2的盘,8196张魔兽点卡,或者64台他看了好久的诺基亚n96手机。他们班上的同学一多半都有手机,路鸣泽也有,婶婶本来说如果路明非高考考完了就给他买。

他有点发懵,马术、赛艇、热气球、游泳,私立贵族学院,还有慷慨号买的奖学金,学员秘书那亲切的语气温和地就像国际名牌店里的女导购。路明非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他甚至没有给这个卡塞尔学院贡献过申请费。也许是路鸣泽给他开的玩笑?这倒是不能排除,路鸣泽一向喜欢开玩笑,高考前这么紧张的时候,整我也说不定。不过信封上的邮戳可不像是假的,路明非还能认出美国伊利诺伊州的邮戳,路鸣泽现在还在北京上学呢。

“发什么呆呢?来吃饭。”婶婶已经把饭也盛好了,这个一直是路明非干的活,只是在高考特殊时期,婶婶就一直操持。现在就等路明非上桌了就可以吃了,婶婶看着路明非拖拖拉拉,一脸不快。

“我好像,不用高考了?”路明非脑袋嗡嗡嗡,开始怀疑人生了。

“中邪了?说什么胡话,马上要考试了还发什么痴。”叔叔也是一本正经,这个人生第一考,怎么能不引起重视。

路明非把这封信递给了叔叔,叔叔没看两眼,就也像路明非一样满眼发痴,递给了自己一旁的老婆。

信封里除了那张考究的打印纸,里面还有不少表格和介绍材料,厚厚的一叠,路明非不知道自己要填多少时间。去年就有一个男生申请国外大学成功了,虽然不是路鸣泽这样被名校求着来上学,但是也是厉害到不行。他巨拽,带着不可一世的表情把那一大叠东西往桌上一扔,在女生们艳慕的目光里不耐烦的说,那么多材料,我怎么填的完?让我老爸给我搞个打自己来敲!

路明非总觉得这件事充满着奇幻的味道,“是不是骗子搞的?”婶婶拍在信封上,说出了也是路明非心里的疑问。

“可谁会为了戏弄我们就送了只手机过来?n96诶,现在水货都卖4000多,行货都超五千了!”叔叔在路明非从包裹里拿出来的那只纯黑的n96上不断地印着自己的指纹。路明非也是震惊,应该不会有人开这种玩笑吧,成本高得吓人。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了,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路明非接过手机,电池居然还有一大半的点,在名片夹了,有唯一一个联系人,“古德里安教授”。

叔叔觉得这个事情十有八九不是骗子,作为一个讲究的中年人,总是喋喋不休的告诉自己的儿子和侄子,手机、手表、打火机三件套是男人的身份和品味。确实,路明非偶尔和叔叔一起去饭局,确实看见叔叔左手手机右手打火机,不轻不重的拍在住上,又在聊天中不经意的捋起袖子撸出那只高仿万宝龙表,赢得了大家对他的一直称赞。

虽然在有了最值得吹嘘的对象,自己的天才儿子,不需要用这些东西也会有一大帮子人投出羡慕和称赞的眼神,叔叔已经没那么在意了。但是一直在抱怨自己有点磨损的旧手机的时候,不止一次说起新出的n96很高级。

“不管怎么样,这个学校是路鸣泽要上的学校,打个电话去问问就知道了!”婶婶明察秋毫,找出了验证的秘诀。

一拍即合,叔叔马上就拨通了路鸣泽的电话。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人生可能随着这封来自美国的信要发生改变了,所在沙发一角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膝盖上,客厅了回荡着叔叔叔叔婶婶的嘀咕,和等儿子接电话的紧张喘息。

“没错啊,我之前是把路明非的成绩啊、资料啊寄过去了,万一路明非也有被看上的话,那也不错。”路鸣泽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给这个狗屎运敲定了结局,“要不你们打个电话给古德里安教授试试?我听过这个教授,好像以前是哈弗大学的教授。”

叔叔代替路明非打电话给那位古德里安教授,教授非常高兴地表示自己明天就到中国,会入住在丽晶酒店。叔叔也立刻诚挚的表示自己是丽晶的老客户,非常熟悉,然后顺利成章的约了后天的早饭。

路明非得到了确定的消息,自己似乎真的已经被这所早早就看中自己天才老弟的大学看中了,幸福的感觉让自己晕乎乎的。路明非在高中一直又个幻想,那是在他看过黑客帝国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有种非常神奇的能力还没有被发掘出来。某一天将会有一个人神秘人物来发掘他这个能力,他将在众人灼灼的眼光中摇身一变······每次联欢晚会的时候柳淼淼就会在舞台上弹琴,同伴的男生一身黑礼服在周围翩翩起舞,路明非就托着腮帮子坐在角落里浮想联翩。想着也许这个时候会有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有一群黑衣墨镜男一电影里面cia特工般的冷酷走进会场,说,路明非先生,不是看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了,组织在召唤你,战争就要爆发。然后他们会给路明非穿上黑色不知名的军服和长风衣,簇拥着他在同学们的目光中离开会场。会场外一架漆黑的直升机轰鸣着,巨大的旋翼掀起狂风。这时候无论是柳淼淼还是跳舞的男生,肯定都会停下来看路明非的背影。

当然路明非知道自己这确实是在做梦,打发一点时间而已,作为“路鸣泽的哥哥”,他从自己生上找不到一点优点可以自豪,也不觉得未来有什么希望。但是现在,自己似乎可以和自己天才老弟上一个大学了···莫非是我的“直升机”终于来了?

“那···我还要高考吗?”路明非似乎想起了,自己后天正好是高考的时候,叔叔约了那个什么古德里安教授吃早饭,是不是会耽误考试啊。

“高考?你是觉得你的能考出什么成绩?比卡塞尔大学还要厉害?”婶婶牙尖嘴利,自己儿子的大学肯定是最厉害的,路明非还想什么高考,让你混进去了已经是天大的福报了。

所以,我高三在干嘛?路明非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努力全部被丢到水里了,正准备参加科举的小秀才,突然被一大群禁军和传旨太监找到,说自己是皇上流落民间的皇太子,现在要我回去继承大统?

那我几十年寒窗苦读为了什么?玩我呢?路明非觉得自己忽喜忽悲好像疯了。

第七十五章 谁心里没住过一个女生呢



“你在笑什么,乐呵乐呵一晚上了。”夏弥夹起一块排骨。路鸣泽之前突然大笑着来敲夏弥的门,叫她一起吃饭,说是自己开心。只是夏弥没想到路鸣泽只负责叫人,也没做饭,还是自己草草操持了这一顿路鸣泽所谓的大喜之宴。

“没没没,没啥好说的,小事小事。”路鸣泽当时在为自己哥哥而笑,自己这封推荐信不早不晚,刚好在高考前一段时间发过去。虽然自己早就知道卡塞尔学院对路明非是非他不可,但是路明非没有因为路鸣泽在家的时候婶婶的偏爱而放任自流,而是被自己老妈高压统治。路明非脑子又不笨,说不定高考真的考出个不错的成绩,到时候不全世界写申请书,卡塞尔学院可能还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招揽他呢。

只是路鸣泽没想到,回信的时间这么巧,刚刚好在高考的前两天送到,现在看来路明非应该还在参不参加高考这两个选择中挣扎吧。哎,高三努力学习,以求高中,现在看来都是无用功呢啰。路鸣泽安然自得自己送了一场大富贵给路明非,但还是为自己的小计谋成功笑得开怀。

夏弥见路鸣泽不愿说,只是一个劲的吃饭,也不想多问,显得自己好像很多嘴一样。见到路鸣泽开心,夏弥也觉得心情不错,路鸣泽尚未与人生死相搏,没有体会过那种疯狂和绝望,自然戾气不得勃发。夏弥见过几次路鸣泽练武,一招一式尽是杀手,可想而之,是一个怎样一个杀人盈野的人把原本用来感受中正平和之道的武学改造成这样的杀人术。

夏弥不知道路鸣泽能乐呵多久,看着路鸣泽傻笑的样子,夏弥还是觉得他之前惶恐的样子比较可爱,这张傻笑的脸看起来太可恨了。

而此时路明非正在和一个名字是“诺诺”的盯着大脸猫头像的人一起打星际。原本以为叫这个名字应该是个女孩,而在他这个频道打游戏打得好的基本上都是生了孩子的大叔级人物。路明非漫不经心地用红点控制来操作,准备消磨点时间,得知不用高考之后整个人都仿佛被抽掉了一根筋一样,一下子就懒散下来了。

但随着对手凶狠狡猾的操作,精巧的操作和精细的圈套让路明非吃了一个小亏之后,路明非出了点冷汗,不敢再疏忽了,他随即抛弃了红点,接上了鼠标。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面对的这个看似打游戏很好的女生,未来是个改变了他一辈子的人。

路鸣泽也不知道,他迷迷糊糊只记得路明非在文学社毕业聚会中有一个失败的表白,似乎在被魔女诺诺开着法拉利前来捞人的名场面之后,她就成了路明非命中的女神。路鸣泽知道自己没出息的老哥肯定没办法把到这么漂亮的妞,但是这样的名场面自己这么能错过,估摸着现在他俩是不是该认识了?

“过几天我就要回去啰···”路鸣泽假装随意地说,悄悄分了一只眼睛,看夏弥的表现。

“哦,行呗。”夏弥若无其事的样子让路鸣泽有点点失望,“怎么走得这么急,开学还有段时间啊。”

“就回家聚一聚啰,爸妈可能也很想我了。要知道卡塞尔可不是个好相处的地方,也算是和人类世界告个别吧,我的家人朋友们可没几个是我们这样的人。”路鸣泽想着自己的从前,或许苏茜之前就面临着这个局面,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个自己熟悉的世界了,这里没有会喷火的龙王,没有凶残的死侍,也没有威力巨大的言灵和炼金武器。有的只有家长里短和人间琐事,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就是自己度过了整个人生最早的十八年的世界呢。这某种意义上算得上死了一次,毕竟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现在周围的人要是知道,都会把我们当成疯子吧。

路鸣泽没有觉得楚子航会有这样的小情绪,不是因为直男神经粗,而是因为楚子航从父亲死后自己也在那个雨夜里埋葬了自己人类的那一面,剩下的只有复仇。包括仕兰中学的所有人,在他眼里可能都只是生活的背景板而已,自己真正在乎的目前来看也就只有母亲、路鸣泽和奥丁了。

“嗯,血之哀会让相同血统的人走在一起,我们每个人的孤独就会让我们在不同的天涯海角聚散离合最终走在一起。只有有同伴一起,才能减轻或者消除。”夏弥看着路鸣泽,“你也就现在觉得伤感,以现在不离开,以后你也会觉得呆不下去了。你运气比较好,刚觉醒就找到了组织,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有好几个教授以前都被当作精神病抓到过精神病院。

“那你要记得想我哦。”路鸣泽口花花,不过一想到自己很久都见不夏弥就会很难过,就暗暗的在希望夏弥也有这样的感受。

“或许吧。”夏弥没有看路鸣泽,眼睛低低的,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也盖住了心里的情绪。

路明非在家过了一天醉生梦死的潇洒生活,本来高考前夜应该十分紧张才对,但是路明非却只要好好准备第二天早上的见面就好了。

这时候路鸣泽也没有太耽误,跟着孙牧云勤加练武,老和尚也知道自己也不能教他很久了,还好该教会的已经都教给他了。只是武学一途的关键,在于运用,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拳脚功夫,存乎一心,才神变非常。

路明非一行人在当年施耐德面试路鸣泽、楚子航的酒店疑惑尽解,看来不是路明非有多厉害,而是有着路明非爸妈的强力支持才作为知名校友的孩子,有了入学的可能。

不同的是,这次路明非没有很犹豫加入卡塞尔学院,和原著不同的是。路明非早早的就被家里灌输了要向路鸣泽学习的思想,虽然还是对陈雯雯有着那种充斥在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的喜欢,但是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考到和陈雯雯一个大学,还不如去一个更优秀的大学让自己更“配的上她?”

只是结束之后,那个和古德里安一起来的女生,就是晚上一起打星际的女生,qq上的一席话让路明非热血燃烧。

第七十六章 命中注定的表白

“作弊死全家!”路明非听说诺诺上次打游戏打赢是因为她和学员秘书一起玩,不假思索地打出了这句话,这句恶毒的诅咒在游戏圈子里就像是黑社会里大家说“勾引嫂子三刀六洞”一样,可永远只是说,没谁真的介意。

“随你说,我家就我一个人了。”诺诺回答很平静。

路明非冷了一下,想象不出诺诺这个看上去冷淡又高傲的小公主会有着苦大仇深的童年?还是孤儿?

“你们该不会是电子竞技类的学校吧···学员秘书打星际?”路明非联想起那那局游戏里面可怕的微操和多线进攻的智慧,路明非觉得世界上如果存在这个人,他得有同时操纵两个鼠标的能力。“可路鸣泽打游戏很菜啊···”

“当然不是,我们研究的东西,以及要应付的东西可比虫子棘手很多···算了,不说了,玩一盘?”

“没心情。”

“失恋了?”

“还没有···”路明非觉得狠抓狂,觉得诺诺就像一个会读心术的巫婆,自己确实在临近毕业对陈雯雯贼心不死,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感情,“我没有女朋友,当然不会失恋了,姐姐你想怎么样啊?”

“姐姐还叫的蛮甜的。”诺诺发来一个笑脸符号,“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我或许能帮上忙。”

“你帮什么忙,你又不认识。”

“我又不认识陈雯雯是吧?”小巫婆诺诺很浅的说。

“你们到底知道多少?”路明非有着极大的恐惧,“路鸣泽该不会把我全部都卖了吧?!这个他也写到材料里了?”

“当然不是,你这个老弟什么说都说的遮遮掩掩的,可烦人了。不过你是不是也在好奇,为什么父母六年不见你只是给你写了一封信?卡塞尔学院为什么会给你这个学渣开高额奖学金?”

“是啊,可能也就我叔叔婶婶不怀疑了···他们觉得我爸妈太强了,还有路鸣泽也是,什么都能做到,这个世界上没有能难倒他们的事情。有的时候我都觉得可能只有路鸣泽这样的天才,才配做我爸妈那样仿佛印第安纳·琼斯一般的人的儿子吧,我都不知道遗传了谁的废材···”路明非回答。

“可是我们也无可奉告呢。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根本不知道,不要用你以前的知识来判断···比如你没有和女孩子交往过,就永远不知道陈雯雯想什么。”

“陈雯雯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可我也是女孩嘛,我虽然不认识陈雯雯,但是我有女性直觉。”

“那你的女性直觉是什么?”

“是她不喜欢你啰。”路鸣泽气得跳脚,这怎么和路鸣泽说的一样,路鸣泽当年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陈雯雯不喜欢你的,你这没啥意义。路明非当时还以为路鸣泽也喜欢陈雯雯,在给自己下战书呢,要不是后来路鸣泽和苏晓樯打得火热,路明非还真的会和自己老弟为了一个女人,兄弟反目。

“可是你要是觉得好,就玩命去追啰,大东女孩总有很多办法嘛。”诺诺这张臭嘴终于说出人话来了,路明非觉得看到了曙光,“反正一开始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情况本来就不读,无非是一个人追另一个人,追你懂吗?”

“怎么追?我跟她差好远,说话的机会都不多。”路鸣泽确实和我说过陈雯雯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路鸣泽小小年纪就有一双慧眼,一下子就看出来陈雯雯喜欢的人绝对是要那种有点狂有点痞气的,路明非这样的怂包绝不在考虑范围内。

“破釜成舟啰,追一个距离这么远的女孩,就该不惜成本,不怕失败。成功了是你赚到了,失败了是理所当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嘛。”

“怎么破釜沉舟?”

“对全世界说你喜欢她啰,大声地说,把男人的尊严和未来都赌上去。”诺诺说。“你懂女孩嘛?没有女生会真的讨厌一个男孩对他足够城市和大胆的表白,就算她不接受,她也会记得你的。”

“知道啦!”路明非说。

“要有花,如果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就玫瑰吧,深红色的,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玫瑰花,要有音乐,音乐比语言更有大动力,最重要的是当着所有人说出来,这是你的胆量!”诺诺说,“好运吧,小弟!”

说完她就下线了,没给路明非回话的机会。路明非突然有种自己这次表白会成功。

如果路鸣泽知道可能会告诉路明非,这是扯淡的,那个巫婆在耍你呢!陈雯雯这样的女生,这种很文艺的女孩,只有她喜欢的,她才会接受,她不喜欢的,给她再多她也不会理睬。再说你还以为你喜欢她是个秘密?全班都知道好不好,三年了都没机会,现在靠着音乐和玫瑰花吼出我爱你就能搞定?你莫不是在逗我。

可是虽然这样想,路鸣泽接到路明非求助的电话还是一本正经的说着:“给你制造一个机会是吧,那好。你们高考完,我会在文学社的群里号召大家聚一聚吧,说不定可以有个好机会。”

“大恩不言谢,兄弟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路明非觉得大局已定开始说烂话,自己老弟的影响力可不是自己这个怂包能比得上的,虽然他只是在文学社挂个名,很少参加活动,而自己作为理事从早忙到晚也拍马都比不上。

“你成功了,就是最大的感谢了。”路鸣泽忍着笑,“我往我送你的那个卡上又转了五千,你拿去先用着,现在买花也要点钱。”

这也太多了吧,路明非突然有点哽咽,路鸣泽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了,小时候总是恶搞、挤兑自己的时候仿佛是上辈子的时候了。现在的路鸣泽见到自己被排挤了,会带自己回去找场子;钱不够花总会拿自己的小金库支援路明非枯竭的钱包;和女孩子聊天不知道说什么了,都会给自己翻书,编几句文艺的话去矫情一下。

到了现在,哪怕路鸣泽一直对自己和陈雯雯这对天赐良缘不看好,但只要自己开口,还是准备张罗着一个聚会,然后还借钱给自己追女孩。有几个兄弟能有这么好的关系呢?

苏轼、苏辙?

第七十七章 推波助澜

考完几天了,路鸣泽正好也坐飞机飞回了老家。看到路明非一脸期盼的脸,路鸣泽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高考完了,文学社搞一次毕业聚会吧。”路鸣泽很久没发过言,一石激起万层波涛。那些隐身的家伙纷纷跳了出来,一个个活泼雀跃,高考完的热情仿佛得到了一瞬间的释放。路明非感叹自己老弟虽然久不在文学社,还是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场景感到惊讶,陈雯雯也应和了一下,让一群男生嗷嗷地叫。

赵孟华说陈雯雯是文学社的刘备,对男人们有着绝对的吸引力。路明非也在人群中喝彩,觉得自己的机会或许来了。

“聚会没什么意思,最近我减肥,支持水煮蔬菜和水果。”苏晓樯冷冷地说,路明非觉得这是怨妇的抱怨,一脸担心地看向路鸣泽。路鸣泽被看着鸡皮疙瘩直冒,这管我什么事哦,陈雯雯和苏晓樯不是最大对头嘛?为什么你觉得是我的锅?

“我想我们一起凑钱去报一个电影院的小厅看电影。”陈雯雯说。

一片叫好,路明非更是心里一跳,电影院的小厅、电影、音乐还有玫瑰花!老天爷都在帮我,这把稳了!

内心激动之下全然没有注意一旁路鸣泽仿佛关爱智障的眼神。

“看什么看什么?”赵孟华问

“《变形金刚2》吧。”

“还不如《终结者4》!”

“还是《飞屋环游记》好点,这几天比较热。”

“看《机器人总动员》吧···我还想再看一遍。”陈雯雯说。

有爱的动画片!关键是有爱!路明非觉得越来越完美了,简直像是在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一切仿佛冥冥之中自有自有天意,陈雯雯选择了《机器人总动员》,片子说一个灰头土脸的小机器人,是个收垃圾的小家伙,爱上了一个小公主一样雪白的女孩机器人的故事。路明非非常喜欢这部片子,但是他不好意思跟任何人说。别人大概不会相信他看到最后一幕居然感动得流下了眼泪,自己都没有发现。

“《all-e》呀,行吧,那我们带吃的喝的进去吧。”赵孟华似乎有点遗憾,他从初中就有死人英语老师,托福成绩在高中生里简直不可想象,从来都不看中文版电影,所以也只记得电影的英文名。

“我包爆米花和可乐,其他我不管!”小天女在付钱的时候永远豪气干云。

路明非是个说话很欠的人,当即就像发一句:“那小天女我们两个绝配,我包吃爆米花和和可乐怎么样?”,路明非就是这样的人,说的话都是又冷又欠的。但是想到小天女似乎和自家金主老弟有点暧昧的前缘,自己还是不要调侃的好,别让路鸣泽生气了,否则买花的钱都没有了。

“让路明非和你一起去买票吧。”路鸣泽在陈雯雯的一句话后面接上,路明非这个文学社理事的主要任务就是挨家挨户收钱和跑腿,这个活交给他也是惯例,“大家把钱都给路明非吧。”

“好的呢。”陈雯雯回复道。

天呐!路明非心里就像点燃了一个核爆,这个助攻无敌了,路鸣泽我爱你!可是这样炽热的感情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路鸣泽觉得要给这个陷入自己世界的可怜孩子泼一点冷水。

“你送过她花没有?”路鸣泽问道。

“狗尾巴草算吗?”

“请过她看电影嘛?”

“学校高革命影片教育展播的时候,《闪闪的红星》那场我做她旁边。”

“她生日几月几号?”

“十月十号。”

“送过什么生日礼物?”

“她拿我的笔给送她贺卡的男生写回信,后来忘记把笔还给我了,第二天就说那就算礼物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路鸣泽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傻x。

“我也觉得我有···”

“那你多买点花吧···”路鸣泽觉得这个男人也太傻了吧,完了完了,还以为有我暗中用钱支援他之后,还能排面一点呢,没想到三年了,还是这样一个废柴。

第二天路明非兴冲冲地跑去和陈雯雯一起去包场买票,路鸣泽看着这个孩子冲出大门的样子,感觉空气就像荆轲入秦之前易水河畔的萧瑟,这肯定没个好结果啊。

路鸣泽去得不早不晚,坐在了电影院小厅的角落,看了看这个视角还不错,应该是个看戏的好角度。

“喂!坐这里干嘛?躲着我呢?”路鸣泽没想到苏晓樯突然走在到了他边上。

姣好的面庞,微卷的长发,剪裁上好的连衣裙。

“没没没···不至于不至于呢。”路鸣泽一时间有点尴尬。

“那天他们是开玩笑的呢···你怎么就一个人跑了。”苏晓樯假装豪迈地坐在路鸣泽旁边,但是路鸣泽五感超乎常人,能感觉到苏晓樯有点发抖,“也没个消息呢,合着一只躲着我呢?”

“怎么会···这不是忙嘛,那边的学习也很紧,虽然我们不用高考,但是学的内容也很多啰。”路鸣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着你要是两年前来和我说该多好。

“也是,北京可比这边要繁华多了,城市繁华,漂亮的女生也很多吧。”

“没···也就那个样子。”路鸣泽猜到肯定是柳淼淼和苏晓樯说了夏弥的事情了,这是在吃醋吗?“好看的女生也没多少,你看我现在不也是单身···”

“嗯呢。”苏晓樯安静了下来,路鸣泽莫名觉得她是松了口气,哎,不过肯定是自己又在自作多情了。我今天是来看戏的,可不是被人当戏看的。

这时候一道强光打在了舞台上,也打断了路鸣泽和苏晓樯这略显尴尬的气氛。全场发出了“嘘”的声音,路鸣泽看到路明非在台上抬起手臂把脸挡住,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今天本来应该是我们文学社聚会,不过我就是要借这个机会,”赵孟华捧着一大捧深红色玫瑰花大声说,“我们马上要分开了,我不想后悔,我想跟陈雯雯说,屏幕上都有了,我怎么也要赌一把啊!要不将来分开了,天南海北见不到面,我喜欢一个人三年,谁也不知道,那不衰到家了吗?”

我怎么觉得我才衰到家了,路明非感觉心里某块地方碎了。

第七十八章 开法拉利的妞

“好!好!老大好样的!”徐岩岩和徐淼淼用力地拍着巴掌,赵孟华的好兄弟们也都拍着巴掌。

“女主角上台!上台!女主角!上台!”赵孟华显然做好了万全之策,连台下叫好的人都准备好了。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安排在了舞台上只是作为了一个小写字母“i”,为背后那页大屏幕上的表白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平生第一次,路明非觉得自己身体从指尖一寸一寸地凉下去,知道心里,直到每一寸骨髓里。徐岩岩和徐淼淼是两个“o”,他是小写的“i”,合起来就是完美的“陈雯雯,iloveyou”。路明非的脑袋瓜肯定想不出这样的浪漫手法,但是有人可以,有人的脑袋瓜比路明非的好用多了,英语更比路明非强,很小家里就有英文老师嘛,用那个风骚的小写的“i”对他来说不是家常便饭。

路鸣泽怀着千万分之一的念想,想着陈雯雯一定不要接受啊。他看了过去,陈雯雯也在看着赵孟华,眼睛里仿佛含着夏天的露水,衣服白得像烟云的陈雯雯,像个天使一样磨蹭着步子走上舞台,脸红的仿佛可以榨成番茄汁。

路明非绝望了。

“真幸福啊。”

“真可怜啊。”路鸣泽和苏晓樯不约而同地发出感叹。

“嗯?你说谁?”两人又异口同声地问道,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感叹这么巧的同时,也在懂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毕竟这些当事人心里的小秘密在大家眼里都不是什么秘密。就像一场舞台剧,观众早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只有在剧中的人物还迷茫着,要是去提醒,还会被他谴责。这都是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入戏太深,叫不醒了,只能等他意识到事实之后才懂得什么是真实吧。

“其实我也喜欢赵孟华的。”陈雯雯用蚊子一般大小的声音说道,随即而来的是一片叫好声。

本来这时候也暗恋赵孟华的苏晓樯应该大哭地跑出去,成为在这个大喜事中第二个受伤的人。但或许是由于路鸣泽的乱入,让这一段没有结果的暗恋从一开始就没有产生过,现在受伤的只有路明非一个人了。

路鸣泽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堂哥真是残,喜欢的女生没一个喜欢他的。

“赵孟华和我们说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真的弄了,看上去还蛮成功的。”苏晓樯看着欢呼的人群,所有人都跑到舞台上围着陈雯雯和赵孟华,就像是新婚大典的现场一样。

音乐声大作,荧幕上eve带着all-e突破音障。那是一个小姑娘用它一切能力去救她心爱的男孩,在老式爱情片的音乐里相依。和舞台上的场景太像了,赵孟华搭着陈雯雯的肩膀,陈雯雯低头靠着他肩上。

自己花了一包烟贿赂放映员提前播放感人片段,没想到帮别人做了嫁衣。

路鸣泽捂脸,自己忽然也有种想哭的感觉,不是因为感人,而是因为辛酸。这个时候人人都在为一段新开始的爱情而欢呼,没有人理会在角落崩溃的衰仔。

“这有点不地道啊。”路鸣泽已经忘了原著里是什么样子了,只记得路明非表白失败被救走了,完全没印象路明非会被这样羞辱。谁不知道他喜欢陈雯雯啊,都这样了还拿他做给陈雯雯表白时候的道具,杀人诛心啊!这和西伯侯被迫吃下自己儿子伯邑考的肉做成的肉饼有什么区别,赵孟华你怎么和纣王一样残忍。

“昨天我还说他来着···他说就是要有路明非这个表白才完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路明非干嘛要去配合他,真是想不明白。”苏晓樯也觉得这样有点狠了,只是她不知道路明非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蒙在鼓里就当了别人的垫脚石。

路鸣泽摇了摇头,看着路明非几乎要跪倒在舞台上大哭的样子,觉得心中惨凄凄,不忍多看。“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路鸣泽喃喃的说。

“什么?”苏晓樯没有听清。

路明非觉得自己很搞笑,悄悄地走下舞台想着放映厅大门那边走去了,他背后陈雯雯和赵孟华相依。

“字母字母,别跑呀,群众演员都有红包!”赵孟华的兄弟大声地喊着,“大家都有功啊!”

路明非回头看了赵孟华一眼,赵孟华眯起眼对他比了个鬼脸。路鸣泽一瞬间怒气就冲到了脑袋里,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吧,赵孟华你这样逼人有点下作了吧。瞬间想站起来和他打一架,哪怕不是为了给路明非找场子,也是看不惯赵孟华这样的做派。

苏晓樯按住了路鸣泽的手,还没真正动过手的路鸣泽也没有未来怒从心起谁也拦不住的杀神做派,站住了身形。不是因为苏晓樯面子又这么大,还是因为他看到路明非又蔫了吧唧地转头走上舞台继续当他的“i”。

你他*的,有病吧,人家都踩到你脸上拉屎了,你给我回去继续捧他脚丫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怂啊!路鸣泽心中涌过一丝凄凉,这就是自己的哥哥嘛?这就是自己看好的可能可以对付奥丁的英雄嘛?这是条狗吧。

“他就是这样的人···你别管了。”苏晓樯把路鸣泽拉回椅子上。

路明非!同学都是这样看你的,你知道吗?路鸣泽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就是一团赴不上墙的烂泥!

这时候一道光从背后找来,仿佛闪电突破乌云,有人推开了放映厅的门。

人一生总有几次觉得自己看见了天使之门洞开,路明非等了十八年,在他最衰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路鸣泽也叹了口气,终于来了。

那个走进来的天使四下扫视,目光如电似刀。

所有人看清她之后都沉默了下来,首先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个外人闯进了他们的聚会空间,其次这个人的光芒压倒了所有人。

太耀眼了,实在是太耀眼了,路明非觉得她耀眼到似乎就是来出风头的。

第七十九章 兜风

“李嘉图,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还要继续参加活动吗?”诺诺用一种清晰冷冽的声音说,放映厅里每个人都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这是路鸣泽第一次见到这个在卡塞尔学院有着巫女之称的诺诺,披散的暗红色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深紫色的职业套装,月白色丝绸的小衬衣,紫色的丝袜,用上了圈套黄金镶嵌紫晶的定制首饰。走到路明非面前,压迫地他腿软,还好诺诺及时扶住了他。

“哦,我···”路明非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居然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像是被架在太阳灶上的热水壶,仿佛要被那些人的目光灼伤了,这个时候说什么仿佛都显得很傻。

“这是表演用的衣服吗?质量不好,节目结束就换掉吧。”诺诺相声后招了招手。

诺诺带来的大概是成衣店的店员,两个妆容精致的女孩上来就拖路明非的衣服。路鸣泽倒是觉得奇怪,自己不是给路明非钱让他去买一套好一点的衣服吗?怎么还会这样,莫不是为了省钱还是穿了赵孟华准备的吧?省钱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路明非刚要躲避,诺诺已经从贴身的小包里拿出一把梳子上来为路明非梳理头发了,一边梳头一边高兴的捏着路明非那张沮丧的脸。

“那个赵孟华存心整你诶,学弟。”诺诺说。

“你怎么知道的?”

“我用点美色就让你们那个小胖子说了呗。”诺诺满脸得意。

“怎么用美色?”

“主动和他说说话而已。”诺诺捏他的脸力气加大了,“你以为我对其他人都想对你那么够兄弟?”

两位女店员终于觉得她们找到了不错的搭配,最后把一页叠好的方巾放进路明非的口袋里,以目光征询诺诺的意见。

诺诺微微皱了皱眉头,“时间紧急,也别花时间修饰了,就这样吧。”

“各位同学好,李嘉图晚上还有活动,我们就先走了,大家慢慢玩,玩得开心一点,”诺诺对路明非的同学们微微欠身,露出那种西方深宅大院资深管家的招牌笑容,又冷漠又让人无从挑剔。

“李嘉图?”赵孟华不知道这个名字哪来的。

“也是他的名字啦,我们一般都这样叫他。”诺诺说。

路明非知道此刻反抗诺诺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于是昂首挺胸,拽开了架势往外走,看起来诺诺就像在他背后亦步亦趋,无比的服从,若不是诺诺此刻有着高跟鞋的加持,比本来就不是很高的路明非还高了一点,路明非就更有面子了。

但是路明非也没有很开心,想着陈雯雯现在应该在看到他的背影,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毕竟这个路明非和平常实在差别巨大。他让赵孟华得意不起来了,但是路明非还是什么也没得到。

路鸣泽看着路明非走出门的背影,还是叹息了一口气,自己这个老哥,懦弱无能,凡事只能被别人推着走,否则被欺负到家了屁都不放一个。就是个高级打手吧,指望得上他什么。

同学们议论纷纷,显然没人想得到路明非竟然有如此机遇,互相咬耳朵,四下打听。赵孟华不愿意自己的大好局面就这样被路明非搅局了,“路明非走了就走了吧,还少了一个人吃零食。哈哈哈哈···”尴尬的笑了两声,他的小弟们跟着应和,也没有让气氛低落下来,“我们继续玩好!”

几番招摇和烘托之下,议论声音小了下去,同学们又纷纷回到座位上,准备开始看久违的电影了,当然这场聚会的男女主角在黑暗中卿卿我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是谁啊?”苏晓樯悄悄像路鸣泽问道。

“是我们一个师姐,大概是看不下去路明非被这样欺负,出来找场子了吧···”路鸣泽意兴阑珊。

“我们?”苏晓樯还不太清楚,“仕兰中学吗?”

“不,是卡塞尔学院,路明非也已经被卡塞尔学院录取了,是我们学校第三个去卡塞尔读书的人了。”

“他?凭什么?你和楚子航那是当之无愧,路明非他···”苏晓樯没有接着说下去,毕竟路明非是路鸣泽的堂哥,当面说人坏话总是不好,虽然在学校也没有见到这两兄弟关系有多好。

“他有什么特殊才能也说不定。”路鸣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看到路明非这么胆小无能,已经死了把他也招入远山堂共谋大事的心了。就好像一个公司一样,路明非可以开外挂算是能力超强的技术人员了,但是性格中缺陷太大,软弱无力,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亡命。路明非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当股东,就老老实实当高级打工仔吧。

“总不会是打游戏吧···”苏晓樯也听说过路明非打游戏技术高超,但是总觉得上不了台面。

电影看完,赵孟华借表白成功之喜,招呼大家去转场吃宵夜。路鸣泽没有这个心情便打算独自离开,没想到苏晓樯也跟了上来。

“怎么?不想和大家一起?”苏晓樯在路鸣泽左侧亦步亦趋地走着。

“太热闹了,我嫌呱噪···”路鸣泽说,“我也有点饿了,想去吃烧烤。怎么,你要一起?”

路鸣泽想来苏晓樯肯定不会同意,这样家庭出生的孩子本来就对烧烤什么的这样平民宵夜没太多感觉。更何况苏晓樯之前还在群里说最近减肥只吃水煮蔬菜和水果,想来是不会来的。

“好啊,一起吃点吧。”苏晓樯的回答倒是让路鸣泽所料不及。

苏晓樯倒是开车出来的,和路鸣泽跳级不同,苏晓樯今年刚好成年,很快就拿了驾照了。

“开车挺稳的···”路鸣泽坐在副驾感受着苏晓樯新车保时捷卡曼的灵活,这个双门跑车,在苏晓樯手上没有表现出和它名字(cayman,凯门鳄)相符的力量,而是无比灵活和稳健。

“你还好意思说···”苏晓樯白了路鸣泽一眼,红色的保时捷像一匹野马在夜色下的高架路上奔驰,高架路的两侧灯火通明。路鸣泽自从坐迈巴赫上来过一次之后,就很少来这上面晃荡了,尤其是去了北京后更很少有机会在这上面跑几圈了。

第八十章 月下的烧烤摊



苏晓樯在车流里穿梭,把一辆又一辆的车抛在后面,路鸣泽看着窗外飞速流逝的车灯,感觉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总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可能只是那个小胖子路鸣泽的一个幻梦,自己醒来还是看着路明非打游戏的背影,想着明天的周测。一盏一盏的车灯就像一个个萤火虫,现在他们俩也变成了这道光流的一只小萤火虫了,和其他萤火虫一起涌向远方。

这次前方一定有个出口对吧?

“怎么怪我?”路鸣泽不知道苏晓樯在说什么。

“就是那天啰,你不是说想坐我家的那个阿斯顿·马丁嘛,我想学着开车以后带你兜风。”苏晓樯熟练的转动方向盘,“结果就把油门当刹车把经常接我的那辆奔驰s500撞了。”

“啊?那你怎么没和我说···”路鸣泽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

“我想和你说来着,你不是在打游戏嘛,也没理我。”苏晓樯嘴巴嘟起,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这就是之后你们演戏的原因?”路鸣泽好像理清了。

“谁知道你这么急躁,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转头就跑了。一个劲就跑北京去了···也没看到回来。”窗外的车灯划过,印在苏晓樯的眼睛里,就像流光溢彩般的绚丽。

路鸣泽没有回话,确实这事情自己有点偏激了,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似乎不是选择了一个很好的解决方式。自己可能就是一个不理智而又偏激的人吧,路鸣泽也确实发现了自己这个缺点。

就像一个画家在画一副巨大的油画,画到最后几笔的时候,发现画了一个败笔,修改修改也无损太多,但是路鸣泽这样有点偏激的人就会去撕了这幅画。激情四溢的同时,也容易自暴自弃。

这样性格的人还有很多,表现的最明显也最出名的应该就是隋炀帝了吧。

及冠之年兴兵灭陈,马踏建康,封府库,诛佞臣。北人赞其战功显赫,南人也赞他为贤王。此后,平定江南高智慧之乱,北上击败突厥进犯。修建大运河、大兴城和东都洛阳城,开疆拓土畅通丝绸之路。

霸气横溢,有雄才伟略,坚强而自负又有超乎寻常的实行能力;文才极高,学问造诣更为深厚;在艺术方面更具有天才般的素养。可是三征高句丽失败之后,就开始自暴自弃,只追求享受,甚至于放弃了整个国家。三游扬州、两巡塞北、一游河右,年年出巡,修建离宫无数。激起民变四起,不正视起义勃发,在江都更加荒淫混乱,每日酒色自娱,被叛军所杀。

这样一个完美主义而有极富文青气质的皇帝,造成的大乱使华夏人口锐减到两百万余户,可谓巨大浩劫。

和隋炀帝杨广差不多的是,路鸣泽也是极为优秀的人才,血统极高、武艺出众、博闻强识、意志坚定,但遭受失败就极有可能自暴自弃。所以之前明明只是一场戏,路鸣泽却连质问一下的心情都没有,当晚就决定前往北京度过自己的高中生活。就差直接和这个生养了自己十几年的土地直接告别了。

到了路鸣泽还在仕兰中学的时候,经常和路明非一起来的烧烤店。按着自己常吃的口味,荤素都点了不少,老板热情的招呼,让路鸣泽都快以为自己在北京的两年都只是一场梦。

“成绩这两天也要出来了,你觉得你会去哪里?”路鸣泽咬着一串大羊肉串说道。

“我估分了,应该是复旦吧。”苏晓樯一手捋起自己的长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串烤藕片咬了一口,“家里也不太希望我去太远的地方,爸爸身体有点不好了,上海就挺好。”

“嗯呢,正常发挥。”路鸣泽知道苏晓樯成绩一向很不错,其实这个班的成绩都算不错,哪怕是垫底的路明非随便上个一本也还是没问题,班级前几都有着去清北的实力的。

“比不得你啰,早就定好了出国上学。”

“别提了,你根本不了解这个学校,哎,算了,不了解的好。”路鸣泽看着苏晓樯面对满是油光的烧烤有点无从下手的样子,一把拿着苏晓樯手里的烤串,用筷子撸到碟子里,堆起一小碟。把筷子递给苏晓樯,“这样吃吧,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烧烤都不会吃。”

苏晓樯当然不是什么所谓大家闺秀,虽然出生于大家,但骨子里就是一个泼辣的个性,在小姐妹聚会中是可以踩箱喝啤酒的主,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路鸣泽的旁边就变得这么谨小慎微了。

“是和那个有关的吗?”苏晓樯没有动筷子,紧张地看着路鸣泽,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

“差不多吧,比那还要夸张。”路鸣泽叹了口气,当然比那夸张多了,那天晚上工厂里的那玩意最多算一个百夫长吧,我们以后要对付的可能都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一字并肩王,甚至可能就是皇帝本人了。龙和龙之间的距离比,人和蚂蚁之间的差距还要大,那灭世一般的言灵威力有和沙皇核弹媲美的,甚至因果律武器这种就像上帝在修改时间线一样的恐怖言灵。

“能不能不去?”

“不能。”

“当一个普通人不好吗?那些和你有什么关系?”苏晓樯情绪有点激动,她一听到路鸣泽可能是要去学习和对付与那天晚上幽灵般的魔物,也是父亲忌讳莫深的可怕存在。苏晓樯浑身发抖,显然那天给她留下了可怕的梦魇。

“多说无益,你少知道点好。我已经走不脱了,已入局中,身不由己。你什么时候见过棋子能跳出棋盘,我只能想办法做一个重要的不会被当作弃子的棋子了。”路鸣泽显然是想到了,那个就在这个城市边缘隐藏着的奥丁了,他随时可以出手把他或者楚子航从这个世界上抹掉。或者他已经开始这样做了,现在正在某个角落盯着正在吃烧烤的两人。

苏晓樯听不太懂路鸣泽说的,没有具体时间就串不起整个话背后的故事,但是可以听出来的是,路鸣泽也对这样的世界和以后要遇到的危险感到恐慌。原来他也会害怕呀,这个感觉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这个会让楚子航拉着我快跑,自己却死死抱着死侍和它一起坠楼的人。

让他害怕的世界,那会是怎样一个世界啊。

第八十一章 卡塞尔之路



这个高三的暑假,应该是最狂欢的暑假,沮丧的路明非只会蒙在寝室打游戏,路鸣泽怎么叫他他都不出去玩。

楚子航据说在南非执行任务,这个假期就不回来了,路鸣泽也只能和他发发邮件、网上聊聊天。这个男人被破例提前被授予狮心会会长之任的时候,面对狮心会的势头,学生会也捧上了一个意大利人作为他们的新任会长,有力地挑战着狮心会在卡塞尔的霸主地位。楚子航没说这么细,但是路鸣泽知道,那个意大利人就是楚子航未来最大的竞争对手——凯撒。不知道加图索家族对奥丁感不感兴趣,说不定也可以把它们拉下水呢?

由于在记忆所在的那个世界,这套书更新奇慢无比。对前三部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有才看不久的第四部还记得不少。好像加图索家族的代家长就是被奥丁杀掉的吧,或许把这个有志于复兴罗马的豪门,也会来和奥丁掰掰腕子。

苏茜似乎也在卡塞尔学院出人头地了,和楚子航担任会长时间差不多,苏茜也当上了狮心会的副会长。都说苏茜是楚子航的绯闻女友,两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出自《杨家将》,焦、孟是杨延昭部下大将焦赞、孟良,二人是结义兄弟,形影不离)很受议论。但是没有人怀疑她是由于裙带关系当上的副会长,在国内苏茜一直是温婉的江南闺秀,在美国就变成善使剑戟之术的越女,凭实力牢牢坐稳狮心会二把手的位子。

有大哥带飞的感觉真好,路鸣泽抱住的两根大腿,已经越来越粗了,自己也不能落下太多了。

婶婶给了路明非500美金作为路上的花销,给了路鸣泽一张不知道存了多少钱的银行卡,就开始帮他们俩收拾着行李。

“到了美国,很多东西都没有,还是家里的用着舒心。”妈妈往行李箱塞着东西,路鸣泽大感无奈,百般要求之下还是被塞出了一个大包,路鸣泽觉得自己背这个抱肯定会累死。但是看到路明非的包,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不算什么了。

路明非被塞了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加起来可能和路明非自己一样重了,背包的背后还鼓鼓囊囊出来一大坨。路鸣泽按了按,就知道是自己老妈往里面塞了一个压力锅,路鸣泽实在憋不住笑了。他没看到的是,路明非还有一个编织袋,里面塞了一床十二孔的棉被和枕头,本来就多的行李更夸张了。

看来路鸣泽的家庭地位真的提高太多了,自己说少放点还真的少放了不少。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老妈不想给路明非太多的钱,所以干脆让他自己扛过去算了,想到这里,路鸣泽就更开心了。

不过在老妈的百般要求之下,路鸣泽包里还是装了不少类似于老干妈、十三香、郫县豆瓣、甜面酱之类的东西,或许是怕自己儿子吃不惯美国的食物吧。路鸣泽想了想,或许确实有必要,虽然卡塞尔学院全面普及中文教育,但是好像也没听说有几个中国大厨在食堂,带点家乡的调味品还是很有必要的。

两个人结伴就踏上了去卡塞尔的远征之路,如果不是老妈一直泪眼婆娑地在机场一直抱着自己有点儿女情长之外,路鸣泽觉得自己肯定像极了,准备去征服花剌子模的铁木真。

“你有这个嘛?”在飞机上路明非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

《卡塞尔学院入学傻瓜指南》,还标注了“路明非版”?这是什么东西?诺玛看来准确地衡量了自己这个堂哥的智商,这个二愣子确实需要这样一本傻瓜指南。

“我又不是傻瓜,干嘛会有这个。”

“我还以为每个人都有一份呢。”

“可能只有你这么傻吧,再说我是上了预科的。”路鸣泽说道,心里还在嘀咕,可能也只有你是“s”级吧。

路明非应了一声就开始看着这一叠小册子了,路鸣泽打开了一本看上去是男性时尚杂志的书,开始享受自己的跨国航空了。

”对了,你们预科学了什么啊?我听诺诺讲的时候,总是神神秘秘的,不想告诉我的样子。”路明非抬起头来。

“不想告诉你,你就别瞎打听,到了学校你就知道了。只是你不要表现的很吃惊就好了,丢我们老路家的脸。”路鸣泽严重怀疑路明非这样的小心脏可能会在入学指导的时候被吓晕过去。

但是路鸣泽还是觉得该说点什么安一下现在紧张兮兮的路明非的心,“你放心好了,学院很看重你的,有红酒牛排奶油浓汤,还有很多辣妹,你放心啦。”说着路鸣泽拿了一瓶在机场商店买的旺仔牛奶给路明非。

路明非不知道什么意思,还是拆开喝了起来,很久之后路明非回忆起现在才知道,路鸣泽想说的是,“喝了这杯奶,忘了那个仔”。卡塞尔有的是辣妹,忘了仕兰中学的女生吧。

甜滋滋的牛奶入肚,路明非确实觉得心安不少。

两个人拿着火车票,看着芝加哥火车站教堂一般的穹顶,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丝个体是多么渺小的感觉。

“cc1000次快车?没有听说过······也许是什么支线列车?不过你说的编号不太对······新版的列车时刻表包含了所有车次的一切信息,再去查查吧······不错车票好像是真的,可是真的不知道有这班列车。”这是车站不同值班人员给的答复,令人惊奇的一致。

本来已经放下心来的路明非,心一下子又提了上来,“这下乌龙大了!”路明非抓狂。

上帝应许摩西说,你去迦南,那里是流着蜜和奶的乐土,并给他一份地图。摩西以神力度过浩浩荡荡的红海,摆脱了埃及人的追捕,九死一生。看到前面的路标上写着“去印度”、“去中国”、“去日本”,就是没有去迦南,路标下的警察叔叔说,“迦南?不晓得,没有听过!”

路明非的心态就是这样的崩溃,这个“摩西”站在路边,想着自己该何去何从。

第八十二章 废柴师兄



路明非现在连手机都没有,那只n96被叔叔留下当作临别礼物了,现在想着要不要去接一下路人的手机打个电话给学校。看向旁边一向什么都知道的路鸣泽,发现他也眉头紧锁,路明非就更慌了。

为什么呢?卡塞尔学院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按道理每次接新生都是准点到的啊,现在一个“a”、一个“s”,怎么说也算得上卡塞尔学院的贵族阶级了吧。这都还迟到?经费都被副校长拿去买花花公子了?

“onedollar,justonedollar···”有人在他俩背后说。

这在美国是句典型的讨饭话,要一个美元,和中国古代的乞丐唱的莲花落是一样的。

“no!ia1000次快车?”路明非问。

他俩从口袋里各自摸出一张磁卡票来,一模一样的票,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着枝叶繁茂的巨树花纹。

“我是新生,路明非!”路明非伸出手去表示友好。

“亲人呐!可算找到一美元买可乐了。”芬格尔一把抓住路明非的手。

你那鸡窝一样的脑袋瓜子除了可乐就没有别的嘛?路明非和路鸣泽都在想。

路明非救助一般的看向路鸣泽,因为他很清楚边上这个才是有钱的爸爸,现在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都得靠这个土豪养活了。

“走吧···”路鸣泽看着这两个逗比笑了一笑,一起进了赛百味。

几个人点了一桌子吃的,薯条汉堡可乐一大堆,都是几个大肚汉,尤其是芬格尔这个可能饿了好一会的人,食量惊人。

“兄弟,我很欣赏你,你看上去很义气!”苏格尔举杯敬路鸣泽。

路鸣泽笑了笑,举杯回应,“师兄,你几年级?”

“八年级。”

“八年级?”路明非听到被可乐呛着了。

“哦,其实是四年级,只不过我留级了。”苏格尔也很无奈的样子。

“那怎么是八年级?”

“连着留了四年啊······”

路明非对未来很揪心,自己着成绩想来留级也不是不可能,这么可怕的事情还是不要再说了,路明非决定暂时不讨论留级这样惊悚的事情。

“你以前做过这趟车嘛?怎么都没人知道?”路鸣泽还是比较担心怎么去学校这个问题。

“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都会做,否则就只有直升机过去。校园在山里,只有这趟火车去那里,没有人知道时刻表,反正芝加哥火车站是没人知道,最后一个知道的列车员前年死了,他说这趟车从二战前就开始运营了。”苏格尔说。“不过别担心,总会来的,阶级低的人就得等车。”

路鸣泽更疑惑了,还能有比路明非血统高的?卡塞尔学院作风非常严谨,不是一个会出这样晚点低级错误的人,一般出问题都是遇到了大事件。比如说龙族入侵之类的,莫非现在也有这样的大事件?有人在针对我们,路鸣泽觉得。

“阶级?”路明非问,“这是什么东西?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一种类似于贵族身份的东西,阶级高的学生会有一些特权,学院的资源会优先向他提供,比如优先派车。”

“你读了八年阶级还不够高?”

“实不相瞒,我正挣扎在退学和补学分的困境中!”苏格尔摊摊手。

“这个卡塞尔学院毕业很好找工作吗?你把四年级读了四年都不舍得退学?”

“不!他们分配工作。”苏格尔响亮的打了个饱嗝。

路明非从火车站的落地窗向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楼像是并肩站立的巨人,夜幕降临了芝加哥城,高架铁路在列车经过的时候撒下明亮的闪光,行人匆匆,霓虹灯闪亮。

路明非和苏格尔两个穷鬼是彻底榜上路鸣泽这个土豪了,已经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两天了。本来路明非还想和路鸣泽睡一间的,想着反正一个屋子也睡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苏格尔一个人睡一间以后要还钱也方便。只是没想到路鸣泽拒绝的倒是爽快。

“你麻溜的的去隔壁,我请客就别纠结还钱这些小家子气了。你也和师兄多交流交流感情去。”路鸣泽干脆的把路明非赶了出去,路明非委屈宝宝的和芬格尔凑合一个屋子。

不过路鸣泽心里想的是,他实在不放心和芬格尔单独一个屋。这个表面废材未来可是隐藏大佬,谁知道他会搞出什么事情。

臭烘烘的邋遢男人,才不想和你一起呢,路明非心里傲娇道。

已经被困在芝加哥两天了,虽说有着土豪路鸣泽照应着开支,钱不是什么问题,但路明非还是对陌生的学校充满了紧张。

第八十三章 他来了

路鸣泽也在担心,他暗自盘算着,卡塞尔并不是铁板一块,无数势力犬牙交错。坚定的屠龙者昂热校长目前看来是学院里的最大势力,同时也是对路明非无保留支持的。而主持校董会的各个家族利益诉求都有不同,对路明非所谓“s”级,未来屠龙者的“theone”有着诸多怀疑。尤其是加图索家族一心想捧凯撒当卡塞尔第一人的情况下,局面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是谁在考验路明非嘛?还是说有人盯上我了?没道理啊,我反正没什么突出的事情,应该是路明非。可是,是不是我去过尼伯龙根的事情暴露了?不至于吧,路鸣泽这几天也都睡不太好。要不是考虑到楚子航还在卡塞尔学院当狮心会一哥,安安全全的,自己都有点害怕被抓去试探着开启尼伯龙根了。卡塞尔学院屠龙的意志,可是可中国那些中庸之道的混血家族不一样,这边都讲究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

唯一睡得好的就只有芬格尔了,他对这个满不在乎,对他而言,每一次返校都是这样的,怪就只能怪等级低。等级高的学生到的车站就有车来接,从vip通道上车,不会引起任何骚动。路明非不得不问他俩的阶级有多低,苏格尔说大概和中世纪的骡子差不多,路明非心情低落,芬格尔安慰他说比农奴低的还有,有的人的阶级好像骡子。

只有路鸣泽知道路明非的等级其实是“s”,也是未来卡塞尔学院唯一的“s”级。

这天三人从赛百味买了一点吃的,在候车大厅里四散开来。芬格尔抱着课本到处溜达,念书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路鸣泽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路明非忽然听到钟声回荡,似乎来自很远的教堂。路明非闭着眼睛胡思乱想,想到月下荒原和遥远处漆黑的教堂影子,想到打折货吧的人群在荒原上奔跑,火光不能照亮他们的面孔。他们的脸都隐藏在阴影里,他们奔向一轮圆月,那轮月亮大的不可思议,半轮在地平线以下。那些人从闪电向着月亮跳跃。

路明非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些,疯狂、瑰丽又真实,似乎自己亲眼见到了这一切。

为什么会有这么单调的钟声呢?路明非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是在芝加哥,不是英格兰的乡下,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公路,声音嘈杂,人声鼎沸。为什么他能听到的只有那个单调孤独的钟声?附近应该根本没有教堂才对。

路明非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轮巨大的月亮在落地窗外缓缓升起,月光泼洒劲来,仿佛扑进海岸的潮水。整个候车大厅被笼罩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之中,窗格的影子投射在椅子靠背上,一个男孩沉默地坐着,抬头迎着月光。

路明非四处张望,找不到路鸣泽了,芬格尔也不见了,门口的警卫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赛百味三明治点熄了灯,这里似乎只有他和那个小男孩两个人。路明非觉得很奇怪,却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此刻候车大厅有种让人不敢打破的沉寂。

男孩看上去是个中国人,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纯黑的小夜礼服,稚嫩的脸上流淌着辉光。路明非不知道这么一点大的孩子为什么脸上流露着那种“我已经活了几千年”的悲伤和沉默,而且空着这么多排长椅,男孩偏偏坐在路明非旁边,是在找他嘛?

路明非坐在男孩身边,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月光,时间慢慢的流逝,仿佛两个看海的人。

“交换吗?”男孩轻声问。

“什么什么?”路明非不懂他在说什么。

“交换吗?”男孩再次问。

“换什么?我没钱···ia1000次快车进站。

一个黑影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检票口边,路鸣泽看到黑影就紧张,这辈子被黑影打了几顿扎实的,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但认真看过去,其实是一个穿着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人,手中摇着金色的小铃铛,帽子上别着金色的列车员徽章,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拿着刷卡机。

“cc1000次快车,乘客们请准备登车了,乘客们请准备登车了。”列车员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第八十四章 入学辅导

两名警卫还在接着睡,看来只有他们三个人察觉到了这个列车员的到来,亮着灯的赛百味也没有一个人伸头出来看一眼。这样一个衣着古雅的列车员出现在现代化的芝加哥火车站里,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路鸣泽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列车员,就像一个不存在的······鬼魂。这是某个言灵吗?

“怎么好像···地狱列车一样?”路明非抓紧了自己的行李。

“是他的言灵效果而已,那家伙是一个正常不过的活人,还是后街男孩的粉丝哦。”芬格尔说。

“言灵?”路明非不知道这是什么。

“人在呐,人在呐,芬格尔、路明非和路鸣泽!”芬格尔挥挥手。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摸出车票来,拖着大包小包跟着路鸣泽,走在三个人的最后面。当他看清列车员的脸的时候,才相信芬格尔说的,那家伙看起来确实不像个鬼混,正嚼着口香糖吹泡泡。

列车员接过芬格尔的车票划过验票机,绿灯亮起,“嘟”的一声。

“芬格尔你怎么还不退学?”列车员说,“我还以为今年见不到你了。”

“我可是有始有终的人,”芬格尔说,“车来的这么晚,我的等级又降了吗?”

“降到“f”了,你可是从“a”级降下来的,已经从天堂降到了地狱。”列车员说。

“真从农奴将成畜生了······”芬格尔嘟囔。

路鸣泽的票划过验票机,绿灯亮起,声音是清脆的铃铛声,就像是一个风尘仆仆的旅人推开一个温暖的小酒馆的门一样,铃铛晃荡叫醒了打盹的酒保。

“a级?现在怎么会还有a级在这里?是调度出错了吗?”列车员觉得很奇怪。

路明非的票划过验票机的时候更让列车员吃惊,绿灯亮起之后是一段欢快的音乐声。

“路明非?”列车员漂亮的绿眼睛亮了,“真抱歉,可能是调度出问题了,你的等级是s,可很少有这么高阶级的人,所以是系统出错了吧,就和千年虫是一个道理。”

“s?”芬格尔睁大了眼睛,“不是只有校长是s吗?”

“不只,不过也不会超过十个人。”列车员说,“快上车吧,靠站时间不长。”

“我想问个问题···这真的是一趟正式列车吗?为什么列车表上没有他?为什么不准时到站?”路明非实在忍不住,这趟车里里外外都透露着诡异,生长在红旗下,公共秩序世界顶尖的国家,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是啊,这是芝加哥市政府特批的,直通卡塞尔学院。列车表上没有他是因为他是支线车,不定期发车,你知道那种从公共铁路走,但通往一些矿山和工厂的特别列车吗?我们和那些事一样的。”列车员的回答很坦然,完全不卖关子,让路明非的心放下不少。

他们更着列车员走上月台,高速列车停在轨道上,亮着刺眼的头灯。车是黑色的,流线型的车身,耀眼的银白色藤蔓花纹在黑色的漆面上展开,华丽的就像一个艺术品。唯一一扇划开的车门外,站着一个路明非熟悉的身影——古德利安教授。

列车在漆黑的夜色里行驶,隔着一张橡木条桌,路鸣泽、路明非、芬格尔和古德里安教授对坐。车是典雅的欧式风格,四壁用维多利亚风格的花纹纸装饰,窗上包裹着实木,墨绿色真皮沙发上刺绣金线,没有一处细节不精致。三人都换上了卡塞尔的校服,白色的衬衣,墨绿色的西装滚着银色细边,深玫瑰红的领巾,胸口的口袋上绣着卡塞尔大学的是世界树校徽。

“咖啡还是热巧克力?”古德里安教授问,他背靠一堵墙,后面是一副被帆布遮起来的巨画。

路鸣泽知道这是要开始进行新生教育了,自己是预科生,早就上过这个课了,苏格尔是八年级老油条,如果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大概就是副校长今天穿的内裤的颜色了吧。

“热巧克力!”芬格尔举手。

“没问你,要严肃,我是你的临时导师,学校指派的,这是新生入学辅导时间,”古德里安教授看着路明非,“你也可以要一杯烈性酒什么的。”

“见导师···还能喝酒?”路明非本来就惶恐,现在觉得更害怕了。

“只是给你一杯东西镇静一下,免得你惊声尖叫。”芬格尔凑在他耳边说。

“有···有这么夸张?”路明非缩头。

“比你想的···还要夸张。”古德里安教授低声说,“首先,很抱歉我来晚了,我在俄罗斯那边耽误的比较久。返回学院的时候才发现调度错误还没接到你,所以决定跟车一趟;其次,学院要求每个学生都参加入学资格考试,我们称之为3e考试,不通过考试就不能录取,你的奖学金也就暂时不能生效。“

“资格考试?”路明非听到考试反而松了一口气,“虽然很让人惊恐了···不过好歹我的心脏还是禁受住了考验。”

“这里有份保密协议,你签署一下吧。”古德里安教授递过来一份文件。

路明非看着这份拉丁文混合着英文的古怪文件,手有点哆嗦,看了路鸣泽一眼,发现他在对自己暗暗点头,路明非还是签了。现在他乘坐着这趟快车正在以每小时200公里的高速驶向卡塞尔学院,这是他父母指出的道路,也是自己弟弟先一步走来的路,自己还能拒绝什么呢?

古德里安教授,小心翼翼的收起文件,“作为一个在美国教育部注册的正规大学,卡塞尔学院一直致力于向有特殊才华的学生提供高质量的教育,并推荐工作。我们的正常学制是四年,芬格尔这样读了八年还没毕业的是极少数。我校是古典的封闭式教育,所有学生必须住校,结业的时候,我们会颁发给你正式的学位证书,但是很遗憾,本校的学位证书可能不能伴你在其他大学找到对应的专业。”

“你是说······不是正经学位?”路明非警觉起来,但是想到路鸣泽这么聪明的人还义无反顾的早早加入,肯定不会是这么幼稚的骗局吧。

第八十五章 总是昏迷

“不,很正经,我校的学位绝对符合教育部的要求,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专业特殊。”古德里安教授斟酌着词句,“非常特殊。”

“能有多特殊?”路明非眨巴着眼睛。

“你知道神学院吗?”

路明非点点头。

“神学院就是一种特殊的学院,他们的学生主要学习的就是关于神的知识;还有医学院,他们的研究对象就是人类的身体机能;还有商学院,他们研究的就是交易这一古老的命题。卡塞尔学院也是这样一所特殊的学院,我们研究的是······”

古德里安教授起身,抓住自己身后的巨幅油画上的帆布一角,猛的抖开。

路鸣泽呼吸几乎都要停滞了,这是那副画的威压,他从来没见过描述这样内容的画。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颗巨树屹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香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了一张巨网,撑住了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臂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

这是黑王吗?路鸣泽在预科的时候看过很多关于黑王的描述,但是都没有这样一副凌厉写实的油画展现在眼前有冲击力,仿佛能听到那巨兽的嘶吼一般。

“龙?”路明非的声音在颤抖。

“是的,龙。准确的说是,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达经》记载,诸神黄昏的时候,他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那一天世界毁灭。”古德里安教授说的手指扫过书架上整齐的精装古籍,“如果你懂的拉丁文,你就能看懂这些书的名字,《龙族谱系学》、《龙与言灵术》、《所罗门之匙》、《龙族血统论》、《龙类基因学》······这是我们几千年的积累,无数代人寻找龙、研究龙。在卡塞尔学院,你可以选择里炼金工程学、魔动机械设计学、龙族宗裔理论等不同的学科,所有课程的最终目的都是。”他直视路明非的眼睛,“屠龙!”

“屠······屠龙?”路明非说话哽噎,路鸣泽也浑身一颤,不知道是被古德里安教授的气势所震惊还是想到了其他的什么。

“屠龙。”古德里安教授点点头,“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这件事情已经进行了几千年。人类谱写这一部没有龙的历史,但另一部历史的每一航都有龙族的身影。但是这个秘密太过惊人,如果他被泄漏,可能导致的恶果无法判断,所以我们称之为血裔的若干家族,在过去的几千里,共同持有这个秘密,并且负担了屠龙的使命。他们不断培养着擅长搏斗、咒术、魔法和炼金术的后代,把他们送上屠龙的战场,一次次把龙族复兴的努力埋葬,直到今天,卡塞尔学院继承了他们的遗志。”

“遗······遗志?”

“是的,因为历史上的屠龙家族巨大且多数已经消亡,在新的时期,我们没法以来家族传承了,我们必须引入新的现代教育机制。”古德里安教授想路明非伸出手,“欢迎加入卡塞尔学院,路明非!”

“不······不要不等人决定就直接伸出手来说欢迎好不好?你们学院是培训屠龙高手的专科学校?拜托!”路明非面孔抽搐,“玩笑能不能不要开的这么大?这是什么?新版《勇士斗恶龙》的开场cg吗?我怎么静如你们这个cg里来的?能不能给我个时空传送门出去?”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整个列车摇晃所有灯光跳闪着熄灭,黑暗降临。

但这一声巨响似乎只有路明非听到了,在路鸣泽等人眼里,路明非就是突然怒吼质疑了一遍学院的屠龙莫名其妙,然后就自己晕过去了。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反应这么大的吗?还是他以前都是这样激动的一个人?”古德里安觉得自己是不是讲的太可怕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胆小的人,可能被吓晕了吧。”路鸣泽也觉得莫名其妙,不至于吧,路明非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的吗?不至于吧,龙又不是什么妖怪或者魔鬼,也都是进化来的生物啊,有血有肉的何必这么害怕呢?我哪怕是在奥丁枪下夺命狂奔,和死侍贴身肉搏的时候,都没见到被吓晕吧。

“s级入学辅导被吓晕!这是大新闻啊,我一定要拍下来。”芬格尔看到这一幕非常兴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照相机,对着路明非就是一顿操作。

“你都快饿死在芝加哥街头了,带着照相机卖了也能吃个饭吧。”路鸣泽对芬格尔这个狗仔已经无话可说了。

“这是一个新闻人的信仰,怎么能和用金钱衡量!”芬格尔振振有词,“倒是你骨骼惊奇,考虑一下新闻部?”

“不了不了···我不太感兴趣。”我疯了不去抱楚子航的大腿,和你这个废柴一起混狗仔。

“可惜可惜,你这双贼眼,一看就是发掘新闻素材的好把式。”芬格尔说着手倒是没停,把路明非的糗样全拍了下来。

说谁贼眼呢,我倒是觉得你挺贼的。不过芬格尔也没说错,原来的时间线中,路鸣泽只是个普通的死胖子都敢在古德里安教授的饭局上一直盯着诺诺的胸看,现在也是顶级混血种了,眼睛更是贼的不行。

“可以了,别太过分了芬格尔!你们两个到隔壁车厢去,给我们路明非留点空间,好好休息一下吧。”古德里安教授开始敢赶人了,可真是师生情深呢,就我们路明非我们路明非的叫了。

路鸣泽起身往外走去,芬格尔依依不舍地看着路明非,可能是在感慨这样一个新闻素材不能彻彻底底的挖掘是件多可惜的事情呀。

但是路明非并不是昏迷,只是又被那个男孩拉入了梦境。

“路明非,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灯光重新亮起,依旧是那列豪华火车,依旧是那张真皮沙发,可是路鸣泽、古德里安教授和芬格尔都不见了,芝加哥火车站梦见的那个男孩坐在他的身边。

“你你你···你从哪里上车的?”路明非惊恐。

“我始终在这车上,我刚才和你们一样在等车。”男孩淡淡的说。

第八十六章 自由一日

“你这口气好像一个怨魂。”

“看窗外。”男孩说,“欢迎来到···龙的国度。”

路明非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车窗外,瞳孔忽然放大,在那片世界面前,他连呼吸的力量都失去了。

不再是漆黑的夜晚,火车正在浩瀚的冰原上飞驰,素白且泛着微蓝的冰层覆盖了直刺天空的山,天空是浓郁如血一般的红色,暴雨滂沱,每一滴水珠都是鲜红的,沿着车窗外往下流淌。就在那座冰峰之上,图画中的那只巨龙静静地趴着,双一直垂到了山脚,浓腥的鲜血染红了整座冰峰。成群的人们正沿着龙的双翼往上爬,爬到顶峰的人们围绕着龙首,他们以尖利的铁锥钉在龙的颅骨上,奋力敲打铁锥的尾部,每一次钻开一个孔,就有白色的浆液喷泉般涌出,片刻就蒸发为浓郁的白气,那些人欢呼雀跃,喊声震天。

“天呐!”路明非听着圆圆传来的、铁锤敲打铁锥尾部的声音,在颤抖。

“这就是历史上所未曾记载的最老的皇帝,他死去的那一天,万众欢呼。“男孩的声音平静。

他似乎很享受那些敲打声,闭上眼睛默默的欣赏着,露出一丝微笑。

”多好啊,如果不是那一天,世界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他睁开眼睛,看着路明非说。

不知怎么的,路明非觉得他的笑容里,那么那么的悲伤。

似乎悲伤了几千年。

“你跟那黑龙。”路明非试探着问,“很熟?”

“不,恰恰相反,我是最想杀死他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想杀死他!”男孩轻声说。

路明非坐起来四顾,不远处古德里安教授正在打盹,这是一间装饰古雅的书房,四周都是书柜。

“这是哪里?我们翻车了吗?”路明非按着脑袋,似乎有根血管在里面突突的跳。

“我们到卡塞尔学院了,一路都很顺利,为什么会觉得我们翻车了?是你在入学辅导时太惊恐了,直接晕了过去,所以给抬下火车的······”古德里安教授说,“以前接受入学辅导的学生也有比较惊讶的,不过你这么大反应还是前所未有啊。你对龙······有那么大恐惧吗?其实从本质上来说,也就是一种强大的生物而已。你弟弟可担心你了”

“可我现在觉得我精神病犯了!”路明非大声说。

路鸣泽也在旁边一个房间,单独接受施耐德教授的询问。

“我对你期望很高,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带学生了,你是我带的第二个。”施耐德坐在桌子后面,呼吸机后面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颗粒感。

“我会努力的,不辜负导师的期待。”路鸣泽一本正经,他知道这个执掌执行部的老头是一个铁血务实的的人,不太喜欢漂亮的场面话,这或许也是和楚子航如此合拍的原因吧。

“我对楚子航期待也很高,他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提前安排他进执行部,任务都能出色的完成,可能是那一届最优秀的学生了。我也会像培养他一样提前安排你去执行部出任务。”

“会努力完成的,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嗯,那很好。你的血统不亚于他,我希望你们两个人能成为执行部新的双子星···”

“双子星?”

“咳咳···”早年伤到肺部的施耐德经常咳嗽不止,路鸣泽看到导师这样也不知道该不该递杯水过去,“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先好好完成学业吧。执行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地方,尽快成为一个合格的屠龙者吧。”

说完施耐德坐着他的电动小轮椅就离开了房间,路鸣泽目送离去的时候也明白了为什么楚子航在才入学不久就能独自执行消灭死侍这样危险的任务,原来是施耐德利用职务之便安排学生提前历练了。可能也只有楚子航有这样的资格吧,路鸣泽知道,已经对暴血上瘾一般迷恋的楚子航血统已经高到另一个层级了,点燃的黄金瞳再也没有熄灭过。

“是。”路鸣泽答应道。

说完自己拿着写着自己寝室分配表和开学书目的资料夹走出了这栋中世纪风格的建筑。外面是绿色的草坪,绯红色的鹅卵石路和城堡似得建筑群,远处的教堂顶上鸽子起起落落。

路鸣泽看到路明非和古德里安教授还有一个日本老头也走了出来,看路明非苍白的脸色和哭丧的表情似乎入学培训留下的印象不是很好。

突然凄厉的警报横空而过,在校园里回荡,像是咆哮的幽灵。路鸣泽和路明非都惊呆了,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教授脸色迅速变得严峻起来。

“阿勒?是空袭吗?”路明非左看右看,“龙族来进攻了?龙族会用空袭?对的,他们是会飞的!”

路鸣泽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似祥和的校园会出现这样凌厉的警报声,难道真的是龙族入侵了吗?不记得有这段啊,第一部出来太多年了,几乎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好像确实有一次入侵者进了校园,还放出了一个龙王,该不会就是今天吧?这也太巧了吧。我都还不会用枪呢,楚子航快来救驾!

“糟糕,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找隐蔽物!该死的他们要开始了!”富山雅史大喊。

“还是回办公室躲一下吧!”古德里安教授面色肃然。

已经来不及了,他们附近的一栋小楼里的楼梯上出现了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m4的人群,维修部的工人正在维修路明非之前试枪击碎的玻璃,正准备去制止。但是对方抬枪就射,特种兵般魁梧的木工们在冲出办公室的刹那就纷纷倒下了。

他们在杀人?路鸣泽热血上涌,往旁边的护拦下一趴,想着躲避一下四射的流弹。卧倒的前一刻,看到路明非三人也在不远处多到了一个掩体后面,放下心来。

路鸣泽背靠墙壁,感觉外面无数弹道交错,那些杀人的子弹似乎就在自己脑袋上飞过。校园就像一个屠宰场,无数的人接连被击倒。我都还没来得及进宿舍看一看怎么就遇到这种事情,我再能打一发子弹打在我涂上,我还是脑浆都会被打出来啊!

第八十七章 徒手格斗

路鸣泽不敢抬头看,硝烟味充斥他的鼻腔,时不时还有冷弹射进这个小过道。草坪上已经满是尸体,双方出动了手榴弹、掷弹筒、rpg等各式武器,路鸣泽知道那些都是在战场上屡见不鲜的杀人利器。横飞的子弹击碎了路鸣泽旁边房间的玻璃,玻璃碎渣就掉在路鸣泽的脚边,击碎玻璃的同时也击碎了路鸣泽对这只是个游戏的幻想。

全是真的武器,路鸣泽觉得自己仿佛不是来到了美国,而是到了伊拉克。

心跳濒临每分钟180次,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这样紧张之下,路鸣泽竟然觉得很兴奋,似乎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觉醒了一样,可能这就是为战争而生的人吧。

路明非就只是单纯的在疯狂害怕,两个老师已经在他身边被流弹爆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子弹会打在他的头上,让那个免费托运遗体回国的福利马上就用上。

脚步声···路鸣泽从密密麻麻的枪弹声中,敏锐的听到有一个细碎的脚步声正在靠近。有人来了,敌人!路鸣泽一个翻滚到了拐角,正好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摸了过来。他发现路鸣泽的速度慢了一筹,虽然已经把枪口对准了路鸣泽,但是却没有机会按下扳机了。

“八卦掌与刀法相似,单掌即是单刀,双掌即是双刀,与刀法相同,擅长抢攻!”路鸣泽回忆起老和尚的教导,欺身而上,左手往枪口向上一拍,m4脱手而出,枪口指天,神仙都压不住这枪。右手重击腹部,出脚钩腿,黑衣战斗员摔倒在地,就像一只煮熟的大虾蜷缩着哀嚎。路鸣泽半步崩拳而出,在最后关头却化拳为掌,打在战斗员的后颈。马上就没有了声息,软成一团。

这就是老和尚说的玩弄他人生命的快感吗?真的爽!

自信充满着路鸣泽的内心,起身看着双方交火最猛烈的中央停车场,已经有四十个人死在那里了。路鸣泽笑了笑,弯腰往一个深红色战斗员的火力点,摸了过去。

一个三人火力点占据着二楼的转角,路鸣泽屏着呼吸,走在了三人身后,认真连发压制着对面的三人没有感觉到一个致命的杀手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路鸣泽的心脏疯狂跳动,这是兴奋的感觉!路鸣泽浑身发热,但是动作更加小心,像女生找路边帅气的男生搭讪一般的温柔地拍了一下最右边的作战员的肩膀。被拍到的战斗员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在身后,猛地回头,路鸣泽就是一个耳光,把他直接打晕了过去。这一掌用上了太极的内劲,不然戴着头盔的作战员怎么可能挨不住这一下。只是可惜这个已经杀死五个人的功勋机枪手就这样被一个耳光终结了战斗力。

剩下的两个人也是好手,发现有人摸了过来,除了感叹怎么能这么靠近之外,抬枪的速度也是惊人。可是路鸣泽的速度更快,一脚踩在中间作战员的背上,巨力之下无法起身也无法翻身,就像一个被按住的乌龟。在左边作战员开枪的同时,摆头出手,一个游身步的身法几乎撞进了那人的怀里,崩拳出手击中下巴,那人哼都没来得及哼一下,就昏倒在一旁。

之前被踩住的人也趁机抓着枪翻身过来,对着路鸣泽开火,刚刚表现了一米躲子弹的特技的路鸣泽这次没有托大。抓住刚刚被击昏那人的枪嘴,就像是挥动一个棒球棒一般打出,但是他打的不是棒球而是,那人的头。干净利落地打翻在地,没有声息,和他脸正面碰撞的枪托都被砸变了形。

路鸣泽还没来得及喘气,又是脚步声,是黑队的人摸了过来,看来他们和路鸣泽的想法一样,都想端掉这个火力点。来的比路鸣泽想的快,路鸣泽刚刚在地上滚过去,就有子弹落在了原来站立的地方,之前只是被打晕的深红色作战员被子弹打得甚至滚动了几圈,看来是死透了。

路鸣泽躲在墙角,感觉这身后的墙壁的墙皮被子弹的打击之下,剥落的声音。刚刚帮你们端掉了这个火力点,完成了你们的任务,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攻击我。

怎么这么······刺激啊!路鸣泽笑了笑,往外丢出了之前用来当棒球棒的m4,弹幕瞬间跟上,一只数着射击数的路鸣泽知道现在也到了该换子弹的时候了。按照他们就像是精锐士兵一般的战斗素质,大概三秒就换好了吧。

这么快···可是够了!

路鸣泽冲出掩体,一脚踏地就跳了起来,看着已经将枪口对着他马上就把弹夹装好了的黑色作战员,想着自己仿佛马上就会被打成筛子的瞬间。路鸣泽觉得时间好像放慢了,自己似乎停在了空中一般,黑色作战员惊恐的表情在路鸣泽的眼中也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

真享受啊,这个瞬间真实太美妙了,路鸣泽仿佛一个变态一样,想着奇奇怪怪的事情。可惜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路鸣泽在他开枪前就一个空中膝顶把他撞到在地,对着面堂的一个冲拳就把她的震惊表情凝固在了这个瞬间。

路鸣泽揉了揉手站了起来,好像这几次用力过猛拉伤肌肉了,看来自己体质虽然惊人,但还是有一个没有超过人类的极限啊。在他击倒这人的时候,枪声已经变得稀稀落落了,扩音器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嘶鸣,似乎是刚刚有人用扩音器说过话。路鸣泽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入侵者决定和校方谈判了?可是自己已经打到了两个黑衣战斗员,三个深红衣战斗员,两面都没在自己手上讨了好,到底哪边是学院啊?

不管了,现在好像已经停战了一样,先去找到路明非吧,这个胆小鬼命大得很,校长死了他都不会死,去看看他在哪个角落瑟瑟发抖呢。

“都是你不好啦,在这种奇怪的学院上班。”路明非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古德里安教授的脸,想着他对自己倒是不错,就这么没来由的被干掉了,心里略有些悲凉。

第八十八章 老熟人?

路明非决定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尸体,逃避可能来的打扫战场补枪的战斗员。路明非抬起古德里安教授的一只胳膊压在自己身上,躺在了富山雅史教授和古德里安教授的尸体旁,显得好像是他们在掩护他撤退的时候一起被扫到的一样,

这时候教堂和小楼的门同时被打开,沉重的作战靴也几乎是同时踏出了第一步。

深红色作战服的人手里提着一柄大约半米长的军用猎刀,黑色的刀身上烙印了金色的花纹,黑色作战服的人则提了一柄修长的日本刀,刀身反射日光,亮的刺眼。两人向着尸横遍野的停车场走去,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把气氛越压越紧。

深红色作战服的人站在停车场的一侧,摘掉了头上的面罩,金子般耀眼的头发披散下来,衬着一张希腊雕塑般的脸,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目光冰冷。他把那柄猎刀在空中抛着玩,看着对面黑色作战服的人。对方也摘掉了面罩,露出一头毫不驯服和黑发,指着不同的方向,凌厉如刀剑。

“能走到我前面,楚子航,你比我想的强。”金发年轻人说。

“能让凯撒这么夸奖,很荣幸。”黑发年轻人冷漠的回应着。

“但是到此为止了!”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凯撒如利剑一般射出,扑击的瞬间,凯撒的身影模糊了,那是因为不可思议的高速,他像一只从高空俯击而下的雄鹰!猎刀连同握刀的手臂都无法辨认了,因为那是更快的速度,让他的刀几乎是隐形的。

这是要杀死一个人的刀,强硬、肃杀,带着皇帝般的赫赫威严。这样一刀下去,面前就算是块铁也被斩开了。

但是对面的楚子航不是铁,他手中的刀才是铁,楚子航站定了没有动,长刀缓缓地扫过一个圆弧,凝在半空中。凯撒几乎是必杀的一道迫在眉睫,瞬间,楚子航的刀也消失了,仅仅靠着手腕一抖,长刀做出了凌厉的闪击,以不大的力量击打在凯撒的刀尖上。这是超乎速度和力量的技巧,刀是一个杠杆,刀尖受力会吧最大的力量传递到握刀者的手腕上,而楚子航选择的时间是凯撒真正发力的前一瞬。那是凯撒最弱的时候,他做到了截杀。

金属蜂鸣,那是楚子航的长刀在急震。虽然触及凯撒的猎刀只是一瞬,看因此而受的距离让这柄玉钢打造的长刀产生巨震,就像是一片被拨动的铜簧。凯撒刀上的力量太大了,楚子航的刀赈灾借着震动消去所受的巨力。

楚子航退了几步,看了看自己的刀,跟狄克推多比起来,村雨还是有所不如,不知道如果用无咎的话会不会不一样。

猎刀狄克推多在凯撒手里刚猛强硬,而楚子航的村雨则像是一个鬼魅融入了空气,总是忽然闪现,做出致命的劈杀,每一次被“狄克推多”截断,就立刻撤走,再一次以高速化作近乎不可见的虚光。双方的殊死搏杀曼妙如一场舞蹈表演,速度快得路明非看不清楚,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一个模糊的深红色人影,狄克推多的黑影,村雨反射的强烈日光,混在一起拆解不开。

“狄克推多?村雨?搞什么啊?”路明非嘟哝。

“狄克推多”是古罗马“独裁官”的意思,而“村雨”本该是柄根本不存在于世界上的刀,只是频繁在日版游戏中亮相。说是日本名刀“村正”杀人一千就会自动化为妖刀“村雨”,杀人之后刀上自然会沁出淅沥沥的雨水洗去血迹。还能更荒诞一点么?恺撒兄你能从背后拔出一把“霜之哀伤”来么?路明非躺在那儿想。

细微的脚步声自窄道后面传来,路明非一愣,耳朵微微竖了起来。

脚步声正在缓慢逼近。路明非心里一惊,忽然意识到对方可能有枪。路明非可不是路鸣泽,什么都不懂的他,连跳起来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他还没有来得及跳起来高举双手说,我投降!我只是无辜的路人!那人似乎无疑地一脚踩在他背上,轻盈地跃起,闪出窄道,那一脚恰好踩在路明非的肺部,把一口气挤了出来,他不由自主地“哎哟”了一声。那人吃了一惊,拔出腰间的柯尔特手枪,旋身下蹲,转为盘膝坐地,直指背后。

两人四目相对。路明非眨巴眼睛,对方那双漂亮的飞扬的眼睛熟悉得让人惊喜,还有暗红色梳成马尾的长发,还有耳朵上的四叶草耳钉在摇摇晃晃。

“诺诺,是我啊!”路明非高兴起来,除了那两个还在拼刀的疯子,这里最后一个活人是诺诺。

诺诺穿着一身深红色的作战服。路明非一愣,忽然明白诺诺也在这场搏杀中,而且是深红队的人,深红队除了恺撒之外的最后一个女孩。恺撒在发起挑战的时候设下了一个埋伏,最后一个人会偷袭黑队的本部,诺诺是他的“暗箭”。路明非意识到他其实完全不熟诺诺,他们相聚的时间只有短暂的几个小时,而在跨越大洋的一路上,让他心里安静的就是这么一个不熟的女孩。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举起双手,“别开枪……我投降……我……我只是个路人。”

诺诺依然平端着枪,眼睛里不含感情,眉梢都没有动一下。

“师姐……我我……”路明非很紧张,害怕诺诺一枪掀起他的头盖骨。

诺诺忽然大吼,“趴下!”

没有丝毫迟疑,她同时扣动扳机。

子弹呼啸着在路明非头顶上经过,只差一线就可以把他爆头。诺诺大吼的瞬间,路明非直接抱头趴在地上。

明明是她拿枪指着自己,自己还是想也不想就照做了。

大片的血在诺诺胸口蔓延开来。一枚大口径狙击枪弹直接命中了她的胸口,她被带得几乎仰面倒地,但用了最后的力气坚强地坐住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口,对路明非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倒是挺乖的,但还是太慢了……”

路明非转过头,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女孩平贴在地面上端着狙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冒着青烟。路明非认识那支枪,美国产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狙击之王”,05英寸大口径,在这个距离上命中的人,绝对无法救治。子弹会把人的脏腑打成血污。

那女孩是黑队的最后一人,她带着枪从侧窗跃下,落进窄道里。原本诺诺可以一枪拿下她,但是路明非挡住了她的弹道,于是双方做了一次牛仔式的对决,但是诺诺还是开枪慢了零点几秒,路明非……还是太慢了。

路明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诺诺胸前淋漓而下的鲜血又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师姐就这样···死了?

路明非猛地抱住头,他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眼前一片漆黑,黑幕上灿烂的黄金瞳睁开,钟鸣般的声音,“愿意交换么?”

隐隐地有种冲动让他想答应,似乎答应了就不一样了,仿佛在答应的瞬间,就有什么事情会改变。

路鸣泽听到枪声,猛地朝那边看过去,会不会路明非出事情了?路鸣泽很是担心自己那个天命之子的堂哥能不能在这场自己毫无知觉的混战中活下来,可是没想到自己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八十九章 你敢拿枪指着我?

“我们赢了!恺撒!你失败了!”女孩高呼。

确实他们赢了,此刻无论是恺撒还是楚子航都无法脱离战场,这个女孩可以轻松地哼着歌走进深红队的本部去,赢得这场杀人的游戏。如果这是一盘棋,黑白双方已经下到了官子的地步,胜负已经无从扭转。

“苏茜?你怎么在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路鸣泽看到那个女狙击手跃起,扔下了狙击步枪,从后腰拔出一把军刀去补刀。这个英气的身影不是苏茜吗?看到熟人的路鸣泽马上走了过去,交战双方的战斗员似乎全部死完了,尸横遍野之下看到熟人,路鸣泽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快乐。

苏茜举着刀高兴地给路鸣泽挥手,一脸灿烂的笑容,太阳在这一刻似乎都失去了光彩。

但是女孩的这个笑容很快就凝结了,看到这一幕路鸣泽被吓的愣住在了原地。

一个震耳欲聋的枪响把女孩的笑声压过,背后袭来的子弹带着巨大的动量,推着她向前。她不敢相信,挣扎着回头,路明非手里端着富山雅史留下的ppk,那支被改造得如同航炮的手枪,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恺撒和楚子航不约而同地收手退后,看向硝烟弥漫的窄道出口处,一个步伐蹒跚的身影自硝烟中出现,提着那支沉重的“狙击之王”。那支接近15米的狙击枪提在他手中,看起来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完全不是一个受过训练的人的拿枪姿势。

恺撒皱眉,“什么人?无关者出局!”

“路明非!你疯了?!”路鸣泽跑到路明非面前,直视他的双眼,“她是我们师姐,你之前还见过的啊!你凭什么杀人?!”

路鸣泽感觉自己世界观在这一刻都被颠覆了,这可是苏茜,未来的执行部第一斩首者,楚子航的可靠拍档,自己的以后的有力帮手,就在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战役中被路明非杀了?

路明非是不是疯了?这个连举手投降都会战战兢兢的人居然杀人了?路鸣泽虽然武艺高超,胆识过人,几番出手也战绩斐然,但是也留意了没有杀人。

虽然路鸣泽不知道的是,他的戾气勃发之下,所出都是狠手,要不是对方也是血统优秀的混血种,活不活的下来还真的说不定。但是本意确实是不想杀人,更何况路明非现在面对的是认识的人啊,他怎么下得去手,还开的是黑枪,正当防卫都不是。

路明非没有说话,默默平举起了枪,这把狙击之王的枪口正对着路鸣泽的胸口。两人相距不到三米,这个距离没有人能从巴雷特的子弹下留得一条命。

“你拿枪指着我?路明非你是不是有病?快点把枪放下!”路鸣泽不相信路明非会向他开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从背后开黑枪杀了苏茜,但是自己是他弟弟,两个人一起长大一起成长,十几年兄弟情谊。自己这几年还如此照顾他,感情比原著好了不知道几万倍,现在路明非竟然拿枪指着他?

“你难不成还想杀了我?”路鸣泽看着路明非完全没有放下枪的意思,“现在放下枪!”

路鸣泽几乎是咆哮地喊着,往前走了一步准备卸下路明非的枪,却不想这声怒吼被终结在了喉咙。

一颗大口径子弹正面击中了他,路鸣泽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路明非,仰天倒地眼睛里全是失望。

一枚弹壳从狙击之王的枪膛里飞旋着退出落地,路明非对着枪膛吹了一口气,脸上呆滞,没有表情。

凯撒皱眉,不知道这个不在比赛名单上的人从哪里来的,但是面对拿着这种凶器的敌人,自己的冷兵器确实没有胜算,张口想说点什么,胸口却遭受了重击。路明非开枪了,凯撒被子弹掀到在地。

楚子航慢慢转身,金黄色的瞳孔映着村雨的刀光。面对路明非正对的枪口,楚子航扔下了村雨,“路···明非?游戏结束了,我可以认负。”

楚子航感觉到逆风袭来,如刀割面的杀机,他决定认负,

但是路明非没有收手的意思,漆黑的枪口再度抬起,路明非的骨骼以机械般精密运作,拉开机簧,子弹划入弹仓,手指扣紧了扳机,感觉那柄枪的机械部分仿佛和他的骨骼合为一体了,枪口到位,骨骼在合适的位置一一锁死。

“逆······”路明非嘴里冷冷的吐出这个字。

轰然的枪声吞噬了第二个字。

路明非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离膛,把楚子航的胸口洞穿,巨大的血花飞溅开来。

校园忽然寂静下来,阳关照在硝烟上,泛着漂亮的金色,路明非仿佛站在晨雾中。良久,他把手中的狙击枪靠在一侧的墙上,缓缓坐在台阶上,双手交握撑住额头。

铿锵有力的进行曲响彻校园,哑了很久的校园播音系统像是打了个盹儿刚刚醒来。

路明非一愣,仿佛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的尸体,高举双手,却不知该向谁投降。

一栋不知名的建筑大门中开,医生和护士们蜂拥而出,提着带校徽的手提箱。路明非呆呆地看着那些医生拿出注射器给尸体打针,一句话不敢多说。一个戴细圆框金丝眼镜、脑袋秃得发亮的小老头儿拿手帕捂着口鼻、皱着眉头、唉声叹气,向路明非这边走来。经过满是弹痕的墙壁,他的叹息就越发感人,看来他根本不在乎死了多少人,而是心疼损失。

他走到路明非面前,上下打量,“看你的装束是新生?”

路明非点头。

“我是风纪委员会!曼施坦因教授!”小老头儿满脸鄙夷,“一边儿歇着去!现在的学生!入学不把课业放在首位,却参与到这种无聊的游戏里来!很好玩么?很好玩么?”他说着说着又动怒了,指着建筑物布满弹坑的花岗岩表面,“这些都是钱,都是钱啊!”

路明非挪动屁股在旁边坐下,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介意,曼施坦因是我的好朋友,他就是有点贪财,我之后会请他关照你的功课。”

路明非急忙点头,“是是……可这到底是……”

他一扭头,愣住了。拍他肩膀的不是别人,而是被一枪打爆的古德里安教授。如今这个老家伙胸口仍旧是一大片血迹,不过神采奕奕。

第九十章 兄弟反目

“鬼啊!”路明非的第一反应。

“活人!我是活人!”古德里安教授急忙摆手,“你摸摸我身上,是热的!别被学生的小游戏吓到了,只不过是一场真人cs而已。今天是学院的‘自由一日’,学生们可以自由行事,而不会受到校规处罚。”古德里安教授在路明非身边坐下。

“可你浑身都是血!”路明非大声说。

“哦,这是一种很小的炼金装备,‘弗里嘉子弹’,他们拿来当作玩具的。”古德里安教授从口袋里摸出一粒子弹递给路明非,子弹的弹头是诡异的深红色。

“弗里嘉是北欧神话里主神奥丁的妻子,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光神巴尔德,让世界万物发誓不伤害光神。所有东西都发誓了,所以即使投枪投向光神都会自己避开。这种炼金弹头击中目标时,会迅速粉碎汽化,不会伤到人,只会留下血一样的痕迹。里面混有微量的麻醉剂,会让人立刻昏迷。以前是作为麻醉弹使用,不过也是学生们‘自由一日’的保留项目。你看我演示。”古德里安教授用力把那枚子弹戳在自己的手背上,那枚坚硬的弹头在撞击之下忽地爆裂开来,化作一团血红色粉尘,就像是中枪时候喷出的血雾。

“这……这么先进?”路明非惊叹。

古德里安教授面部抽搐了一下,一个跟头栽倒在路明非脚下。

“是……还魂失败了么?”路明非也面部抽搐。

“没脑子的家伙,是弗里嘉子弹里的麻醉药发作了,相当于又给人打了一枪。”旁边的曼施坦因教授皱眉,“护士!再给他打一针!”

尸横遍野的战场现在已经是一派运动会的热闹景象了,医生护士们挨个给中枪的人注射针剂,然后为那些晕倒时候扭伤关节的“死人”们按摩肩背,顺便记录他们的学号。这些人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交头接耳,想知道胜负,但都有些茫然,两队的领袖恺撒和楚子航横尸在停车场上,你枕着我的胳膊,我枕着你的大腿,难得的亲密,胸口都是巨大的血斑,旁边是村雨和狄克推多。

看起来是有人在这对宿敌搏杀的时候开了黑枪。

“谁干的?”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路明非板着脸坐在台阶上,满脸“我是一个无辜路人”的表情。

“闭嘴!还想闹事么?今年已经闹得过分了!”曼施坦因教授愤怒地大喊,“你们违反了‘自由一日’的特别校规,我要汇报校长,终止这个活动!”

“三条特别校规是,不得动用‘冰窖’里的炼金设备,不得造成人员伤亡,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对么?”有人在旁边问。

“受伤是他们不小心自己跌倒了,每个人都会跌倒的,对不对?”另一个人说。

说话的两个学生是恺撒和楚子航。这对死敌刚刚醒来,平静得像是刚踢完球回来的两个队长,一人靠在窄道的一边,以几乎同样的动作双手抱在胸前,恺撒懒洋洋的,楚子航则是面无表情。

“好!恺撒,楚子航,你们胆子够大!等我汇报给校长!”曼施坦因教授气得手抖,从怀里摸出手机拨打。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似乎这所学院的校长在学生们心目中地位非同一般,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在曼施坦因教授的手机上。

曼施坦因教授一副权柄在握的模样,狠狠地摁下了免提键。

“你好,曼施坦因。”低沉温雅的声音像是一个地道的欧洲绅士,却是一口标准的中文。

“昂热校长,很抱歉打搅您。但是有些特殊情况,今年的‘自由一日’学生们涉嫌违反特别校规,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成员动用弗里嘉子弹,把整个校园当作战场,很多人受伤……还损毁了不少建筑,情况非常恶劣!”曼施坦因教授义正词严,“而且我们骄傲的学生们,尤其是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和学生会会长恺撒·加图索,他们对于风纪委员会完全不放在眼里。”

“哦,恺撒可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曼施坦因你也该习惯了才是。”校长淡淡地说。

曼施坦因教授迟疑了片刻,“还得考虑巨额的损失……初步核算维修费大概是二十四万美金……这还不包括重新铺草坪的,他们把您中意的百慕大草坪踩得像是待耕的农田!”

“哦,恺撒,作为学院里最富有的学生,你不介意花钱把我心爱的百慕大草坪重新铺好吧?”校长问。

“悉听尊便。”恺撒耸耸肩,这个家伙的中文居然熟练到可以使用成语的地步。

“算啦,我只是开个玩笑,从校董基金里出这笔钱吧,毕竟每年校庆的‘自由一日’是学生们用努力从我们手里赢走的,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会出尔反尔。”校长爽朗地笑,“享受完这个节日,还要努力于学业,我亲爱的学生们,很希望和你们一起过这个开心的‘自由一日’。”

学生们彼此对视一眼,一齐鼓掌,欢呼着把胳膊上的臂章解下来抛向空中,双臂搭在彼此的肩上扭动,对曼施坦因教授作出戏谑的鬼脸。

路明非也跟着鼓掌,眉开眼笑地向四周点头,以表示“嘿,我跟你们是一拨的,我对于你们戏弄那个秃头老家伙也很开心”。作为一个新人,他迅速认清了自己的立场,要在这个学院里混下去,绝不能被学生们看作那种“会向老师打小报告的班干部”。学生公敌只有死路一条。

“我还想问候一个人。”校长在电话里大声说。

所有人都一愣,四周安静下来。

“‘s’级新生路明非在么?你选完课了么?选了我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么?”校长的声音在周围回荡。

学生们眼里满是惊异,所有人都开始交头接耳。

“选了……我记得我……我选了。”路明非怯生生地说,他不得不说,古德里安教授从曼施坦因教授的手里接过手机,递到了路明非面前。

“很高兴听见你的声音,进校第一天就撂倒了恺撒和楚子航,我很期待和你在课上见面!”校长挂断了电话。

他忽然觉得周围的气温下降了,四顾一圈,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冷冷的透着一股敌意。在他没看到的角落,已经爬起来的路鸣泽,眼神格外冰冷,有着淡淡的疏离。

路鸣泽自从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只是一场游戏,弗里嘉子弹并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但是路明非他又不知道,在他的概念里这就应该是一把可以杀人的真枪才对,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对自己开枪了。

送自己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的弟弟下了地狱!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源稚生?

第九十一章 法国室友

待到人群没有这么激烈的情绪,路鸣泽也拍了拍身上的灰,准备去新寝室报道,这时候一个女生拍了拍路鸣泽的肩膀。

“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还在疼吗?”路鸣泽一看是苏茜,她看到路鸣泽身上灰蓬蓬的,胸口还有一大团红色也猜到了路鸣泽也被一枪击倒了。这样巨大的动能,谁被打到了都不会好受。

“这不算什么,我受的住。”路鸣泽虽然感觉胸口还是闷闷作疼,但是这和心里的伤痛比起来还真的不算什么。

“那你这是怎么了?不像你啊,前女友和别人跑了你都没这么丧的脸。”苏茜和路鸣泽一起往寝室那边走去,已经在学校混成老油条的苏茜熟门熟路。

“瞧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不知道的,楚子航就知道,你去问他吧,我不想说了。”虽然知道苏茜是想开解一下路鸣泽,但是路鸣泽还是没有从手足兄弟试图杀了自己的阴影里走出来。

当场也就两个人看到了路鸣泽对路明非的质问,所以在全部学生的眼中,路明非只是一个一人组队的第三方,以卑劣的手段赢得了胜利而已。只有当时还“活着的”楚子航和凯撒知道这俩兄弟根本不知道这是“自由一日”,所以路明非枪杀兄弟和同学的性质就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意味在里面。

路鸣泽也不想说出去,就这几个人知道就可以了,背负着一个杀人狂称号的路明非在这个学校里是根本不可能好好生活的。尤其是路鸣泽隐约猜到这或许和那个用权与力和路明非交换生命的小恶魔有关,这就更不好宣传了。

估计知道内情的校长也会在官方层面把这一切压下来吧,不用背负着手足相残罪名的路明非有着校长的保护也真是幸福呀。

“你还装神秘了呀,真是的。”苏茜对路鸣泽翻了个白眼,娇嗔了一句,附近看到平时对大家不假辞色的狮心会副会长对一个新生露出如此神情都大吃一惊。尤其是几个狮心会的成员,心里还暗念,不行我要告诉会长,有人要动嫂子了!

“怎么你也往这边走,送我吗?没必要的,我行李不多。”路鸣泽已经走到宿舍楼下了。

“你想的美的,我就住这,要赶快回去换个衣服了,脏兮兮的。”苏茜迈着小碎步往楼上走去,黑色的作战服后一抹巨大的红色让人不经想到巴雷特不愧狙击之王的称号。

这不应该是男生宿舍吗?路鸣泽觉得很奇怪,难道苏茜和楚子航同居了?好像宿舍确实都是两人间欸,这两个人不至于吧······

路鸣泽打开了自己宿舍的门,1区404,想着这可真不是个吉利的房间,都是4就不说了,还是404。记得浏览网页时,服务器无法正常提供信息,或是服务器无法回应,且不知道原因所返回的页面。就会显示一个返回信息:room404:filenotfound。真是给我这个程序员开的一个莫大的玩笑啊。

路鸣泽直接打开了门,一个围着纯白浴巾赤裸着上半身的金发帅哥正在擦头发,两个人四目相对,空气突然安静。

“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路鸣泽赶紧准备把门关上。

“不用啦,没关系的,是路鸣泽吧?”金发男生赶快套上了一件白色t恤,走过来把门打开了,灿烂的笑容让路鸣泽觉得似乎刚才“坦诚相见”的尴尬情景仿佛不存在一样。

“是的,你住这里吗?看样子我们就是新室友了。”路鸣泽也笑了笑,把自己的箱子推了进去。

“你好,我叫兰斯洛特,欢迎入住404。“兰斯洛特伸出手来和路鸣泽握手表示欢迎,随后接过了路鸣泽的行李,看者热情的样子似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我知道你,狮心会的副会长,楚子航说你做事非常靠谱,是他最信任的助手呢。”路鸣泽冲着兰斯洛特咧嘴直笑。

路鸣泽嘴上说着漂亮话,心里却是有点小担心。兰洛斯特、兰洛斯特,在亚瑟王传说中也有一个叫兰洛斯特的圆桌骑士。那个和亚瑟王的王后格尼薇儿暧昧的第一骑士。最终导致了圆桌骑士的土崩瓦解。随后莫德雷德叛变,让不列颠帝国覆灭,亚瑟王也因此战死。

对号入座一下的话,楚子航看来就是亚瑟王了,格尼薇儿是另一个副会长苏茜这没话说吧。怪不得在楚子航被抹去的时间线里,他俩都订婚了呢,路鸣泽感慨了一下自己这个帅气的新室友,铺着自己的床铺,知道自己的大学生活开始了呢。

夜深人静,路明非盘腿坐在双层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他被安排在学生宿舍1区303,楼上的隔壁就是路鸣泽的寝室。这是一间双人宿舍,室友是芬格尔。路明非耷拉着脑袋走进宿舍时,芬格尔正在上铺呼呼大睡,刚才的枪声对他毫无影响。

“没事儿吧?”芬格尔从上铺把脑袋探了下来。

“你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路明非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的英雄事迹传唱整个校园,你今天上了校内新闻网,标题相当耸动。”芬格尔把笔记本抱下去给路明非看。

“自由一日的王冠归属于谁?又是谁轰爆了恺撒之后又轰爆了楚子航?”

下面是路明非的大幅照片,附有他的学号、宿舍号、年龄籍贯和一切信息,最后一条亲切地标明:“单身!”

“好像征婚启事……”路明非说。

“是通缉令!”芬格尔说,“看来你还不清楚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有点激动,流弹横飞的,是你你不想自卫一下?”路明非申辩。

“自卫是可以的,但是两枪轰爆当时手里只拿着冷兵器的恺撒和楚子航,还有你那个臭屁老弟,这也能叫做自卫?而且,你得清楚,你是今年‘自由一日’的赢家了。你刚刚完成了入学手续,算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有参加自由一日的资格,你作为第三方参赛,在战场上最后一个生存,你赢了!”

“有奖金么?”

“远比奖金过瘾,首先,你会获得‘诺顿馆’一年的使用权!其次,直接获得明年‘学院之星’的决赛权!最后,”芬格尔赞叹,“你在这个学院里追求的第一个女孩不能拒绝你,并且要和你维持至少三个月的关系!”

“我有很不祥的预感……”路明非警惕起来。

“你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是学院所有男生的公敌了?”芬格尔说,“把鼠标移到你的照片上。”

鼠标所点的地方忽然跳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叉,清晰地标注,“看清楚了!就是这狗娘养的!谁去杀了他?”

路明非彻底石化

第九十二章 路明非的新传说

路鸣泽在兰斯洛特的指导下,成功注册了校园网和学校论坛,取了一个雷电法王的恶趣味名字。

一进去就看到路明非已经被全网通缉的通缉令,这也太夸张了吧。

“路明非真的会被干掉吗?”路鸣泽问兰斯洛特。

“我猜学生会他们肯定已经准备好怎么整他了,在我们狮心会的内部群里面,都有不少人叫嚣着杀人雪耻呢。”兰斯洛特笑着把自己平板电脑的递给路鸣泽,狮心会里面楚子航的脑残粉们都喊着要把路明非碎尸万断。

“这也太暴力了吧。”路鸣泽汗颜,该不会是楚子航这个杀胚带出来的暴力狂的社团文化吧。

“这个还算好呢。不过倒是你,我们狮心会的都知道你是会长的多年好友,但我学生会的朋友告诉我,他们有个脸现在还肿着的哥们,已经纠集了一帮人,喊着要和你决斗呢。”

“决斗还找一帮人?我可怕怕。”路鸣泽把平板还了回去,想着那个脸肿着的可能就是被自己一耳光扇晕的哥们了,听上去就很耻辱,大概要沦为笑柄好几年吧。

虽然路鸣泽说着害怕,但是兰洛斯特也听出来了,路鸣泽有着充沛的自信应对任何挑战。这才配做会长的兄弟嘛,兰洛斯特不止一次听苏茜说楚子航在中国有个比亲兄弟还亲的哥们。

作为对楚子航有着浓烈个人崇拜的兰斯洛特,表现出了相当的吃味,可能这就和爱豆的脑残粉看不惯爱豆的绯闻女友一样吧。

突然又刷新出了一条校内新闻,标题是大大的‘s’级新生路明非对于‘言灵·皇帝’没有共鸣!下面评论如潮,几分钟就有了不少的阅读量,看来有很多人对路明非有着不一般的关注。

“他真的血统有问题吗?”兰洛斯特轻声说,自己的室友就是路明非的堂弟,肯定知道不少。但是也在怀疑这条新闻的真实性,毕竟他堂弟可是通过了3e考试的货真价实的a级。除非路明非是隔壁老王的种,不然无论多少,无论是否觉醒总有点血统。

“我也不知道啊。”路鸣泽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个开了外挂的老哥会对于这个可以影响全部血裔的言灵没有反应。

而于此同时在诺顿馆的会议厅。

学生会全体委员出席会议,本届主席恺撒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双手支着下巴,目视前方,头顶上方悬挂着加图索家族的凤凰家徽。沉默已经持续了很久,几乎每个人都低着头。

“三年来的第一次,我们将失去诺顿馆的使用权,所以这是我们在这里召开的最后一次会议。”恺撒淡淡地说,“对我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惨败。”

沮丧如山般沉重,恺撒掌握学生会以来,他们一直是“自由一日”的赢家,在恺撒的领导下,学生会终于成为可以和卡塞尔学院最传统的兄弟会“狮心会”抗衡的社团,即使出现了被称作“超a”级的楚子航,也没能从他们手中夺走诺顿馆,而现在他们不可思议地输在一个新生手上。

“我们没输,这是一场可耻的黑枪战争!”一名资深委员说,“我们不该出让诺顿馆!”

群情激奋起来,委员们交头接耳,实在输得太冤枉了。

“停!”恺撒举手,他的声音威严,压下了会议厅里的喧嚣。

“我从来拒绝和懦夫说话,懦夫们才会拒绝承认自己的失败。”恺撒冰蓝色眼睛里全无表情,“今天我不想讨论失败的原因,路明非,‘s’级新生,来自中国,两枪击中了我和楚子航,作为第三方赢得了今年的‘自由一日’。要尊重游戏规则,按照游戏规则我们输了,狮心会保持了沉默,说明楚子航接受结果,你们不如楚子航么?”

“我已经租下了隔壁的‘安珀馆’,作为明年学生会的活动地,把我们的东西搬走,这里从午夜12点开始就属于路明非了。”恺撒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干邑,“路明非应该正为明天的3e考试准备吧?你们觉得他能通过么?”

“恺撒你是说?”

“刚才校园新闻网爆出一条新闻,‘s’级新生路明非对于‘言灵·皇帝’没有共鸣。”恺撒低声说。

静了一瞬以后,每个委员眼里都闪过惊喜的表情。

“3e考试的结果会告诉我们路明非的潜力有多大。如果他通不过,是会被降级的。对言灵没有共鸣,怎么通过3e考试?”恺撒环顾所有人,“我很期待,我想楚子航也一样期待。诺诺,你觉得路明非怎么样?”

“那个废柴的话?可能会直接降到‘z’,如果有‘z’这个级别的话。”诺诺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说。

所有委员都相视而笑,3e考试是第一道门槛,令所有新生惴惴不安。如果他通不过考试,他的阶级会直降,bcdef,那时他会被整个学院看作笑话。

恺撒却没有笑,而是低头抚摸着自己的心口,那是路明非一枪命中的地方。

但这一夜肯定是不寻常的一夜,路明非的3e考试牵动了无数人的心。

在图书馆里传出了低低的讨论声。

“冰海残卷,编号ad0099,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你所需的资料。”曼施坦因把一卷密封在圆柱形玻璃瓶中的铜卷递到古德里安手中。

“首字母ad的残卷?”古德里安吃了一惊,“这是绝密文档!”“只有最古老的文件里才隐藏着最高级别的秘密。”曼施坦因说,

“‘言灵·皇帝’对所有臣服于龙皇的血裔都有效,但确实有一支血裔是不臣服于龙皇的。”

“《龙族事典·秘密章》中提到的‘白之王’。”古德里安低声说,“这是我们俩当初共同的研究课题。”

“对,在这个学院里恰好我们两个是最了解白王历史的人。白王的‘言灵·神谕’是我们所知的、唯一克制‘皇帝’的言灵,它背叛黑王之后,曾对自己的所有血裔使用‘神谕’。”

“你的意思是,路明非是……白王血裔?”曼施坦因微微点头,“我想不到别的解释。”

古德里安沉默了很久,“白王血裔只是个传说,根据‘冰海铜柱表’的记录,黑王尼德霍格以无上伟力摧毁了白王,杀死它,吃了它的肉,把它的骨骼化成冰屑,又把冰屑烧融之后倾入火山,完全毁灭了白王的躯体和灵魂,那么白王就不存在了,它的言灵也就失去了力量。”

“白王叛乱是龙族历史上最大的叛乱,三分之一的龙族成为叛军,黑王镇压了这次叛乱之后以擎天的铜柱记录了叛军的下场,也就是我们在格陵兰岛找到的冰海铜柱表。”曼施坦因说,“这意味着冰海铜柱表是尼德霍格‘黑王’一派书写的历史,如果龙族有政治考量,黑王无疑会对臣民们强调叛军首领已经被彻底消灭,但是作为初代种,最纯净的龙族血裔,白王的灵魂真的那么容易被销毁么?也许它还活着,沉眠在某处,就像其他龙族亲王那样。”

“我们迄今从未发现任何白王血裔!白王是亲近人类的一支龙族,如果路明非是白王血裔,未必是坏事。”古德里安说。

曼施坦因摸出烟斗点燃,深深地吸了几口,苦笑,“古德里安,别骗自己,你我都不相信白王会帮助人类。龙族三原则第一条,龙类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我们和龙类之间的鸿沟,远胜于黑王白王之间的仇恨。冰海铜柱表上说白王‘以贱民之血染红白银的王座’,暗示白王的暴戾。白王可能只是借助人类来弥补自身的不足,他是黑王创造的,力量和黑王有差距。但他始终是异类,不可能真的同情人类。”

古德里安的脸色苍白,沉默下去,墙上的古钟“滴答”作响。

路明非的未来也在各方的讨论中飘忽不定,似乎只有真正通过3e考试才能安稳下来。

第九十三章 赌注

路明非在寝室里也在这个时候和芬格尔达成了作弊协议,这个有着八年就读经验的老学长算出今年的考题就和他当年入学的考题是一样的。这个学校考卷八年一循环,今年刚刚好让路明非赶上了。路明非一边心疼着自己花出去的钱,一边开始准备背着答案做着小抄了。

而在图书馆的下方,这个保护严密的数据库中,eva正在和一个喝着啤酒的男人聊着往事。顺便达成了愿意为路明非开后门,让他平稳通过3e考试。

而这个时候的守夜人讨论区倒是极其活跃。

“一个新生,一天之内拿了当日十大头条的六条,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他可击毙了恺撒和楚子航,假设那时候他的枪里填的不是弗里嘉子弹而是实弹的话……”

“惊爆新闻,‘s’级学生路明非对于龙皇秘仪咒文没有共鸣,校方正在寻找原因!”

“自由一日的王冠归属于谁?又是谁轰爆了恺撒之后又轰爆了楚子航?”

路鸣泽很热烈的在头条上吃瓜,看着卡塞尔学院校网的讨论区页面,今夜大概是个不眠的夜晚,在线的人数冲到了新的高峰,整个学院的学生甚至化名的老师都在热议那个名叫路明非的新生。一名新的“s”级,会带来希望,还是带来危险,或者干脆就是个笑柄?

讨论区继续高速刷新,留言不停地上移。

“也许明天他会在3e吃亏,我觉得他不太行的样子,可能是校长误判了他的级别。”有人留言。

“可能他毫无龙族血统,所以不怕楚子航的黄金瞳。”

“最大特长是竞技类游戏诶!什么搞笑的特长?”

“嗨!不如开盘口好了,有谁赌路明非明天无法通过3e考试的?”带着管理员标志的芬格尔留言。他的出现带来了一股热潮,这个很多年不能毕业的废物师兄是卡塞尔学院校网的热门人物,负责新闻频道,总能搞出一些热点新闻。

“我觉得下注他能过的少,我开一个好头。下100块,赌他能过!”芬格尔开通了投票区的主题。

“no”一侧的赌注迅速地飙升,很快突破了两万美金,而“yes”一侧的仍旧只有芬格尔的100块,在短短的一晚上里,路明非的背景资料都被挖掘出来了,可笑的高中成绩,没谈过女朋友是因为没有任何人看中他,路痴,唯一的特长是打游戏,无论怎么分析都是个废物,绝不像传说里血统纯正潜力无穷的“s”级。

这里面有大量的黑料还是路明非在列车上昏迷之后,芬格尔从路鸣泽口中问出来的。路鸣泽看到突然冒出了这么多熟悉的爆料,终于明白了这个废柴师兄在打哪门子主意,不过这个布局也太早了点吧。

“我赌500块,路明非能通过考试。”id名为“村雨”的人留言。

一瞬间讨论区沉默了,那是楚子航的id,很少出现在讨论区。沉默的狮心会会长,被称为“超a”级的男生并不喜欢絮絮叨叨的讨论。而他居然破例赌博,押了500块赌路明非能通过考试。

“我赌5000块。”id名为“狄克推多”的人留言。

“恺撒!”有人留言惊叹。“赌路明非不能通过考试。”

恺撒说完之后断线了,留下一个暂时被冰封的讨论区。

隐隐约约又是一场竞争的开始,如果世界上真有天敌这种东西,那么恺撒和楚子航一定是,学生们的记忆里,他们两人从未在任何一件事上达成一致。不过今天终于有一件了,在“自由一日”神奇地被那个新生两枪结束后,学生会和“狮心会”的领袖都宣布了认可这个结果。

他们都会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废物?失去了诺顿馆的一年使用权和追求学院里任何一个女生不被拒绝的权力?

这是不是太高尚一点了吧,大家满怀怨念之下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这个胜利应该给路鸣泽。至少他表现相当亮眼,赤手空拳打昏五名全副武装的作战员。大家恶意的猜测路明非肯定是用亲情牌麻痹了路鸣泽,然后开黑枪打败的他。

虽然路鸣泽比楚子航,凯撒退出比赛还要早,但至少目前还没有跳出来肯定这场比赛的结果。

怎么可能会有男生放弃表白不能被拒绝这种福利,他们觉得被查到从小艳福不浅的路鸣泽肯定不会。

不是谁都是楚子航或者凯撒的,楚子航沉默内敛,光棍至今,看起来对女性非常冷感,而恺撒已经有了闻名学院的诺诺。

路鸣泽摸了摸下巴,想着要是凯撒现在知道这个怂货一直惦记他的小女朋友,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感觉整死他比较得劲。

“再有三分钟封盘!还未下注的请即刻投下你们的赌注,所有赌注都要在明天3e考试前打入我的账户,由我代为管理,否则视为无效。”芬格尔蜷缩在1区宿舍的活动室里的沙发上,抱着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弹跳如飞。

十几个学生围绕着他站着,表情严肃,紧盯屏幕。“新闻的力量是巨大的!我首先放出路明非不能和龙文共鸣的消息,而后开盘赌他能否通过3e。”芬格尔为自己鼓掌,兴高采烈,“然后幕后黑手赌路明非通过,至少五倍的利润,我被自己感动了。赌注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数学家一样的男生回答。“一定要在快封盘的时候下注,否则会露马脚的。”

“明白。倒计时34秒!我已经同步到系统时间了!”校园高利贷团伙的精英分子打开笔记本上的倒计时软件,以科学家的严谨给出了答案。

“提前三到四秒钟,盘口已经锁死,最后几秒该是注资最集中的时间,网络可能会有点卡。”有人提醒。两侧的赌注都在高速翻动,每秒钟都有新的赌注加上去,封盘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所有人都如股票交易所的交易员那样心跳加速。

“10,9,8,7,6,5,4,”倒计时者舔着略略发干的嘴唇。

“注资!封盘!”芬格尔大手一挥,气势惊人。

“0!”倒计时者大喊,“成功注资!我们赢了!”“稍等!下注在路明非身上的金额是……39400块,最后一秒钟,有人加注20000块……”有人的声音在颤抖。

“20000块!!”芬格尔大惊,“登录我的管理员id,查他是谁!”

一分钟之后芬格尔愣在了笔记本前,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加注人的id,雷电法王。这是谁?注册时间是两个小时前?新人号?

白捡的钱不赚白不赚,路鸣泽随手投了一笔。虽说自己不愁钱花,但是一直吃分红和津贴总不是个事吧。坐吃山空可不行,北京上海深圳杭州苏州三亚等等地方,还有几十套房的房贷要还呢。

恺撒捧着无线键盘,半躺在安珀馆大厅的沙发上,看着巨大的投影屏幕上,赌注逐步上升。他退出了“狄克推多”的id之后以“索尼克”的id登陆,这个不起眼的id始终缩在在线列表的角落里不说话。

诺诺捧着一杯冰咖啡,靠在他背后的墙上,“你很关注路明非啊。”

“是,他会不会通过明天的3e考试,我没把握。”恺撒坦然承认,“我赌他不能,只是我从来不和楚子航在同一边下注而已。”

“我知道,5000块对你算不了什么。”诺诺放下咖啡,拎起背包,“走了,这学期我选了曼施坦因教授的课,得啃啃书,有事给我电话。”

“要看书的话,跟苏茜住在那么小的宿舍里不会觉得很挤么?而且她白天才给了你一枪……她为了楚子航可是什么都能做。”恺撒伸手似乎想要阻拦诺诺,“在这里好了,安珀馆可比诺顿馆还要舒服很多。”

诺诺在门边转身,对恺撒翻了个白眼。

恺撒急忙举起双手,以示无辜,“我是说……客房!我有很多的客房!”

“其实我最不喜欢你的一点就是你租校内的别墅,你不觉得空么?”诺诺撇嘴,“我也不喜欢你的布加迪威龙。”

“好在今天我已经输掉了它。”恺撒耸耸肩。“哦,乖。”诺诺带门离去。

恺撒把手指伸进那头灿烂的金发里挠头,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第九十四章 试试手

深夜之时,路明非正在灯下临摹芬格尔留给他的答卷,一笔一画。距离天亮不到4个小时了,4小时里他必须把八张画都临摹一遍,记在脑海里。那些画上的线条仿佛枝蔓丛生的密林,根本就不是要让人记住的。

可还是得记,即使疲倦如涨潮般慢慢地上来了。

不会货不对板吧?也许这份价值2500美元的答卷根本就是扯淡?世界上哪有考语言要画画的?他凭什么相信那个有时脱线有时狡诈的芬格尔呢?从头到尾芬格尔都在占他的便宜。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其实过了3e又怎么样?在一个流行爬行类血统的天才学院里,他能活着爬出去么?爬出去又如何?满世界跑去屠龙?

此时此刻在遥远的中国该是早晨,白裙子的陈雯雯是否和她的新男友拉着手,走在去一所平民大学的路上?

诺诺开车带着他跑在高架路上的那个夜晚,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出路,结果他还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漫无目的地跟着大家一起飞。

他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想了很久,轻声对自己说,“诺诺,我很想见你。”

就是想见见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

不得不说兰斯洛特在处理外伤上颇有天分,路鸣泽之前用力过猛有点拉上的肌肉,在兰斯洛特的按摩之下竟然感觉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真是好手段呢···”路鸣泽揉了揉之前还感觉隐隐作痛的肩膀,“以后龙杀完了,你开一家按摩店肯定饿不死。”

“那到时候你可要多多关顾呢。”还没有面对过龙王的恐怖的年轻人,对未来总是有着相当乐观的想法,“对了,你应该不会去学生会吧。叶胜他们搞不好回来和你攀交情拉你去学生会呢,你可不能答应。苏茜可是一定要我把你留下的,说你比她能打多了。”

“哼,比她能打算什么,我倒是很久没有和楚子航练一练了。”路鸣泽很是激动,虽说自己学武的目标一直是地表年轻一代混血种最强者源稚生。但是自己最想得到认可的还是楚子航,这个亦师亦友的兄弟,一直是在各方面领先路鸣泽一步,大有探路之说。“对了,好久没见到叶胜老哥的消息了,上个月亚纪还和我发发邮件,现在她也没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俩在忙啥,一看他们就有问题,说不定跑到那里二人世界去了。哼哼”

路鸣泽和酒德亚纪、叶胜两人的关系很好,尤其是叶胜对路鸣泽很是看好,说这个小伙子又有实力又有担当,是个男子汉,就像他当年。酒德亚纪可没少说他自吹自擂。这几年虽然见面不多,但经常还是发发邮件聊聊天,路过北京的时候,路鸣泽也是做东摆局,请了好几顿饭。

“话可不能乱说哦,他们俩去中国执行任务了,执行部早就有的规矩,搭档之间不能有男女感情,他俩怎么可能。不然也不会现在还在中国执行任务呢,这都快一个月没回来了,往年自由一日他们可是给了我们不少苦头吃呢,这次没赶回来刚刚好。”兰斯洛特和两人不是很熟,也不知道太多的细节。“不过话说回来,你是第二个想挑战会长的,佩服佩服。第一个是个日本人,他可是被打得找不到北。”

路鸣泽想着也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不就是他们在中国猎杀死侍嘛。现在另有任务也没啥不合理的,两个东亚面孔在中国执行任务有太多方便了。路鸣泽恶意猜想着如果兰斯洛特去中国做任务,恐怕整天都会在应付那些想学外语的女生吧。

“叮······”路鸣泽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发信人是“倔驴”。

“明天上午十点,体育馆。过两招。”内容简洁而明确,是他的风格。

“说曹操曹操到。”路鸣泽回了个好。

“会长吗?你给他取这个名字呀,他可一点都不倔,很能听进去别人的建议呢。”兰洛斯特为尊敬的会长鸣不平。

“哈哈哈哈哈,以后你就懂了,真的倔到不行。”路鸣泽爬上了床,“睡啦睡啦,明天还要去挨揍呢!”

“我想也是,会长会留情的啦。”兰斯洛特笑着说,显然没有把路鸣泽放到和楚子航一个位置上来。虽然那两个拿着枪都被胖揍得现在还没换过来的狮心会成员,都来这里抱怨他这个新室友下手狠辣了,但再怎么样也比不过会长对吧。

说完兰斯洛特也上床睡觉了,这个作息良好的法国贵族才不会知道,今天只是路鸣泽累了才早睡的。更没想到这个夜猫子会把他未来的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弄得一团糟。

路鸣泽天一亮就起来了,简单的洗漱之后,没有吃早饭就往体育馆走了。那可是楚子航啊,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去面对,尤其是路鸣泽渴望得到楚子航的刮目相看。

查了查学校的平面图,很快路鸣泽就走到了体育馆,楚子航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观众席坐着。

“怎么就咱俩啊?还以为楚大会长一现身,迷弟迷妹们会吧这里塞满呢。”路鸣泽开始酸楚子航。

“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再说要是你被打哭了,我也丢脸。”楚子航习惯了路鸣泽的臭嘴,自己也开始学着开玩笑了。“让我看看你练到几分了。”

说完楚子航扔过来沉甸甸的太刀,路鸣泽差点没握住。本来想着这只是一场友谊赛,用竹刀或者木刀就差不多了吧,但看这份量,搞不好是玉钢。

“我学的是八卦剑,故意拿日本刀磕碜我呢?”路鸣泽摸了一把刀刃,没有开刃,看来楚子航还是没有来真的。路鸣泽放下心来,但是嘴上不能输。

“装备部拿的,还没来得及开刃的再生金属刀胚,凑合着用吧。”楚子航也拿了一把差不多的,走到了路鸣泽面前不远处站定。

其实老和尚教的八卦剑早就不是单纯的八卦剑了,应该叫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镰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带楞的,带刃儿的,带戎绳的,带锁链儿的,带倒齿勾的,带娥眉刺儿的。

万物皆可八卦。

谁天天背着一把顺手的剑在战场上溜达呢,当然是抓到啥就用啥咯。在太原,在豫湘桂老和尚可没少从日本军官身上夺刀来用,也没少按着这个刀的形制来改招。

楚子航早就听过路鸣泽拿这个吹牛了,这也是他拿了柄日本刀的原因之一。

第九十五章 大哥还是你大哥

当然还有原因就是,楚子航本身练的就是日本刀,对这个理解深厚,能和路鸣泽交流的也就更多。反正也只是看看路鸣泽的成果如何,用这个当然无伤大雅。

路鸣泽也知道楚子航的打算,两个人的熟悉程度早就到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地步。路鸣泽只是习惯性嘴臭,他的人生乐趣之一就是酸楚子航,然后看他笨嘴笨舌的尴尬样子。

只是可惜,楚子航的功力越发高深了,不知道是不是路鸣泽调教的好,已经懂得回嘴了。

与楚子航斗嘴,其乐无穷。

“开始吧,让我看看你学到了些什么······”楚子航拔刀出鞘,一个漂亮的居合。路鸣泽不认识这个招式,只觉得快,快如闪电。

一瞬间寒风割面,路鸣泽眼睛虽然捕捉不到似乎已经隐藏在风的空隙里的刀,但是也能感觉到刀锋已经快送到脸上了。

路鸣泽连格挡的动作都来不及,一个懒驴打滚逃一般的躲了过去,虽然狼狈但是安全。

他有点恼怒,怎么一开始就上杀招,不应该双方鞠躬致意吗?路鸣泽趁着楚子航用力已老,单手挥刀而下。刀之利,利在砍,泰山压顶之势,一刀斩马头毫无问题。

但楚子航不是马,也不会站着不动让路鸣泽砍头,他似乎预测到了出招一般,托刀上撩,只取路鸣泽胸腹。

围魏救赵,显然楚子航的刀快得多,路鸣泽仗着自己体质不同常人,强行弯折关节,竖斩变为横切,拨开了楚子航的偷袭。

一触即分,两人拉开了几步。

路鸣泽手肘胀痛,全力挥斩又半途而止,也只有这样体魄的人才敢,寻常人恐怕连收力的办法都没有。

这次路鸣泽率先出手,白蛇伏草,经典的八卦剑招式,刀势自下前刺,少了一分剑的隐秘多变,多了一分刀的凌厉狠毒。楚子航鬼魅一般的身影,返身避开刀的来路,但是路鸣泽正好侧方一步跨出,拦在楚子航面前。

刀锋密布,就像刀网,每一次路鸣泽似乎都能卡住楚子航的来路,转变身形之下,挥刀而过,狠辣致命。

不过楚子航也不是凡人,举止留三分,收放自如,每每能躲过路鸣泽自以为必胜的一击,同时还能零星的在路鸣泽刀网空袭刺出,就像穿过竹林的飞镖,飒飒风声,杀机勃发。

两人从来没有完整使完一招,剑也没有触碰到一下,似乎两人在跳一场配合良好的双人舞,优美而契合,不在其中不能体会其中的杀机。

这场似乎完全是路鸣泽压着楚子航打一般的比斗,如果有人观战大概会惊掉眼镜。没人会想到一直在卡塞尔以刀术称王的楚子航,会被一个新生打得疲于招架。

凌波微步是武侠小说中的经典招式,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使用者按特定顺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进,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正好行走一个大圈。若游鱼,若飞鸟,是顶级身法,片叶不沾身。而他的原型就是八卦游身步,也是练习八卦掌的必学身法。

从‘明夷’起始,经‘贲’、‘既济’,路鸣泽踏着九宫八卦之位,可谓步步先机,料敌于前。楚子航不懂其中妙用,只是自己刀术通神,也自有应对之法,这也有路鸣泽没有练到家的原因,不然也不会让楚子航后发制人。

这也是路鸣泽心里的苦,和楚子航不同的是,虽然主动权自己已经牢牢掌握,楚子航只能后发破招。但是分明束手束脚的是自己,在楚子航的老练而又刁钻的反击下,自己如果不咄咄压迫,步步抢先,可能很快就会败北。

路鸣泽火气上来了,和老和尚那个大宗师开练自己都没有这么憋屈,使劲不能全,凭什么楚子航可以这样欺负人。

刀势一变,便有了几分形意的样子,没有了十面埋伏,有的只是单刀直入。

楚子航抽刀后撤,生生被逼后两步,他意识到不对了。本来路鸣泽还满是匠气,就像排练一个什么舞蹈一样,虽然高深莫测自己也没想出来什么好办法,但是摸清规律也不难应付。

但是突然刀势狠辣,虽然身法看上去完全不复之前的飘渺灵动,而是只求腾转身形,漏洞百出。但是招招直逼周身要害,杀气凌然,不留余地,分明是搏命杀生之剑。

楚子航不知道路鸣泽这是哪来的风格,这个从来没有见过血的初生牛犊,哪来如此凌厉凶狠。

一时间竟落了下风,不再有之前游刃有余的潇洒。

路鸣泽畅快淋漓,看到楚子航招架不及,更是觉得所谓卡塞尔刀术第一也不过如此,自己苦修成果倒是斐然。

得意之下完全没有留意自己招招似乎都在夺人性命,虽然两人斗招不斗剑,到现在直接碰撞还是几乎没有。但是未开刃的剑,在两人手上同样是杀人利器,砍在身上绝对伤筋动骨。

楚子航被逼迫地下盘不稳,路鸣泽发现了这个破绽,凌冽出击,打算一招制敌。已经戾气迷了心的路鸣泽只求杀生,丝毫没有注意到楚子航的小动作。

这是楚子航故意卖的破绽,就在此刻!已入彀中,楚子航反握刀柄,切身而过,本来是破绽的大开空门,现在是埋伏的五百刀斧手。

楚子航刀锋飞快擦向路鸣泽脖颈,正常人面对这个场景,都会暂避锋芒以求保命,输招不输命。但是路鸣泽虽然也是惜命的普通人,但是所学皆是你死我活的杀人术,自己也被戾气蒙了杀心。知道自己撤了虽不致死,但必受不小的伤,再无胜算。

抽刀回转,蛰龙翻身,这是八卦剑中的致命杀招。楚子航没想到路鸣泽居然不要命了,太刀切喉而过,几乎是同时,路鸣泽的刀也斩到了楚子航的腰间。

两人错开,都没说话,也没动作,背对背似乎陷入了某种沉默。

一个被砍头,一个被腰斩,好兄弟一起死?如果有旁观者一定回惊诧两人的搏命。

第九十六章 棋差半招

路鸣泽感觉脖子刺痛,伸手一摸,有淡淡的血迹,看来没开刃,楚子航也留手了,但这毕竟是杀招,几乎是必死之局。

他不知道楚子航怎么样了,自己一刀也是扎实地砍在了楚子航后腰,想来力出仓促,力道不足,楚子航超a血统,体质惊人,应该并无大碍。

“以命搏命,往来皆是杀招,这不是你能学的,谁教你呢?”楚子航转过头来,把刀收起。

“孙牧云,孙禄堂老先生的小弟子,都是实战中改良的,他杀人无算。”

“戾气太重,你心性不稳,很容易入魔。杀势过盈,你驾驭不了,之后体育课报太极吧,修养身心一下。”楚子航和路鸣泽一起往体育馆外面走去,到这一步,大家都对对方实力有了个底。

“太极?还是算了吧。”路鸣泽今天是没有用处太极的招式,老和尚教的太极暗劲阴毒,开碑裂石,论狠辣恐怕比形意还要上一个台阶。

路鸣泽也发现了自己今天有点不对劲,明明只是过过招,不知道怎么就变成生死局了,正打算解释点什么,迎面一大群人正等在体育馆门口。

“说了不要挑战会长吧,看你被揍得惨样。”兰斯洛特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路鸣泽脖子上的伤口十分明显。

路鸣泽眯了眯眼,看样子着等在门口的一大群人狮心会的成员等着结果出来呢。楚子航不让人观战,但是耐不住大家的好奇,就都等在门口试图得到最新消息。

“平局,没什么好说的。”楚子航细声说。

本来还人声鼎沸的体育馆门口,忽然安静了下来,似乎楚子航的这句话有魔力一样。

“可是他···”有一个狮心会干部吸了一口冷气。

“我也是。”楚子航没有撩起衣服给大家说明的想法,摆了摆手,准备离开。

看到大家的眼神在这一刻都不对了,充满着质疑和愤怒,似乎没有人相信他们战无不胜的会长居然会和一个新生打了平局。

路鸣泽对楚子航说了一句公道话,“就别捧杀我了,输了就是输了,面对你真是没办法呀。”

按结果论,确实是平手,如果全是真剑,那真的就是一个被砍头,一个被腰斩,大哥不笑二哥。但是按比武,按过程来看,路鸣泽输了不少,不谈招数全被破除,最后的杀人术,也是楚子航快了一筹。毕竟正常人谁会同归于尽,楚子航也没想到路鸣泽这么刚烈。

分明,此刻大家的眼神都柔和了很多,冒出了不少,“就说嘛···”,“我就知道···”的话语,不少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只有苏茜、兰斯洛特少数几个人面容严肃,楚子航说话永远是有的放矢,所以哪怕路鸣泽确实有讨巧,但是实力也绝对是和楚子航承认的高手了。

路鸣泽他们心里的地位陡然提高,肃然起敬,不知道这是不是楚子航专门为了路鸣泽在扬名。

在路鸣泽刚刚结束楚子航大哥的考验之后,路明非的考试才真正开始。

路明非正在被一个叫奇兰新生联谊会会长他烦得不行,一直住在念叨他悲惨的童年生活。说起他小时候生在昆士兰州的一个贫民区,父亲是个酗酒的印度医生,经常打骂他和母亲,说起他可怜的外婆在屋后种的石榴树,在石榴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外婆就死了。

路明非就一边随便应付着这个过分热情的会长,一边用身体小心翼翼地挡住摄像头的视线,抄着小抄。

刚刚抄完八道题的答案,看到一个人坐在前方不远的课桌上,正看着路明非。那是个长得乖乖的男孩,晃悠着一双腿,脚上穿着白色的方口小皮鞋,一身黑色的小西装,戴着白色的丝绸领巾,一双颜色淡淡的黄金瞳。

他怎么来了?路明非大惊,那个怨魂不散般的男孩又来了,他怎么进入考场的?还是其实藏在这些学生里?难不成是为了那个没有完成的交易?

男孩冲路明非缓缓地招手,下午的阳光照在他背后,他长长的影子一直投射到路明非身上。路明非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拒绝选择,他推开课桌,一步步走向男孩,最后握住男孩的手。男孩从课桌上跳下来,脚步轻轻,引路明非到窗边,像是一男一女在跳一支宫廷舞,路明非觉得自己是在跳女步,那个男孩主导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节奏。

身子似乎都有点不受控制一样,如果路鸣泽可能会发现,这和自己被戾气所摄,不由自主下狠手一样。似乎是有什么不处于自己的思想产生了,但这种思想的来源又确实是来自于自己意识深处。

男孩轻盈地翻到窗台上坐着,两腿放在外面晃悠着。路明非疑惑地在他身边坐下,他仔细打量这个男孩。他有着路明非不曾见过任何一个大男孩像他那么漂亮,圆润的脸,带着一种介乎男孩和女孩之间的稚气,一举一动都是轻轻的,高雅得好像生来就不曾踩过灰尘。

“嘿,我叫路明非。”路明非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打个招呼。

“我叫路鸣泽。”男孩眼望远方,轻声说。

路明非想他是在开玩笑,路鸣泽他最熟了,跟他睡一个屋的堂弟,小时候长得很可爱,现在是英气逼人的少年。女人缘比自己好一万倍,又高又帅,还成绩好,现在可能在某个餐厅和学校的大佬们喝茶聊天呢。

“你到底是谁?”路明非不可思议。

“不重要。这就是你的‘灵视’,每个人的‘灵视’都不同,但都会看到自己心底深处最在意的事,你在‘灵视’里看见了我。”自称路鸣泽的男孩说,“你最在意的人是我,非常荣幸。”

“别搞笑了,灵视里出现的不都是……杂乱的线条么?你看看你……哪里杂乱了?头发都一丝不苟!”

“这一次是你召唤我的,为什么会看见我,要问你自己。别人都很难过,你不难过么?”路鸣泽扭头,瞥了一眼教室里的或悲或喜的人们。

“没感觉,要是真的‘灵视’会导致难过,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路明非说。

路鸣泽淡淡地说,“你不难过,是因为我代替你难过了。真残忍?”

他对着路明非微微地笑了起来,笑容在阳光里很灿烂。

“我代替你难过了……你的台词非常小言你不觉得么?”路明非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这该不会是个同性恋吧。路明非在文学社这么久,看过太多关于伦理的剧情了,内心对同性恋虽然不歧视,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受不了。

路鸣泽不再理会他,默默地看着夕阳发呆。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猛地捏住了。这一刻他能够感觉到那个孩子身上的绝大的悲伤,如同喷涌而出的、冰冷的水流,铺天盖地地涌来,就要覆盖他了。就像雪崩,也像山洪爆发。

“现在我讨厌你坐在我身边了。”自称路鸣泽的男孩抬腿往路明非身上一踹。

路明非失去平衡,坠下了窗台。

一瞬间一个画面狰狞地在路明非脑袋里闪动……凄风苦雨的夜晚,冰冷的石砌花坛上,头顶的树叶上雨滴坠落,他和那个男孩,或者是和他的堂弟路鸣泽,坐在黑暗里,紧紧地拥抱。

我不会喜欢男生啊!路鸣泽也不会喜欢我啊!他还有苏晓樯、夏弥那么多漂亮妹妹呢,缠上我干嘛!!!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第九十七章 怪怪的眼神

午餐时间,一群人坐在餐厅的弧形穹顶下。这座餐厅像是骑士时代的圣堂,穹顶正中央挂着巨大的树形吊灯,每片叶子都是一盏水晶小灯,花岗岩的墙壁上挂着欢迎新生入学的拉丁文字样。

身穿卡塞尔学院墨绿色校服的学生们围坐在餐桌旁,路鸣泽到了的时候,已经有人坐在那里了。

“我叫奇兰,新生联谊会主席,路鸣泽,很高兴认识你。”男生转过身来和他握手。男生看似是个印度人,长着一张英俊的脸、漆黑的卷发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宝莱坞歌舞片里的男星。

“你好,新生联谊会?是刚刚成立的部门吗?”路鸣泽只知道学院里的两大巨头组织,学生会和狮心会,不太清楚别的组织。

“希望能邀请你加入新生联谊会,我们……”

“好了好了,他是不会加入你们的,路鸣泽可是楚子航的好基友。”路明非打断了奇兰的发言,似乎是自己也被这样烦过,前来救场。

路鸣泽说实话不想见到路明非,他还是没放下自己被路明非卡了一枪的心结。路明非对自己兄弟也能下手,那还有什么下不了手的?真残忍。

但是既然坐在一个桌子上了,也不好把气氛弄僵,毕竟已经猜到那或许不是路明非的手笔,可能是那个小魔鬼弄得吧。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只有一点零星的记忆,但也能推测出不少内容,毕竟路明非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杀人什么的,还是做不出的。

“考得怎么样?应该挺顺利的吧。”路鸣泽对路明非说。

“一般般,至少都写完了。也不知道是谁改卷,要是是古德里安教授说不定多给我点感情分,不然的话说不定我要被洗脑送回国内了。”路明非抱怨道,坐在了路鸣泽旁边。

“我相信你的。”路鸣泽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忽然有点膈应,似乎自己拍的不是那个瘦弱的堂兄,而是一个更瘦小的小孩子,一阵恶寒,但是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谢谢啦,你是买了我能通过吗?”路明非想起似乎学校有无聊的学生组织了一个关于自己能否通过考试的赌局,金额还挺大的。

“买了不少,对你还是真金白银的表示信任了。”路鸣泽收回了自己的手。

路明非分明有点感动,他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能耐,和高中就觉醒血统,读预科的路鸣泽不同,真的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学校误判了,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身边也充斥着怀疑的言论,校园论坛上赌自己输的才是绝大多数,由此也可见大家的怀疑了。

果然兄弟还是兄弟,就是实在。路明非老怀大慰,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冒充他想和自己搞基了。

连看到桌尾的芬格尔都心情好了不少,“想不到废柴兄你还是个班干部。”

“桌长而已,因为实在没有设八年级学生的位置,所以我被发配来和新生坐。”芬格尔说。

“依次传过去。”侍者把一份午餐放在芬格尔面前。

“还是这套菜色么?”芬格尔叹了口气,“欢迎新生的午餐会,我们除了烤猪肘子、土豆泥和酸菜,就没有其他的了么?这套菜色我已经连吃了八次。”

“没问题,我可以帮你做点调整。”侍者说。

“有什么让人期待的红酒牛肉之类的东西么?”芬格尔目光闪闪。

“我可以调整为主菜是烤猪肘子,配菜是两份土豆泥;或者主菜是烤猪肘子,配菜是两份酸菜;你更喜欢前者还是后者?”

“你这脑瓜里是横着一只猪肘子么?”芬格尔打量侍者的脑袋。

“吃吧,你没得选,这菜单也是学院的传统,德式菜不也是你家乡的菜么?你怎能不爱家乡菜?”

“我家乡的牛拉牛屎,我也不喜欢牛屎。”芬格尔说,“这个逻辑你懂么?”

“为什么总吃德式菜?”路鸣泽问,他也想吃红酒牛肉,这个大猪肘子让他不知道从哪里吃起。

“卡塞尔是一个德国家族的姓氏,历史上最著名的屠龙家族,代代都有几把屠龙的好手。据说当年校长只是卡塞尔家族中的二线人物,”芬格尔说,“卡塞尔家族是学院的首席校董,所以这里的风格是德式的。”

“校长姓卡塞尔?不是姓昂热吗?”路鸣泽选课的时候看过不少老师的资料,所以教授和校领导的名字基本眼熟。

“不,卡塞尔家族的人都死光了。”

“死光了?”

“想想他家那么多年是做什么营生你就明白了,能坚持到20世纪已经是运气了。”芬格尔大口对着猪肘子咬下,“明天应该就开课了,你们都选了那门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吧,那节课的老师是曼斯·龙德施泰特,可是个考试狂人,每堂课必然点名。小心点儿。”

唉,确实,路鸣泽联想到中国混血家族的你唱罢来我登场,走马灯一般的斗争、杀戮然后开始下一个循环,一个家族消失真的不算多大的事。不过不一样的是,卡塞尔家族是在和龙类斗争的时候逐渐消亡的,而中国混血种这时候正把诺顿和白帝城一起烧成灰,把李雾月钉死在棺材里。

在中国,死在龙类的手上的家族虽然数不胜数,但是和死在其他混血种手上的一比,还是差得远呢。

“早晨八点!那不是没懒觉睡了?”路明非叹了口气。

“请注意,一年级新生请注意,原定于明天上午的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课取消,龙德施泰特教授将会把第一章的讲义用邮件形式发到各位的电子信箱。”诺玛的声音回荡在餐厅中。

“太贴心了!”路明非眉开眼笑。

“龙德施泰特教授一定是在中国出任务。”芬格尔头也不抬,接着啃猪肘子。

“出任务?”路明非不解。

“学院经常因为教授有任务外出而停课几周,因为好些教授都兼职执行部,”芬格尔说,“执行部的秘密任务。”

“难道是……”路明非一惊。

“和龙有关,临时取消课程,他们应该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是叶胜和亚纪他们一起执行的任务吗?蛮想他们的,等他们回来一定要撺掇叶胜去表白,多好的姑娘啊,别耽误了。

至于是不是影响执行任务什么的,路鸣泽想都没有想。扒拉着盘子里的猪肘子,觉得自己肯定是做了一件好事。

第九十八章 青铜城

夜,“摩尼亚赫”号拖船在长江上游的暴风雨中颤抖。

这是秋季罕见的暴雨,雨水狂泻,风速达到五级,其他的船都靠岸避风,不安的水面上只有摩尼亚赫号的氙灯在雨幕中闪烁。

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也是这艘船的船长,站在驾驶室窗前。一泼泼雨水“砸”在前窗上,而后爆开,风在嘶吼,船在摇晃,龙德施泰特稳稳地站着,抽着雪茄,等待消息。

龙德施泰特吐出一口雪茄烟,“各人不要离开自己的位置。塞尔玛,注意他们两个人的生命信号,有任何一点异样,立刻收线!”

“明白!”端坐在显示屏前的女孩头也不抬地说。她大概二十三、四岁,一头黑发,典型的拉丁美人长相,穿着卡塞尔学院专门订制的作战服。

“船长,收到长江航道海事局的信号,后半夜暴风雨会继续,风力会增大到十级,降雨量将达到200毫米。罕见的暴雨,可能伴有雷暴的现象。他们正在调集直升机救援我们,建议我们弃船。”三副摘下耳机说。

“回复他们说我们的船吃水很深,船身目前还稳定,可以坚持过暴雨,船上有几个病人,不宜弃船。”曼斯说,“你们也不必担心,这可是摩尼亚赫号,它不是什么拖船,它是一艘军舰,12级风暴对它都不是问题。”他抬头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空,没有再说话。

每个人都在卡塞尔学院经过严格训练,盯着自己的屏幕,操作迅疾无声。

耳机里回荡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心跳声,塞尔玛的心跳监控窗口里,一起一落的绿色光点表示那两颗年轻强健的心脏还在正常跳动。

那是在水面五十米以下。射灯在深水之中无法穿透多少距离,只有一条青灰色的光带。酒德亚纪苗条的身影漂浮在身边,叶胜只要伸手就能拉到她。

叶胜,酒德亚纪,第二十七次水下协同作业。他们是卡塞尔学院的同班同学,同期进入执行部,五年的潜水搭档,能够从一个眼神读出彼此的内心。

“听说那个‘s’级新生路明非入校的第一天就在‘自由一日’里击杀了恺撒和楚子航。”叶胜说,“我们面试的时候他可没表现出这样的潜力。”

“不知道诺诺用了什么办法劝说他。”酒德亚纪说,“平时她总是胡说,不过有时候又有很多主意。”

“我倒是觉得路鸣泽比较优秀,你是没看到,阿历桑德罗整个脸都肿成猪头了,就是路鸣泽一耳光扇出来的。他平时那么傲气的一个人,被打成这样,肯定气死了!”那个阿历桑德罗是不是被气死了不知道,反正叶胜是要被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他那么傲气,怎么可能把照片拍给你们看,他知道你这么嘲笑他,肯定会来揍你的。”酒德亚纪轻声说。

“他敢!谁揍谁还不一定呢,至少我可不会被扇成猪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胜又没忍住笑出声来,“是芬格尔啦,他虽然比较废柴,但是他的新闻部做的是真的不错,什么素材都弄到了,等我们上去之后你上论坛就会看到啦!”

他们两人之间有一根单独的信号线,紧紧地联系着彼此。

路鸣泽虽然说他俩肯定是一对,但是叶胜和亚纪并不是情侣,而且按规定这是禁止的。深潜是相当危险的,靠氧气瓶和一层纳米材料的潜水衣顶住相当于十几个大气压的水压,仅靠着一根信号线和人类世界保持着联系,人的心情很容易过度紧张,如果同伴之间还有感情因素,会导致不可预料的结果。

卡塞尔的执行部纪也律禁止水下配合的人之间有男女感情,并称违反这条纪律导致了十年前在格陵兰冰海的惨重损失。没人知道十年前的行动是什么,不过今天的执行部里没有人参加过那次行动,可以大致得出结论,十年前那队人都死了。

两人拌嘴说笑,一起往幽深的更深处游去,水面的暴雨波涛在水底引不起丝毫涟漪,就像在太空中穿行。

这几天路鸣泽也走完了加入狮心会的流程,有着“a“的高血统、“自由一日”中的优秀战绩、楚子航的实力背书,最重要的是会长副会长都是他的好朋友,另一个副会长也是玩得很不错的室友,一下子就在狮心会有了自己的一份地位。

虽然还需要更多的表现证明来证明自己配得上狮心会高层的认可,但是不得不说路鸣泽已经在这个组织扎下根来了。

卡塞尔最大最老牌的学生组织向你敞开大门,门后就是无数的力量和财富,同时龙类的世界也为你打开了一扇巨大的门。

路明非就比较废物的一直在寝室睡觉、打游戏。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废材八年级生芬格尔的室友是只会打游戏的废柴s级,学霸体霸兰斯洛特的室友是风头正劲的路鸣泽。

正午睡地正香的路明非被一整震耳欲聋的钟声惊醒,猛地坐起,扭头看向窗外,正午时分阳光灿烂。

“敲什么钟?美国人都不午睡的么?”他的第一反应是骂骂咧咧,第二反应是掀起被子捂住脑袋接着睡。

他在被窝里缩了一会儿,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钟声丝毫不减弱。芬格尔也午睡的啊,睡得跟一头死猪似的沉,这时候芬格尔这家伙难道还在继续睡而骂娘?路明非慢慢地揭开被子。

“嗨,这里。”有人在窗边说。

黑色小西装、白色丝绸衬衣和方口小皮鞋的男孩正坐在他的窗台上,静静地看着远处发呆。

你能不能不叫路鸣泽这个名字,弄得我很怕被那个暴力男轮大米啊!

路明非迟疑了一会儿,踮着脚尖走到男孩背后,忽地伸手出去抓乱了男孩的头发。触感异常真实,那头洗过的头发滑爽好摸,男孩的体温也是实实在在的。

“我说……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路明非靠在窗边。

“看你怎么理解‘做梦’这件事,按照你们的理解,你现在看到的不是真实世界。”男孩耸耸肩,“但什么又是真实世界?也许你所谓的真实世界才是做梦。”

第九十九章 叛逆的黑羊

“可我感觉真是超超超真实!从没做过那么真实的梦。”路明非指着外面的钟楼说,“钟都还在走,我睡下是中午十二点,现在是一点半。一切都很正常,只有你很不正常,没有你就压根儿不像做梦。”

“不要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看到未必就真实,也许你现在死了,你只是觉得你还站在这里说话。”男孩看着路明非的眼睛,“蛆虫正在你的尸体里爬来爬去,像是虫子在奶酪洞里钻来钻去那样开心。”

路明非愣了一下,全身发冷,“停!停!我晚上刚刚吃的奶酪,你能不做这种渗人的比喻么?还有,这次别把我往下推了。有话咱好好说。”

“这次不会,上次只是你太烦人了而已。我不能呆太多的时间,只是提醒你,有些事正在发生,做好准备。”男孩说。

“什么事?龙族入侵,世界毁灭?没有这样的大事就别把我从午睡里叫醒吧。”

“你不都听见了么?钟,敲响了。”男孩意味深长地说,“你得做点准备,要在这个地方以‘s’级学生的身份继续学业,总不能太废物。记得星际争霸里面的秘籍么?”

“当然记得,poweroverwhelming是无敌,showmethemoney是加10000个矿和气,blacksheepwall是地图全开。”路明非对这个驾轻就熟。

“对,blacksheepwall,地图全开,很有用吧?”

“废话,星际里探路多重要你不知道?”

“我教给你的第一个秘籍就是blacksheepwall,现在这个秘籍解封。使用它,你会获得一份周围环境的详细地图。但是记得不要滥用,用多了会被发现的。”男孩诡秘地微笑。

路明非愣了一下,“神神鬼鬼的,你以为我们这是上演《哈利波特》?是魔法学院?只要张嘴说……black……”

男孩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嘴,竖起一根指头摇了摇,“我说过,别滥用。”

男孩在窗台上跳下来,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记得,blacksheepwall,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你很快就会用到它。”

男孩像是来串门的同学那样,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关闭的一刻,宿舍里陷入死亡般的寂静。路明非愣了好久,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伸手狠掐自己的脸。门外传来了刺耳的蜂鸣声,像是某个大盗在同一瞬间触动了全世界银行的报警器。

路鸣泽正在看龙德施泰特教授的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的教材,学霸学长在一旁细致的讲解,让这个一直就是好学生的路鸣泽学习得飞快,但是两个人都被一整刺耳的蜂鸣打断。

“自由一日不是一年只有一次吗?”路鸣泽合上书,站起身来。

“不对,这是突发性紧急事务,换上衣服走!”兰斯洛特把路鸣泽的校服扔了过来,自己迅速地也在穿上外套。

卡塞尔学院入学第一件事,就是阅读《紧急状态手册》,这所学院从建立之日起,随时准备应付各种和龙族有关的突发事件。这个警报表示突发性紧急事务,召唤高阶级学生图书馆集合。路鸣泽在预科就已经知道这些内容了,只是才来学校没多久还没适应。

在宿舍过道中,天花板上的红灯闪烁,刺耳的蜂鸣声来自隐藏在墙壁中的扩音器。学生们正从各个楼梯出口向着电梯汇集,有男有女,都穿着校服,神色严肃。卡塞尔学院规模有限,1区宿舍男女混住。

路鸣泽也在人群中赶着,看到不远处路明非和诺诺也从一边走了出来,大家汇成一股往图书馆走去。

一群人冲进图书馆,进入总控制室。

路鸣泽刚到,就看见恺撒一身校服,面无表情,昂首阔步进来,背后是同样面无表情的学生会干部,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公文包,俨然是出席参谋长联席会议。而楚子航已经到了,全部高阶级学生都被狮心会的人和学生会瓜分,分坐在左右两侧,井水不犯河水。

他悄悄地点了数,一共十四人,全部“a”级以上。在其中没被两大社团瓜分的人,除了路明非和奇兰,还有一个像冰雕一样的娇小女生。她坐在最前排,只留一个背影给所有人。教授团占领了剩下的位置,古德里安教授、曼施坦因教授和执行部冯·施耐德教授神色严峻。

“学生14人,‘a’级13人,‘s’级1人,教授团27人,人都到了。”曼施坦因教授对施耐德教授说。

“立刻开始。”施耐德教授拖着他的气瓶小车走到墙壁前,扫视众人,被黑色面罩遮了一半的狰狞面孔令四周迅速地安静下去。

“各位,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就是现在。就在此刻,两名执行部成员陷在一处龙族遗迹中,我们刚刚从那里获得了重要资料,但机关被触发了,出入的道路被堵死。他们的氧气每一秒钟都在减少,我们必须为他们尽快找到出路。”施耐德教授声音低沉而迅速,看来真的是一秒钟都要节约了。

“找路可以用……googleearth。”路明非举手,“很……很好用的。”

这个时候还说蠢话?路鸣泽对这个便宜老哥感到头疼,全体人也都扭头看路明非,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

“这样的地方google不提供服务。”施耐德教授拍掌,高处顶墙的柚木书架两侧移开,露出了足有一百英寸的巨型屏幕。

巨大的三维模拟图像出现在屏幕上,边角上有标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一座青铜铸造的……小型城市!

“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宫殿,太古遗迹。你们中有人的血缘来自他。这里有一张图片,是执行部成员酒德亚纪拍照的龙文资料。根据猜测,我们认为它其实是关于这座青铜城铸造的碑记,我希望你们集中精神去阅读它。”施耐德教授说。

“你希望我们中有人和它共鸣产生‘灵视’?”恺撒问。

“是的,我们原本可能要花十年的时间解读它。但他们的氧气支撑不过20分钟了!请尽快!”

“酒德亚纪?”路鸣泽愣了,那个邻家少女式的日本女孩。他还记得她柔柔的笑,怎么她遇险了么?那叶胜是不是也在?这可都是自己的好朋友。

所有人都从包里取出笔记本,接上了数据线,麻利地掏出自己的学生磁卡在面前的卡槽里划过。

“审核通过……审核通过……审核通过……”

第一百章 芝麻开门

诺玛的声音回荡在控制室里,学生和教授们切入了各自的操作界面。

同时一幅幅照片拼接成的巨型青色穹顶出现在大屏幕上,路鸣泽看得很认真,这个龙文怎么长得像一棵大树?

世界上各民族的文字,概括起来有三大类型,即表形文字、表意文字、表音文字。

象形文字是从图形文字发展出来的,已经是一种书写符号体系,但他仍然只能表示具体的事物,无法表示抽象概念。是一种原始文字,可以诞生在最简单的文明。

表音文字是一种使用少量的字母记录语言中的语音,从而记录语言的文字。根据字位所表示的语音单位,表音文字可以分成以下几类。在形成语言之后很快就能发展出来,是一个已经得到部分发展的文字才能发展出来。

而最高级的表意文字是一种用象征性书写符号记录信息的文字体系,不直接或不单纯表示语音。表意文字是一种图形符号只代表语素,而不代表音节的文字系统。表意文字主要在东亚国家有广泛的发展和使用。目前中国境内使用的汉字、彝文、东巴文、格巴文、水书。这个就需要足够成熟和发达的文明才能作为表意文字孵化的土壤。

万变不离其宗,所有文字都能按这三种文字来分类,那龙文呢?

靠看着龙文产生灵视来表达意思?还是靠念龙文发动言灵操纵元素?表法术文字?

“龙族都是……一群文艺青年吧?”路鸣泽虽然看过不少龙文,但是至今还是从表面上解读出任何信息。创造一种文字不把修辞学搞简单点,却用画画来表达内容,不是文艺青年咋能干出这事儿呢?

但是路鸣泽很快就看入迷了,龙文在他眼里重新结构、排列,就像扭动的蛇群,组合成各种意义不明的图画。

这时候所有人都脸色沉重,有的紧盯着自己显示器上的地图,更多人像是看三维立体画儿似的瞪眼看着大屏幕上的‘树’。

诺诺正在一张白纸上高速地涂画,临摹那些龙文,大概是希望能解开它的语法规则,凯撒和楚子航都盯着大屏幕,脸色阴得可怕,奇兰双手捧着额头,闭上了双眼沉思,那个娇小的女孩雕塑般坐着,大口地呼吸,好像她不是在思考,而是在干什么体力活儿。

教授团们压低了声音激烈地争论,他们在血统上还不如这些学生纯正,对于龙文的直接感悟要弱很多,但是他们又只是,他们研究了几十年的龙文语法,他们试图在这二十分钟里让这些知识聚合起来爆出一个奇迹。

而无所事事的路明非正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看到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也陷入了沉思,自己还是看不懂任何东西,有点无奈,但是更多的是同情。这些人的,都是精英,与众不同,因为绝高的智慧区别于人类,会有‘血之哀’那样的孤独感。

对于他们来说即使还有一丝希望,放弃都是可耻的。这就好比蜘蛛侠老叔临死前跟蜘蛛侠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过他路明非不一样,他是混进这里的,别人听到龙文如同听到惊雷,看到龙文觉得那些图案如同活了过来开出繁花长出枝叶,而在路明非那里,哼哼就是哼哼,树就是树,朴实刚健。

路鸣泽从龙文里面挣扎出来了,他无法沉浸下去,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深意。龙王居所的龙文和普通龙类的龙文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预科的时候看的龙文最多相当于普通大学生考英语专业八级的感觉,现在看的龙文就像是看阿拉伯语,很多人连阿拉伯文字是从右往左看都不知道。

路鸣泽和他们一起思考几百年里人类都没能揭开的龙文秘密,去拯救还有二十分钟就要挂掉的两个人,实在有点焦乌龟驮着大象赶路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没底,隐隐都有着绝望,但是没人放弃,都在努力想着思考着解法。

路鸣泽开始绝望了,自己在卡塞尔最先认识的就是他们俩,阳光大男孩叶胜和温柔的邻家女孩酒德亚纪一直都对自己很友善,经常聊天,有问题也会第一时间给出很多详细的解答。路鸣泽重新学习记忆里的日语的时候,还是酒德亚纪一个一个词帮他矫音。

这样的两个人就要死了吗?还能回来吗?

路鸣泽看到旁边的路明非正打着摆子,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就气不打一处来,能不能正经一点,就算你是混进来的什么都不懂,也装一装吧,哪怕是给大家倒点水也好啊。

路鸣泽突然愣了一下,脑海里忽然爆出一朵火花,对的······未必不行······路明非是个开挂的人!

“路明非!你快点解开地图啊!你肯定可以的!”路鸣泽直接对着路明非吼道,惊醒了所有沉静龙文中的高血统学生和经验丰富的教授。全部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路明非身上,路明非如坐针毡,他无法面对大家的目光,尤其是路鸣泽笃定地眼神。

路明非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弟,会对自己这样无保留信任,深深的愧疚,害怕得低下头去。

地图……开地图不是么?只是要解开地图……怎么解开地图?

blacksheepwall!

黑羊之墙!

blacksheepwall,“黑羊”,或者“害群之马”,白羊群中不安分的邪恶分子,它越过了墙,会看见什么?无线广大的天地?

路明非感觉到他距离某个禁忌只有一层纸之隔。这个控制室里是群白色的绵羊,它们只是低头吃草,不知道看外面,所以只能被剪羊毛,被宰了吃肉,找不到一条路。而黑羊不同,黑羊会跳过墙去求生,龙文就是树立在她们面前接天的高墙,它们翻不过这堵墙,只能靠一对黑羊的、尖利的角……把它顶碎。

路明非深深地吸了口气,在搜索框中输入,“blacksheepwall”。

他觉得自己听见有人在隐秘的角落里轻轻笑了一声,地图的区块快速地移动起来,旧的道路被封堵,新的道路出现,几秒钟之后,一幅全新的地图出现在路明非的显示器上。

路明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双手离开键盘,瞪大了眼睛。他没有做其他任何事,但是就像“路鸣泽”许诺的那样,奇迹正在他眼前发生,他越过墙去了,他是那只不安分的黑羊!

“这是地图……这就是现在的地图!”路明非站起来大声说,“我解开了!”

新的地图立刻显示在大屏幕上,所有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地图惊呆了,地图被解开之后,再理解就太简单了,每个人都意识到这是正确的结果。

控制室里一片死寂,平静中隐藏着巨大的惊叹和不安,像是颗深水炸弹正幽幽的下沉。

第一百零一章 大只的图书馆

而此时此刻的长江三峡,波涛汹涌下的深渊之中。

诺玛用无线电波把已经破解的地图,传到叶胜脑海中的时候,叶胜在海底经受着无比的痛苦考验。海量的信息通过“蛇”涌入叶胜的大脑,就像整个太平洋的水涌入长江。叶胜的大脑此刻等于一台超频到过热的电脑,巨大的痛苦像是要把人撕裂。叶胜觉得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他的意识仿佛一只疲惫得大声喘息的巨兽,随时都会倒下。但是他不能,信息里包含了最后的逃生机会,把他们解析出来就是一幅巨大的三维地图,直接浮现在叶胜的脑海里。

叶胜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诺玛没有帮助他处理,而是直接把最原始的信息传给了他。巨大的青铜城,此刻在叶胜面前是完全透明的。

这座城活了过来,在剧烈的活动,一切都动了起来。

身后雕刻着二十米高的蛇脸人的青铜墙壁正在缓缓地倾倒,看起来像是天穹在倾倒。亚纪用手臂勾着叶胜的脖子往前游动,叶胜已经近乎虚脱,在以言灵奴役“蛇”的同时,他虚弱得像一个孩子。

亚纪的脑海里一团乱糟糟,她想起他们俩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叶胜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刚从中国到美国,有两条浓黑飞扬的黑眉,游泳是班里最好的,第二年就成了帆船队的领队,从芝加哥大学赢回了与卡塞尔学院阔别了十年之久的“金羊毛杯”,很受班上的女生瞩目。

他最大的爱好似乎就是嘲笑亚纪,每一次游泳专项课,当笨鸭子亚纪还在一千米热身的中途时,叶胜已经游完了一千米还顺带晒了一次紫外线。他只穿着条游泳裤,裸露着肩宽臂长的上身,对着亚纪拍着自己的屁股,说些“是不是日本人腿比较短所以游不快啊”这类的欠话,又忽然露出绝望的神色说“以后我们是搭档我可不是要死在水下了吧”什么的,又嘿嘿地笑,样子要多可恶有多可恶。

青铜墙壁拍在水中,激起了一波巨浪,推着亚纪和叶胜撞在一尊蛇脸人雕像上,亚纪及时转身把叶胜护在自己怀里。这一记撞击几乎让她的腰椎移位了。她咬着牙,死死抱紧怀里那个虚弱如婴儿的男人,血丝从她的嘴角溢出来。

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呢?什么时候她会竭尽一切力量保护叶胜的呢?分明那时候自己为了反击叶胜的嘲讽曾经指着他的鼻子大喊“将来你要是死在水下,可别想我救你”的话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呢?亚纪的脑子里越发越乱糟糟。

“叶胜、亚纪,你们一定要活下来啊!”路鸣泽看着已经熄灭了的屏幕,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我还等着参加你们的婚礼的呢,我可是要当伴郎的!”

和他一样坐立不安的还有其他全部学生,死一般的沉默,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屏幕的下一次亮起。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的控制室里一片死寂,他们和摩尼亚赫号之间的信号中断了,屏幕上一片漆黑。时间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学生们还只能坐着,教授们已经起身搓着手来回走动了。这样的等待让人坐立不安。

“好大只!”路明非不小心喊出声来。

控制室里的寂静突然被打破了,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汇聚到路明非身上,路明非意识到自己捅了篓子,被发现自己玩游戏了,肯定死定了。

“大只?”冯·施奈德教授皱起了眉头,“什么大只?”

路明非猛的站起,“大只在我们家乡是安静的意思······我是说,好安静啊!让人不安心!”

他害怕自己的秘密被识破,自己刚刚和eva玩了一场刺激的塔防游戏,在最终一战被一条叫尼格霍德的巨大黑龙给屠杀殆尽,不经意叫出了声音。

路明非的位置在最后一排,所以没有人能看得见他的屏幕,他的手指在触摸屏上轻微移动就能完成操作,非常隐蔽。按理说这么大的事儿,他应该保持一点点安静肃穆,不过什么摩尼亚赫号,什么龙德施泰特家的精英,都跟他不太熟。

而且荣誉感和责任感这东西虽然重要,不过只是对于英雄人物而言,星际争霸里的小狗素来无需荣誉感和责任感,所以就毫无素质地开始打起了游戏。

路鸣泽连路明非说的一句话都不信,不谈在老家根本没有这么奇怪的俚语,路明非这个样子也不是能安安静静坐着的。肯定在后面弄着什么小动作,和别人聊天?还是在打游戏?已经不能再给路明非什么期待了,反正只会一次次失望而已。

不过这一次还好没有掉链子,可能是隐藏在路明非背后的那个人帮的忙吧,也是叫路鸣泽?还是叫他小魔鬼?

不知道这次地图算不算及时送到了,路鸣泽实在接受不了,叶胜和亚纪只能躺在那个冰冷黑暗的金属大棺材里,与世界隔绝。

青铜城,真像个棺材啊。

希望···你们都好好的。路鸣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期待听到叶胜欠揍的怪笑,哪怕确实很想打他。

冯·施奈德教授愣了一下,微微点头,路明非说的是他们每个人的心里话,确实,太安静了,漆黑的屏幕,沉默的扩音器,就像······死了一样。他有种隐约的,不详的预感,却不能对任何人说,似乎这话只要说出口,就会变成真的。

“曼斯·龙德施泰特······还好吗?”他在心里问。

屏幕突然亮了,一个安详的老人面孔出现,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岁月在他脸上流下了深刻的痕迹,把他的皮肤变作了开裂的古树或风华的岩石,但是线条依旧坚硬,银灰色的眸子中跳荡着光。他枯黄的双手交叉,双肘搁在扶手上,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裹在他依旧挺拔的身躯上,胸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第一百零二章 有人离开了

控制室里出现了小小的骚动,学生们交头接耳,教授们却露出满脸严肃的表情。

“昂热校长。”冯·施奈德教授举手打招呼。

“我正在飞往摩尼亚赫号的直升飞机上,它已经平安降落在三峡水库的二级船闸里。感谢诸位的努力,我宣布解散。”校长微笑着说。

控制室里沉默了一刻之后沸腾了,所有人都高举手臂欢呼起来,教授们激动地互相拥抱,学生们在空中击掌,凯撒和楚子航显然也相当高兴,只是那两张冷硬惯了的脸上不太方便而已。

路鸣泽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应该是没事吧。他单手扶着额头,发现自己早就因为紧张出了一身冷汗。想到这里,不仅笑出来了,“嘿嘿嘿嘿·····好好的,都好好的。”

但是很显然的,学生们分作了两组,一组围绕着凯撒,一组围绕着楚子航,只有几个新生和奇兰站在一起,路鸣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傻笑。路明非距离所有人都挺远,觉得自己也该上去欢呼拥抱什么的,却不知道该加入哪一拨,一时间有点茫然。

“嘿,明非!我说过,你是最棒的!”奇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步凑过来,使劲地和路明非握手,大力地拥抱她。那些新生都好似奇兰的马仔,愣了一下后也都上来大力地拥抱路明非,一瞬间路明非就被包围了。

“解散!”冯·施奈德教授说。

学生们成群结对撤离的时候,都向着屏幕上的校长挥手致意,显然校长在这所学院里是个偶像派人物。校长只是微笑,并没有任何回应。

而在路明非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了背后传来的声音,“谢谢,路明非”

路明非诧异地回过头,看着屏幕上的校长对他扬了扬手,“我想提前告诉你,你已经通过3e考试,分数是十年来最高的,你保住了你的‘s’级,我对你始终怀着期待,我将授别授予你校长奖学金。”

屏幕黑了下去,校长切断了通讯,控制室里再次归于沉默。教授们学生们彼此传递着惊诧的眼神,相隔几十年之后,有一个“真正的“s”级出现在卡塞尔学院,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中国学生不但用分数,还用它超乎寻常的能力为他的级别作了注解。只是,大家都觉得总有点不太对,让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

路鸣泽也不知道路明非是不是真的货真价实,除了能开挂之外,没有一个地方表现出一点s的样子,懦弱又带着点残忍。

路鸣泽看着路明非被激动的新生们拥簇这走出了图书馆,一旁凯撒笑着询问学生会的追随者们要不要熬夜一起去喝杯啤酒。

卡塞尔学院的夜晚在深秋的里格外地静谧,高度只到膝盖的引路灯照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四周环绕着哥特风格的建筑,中间校长最喜欢的百慕大草坪已经被修缮完毕,在风里每根草间都在摇摆。

楚子航笑着和同伴们说了几句,就走到了在一旁正在抬头看着卡塞尔夜色的路鸣泽身边。

“怎么,终于放下心来了?”

“没,还不知道呢,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路鸣泽扯动了一下嘴角。

“你怎么知道路明非能解开的?他好像···”楚子航欲言又止,看到不远处路明非正在和新生联谊会的人挨个握手,这是要接任主席的节奏?

“我也不知道,他好歹是s级,他都不行,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路鸣泽也不知道路明非是怎么解开的,“对了,有个事还一直没问你。你怎么把村雨当作赌注?你爸爸也就留了这一个东西给你,你拿无咎也好啊。”

“不······村雨是我的allin,我不可能会输的。”楚子航轻声说,语气淡淡的,但说的话却霸气十足。

“你确实有这个实力,也有魄力。”路鸣泽看着欢呼的人群,“可是你还是输了,被黑枪打爆了,你打算履行吗?我可不希望村雨落在路明非手上,他不是个英雄。”

“赌注是我和凯撒的事情。”

“也是,他只是个搅局的,实在没有立场来拿赌注。但是,我觉得凯撒会把他那辆布加迪威龙给路明非。”路鸣泽觉得凯撒是一个领袖。

“嗯,他是一个豪气的人。”楚子航说到,他觉得自己确实不是一个好领袖,做不到凯撒那样收买人心和出口成章,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他觉得路鸣泽才是下一个凯撒式的人物,天生的领袖。

“也是一个大度的人。”路鸣泽笑出了声音,很快大家都会知道路明非一直觊觎着诺诺,或许会成为他当年暗恋陈雯雯一样,成为全校的笑柄。作为自诩领袖的凯撒,当然不会在乎一条舔狗的小心思了,肯定会故作大度的拉拢,让这个唯一的s级成为他的小弟。

楚子航知道路鸣泽在笑什么,叉着手也是看热闹的眼神,确实,凯撒是个大度慷慨的人,没几个人能模仿。

远处钟楼上忽然传来了轰响,那尊很久都不敲响一次的青铜大钟摇晃起来,钟声响彻整个校园,被惊动的学生们纷纷从宿舍里钻了出来,他们甚至来不及穿上衣服,男生们穿着棉质睡衣,女生们穿着丝绸睡裙,他们抱着双臂站在夜晚的冷风里四处张望,看起来不只是听到了钟声那么简单。

新生们都茫然,凯撒和围绕他的学生们却都仰起头看着钟楼的方向。大群的白鸽从那里涌出,在空中鸣叫着,盘旋飞翔,也不知有几百几千羽,整个卡塞尔学院的夜空都被鸽子的白羽覆盖了,凯撒对着天空伸出了手,一羽鸽子落在他的手指上,跟着所有的鸽子都降落在草坪上,它们并不觅食,只是咕咕的叫着,这声音在夜空里显得有些哀凉。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有人点燃了白色的蜡烛,插在草坪里。

路鸣泽还没来的急问,楚子航就声音低低的说:“有人离开我们了······”

第一百零三章 在想女人?

“不知道会是谁。”路鸣泽回头。

他看到的是楚子航那双淡金色的瞳子,楚子航低头凝视那些白鸽,“每一次有人离开我们,守夜人都会有感觉,他会放出鸽子来,这是表示哀悼。”

楚子航低头看了路明非一眼,慢慢地露出一丝笑容,拍了拍路鸣泽的肩膀,“还好有那张地图,不然离开我们的人会更多吧?”

虽然楚子航笑起来很好看,但是他很少笑,这家伙一般都是一脸的漫无表情。他脸上的冷硬和凯撒脸上的冷硬还不同,凯撒是骄傲,楚子航是对一切的漠不关心,每个看见他的人都觉得他在想心事。没人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心事。

“我只希望不是他们。”

“这是我们的命运,来到这里就该有的觉悟。”楚子航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不怕看我的眼睛?你明明血统也不会比他们高多少。”

可能楚子航看起来想心事是因为他总低垂着眼帘,因为那双无法熄灭的黄金瞳会让看到的人不由自主的恐惧。此刻黄金瞳对着路鸣泽完全打开了,透着一股妖异的美,但是路鸣泽确实不怕,兰斯洛特说黄金瞳会自动引发名为“皇帝”的言灵而让人敬畏,但这对路鸣泽一点作用也没有。他只是心里有点妒忌而已······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们是朋友,皇帝规避我了?”路鸣泽瞎说,不过也感觉奇怪,这样的言灵·皇帝对所有血裔都有作用,为什么自己会没有反应?路鸣泽不觉得自己血统会比楚子航高,尤其是他又暴血过很多次。但自己也不是路明非那种还不知道靠什么办法通过3e考试的西贝货,所以也只能瞎猜。

“可能······你是特殊的。”

或许他真的是特殊的,路鸣泽的血统不是正常觉醒,也不是被某种高能的存在赐予,反而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降临。不同于奥丁的修改时间线,重启世界,反而更像是一场对于这个世界的入侵,可能路鸣泽才是那只黑羊?

“我也希望,但现在看来,路明非比我特殊。”路鸣泽抄着手靠在图书馆的墙上侧过头去张望那群纷纷点燃白蜡烛的学生,烛光汇聚起来像是成群的萤火虫,女生们把那些光拢在手心里,修女般低着头祈祷。楚子航和路鸣泽肩并肩地靠在墙上,校园播音系统中飘出了不知名的音乐,听起来大概是乡村教堂演奏的挽歌。

“真美,不是吗?”路鸣泽觉得很美,烛光照在女生们的丝绸睡衣上,粉色白色的睡衣被照成半透明的,身体像是新抽出的柳条那样纤细美丽,但他隐隐约约有些难过。

草坪中间有多少人,几百个人吧?龙族和人类的混血种,有着龙族的能力和人类的心,为了人类的未来去战斗。听起来好像有点悲壮。大家都是与众不同的人,散落在人群里就像是异类,无可避免地会哀伤,可是聚在一起,还是只有这几百个人,离开了一个,就会少一个。这个古典的校园是这种人最后的城堡,孤独地矗立在密歇根湖边上,等到最后一个混血种死去,这座堡垒就会崩塌。可在还有人生活在这里的时候,就得不断地努力。

如果没他们这群人会怎么样?龙族就复兴了?巨龙就降落在芝加哥机场了?各国元首就都得换成龙族当老大了?人类就变成二等公民了?听起来好像是天方夜谭。

路鸣泽想着想着开始想象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巨龙提着旅行箱张开双臂降落在北京机场然后自己走出登机口,再比如八国峰会在中国石林举行,每座平顶石山上坐一条穿西装的龙,大家一边举香槟一边讨论节能减排。

人类都变成了下等人,在街头给龙族擦皮鞋……啊不,龙类似乎不穿皮鞋,那就是磨指甲,拿着一块大磨石气喘吁吁滴磨啊磨啊磨啊,磨得不好就要给顾客敲头……

不过,夏弥的脚可真可爱呀······路鸣泽又开始想入非非,如果这批人真的死绝了,夏弥这个龙王肯定要开始作威作福啦,唉,肯定还要被逼着做饭,洗衣服,搞不好还要倒洗脚水···

太可怕了······

“我怀疑你在想女人······”楚子航突然说。

“闭嘴······”路鸣泽恼羞成怒地瞪了楚子航一眼,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路往远处走去。

才到寝室,路鸣泽手机就收到短信,入账了六万美金。嗯?看来是路明非通过了3e考试的消息传出去了,芬格尔他们做事倒也爽利,钱一下子就到账了。

六万美金,差不多值路明非两年的校长奖学金了,路鸣泽也是见惯了大手笔,差不多值四十多万人民币的钱在他手上也觉得索然无味。

在学校的餐厅吃了吃了一份烤得恰到好处的西冷牛排,一杯产自阿根廷门多萨的红酒强劲浓郁,搭配正好。

回到寝室却看到室友侧卧在床上看书,路明非感到有点奇怪。兰斯洛特很少在寝室,这样的好学生一般都是出现在图书管或者体育馆或者各种社交活动。现在却早早的回到了寝室,让路鸣泽有点意外,就像是特意在等他一样。

“你知道楚子航刚刚想邀请路明非来狮心会吗?”兰斯洛特问道。

“没,他没和我说。怎么···听口气,你不是很满意这个决定”

“也不至于,但他觉得路明非可以当他对手,甚至可以当狮心会会长。”兰斯洛特眼帘低垂,路鸣泽看不到他的眼神。

“你觉得他不配?”路鸣泽试探。

“那你觉得呢?”

“目前来看,不够格。”路鸣泽直言不讳,他是路明非的弟弟,楚子航的死党,有这个身份和立场评论。

“我劝住了他。”

“做得对,路明非肯定会去学生会的。”

“因为凯撒?他去新生联谊会才有前途,去学生会最多当凯撒的又一个影子。”兰斯洛特对这个决定感到不屑,如果路明非真的是s级,那没必要做别人的替代品。

“不止,等消息吧,他去定了。”路明非眼里可能只有诺诺。路鸣泽收拾收拾了桌子上的书,还是才跑出去的乱扔的凌乱课本。“我有种预感,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可能要停课了。”

“你是说龙德施泰特教授可能回不来了?”

第一百零四章 大家都很孤独

“我也不知道。”路鸣泽沉默了一下,“真的有人死了?”

“守夜人从来没出错过,其实执行部也不是很危险的地方,多数时候他们就像一群考古队员,满世界飞,看看古墓和新发现的文献里有没有什么龙组遗迹。过去的十年里好像有几次盗墓的时候墓道塌方死了几个人,不过这一次大概不一样了。”兰斯洛特耸耸肩“他们如果真的发现了青铜城,那应该是龙王诺顿的墓地,龙墓是很危险的。有个传说,以前进入龙墓的人都必须牺牲至少一个,这就是龙族的诅咒。”

“每一次都会死人?”

“不知道,进入龙墓的记录学院是不会轻易开放给学生看的。”兰斯洛特说。

“你担心过会死吗?”路鸣泽问,他不知道这样密党传统混血家族出来的人,是不是真的有那种使命感。

“当然也会担心死,这是每个人的正常反应。”兰斯洛特说的很随意,似乎真的是天经地义一般。

“那为什么没有人想退学呢”路鸣泽叹了口气,“今天晚上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很难过。”

“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成语?兔死狐悲?确实卡塞尔学院的人对于屠龙这件事都很支持,说起来屠龙能有什么好处?显然没有,在人类世界大家很容易功成名就。混血家族的人也没人需要执行部那看着还不错的薪水,还要顶着随时可能死的风险。但是你也看到了,在中国的任务肯定出了问题,可没有人要嚎啕大哭着要离开。”兰斯洛特反问,“你觉得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大无畏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理想主义精神和奉献精神?”路鸣泽犹豫地说,“在中国,有很多古老的混血家族在等你们和龙类决出胜负,然后加入胜利者的一方,我们没必要这么累。”

“理想?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罢了。”兰斯洛特望着窗外,远处的2区宿舍楼很多窗口依然亮着灯,看起来这是个很多人无法安睡的夜晚,“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各不相同,不过归根到底,在这学院里的很多人都厌弃自己的龙族血统吧。”

“厌弃龙族血统?为什么?我就挺喜欢的,它改变了我。”路鸣泽想起来如果自己没有觉醒龙族血统,现在还会不会只是一个在老家混吃等死的小胖子。

“你知道曼施坦因和我们的导师古德里安为什么是一对死党么?因为他们毕业自同一个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

“龙族混血种的思维和普通人不一样,我们很难融入普通人群,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就是因为小时候表现出超常的地方,所以被看做精神病,在医院一直关到15岁。所以卡塞尔学院才把自己称为另一种选择,选择了卡塞尔学院,你不得不和平常的生活说再见,而在这里你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屠龙。因为龙族最痛恨的恰恰也是龙族混血种,我们具有龙族的能力,内心却是人类。我们是群生活在缝里的人,两边不讨好。”

“对,”路鸣泽若有所思,“你们不是人,也不是龙。”

“你也是···”兰斯洛特似乎没听出来说你不是人有点不对。“就说我们会长吧,学院里的人都说他极度闷骚。你是他老同学,应该都知道,他一直忍着不暴露自己和普通人的区别,从高中起整个网络搜索关于龙的信息,联系上卡塞尔之后,开始他们都不相信会有龙血纯度那么高的混血种。会长小时候过的可能也比较压抑,现在总算找到了组织。”

路鸣泽轻轻摇了摇头,觉得有几分偏差,但是大致差不多。

“这次去中国的人里还有一个你经常念叨的酒德亚纪学姐,她也是因为从小时候异于常人,所以被家人从日本送到了美国,按照日本传统她是不详的,所以家人都不来看她,她的童年悲惨的可以写成一部悲情小说。”

“那恺撒呢?看起来他一点都不惨。”

“哦,恺撒是个例外,他的全名是恺撒·加图索。加图索家族是意大利著名的贵族家族,据说出过七八个公爵,可惜没有一个人成功的登上意大利的王座。加图索家族一直觉得他们家应该出一个皇帝。

后来他们发现幼年的恺撒就具备强大的气质和数学、格斗的天赋,他的思维逻辑和普通孩子区别很大,但是加图索家族的长辈们无不感到欣慰,因为他们觉得皇帝这东西必定生下来就跟一般人不一样。

虽然现在不是出皇帝的时代了,不过想起来意大利的总理总该是没问题的,所以恺撒从小就受到了最好的教育,最多的关心,从伊顿公学一直升上来,最后他在剑桥和卡塞尔学院里选择了卡塞尔学院。他不是因为孤独和另类,而是他觉得这里更有挑战一些,适合他这种强到变态的人他入学第一句话是:“你们可以挑战我,但我已经准备好了要嘲笑你们!”

“好嚣张,不过他有本钱嚣张。”路鸣泽很少听到这些同学们的八卦。“那你呢?天之骄子还是自闭儿童?”

“两者之间吧···”兰斯洛特不愿多说,说起别人这么起劲,说到自己身上就不愿多言了,“你呢?感觉你虽然和会长一起长大,但和他很不一样。”

“我和你差不多。”路鸣泽也不想多说,他自认为童年还算不错,除了有个奥丁随时可能把他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让他有了一点不安全感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童年阴影。自比兰斯洛特也其实是悄悄地在捧自己,暗指虽然我很能打,但是我脑子更好使。

兰斯洛特的平板亮起,收到一封邮件,点开看,是他的朋友发来的明晚学生会活动的出席人员。两大社团保持着高度对峙的情况下,这些消息都是会被双方有心人第一时间汇报上去。

“明晚学生会在安珀馆举行的晚宴和社交舞会里面,出席人员有路明非。”兰斯洛特说,“看来你说对了,路明非真的有这么蠢。”

“但他是s级。”路鸣泽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就躺上了床。

第一百零五章 好高骛远

学生会那边正在安玻馆举行盛大的舞会,这边狮心会也在活动中心举行了盛大的酒会。不过说是酒会,但更像一个新老生交流会,传达着狮心会的组织文化和不同的部门责任。

新生在现在基本已经被瓜分殆尽,除了少数新生加入了奇兰的新生联谊会之外,被普遍认为有潜力的学生基本流入了两大社团。

学生会在那边搞起了靡靡之音,狮心会当然要弄酒池肉林,路鸣泽看着两大社团斗气一般的举动,觉得有点幼稚。

狮心会的干部们看起来一张张冷酷的脸,不过似乎也不是不近人情,他们很有礼貌地跟那些校园网的兼职记者攀谈,回他们提出的问题,记者们各个都露出欣喜羡慕的表情,在小本子上使劲的记录,然后一群人合影。

是他们本来都这么冷冰冰,还是被楚子航带坏了啊,路鸣泽大口吃着龙虾,看着陆续入场的狮心会干部。有种自己是被受邀来到军营参观的政客一样,只有自己笑嘻嘻的打量着大家。

“你看上去好傻···”苏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路鸣泽的身后,“你可是我们的新贵欸,现在你就像一个刚刚进城的山炮。”

“嘿,知道我是新贵还说话这么不客气,小心我上奏皇上,把你打入冷宫。”路鸣泽回头,苏茜穿着黑色的套裙,月白色丝绸的小衬衣,黑色的丝袜,全套黄金嵌黑水晶的定制首饰,披散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蹬着十厘米高的玛丽珍高跟鞋。要不是路鸣泽觉醒龙血后,迅速抽条了,换成原来的路鸣泽可能要被苏茜高去一个头。

“呸···”苏茜挥着小拳头打了路鸣泽的手臂一下,和战场上的冷酷杀手不一样,现在的苏茜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媳妇。

“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路鸣泽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尝点?”路鸣泽用叉子插起一大块饱满这酱汁的龙虾肉送到苏茜的嘴边。

“才不要,恶心!”苏茜推开路鸣泽的手,悄悄瞟了一眼正在和兰斯洛特聊天的楚子航。

“我靠,你不会在怕他吃醋吧?你这是不是太代入角色了,八字还没一撇,你就进入小媳妇状态了?太夸张了一点吧!”路鸣泽装着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你去死!”苏茜用力推了路鸣泽一把,跑到一边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路鸣泽看着苏茜落荒而逃的样子,笑得很欢畅。

在一旁三三两两的人们,看到这一幕也内心想着,路鸣泽与会长、副会长关系非常,果然名不虚传。

“你想加入哪个部门?会长说了随你选。”兰斯洛特带着一个拉丁帅哥走了过来,“这是胡安,组织部部长,很希望你能加入他的部门。”

这位帅气的组织部部长伸出手来,和路鸣泽握在了一起,“你好,我叫胡安,久仰大名了。”胡安笑得很爽朗,看上去也很真诚。

“寸功未立,怎得青睐呢。”路鸣泽也友善的笑了笑。

中文天赋已经点满的兰斯洛特听出其中有点拒绝的意思,“怎么?组织部考核可是很严格的,破格进入你还不太满意?”

听到这里胡安才醒悟过来,路鸣泽不是在谦逊,而是一种婉拒,也露出询问的表情。

“哪敢,哪敢···只是我这个人有点好高骛远。”路鸣泽眯起眼睛。

“那你想去哪里?组织部已经是最位高权重了的部门了。”兰斯洛特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现在楚子航大力提携路鸣泽,组织部也是升迁最快的部门,现在又暗示自己带组织部部长来招揽,这不是在为他以后接任会长铺路吗?楚子航自己当年走的就是这样一条路。

“我想进主席团。”路鸣泽笑出了满口大白牙。

兰斯洛特轻轻笑了一声,”你才大一,没办法的。”嘴里用着年纪来搪塞,心里想的路鸣泽可能真的有点认不清自己了,仗着自己懂一点武功,还有着会长的提携,就开始飘了。

但是他是个含蓄内敛的人,当然不会明着说,“狮心会还没有这个先例,要不你考虑一下其他的?”

“不用了···”

“啊哈···”胡安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但是在场的都知道他想说什么,没开口的原因是楚子航往这里走来了,当面驳了这个威望无二的会长的面子,再傻的人也做不出来。

楚子航听到了末尾两句,也拼凑出了大概几人聊了些什么,心里也叹了口气,觉得路鸣泽哪里都好就是有点轻浮了。

“怎么?不太满意?”楚子航和兰斯洛特、胡安寒暄了一下对路鸣泽说。

“反正都会被人怀疑能力,干嘛不一步登天。”路鸣泽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声音压得很低。楚子航对路鸣泽的照顾基本上是摆在明面了。在狮心会多次内部会议明面表示他对路鸣泽的欣赏,还用了一场外人不知底细的比武来为他张目。虽然没人怀疑楚子航在作假,但是路鸣泽也确实没拿出什么服众的东西。

“你想怎么一步登天?”

“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路鸣泽淡淡的说。

楚子航明白了,也没有多说。

这句话出自《左传·襄公二十四年》,其中所谓“立德”、“立功”或者“立言”,都旨在追求某种“身后之名”、“不朽之名”。这种对身后不朽之名的追求,也就是古圣先贤超越个体生命而追求永生不朽、超越物质欲求而追求精神满足的形式。

路鸣泽当然不是再说身后之名,而是现世之名。楚子航知道,路鸣泽是想立功,让大家心服。可是立什么功才能让这些心高气傲的狮心会元老们心服?一般的肯定不行,那总不是屠龙吧?

学生会的活动是晚上六点就开始举行了,狮心会晚了一个小时,七点才开始,现在才结束了用餐准备进入正题了。

和凯撒不一样,楚子航不喜欢发言,兰斯洛特一般充当着新闻发言人的角色,还没走到二楼高台的话筒前,就被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叮铃铃”“咚咚咚”“哗啦啦”……

忽然间无数手机铃声响起,嘈杂一片,从楚子航到兰斯洛特再到全部成员们,都不约而同地摸出自己的手机。几十上百台手机一起震动着蜂鸣,让人隐隐地不安了。每个人在看到进入的短信时脸色都变了,变得紧张起来。

路鸣泽也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来自诺玛的短信——

龙族入侵!

第一百零六章 惊魂夜

所有人都看向外面,夜幕下那些已经熄灯的建筑物骤然发出亮光,这座在黑暗里沉睡的学院光明大作。在戒备状态下,所有灯都被诺玛打开了,此刻即使是一只蟑螂从学院的小路上熘达着过去,也会被路灯下的摄像机警觉。但是诺玛没有报告入侵者的位置,这说明入侵者巧妙地避过了所有监视设备。

绝不是进来偷东西的小贼那么简单。

沉默了片刻之后,所有学生向外涌去,他们接受过应对紧急戒备状态的训练,这些还穿着礼服的家伙都像是军人那样严肃。一瞬间,酒会现场成为军营。

执行部和那些海军陆战队的前队员们出现在活动室和每个建筑外面,他们是驾车来的,打开车厢,里面的武器架上是整齐的自动步枪。

“所有新生呆在宿舍中,二年级以上并且战场生存训练课及格的学生有权动用武器,使用弗里嘉子弹,不得动用实弹。”诺玛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到校园的每个角落,“封锁每一个,入侵者不止一个人。”

“什么?我才来学校多少天,已经是第三次警报了,这里有这么危险?”路鸣泽跟着往外走去,和严肃的狮心会干部们不同,他就像一个来散步的游客,新生就要有新生的亚子。

“会用枪?”刚刚见过的组织部部长胡安向路鸣泽挑了挑眉毛,在装备车旁,他已经穿上了作战马甲,拿起一把乌兹冲锋枪。

“小意思。”路鸣泽面对这样的挑衅,路鸣泽向来是刚正面,也轻佻地挑了挑眉毛。

“接着。”胡安把手头的枪给了路鸣泽,“那你和我们一起去,被会长看中的人,总有点实力吧。”

路鸣泽没好意思说,自己的只在北京的民办射击俱乐部玩过几发子弹,其他的都是在射击游戏上学的,但是输人不输仗,总被能被这个拉丁小子瞧扁了。路鸣泽紧握着枪把,认真了起来。

流淌着龙族之血的精英们打亮手电,把弗里嘉子弹填入弹仓,呈小队散开,手电筒交织的光速把校园变成了战场。

路鸣泽也在其中穿好作战背心,系好装备带,把随声的通讯器也接通到了学院指挥的频道。

“a组分散在图书馆的正门和2个侧门,一共3个入口和窗户附近要保证足够的人手!”

“b组你们要控制教堂,教堂地下一层入口完全封闭,重复一遍,完全封闭。”

“c组保护宿舍一区和二区,切断两区之间的地下通道!”

路鸣泽就是b组成员,没有参加过战场生存训练课的他,只能跟着看上去像是管事的人的兰斯洛特跑。没跑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的一辆跑车飞驰而过,看样子像是一个小个子男生带着一个长发妹子出去兜风。

“我靠,我差点就开枪了,现在龙族入侵了还去兜风?”有点过度紧张的路鸣泽打了个激灵。

“凯撒的布加迪威龙···真是跋扈啊。”旁边一个蓄着胡须的狮心会干部也看到了飞驰而去的跑车。

“凯撒?不会是他,这个一听到警报就浑身兴奋的大少爷,不可能现在溜出去。”又一个狮心会干部反驳道。

“那也是学生会的人。”胡须男还是愤愤不平,显然是对学生会这种散漫的作风不满。

卡塞尔学院,临时指挥室。

这时候负责执行部的施奈德教授在第一时间赶到了位于艺术馆四层的办公室,这里也是整个校园中视野最好的地方之一,是他的指挥室。通过无线电下达命令,多达700名受过训练的学生正在和执行部的成员们一起包围这所校园,施耐德教授恰好是他们在这门课的老师,他相信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学生。

只是通过显示屏他有点愤怒于某些女生穿着白色的纱裙,手持乌兹冲锋枪。

“他们又在玩什幺?”施耐德教授有点昏头。

“怎么回事?龙族入侵?”曼施坦因教授和古德里安教授也不敲门直接闯了进来,谁都知道这时候施耐德教授会出现在这里。

“紧急情况,你能不能不要以这样的衣着出现!”施耐德教授看见古德里安教授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愤怒了,“这在学生眼里会很傻!”

“我怎么了?”古德里安教授愣了,看看自己的身上,“我可是穿上了战斗服……虽然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参加战斗是没什幺用。”

确实,他穿着很整齐。他睡得很早,被手机短信声从床上惊醒,但是没有忘记紧急状况下的办法,从衣柜里拿出多年不穿的战斗服套上,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弗里嘉子弹填进了弹仓,他都快要忘记手枪是怎么上膛的了。自他进入卡塞尔学院以来,从未发生过“龙族入侵”这种事,这种事他原本以为只出现在操作手册中罢了,若干年来每一个将要苏醒的龙族都被他们在未出龙墓的时候干掉了,什幺时候轮到这些家伙飞到美国这边来嚣张?

“可你带着睡帽……”施耐德教授无力地说,心里想着你这和穿着晚礼服的女生有什么区别。

“哦……”古德里安教授讪讪地从自己头上把红色锥形的睡帽摘了下来,这样他看起来好歹不那幺像圣诞老人了。

“是诺玛误报幺?”曼施坦因教授急着问。“龙族入侵?这是不可能的。”

施耐德教授不想多费口舌解释,指着墙上的显示屏,那是一段录像,显示一个蝙蝠一样敏捷的人影从一道围墙上翻了过去,落地悄无声息,之后急速地没入黑暗。

“可……这是一个人。”曼施坦因教授说。

“开始也是这样的,我们认为是一个贼,但是在我们派人去围墙边查看后,我们找到了一点那家伙留下的血迹。大概是翻墙时不小心划破手了,你们猜猜怎么样?这些血迹对于血清试纸有明显反应,入侵者是个龙族血统极高的家伙。”施耐德教授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猜他为了什么特殊的东西而来。”

“特殊的东西?”曼施坦因教授问。

“校长从中国带回来的东西。”

“可是校长不是在三峡水库那边被扣押了幺?”古德里安教授愣住了,“他什幺时候返回学院的?”

“可能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他没有通知任何人,我查阅直升飞机机库的报告,发现半小时前直升机降落在机库里,而一个小时前,cc1000列车加开了一班。抵达车站。整个学院只有一个人能够不通过我而加开列车。就是校长。”施耐德教授说。

第一百零七章 夜晚来客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夜里20:15

13号很得意,他觉得自己好似一只飞行于黑暗中的蝙蝠,轻盈地快过了一个有一个屋顶。

他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那些兄弟把它称作“猎豹”,但是他觉得没有蝙蝠那样拉风,有吸血鬼般的妖冶之气。

他晚了一步,进入校园的时候这座校园的警报系统似乎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不知道多少射灯同时射向天空,所有的建筑物业都亮了灯,警报声无处不在。成群的学生蜂涌出来,手持着不亚于他手里那柄锯管散弹枪的武器,扼守每一个入口。

不过这些无法阻挡13号,因为13号根本没有从地面推进,他聪明地携带了射绳枪,这玩意儿是他从一个军队里搞武器开发的兄弟那里高价买来的,可以隔着几十米把带着绳子的长钉射入岩石,13号就是沿着这些绳子从学生们的头顶上经过,洋洋得意。

他一直坚信自己是最棒的。

只有一个问题,在他成功地突入了这所学院之后,他未发现任何一个同伴,并且一直也没搞清楚哪个方向是正南。他是随便找个围墙低的地方翻墙进来的。

所以他高距于众人视线不能及的屋顶上,却在这个校园里迷路了。

“奥丁厅,妈的。”他的心里暗暗地嘀咕,“这些家伙就不能准备一份地图幺?”

路鸣泽很快就跟着b队赶到了教堂布防,侧身从窗口看向外面大道,女孩们把头发盘起在头顶,露出光洁的后颈,通讯设备用黑色的皮带挂在腰间,耳机线贴着白皙的后颈进入发髻,手里提着9毫米口径30发弹夹的乌兹冲锋枪,右肩的黑色子弹带上是填满的备用弹匣,长裙下短枪带直接贴着赤裸的大腿捆紧,而脚下还蹬着镶嵌水钻的三英寸高跟鞋。

“真是酷啊。”路鸣泽觉得这就像一朵北非战场的沙漠玫瑰,或者一朵东线战场的雪绒花。

一直没被找到的小队正藏在隐藏在奥丁厅和英灵殿中间的空隙里。这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楼中间只有一道不足二十厘米宽的空隙,所有这些受过严格训练的人都收拢了自己的肋骨,让自己变薄,才能够容身在这个空隙中。这也是他们至今未被发现的原因。外面不断有手电的光闪过,但是没有人往这里面看一眼。

“他是个个人秀的行家吧?”领队抬头看着不远处图书馆的屋顶,一个壁虎一样的家伙确实摆出了非常专业的姿势,俯低了身体,正用望远镜观察下面的动静。

那是他们丢失的13号,按照事先的计划,他们为了避免目标过于明显而分不同的路线进入这所校园,最后在奥丁这边集合。但是在集合时,发现只有十二个人的时候,领队已经意识到他们的任务中某个环节出现了致命的错误。很快他就听到了警报声,然后他藏进缝隙里,再然后他就看见13号在屋顶间无声而潇洒地飞越的身影……

“不要把责任推给别人,负责的人总要承担自己的失误。”排在最后,原本不属于这支队伍的人冷冰冰地说。

“不用提醒我,这幺多年来我一直是这幺做的。”领队隔着十一个人和那个刻薄的同伴对话,“我弥补我自己的错误,现在告诉我,‘冰窖’的准确位置。”

“我建议你取消这次行动,我们至今都不知道昂热校长是个什幺样的人。他已经在卡塞尔学院当了几十年校长。你觉得他会是个因为疏忽而犯错误,给你可乘之机的傻瓜?”

“按照出生年月算他已经一百多岁了吧?每个人老了都会犯错误。而且即便他不犯错误我也不怕。”领队冷笑。

“可你现在想怎幺办?你藏在这里,像是蟑螂那样,外面有几百人,只要你一露面就会被发觉。你没有办法用言灵,在这个‘守夜人’控制的校园里,没有人能使用言灵。他的‘戒律’是最强大的言灵之一。”

“等待。”

“等什幺?”

“守夜人很快就会解除‘戒律’,因为他们找不到我们,危机感会让他们试图动用言灵,那是我的机会。”

“一区没有发现入侵者。”

“二区没有发现入侵者。”

“图书馆没有发现入侵者。”通讯频道里各区域搜查队的负责人汇报着结果,路鸣泽从公共频道听到这些总感觉心烦意乱。

本来自己就有一点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准备投入一场就像“自由一日”这样高烈度的战斗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找不到敌人。就好像这是诺玛误报了一样,还是他们凭空消失了?路鸣泽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十分无力。

时间越来越久,大家肯定没办法像这样持续紧张,保持高度的戒备,路鸣泽也开始有点懈怠了。

施耐德教授看着手表,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隐藏在黑暗里的入侵者始终未被发现。他们也不可能逃离这个校园,因为在紧急状态被激发之后,所有摄像机都开始工作,每一个出入口乃至于围墙都被严密地监控起来。

他的额角青筋跳动,这种异乎寻常的安静让他觉得不安。本该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这很危险,距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这样下去,扼守各个入口的学生们也会疲倦,这会给入侵者以机会。

“除了叶胜,我们的学生中还有能使用言灵·蛇的人吧?”他转向曼施坦因教授。

“根据记录,还有两人可以……还有,我自己也可以。‘蛇’也许能找出入侵者,但是在‘戒律’之下,没有人能动用言灵。”曼施坦因教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们的力量被强迫着沉睡。”

“能否请‘守夜人’解除言灵?戒律。”

“我父亲?”曼施坦因教授一愣,“不可能的,只有校长能命令他解除‘戒律’。”

“这是及特殊的情况,我无法拨通校长的电话,得不到授权。但是,只要解除了‘戒律’,我们足有700个可以使用言灵的学生作为战斗力。我们的力量会空前强大,只是这一晚,可以试试吗?”施耐德教授盯着曼施坦因教授的眼睛。

曼施坦因教授沉默了很久,拿起了电话,“只能试试。”

第一百零八章 戒律解除

一个穿着就像个牛仔的老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只有一盏烛光照亮他苍老的脸,周围四下散落着啤酒罐子和色情杂志。几分钟之后,他直起身体,吹熄了哪支蜡烛。随着烛光熄灭,一个强大到足以笼罩整个卡塞尔学院的“灵”溃散了。

图书馆地下几十米深处,中央处理系统的监视屏幕上,几十几百到银蓝色的光束缓缓地升起,那是太古流传的力量。学生们在骚动,他们被压制已久的“灵”复苏了。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隐藏在缝隙中的入侵者领队跃出。龙文的唱颂声里,他的身影变得越发的漆黑,最后简直漆黑的像是一团墨。

言灵·冥照。

她落地的瞬间,身影溃散。好像他原本就是一片墨迹,被一泼水从纸上洗去了。

她消失了。

“站在我身边,我能覆盖的,是我周围大约两米的范围。”她的声音传入每个同伴的耳朵里。

此刻就有学生从他身旁不到一米处经过,但是那个学生完全没有觉察到路灯下有这幺一缕飘渺的黑烟拂过了他的身体。再没有人能看到这一群入侵者,现在才是真正的消失了。

路鸣泽突然感觉自己被释放了,他从一来到卡塞尔学院就感觉到很压抑。不是氛围,也不是环境,就是一种莫名的压抑,好像有什么东西束缚着他的行动。虽然现在几乎要适应了,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现在这个束缚解除了就像,戴久了枷锁的人忽然解开了捆绑,路鸣泽有种想狂奔的冲动。

是言灵,路鸣泽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舒服了,自己的言灵被禁锢了。这是路鸣泽的底牌,但是如果永远不能打开底牌,也没有任何意义,而现在这个底牌已经握在手里了。

路鸣泽握紧了拳头,感觉着身体里复苏的言灵之力。

13号觉得这个学校的防御设施都是摆设。所有门禁系统上都是绿灯,那些装模作样的摄像头一个个都保持着关机的状态,居然还有一张黑色的门禁卡插在前方的门上,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程序员离开的时候忘记的。

走过了一个漆黑的通道,他拿起那张黑卡在卡槽里一磕,“滴”的一声,门禁通过了。

他环顾周围,显然这是一间存放中央主机的房间,一个个黑色的金属盒子从地面一直垒到屋顶,外露的是闪烁的指示灯,看起来就是无数刀锋处理器被拼在一起。除此之外这个地方什幺都没有,唯一的大显示屏也黑着。

“神奇的地方。”13号本来觉得应该一枪轰掉这组主机,这样也许警戒系统就瘫痪了。不过他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也不想毁掉这个似乎是一群校园幻想爱好者们的东西,他没办法想象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地方相信这龙的存在,还当作一个正经东西在研究。

13号回头,他的心脏勐地抽搐了一下,瞬间几乎停止跳动。

“嘿,晚上好!”他不由自主地说,露出笑容。

他身后是一束淡淡的光由上而下,一个近乎透明的影子站在光里,那是个长发女孩,穿着一身丝绸睡衣,可爱得不真实,让13号激动之余自惭形秽,恍惚觉得自己是误闯了人家的卧室。

女孩居然也冲13号点了点头。

“看这边了,不要只盯着美女。”有人在黑暗里说。

那是个男人低沉的声音,13号惊得一哆嗦,勐地扭头,他这才发现角落里其实是有一把椅子的,椅子上是个模模煳煳的人影,哪个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喝着一瓶啤酒!

做出了漂亮的拔枪动作,13号引以为豪的据关散弹枪从背后的枪袋里拖出,13号一个旋身,枪管直指哪个男人。

“我建议你不要开枪,你知不知道枪管如果被堵塞了,开枪是会炸膛的。”男人懒懒的说。

“不要唬我!我有带通条!”13号想说明他把自己的枪维护的很好。

“可是你的枪管瘪了。”

“怎么可能?”13号看向自己的枪管。果然,那根坚硬的钨钢枪管的口瘪了,像是一根被人用力咬过的吸管。

“我刚才在你背后把它捏扁了啊。”男人的脸隐藏在黑暗里,声音还是懒懒的。

“好吧我投降!”13号立刻放下枪高举双手,这是他多年来在赏金猎人圈里屹立不倒的缘故,他从不勉强自己。

“冰窖在那边。”男人指了指前面的门。

“哦哦,谢谢啊。”13号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了。

“黑卡是我的,能不能留下来给我呢?”

“当然的当然的,我还以为谁忘记的呢。”13号非常合作。

“恩,再见。”

“再见。”13号说完这句以后,兔子般向着冰窖的入口蹿了过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口里,eva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样好吗?冰窖里面藏着的东西,可是不能公诸于世的啊。”

“无所谓,”男人说,“你用不着担心冰窖里那些东西,校长已经回来了,在全校警戒的时候他没有出现,说明他很有信心,有他在即使这些人侵入冰窖也没用。你要是真那么担心,刚才为什么不充高压电电死他算了。”

“因为他傻乎乎的啊。”eva想了想,无声的笑了。

“来不来一起喝一杯?”

“好吧。”下一刻,eva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一身暗红色皮子的猎装,一双高跟靴子,发型改作盘在头顶,坐在男人对面悠闲地喝着一瓶罗斯福十号。光照亮了男人的脸和瞳孔,瞳孔里映着eva的影子。

“跟你喝酒真好,”静了许久,男人举起酒杯,和eva手里虚幻的酒瓶相碰,“有人陪着,你又不消耗任何啤酒……只可惜……碰杯没有声音啊。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路鸣泽忽然看到远处的天空突然亮了,好像是有人在放烟花。

那是山下射上天空的烟花,仿佛一道道逆射的流行划开天空,那是花的种子,它们在黑暗中恣意地盛开,紫色的太阳般的蒲公英,下坠的青色吊兰,红色和金色交织成的玫瑰花,白色的大丽菊……路鸣泽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奢侈地放烟花,在短短的一瞬间之内把上百枚烟花投入了天空,把夜空变成了花篮。

第一百零九章 撤退命令

最后一枚巨大的烟花弹升上天空,在极高的天顶,它炸开了。墨紫、洇绿、水蓝、月白,鹅黄······各种颜色的光在巨大的金色背景上拼出了文字。

好像是一些字母,但是路鸣泽看不懂,也是有什么人在庆祝着什么?从来没听说过那个山上还住了人啊······

可是如果从烟花的另一个方向来看,那就是明明白白的“nono,happybirthday!”

“是……”正当凯撒跃跃欲试地开着镰鼬搜寻各种不正常的声音的时候,他的女朋友正在山上瞪大了眼睛,“是给我的吗?”

“是……是啊……”路明非面色古怪,“烟花上说nono,就是说诺诺吧……难道是说‘不不,生日快乐’,谁会叫那么奇怪的名字?”

诺诺在路明非脑门上用力一拍,“谁的名字奇怪?你的名字才奇怪呢!”

路明非摸摸脑门,呲牙笑了。

“不管谁送的,真好啊。”诺诺看着慢慢暗淡下来的天空,轻轻地说。

她忽然笑了,伸手把路明非的脑袋抓了个乱七八糟,然后扭头就走。路明非呆呆地随她抓了,看着她的步伐忽然轻盈如一只小鹿。愣了好久,他也笑了起来。

路明非跟在诺诺背后蹦蹦跳跳地走,心里揣着满满的开心,他转身向四周的黑暗,双手伸出竖起两个大拇指。

他这是对那个“路鸣泽”说,那个随便就能侵入他梦境的人大概就在什么地方正看着他吧?那个魔法咒语实在太管用了,太管用了!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笑,带着冷漠带着不屑,那是“路鸣泽”的声音。路明非四下张望,却只有一片漆黑。

路明非和诺诺两个人就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在私人频道里,学院两大巨头正在聊天。

“楚子航,你现在在干什幺?”凯撒微笑。

“不知道,没什幺可做,只是等待吧。”楚子航淡淡地说。

“我要等的客人已经来了,你的呢?”

“还不知道,但是该来的终究会来。”

“谁会先结束战斗?这一次还要赌点什幺?”

“自由一日你输掉了你的跑车,我输掉了我的刀,两份赌注都还没有交给赢家路明非,还有必要继续赌?”

“说得也有道理。”凯撒想到了他停在车库里的布加迪威龙——在他的概念里这台车仍旧老老实实地呆在他的车库里——不禁有点沮丧,他不是吝惜这台车,而是实在不太好意思把这台车开到路明非面前交给他。

楚子航挂断了电话。凯撒吹了声口哨,重新低下头去,闭上眼睛,用手支撑着额头。

教堂是b组的控制区域。

b组的人数远少于凯撒指挥的a组,但是控制的区域更小,人员也更加精锐,20个人全数都是狮心会的骨干成员。他们并不固定地驻守在某个位置,而是时刻保持着运动,但是对于想要侵入这栋建筑的人来说,他们会发现每个时刻都有不同的小组封锁了某个入口,每一个小组的运动轨迹都是预先演练过的,配合得天衣无缝。除了在发呆的路鸣泽,只能四处溜达不知道做什么。

“会长……是在忏悔吗?这时候还忏悔干什幺?那里又没有牧师。”狮心会的成员们手持武器巡视,每当经过教堂中央的忏悔室的时候都有人忍不住质疑。

一扇雕花的屏风后面,是卡塞尔学院教堂的忏悔室,楚子航一直留在里面没有出来。

路鸣泽知道楚子航在干什么,他在紧张。楚子航每次遇大事件都会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呆着,有的时候磨磨刀,有的时候转转手头的笔,更多的时候就只是坐着发呆。

“没事吧?”路鸣泽敲了敲忏悔室的门。

“没事。”楚子航在里面回答,“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别紧张嘛,有我在呢。”路鸣泽靠在门边,“到时候咱俩言灵一开,这不就是在人群中放无双,我们一路杀过去!”

“不是···”楚子航有点沉默,“你别心这么大······”

路鸣泽的耳机里忽然传来执行部施耐德教授的声音,他瞥了一眼腰间通讯终端的屏幕,这一次的通话施耐德教授使用了b组公共频道,是对b组的所有人说话。

“b组收到请撤离教堂区域,加强图书馆的警戒;b组收到请撤离教堂区域,加强图书馆的警戒……”施耐德教授说。

“是!”所有人同时回答。

“子航走啦!撤离教堂区域。”路鸣泽叫着楚子航,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忽然下令b组撤离该区域。研究过学校地图的路鸣泽知道教堂是通往三女神层和守夜人所在的钟楼的核心枢纽,本来应该集中优势力量警戒。

“不,不包括我。”楚子航低声说。

“不包括你?”路鸣泽愣住了,“这是通过公共频道对所有人下达命令的啊!”

“b组收到请立刻撤离教堂区域,不包括楚子航。”施耐德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楚子航似乎对于这条命令早有预期。

“仅仅对于不需要参加教堂战斗的人。”楚子航说,“鸣泽,撤离吧。”

“你你你······你要单挑他们一群?”路鸣泽觉得这个任务有点不可思议,没来得及接着问下去,苏茜抓住路鸣泽的胳膊,把他拉住走了。路鸣泽跑到教堂的门口还忍不住回头张望,寂静的教堂大厅中,那间小小的忏悔室显得神秘而孤独。

“封锁教堂大门。”施耐德教授的命令再次传来。

施耐德教授的命令居然是把楚子航一个人封闭在教堂里。

施耐德教授切断了和b组的通讯,默默地看着那些光点离开教堂位置,沉重地喘了口气。

“这样可以吗?留楚子航一个人在那里。”古德里安教授质疑施耐德教授的决定,“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责任太大了吧?”

“楚子航的指导教授是谁?”施耐德教授问。

“你啊。”

“是我,”施耐德教授点了点头,“所以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学生的能力,言灵·戒律已经被解除,这个校园里如今绝大多数人都能使用言灵。没有这份能力他们只是优秀的学生而已,但是对于能够熟练使用言灵能力的人而言,一旦戒律被解除,他们就会拥有无限可能!”

“楚子航的言灵……是什么?”

“不是每个人的言灵都像你那么无害的,”施耐德教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这个校园里,多数人的言灵都是个不能说的秘密。我让b组其他人撤离那里,就是不希望别人知道楚子航的言灵。”

第一百一十章 一个人的战斗

路鸣泽记得校规,所有有风险的言灵能力按照校规都要被立案存档。楚子航的言灵是君焰,被列为高危,威力巨大,他们的导师施耐德可能也存了为楚子航保留秘密的想法,所以才把大家赶了出去吧。

大家都拥有人类和龙族的双重血统,在领域内下达命令,就会改变自然规则,超越着现有科学能理解的极限。大量接触龙文之后,很快就会对某些龙文的共鸣特别强烈,最终就会拥有这一类的言灵能力。

这种超越现有科学能够解释的能力,哪怕是在这样研究龙的学问的学院也是受到严格管控的。可能这也是施耐德教授在给路鸣泽做新生指导的时候,告诫他不要把自己的言灵讲出去,把它当作一个秘密的原因。

凯撒正在过道旁橡木长椅上闭目养神,他穿了一件白色的正装,一头灿烂如金子般的头发,手里按着一柄黑色的猎刀,旁边的位置上搁着两柄巨大的、银色的“沙漠之鹰”,那显然是两柄订制的手枪,握柄处使用了雕花的乌木镶嵌象牙,纯银的家辉位于握柄的正中。

言灵·镰鼬忠实地为他捕捉着空气里的每一个声音,他听到多了十二个陌生的心跳。

他们来了。

凯撒忽然睁开了眼睛,抬起头,微笑着。这个就像是希腊雕像一样的男生,笑起来的时候有种介乎典雅和冷酷之间的感觉。

看向不远处的拼花窗边挂着的一幅照片。

“叶胜,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助理执行官。198503—200910。”

“他是我的学长,也是学生会以前的老成员了。现在为了我们的理想,一个人沉眠在冰冷的长江底下,你说他这样值吗?”

不知道凯撒在问谁,离他最近的学生也有着十几米远,这么轻声的说话,肯定不是对他们。

言灵·冥照,解放。

整整齐齐的十二个人,都穿着忍者一样贴身的黑色作战服,脖子下挂着微型冲锋枪,腰带佩戴两尺长的近身作战刀,头罩面罩俱全,只剩下两只鹰隼般的眼睛露出外面,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但是他们的姿势实在愚蠢不过,一时间a组有些茫然,十二个人中十一个是男人,作战服下突起的胸肌恨不得用撑破衣服来显示自己的力量,一个个矫健如希腊雕塑中的男神,但是他们围绕在唯一的细如柳梢的女人身边,猫着腰,手挽着手,像是非洲部落跳什幺求偶的舞蹈,以女人为中心,组成了一朵十一瓣的花……

“滚!这时候还贴我那我近干什么?”唯一的女人,也是一个身材火辣的漂亮女人,一把按在一个同伴的身上把他推了出去。

十一枚花瓣零散,瞬间他们进入了战斗状态,以周围的排椅和讲台作为掩蔽物,举起了微型冲锋枪。几乎就在同时,a组位于前后门的主力人马蜂拥而入,顶楼的栏杆缝隙中伸出了乌黑的枪管。

天罗地网。

双方上膛的声音整齐地像是训练过,只要扣动扳机就有子弹倾泻而出。但同时,凯撒和女人都举起了手,阻止了进一步的行动。

战争一触即发。

此时教堂的门外“砰砰砰”响起敲门声。

“请进。”忏悔室里,楚子航慢慢地抬起头说。

有人推开了门,又合上了门,脚步声在教堂里回荡,稳定的节奏,稳定得堪称乏味。脚步声最后停在了教堂的正中央,楚子航打开了忏悔室的门。

两个人默默地相对。楚子航一头黑色的长发没有束起,凌乱地垂在面前,遮住了自己的脸,一身卡塞尔学院的校服,提着那柄挚友送的礼物——无咎。而对方的身高大约只有一米六出头,全身笼罩在黑色的作战服里,包括脸。那显然是个女孩,身材称得上是凹凸有致,不过那付双手下垂紧贴着双腿两侧,头略微低垂的站姿,像个死读书的好学生,怎么都不会让人提起兴趣。

“我是你的对手。”少女说。

“我知道。”

少女看着楚子航的脸,风撩起了他的长发,露出那双令人惊悚的黄金瞳,“是因为不愿暴露你的这张脸,其他同伴都被调走的吧?”

“是的。”

“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是否会觉得自己很矛盾?”

“不,我有我自己的原则。”楚子航说。

沉默,长久的沉默,这一对对手似乎都不是很善于说话的人,每一次新起话题都要绞尽脑汁。

“看你的样子,以前在中国的时候一直是班干部吧?”少女忽然问。

“是的,这跟接下来的战斗有关吗?”

“没什么关系,只是忽然想到了。”少女淡淡地,“班干部就是这样的人,自己是学生,却以为自己站在老师一边,很矛盾。”

“我说过了我不矛盾。”

“我说了我只是忽然想到而已。”

如果路鸣泽能听到楚子航说话肯定会大肆批判,之前还夸你懂得怎么吐槽了呢,现在没逻辑的样子就好像刚刚从大雷音寺放出来的金蝉子一样。能不能稍微说多一点有新意的东西,这叫聊天?

“那就这样开始吧。”

“好。”少女的声音。

“言灵·君焰。”楚子航说完,低沉浑厚的声音从他的喉间传出,节奏越来越快,演化为高亢的唱颂。

“好,言灵·君焰。”少女平淡的回应。

完全一样的龙文以少女的声音发出,渐渐追上楚子航的唱颂。

“注意教堂方向!预备迎接爆炸冲击!”路鸣泽突然听到通讯器里传来施耐德教授的呼喊。

回头看向教堂,下一刻,如同电焊般明锐的光焰射穿了教堂的玻璃,光混合着飞扬的尘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好在结实的建筑结构还没有被摧毁,这栋古老的建筑在瞬息之间被烧灼为废墟。

片刻之后,电焊般明锐的光焰再次喷射。

再片刻之后……再一次!

“这是在用‘君焰’对攻吗?太……太夸张了吧?”苏茜喃喃地说。

“这就是君焰的威力吗?好帅,我好喜欢。”路鸣泽看到楚子航的爆发,大概能想出自己这个不亚于他的言灵,有着怎样的威力。

第一百一十一章 龙王来了

“我们不要去帮忙吗?”路鸣泽不太懂学院的操作,就像是楚子航和凯撒单刀对决,路明非一个小屁孩都能改变结局。而这时候的王对王也是一样,每一个疏忽都是可能败落的因素,如果他们回去肯定可以有所作为。

“还是听指挥吧,我对楚子航有绝对信心。”苏茜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不是担心楚子航会输,而是在担心楚子航会不会受伤。

“那好,我们待命。随时准备支援吧,这个入口不能失手。”路鸣泽虽然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可以改变战局,但是他对楚子航的信心更加充足,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楚子航不能解决的事情。路鸣泽把头盔紧了紧,压毁了用吹风机吹了好半天的发型。

这个时候的冰窖和打得火热的地上世界,仿佛是两个不同的次元,校长站在一个黄铜罐子前,热烈的对大家演讲。

“让我高兴地在此宣布,龙王诺顿,捕获成功。”卡塞尔学院校长昂热举起香槟,“在捕获龙王泽之后,我们成功地捕获了诺顿,龙族初代种的四位亲王中,我们已经捕获了其中两位,虽然我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也是了不起的成功。先生们女士们,敬那些为我们事业献身的人。”

所有研究人员都庄严肃穆地举杯。

“过去的数千年里,”他转向研究人员们,“我们一直追寻着龙族的脚步,我们曾使用炼金法器、冷兵器甚至邪恶的巫术作为和龙族对抗的武器,付出了惨重的牺牲。历史的真相在我们的手中悄悄延续,那就是,如果龙族复兴,人类没有未来。但是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是付出巨大的牺牲之后短暂地令龙王们归于沉睡,他们强大的灵仍然存在,被孕育,等待着再次复活。”

“但如今我们获得了武器,”他四顾,“那就是,科学。”

研究人员们一起鼓掌。

十三号混在其中跟着故障,虽然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不影响他离任务目标如此之近而带来的亢奋。

校长微笑,“虽然我们一直认同龙类是一种高智商的蜥蜴类,而且具备超自然的能力,但是没有任何研究资料可以参考,《龙与地下城》桌面游戏规则书除外……”

“怎么还没说完···老头子话好多。”十三号在心里哔哔。

“成年龙的骨骼对于研究它的进化历程是有着相当打的帮助,我们迄今也不能确定,龙族到底是一种从古代爬行类进化来的物种,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外来物种,或者……进化论根本就是错误的。”校长搓了搓手,“这是令人兴奋地一件事,认可历史中确实存在龙之后,很多我们曾经认为正确的东西都要被改写。”

“请问黄铜罐中还有活体吗?”又一个研究人员举手。

“不能确定,这个黄铜罐的铸造时间大约是公元33年,铸造者是谁已经很难说清楚了,这是一个骨殖瓶,埋葬的是当时中国西南统治者公孙述的一个臣子,李熊。正是这个人劝说公孙述称帝,并且向公孙述展示了‘龙出府殿前’的奇迹,从而公孙述成帝,年号‘龙兴’。而且李熊认为按照中国的元素学说,公孙述代表西方,属‘金’。十二年后公孙述死于中国另一个统治者刘秀之手。而李熊,虽然曾经当过大司徒这样重要的官员,历史没有记载他的结果。”

“他被埋葬在其中吗?”

“是被封印在其中,”校长凝视着那个铜罐,“那个铜罐是龙王诺顿自己铸造给自己的棺材,又是他囚禁自己的牢笼,他被置于这个牢笼中,安置在自己铸造的巨大青铜城里,以防被外人发现。既是封印,又是保护。李熊,根据推测就是龙王诺顿在那一代的名字,他跨越欧亚大陆去了中国,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

“我们怎么打开铜罐?”

“从真实质地上来说,那个罐子不是铜的,甚至不是金属,尽管看起来很像。它是某种炼金材料铸成的,成分未知。龙族的元素学说是地水风火四种基本元素,加上第五种,贯穿一切的伟大力量,精神。龙王诺顿是火之王,又是金属之王,火焰与金属都是唤醒他的重要力量。所以封印他的东西绝对不能是金属的。我们设计这样一个石英玻璃腔用来安置他也是这样的目的,他现在处在低温之下,绝对没有金属的环境里,均匀的强磁力场让他悬空。”校长信心十足,“这就是科学意义上的绝对安全。”

再一次的热烈鼓掌。

十三号却在暗想,我可以开枪吗?做完这笔单子我就收手了,这么逼逼叨叨不是耽误我退休吗?

“一百年之前的错误不能重犯。”校长低声说。

研究人员没有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继续鼓掌。卡塞尔学院跨界研究部的诸位科学家们都感觉到绝大的荣幸,他们被作为精英中的精英被邀请来参与这次划时代的解剖,见证科学史上伟大的时刻,每个人都激动莫名。

不管了,干!十三号把散弹枪抽了出来,转身对准强化玻璃瓶外那帮目瞪口呆的研究人员,“不怕死的都给我举起手来!”

校长楞了一瞬,立刻高举双手,看来是个识时务的老家伙,研究人员们眼里写满“我不相信”,但也跟着校长纷纷举起手。

眼看13号已经控制住了场面,一名研究人员忽然揭开操作台上的透明塑料盖,一手拍下里面的红色按键。

“‘龙穴’进入封闭模式!封闭模式!”严厉的女生在空气中回荡。

13号本该把锯管散弹枪抵在那名研究人员的脑门上,一枪轰爆他的头,但是他有点晕血,而且每一发子弹都在之前的水道里泡的很透。所以他上前一脚飞踢,把那个家伙踹翻同时带倒七八个研究人员。趁着混乱,13号掉头狂奔出实验室。

“阻止他!”校长大喊。

研究人员们惊醒过来,向着外面蜂拥而去。

低温舱门的阴影里,有人低低地叹了口气,所有人都追了出去,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他。“就这样任务失败了?年轻人真是靠不住啊。”他轻声的说。

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走到石英玻璃腔里,把一张黑色卡片插入操作台上的卡槽中。

“此操作将导致‘龙穴’的开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存在苏醒可能。操作禁止!操作禁止!操作禁止!”诺玛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上方,蜂鸣声大作,警灯全部亮起,红色的光卷过整个实验室。

“保持安静,诺玛,这是我们见证神迹的时候。”那人拉下手阀,切断整个实验室和诺玛的通讯。

主电源被切断,诺玛的声音消失,灯依次熄灭,只剩下只带电源的警报蜂鸣,警灯旋转。

黑暗中流淌着警灯的赤红色,仿佛岩浆的赤红色,血液的赤红色……末日的赤红色。

照亮那人没有表情的脸。

温度迅速上升,超导磁场中高速旋转的电子流衰减,悬浮在半空的石英玻璃腔缓缓降下,十二道密封阀在同一瞬间解开,巨量的白色蒸汽喷出,那个足以抵抗冲锋枪扫射的强化外罩洞开。

“以我的骨血献予伟大的陛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运统治整个世界。”那个人伸手抚摸石英玻璃腔,感觉到了里面传来的震动,震动越来越剧烈。

“真好,你没有让我等待太久!”那人从袖中拔刀。玻璃壁中留下一道泛着莹蓝色的刀痕。内部的真空被破坏了,空气尖啸者涌入。那人一刀切断灰锡瓶子的瓶颈,把断口对准裂缝。灰锡色的液体顺着刀痕进入石英玻璃腔内部,像是细蛇那样沿着玻璃墙的内壁循环流动,远离中央的铜罐,像是畏惧它。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液体进入玻璃腔,这道灰流开始沸腾冒泡,发出哗哗剥剥的声音,如同什么活的东西,正在发出……胜利前的欢唿。

那个人把刀收入袖口里,推出低温实验室。

他在门边最后一次回望,所有灰锡溶液在一瞬间飞离内壁,“扑向”了铜罐。两者接触,剧烈的腐蚀效应随之出现,坚不可摧的铜罐如一块在微波炉里软化的奶酪,暗绿色的雾气四射。

无法言喻的低吼在低温实验室中回荡,焦灼狂躁。

“欢迎重临世界,康斯坦丁。”那人带上了门。

第一百一十二章 狂野摩托

路鸣泽紧张地关注着教堂的战况,但是看上去分处胜负还要一段时间。这时候突然一辆开着闪亮车灯的哈雷摩托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比之前的布加迪威龙还要快。

“是凯撒的哈雷!”苏茜喊道。

“但那不是凯撒,是入侵者!快追!”路鸣泽冲了出去,兰斯洛特带着胡安和一部分狮心会成员原地待命,苏茜带着几个人就跟着路鸣泽追了上去。

反正是弗里嘉子弹,路鸣泽也没什么忌讳,直接朝骑手一同扫射。哈雷摩托扭着惊险的孤线,成功闪避弹幕,从前面其他小组的戒备人员身旁切过。有人说蒙古人是长在马背上的民族,那么这家伙必然出身于长在摩托坐垫上的民族。

“哈利路亚!上帝总是青睐英俊的人!”13号大喊一声。

“给我弄死他!”路鸣泽恼怒,他很久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羞辱了。

苏茜在后面点射了几枪,不愧是狮心会的王牌狙击手,十三号差点被在摩托车上被击毙了,险象环生。

哪怕这样他还是冲出了校门,眼看就要逃走了,回头比了一个鬼脸,哈哈大笑,笑声哪怕实在枪林弹雨中也显得洪亮。

但是笑声忽然被侧面袭来的耀眼灯光打断了,同时还有澎湃的引擎轰鸣声。

“埋伏?”13号大惊。

已经来不及闪避了,他从摩托上蹦下,仗着自己极好的弹跳力,着地几个翻滚满嘴的灰尘才刹住。

哈雷摩托化作一道银光,从车顶飞过,砸在路边的护栏石上,又飞下悬崖。

路明非心惊胆战地看着那道银光,跳下车走到对方事主的身边,搓着手,操着不甚地道的英文,“areyouinjured?itwassosuddenthatyoucameout!(没受伤吧……我……你出来的真是太突然了)。”

“喂……你这是干什幺?”路明非嗖地把手举了起来。

一根漆黑的枪管自上而下抵着路明非的下颌,13号一脸暴怒。

“阻止他!他是入侵者!”路鸣泽高呼。

“你是来埋伏我的?”13号恶狠狠地。

“我跟他们没关系!绝没关系!我只是开车经过去买热狗。”路明非非常识时务。

他不知道能否骗过这个“龙族”,不过“龙族”的外形他出乎他的意料了。

如果龙族脸是青色,生着双角嘴角还有鲶鱼须,路明非都能理解,不过这家伙看起来太标准了,和路明非一样是个标准人类。一张很喜相的脸,一头中国式的黑发,还有一对标志性的下榻眉毛……奇怪这对眉毛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路明非瞳孔猛地放大,“喂……你不是老唐吧?”

13号愣了一下,“你这张贱贱的脸……看起来很像大头熊……”

路明非在那个星际群里用的是一张脑袋很大熊作为头像。老唐是路明非在美国唯一的朋友,除了诺诺和芬格尔这些同学教授外。不知道多少个晚上他们还有路鸣泽在星际地图上轰来轰去,或许是因为认识了老唐,路明非觉得美国地图上还算有个亲切的地方,纽约布鲁克林区。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老唐?怎么还被他拿枪顶着了?老唐不是在纽约布里克林区吃他的社会救济幺?不是说要坐着灰狗带他周游美国幺?世界在路明非的脑海里颠倒过来。

“熟人?”诺诺在旁边的车里也是高举双手。

“老唐……我是大头熊……啊不,我是明明……别开枪……你怎么在这儿?”路明非哭丧着脸,“明明”是他在群里的id。

“将来群里说!将来群里说!我只是来干点工作……现在工作结束了赶时间离开,他们不让……”老唐越过路明非的肩头看了看后面的布加迪威龙,又上下打量了诺诺,“嗯!很燃的妹!把车借我用一下吧。”

“你已经借了我男朋友的哈雷了。”诺诺说,撞车的瞬间,她看出掠过头顶的是恺撒最喜欢的摩托车。

老唐上下打量路明非,“小看你了,想不到你刚出国就傍了漂亮姑娘,不但有布加迪威龙,还有哈雷摩托!这什么世界?”

“我还想问这是什么世界呢?”路明非高举着双手,“车借给你,不用还了!”

“还得借你和你的燃妹当一下人质!”老唐拖着路明非上了布加迪。

“开车!”他扭头对诺诺吼。

“老唐你到底要怎么样?讲点交情好不好?”路明非大声说。

“别废话!装装样子,下山就放。,”老唐低声说,又对着迫近的追兵大吼,“追过来,就杀了他!”

“老唐!你放下枪,我保证你的安全!”路鸣泽赶上来了,也认出来了这个摩托车飙车党居然是那个很一起打游戏的美国屌丝。但是路鸣泽也不敢那保证,老唐枪里是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弗里嘉子弹,要是是真子弹的话,路明非真的就危险了。

“我靠,泽太子?你刚才居然敢朝我开枪?放下枪!不然我就杀了明明!”

老唐竭力装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他这张喜相的脸有时候简直是他的祸胎,经常别人都以为他不是在威胁而是在开玩笑。但这一次,他感觉到自己的气势生效了,和他长期隔着屏幕对骂的路鸣泽居然怕了,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瞬间的表情僵在脸上,一步步地往后退去。

“喂,那是什幺表情?那是……见鬼的表情吗?”老唐有些惊讶。

这效果虽好,但是太好过头了。

这时他感觉到背后卷来的热风了,仿佛后面有一个太阳升起,他战战兢兢地扭头看着诺诺,诺诺的长发被热风吹着向前狂舞。

三个人都觉得无法呼吸,吓到路鸣泽的不是老唐,而是站在他们背后的某个……东西。

那巨大的威压简直要把人吹垮。

“老唐!路明非,快点下来!”路鸣泽惊恐地大喊。

老唐不敢回头,好像后面是条狼,回头就会咬断他的喉咙。他戳了戳路明非的腰,“你回头看看。”

“别傻了,你那么英雄你不回头叫我回头?”路明非哆嗦着。

“不用回头,”诺诺的声音颤抖,“你们看后视镜里。”

后视镜里,布加迪后置引擎的引擎盖上,站着一个燃烧的身影,正张开双臂缓缓地俯下身,似乎要拥吻老唐和路明非中的一个。

他的脸在后视镜中越来越清晰,瞳孔燃烧着,泛着灿烂的金色,他的脸上仿佛地表皲裂,裂缝中有熔岩流动。一张可怖之极的脸,缓缓地绽开了一个可怖之极的表情。

“哥哥。”他轻声说。

“鬼啊!”路明非和老唐搂在一起,发出尖叫,张大的嘴里可以塞进一个菠萝。

第一百一十三章 暴走的龙王

诺诺在布加迪的油门上狠狠地踩了一脚,这辆超跑在3秒钟之内加速到了百公里时速,直冲进校园,把那个龙族抛下了车。

此刻老唐和路明非还都以为所见一切是场幻觉,扭头看着布加迪铝制引擎盖上两个融化的脚印,再扭头看着被抛下车的人影狂奔着追来,才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全体避险!全体避险!”校园广播中回荡着施耐德教授的吼声。

路鸣泽他们赶快后撤,在后续赶来支援的人员布置好的临时阵地,找到掩护。

吼声中燃烧的人影经过一处高压变电器,变电器的金属外壳瞬间融化,灿烂的电火花喷泉那样涌到一人高,而后爆炸把周围一片、草坪化作焦土。

“楚子航也闹不出这动静啊,夸张了吧!”路鸣泽看到巨大的火树银花,灿烂之下一个火红而瘦小的身影走了出来。

枪声如暴雷,密集的弹幕从两侧夹击而来,受过战场训练的学生们隐藏在草坪两侧的建筑物后,做出完美的交叉射击。这两组人都标配m4枪族,556毫米口径的钢芯弹以每分钟900发的速度发射,瞬间弹匣清空,立刻更换弹匣接着发射。

兰斯洛特不准备再做任何保留了,这个来自法国的狮心会副会长,发布了简洁而明确的命令。

路鸣泽的肩膀被后坐力震得发麻,觉得自己的射击从来没有这么稳过,几乎全部命中,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没有一颗子弹能射中那个人影,距离他还有大约两米的时候,这些子弹就融化了,如同那里存在一层看不见的暗火。灼热的钢水在那层罩壁上高速流动,越汇越多,弹头徒劳地撞击上去,像是群扑火的飞蛾。

沉闷的爆破声里,几十道烟迹向着那个人影而去。他们使用了m4枪族配置的40毫米枪榴弹,这东西的爆炸力正面命中可以干掉一辆步兵战车。

那个人影没有动,但是围绕他飞旋的钢水动了,钢水四溅,在空中捕获了所有的枪榴弹,爆炸力完全向外发散。

兰斯洛特的脸被火光照亮,微微抽搐了一下。

“会长,枪弹,枪榴弹对他都没有用。”兰斯洛特拿着手机。

已经成为废墟的教堂里,楚子航和对方隔着很远对视,在“言灵·君焰”的对攻之下,他们两个人居然都保持了衣衫的完好。

“兰斯洛特,撤退!他能对金属和火焰下令的话,他属于青铜和火之王诺顿的族裔,在他使用‘君焰’之前,撤退!”

楚子航关闭了手机。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楚子航问。

“如果这是我们的计划,我就不会给你打电话的时间了。”女的声音依旧平静,和楚子航以高危言灵对冲之后,她甚至不必喘气。

“意外状况?我相信你。”楚子航说。

“转移阵地!我们拦不下他。”兰斯洛特挥手摆了几个战术手势,在这里埋伏的作战员拿着枪,迅速向身后去找新的阵地。

这是路鸣泽第二次体会到泰山压顶般的压迫,第一次还是五年前和楚子航一起直面奥丁的时候,那时候仿佛呼吸空气的力量都从身体里消失了。

在之后哪怕遇到死侍、哪怕被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追着打,自己都没有再体验过这样的窒息。他们强虽然强,但是被狮子宠爱过的女人也看不上野狗,差点没被奥丁弄死的路鸣泽也不会被这几个对手吓住。

可是今天这种感觉隐隐约约回来了,虽然不知道是这个火人比不上奥丁,还是自己比那时候强太多了,哪怕现在还是有一种压迫压制着路鸣泽,但远没有那次强大。

“等等!楚子航说它能对火和金属下命令,那肯定青铜与火之王的族裔。这就是我们对他射击没办法起作用的原因,我们的子弹全是金属的。”路鸣泽跑到兰斯洛特的身边。

“所以呢?你又有什么大话要说?”胡安不觉得这个眼高手低的新生能有什么好建议。

“他对于领域内的火焰和金属拥有绝对的权力,所以金属子弹是无法杀伤他的,接近的子弹都被瞬间融化而且减速到零。”路鸣泽严肃的说,“但是他不具备操纵非金属的能力,所以除非他的领域崩溃,否则射击他,弗里嘉子弹远比实弹有效。”

“可是···”兰斯洛特觉得路鸣泽说的有点道理,但天性谨慎的他犹豫了一下。

“哪有这么多可是,它要是跑到冰窖或者控制室,我看你拿什么可是。”路鸣泽觉得自己不可能说错,把通讯器的频道调成公共频道,“它不能操作非金属,全员装配弗里嘉子弹!”

但是没人换了弹夹,或许是不信任一个新生,也或许是军人般服从天性,没有上级命令,还是维持原状的好。

要是现在是楚子航在他这个位置说话,肯定就不会没人理睬了,这就是威望。路鸣泽对着通讯器咆哮,“虽然在高温下弗里嘉子弹的麻醉成分会瞬间汽化分解,还没来得及进入他的血管就会失效!但是子弹上的动能是会对他产生效果的,也就是说,我们打不死他,但是能击退他!”

撂下这句话的路鸣泽把通讯器往地上一扔,也不管大家的反应,自己利落地换上弗里嘉子弹,一梭子子弹打了过去。

令人吃惊的是,那个瘦小的火人真的被打了一个踉跄。

“真的有用!换弹!”兰斯洛特也明白现在是危机关头,不是在有充足时间瞻前顾后的作战参谋部,对大家下达了他的命令。

正当大家刚掏出弗里嘉子弹填装的时候,施耐德听着通讯频道中的战况,忽然目光一闪,对着麦克风大喊,“对······对!弗里嘉子弹可以击退他!全体换装弗里嘉子弹!连续射击,不要给他释放言灵的机会!”

这时候隐蔽在暗处的学生们纷纷起身,暴风雨一样的弹幕射向那个人影,血雾把他整个地笼罩了。

憋屈了很久了的精英们,用子弹宣泄着他们的愤怒。

被不停击退的他,突然没有逆着弹幕往前跑,而是转身朝着最近的建筑物跑了过去。路鸣泽定睛一看,英灵殿/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是来找哥哥的

“喂,我们是来游泳的吗?”路明非说,“我以为我们是来避难的。”

“我们当然是来避难的,水对于火系言灵是最大的敌人。”芬格尔很严肃,“如果你学过言灵学你会明白,言灵的标志是一个五芒星,地水风火和精神五种元素是相互克制的,火系言灵可以穿过很多屏障,但是很难穿越水体,所以如果他是靠着某种火系言灵找到你们的,那么这里是最安全的,这是卡塞尔学院里最大的水体。再说凯撒兄还在前面顶着呢,总不能拿了妹子不办事吧。”

卡塞尔学院偌大的室内游泳池里,芬格尔、路明非、老唐三个人使劲地踩着水,路明非不得不庆幸自己在游泳上还算有点底子。路明非也没想到他们弃车狂奔躲避的时候,竟然能遇到芬格尔这个败狗。自称出来吃宵夜的他,叼着鸡腿狼狈不堪。

现在他们已经在这里踩水15分钟了,那个龙类没有再追过来,自从他们遇到之后不管往哪里逃难,也无论找到什么避难处,不到五分钟那家伙就像闻到味道的狗似的追来了。

路明非想着之前拼命冲过来救自己的路鸣泽要是也在该多好,在外面和那怪物打死打生,哪有在这里泡泡澡舒服和安全。

“哦,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老唐。”路明非说,“这是我师兄芬格尔。”

“你好。”两个立场本不该一致的人握了握手。

“刚才那个是我们学院学生会瓢把子的女朋友诺诺,是我师姐。”路明非说,“老唐你别误解了。”

“我懂的,泡了大嫂都是三刀六洞,只能做不能说的,虽然我长在美国可我也是个中国人,懂中国文化。”老唐说,“我现在只是有点遗憾,你大嫂怎么没来和我们一起踩水……”

“脑补一下这个画面真让人流鼻血啊。”芬格尔说。

“她当然找男朋友去了,那哥们徒手可以捏死我们仨。我说老唐,到底你怎么会来这里的?”路明非问。

“我跟你说过我是个赏金猎人吧?我们这行有个网站,专门接有点灵异的案子。定期那里公布案子,雇主是不露面的,级别足够的人有权查看案子的细节,决定要不要接。如果雇主满意你的履历,你就会收到来信。做完之后,佣金自动打到你账户上。”

“想不到你做的是这么拉风的一行。”路明非说,“路鸣泽之前也说他准备去当赏金猎人赚钱的,没想到你们还是同行。”

“那小子要是来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干出一番事业。”老唐有点羞涩,“其实我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我就是对于灵异的事情好像天生就有抵抗力,比如进古墓人家受影响,我就不会受影响,有些业内传闻很灵验的诅咒对我也没效果,所以我的级别还蛮高的,能接这种500万美金的大案子。”

“500万?”芬格尔眼睛瞪大了,“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可是没想到是这么危险的案子,原先只说要来这个学院里找一件东西的,结果……早知道我就不来了,那样我还在纽约睡觉呢,虽然钱也不太够花,不过带你坐灰狗游美国这种事情还够的。”老唐说,“还想着做完这一票就洗手不干了呢,看来咱老话说的好,立flag比被大脸。”

“这才不是什么老话,是路鸣泽瞎编的。”路明非忽然想起自己编的“大只”,是不是老路家的人都有这个天赋,瞎编俚语和俗语骗人?

“我也想坐灰狗游美国···”芬格尔说。

老唐的脸色忽然变了,“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他好像追来了。”

“没有吧?”路明非竖起那对灵敏的兔子耳朵,“没有听见一点声音……”

他忽然刹住了,脸色也变得惨白,此刻本该空无一人的运动馆里,回荡着一个脚步声,由远而近,好似只隔了一层墙板了,伴随着一个叫人头皮发麻的唿喊:“哥哥……哥哥……”

“鬼……鬼追过来了!”路明非狠狠地打了几个哆嗦,“现在怎幺办?”

芬格尔的脸色也不轻松了,递给每人一个塑料袋,“别紧张,他现在的脚步声是环绕游泳池的,说明他意识到我们在这附近,但是因为水体的缘故判明不了准确位置。他猜到我们在这里也不奇怪,穿过英灵殿后直接就是运动馆。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现在露面反而会被发现。我们每人带一塑料袋空气潜下去,憋急了就吸几口,撑住几分钟,在我们整个被水体包围的时候,火系言灵已经彻底找不到我们了,他失去了我们的踪迹就会离开。我看他脑子有点不清楚,可能是个神经病的龙类。”

“真是龙类?到底为什幺龙类会是个人的形态?”路明非问。

“龙生九种,你看跟恺撒对打的那个漂亮女孩没准还是个龙类呢。千万不要紧张,紧张反而会露出行迹。水体会形成水封界,掩盖你们全部的气息,长江就是一个完美的水封界,否则青铜古城也不会隐藏那么久,相信我。”芬格尔说完,按着他们两个人的头没入水中。

路明非摒住呼吸,埋头在水里,不敢睁眼。他游泳很好,就是不喜欢潜水时睁眼,因为那样眼前一片淡蓝色,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到了外星球。夜里水没加热,冻得他有点哆嗦。

也不知过了多久,始终都没什么事儿发生,游泳池的水倒是渐渐地暖和起来了,似乎加热系统打开了。路明非觉得照着这个温度,只要空气不成问题,让他在水里呆多久也是可以的。但是好景不长,很快就热得有点离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芬格尔进来的时候设错了温度,游泳池里几乎可以洗澡了。

再一会儿甚至有些烫了。

路明非心里有些动,塑料袋的空气就快没有了,游泳池又热得难熬,他觉得也许那个龙类已经熘达到别处去了,可以抬头看看。他试着伸手出去拍芬格尔和老唐,拍了个空,双手左右划拉,没有摸到任何人。

他惊恐起来,小心翼翼地从水中浮起,四下里张望,所见的是白茫茫的蒸汽。游泳池的温度大概上升到了40度,再往上真的要成温泉了,谁把温度开这么高啊,路明非没有看到芬格尔和老唐。

路明非不敢出声,一个身影游到池边往岸上爬。

“是谁那么耐烫?”路明非心里一宽,拎着湿透的内裤,小步往池边跑去。

他一下子愣住了,白汽里他看到的既不是芬格尔的脸也不是老唐的脸,而是一个清秀的少年,正在扶着扶梯爬上岸来。他看起来比路明非还小些,只有十六七岁,脸儿小小的,眉色和淡,一双黑得匀净的眼睛,眼神却空荡荡的,赤裸的身体透着一种介乎苍苍的白色,因为太过瘦削而肋骨毕露。

他怔怔地看着路明非,看了几秒钟。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我哥哥,你看见他了吗?”少年问,声音飘忽遥远。

“没有。”路明非摇头,心想你哥哥是谁,我倒是有个弟弟,但是他在外面当兰博呢。

“那我去找他了,再见。”少年和路明非擦肩而过,他的身体滚热,热气直扑到路明非脸上。

路明非扭头看着少年慢慢地走近白汽中。

“哥哥……哥哥……”少年呼喊着,声音越来越远。

路明非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准备跑出去找自己握着枪的老弟寻求庇护。才刚跑出后门,他又一次愣住了,门前站着一个老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头整齐的白发,一身黑色的西装,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看面容他应该很老很老了,可是看那站姿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年轻人。

“路明非,我一直在找你。”老人微笑。

“昂热……校长!”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神下凡

路明非被校长引着上楼。他们脚下是从教堂侧面的铁梯,沿着这座已经快成废墟的建筑折叠而上。

钟下的阁楼外,是一个视野极其开阔的阳台,阁楼里乱七八糟的,一个老牛仔正喝着啤酒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这家伙在下面两个疯子以“君焰”对攻的时候怎幺能那么安若泰山。

“嗨!昂热,这是我们新的‘s’级幺?”老牛仔对着路明非举手打招唿,“你好,小伙子。”

路明非愣愣地回礼。

校长拉着他来到阳台边,当着他的面打开手提箱,从里面组装出一支大口径狙击步枪递到路明非手了。路明非默默地接下,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没有人说一句话。校长又取出一个圆柱形的石英玻璃密封管,给路明非看里面的东西,那是一粒修长的子弹,弹头是暗红色的,仿佛一块简单打磨过的红水晶,里面有血一样的光泽在流动变化。

“第五元素,贤者之石,”校长说,“炼金弹头,弹头以纯粹的精神构造,只有它能够击毙龙王,要珍惜子弹,很难得。”

他把子弹填入弹仓,“咔嚓”一声上膛,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校长……这是什么意思?”路明非终于能说出他的第一句话了。

校长指着校园,各个小队正在向着英灵殿的方向汇集,英灵殿顶的雄鸡之上,站在一个光明耀眼的人影,是那个龙类,他正对着整个校园发出嘶哑的唿喊。奔跑中的学生们对着他射出弗里嘉子弹,如血的烟雾把他彻底笼罩起来。他挥舞着手臂遮挡自己的脸,继续呼喊。

“哥哥!”

真像是个怨灵,叫人不寒而栗。路明非知道自己弟弟路鸣泽应该就在楼下某个小队,瞄准着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弟弟开火。同样是弟弟,差距怎么这么大。

“那就是龙王,我会为你破开他的防御,一会儿你会看见一只转动的眼睛,他的第三只龙眼,那是他的要害,瞄准他的额头,用这枚子弹射击他。”校长说,“做得到吗?”

路明非看着自己手里的狙击步枪,是一支顶级的枪,带着红外激光瞄准镜,对于有些射击经验的人来说,命中不稀罕,失手才奇怪了,距离也不算远。

“可为什么是我?”他茫然不解。

“因为你被选中了啊,要相信自己的血统,你可是独一无二的‘s’级!”校长从西装内袋中抽出一柄折刀,那是一柄造型古老的大号折刀,考究的嵌铜木柄,微微呈弧形的刀身上是扭曲的纹路,那是一柄极其罕见的花纹钢刀,在古代这些珍贵的陨铁只用来打造英雄的佩刀而已。

校长注意到了路明非在看他的刀,“这就是我的武器,我的朋友梅涅克·卡塞尔用他折断的刀头为我打造了这个东西,很好用。”

他转身下楼,“一会儿看我的表演,其他的交给你了,路明非。”

老唐奔跑在草坪上,想赶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他有点愧疚,刚才不知怎么的,怕得要死,那个脚步声像是在他脑海里响着,他觉得藏在水里没可能躲过,忍不住就悄悄上岸熘了。

他觉得有点对不起路明非,但是那种恐惧感真是太可怕了。但他没想到,路明非的那个学长芬格尔也在他后面遥遥地追,看样子两人都把路明非扔下了。

“你们别跑了,别跑了!这样跑不过的!他会飞!”路鸣泽奔跑着一边开枪,一边对着那两个逃窜的人叫喊着,他认出来芬格尔和老唐,也看出来了这个龙类的目标就在那其中。

他没有受过训练,根本不知道要保持攻击阵型和射击批次,只知道一个劲的冲冲冲,现在他倒是最接近那个龙类的人。

芬格尔扭头看向英灵殿的上方,惊恐得说不出话来了。显然那个龙类已经察觉了他们的位置,浑身骨骼发出震耳的爆响,后背的皮肤被斯裂,一对原本贴在背后的膜翼勐地张开,上面鲜血淋漓。

以这样的空中优势要抓住他们实在是太轻易了。

“不行,这样下去他们死定了。”路鸣泽闭上眼睛,一股澎湃的雷意从身体里勃发,再睁开已经是一双有着纯净银色瞳孔的眼睛。

言灵·因陀罗。

路鸣泽控制这体内的电场,身体表面微微浮现着电光,空气被中的灰尘和水分被电离,发出星星点点的蓝光。

禁术·暴血!

路鸣泽一瞬间产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如寒冰解冻后的大河,每个细胞都春芽般放肆地、用尽全力地呼吸。无穷无尽的力量,沿着肌肉和经脉无声地传递。濒临崩溃的身体迅速稳定下来,但眼神中似乎没有了任何感情。

言灵·天神下凡!

这是言灵·因陀罗的二阶状态,在暴血状态下,血统的提升使得使用者对龙文的感应也上了一个台阶。路鸣泽冲破了血统的桎梏,把这个强力言灵开启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涉及到的二阶状态。

原本为了保护身体而设立的防御机制,比如防止进一步受伤的痛觉,比如为了保护肌肉、骨骼不会断裂而不能使用全部全力收缩的肌肉阀值,在这股澎拜的电流下,全部解锁。路鸣泽就是一个root了的手机,开启了全部权限,却也让自己陷入了一个及其危险的境地。狂暴的雷意在身体流窜,用生物电粗暴地击毁身体的限制也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如果不是暴血带来的极大强化,路鸣泽的身体恐怕现在就会崩溃。

本来路鸣泽领域内有些狂躁的电流,迅速消失了,被电离而发出闪光的星星点点的灰尘消失了,微微荡起的电弧也消失了。除了路鸣泽银白色瞳和根根直立的头发,没有了任何不同,就像这个言灵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路鸣泽像猎豹一样,飞跑而去,踏地的地方竟产生了电火花,发出音爆轻响。一场无声的磁暴瞬间爆发,以路鸣泽为中心,极大范围内的电磁空间出现了紊乱。在卡塞尔学院的大部分区域通讯全部中断,监控器无法识别,连附近建筑物里的灯光都开始忽闪。

芬格尔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力抓住了自己,腾空而起,一旁的老唐也是同样。感到身体一阵仿佛被电击枪打了一枪的麻痹,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出现在了十几米开外的草坪上。而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一个张开着翅膀的怪物,抓起来了一片泥土。

是路鸣泽救了他们!路鸣泽以几乎是贴地飞行的速度,挟抓着二人,躲开了这次突袭。这是何等的力量,一手提起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以几乎是博尔特冲刺的速度奔跑,这莫不是超人?

芬格尔看着路鸣泽站在那个龙类和他们之间,仿佛看到了一尊下凡的天神。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刺龙

“哥哥!”

用手臂挡着自己的脸,弗里嘉子弹在他身上爆发出红色的烟雾,那个龙类挥舞着翅膀冲了过来。

“我是你爸爸!”路鸣泽豹子一般下蹲,把全部力量积蓄在了腿部,拔出腰间的军刀,冲了上去。

热!巨大的热量席卷而来,迅速突进近身的路鸣泽感到一股股炙烤一般的热浪打在身上,这是他的领域吗?手上刀也已经快握不住了,不仅仅是因为很快被加热到烫手,还因为这个龙类对金属的绝对控制力,正在争夺这把刀的控制权。只是天神下凡状态下,武器也被灌满雷霆,充斥着属于路鸣泽的言灵之力,在这个领域内,刀彻彻底底地服从于路鸣泽,没有受到青铜与火之王的召唤。

言灵·天神下凡之下的路鸣泽威风赫赫,浑身散发着空气被隐隐电离而散发的微光。虽然领域被牢牢压制,不得外放体外,但是充盈的雷意灌满了全身和军刀,竟然顶着初代种的言灵·君焰领域,冲到了他身边。

火焰翻腾,赤焰迸射,路鸣泽已经听不到外界任何呼喊和声音了,仿佛世界只有他和那条龙一样。

可越过火墙,路鸣泽看到的竟然是一个瘦弱矮小的清秀小男孩的脸。这仿佛应该出现在中国某个初中教室第一排的男生,竟然是逼退了全校精英的龙王?

不由得路鸣泽瞎想,其实他也没瞎想,言灵·因陀罗就已经很让人狂躁了,进阶的言灵·天神下凡跟使路鸣泽陷入了某种程度的疯狂,暴血带来的龙族血统的精炼,可以说路鸣泽已经初具龙之心。

康斯坦丁朝路鸣泽的方向嘶吼了一声,发出怨灵一般的声音,“哥哥!”

路鸣泽撞进了他怀里,顺步冲拳正击胸膛,随后挥刀抹喉,这是从形意拳中改良出来的战场搏杀之术,但路鸣泽没想到的是,龙王居然被一拳击飞,凌空摔出三米外,抹喉的杀招竟然落空了。

看着强,打着弱?

“哥哥!我好痛。”摔倒在地上的龙类站起身来嘶吼,火焰猛涨,温度瞬间更上层楼。

“路鸣泽,快退下来!”校长出现在草坪上,快得像是捕杀猎物的豹子,越过草坪,飞快冲来。即使是海军陆战队的队员或者中国古代的武林好手,也不过如此。

杀!路鸣泽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或者说意识到了也不会退缩,高危言灵的失控、禁忌暴血的狂躁和凶杀古武的狠毒已经彻底占据了他的内心。

没有丝毫停留,也没在乎校长的呼喊,冲向火焰之中,头发衣服瞬间被点燃,但没有拖住路鸣泽哪怕一秒。

龙文吟诵声横穿校园,老人如同古钟轰鸣的声音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能感觉老人的“灵”在黑暗中瞬间放大。

整个校园范围内的时间似乎忽然慢了,那些奔跑的学生,那舒展膜翼的龙类,甚至是风吹树叶的摇曳,火焰的翻腾,都变慢了。只有三个人没有慢,远处拿着狙击枪瞄准的路明非,正在急速冲刺的校长和已经逼近龙王身边的路鸣泽。

龙类身边,炽炎放射,虽然热量高了数倍,但是速度似乎比刚才慢许多倍,就像是慢镜头播放。

路鸣泽抓住时机,从火焰的缝隙中杀入,在近身的刹那,挥舞匕首,旋转身体。匕首深深插入了康斯坦丁的胸膛,正中心脏,干脆利落,龙血翻飞。

“疼!”康斯坦丁惨叫,心脏被刺居然不死?翅膀剧烈翻动,路鸣泽躲闪不急被击飞,抛出草坪。

那里正停着一辆补给装备的装甲车车,本来应该撞在车上摔碎全身骨头的路鸣泽在周身电场的保护下,瞬间通电磁化了装甲车。电磁场在其中居然充当了缓震材料,车子凭空被撞出巨大凹陷,横移了好几米,轮胎在地上悲鸣。路鸣泽摔倒在地,昏迷过去,却没有和装甲车产生丝毫碰撞。

校长迅速切入,速度比这个龙类快了不知道多少,挥舞折刀,用力斩下,翻滚跳到龙类背后。

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路鸣泽那一刀几乎是直接灌入了一道闪电,内脏受到巨大伤害的同时,要害器官也被言灵之力摧毁,几乎弥留。

校长很轻松地以折刀在他额头竖着划了一记,裂开一条缝,一只赤金色的眼睛从伤口中爆出,缓慢地转动。

第三只龙眼,他的要害,这就是路鸣泽和校长为他营造的完美机会。

路明非的准星里,看清了那个龙类的脸。

他的手微微地颤抖,真的是那个在游泳池看见的孩子的脸,那个龙类那时候在游泳池里蒸发了大量的水之后,露出了自己真实的面目。怎么看都是只是一个跑丢了的小孩……

“我不是来找你的”,孩子这么说,似乎曾经认识。

他犹豫了,自己不像自己英武、勇敢的老弟,没办法果断。在最后一瞬间,让准星稍稍地偏离了,扣动扳机。

那枚贤者之石琢磨而成的子弹,以他肉眼可以观察的速度脱离枪口。此刻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他站直了,放下狙击枪,看着那枚子弹在空气中悠悠地飞行。

这种感觉很奇怪。

命中!龙眼上爆出了灼热的血,那个龙类捂着额头嘶哑地咆哮。

“是什么让你无法下定决心呢,路明非?”校长扭头看着教堂的高处。

“快救人!”苏茜带着几个扛着担架的作战员跑到了路鸣泽身边,路鸣泽的作战服烧得破破烂烂,露出烧伤的皮肤,头发烧得卷曲不成样子,血液从皮肤皲裂的伤口中流出,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苏茜几乎要哭出来,却被身边的一个女生一把拉下,“别动他,他受伤太多,不要轻易移动。那边校长快打完了,余波也不会波及到路鸣泽了,医疗组马上就到!”

穿着白色制服的医疗队从角落冲了过来,把作战员们挤到了一边,开始紧急救助。

龙类闪动膜翼,挣扎地飞起,向着狂奔的老唐扑击。看着那个笼罩着自己而来的阴影,老唐惊得跌坐在地下。

“更换实弹!”所有学生的通讯频道里,都响起校长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诺顿觉醒

所有作战员无暇思考,也不必思考,校长在这所校园里是绝对的领袖。数百支枪更换实弹,瞄准了黑夜里滑翔的龙类,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在黑暗里还有老唐这幺个人。

龙类降落在老唐的对面,他的背后,数百发子弹滑入枪膛,撞针激发底火。

康斯坦丁意识到接下来将发生的事了,他忽然张开了双翼,像是张开了巨大的屏障,把老唐包裹在其中。

枪火把暗黑里的校园整个点燃了,数以千计的实弹命中龙类的身体,他失去了那种命令金属的言灵之力,只能用后背和双翼去阻挡。学生们不断地更换弹匣,直到射空了所有弹匣,他们不敢停,在这样暴烈的弹幕中,那个龙类始终死死地站着,没有倒下。

这是什么异类的生命力!

最后一颗子弹离膛,校园里弥漫着刺鼻的硝烟,所有人都看着硝烟里那个神一样展开双翼站立的身影。

老唐也看着,看着他的脸。龙类破损得像是一具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朽尸,无数透明的弹孔,他的龙类骨骼再柔韧,在失去了言灵之力以后,也不过只是一种好的材质而已。张开的膜翼上所有骨骼和关节都碎成了粉末,正在一片片下坠。

他不再流动光辉了,变成了惨淡的灰白色,他对着老唐疲倦地笑,“哥哥……”

“不……不要找我!我不认识你!”老唐尖叫着转头往外跑,他的背后,龙类的身躯坍塌了。

学生们开心地大叫,屠龙的壮举在他们手上诞生了。

老唐在盘山公路上狂奔,他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他只是想要逃走,那个龙类已经死了,可似乎还有什幺东西追着他。

“哥哥,外面有很多人。”

“我们就要死啦,康斯坦丁,但是,不要害怕。”

“不害怕,和哥哥在一起,不害怕……可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什么样的牢笼哥哥都能冲破。”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就太孤单了,几千年里,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可是死真的让人很难过,永远永远,漆黑漆黑……像是在黑夜了摸索,可伸出的手,永远触不到东西……”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

“哥哥……如果有一天竖起战旗,能够吞噬世界的时候,你会吃掉我吗?”

“会的,那样你就将和我一起,君临世界!”

他想起来了,追着他来的,是记忆。

他猛地站住,拼命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对着漆黑的夜空,发出无声的唿喊。

“弟弟!”

他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原来这两千年里,无论沉睡或者醒来,你只是想来找我,可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忘了你的样子。

等我记起了你的样子,你已经死了。

炽烈的火焰围绕着他的身体升入夜空,在高空中火焰爆开,仿佛有双翼在那里张开。

“呼吸机!”

“再来一支肾上腺素,他的心脏在衰竭。”

“准备输血,快去血库拿血,优先供应他!”

路鸣泽破破烂烂的衣服已经被剪掉了,在一路上都躺在行动病床上的路鸣泽,已经在边赶去icu的路上就开始了简单的急救。

走到哪里,路边的学生都会停下手上的工作,对这个英雄行注目礼。

“龙骨十字,龙王诺顿,终于展露愤怒相的本尊了,”教堂钟楼里,昂热校长喝干了杯中的马天尼,“你听他的呼喊声,浸透了多少年的孤独和痛苦啊,它……不,是他,完全复活了,以殉道者的灵魂。”

“昂热,你原本就知道龙族四大君主,每一个王座上都坐着双生子,以你的能力,难道刚才没能察觉那个被送进来的‘货物’就是八十年之前曾经从封印铜罐中逃逸、又在罗布泊沙漠坠落的哥哥?你本可轻易地抹掉他,可你没有这幺做。你到底要做什么呢?”老牛仔问。

“我已经厌倦了啊。”校长淡淡地说。

“厌倦了什幺?屠龙的人生,还是你自己。”

“两者都有吧,一百多年来,我的朋友们都死了,只剩下你这个老家伙。我们是卡塞尔学院早该凋谢的两多奇葩,可我们还站在这里,喝着马天尼,让龙王复苏的热血溅在我们的手上。”校长看着自己的手。

“因为年轻一代还未能承担起守卫这个世界的责任吧,我们一直期待的、新的一代的领军任务,他还没到来。”老牛仔沉默了一会儿,“路明非,那孩子,你很看好他?他有希望吗?这么近的距离都差点打歪了。我倒是比较看好路鸣泽,你要是再跑慢一点,他都已经把康斯坦丁宰了。把抢人头说得这么潇洒,可能也就只有你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这个假装自己是牛仔的炼金大师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特殊制造的传奇炼金武器或者贤者之石,人类是绝对没办法杀死龙王的。如果路鸣泽拿着七宗罪之类的还有可能把这个不稳定的暴走龙王当场宰了,但现在手上只是一把卡塞尔制式匕首,哪怕路鸣泽把龙王打得只剩一口气也必须有人去补刀。

现在只是老牛仔习惯性嘴臭昂热,就像路鸣泽嘴臭楚子航一样,他俩都得了一种不嘴臭会死的病。

“还不知道他们行不行,过去的将近一百年里,像那样有天赋的年轻人也不只一个两个,但是新星不断地坠落,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却还没死掉。”校长说,“我已经等不下去了,莱昂纳多,我已经等不下去了,我要在我仅剩的时间里做完我该做的,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场人类和龙族之间的战争。”

“你要毁灭龙族……而非不断地阻止他们苏醒?”

“是,我要杀死四大君主!”

老牛仔沉默了一会儿,“人类历史的终结,黑王尼德霍格必将归来,他是绝望,也是地狱,必将以他挂满人类骨骸的双翼遮蔽天空。在他复仇之日,纵然你是奥丁,你步出你的宫殿,带着战无不胜的长矛,踏上的也只是不归之路。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我们信奉的不就是这样的预言吗?我们只能延缓那一日,但不能改变那结局。因为命运,本就是因为它无法被改变,所以才称之为命运。”他顿了顿,“而现在,你要改变命运了幺?”

校长点点头,“要杀死龙王,只有逼到他们无路可退,逼他们赌上几乎永恒的生命和人类战斗到底。”

“无路可退?”

“是的,我要逼到他们无路可煺,”校长低声说,“对于永恒不朽的生命来说,只要活下去,始终都有希望。怎么才会无路可煺?”

“在至亲被杀的时候,不再想活下去的时候,就会无路可煺。”老牛仔叹了口气。

“那些燃烧在天空中的龙骨十字,将是他们的墓碑!”

校长拨通了电话,“恺撒·加图索,我是昂热,想邀请你在我的办公室中喝茶。”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去不了

路鸣泽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纯净的白,一切都模模糊糊的。

一瞬间他有点恍惚,努力往前凑了凑,有一个人影在边上,不知道是死神还是天使,想看清那张脸。

“醒了?不要乱动。”对方慢悠悠地说。

“楚子航?”路鸣泽眼前视野渐渐清晰起来,他躺在一间加护病房里,阳光透过白纱窗帘照进来,他全身接满各种管子和线路,医生护士来来往往。

“嗯!不是死神,是我,因为你没死。”楚子航好像他肚里的蛔虫似的。

“没死?”路鸣泽试着活动四肢,发现自己全身都被绑满了纱布。但是除了无处不在的酸疼以外,所有骨骼感觉都完好无损。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他失去意识被击飞的时候,是四大君王之一的垂死一击,落点也没有气垫什么的。无论如何提升血统,支撑身体的还是那具碳酸钙为主要成分的人类骨骼,不可能毫发无伤。

“身上痛?那是因为高压电流通过你的身体,令你的全身肌肉痉挛麻痹,养养就会好。全身肌肉的超负荷运作,也让你的肌肉受损严重,不过没关系都治得好。身上的纱布是你受到了严重烧伤,刚刚做完了植皮,比较麻烦的是康斯坦丁的言灵之力和龙血似乎对你身体有着一些不可控的影响。”楚子航看着他,平直地叙述着他的病情,声调就像他表情一样冷“这里是学院的加护病房,你昏迷了二十天,只靠输营养液活着。”

“我靠我靠我靠······烧伤?!”路鸣泽叫了起来,“快快快,拿镜子来,我的脸没事吧!”

“没伤到脸,但是头发没了。”楚子航脸扯动了一下,“你是死里逃生,能不能不要这么粗神经。”

路鸣泽挣扎地幅度太大,疼得呲牙咧嘴。楚子航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病房。

还没等路鸣泽愣神太久,苏茜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看到路鸣泽已经开始看着窗外的阳关发呆了,直拍胸脯,“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你这是巴不得我醒不来是吧···”路鸣泽没见过这样看病人的。

“不是不是,之前医生说,你的大脑皮层和中枢神经,受到了外源生物电的干扰,没人知道是个什么状况,很可能永远醒不来了。“苏茜坐在了路鸣泽的床边,”现在好歹醒来了,前天开始医生就说那股奇怪的外源生物电已经消失了,如果你这几天还醒不来,以后可能也醒不来了。楚子航一听到消息就来这里等你醒来了,现在五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

”唔···“路鸣泽有一点感动,“那我有没有一个表彰锦旗?我上次住院的时候就拿了一个,不知道这次芝加哥市政府会不会也颁我一个。”

“逗呢?”苏茜看着路鸣泽的木乃伊造型,忍住了不笑,“你现在可是卡塞尔新生代屠龙第一人,有单杀康斯坦丁的战绩,你这辈子可以躺在功劳簿睡大觉了,学院包你养老!”

路鸣泽努力笑出来,虽然扯着伤口还是有些疼,“我没印象了,是我杀了他吗?”

“是校长和路明非补刀了啦,你二年级的时候就会学炼金化学课,如果不是炼金武器和纯粹的言灵之力,是没有办法杀死高级龙类的。他们会依托着言灵之力缓慢恢复,甚至寻找寄主,密党就一直有传言黑王从来没有真正杀死白王,就是因为他们可怕的再生能力。”苏茜说,“不过你不要难过啦,路明非不过是捡人头啦,大家都觉得是你完成了屠龙壮举。”

“哈哈哈,我也觉得,哎呦。”路鸣泽笑着动了一下牵动了伤口,“不过我怎么记得青铜与火之王是诺顿啊,你怎么说是康斯坦丁?”

“这也是学院最近才发出的声明,四大君王每一个王座上都是双生子,分别掌握权与力,只有互相吞噬合二为一才会进化到更强。”苏茜顿了顿,“这次出现在校园里的是弟弟康斯坦丁,哥哥已经逃回中国了。”

“唉,逃不掉了,哪怕是龙王,被校长盯上也会没命的。”路鸣泽丝毫不担心放虎归山。

“嗯···”苏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苏茜在大战之后就护着路鸣泽撤离了。但是有其他的队员在校外看到,出现的火焰十字,狮心会里就暗暗传着诺顿也来了的流言。不过一直没有得到校方证实,苏茜记得那个方向是康斯坦丁最后飞去的方向,也是一个入侵者的逃跑方向。苏茜心中有着一些不好的联想,还没和别人说过。

“凯撒已经带着学生会一队人开始战前培训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去中国把诺顿干掉。”苏茜说出了校长的安排。

“什么?为什么?”路鸣泽炸毛,“为什么是凯撒?楚子航呢?这可是猎杀龙王啊!狮心会一直是冲在最前线的,百年底蕴,校长也是出自这里啊,为什么是凯撒的学生会?”

“没办法咯,这就是学校的安排。”苏茜叹了口气,显然她也对楚子航没有得到这个机会而感叹,在她心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楚子航更有能力去屠龙,哪怕是已经有屠龙战绩的路鸣泽也不能媲美。

“不行!我要去!”路鸣泽不想在床上发霉,“楚子航不懂事,你不要更着不懂事,屠龙的荣誉是我们的最高荣誉,哪怕是公平竞争也好,凭什么让他们独揽?”

“没办法,楚子航再过两天要去南非开普敦执行任务,兰斯洛特和我要带人去摩洛哥,你总不能让胡安和他们去争吧?”这是早就有的安排,也不是临时任务,狮心会重要成员都有事在身,在这个尴尬的时间段还真的没人能争得过凯撒。

“我啊!谁还能比我有经验?!我杀了他弟弟也能杀了他!”

“哼,你站得起来再说吧···”苏茜不否认自己这个小老弟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但是现在差点成植物人的他还真的没办法去。

“谁说得!你瞧我蹦跶。”路鸣泽挣扎地就要起来,被苏茜一把按在床上。

“你啊,就别想了,好好养伤吧···不算这个还有六个龙王呢,少不了你的。”苏茜拿了一个平板给路鸣泽,“你落下的课,都有人拍了视频给你看。虽然你击杀龙王的话,本学期实践课学分毫无疑问是修满了,但是理论课挂科一样要补考。”

路鸣泽哭丧着脸。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亚纪姐姐还活着



自从路鸣泽醒来之后,络绎不绝的人前来看望。

兰斯洛特带着一帮人用楚子航推荐的百合花把病房装饰得就像一个花房,让路明非和芬格尔大笑这里是不是路鸣泽坟头。

一向看路鸣泽不惯的胡安几乎变成了他的迷弟,彩虹屁根本停不下来,路鸣泽疯狂起鸡皮疙瘩。

凯撒他们来的时候丝毫没有敌对部门的傲气,而是一反常态地谦虚,夸赞了路鸣泽的大无畏,顺便请教了不少关于直面龙王的经验。虽然凯撒求贤若渴,对路鸣泽十分欣赏,觉得他比路明非不知道厉害到哪里去了,但是也没有做出挖楚子航手足的尴尬事情。

医生们倒是比较谨慎,毕竟路鸣泽是沾染上了龙王之血的人,万一血统变异了,这可咋办。毕竟这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以前行动队还全都是肉搏屠龙的时候,要是不堕落出几个死侍大家都觉得是不是杀了一条假龙。

施耐德和昂热这样的教授就没有这么无厘头,但是眼里也停不住的赞赏。在听了路鸣泽不服受伤闲着的要求下,也答应了等他伤好派他出去执行任务,只要保证每科都能及格。

路鸣泽现在已经成为校园仅次于楚子航、凯撒的三号人物了。在路明非这个似乎有点名不副实的s级的衬托下,不止一个人认为校长是不是打错字了,把路鸣泽输成了路明非。大家都觉得直面龙王进行白刃战的路鸣泽,才是真英雄!躲在角落,近距离狙击还能差点打歪的路明非,就真的人比人,气死人了。

不少人把他当作英雄来膜拜,每天都有人慕名前来看望。

但是有个特殊的人,让路鸣泽吃了一惊。

那是一个温婉甜美的女生,自己推着轮椅来了路鸣泽的病房。

“亚纪姐姐!”路鸣泽眼睛一亮!“好久没看到你了!你终于想着来看我了!”路鸣泽装可怜,“叶胜呢?你俩不是一直一起行动嘛,他没来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胜他···没上的来···”亚纪脸色瞬间暗了下去,刚进病房时脸上带着的微笑也再也笑不出来了。“我也差点没回来,恢复最好也只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走路了,再也没办法游泳了。”

路鸣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我还不知道,节哀顺变,叶胜哥哥是很好的人呢。”

“是的啊,唉。”亚纪叹了口气,“还是多亏了那张地图呢,不然叶胜拼了命带出来的东西也拿不回来。”

如果校方全面公开消息,那亚纪可能就会知道,叶胜拿命换来的东西,已经被路鸣泽宰了。

历史总是由巧合组成的,在原来的世界,路明非发了太久的呆,耽误了大量宝贵的逃生时间。虽然叶胜最后把自己的氧气瓶给了亚纪,自己也用生命的代价使用了黑魔法(用大量牺牲为代价强行使用血统)开启了门让亚纪逃生。最后亚纪虽然把黄铜罐扔上了船,但自己也被龙侍拖下了深渊。

而在这个世界,路明非被路鸣泽提醒提前弄出了地图,让亚纪提前脱出青铜城,避免了亡命于龙吻的悲惨结局。

“你和他一样勇敢···是真正的勇士,顶天立地的男人。”

“啊哈···不敢当,亚纪姐姐实在是过奖了。”路鸣泽是真的有点害羞了,在自己差点被死侍逼死的时候,就是叶胜用一颗子弹结果了它。叶胜高大的形象自此深深烙在了路鸣泽心里。

两人又一起聊了聊叶胜,也聊了聊过往的故事,谈了谈路鸣泽才开始不久的校园生活,亚纪毕业了好几年了,也勾起了不少的回忆。

在和这样一个几乎是大和抚子式的日本女生谈心,也让路鸣泽之前有点浮躁的内心,重新回归了平静。那股渴望屠龙的燥热感觉,也慢慢褪去了。

这时的长江三峡水库,也是古时的“夔门”。

水面出现了波纹,无数气泡从水底升起,水面腾起袅袅的白烟,钢水般的光芒流动于水底,仿佛有火山在水底即将喷发。

江水沸腾,炽热的白气冲天而起,发出雷鸣般的巨响。江面开裂,数百吨滚烫的海水向着天空激涌,而后化为水滴洒下。洒在漆黑的鳞片上,迅速地蒸发殆尽。

巨大的、无法用语言概括的生物。

他破水而出,仰天发出像是笑声又像是婴儿啼哭的声音,而后弯曲脖子,低下头,和水边的黑影对视。他露出水面的身躯就近乎四层楼的高度,修长的脖子上遍布黑鳞,沿着嵴椎,是锯齿般的黑色骨刺,刺破鳞片而出,古老的铁质面具覆盖了他的脸,只露出妖异的黄金瞳。

诺顿回来了,他的臣子卑微的觐见。

不是亲眼见到,没人会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生物,他的身影可以从各种神秘的、异端的书中找到,有人说他们隐藏在洞穴中,含着硫黄喷吐火焰;有人说他们是含有剧毒的大蛇,有不止一个头;也有人说他们是天命的象征,是半个神明。在古代欧洲的航海家中悄悄传着这样的说法,东方的海洋不可航行,那里的水是红色的、沸腾的,因为水底流动着岩浆,成群的生物就游动于岩浆层的上方,他们发怒起来会断送任何大船,除非你投下米粒,因为米粒看起来像是蛆虫钻进他们的鳞片里。

但是这一切的传说都不足以描述他们的真面目。

当他现身在人类面前时,远比任何传说都更加狰狞和威严。

只有一个字能描述它们:“龙”!

长久的凝视。诺顿向龙伸出了手,龙嘴里发出仿佛呜咽的低声,温顺地把头凑近黑影,让他抚摸自己的鼻子。

渺小的黑影和巨大的龙在这一刻异常和谐。

“参孙,经过了两千年,终于又见面了。”诺顿轻声说,“让你看家也看得太久了……现在我们,回家吧!”

他伸手抓住巨龙面罩上的铁环,如同再次抓住力量和尊严!

诺顿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嘶吼,龙跟着他一同咆哮,两股声音交织共鸣,远播于江面上。龙的长尾勐地抽打江水,水面裂开了一道缝隙,龙头在夜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形,他带着黑影,钻入裂缝中。水面在片刻之后合拢,只余下一圈圈巨大的涟漪。

第一百二十章 孙家覆灭

一天一天过着,路鸣泽已经可以下地走两步了,也已经常去找病房不在同一层的亚纪串门了。

这天刚刚整理完这一天课的笔记,刷着校园网正一边羡慕嫉妒恨得看着,被抓拍的路明非殷勤谄媚地给刚刚出水,如同荷花一般清秀的零递上感冒药。手机突然响了,这是新手机,旧的在和龙王的对拼中已经变成一团报废金属了,国内的号码也没办法补办。

现在用的还是个美国号码,但是却是一个国内的号码拨来的。老爸老妈?不对啊,前天还打过电话呢,他俩这么心疼电话费也不会主动打过来吧。

“もしもし(莫西莫西)···”路鸣泽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拿已经和亚纪练习到几乎没用口音的日语回到。

“路鸣泽,是我。”话筒里的声音很清脆,但是却有点兴致不高的样子。

“夏弥?好久没见你给我打电话了欸。”路鸣泽很快认出了声音。

“你以前的号码打不通,这个号码是从苏茜学姐那里要来的。”

“失误失误···忘了发你了,可以发邮件啊,我的邮箱可没换。”路鸣泽这个新号码也没用几天,也只有身边玩得好的几个人有。

“我不想在邮件里说···”夏弥声音有点低。

“哦?什么事,说呗?”路鸣泽把手机夹在头和肩膀之间,腾出两个手在论坛给标题为s级追求俄罗斯小公主的新闻评论。

“孙家没了···”

“啥玩意?”路鸣泽没听清。

“孙家没了,孙浩他家死干净了!说的够不够清楚!“夏弥吼道,随后夏弥听到一声巨响,“怎么了?你听到没?”

“在在在···“路鸣泽连忙说,“刚才手机被你吓掉了。”路鸣泽手忙脚乱接上耳机,“什么叫他家死干净了,怎么可能···四百年传承,闯王得了北京他们没事,满清入关他们没事,太平天国他们没事,军阀混战也没事,日本侵华都没事,怎么太平盛世说死就死了。”

“还不是因为你!”夏弥有点生气,“就是你和他们说什么尼伯龙根尼伯龙根,他们真的搞出事情来了!”

“我靠!怎么可能!”路鸣泽觉得莫名其妙,去过尼伯龙根的都知道,根本没有什么进去的办法,怎么可能模拟那个雨天开着迈巴赫就能进去啊。当公共厕所呢,想进就进。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他们弄出动静了,陈家、萧家和周家派出精英联手绞杀了他们,参与行动的孙家成员全死了。”夏弥声音有点急促

“孙浩呢?这小子脑子缺根弦,别也死了吧。”路鸣泽还记得这个一开始就和自己打交道的混血家族的继承人,自己揍过他,也和他一起英雄救美过,也一起打着篮球撸着串,还托他的福,拜了个好老师,送楚子航那把无咎里面的玉焓也是从孙家换来的。路鸣泽和孙浩之间的感情,虽然有时偶尔互相利用一下,但是还是关系很好。

所以路鸣泽也紧张兮兮的,担心孙浩出事。

“真没想到现代社会了,还有灭门这一套···孙浩,这个人鼻子和狗一样,时刻开着言灵,没人能在被他发现之前找到他。”夏弥一股不屑一顾的语气,“参与了的人就他一个跑了,狗东西跑得就是快。”

路鸣泽听出来了夏弥仿佛对孙浩有极大不满,形容词惨不忍睹,“他得罪你了?”

“这王八蛋,逃跑到安然那里躲了两天,感觉到追兵撒丫子就跑,把安然一个人丢下了。”夏弥咬着牙齿,“他们没抓到孙浩,但是安然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跑,周家二少爷用棒球棒把安然的头都打碎了···”

“头都打碎了?”路鸣泽发抖,“太可怕了吧,安然不是去圈子里的人啊!周家发神经啊!”

棒球棒?周家?路鸣泽想起来了,这肯定就是当年伏击自己的那个黑衣人,也是老和尚的弟子之一,当时一棒就打断了路鸣泽的胳膊,要不是跳楼跑得快,路鸣泽可能头也要被打碎。

“武元庆说的,周攸绪满世界吹嘘,他转告我的,已经看不出是个头了。”

路鸣泽有点想吐,周攸绪看来就是那个二少爷了,自己虽然没见过,但是武元庆是班上的同学,是个性格懦弱的小胖子。

“泄愤罢了,不就是因为没实力没背景,你那师傅孙牧云还就是孙家的人都没事,一帮人帮他说情。不就是看他能打,欺负小姑娘倒是一个比一个狠。”夏弥接着说,“没人知道孙浩跑到哪去了。虽然没什么直接涉及你的,但你最近最好也别回国,有的是人想找你麻烦。”

“我的天···”路鸣泽失声。

“这还是在国内,孙浩弟弟都逃到缅甸了,还是被雇佣军枪决,迫击炮装甲车全用上了。”

陈家?是陈墨瞳她家里吗?诺诺她好像就是出自一个大家族。

“可是为什么呢?就因为尼伯龙根?”路鸣泽喉咙干涩。

“你别小瞧了,没人知道尼伯龙根里有什么,无尽的财富,无上的伟力,炼金的天堂,或者干脆就有个龙王在里面。大家都在看孙家的笑话,谁知道他们真的做出东西来了。这很可能打破他们势力的平衡,甚至某种程度的颠覆,没人忍得了。”

“那打开了吗?”路鸣泽发颤,想起了挥舞着永恒之枪的奥丁,这样强大的龙王应该不是大路货吧。应该没更多了吧。

“没人知道,可能只有孙浩知道了。”夏弥阴测测的。

一通电话之后,路鸣泽已经汗湿了t恤,本来好的差不多的伤口又开始痒痒了。

虽说密党他们对外狠,对内也狠,但毕竟没有在学生的面前展示出来过。校长是一个帅老头,副校长是个老酒鬼,施耐德教授是个凶巴巴的怪大叔。但其实他们名声在外面,无论是混血种还是龙类之间都是凶名斐然。

这是第一次把斗争赤裸裸地表现在眼前,一个香火不断传承了四百年的家族就这样覆灭了。除了继承人逃跑了之外,本家子弟几乎全部命丧黄泉,从此孙家成为了故纸堆的名字。就连没有血统只是绯闻女友的安然也惨死,他们不把法律当作一回事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深夜探望



路鸣泽问过兰斯洛特,兰斯洛特说混血种由于出色的个人素质,比普通人更容易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所以混血家族也和容易成为国家里的贵族或者财阀。但是中世纪之后,尤其是工业革命开始之后,很少有混血种家族不顾脸面对普通人出手了。

混血种不算人,这个说法在里世界还是传播的很广,只有少数学院派成员还觉得混血种也要受到法律保护,如果不堕落成死侍,那他永远是有人权的。

哪怕这个还存在争端,但是不轻易对普通人出手还是早就达成的共识。所以周家是在践踏着混血世界的底线?混血家族里的恐怖分子,路鸣泽不知道这样没底线的人,能做到那个份上。或许他们很愿意在路鸣泽头上也敲上一锤?毕竟他才是这一切的源头,促使孙家去开启尼伯龙根的导火索。

真的是从肉体到精神,全部毁灭啊。不过夏弥倒是说了一个好消息,就她打探到的消息,他们并不打算对导火索路鸣泽出手。势力最庞大的陈家,禁止了一切试图对路鸣泽的行动,并且通过一起上预科的同学,隐约表达了他们的善意,让路鸣泽不要误会。

夏弥不知道为什么,猜想或许是孙浩得到了某些信息或者东西,要一个活着的路鸣泽引他出来,毕竟路鸣泽去过尼伯龙根,可能知道些什么。而路鸣泽想法倒是比较单纯,可能自己屠龙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国内,在密党也是个人物了,学院肯定会出面保住自己,无论是作为未来的战力还是学生之间的招牌。和卡塞尔学院关系紧密的陈家,肯定回卖一个好。

“你杀了康斯坦丁···”夏弥声音里带着哀叹,是一种裹着哀伤的叹息。

兔死狐悲?还是人龙殊途?路鸣泽听不出。

一个月后,“青铜”成员整装待发,准备奔赴东方屠龙。

路明非在寝室试着战斗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知这该死的紧身作战服是什么材质,好像一层坚硬的皮肤那样紧紧地绷在他身上,令他联想到电视广告里常见的什么燃脂瘦腿减腰围的内衣。

“哈哈哈!路明非,你这是cos九月吗?好搞笑。”路鸣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路明非看到外面漆黑的夜里一个懒洋洋身影靠在门框上。

九月是《偷星九月天》中的女主角。表面上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富家小姐,其实是著名的国际大盗九月天,经常穿着紧身衣去偷东西。

路明非叹口气,“你怎么来了,才好几天就蹦跶,苏茜要是还在肯定一脚把你踢回病房。不过我也觉得像九月,或者更像eva里的凌波丽?”

“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嘛,来看看即将上战场的勇士咯。不过别人拿到执行部的作战服都有种狂喜的情绪,虽然也会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可是他们欣赏的都是那些带徽记的肩章和腰带,比几个拔枪的拉风动作。可你是在联想自己是动漫少女吗?”路鸣泽说,“我想去还没办法呢,难道你的生活除了对动漫人物的幻想微没有其他了吗?”

“还有游戏啦。”

“还是宅……”芬格尔从上铺探下头来,“泽少爷欢迎大驾寒舍啊,也没什么能招待呢,随便坐啊。”

芬格尔满脸谄媚的笑,自从路鸣泽从龙王手上救了他一条狗命之后,他就一直说着要报答救命之恩,一幅狗腿样。

“我说废柴师兄,你留级四年了,为什么还留在卡塞尔学院呢?”路明非坐在床边,从打开的窗户看出去,看着外面满天的星星。

“作为一个废柴师兄,我一直致力于龙族基因和血缘的研究,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会……你觉得我离开这里能混饱肚子吗?”芬格尔不知道从他那条邋遢的被子的哪个角落摸出一块华夫饼,跳下床来殷勤地递给路鸣泽,路鸣泽赶忙微笑的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可也许会挂掉诶。”路明非耷拉着脑袋。

“别担心,我想好了,我会通过远程支持你的!”芬格尔伸手下来在他脑袋上拍了拍。

“远程支持?”

“我会一直挂在线上,你只要带着能连上网络就可以。这样以你的实力搭配我的智慧,有什幺事情是我们解决不了的?”

“你这个说法好似,你看我们这碟土豆烧黄瓜,什幺皇帝敢说不好吃?”路明非刚刚生出的渺茫希望又破灭了,“这次……他们省钱了。”

“怎么说?”芬格尔一愣。

“我的医疗保险啊,最高保额是把我的遗体空运回中国……现在我很快就要自己飞回中国去,然后在那里挂掉,不是很省钱幺?”

“好像一头自己走向屠场流水线的肉猪?”芬格尔低沉地说,“我也被你这种悲怆的情绪感染了……不过真的你要相信我的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还有我绝对是卡塞尔学院网络第一人,不瞒你说以我的实力现在还能以‘a’级权限访问学校的网络,只不过得冒点小风险。”

“没事,你直接用我的账号吧,做得干净点没人知道是你在登,毕竟活生生的a总比你不知道哪里找的bug要安全多了。”路鸣泽觉得还是要多帮帮路明非,不然他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安全性更上一层楼啊!你更加不要担心啦!”芬格尔拍着路明非的肩膀大包大揽。

“你们俩还真的对我蛮好的,”路明非仰头看着两个大高个,“你们花那么多时间理我,是因为你太无聊了吗?”

你以后是大佬,先巴结巴结······

“我们是兄弟啊,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路鸣泽挠挠头,“毕竟在这里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妈妈不也说我们要互相照应咯。”

“也不好这么说啦……”芬格尔沉默了一会儿,“你也可以说是无聊吧,留级四年了,连上什幺课都不知道了,平时也不出宿舍,只上网更新新闻。我总也得跟什幺人说说话吧?所以我对你就算仗义援手了!”

这么无厘头的想法,路鸣泽有点想笑,怎么有种莫名的悲哀。

“这是孤独感的一种?”路明非感激地看了看路鸣泽,这么多年也就只有这个老弟一直支持着自己吧,无论是在仕兰中学罩着他,还是想方设法给他塞点钱花,能体面的度过青春期,哪怕现在到了卡塞尔都是路鸣泽写的申请书,真的说得上是不离不弃了。

“你现在忧郁的眼神就像哲学家,不过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忽然会关心‘孤独’这种宏大主题了?”芬格尔伸手摸路明非的额头,“发烧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去日本

“没。”

“思春了?”

“不是,我就是觉得别人都很奇怪,要去屠龙了,一个个都那么振奋的,我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屠龙跟我有啥关系?”路明非躺在枕头上看着上铺发愣,“我真的是个无关路人诶,你们这个学院就跟一个动画似的,我本来就是一个观众,我周一看《鲁鲁修》,周二看《高达》,周三看《死神》,周四看《银魂》,周五看《龙族》,结果一个周五嗖地就被抓进来了,还正好赶上高潮戏,人家主角屠龙都有个老大带几个回合,我可好,上来就轰轰烈烈地开杀,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得为自己无关的事情把命送了。”

“我周二就《龙族》了,你就满足吧。不过话说你真的觉得自己会死?”路鸣泽问。

“真的啊。”路明非目光迷离,“你冲上去的时候,不也应该觉得自己要死了吗?”

抱歉,我还真没有,路鸣泽也无法形容自己那种状态,是一种飘飘忽忽,谪仙人一般,那时候好像自己才是掌握生命的神明,正在用着雷霆惩罚世界上的罪人。怎么可能觉得自己要死了,龙类全死自己手上还差不多。

“那你还去?”

“我有个小理由嘛。”路明非说,“算了算了,没意思的理由,不说了。”

“我对你的理由没兴趣,不过你要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猛刷卡!你看我们现在打电话去鸡茸蘑菇汤,配上五成熟的菲力牛排,饭后甜点我们用鹅肝酱配银鳕鱼卷,再要双份的camus干邑!反正你的信用卡额度有十万美金之高,不刷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芬格尔直扑电话。

“喂!”路明非冲过去抓住他,“师兄你搞错了,台词不该是这样的!台词应该是你很感动,然后鼓励我一番!”

“等我吃完了夜宵我会鼓励你的!”芬格尔神色庄严。

”我也要吃!我要一份西冷,还想要奶油浓汤!“路鸣泽在一旁举手。

“可是我不一定会死啊!没准儿我走狗屎运活下来了,跑回来一看,我靠,信用卡负债十万块,那我不得跳楼死啊!”路明非急得够呛,“妈的,这种要命的行动也没听说发高额奖金!”

“你刚才说真觉得自己会死!”路鸣泽拦住路明非,“没事没事,我们帮你花了。人最惨的事情是什么?当然是人死了钱没花了。”

“你都这么有钱了还惦记我这三瓜两枣吗?我那只是一种悲观的说法!万一没死呢?万一万一!”路明非脸涨得通红,他一个穷棍,在这个学校里就仗着那张信用卡混了。

路鸣泽一巴掌拍在路明非头上,用力之大,把路明非拍傻了。

“是啊,说对了。”路鸣泽拍了拍他胸口,“总有万一,你虽然是废柴,但有时候也会活下来,因为废柴的狗屎运总是特别好,明白吗?”

路明非愣了很久,“你这么相信我吗?”

“你是我哥啊。”

路明非一瞬间有点泪目,上一次听到路鸣泽叫他哥哥还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他俩还在上幼儿园吧,那时候路明非就开始鬼精鬼精了,带着路鸣泽去偷吃小零食,路鸣泽也就跟着哥哥哥哥的叫。只是后来长大一点了,路明非就再也没有比得上路鸣泽的了,路鸣泽也从跟屁虫变成了看他哪都看不惯的坏小子了。

“那你会去哪?我听说施耐德教授从你病好了就给你安排工作了。”路明非按耐住了有点想夺眶而出的眼泪,虽然两人经常磕磕绊绊,但是不可否认还是存在着这么多年身后的兄弟情。尤其是在血之哀的影响下,这样自小而来的兄弟情是多么的可贵。

“放心,我很安全的,就是去公费旅游一下。”路鸣泽笑了笑,想起了自己玩命背书,终于在挂科边缘飘过了几门测试。大肆感慨,要不是预科有点点底子,还真不一定就看视频背书,考得过这么变态的科目。

“去哪?”

“我去日本。”路鸣泽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学院觉得日本分部的这几年的小动作太多了,想派个人去看看。又不敢派日本的同学,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蛇歧八家的人,就找几个日语好的去,我这不是劳苦功高嘛,就放个小假,换下了一个印尼的学长。讲实在的,派几个学生能看出什么,学校也没对我有什么期待,就当公费旅游了吧。”

“哦,也是,初中就看到你再看日语的书了,怪不得会派你呢。我就会欧尼酱,干巴爹······”路明非觉得自己是去送死,而路鸣泽是去旅游有点羡慕,“那你要去秋叶原买点好东西给我哦。”

“行,只要你给钱就好。”路鸣泽开着玩笑。

“那算了算了,我这点钱你又不是不知道。”路明非摆了摆手,“什么时候的飞机?要去送你吗?”

“不用,和你们登船是一天,你也来不及。”路鸣泽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你们在长江打生打死的时候,我已经在女仆咖啡厅喝咖啡泡妹子了。”

“我靠···你给我少说两句!我都要哭了。”路明非心酸,“可别给我带个日本嫂子回来了,婶婶可一点外语都不会,总不能哑巴着吧。”

“小事一桩···”路鸣泽摆摆手不愿说多说,转头对着芬格尔,“刚刚你说要吃什么来着?想吃什么点吧,我请客。”

“万岁!”芬格尔用力地抱了路鸣泽一下,拿起电话开始疯狂点餐。

“无论未来怎么样,至少这一顿我们要吃开心了!”路鸣泽喊着,“叫食堂多送几个生蚝和大蒜过来,我给你们烤生蚝。芬格尔,这可是中国的无上美味!”

“收到!长官!”芬格尔突然立正,滑稽地敬了一个美式军礼,

在寝室大快朵颐了多汁牛排,觉得不到位,拎着和喝剩了的红酒跑到了宿舍楼顶。芬格尔不知道从哪里偷了点固体酒精,几人就支起了一个烧烤摊。

极品法国吉娜朵生蚝被一个个摆上了烤架,滋滋作响,吉娜朵是一个超过百年的生蚝养殖家族,他们每一只生蚝都打上了专门的身份标记。而每一个有吉娜朵标记的生蚝一生都至少经历过四次搬家,有59道精炼和养殖程序,新鲜纯净的的海水洗礼,至少经过四年时间才上市。

这样高品质的生蚝应该出现在法国餐厅的桌上,优雅地打开,挤上柠檬汁,刺溜一声从喉咙咽下,发出满足的感叹。

而不是被粗暴的撬开,加上蒜蓉、葱花和小米辣,在火焰上炙烤,就像在中国每一个夜市里的小摊上一样。

“好吃!”芬格尔一把吞下,“我发现和你一比,那些法国大厨都只配切蒜!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生蚝。”

路鸣泽大笑,三人举起手中的雷司令白葡萄酒,用力地碰杯,然后对瓶吹。

仿佛喝下的是青春。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成田机场

正当路明非登船的时候,路鸣泽已经在北太平洋上空飞向东京。

“好远啊!”路鸣泽刚下飞机,这里已经是下午了,就在机场买了一个东京市的地图,发现成田机场居然里东京市中心还要做一个多小时的轨道交通,“早知道去羽田机场了,近好多啊。”

路鸣泽一边吐槽着这遥远的距离,一边准备出机场去找电车站。虽然时间只是上午,但机场这种地方,打从清晨,便已经渐渐开始有了人气,不只是日本人,来自全世界的人,都在这里不停的穿行着,他们都有着各自的目的地,但在这一刻,却都聚在这里。

“欸?”突然大厅里很多人突然站着不动了,路鸣泽吓了一跳。

如果现在去机场监控室看监控的话,安放于候机大厅最高处,可以遍览整个大厅的摄像头中出现的不知多少人当中,有那么至少一半人突然停了下来。

这种停下来,不是停下来左顾右盼的观察跟发现了什么,这种停下,是所有人都定住了,仿佛……仿佛时间暂停一样!

有三四岁的小孩子好奇的走到了一个停住的叔叔面前。仰着头看了好几眼,然后抬起小脚丫。啪的踢了那叔叔一脚!疼吗?当然不会疼。小孩子的妈妈赶紧把自己的孩子抱了起来,而正在“凝固”中的这位大叔被踢了一脚之后别说移动了,就连眼神,都没往罪魁祸首那里看上哪怕一眼。

小孩子的妈妈有些后怕的稍微远离被攻击了的男人,而被妈妈抱着的小孩子则看着一动不动的叔叔开心的笑了起来。哈哈哈的笑声在充满惊讶的候机大厅中传出老远。

一个女生看样子也被吓到了,在一个坐在椅子上定住不动的阿姨眼前晃了一晃手,没有反应,低声惊呼出声。

“这是什么言灵吗?时间暂停?这也太夸张了吧,至少有三百个人不能动了。”路鸣泽浑身发毛,在日本还有这么强的混血种吗?或者干脆就是一个龙王?他在发动恐怖袭击吗?可是袭击对象是谁?会不会是我?

路鸣泽握住背包的肩带,他没有带武器。学院负责人说路鸣泽和日本分部接待人员接洽的时候,会有专人提供需要的物资的,所以路鸣泽几乎是空手来到了日本。赤手空拳的路鸣泽要对付龙王级别的敌人?

时间暂停还在持续着,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候机大厅当中的怪异之处,有些人大着胆子伸手在他们脸上晃着手。普通人当然可以坦然面对,可是来自混血世界的路鸣泽,总是想太多。而其中不少游客都举着相机甚至手持摄像机猛拍着,这些游客多数是来日本旅行的,所以这些东西几乎是标配。

路鸣泽悄悄移动到墙角,这是一个盲区,离机场一个巨大的落地窗也很近,路鸣泽觉得无论出现任何情况,自己也肯定能跑掉。

时间整整过了五分钟,就在有些人已经开始好奇这些人什么时候才会移动的时候,一台清扫车悄悄开进了候机大厅。车上的中年男人三十多岁,穿着机场员工的制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样子,开着车往前走的时候好像还没怎么注意到候机大厅的状况,直到他的车开到了一个位置不能再往前行去,发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前有好多人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

在清洁车上看了几秒钟,男人按响了车上的喇叭。

尖利刺耳的喇叭声响彻整个大厅,更多的人把视线聚到了这个男人身上。

但是,男人身前停住的人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仍旧一动不动的无视清洁车跟车上男人的喇叭声。

喇叭声响了有十几秒钟,发现完全不起作用之后,男人终于松开了按住喇叭的手,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呼叫器:“控制中心,在候机大厅里突然有几百人不动了。”

路鸣泽很奇怪,为什么呼叫器的声音在机场广播里播放。

“这很奇怪,他们就是不动了,他们不动,我的车也不能动,简直太奇怪了。”

“我完全不能动了,我需要帮助。”

然后,随着他的那句“我需要帮助”,他身边停住的几个人突然动了,他们并没有朝着这个男人看哪怕一眼,而是直接像暂停之前一样继续往前走着,而随着他的移动,更多人也动了起来,只是一两秒钟之内,候机大厅内的所有原本仿佛时间停止了的人们都动了起来,很快就没有任何人能分清楚刚刚到底谁是没动的人,谁是正常人。

这几百人,就这么仿佛完全不存在一样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

现场的观众们愣了好几秒钟,终于有一个白人游客首先反应了过来,他一边难以置信的摇头,一边举起手鼓起掌来。

“我靠···小日本就是花样多,原来是快闪啊。”路鸣泽心情大起大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这时候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举着话筒开始说明这次活动的意义和形式,似乎是日本一个娱乐公司在纪念911事件弄的快闪活动。

路鸣泽听了个大概也就放下心来,吓死个人了,一惊一乍的,日本人都是神经病吧。整理了一下心情,差点在人群中开言灵·因陀罗的路鸣泽又变回了一个普通的游客。

还没走出两步,路鸣泽步履匆匆就撞到了一个女生。

“ごめん,ごめん(狗妹,狗妹,对不起)。”女孩急忙微微鞠躬。

“大丈夫です,大丈夫です(没关系)。”路鸣泽连连摆手,“是我该抱歉才对,不小心撞到你了。”

有着前世记忆和酒德亚纪的纠音之下,路鸣泽的日语就像一个土生土长的东京人。

“今天才回来吗?已经周一了哦,不会被老师说吧?”大概是路鸣泽太帅了,女生多问了一句。或许是路鸣泽的日语太地道了,也或许是书生气太重、背着的也只是个简单的帆布包,看上去就像休假回来的大学生。

“才不是呢,我是来旅行,第一次来日本哦。”路鸣泽看着这个女孩,她戴着矫正牙套和黑框眼镜,长发梳成整整齐齐的马尾辫,别着珊瑚红色的发卡,身上再没有其他装饰物。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导游

“欸?真的吗?你日语说的好好哦,就好像真的日本人一样欸。”

“小时候有认真学欸,家里长辈算命说我在日本有机遇哦。”路鸣泽挠挠头,“本来说上大学之后带我啦旅游的,现在自己赚够了钱,就先过来了咯。”

“哇哦,真厉害呢!”女孩发出惊讶的感叹。

“对了,我叫路鸣泽,还没冒昧问一下你的名字。”

“我叫真,麻生真。”女孩鞠躬,“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不知道为什么,路鸣泽觉得这个名字莫名耳熟。

两个人一路边走边聊,一路上详谈甚欢,路鸣泽也学了不少现在东京流行的俚语。这个叫做真的女生下午送朋友登机,也被这个快闪吓了一跳。也是要会东京的家里,所以两个人同路上了电车。

“挺晚了呢,这个年纪的女生,家里管的都很严吧?”路鸣泽两人到东京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如果不赶着回去,我请你吃晚饭?”路鸣泽发出邀请。

“欸?不行呢。”真摇头。

“果然,看来哪个国家的女生都一样啊。在我们那里也是,女孩子回家太晚会被家里人批评的。”路鸣泽说,但是少数人除外吧,比如大姐大苏晓樯。

“不是的呢,我爸爸在国外,奶奶生着病,家里没人管我。”真有点黯然,“我是要去打工啦,还有一个晚班要上呢。”

“打工?”

“嗯嗯,在一家漫画店啦。”

路鸣泽虽然知道在日本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们,出来打工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从来没缺过钱的路鸣泽,也没动过打工的念头,也就觉得其他还在上学年纪的同龄人打工蛮辛苦的。

看到麻生真朴素的打扮,想来打工是真的需要补贴家用了,而不是赚点钱去买包包或者新潮电子设备。

“那你明天请假怎么样?”路鸣泽觉得这个女生还蛮有意思的,“当我导游吧,带我逛一逛东京,我也不知道在东京找个导游要多少钱。反正咱也是朋友了,这钱我们自己赚了吧?”

“啊?”麻生真脸微微红,这样的话实在让人有点误会。在日本很多女生虚荣心之下有较大的购物欲望,又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所以衍生出了颇为壮观的援交行业。但是又不会说的很直白,大叔就喜欢说一起逛逛街,不是很熟就说雇个导游就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虽然麻生真不是这样的女孩,但也听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一直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的,但是真看着路鸣泽帅气的脸,忽然觉得这样也不是不行。

“怎么?不行吗?”路鸣泽假装失望,“一万日元一天可以吗?东京这么大,我日语也不太好,想去玩的地方都找不到,临时找导游会不会被坑啊。”

“欸,你日语够好啦,只是用词很像老人家哦。”真抓了一把衣角,“都还在读书,打工赚点钱也不容易。我们是朋友,就不要说钱不钱的啦,明天我可以临时请假出来当你导游啦。”

“那可真是谢谢了。”

“在这个地址,你要是方便的话,明天可以来找我啦。”真写了一张字条给路鸣泽,“要上班了,我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路鸣泽挥了挥手道别,一看纸条,这是个位于歌舞伎町的街道,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路鸣泽一个人看着繁忙的东京街道一时间不知道去干什么,早知道问亚纪东京有哪些好吃的了。路鸣泽有点饿了,随便走进了街边看上装修还不错的餐厅。

路鸣泽记得自己看过一张卫星航拍的照片,那是全世界各地的黑夜,灯火组成光明的蜘蛛网。蜘蛛网上的每一个亮点都是一座城市,有的明亮些有的黯淡些,而东京周围则是一片耀眼的白色,整个东京湾在夜幕中就像熊熊燃烧的巨烛。

路鸣泽喝着吃着三文鱼刺身,从餐厅的玻璃窗户往外看去,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家里的天台上,呆呆地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cbd区。

路鸣泽家里一直住在经济适用房里,距离cbd区有些距离,但老爸自诩消费是cbd级别的,喜欢招待朋友去那里的星级饭店吃饭,坐在舒服的椅子上,享受漂亮女服务员的温言软语,叔叔就很满足了,然后点几个经济实惠的菜,开一瓶最便宜的红酒。

在老爸的描绘中cbd区的每一寸地面都贴着大理石,被水磨机磨得能照出美女们的****……啊错了,能照出成功人士挺拔的身姿。那里一切都是锃光瓦亮的,从意大利产的漆皮鞋到美女们的化妆镜,从楼顶的大屏幕到国际商务中心的玻璃幕墙,那里每个人都走得雄赳赳气昂昂,人生过得充实有意义。

老爸经常感慨说要是有钱搬到cbd区去,哪怕住小房子也心甘情愿,就是要被那种积极向上的气氛熏陶,路明非和路鸣泽将来也会庄敬自强。

妈妈总说说屁屁屁,你不就是要面子么?要不然就是在街上闲逛看美女,不照照镜子瞅瞅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是一个老屌丝,cbd区的年轻小姑娘都喜欢有钱人,谁会多看你一眼?你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地跟我在这狗窝里呆着吧,蛤蟆看蛤蟆,干瞪眼!

路鸣泽前几年在cbd确实已经买了房了,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成年,用的户头是唐威的一个小弟的。自己也没住过,也还没和爸妈说,那确实只是路鸣泽房产之一,只是用来投资保值,路鸣泽也没想到自己未来会回老家定居。

但是不是要告诉老爸呢?这可是他多少年的梦想,也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把老爸管得更死了也说不定。

那时候的路鸣泽还是一个抱着可乐吃着炸鸡不撒手的小屁孩,从老爸的描述中路鸣泽知道了世界上还有人跟他过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做着更有意义的事。

他和路明非也很少有机会能去cbd区逛,即使去了也会在读不懂的外文品牌中迷失方向,也不敢走进那些成功人士聚集的场所开开眼界。在他的想象里那些人永远精神抖擞浑身名牌,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想去哪里,从不迷路也不无所适从。

第一百二十五章 在日本

可即使那么神往,路鸣泽也没觉得自己能抵达cbd,他坐在天台上眺望霓虹灯光如海潮的cbd区,觉得那里其实根本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只是空虚的海市蜃楼。但他终于有了一个机会融入那片眺望了很久的光明,他得到了后世的记忆,编程投稿一举成名,觉醒了龙族血统,混血种精英发出招揽,自己也在芝加哥杀了第一头龙。那一刻他的雄心壮志简直能征服世界。

而就生活在世界上最繁华都市之一的麻生真,也没觉得自己可以到达cbd。明年真就十八岁了,也是高中毕业的年纪,但是她没钱在毕业后继续上学了,父母离异之后她一直跟在奶奶身边,只靠奶奶的养老金生活。但真还没有放弃大学的梦想,在漫画店里打工的她决心努力工作攒钱上学,她还没有恋爱过,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男孩在大学里等她。

在漫画店暖黄的灯光下,麻生真整理着这个月刚到的新番,想着自己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攒够学费。

路鸣泽在网上找了一家看着还不错的酒店,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窗外东京的夜晚,灯光璀璨。顺便拿着ipad看着日本的情报。

日本是一个黑社会合法的国家,这在从小在不停的扫黑除恶活动中成长起来的路鸣泽,不太适应。而和中国不同的是黑道在日本的历史非常悠久,它们最初是各行各业的行会,码头工人有行会妓女也有行会,这些行会奉行自己的规矩,这些规矩往往跟法律有所冲突,但行会也有自己不见光的规矩。

如果取缔行会只靠警察来管理,有些行业就会乱套。一些行会最后演变为黑道帮会,历史悠久的黑道帮会中会有黑道贵族。黑道贵族的生意多数合法,而且跟政要和大商人来往密切,因此日本才会允许帮会依法存在。黑道不一定都有案底,比喻说前几年有个大阪妇女打电话给黑道公司说出钱雇黑道砍她丈夫的一条胳膊,黑道受不了骚扰最后报了警。

和黑道文化很相近的是,日本分部就是一个黑社会组织。诺玛对日本分部的说明也很模糊。也就是说日本分部不是学院的派驻机构,而是学院和日本混血种家族合作设立的。这个家族被称作‘蛇岐八家’,分为三大姓和五小姓,全部都是混血种,他们上千年以来一直坐镇日本黑道,任何黑道首领在打下一片地盘之后都得亲自去蛇岐八家的神社‘烧香’,表示遵从蛇岐八家制订的黑道法律,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发展帮会。蛇岐八家的势力强盛到连欧洲混血种家族都敬畏的地步,学院不能强迫他们,只能采取联合的方式。

所以日本分部喜欢虐待本部派来的专员,学院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是路鸣泽没有直接找上门去和日本分部的人接洽,虽然路鸣泽明面上的任务只是访问交流,也是所谓的功勋战士的旅行养老。但是路鸣泽实际上是背负着调查日本分部的不正常举动的,能弄清楚辉夜姬到底开发到了一个什么地步是最好的。

毕竟卡塞尔学院的高效率有很大一部分是和诺玛的天下无敌有关的,辉夜姬如果真的有之前执行部专员预测的那样强大的话,那一旦出事,学院在日本就是一个瞎子了。

所以表面兄弟,实则特务的路鸣泽对这块笼罩在全日本上空的强大组织,大家主有着影子天皇的极道组织,路鸣泽看上去并没有表面上的轻松。

不过还好日本黑道非常克制,非必要不会诉诸武力。他们这些年都收缩起来,维护着自己旗下的买卖,大家都不会轻易破坏行规。但一旦有人破坏了行规,报复还是会凶残的。据说日本黑道帮会如果肆意报复和仇杀,全日本的警察出动也不够镇压事态。

那除非路鸣泽故意搞事情,不然还是非常安全的。不过现在全世界可能只有路鸣泽一个人知道,橘政宗是赫尔佐格假扮,正密谋篡夺白王王位的大boss,心里压力可想而知。

但是这也没有办法,以路鸣泽的实力是无法触及到这种程度的阴谋的,哪怕是远山堂最出色的成员,楚子航。目前也只是密党高级打手而已,现在应该在开普敦把死侍的头颅斩下了吧。只是不知道用的是自己送他的无咎还是他老爸送他的村雨。

路鸣泽闲逛校园论坛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份邮件,是芬格尔发来的。调侃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说以前来日本出差的专员都患上了强迫症,见人就鞠躬,被批评时立刻会惶恐地大喊‘我错了’,很神经质。

日本分部奉行强者文化,唯有强者中的强者才会被尊重。那我算不算?应该不算吧,似乎在日本,只有昂热校长算得上是强者。

哎,那这种崇拜强者的组织的领袖又是怎样一个怪物啊。源稚生老哥,你每天在干嘛呢?

路鸣泽现在就像一个没出过村的老农民在幻想皇上在干嘛,这个经典笑话不知道这个年代出来没有。反正路鸣泽是在后世记忆里看到的,就是说古代有两个老农民畅想皇帝的奢华生活,一个说:“我想皇帝肯定天天吃白面膜吃到饱!”另一个说:“不止不止,我想皇帝肯定下地都用的金锄头!”

那源稚生这个最强混血种,源家大家主,日本的皇,在干嘛呢?路鸣泽觉得他应该在练剑吧,这么多日本剑道名师在这,恐怕他一刻都不会放下学习吧。

但是皇在干嘛呢?

“嚎由根!嚎由根!”隆连续两次跃起,打出他的升龙拳,春丽躲避不及,被斩去一大截血槽。

上杉家主猛按手柄,在《街霸iv》中战意飙升,源家家主手指连动,但明显慢了一筹······春丽跃起空中用中腿点隆的头,隆翻滚躲避之后推出了消耗气槽的大气功波,春丽再度跃起,轻踩之后落地重腿······

第一百二十六章 荒芜的日本

“我还是输了,怎样都不能打赢绘梨衣呢。”男人声音低低的,仿佛有些无奈。如果这个场景让其他家主看到,肯定会大跌眼镜。源稚生极少当面表露感情,可能只有在最亲密的家人面前才会露出这样无奈的笑吧。

穿着宽大巫女服的绘梨衣,坐在榻榻米上,露出就像是某种小动物般的笑容。

房间里素白的墙上没有太多装饰,只悬挂着三幅造像,分别是天照、月读和须佐之男。天照站在万道阳光中,手持八坂琼曲玉;月读站在一轮漆黑的圆月下,手持八咫镜;须佐之男则是男神,呈现出少年的面目,手持日本神话中究极神剑“天从云”,站在八首巨龙的尸体上。

“我还有点事,下次再回来和你玩哦。”他跟上杉家主说话的语气并不疾声厉色,也不像哄孩子,就像长兄对妹妹说话,略微带一点点严厉。

上杉家主,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源稚生笑了笑,宠溺拍了一下她的头。

房间的地下铺着木板,拉门后面点着蜡烛,温暖的烛光把格子阴影投射在源稚生和绘梨衣身上。不知什么地方飘来白檀的香味,这条步道本该出现在那种旧式的大房子里,每根木条上都沉淀着时光,木地板因为长年累月的擦洗而明亮如镜,一尘不染。

房门打开,源稚生的脸迅速回归冷峻如冰霜一般的表情,仿佛门内是家,门外是战场。

而门外并不是战场,只是一个通道,通道尽头是一扇白色的金属门,是那种圆角的气密门,明媚的白光从门上的玻璃窗里透了出来。窗内的房间四壁都是白墙,墙上走着各种管线,还有各种大型器械,上十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向源稚生鞠躬行礼。

这样一个古色古香的屋子,竟然是在一个严密保护的医疗实验室里,厚重的金属门仿佛是在防备某种妖物一样。

“本部的专员已经到日本了?”源稚生从在门外候着的一个身穿黑色西服长裤的女生手上接过一件黑色风衣,穿在了身上。

“是的,就是那个据传杀死康斯坦丁的中国新生,这是他的资料。”女生递上去一个亮着屏的ipad,屏幕上正是路鸣泽的资料,照片上是一个拿着篮球帅气男孩。

“嗯,他还没和我们接触吗,樱?”

“是的,但是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行踪,现在在希尔顿住下了。”樱在一旁回应道。

“那不管他。”源稚生看完了资料,把平板递了回去,“你陪我去趟千叶。”

“是。”

路鸣泽不知道自己已经入了蛇岐八家未来大家长的眼,还在酒店看着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里讲的都是日本神话中最粗浅的部分,类似的内容路鸣泽从小看动画片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但沉下心来领悟领悟还是有必要的,毕竟现在确实到了日本。教授们说各民族的神话都是根据历史重写的,那些看似荒诞不经的神话故事其实在历史上都有其原型。

最典型的例子是大洪水,《圣经》中说在那场淹没整个世界的洪水中只有诺亚一家和方舟上的动物们活了下来,20世纪以前不信教的科学家们都认为大洪水是完全虚构的,他们无法想象一场淹没全世界的洪水,那样从太空中往下看去,地球岂不是个湛蓝色的水球?即使真的有那么一场洪水,那也会有高达数百米的洪涛巨浪横行在水面上,连航空母舰都无法幸存,何况诺亚的木头船。这种级别的洪水只可能发生在几亿甚至十几亿年前,那时候地球上可能还是三叶虫称霸的寒武纪,别说人类了,连恐龙都没有进化出来。

但渐渐地神话学家们发现有大洪水神话的不止《圣经》,从美索不达米亚神话到古代中国神话再到印度神话,欧亚大陆从东到西各民族都流传着洪水淹没世界的故事,不同的只是救世主,中国人认为一个叫大禹的强者搞定了洪水,印度古籍《摩奴法典》则说人类得以在大洪水中幸存是因为人类始祖摩奴的船被一条巨鱼带往喜马拉雅山而获得拯救。再然后有学者测算说大约一万两千年之前地球的第四纪大冰期结束,巨量的冰川融化,海面上涨导致了被称作“大海浸”的地质现象,海水把低地都淹没了,那场世界范围的大洪水残留在古人的记忆中,所以各族都留下了洪水灭世的神话。如今有人正满世界寻找诺亚方舟,他们在黑海沿岸和希腊山间寻找大船的遗迹,在洪水淹没地球的年代,无论黑海还是希腊的山区都被淹没在水下。

日本既然从古至今都有混血种,那么日本神话中也应该有龙族文明的影子,但路鸣泽完全摸不着头绪,在他读来日本神话很小家子气,和恢宏的龙族文明沾不上边。小册子里说是一对男女神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从海底搅起泥沙,泥沙沉淀形成了日本国。接下来这对兄妹神结婚了,因为找不到其他的相亲对象,逼得他们搞出如此禁断的恋情来。兄妹神升格为夫妇神,他们繁衍了日本的整个神系,火神、雷神、山神、水神……造神造得轰轰烈烈,甚至连大个便都能变成神。日本神话就是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这对夫妻的家史,所有的神都是他们家里人,所有的事也都是他们家里事。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从小看惯了封神大战,大闹天宫这种大场面的路鸣泽,完全无法理解这样小家子气的神话。

这样看来日本神话似乎和龙族文明没什么关系。路鸣泽挠了挠头。日本神话中的诸神是没有宿敌的,就像一个大家族那样不断地繁衍下去,教授们也无法从中解读出冲突和战争,而战争是龙族历史的主轴。

第一任天皇神武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后裔,这也太神棍了吧?那我还是龙的传人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东京

“这是日本神话的特点。它有一条非常连贯的时间线,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每一代后裔都在一本名为《古事记》的书中写明了,从神武天皇开始,之后的每一代后裔都是天皇,之前的每一代都是神。从这个角度来说,日本天皇家族是世界上现存的唯一一个有家谱的神族。”诺玛的声音从ipad里传来。

“史官是他们家养的,他们自然想怎么扯淡就怎么扯淡咯。我要是发财了也给自己修一部家谱,说我祖上全是英雄人物。”路鸣泽头枕着手躺在床上,这是完全把诺玛当siri在用了。

“日本天皇的家谱确实不可靠,前十代天皇都只有文字记载却无法考证。日本人写历史就像写神话,直到二战之前还有很多日本人相信天皇是神的后代,可以说日本的神话和历史是一体的,也可以说日本人从古至今都生活在神话中,神裔仍旧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皇帝。”诺玛说。

“日本历史上有过古龙复苏的事件么?”路鸣泽问。

“日本境内没有过复苏事件,也没有龙族文明的遗迹。日本是全世界最‘干净’的地域,完全没有龙类活动。近年来日本分部处理过的案件,有2007年波兰出土的记载黑魔法的羊皮卷在日本被拍卖。”

“所以日本境内没有过龙族文明?那混血种哪里来的?”路鸣泽问,按照他记得的部分原著,日本人好像是白王的后裔,赫尔佐格还撺掇了王位。但白王战败,后裔也被黑王杀干净了啊,怎么留下的血裔。路鸣泽在心里抱怨了一下,某个不好好看书的工作狂。

“没人知道,日本混血种的来历就像日本神话一样,至今都是个谜,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诺玛表示日本确实很神秘。

第二天路鸣泽到了麻生真上班的漫画店,琳琅满目的漫画册,仿佛让路鸣泽回到了小时候,在街边报刊亭蹭漫画的时候。

麻生真看到路鸣泽真的来了,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远远的招了招手,表示自己在这里,只是还没下班,没换成便装。

路鸣泽显然对漫画更感兴趣,冲着麻生真笑了笑,摆了摆手就拿了本漫画看了起来。是路鸣泽很小就开始看的《火影忍者》,这本民工漫在日本也是非常火爆。

等到麻生真换好便装走过来的时候,路鸣泽还没从漫画的世界里出来,出神的盯着漫画。

“你很喜欢吗?”

“啊,你下班了啊。”路鸣泽放下书,“还行吧,小时候看得比较多,现在很少看漫画了,还蛮怀念的。”

“真是的,你才多大,就小时候小时候的,像大人一样。”

“哈哈哈哈···”路鸣泽想想也是,自己也才不到十八岁,但是和同龄人的心理年龄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毕竟拥有两世记忆,而且在混血世界这样的高强度的精英社会,更是逼着自己成长。“那我们去哪些地方呢?你有没有什么推荐啊。”

“欸,有的。”麻生真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字,“你是游客,又是第一次来东京的话,那浅草寺,皇居是最能代表日本文化的地方呢。喜欢动漫的话,三鹰之森吉卜力美术馆也是不能错过,年轻人最喜欢去的地方当然是新宿和秋叶原啦。”

路鸣泽挠头,看到麻生真还真的认真的研究了去什么地方参观啊,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笔记,路鸣泽头皮一阵发麻。我们才认识一天啊,用不用费这么多心思啊,是不是日本人都这么认真?

原先的计划看来要破产了。

路鸣泽是什么人,他适应能力极强,可能现在把他仍在某个黑非洲的部落里,他到了晚上也能跟着部落里面的小伙子围着篝火跳舞了。是在哪都可以打成一片的,怎么会莫名就找了一个女孩子当导游,总不能是看上人家,想泡人家吧。

他知道,自己肯定从刚踏上东京的土地,蛇岐八家的人就已经盯上他了。新生代完成屠龙壮举的人,突然来东京拜访,谁都会怀疑本部是不是有什么小心思。正好日本分部确实在弄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就更加紧张了。

路鸣泽不想直接和他们联系就是不想进入他们的招待节奏,毕竟他还是打着来日本分部交流的名义的,很容易就陷入一系列的招待交流活动之中,这能看到些什么东西。歌舞伎表演?极道文化展示?还是叫他怎么像日本人那样鞠躬大声说“辛苦了!”

这样的操作之前的专员已经来体验过了,路鸣泽可不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可是如果就这样自己四处转悠的话又显很可疑,所以路鸣泽看到麻生真的时候就突发奇想,假装自己根本就是来度假散心的。这样麻痹蛇岐八家的监视人员,可以争取到很多天的自由活动时间,虽然不至于可以进到源氏重工里参观,但是也能争取发现一些在和他们正式交流中看不到的东西。

“那好吧,就先这样呗。”路鸣泽觉得自己不能对不住女生的好意,看着密密麻麻的笔记肯定也是昨晚准备了一晚上的,看来真的把自己当作是来日本的游客了。

“那我们出发咯。”路鸣泽招呼道。

让蛇岐八家安排的监视人员大跌眼镜的是,原本他们如临大敌的本部新生代高手,真的就像一个普通游客在东京市一些游客打卡景点开始转悠,身边还跟着一个普通的日本女生。他们调查的麻生真的信息第一时间就到了,蛇岐八家安排在日本分部的联络员桌面上了,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日本女生,并不是他们猜想的本部接头暗子。

“难不成真是来玩的?”日本人的脑筋没转过来。

而在一个路边的小店了,路鸣泽和麻生真正吃着东京的街头小吃。

“哇哦!关东煮远原来是这个味道哦,和我在中国吃的完全不一样欸。”路鸣泽一口摇下一个油豆腐福袋油豆腐福袋。外皮是炸豆皮,内包有年糕,软糯而不黏牙。非常入味入味,有豆皮肉香味的口感,鲜香四溢。

“那中国的是什么味道?”麻生真对着煮的绵软的魔芋块咬了一小口。

“我家小区外面那家辣死了···我怀疑是重庆人开的店。”路鸣泽出身江南水乡,对于辣的承受能力不算高,倒是和日本人的口味有点像。

第一百二十八章店长

“你说自己攒下了钱,也是在店里打工吗?”麻生真从之前的交谈中发现,路鸣泽小时候似乎家境也不是很好,至少随便看动漫买玩具的想法是没有被满足的。

“也不是,我自己是个程序员,参与了一些小项目,在北京开了一家小的软件公司,做一些外包业务吧,然后还有一点房产和证券投资。”路鸣泽一口一个包菜卷,大快朵颐,“你放心啦,就你这饭量,吃几百年也吃不穷我。”

这一路上,但凡有路鸣泽看上的吃的,也都会立马给麻生真买一份,两个人可以说是走了一路吃了一路。路鸣泽还以为是麻生真觉得对于学生来说,从不看价钱这样一路吃过来有点奢侈了。

“哇,好厉害!”麻生真惊讶的说,“路君在中国这么厉害呀。”她原本以为路鸣泽是富家子弟,拿着家里的零花钱出来玩的,后来交谈又发现不是。但也没想到,路鸣泽已经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了。在日本自己创业的人少之又少,只有非常顶尖的人才才会去开自己的公司,也不怪她这么惊讶。

麻生真很开心,路鸣泽就仿佛是很给她很灰暗的生活中加入的一点彩虹。每天打工,念书,照顾生病的奶奶,想着自己在国外很多年没有消息的爸爸什么时候会回来。心里怀着上大学的梦想,但是家里已经没多少钱的麻生真并支持不起她的梦想,打算毕业之后在多努力工作几年,攒够大学的学费。

千篇一律的乏味生活,让她在辛苦的同时又少了一份这个年纪年轻人应该有的欢乐。而这个时候遇到了路鸣泽,虽然她知道他们绝对是两个世界的人,路鸣泽那件巴宝莉的夹克就可能值麻生真一年的生活费。

但是哪个女生不会希望期待有一场白马王子般的浪漫故事呢,机场偶遇异国帅哥,相约漫游东京,一起吃美食,一起逛街,简直就是漫画里才有的情节。要是她明显看出来,路鸣泽有的时候心不在焉,似乎在想什么其他的东西,她真的都要以为梦想成真了。

“好晚了呀,我送你回去吧。”路鸣泽看着天色已经黑了,马路上的车流已经打亮了大灯。

“好的呢,真是麻烦了呢。”麻生真回答的很干脆。

路鸣泽觉得今天这一天已经成功麻痹了日本分部的人,晚上打算去找一个在日本很多年的本部成员聊一会。

哪怕如此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的路鸣泽还恶趣味地想从她脸上看到,会不会有一点失望。但是路鸣泽失望了,日本女孩还是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开放呀,或者说自己没这么有魅力

直男就是这么蜜汁自信,似乎总觉得全世界女生都会喜欢他一样。

但是麻生真还真的对她颇有好感,年少多金,还帅气逼人,还学识渊博,绝大多数女生都不会拒绝这样一个男生吧。但是麻生真很现实的知道了自己这样普通的女孩子完全配不上路鸣泽,所以很快就认命了,只当他是偶然间认识的朋友了。

阔绰的路鸣泽选择了东京最贵的出行方式——出租车,在夜色中从窗户看出去有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夜晚的东京和白天的东京完全不同,夜色中的东京五光十色,透着一股妖冶美艳,像个穿着和服身材诱惑的御姐,而白天的东京却是个运动系的女孩,色调简约,远眺出去楼群融在天空的背景中毫不突兀。

这是座整饬有序的城市,赶时间的上班族小跑着进出地铁,行人步伐很快,但他们的行动都有规律可循,每个人都像是在看不见的铁轨上运行着,很少有人会从自己的轨道上脱离,过街的红绿灯边人们无声地等候,人群积得越来越大却没有人焦急和大声说话,然后随着红灯变绿,街上的车在一秒钟之内完全停下,人潮涌过街道,沿着各自的轨道分散,红灯亮起车流恢复,新的人群又在红灯下无声地等候。

路鸣泽也正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出神,瞳孔中映出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这是个被规则约束的国家。整个国家是一部复杂的机器,每个人都是这部机器上的零件,被规则约束着高速运转。这样的生活想起来也真可怕。”路鸣泽轻声说。

“其实路君,如果你在日本生活久了,就能体会到这种秩序给大家生活带来的好处了。”

“或许吧。”路鸣泽收回了目光,“你有听说你们店老板,想回北海道老家养老了吗?”

“哇,路君这个都知道呢,是的呢,几个月前他就说想回家乡养老了,想把店盘出去了。”麻生真很惊讶。

“对咯,他不是在门口贴了一个告示嘛,还留了手机号的。”

“欸,我还没注意呢。”

“我看老人家思乡心切怪可怜的,我就买下来了。”路鸣泽很平静。

“欸???”麻生真吓了一跳。

“但是你知道,我又不是日本人,也不常在日本,所以这家店也没办法自己经营下去。真是让人苦恼呢。”路鸣泽装模做样的说。

“怎么突然买了一家漫画店呀,据说这几年生意不太好呢,肯定会亏呀。”麻生真似乎没有抓到重点。

“所以啊,为了避免进一步亏下去,也要有一个得力的人帮我打理一下店铺呀。”

“欸,那确实是一件麻烦事呢,你这样太草率啦。虽然钱都是你自己赚的,但也是幸苦钱啊,真是的。这么突然去哪里找人呢?”麻生真看着路鸣泽。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路鸣泽嘿嘿一笑。

“欸?我吗?”

“对了!就是你。”路鸣泽拍了下手,“我决定聘请你当店长,工资你就照着开就好。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啊,可别让我血本无归啊。”

“不行的,不行的,我怎么可以。”麻生真连忙摆手,“我不行的,我不行的。”

“就是你啦,都是自己靠能力赚的钱,有什么关系。”路鸣泽摊了摊手,“大学学费还不少呢,日本又不是中国,我们还有绿色通道,算下来也不要多少钱。哎,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怪兽?

路鸣泽送别了不停鞠躬感激的麻生真,自感帮助了一个很可爱的女生实现梦想感到很开心。

吹着口哨在街头散步,朝着一个隐秘的地址走去,那是一个老专员了,十几年前就在日本隐姓埋名了。明年就要退休了,据说退休之后是想去叙利亚的阿勒颇做肥皂。

路鸣泽想着八年后叙利亚会打成一团浆糊,恐怖组织,政府军,库尔德,俄罗斯,土耳其势力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的厮杀,享誉全球的阿勒颇古皂工厂全部炸成了废墟。路鸣泽觉得这样的退休也没什么必要,还不如在日本呆着呢。

算了,龙王复苏也不比一场战争杀伤力小,还是退休把。不过最后时间,发光发热一波总没有问题吧,把他对日本的了解全部说出来呗。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个老专员也是这样想的,住的地方离源氏重工很近。已经变装之后,把脸深深的藏在兜帽之中的路鸣泽,看到了不远处巨大的源氏重工大厦。

蛇岐八家的总部!

好胆魄!路鸣泽笑了笑准备过马路。

突然,路鸣泽发现马路对面有个穿着宽大巫女服的女生,蹲在对面的斑马线前。这是不会过马路吗?女生就像一个神社的巫女一般的打扮,把头埋在膝间,露出一头暗红色的头发,旁边还摆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仿佛古物的布包。

这也太奇怪了吧,按照路鸣泽觉得日本人全是神经病的一贯态度,这样的古装少女流落街头,肯定有问题。

女孩周围的人没有多加停留,这或许就是日本人的特色吧,彬彬有礼的背后是某种渗进骨髓的冷漠。

灯变绿,路鸣泽走了过去,蹲在了女孩身边,“怎么?找不到回家的路吗?”

女孩听到声音抬起了头,素面朝天,不着粉黛,和现在在日本流行的涩谷风化妆完全是两个极端。大眼睛里有着点点戒备,但是看到路鸣泽关心的神色,狐疑地打量了一下路鸣泽。

“记得家里人电话吗?你给我说,我帮你联系他们。”路鸣泽拿出了已经装上日本电话卡的手机,准备拨号。

但是女生没有回应,低下了头,看着不远处的斑马线,车来车往。

“莫不是离家出走吧?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不学好,家里人会很担心的。”路鸣泽看不惯这样不负责任的行为,“你不知道现在外面很危险啊,什么****啊,什么水管工啊,什么密室捆绑啊,危险的很。你这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女孩抬起了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路鸣泽,在小本子上刷刷写下了一行字。

“でんしゃおおかみ(****)?いぬやしゃのお兄さんですか(是犬夜叉的哥哥吗)?”

路鸣泽惊了,这个女生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智障。还犬夜叉的哥哥?你是不是阿库娅女士啊?

(阿库娅《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的人物,是引导死去的年轻人类的女神。性格任性、自大,做事从不过脑子,做事常常不上心,也完全不会看气氛。总而言之,有点智障。)

“算了,你被卖了还会帮着数钱呢。”路鸣泽叹了口气,“我现在联系警视厅,你就在这里别动。我还有事要忙,你跟警察走就好。”

路鸣泽没有心情回答这个巫女的弱智问题,这样的知识请自己去找种子了解。路鸣泽心里还存着找出蛇岐八家阴谋的伟大理想,不想给小女生上生理卫生课,哪怕她长得很好看。

说完路鸣泽就播出了电话,顺便转身准备离开。

女孩突然抓住了他的裤脚,路鸣泽没买得开退,心头一愣,回头看到女生低着头蹲在地上,忽然有种很可怜很渺小的感觉。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是为她而留的,真正的在流浪。

“您好,东京警视厅。”手机里传来女声,路鸣泽似乎没听到,“您好,能听见吗?”电话里有询问。

“哦,抱歉抱歉,我是想问一下,明天天气怎么样?”路鸣泽回过神来,信口开河。

“抱歉,先生,这里是东京警视厅,如果需要了解天气的话,应该去177天気予报电话サービス呢。”女声有点不满,但还是表现出了良好的职业操守。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非常感谢)。”路鸣泽挂断了电话。

“走吧,没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吃点东西吧。”路鸣泽蹲下扶起女孩,顺手拍了一下她的头。

路鸣泽把她带进了一家麦当劳,在不知道吃什么的情况下,麦当劳总是不会出错的选择,炸鸡汉堡可乐,每一个都是路鸣泽的最爱。

“你看你看,吃这么多,一定是饿了吧。”路鸣泽看到对面的女生正对着一个双层吉士汉堡包较劲就觉得分外可爱,这么可爱的女生家里人是虐待她了吗?

路鸣泽的保护欲一下子就爆棚了,尤其是他看到女生喝下一口冰可乐,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寒噤的样子,真是可爱死了。

路鸣泽已经忘记了今晚上的目的了,那个路鸣泽有一肚子疑问要问的老头已经被抛到了脑后,现在就想看着这个小姑娘吃东西。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路鸣泽递过去一个草莓口味的麦旋风。

“恐ろしいことがあります(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女孩举着小本子。

“那行吧,就不用说话了,吃吧吃吧,管够。”路鸣泽看女生衣服,刺绣做工精美,肯定是富贵家庭出生,但这么好像是第一次吃炸鸡的样子,家教也抬太严了吧。

没多久女孩成功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舒服地打了个嗝。

刚刚还说你家教严,一个小姑娘对着男生的脸打嗝,你这像话吗?算了算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乡下土财主养的傻妞,原谅她原谅她。

路鸣泽带着她在某个小街道走着,这是他的老习惯了,“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经常被夏弥吐槽是养生的中年大叔。

在路鸣泽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他也只能沉默的在街上走着,她家里人好像对她也不太好,送回去对她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总不能一直带着她吧,拐卖人口在日本应该也不是个简单罪名吧。

正当路鸣泽不知道这么办的时候,自己外套的衣角被落后自己半步的小姑娘拉住了,回头看到她指着旁边的一家小旅馆。

路鸣泽忽然热血上头,我就说日本女生没这么纯洁的!

第一百三十章 人形巨龙爱洗澡

路鸣泽是真的的没想到,马路边随便捡到的姑娘居然带他来开了房,还是情人旅馆。在旅馆老板娘暧昧的眼神下路鸣泽也有点尴尬,不过老板娘看到是女生主动也就没有对女生缺失了的住民基本台账卡(日本人的身份证)多加询问。

虽然我很帅,但妹子你也不用这么主动吧,我还是喜欢矜持一点的。

路鸣泽坐在房间里的大茶几旁,打量着这个房间,色纱幕,红色壁灯,天鹅绒圆床,床边摆放着意大利式青铜浴缸,水龙头是铸铁的维纳斯扛着银瓶。墙上挂着三套女装,赤裸裸地揭露了对面那家酒店的真相,一套透明的粉红色睡裙,一套是高筒皮靴配包臀短裙,一套是黑裙缎带白丝袜的女仆装,居然还配道具扫帚。

我可是正人君子,不接受这样无聊的考验,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女孩给自己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路鸣泽还以为是给他的,结果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女生还真的只给自己倒了一杯。

路鸣泽只得自己跑去倒茶,让房间里的气氛,不至于两人对坐无言这样尴尬。

泡完茶回过头来,女孩已经从包里拿出了各种玩偶。小怪兽和奥特曼并排坐在小汽车里,轻松熊和小黄鸡围着茶杯坐,芭比娃娃和尤达大师睡在格子布的小床上,还盖着蕾丝边的小被子。

还真的是个小孩子呢,多大个人了还玩玩具。路鸣泽端着茶坐下,拿起桌上的一只只能在浴缸里看到的小黄鸭,有点旧,但还是保养的很好的样子,可以看出买的时候就是高档货,而且主人有很用心的保养。

突然一行字闯入了路鸣泽的眼睛,在小黄鸭的背后分明有一行用油笔写上的字“绘梨衣のduck”。

我靠!蛇岐八家的核弹被我带到情趣酒店了!

热血上头,这次路鸣泽浑身冒汗,紧张了起来。

“绘梨衣不见了?”源稚生的面色阴冷,“又离家出走了,把她带回去,我马上回东京。”

“少主,我们找不到小姐了!和之前不一样,这次似乎有人带走了她。”乌鸦在电话的另一头说,“监控录像显示,有个男人从街上带走了他。”

“樱,跟我回东京。”源稚生对身边的女生说到。

“现在吗?关西支部的干事还在等您,取消会面吗?”

“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还重要,现在就回去。”源稚生拿起黑色风衣走了出去。

源稚生不担心绘梨衣遭到劫持,世界上不存在能劫持她的人,需要担心的肯定是劫持他的人。

“少主,上杉家主在房间里留了字条,是给你的,说,外面玩玩,过几天回来。”电话接着传来声音。

看来真的是离家出走,虽然不是绑架,但性质同样恶劣。

这是上杉家主的第十次离家出走,这一次她终于成功了,因为有人帮了她。

“调查所有摄像头,找出带走她的人,检查全部交通枢纽,不能让人带走她。”源稚生下达命令。

“是!”

房间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路鸣泽看着绢娃娃一样的女孩席地而坐,又像老僧参禅,又像师太礼佛,满脸人畜无害,目光看向莫名其妙的远方。

路鸣泽很想找个人商量一下怎么办,源稚生肯定在杀过来的路上,被抓到和他妹妹单独在情趣酒店,我跳进东京湾也洗不清啊。他还不活剥了我,楚子航都被他打得满地找牙,那我能走过几招?

找谁商量商量找谁?

楚子航?他还在南非斩妖除魔。

苏茜?她和兰斯洛特在摩洛哥调查文物案件。

夏弥?这怎么好意思,这种损友,不笑死路鸣泽就算留面子了,而且,路鸣泽也不好意思给她说。

路明非?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死在长江里,再说这种废柴,联系上了也没有,肯定只会贱兮兮地说,“老哥,牛逼啊!”

芬格尔?这个人倒是有空,但是路鸣泽觉得自己肯定会得到一条关于“如何正确使用避孕套”的教学视频。

这时绘梨衣忽然动了,解开大红色的腰带,褪去上身的白衣。

我靠,你要干嘛,我是正经人!

接下来半透明的白色内衬“肌襦袢”沿着身体的曲线滑落,露出圆润的肩膀和挺拔的蝴蝶骨……还有带蕾丝边的黑色内衣。

绘梨衣很淡定地展示自己美好的少女身材,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她的肌肤素白,有冰晶的质感。

“喂喂喂!还有人呢,还有人呢。”路鸣泽捂着眼睛大叫。

从手指间的宽大缝隙中,路鸣泽看到绘梨衣柔软光滑的红发、圆润的额头、长长的睫毛、深玫瑰红色的眼睛、天鹅般的脖颈、明晰的蝴蝶骨、细腻温软的皮肤、精致绝伦的小腿、纤细的脚腕、修长的身材、匀停的骨肉、堪称完美,不足之处是眉眼间缺乏灵动之气

这tm谁顶得住啊!

绘梨衣解散发髻,从绯袴中站起来,身体纤细素白,只蕾丝内衣。她把黄色橡皮鸭子顶在头上,踮着脚在房间里小跑了一圈,最后跑向浴室。

路鸣泽听到背后浴室关门的声音,心头更是一紧。

我太难了。

路鸣泽记得原著里面,绘梨衣离家出走过十几次,但没有一次成功的。现在除了最后一次,路明非有这小魔鬼帮忙,成功把她拐了出来之外,路鸣泽居然这么赶巧碰上了一次。

但路明非那是开挂了啊,还有那个能和凯撒五五开的漂亮妞保驾护航。欸?那个美女好像也姓酒德,会不会是亚纪姐姐的亲戚?

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路鸣泽一紧张就喜欢胡思乱想。

现在路鸣泽没有外挂遮掩天机,也没有庞大的后援团保驾护航,蛇岐八家也不是几年之后面对猛鬼众奇袭,高层黑手,内部叛变的内忧外患之局。

很快就会被查到啊,咋办咋办。路鸣泽张望四周,为了不引日本分部瞩目,路鸣泽甚至没带武器来,赤手空拳打皇?你当我是风间琉璃啊。

你在大街上随便捡了个姑娘就是血统最高混血种,蛇岐八家秘密武器,然后还在情趣酒店开了房。

现在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总不能是来学外语吧,还是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女生学外语?

你问问我的蜘蛛切、童子切信不信?我把你给切了你信不信?

第一百三十一章 自暴自弃吃宵夜

算了,没意思,反正也没人会相信我,大不了就是一死,你不怕被雷劈就来试试。

路鸣泽索性不去想了,这个时候什么解释都没用,就看源稚生心胸宽不宽阔了。毕竟是和人家妹子开了房,要是他也不在意,应该就死不了。

路鸣泽见绘梨衣也没什么换洗衣物,到外面商店里买了一套衣服。经常和夏弥逛街的路鸣泽审美绝对在线,那手指缝的惊魂一瞥,大致身材也是了然于胸。

“那个跟绘梨衣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樱开车简直是贴地飞行,源稚生回到了东京坐镇大本营。

“没能拍到他的脸,他始终是背对着摄像头的。”乌鸦说。

“交通枢纽查过了么”

“机场、车站、港口、地铁……都查过了,没有发现绘梨衣小姐,初步判断她人还在东京。”夜叉说。

“已经六个小时了!她一辈子都没有离家那么久!!!”源稚生缓缓地握拳,“其他事务都给我暂停!调用所有人力,就算把东京的每栋楼都连根拔起,也要把绘梨衣给我找回来!”

“是!执行局会全力以赴!关东关西两大支部的干部也已经加入搜索阵列!”樱站直了。

“不!还不够!向东京的各大帮派发出悬红,悬红十亿元,只要他能提供绘梨衣的准确消息!但如果有任何人伤害到绘梨衣······他的人头就值十亿元!”

“我知道你们非常疲倦,我也非常疲倦,”源稚生缓缓地靠在椅背上,“但在找到绘梨衣之前大家都不能休息,我们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绘梨衣早点回到我面前我才能安心。”

夜叉和乌鸦对视一眼,又悄悄地瞥了一眼樱,都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他们两个一直想不通源稚生为什么对樱这种性感美女无感,从脸蛋性格到办事效率樱都是第一流的,尤其是身材撩人,要是别的老板有这样美貌的女助理怎么也得泡上一泡。

直到今天目睹源稚生为绘梨衣的离家出走而焦急,他们心中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大是个妹控。

“请放心!”夜叉深沉地回答,“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东京,单纯的绘梨衣小姐跟一个身份诡秘的男人在一起,太危险了!我们很理解老大你的心情,不会给那个男人机会的!如果他敢对绘梨衣小姐有半点杂念,我就捏断他的脖子!”

源稚生无奈地看着这个头脑简单的属下,虽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苦笑起来。

“你们还不明白我担心的是什么,我担心的不是绘梨衣的安危,而是这座城市的安危,这六个小时足够绘梨衣毁灭东京······如果她想的话。”源稚生幽幽地说。

就在新宿区,窗外无数的霓虹灯招牌堆叠起来,歌舞伎町的长街上出没着各色人等,喝得烂醉的上班族这个时候才从酒吧里出来,沿街走了没几步又互相拉扯着走进下一间酒吧,衣着性感的少女蹬着高跟鞋在街边招揽客人,“无料案内所”的幌子在暴雨前的冷风中颤抖。

“东京还是座知道睡觉的城市,可新宿区却是不知疲倦的少年啊!”宫本泽自言自语。

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只能远远地感慨一下年轻人燃烧青春的生活方式。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一声,半分钟后,成百上千人从酒吧和舞厅里涌了出来,争先恐后地奔向各自的摩托车,几分钟后街头就出现了拥堵。每个人都轰着引擎,谁也不肯为对方让道,这不像是讲究礼让的日本人能干出来的事。

不过在这条酒吧街上混迹的很多都是黑道底层的混混,这种人一旦急红了眼什么都做得出来,现在在街头对峙的就是这帮人。几分钟之前他们还在酒吧里摸着舞女的大腿喝酒讲笑话,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他们为了抢先离开这条街几乎能拔刀对砍。

宫本泽不由得诧异,混混都是些散漫无纪律的人,就算是警方突击搜查也不会让他们如此紧张,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在半分钟里把这群无法无天的醉汉聪夜场里揪出来呢?

他摸出手机,打开刚进来的那条彩信:“本家发布紧急消息,悬红十亿元征集照片中女性的信息,令她受到伤害者将被列入本家的报复名单。”

彩信中所附的照片是个红发红瞳的女孩,明**人,但双瞳中一片朦胧。

“家族丢了这样重要的东西啊!”宫本泽明白了。

宫本泽是蛇岐八家中宫本家的人,家族的文职干部,所以他的手机号码也在家族的群发列表上。

引动那些混混的是十亿日圆,家族有史以来最高的悬红以彩信的形式发给数十万人,这种悬红的方式比警方的通缉令还有效。今夜,东京城里的每个黑帮成员都会为了十亿日圆而不眠不休,他们会横扫这这座城市搜寻照片上的女孩。

“走吧走吧,大晚上的就适合吃宵夜!”路鸣泽在外面等到花儿都要谢了,绘梨衣才哼着歌走出来。“女生洗澡都这么久的吗?我都饿了。”

路鸣泽不由分说,赶紧把新衣服扔给绘梨衣,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啊!一条小浴巾若隐若现,你这是打算破我童子功吗?

绘梨衣倒是没有什么抗拒,虽然夜已深但是还是很有性质的换上了衣服。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路鸣泽背过头去。

白色连衣裙,白色丝袜,黑色小皮鞋,分外可爱。路鸣泽往她头上插了一只小簪花,推到了镜子前。

这也太上头了吧,路鸣泽的咸猪手还放在绘梨衣的肩膀上,这么乖巧的女生他是第一次见到。

好可爱啊!

路鸣泽是屠过龙的人,四大君王中以暴虐闻名的青铜与火之王,就死了一个在他手上。在国内也和另一位君主关系莫逆,还在奥丁脚下和神明打过一个招呼。

这样的路鸣泽自然不会害怕绘梨衣,哪怕她是超级混血种,有着宣告死亡的言灵·审判,和原著中一直把绘梨衣当作怪物敬畏着的路明非完全是不同的心态。

路鸣泽只觉得这是一个,好可爱的小姑娘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夜宵拉面

“东京有什么特色夜宵呢?”换了一身新衣服的路鸣泽和绘梨衣散步在东京的街头。要是在北京,路鸣泽倒是能熟门熟路地数出一大串好吃的夜宵摊,但是东京还是两眼一抹黑的。

他们走到了东京大学附近,按照路鸣泽地一般观念,大学附近小吃肯定很多。大学生年轻食欲大,又喜欢吃口味鲜明的,然后又没钱,肯定催生出来了一大批夜宵。

而这时,国立东京大学后门的小街,街边停着一辆木质厢车。

这种人力小车在日本称作“ラーメン屋台车”,专为走街串巷贩卖拉面而设计。窗户撑开就是遮雨棚,棚下摆两张木凳,客人坐在木凳上吃面,拉面师傅在车中操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汤锅和食材在案板上摆得整整齐齐,客人坐下来之后,深蓝色的布幌子恰好能把他们的上半身遮住,营造了一个私密的环境。

跟店里的“名物拉面”比这种屋台车的环境和口味都差了一些,但价格也便宜了一大截,来这里吃面的多半都是东大里的穷学生,老板越师傅在这里开业多年,口碑也还说得过去。

就是这里了,深夜地拉面小店,想想就浪漫啊。路鸣泽轻轻拉了一下绘梨衣,示意了一下远处还亮着灯地小车。

这时正有一个似乎是东大的学生,走了过去,绘梨衣看了看微微的点了点头。

“越师傅,这么晚了还不收摊子么?”学生揭开布幌子做了进去。

“要是没其他客人就收摊啦,说起来上次跟你一起来吃面的那个女生没见再来了哟。”越师傅收拾着面碗,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客人聊天。

越师傅年纪不小了,白发梳成整整齐齐的分头,穿着拉面师傅特有的白麻工服,额头上系着黑色的毛巾,看起来好像跟拉面打了一辈子交道。

“越师傅你说的是结衣还是明日奈?她们俩我都带来您这儿吃过拉面。”

“哦,名字记不得了,看起来是个富家女的样子,头发染成褐色,两鬓编成辫子,穿过膝的白色长筒袜。”

“越师傅你记得可真清楚啊,”学生笑着挠挠头,“那是明日奈啦,就带来你这里吃过一次面就被你记住了,越师傅你很好色哦。”

“哪能没有印象呢?那可是胸部丰满到要放在桌上吃面的极品啊!还有双美腿哦,绝对领域很诱人啊!怎么?没有勾搭上么?”越师傅色迷迷地眨眼。

“哎呀哎呀,只是天文社里见过几面的女孩,在学校里可是有很多人追的女神哦,家境又那么富裕。她能来您这里吃碗拉面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别的就不想啦。”学生叹了口气。

“听桐谷君你话里的意思,对明日奈还是很有好感嘛。”

“可是没有那个实力啦。”姓桐谷的学生已经是这辆拉面车的老顾客了,跟越师傅很熟络,也就不避讳了,“说真的犹豫过很久,但还没有去追,已经想要放弃啦,追女神失败的话,会被同学们嘲笑吧?”

“怕什么丢脸啊,人就是丢脸丢脸地就长大了。可如果在你最好的时候没试过跟你最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会很遗憾的吧?”越师傅把一杯烧酒放在桐谷面前,“将来就算你变成了大人物,在新宿区的高楼大厦里上班,走到单人大办公室的窗前,往下一望,东边和西边的楼都是你的。可你还是会想起年轻时候在我这辆车上跟明日奈并坐着吃面,她的胸脯又大又好看,浑身散发着大酱汤的美好香气……你还是会后悔年轻时的自己好面子吧?”

越师傅一边说一边搅着汤锅,神情专注,分明是粗俗不入流的话,可听他那么娓娓道来,叫人不由得心里一动。

桐谷握着汤勺的手放低了,心情忽然回到了那天晚上和明日奈并肩坐在这里吃面的时候。想着二十年后的自己,思绪连篇。

“越师傅吗?听上去你手艺很不错啊。”路鸣泽掀开篷布,带着绘梨衣坐了进去。

“哇哦,客人想吃点什么。”越师傅搅着汤。

“就来两份你最拿手的拉面吧,我这也是带女生来了,要拿出最好的手艺哦。”路鸣泽擦了擦绘梨衣面前的小桌子。

“真漂亮啊!”越师傅笑着把一把面扔进了汤锅。

“你也是东大的学生吗?我叫桐谷,计算机系的。”桐谷伸出手来。

“不是的呢,我是中国人,只是来日本旅游的啦。我叫路鸣泽。”路鸣泽和他握了一下手,“对了,你怎么没穿格子衬衫啊。”

“你日语说的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是日本人呢。不过什么格子衬衫?”桐谷一头雾水,

“哈哈,开个玩笑,在中国程序员都喜欢穿格子衬衫,我每次去公司都感觉看到一圈马赛克。”路鸣泽笑了笑。

“欸?已经工作了吗?看上去好年轻,还以为还在念大学呢。”

“我才大一啦,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平时帮大企业做一点软件啥的,还算糊口啦。”路鸣泽谦虚。

“好厉害!”桐谷感叹。

“真是年少有为啊,爱情事业都丰收了啊。”越师傅往本来已经做好的面上,又多加了一片叉烧,放到了路鸣泽面前。

“才不是呢,只是朋友啦,我还不知道我明天会不会被她哥哥打死呢。”路鸣泽把面推到了绘梨衣面前,递过去了筷子和汤勺。路鸣泽不清楚绘梨衣这样的大家闺秀有没有吃过这样的路边小摊,为她服务到位。

绘梨衣拿着筷子,似乎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夹起一块叉烧放到嘴里,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她哥哥?你们不是一起从中国来旅游的吗?”越师傅把另一碗面捞了出来。

“不是呢,她可是东京的富家小姐哦,我们现在是私奔啦,她哥哥现在急得满世界找她。”路鸣泽丝毫没有大祸临头地觉悟,调侃着源稚生。

“这这这···”桐谷有点说不出话来,“太厉害了!”

桐谷用力的感叹一声,对着绘梨衣伸出手,“我叫桐谷,初次见面。”

绘梨衣睁大眼睛,迷茫地看过来。

路鸣泽又一次握住了这个男生的手,“她不太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啦。”

“哦哦哦,这样啊,抱歉抱歉。”桐谷挠挠头。

越师傅发现绘梨衣一直没说话,“怎么?女孩子害羞吗?也不和我老头子说句话。”用着调侃的语气把另一份拉面摆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老头子

“她就这性子,大叔见谅啊。”路鸣泽拿出筷子,“我开动啦!”

“还什么大叔,大爷啦。”越师傅哈哈笑,“你这可把我叫年轻了好几十岁哦,早就不年轻啦。”

“我看大爷年轻的很呢。”路鸣泽指着汤锅上方的14寸小彩电,又指了指架子上的旧光碟,

“欸?我才发现。”桐谷惊讶地叫了出来,“哇,越师傅老当益壮呀。”

“喂喂喂,怎么能在女孩子面前说这个,你们两个臭小子。”越

“这面好好吃哦!越师傅手艺好好啊,可以开一家居酒屋啦!”路鸣泽感叹一声,浓郁的面汤让他口齿生香。

“哈哈哈,我都做了六十年的拉面师傅了。”越师傅听到这个笑得很开心,“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厢车了,上班收摊都随我意,自在咯。”

“好吃!”绘梨衣举起小本本。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你喜欢就最好啦!”上杉越似乎很享受漂亮女生地赞美。

“六十年哦,那越师傅很小就开始做拉面了啊。”桐谷感叹。

“也没有啦,经历了很多事才决定做这一行的啦。”越师傅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感慨。路鸣泽觉得他的年纪似乎比看上去要大很多,可能和昂热校长那样,只是看着年轻吧。

“我吃好了,要回宿舍了哦,越师傅,路君,还有这个漂亮的女生,我先走一步哦。“桐谷站起来给大家微微鞠躬。

”行啦,常来哦。“越师傅豪爽的摆摆手,路鸣泽也给他道别。

路鸣泽又让越师傅做了几道小菜,拿了一小瓶清酒出来。

看着这条小街,往外走几十步走出小街就是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小街却仿佛还在昭和年间的模样,路两边都是老式和屋,屋前种着梧桐和樱树,幽静中透着破败。

“这里看上去好破旧哦,旁边都是很繁华的地方欸,地价应该会很贵吧,怎么没有开发啊。”路鸣泽觉得很奇怪,东京寸土寸金,尤其这附近又是繁华街区,没道理还有着这样一条看上去古老破旧的小街。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条街的主人不想卖出去吧,谁知道那些有钱人在想什么。”

“那肯定是个很念旧的老人家呢。”路鸣泽喝了一小口酒,觉得一般般,可能越师傅只是开了一家拉面小店应该也没钱准备好酒。

越师傅擦桌子的手顿了一秒钟,而后他继续卖力地擦着桌子,“是咯,每个时代都有一些老东西,他们被时代抛弃,又想着留下一点自己当年的记忆咯。”

“绘梨衣,再吃块叉烧嘛?”路鸣泽夹起一块叉烧放到了绘梨衣的碗里,他看到绘梨衣好像很喜欢吃的样子。

“和食堂的味道差不多呢。”绘梨衣举起小本本。

“只是和食堂比吗?我觉得可以去评米其林了哦。”路鸣泽觉得越师傅的拉面鲜香入味,在食堂吃饭只是为了生存,现在这才叫吃饭嘛。

绘梨衣不知道为什么路鸣泽觉得食堂不好吃,她也没怎么吃过其他的地方,对路鸣泽所说的比食堂还好吃的米其林充满了好奇。

这或许在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阶级差异吧,路鸣泽的食堂还是中华第九大菜系,充满着炒月饼,炖西瓜等奇怪菜肴的油腻餐厅。绘梨衣的食堂全都是上了米其林推荐的,别人需要预定一个月的大厨,在绘梨衣面前只是个普通做天妇罗的老头,想吃就叫他来做。

越师傅哈哈大笑,“过奖啦,过奖啦,我老头子这辈子别的不会,拉面还是懂了几分门道的。”

路鸣泽也跟着笑,看着也没什么客人了,叫越师傅出来一起吃点小菜喝点小酒。有美食有美酒有美人,有明月有清风,当然是个吃宵夜侃大山的好时机,一老一下也谈性十足,两个人越聊越投机。

路鸣泽觉得这个越师傅有着几分看破世事的洒脱样子,和路鸣泽这样两世记忆的人,说起话来还是挺对口味的。

绘梨衣则饶有兴趣地端坐在一旁,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安静地听着一老一少谈天说地。路鸣泽和越师傅从美食聊到人生,从文化聊到女人,又从世界经济聊到政坛风。

“我敢打赌,麻生太郎(时任日本首相)干不过明年了。”路鸣泽喝得醉醺醺的,“怎么敢带头参拜靖国神社呢?一帮战犯有什么好参拜的,干脆一把火烧了算了。中日关系就是被这种人败坏的,明年肯定会有一个亲华的首相(第二年鸠山由纪夫上台,承认慰安妇,承认日本侵华,拒绝参拜靖国神社)上台。”

“说的对,说的对!你烧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啊!我还想去再烧一次!”越师傅乐呵呵地说,“中日友谊地久天长!中日友谊万岁!”

“哈哈哈哈哈······”路鸣泽大笑着和越师傅高举酒杯相碰,按着路鸣泽在老家大排档的规矩,杯空即满,杯满即干(就是一杯一口干),“老头子你喝多啦,是‘去烧一次‘,不是‘再烧一次’啦。”路鸣泽纠正越师傅的口误。

越师傅仿佛也是喝高的样子,“对对对,我们一起去烧啦!”

“我真要介绍你给我师傅认识一下啊!”路鸣泽想起了在北京的孙牧云老和尚,虽然据说没有受到太多孙家灭门的波及,但还是收到了不小影响。这样被关注和暗暗看管的束缚,对这个佛皮魔骨的杀神真是不太如意。

“什么愤青?”越师傅眯着眼。

“就是愤怒青年啦,angryyoungman!”

“我都老啦,是愤老,angryoldman啦!”

路鸣泽笑着喝酒,觉得这个日本老头的英文真的是一点日式英语的口音都没有,相反还有一点法语的调调,有点点像兰斯洛特的样子。

绘梨衣拿起清酒给路鸣泽和越师傅空了的杯子倒满,安静贤淑。

上杉越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如果有孩子多好啊,可能也会在这样一个晴朗的夜晚一起喝酒聊天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扭曲的世界观

果不其然,路鸣泽喝多了,绘梨衣虽然经常一副傻白甜的样子,连在躲着男生脱衣服的想法都没有。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是女友力max,生生把路鸣泽拖回了酒店。

越师傅就没这么好运气了,绘梨衣一本正经地把挡雨的帘布盖到了已经打呼噜了的越师傅身上就没管他了,也不知道在这个秋寒的天气里,老人家会不会感冒。然后绘梨衣就扶着开始说胡话地路鸣泽往酒店里面走。

这个场景如果让蛇岐八家的人看到了,恐怕会被惊掉下巴。老板娘也觉得更奇怪了,原本女生带男生来开房就已经有点奇怪,现在更是女生把男生灌醉带回来,就更奇怪了。这和我们当年好不一样哦,年轻人呀,老板娘咧着嘴笑。

路鸣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路鸣泽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严密的窗帘让阳光无法照进来,路鸣泽也不知道是几点了。

“啊···”路鸣泽摸了摸晕乎乎的脑袋,抬眼一看,旁边床是空的,也没有睡过人的样子,“也是看来是来日本以后,紧张到胡思乱想了,怎么可能路边就能捡到绘梨衣啊,还那么乖巧可爱。”

路鸣泽觉得昨天肯定是自己喝多了,妄想症幻想了绘梨衣出来,毕竟当年看原著的时候,可是为绘梨衣的命运掉了几滴男人的眼泪。

说着路鸣泽下了床,走过去准备开窗帘,不想踢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我勒个去!”路鸣泽怪叫一声。

绘梨衣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原来她在地上搭了一个榻榻米,在茶几的遮挡下,路鸣泽还真的没看到还有一个人。

“早上好!”绘梨衣抓起小本子,写了一行字,后面还画了一个简单的笑脸。

“早上好哦。”路鸣泽整理了一下脑子里乱糟糟的记忆,原来真的捡到了日本黑道公主啊。

四目相对,衣冠不整的路鸣泽,看着只穿着睡衣地绝色妹子,沉默笼罩了这个房间。

路鸣泽流下了口水。

“走吧走吧,我们出去玩吧。”路鸣泽笑嘻嘻地摸了一把嘴巴。

绘梨衣自是毫无意见,翘家之后觉得全世界都是新鲜的,有趣的。现在路鸣泽又要带她出去玩,就更开心了。

没过多久,路鸣泽和绘梨衣已经到达了秋叶原,一肚子坏水的路鸣泽带着绘梨衣买了一套女仆装穿上。

“太可爱了!”路鸣泽看着穿着黑色女仆装的漂亮妹子,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哈喇子。带着绘梨衣散步在秋叶原,引得无数人回头。“你性子这么弱,很容易受欺负的,不要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路鸣泽也觉得骗绘梨衣穿女仆装有点不道德,有种欺负人家小姑娘的感觉。

“我觉得好看!”绘梨衣举起小本子,画了一个生气的小人。

“好好好,你喜欢就好。”路鸣泽大喜。

突然绘梨衣冲向了一个商店的展示台,速度之快让路鸣泽以为她是不是发现了死侍。

路鸣泽连忙小跑过去,看到绘梨衣正把脸贴在一个玻璃展架上,里面是一个仙人模式的鸣人手办。

“鸣人欸!他好小。”绘梨衣刷刷写着,给路鸣泽看。

“不然呢,手办很贵的啦,等身大小可能要几十万啦。”

“是宇智波斑对他施了忍术吗?”

“???”路鸣泽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那是动漫里的啊,还能跨过次元壁到我们这里?”

绘梨衣疑惑地抬起了头,“是不存在吗?”

“是啊,都是人们幻想出来的。”

“那飞空艇是真的存在么?”她又开始刷刷地写。

“技术上还没有彻底实现,不过应该不久后就会出现。”

“地狱呢,有么?”

“这个不能确定,按说得死了才能去那里,我还没有死过。”

“a-iaws和天人组织还在作战么?”

“所有《高达》里的东西都是虚构的,《火影忍者》和《海贼王》也一样,类似问题不要再问了……”路鸣泽有点无力。

看到绘梨衣有这么多问题,路鸣泽干脆把她带到了一家餐馆,边吃边说。在热腾腾的火锅前,绘梨衣不停地写问题,路鸣泽一条条回答。这个女孩似乎是攒了一肚子的问题,这下子全都问了出来。

她的问题千奇百怪,有些很有条理,比如红绿灯是干什么的、路鸣泽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但有些非常无厘头,比如布里塔尼亚王国对11区的奴役是在何时结束的。

路鸣泽渐渐明白了为什么绘梨衣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世界观,因为她对世界的理解完全出自游戏和动画片。没有一个人给她耐心地讲述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即便源稚生也只是陪她打打游戏,因为他认定玩游戏是会让绘梨衣高兴起来的事。

为了避免她因“太过无聊”而失去控制,蛇岐八家也会给她安排这样那样的娱乐,比如每个月带她去chateajoelrobchon或者龙吟餐馆吃一顿法式或者日式的大餐,但那样仍然存在着她跟外界接触的危险,所以最常见的娱乐就是游戏和动画片。

她看了几乎全部公开发售的动画片。医务人员只是注意到她在看动画片的时候心跳、脉搏和脑电波都非常稳定,却没有意识到一个扭曲的世界观在她的脑海里逐渐型。

在她的概念里世界充满了动荡,历代高达和鲁鲁修在同一个时空中作战,圣斗士跟攻壳机动队也是同时存在的,她也会怀疑某些游戏和动画的合理性,比如《银魂》。

她一直想要验证自己想象的世界对不对,所以才反复离家出走,她心里对外面的世界很向往却又很恐惧,所以出走总是以失败告终。

回想他们俩在斑马线前的相遇,绘梨衣拉住路鸣泽,跟这个想帮助她的陌生男人翘家……就一只看见笼子被打开的小猫。

“这个世界很大,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路鸣泽一锤定音,为这个无厘头的问答活动打上了句号。

“一言为定。”绘梨衣写道,两个人还一本正经的拉钩。

随后,两个人陷入了难得的沉默,两个人都不说话,两双筷子高起高落,吃得风卷残云。

火锅里炖着肥牛片、金针菇、香菇、萝卜、白菜和大葱,肉香扑鼻。

路鸣泽点了一瓶十几万的黑龙大吟酿,这黑龙清酒清冽醇厚,比昨晚上的喝了头疼的劣质清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绘梨衣也喝了点,饮酒之后绘梨衣素白的脸上略增几分酡红,看起来又漂亮了不少。

店铺不大,也很安静,只有火锅咕噜咕噜的声音,不远处只有靠墙桌子上坐着几个学生打扮的少年小声聊天,其中还有人悄悄地看了可爱的绘梨衣好几次。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混混

“已经查明,她和那个男生去了一家情趣酒店。”乌鸦颤颤巍巍,大小姐清白可能不保,怎么和少主交代啊。

“走。”源稚生面色沉重,披上黑色风衣像一阵风走了出去。

乌鸦和夜叉苦笑地对视一眼,连忙跟上去。

门口进来了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穿着花哨的白色长风衣,腰间吊着跟他身高很不相称的大号球棒。

野田寿拿了把椅子在那群学生之中坐下,脱下白色长风衣搭在椅背上,风衣背后是他的家纹“螣蛇”。

那几个学生都露出紧张的神情,说紧张其实也不对,这种紧张不是害怕的紧张,而是见到大人物的紧张。就像是乡野小民见到了县太爷,渔民见到了武士大人。

在歌舞伎町的帮会中野田组不算是规模很大的,但以勇猛出名,野田寿从小看着那帮袖口绣有螣蛇纹的哥哥们在街面上出没,他们所到之处人流自然为他们让道,他们的背影就像是大河中的礁石那样坚硬。

野田寿觉得天下最英武的男人就是混黑道的男人,就辍学追随野田组的组长浩三,浩三是他的堂兄。浩三非常激赏堂弟的志气,把自己地盘上的七家店都交给堂弟打理,工作倒是不复杂,就是收保护费。从那一天起,看见野田寿的白色长风衣这些店主们都会深鞠躬说您来啦拜托您的照顾生意最近又有增长,每月不用吩咐就把保护费送到野田寿的公寓。

以前的同学都视野田寿为靠山,经常引见班里最萌的女孩跟野田寿认识。有人说浩三有意让野田寿接管野田组,因为觉得表弟年纪轻轻就那么有魄力。

“大哥,这家店的肥牛可好吃了,多吃点多吃点。”一个瘦子谄媚地给野田寿烫好了一块肥牛。

“滚开,难道要我吃你口水?”野田寿用筷子拍了一下瘦子伸出的筷子,说罢夹起肥牛大快朵颐。

“隔壁班有个女生很可爱,就是还不太会打扮,雕磨一下肯定好看,过几天约一下?”另一个眼镜赶忙说到。

“嗯···”野田寿点点头,抬头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可爱女生也在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肥牛送到嘴里。

黑色地女仆装,可爱的发卡,扑闪扑闪地大眼睛,一击必杀戳中了这个黑社会死宅地内心深处。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啊?!”野田寿心里嚎叫。

“喂。”野田寿粗粒地嗓门压低,“那边的女生?你们知道吗?”

“哦,大哥你说她啊。”瘦子狗腿地凑上,“她来了半小时了,一直没说话,是超级可爱的女生呢。”

眼镜发现野田寿可能对那个女生有点感兴趣,“她和那个小白脸吃了好一会了,要是大哥你上去搭讪,肯定立马臣服在大哥地男性魅力之下了。”

“呸,什么男性魅力,这是武士地杀气。”野田寿被说的有点飘飘然,起身走了过去。

“喂!那边的女孩!”野田寿边走边指着这边说。

路鸣泽地注意力一直放在绘梨衣身上,没注意又进来了一个小个子。

纹身!腾蛇!棒球棒!找女孩!

蛇岐八家找上来了!

路鸣泽反手抽出桌上的一把小刀扔了过去,然后抬脚一腿蹬出。

野田寿还没站稳,就感觉眼前一闪银光,不自主地就摔倒撞到了背后的墙上,耳朵旁边正插着一把餐刀,只露了刀柄在木制墙壁的外面。大力贯穿,如果这把刀打到了头上,肯定毙命当场。

野田寿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一只大脚踩到了胸口,把肺里仅存的一口气踩了出来。

“啊!”周围几个学生尖叫。

“蛇岐八家怎么派了你这个废物!”路鸣泽冷冷地看着野田寿,居高临下地用目光威压他。

“什么蛇岐八家···”野田寿哀嚎。

“你的名字。”

“东京都新宿区歌舞伎町野田组······未来的三代目野田寿,现在是跟着二代目野田浩三做事······”野田寿挣扎地说着。

什么东西?听上去就是个小角色,这时候不应该说自己是执行局执法人风魔三郎吊炸天的名字之类的吗?

野田寿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大人物,自己只是想给他女伴搭讪一下。虽然有点冒犯,但是飞刀夺命,简直是黑道大佬的做派啊,难道是火堂组的头目吗?

“你来干什么?”路鸣泽脚上的力气轻了点,对身后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这个对外面世界几乎一无所知地黑道公主如果过度紧张,那就不是死一两个人能解决的了。

“我我我···他们几个请我吃火锅,我看她可爱···”

“谁可爱?”路鸣泽用力踩下。

野田寿痛呼,“不可爱不可爱···大哥,你轻点啊。”

“不可爱?”路鸣泽扭动脚尖。

“可爱,可爱!”野田寿感觉自己仿佛被大象踩了一脚,赶快把头扭过去,挣扎地赞美绘梨衣。

“嗯,这就对了。”路鸣泽听到了满意地回答,把腿收了回来,觉得自己可能是过分紧张了,东京几千万人口,蛇岐八家哪有这么容易找到他们。

“那个女生!不是本家在找的一亿日元······”野田寿感觉这个可爱女生有点眼熟,虽然变装太多,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但是作为看过无数coser妆容的死宅,野田寿觉得这个女孩眉眼处分明就是本家一亿悬红找的女孩。

路鸣泽反手就是一耳光,响亮的声音让一边的两个学生吓得直哆嗦,野田寿都快要被打昏过去,眼冒金星。

“那你也要有命花。”路鸣泽从野田寿身上摸出了他的手机,作为某黑社会小组织的小头目,野田寿也收到了本家发的信息。

“一亿日元,大手笔啊。”路鸣泽撇了撇嘴,想着既然蛇岐八家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那找到自己也只是时间问题,可能就在几个小时之后。

路鸣泽回头看了一眼绘梨衣,单纯可爱仿佛还只是一张白纸的小姑娘。难道只能面对两年后被仿佛当做“祭品”一样,成为赫尔佐格登基为君王的垫脚石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源稚生来了

带她走!离开这个囚牢!外面就是自由的天空,不是蛇岐八家的监狱,也不是源氏重工里的小房子。

路鸣泽苦笑一声,知道自己是在异想天开。怎么带她走呢?打得过源稚生?从蛇岐八家这样千百年的暴力机构的大本营杀出去?

除非自己是昂热,坐着巡航舰,和航母编队一起登陆东京湾,不然只能被打在水泥桩子里变成某个大楼的支柱。

哪怕四度暴血,天神下凡,像摩西分海一般杀了出去。谁又能庇护绘梨衣呢?

密党?凭自己说蛇岐八家打算复活白王?日本人自己都不信,那帮欧洲美洲的大鼻子们会信?而且他们也完全压制不住日本分部,肯定眼巴巴还回去。

中国混血种?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孙家只剩一个逃犯了。那帮同学也没靠谱交情,再说谁能挡住蛇岐八家的全力追杀?

夏弥!她肯定有这个实力,把绘梨衣带到她的尼伯龙根里去,你把自卫队拿来都打不进去。

可是,就说我知道你是耶梦加得了,帮我保护一个小姑娘。路鸣泽觉得自己先要被拿去给厄里芬塞牙缝了。

除非自己是凯撒,有着加图索家族的势力,应该可以和蛇岐八家比划比划。

再说了,就算这样又如何?没有配套的医疗设施,已经已经开发完善了的血清。绘梨衣这样特殊的血统,很可能就不小心变成死侍了。拿罗马毁灭给她试试手?

干脆自己找上门去,先从容点解决这个问题,至少不会被蛇岐八家的人用武力抓住,面对被当作犯人一样的丢进东京湾。

路鸣泽按下一条短信发给了群发消息的终端,把手机随手丢在桌子上。

“你们可以走了。”路鸣泽的声音很沉稳。两个学生撒丫子跑了,把野田寿忘在了这里,他似乎在沙发上晕倒了。

路鸣泽也懒得管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拍拍绘梨衣的手表示没什么事。

“两年后,我带你走!”路鸣泽说了一句绘梨衣听不懂的话,绘梨衣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路鸣泽说奇怪的话了,眨巴眨巴了一下大眼睛。

两年后,日本势力全部大洗牌,混乱才是上升的阶梯。

路鸣泽决定静待时机。

源稚生,我们谈谈条件?

“我们这里的客人通常都只住一晚上甚至几个小时,哪会有投宿的客人选择情人旅馆呢?”老板娘看到一群穿着内里绣满鬼怪内衬的黑衣男子,假装镇定的说到。

“我不希望发生让我们都不开心的事情,还请您配合一点。”乌鸦插着手,斜靠在柜台上。

老板娘看到照片就觉得大事不妙,那是那个带着男生来开房的女孩子。老板娘一眼就认出了绘梨衣,一时间心跳加速脸上变色,但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立刻镇静下来,恭恭敬敬地说想糊弄过去。

但是她的坦荡和情人旅馆的招牌,似乎没办法说服了那些黑道人物,如果不是源稚生面色沉重的站在后面,乌鸦和夜叉就像冲进去搜查。

从底层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乌鸦和夜叉,凶神恶煞;全日本未来的统治者,影子天皇源稚生,面沉如水;杀人不眨眼的精英女忍樱,已经站在了旅馆仅有的出口前,任何一个想出去的人都要问过她的刀答应不答应。

身材单薄的老板娘仿佛是大海旁边的一块渺小的礁石,似乎随时可能被这样的日本黑道的巨浪吞没。

但是她的坚持毫无意义,源稚生一行人都知道,绘梨衣确实来过这里。

冲突一触即发,樱的手机响了,接过电话说了两句。

恭敬地走到源稚生声旁,“他们出现了,在秋叶原。”

“走!”源稚生雷厉风行。

老板娘想不出这对懵懂的小情侣怎么会得罪黑道,但以她想来再怎么样绘梨衣那种人畜无害的老实姑娘都比黑道值得信任,她拼了命想糊弄过去,就是想先骗走这几个人。然后再通知这对小情侣赶快离开,这边的店面都被黑道盯上了,不再安全了。

路鸣泽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比以往有太多的暴力倾向了。能动手的绝不逼逼,似乎成为他的人生信条了一般。

刚刚路鸣泽都没有问一句,就是一飞刀甩了过去,扔之前都没有思考一下,万一扔歪了怎么办。

路鸣泽逐渐暴戾,连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是谁?”绘梨衣写着字。

路鸣泽不好意思说他打错人了,“某个对你不怀好意的小混混,欺负你的人我全揍一顿。”

路鸣泽觉得如果让绘梨衣知道他是个小题大做的暴力狂的话,会不会对她单纯的世界观造成某种程度的冲击。

绘梨衣听到就放心下来,继续和桌子上的肥牛较劲。

店老板想过来说点什么,但是被路鸣泽瞪了一眼,那个日本小老头就又躲回了厨房,生怕路鸣泽又会伤人。

“哥哥来了,他们要抓我回去。”绘梨衣举着小本子,一手紧张的攥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路鸣泽地衣角。

路鸣泽心中凛然,该来的总会来的。

但是抬眼望去,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人员。按说绘梨衣也不可能听到任何动静,但她确实听到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用加持镰鼬这类言灵听力也能接近恺撒,以她为中心的庞大空间里,任何细微的声响都瞒不过她的耳朵,在某个无形的领域内她近乎全知和全能。

刹车声刺耳,只听声音就可以想象那辆车来得多快刹得多狠。路鸣泽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店门已经大开,四个黑色的人影瞬间走到了路鸣泽和绘梨衣身边,三男一女。

其中唯一的女性也是日本女孩中少见的高个子,他们的身影仿佛群山,黑衣敞开,丝绸衬里华丽逼人,有的绘制着夜叉食魔图,青色的夜叉正把恶鬼的身躯撕裂,有的绘制着骑在山虎背上的**,**腰间系着红色的丝带,丝带上捆着长刀,顾盼间妩媚又肃杀。

“一起吃啊。”路鸣泽故作洒脱和随性,他的镇定给了绘梨衣莫名的勇气,但还是紧张地抓住路鸣泽的手臂。

“带了火机?借个火!”见到路鸣泽几乎是无厘头的招呼,源稚生也说了句让乌鸦夜叉摸不着头脑的,似乎急匆匆赶来就是想抽根烟的。

“这时候不应该拔刀吗?看看上杉家主的打扮啊,少主你还忍得住不砍死他?”乌鸦心里想着,他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手还是不经意朝腰间刀柄滑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试探

源稚生盯着路鸣泽,眼睛里含着刀剑一般的光。政宗老爹曾说他有双令人敬畏的邪眼,懦夫面对这样的眼神都会觉得被蝎子蛰了一口。所以源稚生很少正眼看人,不希望对方因为他的眼神觉得不舒服。但今天他想用眼神向路鸣泽传递一个信息,他到日本了,在这里由日本分部制订规矩。

在本部拿到的“优秀”,狮心会捧出来的新人王,哪怕传言打败了康斯坦丁,但是在这里什么都不算。家世、血统评级和所谓战绩在这里都没用,如果不够强,最好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做人。

源稚生看到自己妹妹穿着现在年轻人喜欢的所谓女仆装怯生生地躲在路鸣泽身后就怒火中烧,但是从小秉持的沉稳和正义让他没有夜叉和乌鸦那样一言不合拔刀就是干的暴躁。

他习惯让人死个明白,至少在这个充满着诡异的上杉家主出逃事件中,他要知道路鸣泽扮演了什么角色,本部在其中是不是也有着他们的阴谋。这时候便要压倒路鸣泽,先恭恭敬敬地给前辈点上一根烟。

“我不抽烟,但是我喝酒。”路鸣泽端坐不动如山,自然地拿起桌上的黑龙大吟酿,朝源稚生面前的杯子倒去,酒液缓慢流入杯中,从空到满,从满到溢。

而在这期间,整个店里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清酒落入杯中的声音,野田寿也几乎是趴在地上忍住了声音。

酒液溢出到了桌子上,但路鸣泽还没有停。不过一般在装清酒的小杯下方,通常有一个叫做枡的小木盒或玻璃盒盛着,满溢出来的酒,都会装在里面,而里面的酒也是可以喝的。可以先喝完清酒杯里的酒,再喝枡里的酒;也可以先喝枡里的酒,再喝清酒杯里的酒。在传统的日式宴会中,这是很正常的倒酒礼仪,只是在这里没有枡,也不合时宜。

路鸣泽直直地看着源稚生的邪眼,有种被古刀切开心脏一般的锋利和狠毒,但是路鸣泽没有害怕。

路鸣泽心中有底气,第一,他不是懦夫,直面龙王和黄金瞳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老和尚也说他有种亡命之徒的杀气;第二,路鸣泽自从利用暴血发动言灵·天神下凡之后,就仿佛有一缕思维留在了那个仿佛更高意志的维度,一种俯视众生的高傲,让他不惧任何凡间王者。

神使不会为任何一个尘世君主屈膝弯腰,他只会说“我宣布开除你的教籍,所有信徒不得侍奉。”

此后无论是免冠赤足站在雪地请求原谅,还是被发动圣战身死国灭都是后话了。

“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源稚生出声。

这是《荀子·宥坐》中的一篇的一句,“欹器”是古代一种能盛水的倾斜的器具,置于座右,作为告诫不要自满之用作用同座右铭,故也叫“宥坐之器”。“宥(you)坐”即“右座”,座位的右边。

而欹器在空着的时候是倾斜的;往欹器里注水,水至欹器一半时,欹器是正的;当水注满欹器时,欹器会倾覆;当欹器内的水全部倒出来以后,欹器又恢复空虚,再呈倾斜状态。如此周而复始。

过江龙还怕地头蛇,无论路鸣泽是何方神圣,在日本是龙也要盘着。源稚生摸不准路鸣泽的路子,不知道他是不是得到了那个让全日本战栗的男人的某种授意,不过在自己已经完全掌握场面的时候他不介意花点时间问清楚来路。

这句来自孔子观欹器于鲁桓公之庙,就是源稚生在敲打路鸣泽不要自满托大。

路鸣泽放下酒瓶,没有让酒液更多地留在座子上,轻飘飘地说:“百里之地,可以取天下。”

同样出自《荀子》,取天下者,非负其土地而从之之谓也,道足以壹人而已矣。所谓日本黑道王者都是虚的,百里之地足以容天下之贤士、能士,顺服好利之徒,三者具而天下尽。

自己没有自满自负,而是自己有这个颠覆天下的资本。

这句话所包含的威胁已经仿佛猎枪顶住了额头,这是要来颠覆蛇岐八家吗?源稚生已经笃定路鸣泽来日本是肩负使命,别有用心,只是没想到野望如此。天下?整个蛇岐八家吗?那你的百里之地呢?你只有一个人。

难道密党和猛鬼众做了交易?他们已经不满日本分部到了这个地步吗?需要用新的秩序来替代蛇岐八家?除非密党想发动三战,不然是根本不可能的,再说猛鬼众就是一群疯子,是恐怖组织,密党不可能这么蠢!

盛怒之下他的邪眼更加冷厉,路鸣泽佯装轻松地看回去,源稚生仿佛看到了佛祖无怒无悲无喜无怨的眼神,那是超脱三千世界的大自在。此般作态,源稚生更加恼怒。

乌鸦和夜叉是从街边小混混一刀一枪博得的地位,念完国中就没有读书了;樱更是从小在阿富汗流浪杀人,回到日本也是当了很多年的武器保管人员,源稚生看中提拔为家臣的之后,也只是受到了忍者的培训,几乎没有接受过正式教育;绘梨衣就更不用说了,靠动漫搭建世界观的人,她能识字就已经是万幸了。

所以二人说话,明着是说给所有人,其实只是说给对方。

别看家臣三人组他们装着凶恶,其实什么没听懂。路鸣泽瞬间有了智商的优越感。

“绘梨衣我要带回去。”源稚生想探寻危机的源头,路鸣泽只身一人不可能是黑手或者阴谋,他的威胁除了恐吓和自保,肯定是有的放矢,源稚生不打算现在对路鸣泽翻牌。

只要把绘梨衣带回去就好了,在这里只有源稚生知道绘梨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她想,现在就可以把他们杀了,然后出去把东京三千万人拖去给他们陪葬。这样移动的核弹,恐怕全世界也只有日本人才能体会到恐怖。

绘梨衣听到更是紧紧抓住了路鸣泽的胳膊,源稚生看到自家妹妹穿着女仆装可怜巴巴地躲在路鸣泽身后就一肚子气。

“三个要求。”路鸣泽也觉得差不多了,本部和日本分部本来就有着各种矛盾,两年后蛇岐八家主导的日本分部更是屏蔽了诺玛,开始轰轰烈烈地复活白王。

而后的猛鬼众突袭,关西支部叛变,高层被出卖,整个日本一团乱麻,而源头就是现在蛇岐八家的大家主橘政宗,路鸣泽不信源稚生这个未来的大家主什么东西都感觉不到。

哪怕只是察觉到家族瞒着卡塞尔学院搞了很多小动作,阳奉阴违,路鸣泽觉得自己也能赌赢,至少源稚生不会当场翻脸。

“讲。”源稚生强忍怒气。

“第一,绘梨衣需要更多地的自由,包括适当外出;第二,她需要受到正规教育;第三,我给她的东西,你们不准没收。”路鸣泽板着手指。

“你有什么资格!”夜叉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第一百三十八章 绘梨衣回去了

路鸣泽没正眼看他一眼,反而是盯着源稚生,“这就是你的手下?”充满着不屑。

夜叉和乌鸦热血上头,主辱臣死,居然因为自己让少主被瞧不起了,短刃出鞘,无论是杀人还是自杀,他们都要用鲜血洗刷给主上带来的耻辱。

现在的他们还只是跟在源稚生身边的跟班而已,更像是打手之类的角色,源稚生也还只是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不可能安排手下担当大任。所以乌鸦也还不是几年后,身居高位,思维缜密的局长,更像一个热血的武士。

路鸣泽没有客气,他等的就是现在,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表现出来,让源稚生看轻,那之前的戏就全部白眼了。

都知道狐假虎威,八面威风。但是没有知道狐狸被发现之后的下场,大概会被财狼熊豹给分尸吧。

路鸣泽一拍桌子,瞬间站起,右手探出,太极拳意,灵蛇出洞之势。

乌鸦感觉自己的刀失控了,好像活了过来,在挣脱自己的掌控,还没来的急愣神,手臂一整酥麻,刀已脱手。

路鸣泽坐下,转眼间夺刀完成。

源稚生不动如山,他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路鸣泽毫无杀意,左手甚至都还拉着绘梨衣,显然是不想撕破脸。

这招灵蛇出洞是太极中的基本招式,源稚生甚至在卡塞尔学院的体育课也学过,只是灵巧轻盈的招式不知道为什么在路鸣泽手上就变成如此刁钻,仿佛直取性命。

一个搭手,攻守易位,功勋显著的乌鸦也失手,被夺佩刀。

源稚生觉得要重新衡量这个本部新秀了。

耻辱!被夺刀是武士的耻辱!

乌鸦正要雪耻,被源稚生挥手拦下,他再怎么莽撞也不可能忤逆少主,压下心中的狠劲,退回原位。

路鸣泽双手递刀,源稚生轻轻接下。如果路鸣泽是要张露齿牙,那他已经成功了,现在不是斗狠的时候,路鸣泽自信可以打赢那两个莽汉,但却不确定自己能否从源稚生手上活下来。

“我答应你。”源稚生把刀轻轻放在桌上,“在保证绘梨衣安全的情况下,我们会的。”

“来到日本一周了,也没和联络处联系,还请问路鸣泽专员,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在一旁的樱开口。她见源稚生表情凝重,就知道自家少主的思维早就和他们不在同一处了。

“关西。”路鸣泽咧开嘴笑,“我要去拜会一下日本剑术大家,学习学习,交流交流。”

“无知!”乌鸦骂道。

“绘梨衣,我们走。”源稚生站起身来,牵着绘梨衣就准备走。

“我不想回去。”绘梨衣把小本子放在桌上。

“绘梨衣,和哥哥走吧。”路鸣泽也想不出绘梨衣还能去什么地方,不说身体问题极其严重,必须有完备的医疗服务。而且蛇岐八家怎么可能放人离开,想打混血种的世界大战嘛?

“上杉家主,你的行李还在酒店吗?需要拿回来吗?”樱走到绘梨衣身旁,隐隐把路鸣泽隔离开,虽然不知道少主的具体想法,但这个人显然是敌人比朋友多很多。

听到酒店,源稚生又深深地看了路鸣泽一眼。

“都是男人。”路鸣泽嘴贱。

源稚生脸上笼罩着黑气。

他们不再说话,径直离开,像收拢羽翼的黑色乌鸦。

路鸣泽看着绘梨衣还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路鸣泽心里一软。

“喂!”路鸣泽伸手想给绘梨衣道别。

源稚生一改好脾气,转身摆手横切,翻掌,推手,狠狠拍在路鸣泽胸口。

“哼···”源稚生拉着绘梨衣走了出去,只有乌鸦还恶狠狠地瞪了路鸣泽几眼才跟着离去。

“靠···”路鸣泽直接被打回到座位上,源稚生寸掌发力,似乎还带着某种类似太极掌的暗劲,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倒过去。

胸口发闷,眼前还一整一整发黑,源稚生还真是睚眦必报啊,有没有一点皇的风度啊!

还好没丢脸,路鸣泽缓了口气。源稚生的眼神,不是类似楚子航无间断释放言灵·皇帝,而更像某种精神层面的特质,夺人心魄一般,还好路鸣泽顶住了压力;而且夺刀一刻路鸣泽也绝对是超水平发挥了,瞬间默发言灵,打了乌鸦一个猝不及防,不然这样参加过无数斗殴搏杀的老江湖,也不会阴沟里翻船。

退一步海阔天空,但退一步也越想越气。路鸣泽扯虎皮,拉大旗,让源稚生胡思乱想决定暂时放他一马。但是把妹妹拐去情侣酒店这个事情怎么也过不去,源稚生含怒出手,也算一种打击报复,现在的路鸣泽在皇的绝对实力面前还没有半点牌面。

路鸣泽说着去关西,也是想在源稚生反应过来之前逃离他的主场。关东支部在两年后由于赫尔佐格的推波助澜集体叛变,哪怕是现在肯定也不是源稚生值得信任的力量。

那么如果赫尔佐格还希望保持在关东支部的控制权,那肯定要限制住源稚生的发挥,不能让他去关西把另一部分势力成为他个人的助力。

虽然路鸣泽不齿赫尔佐格的为人,和永远不会原谅他杀害绘梨衣,但是在这样紧张的时局之中也只能利用他困住源稚生。自己则转进大阪,逃离东京大本营,获得难得的缓冲时间。

看着绘梨衣离去的背影,路鸣泽怅然若失,也不知道怎么带她逃离出这样的困境,只能暂时回到那个龙潭虎穴。

不过对外的窗口打开了,路鸣泽给绘梨衣买了个智能手机,安装了路鸣泽这几年给腾讯提出的新思路——wechat。

虽然还只是一个测试版,但是大体功能都已经完备了,比后世那个残疾软件,功能还要丰富不少。和自己多多交流之下,也能让绘梨衣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哎,路鸣泽叹了口气,一口喝完了之前给源稚生倒的那杯酒。清冽还是一如既往,只是多了一味苦涩,直接流进了心里。

形势比人强啊。

“大大大···大人。”野田寿揉着脸站了起来。

“你怎么还没走?等着一起吃饭?”路鸣泽没想着和这个小混混计较了,本来也确实是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语气到也温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松鼠

“不是,大人,我刚刚收到了一亿日元的转账,我不知道怎么办。”野田寿颤颤巍巍站起来。

“拿着钱跑啊,这你还问我?”路鸣泽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了,一亿日元,六七千万人民币,够你活两辈子了吧。

“真正的武士是不会接受无功之禄的!”

武士你个头,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我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摁死在地上。野田寿肿起的脸说着这样中二的话,路鸣泽觉得很滑稽。

“你不怕我?”路鸣泽又倒了一杯酒,这杯没有溢出,刚好倒满,一滴不多也一滴不少。

“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都是勇士!我倾佩这样的男人。”野田寿揉揉脸,一碰就倒吸冷气。

“什么自己女人,只是朋友的,而且把她带出来也确实是我的责任。”路鸣泽又一口喝下,“你认识他们?”

“听···听说过,是本家的执法人。”

“你就是个收保护费的不入流的混混,还知道这些?”路鸣泽显然看不起他。

“我是野田组未来的三代目,才不是不入流的混混。”野田寿涨红了脸,大声说到。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来混黑道!混黑道很酷是不是?穿着这种花哨的衣服提着棒球棒很拉风么?中二病没毕业吧你?”

野田寿讷讷不敢言,这是和本家执法人平等对话的人物,不是他这个小混混惹得起的角色。

“一起吃饭的人也走了,一个人吃蛮寂寞的。”路鸣泽把玩着酒杯,“要不一起吃点?”

“多谢大人!”野田寿用力鞠躬。

这个中二病患者是被我打出毛病了?

“喂,不能坐那里,那是绘梨衣的座位。”路鸣泽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大人!”刚刚准备坐下的野田寿马上鞠躬。

“调查清楚了没有?”源稚生在一个黑漆漆的供奉殿里坐在窗前,一个人喝一瓶18年的山崎威士忌,看着外面发呆。

“我们动用了所有关系,辉夜姬查询了密党所有公开的文件和重要人物行程安排,对驻扎在日本的专员也进行了调查。”樱在源稚生身边充当了一个完美秘书的角色。

“结果呢?”

“结果是,他在诈我们。”樱有点苦涩,“卡塞尔学院几乎全部精力都放在夔门,昂热、施耐德等人也行程满满,就行程安排来看,密党没有任何对我们的可疑举动。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虚张声势,利用本部的威势,避免本家的惩罚。”

“聪明的人。”源稚生喝着杯中的酒,“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樱微微鞠躬,转身出门,还不忘轻轻地把门带上。

源稚生心里微微有点空空的,他想到自己不知道怎么就轻易在那个小子面前退缩了,是畏惧密党的威势,还是对绘梨衣没那么上心?

不可否认,自己对这个妹妹感情十分深厚,甚至觉得偌大的蛇岐八家,只有绘梨衣和自己心意相通。那自己会害怕?这更不可能了,这个世界上,源稚生没有害怕过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害怕。

哪怕是那个让全日本噤声的男人,在源稚生心里也只有尊敬,没有一丝畏惧。

可能是路鸣泽太像他了吧,源稚生想着。

张牙舞爪的样子在当时甚至都把自己骗了过去,他的眼神中含着暴戾,却又在眼底有深深的不安全感和敏感。

哎,就像个拼命想保护自己松果的松鼠。源稚生叹了一口气。

关上门之后,原本站在门口的乌鸦又从门缝中偷看,源稚生仍旧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窗前,背影透出一股厌倦,不是对某个特定的人,而是对整个世界。乌鸦轻轻叹了口气。

乌鸦有时候跟夜叉喝酒聊天,两个人都有些担忧自己的前途。他们都曾是组织里声名赫赫的精锐,凭借浴血搏杀的汗马功劳才得以直接效忠于少主。令他们庆幸的是少主不但身份尊贵而且是名刀般犀利的人,无论能力还是性格都令人折服。

掌握执行局才一年,执行局已经隐隐要成为日本分部中最强的部门,整个机构都围绕着执行局运转,毫无疑问下一任日本分部长会是源稚生。而在家族内部,他已经被确立为政宗先生的继承人,总有一天会成为日本黑道中的皇帝。

按照旧例,他和夜叉也会随之崭露头角,拱卫在新家主的身边,成为新一代的权力集团。

可源稚生居然是个没什么欲望的人,他拼杀在执行局第一线,只是出于某种责任感。虽然仅凭责任感源稚生就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没有欲望的人是掌握不了蛇岐八家的。

家族每年从日本黑道中收取超过300亿日元的供奉,自己名下的产业则有上千亿日元的收入,执掌它的应该是那种杀伐决断的男人,他在人们心中的形象仿佛鬼神,听到他的名字人们就会战栗!

可源稚生的人生理想真的是去法国卖防晒油,开始夜叉和乌鸦都以为源稚生在说笑,直到他们发现源稚生在桌上放着蒙塔利维海滩的照片,还会网购各种防晒油来研究它们的紫外线透过率和性价比······他们才不得不相信少主真的想在天体海滩的阳光中消磨此生······东京对他而言是个牢笼。

他们两个觉得自己很崩溃。

按照惯例一旦侍奉了少主就要终生尽忠,不能想辞职就辞职。即便少主真的去卖防晒油,夜叉和乌鸦也当随行,想象自己黑衣黑裤黑墨镜一脸“挡我者死”的冷硬站在少主背后,一身格子衬衫的源稚生正给腰若凝脂的比基尼女孩抹防晒油,乌鸦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幻灭。

路鸣泽不知道在源稚生心里自己居然变成了某种毛茸茸的动物,但是他心里是知道这个强大的皇,对这泼天的权势和地位没有丝毫兴趣,只是一只想着去卖防晒油的象龟。

路鸣泽原本的一点敬畏就消失了,说到底,他也就是死小孩,没什么好担心的。就像从高中开始就让所有人仰望的楚子航,在路鸣泽眼里就永远是那个没了爸爸蹲在地上哭的小鬼。那些大人物们,心里都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脆弱之处啊。

你说对吧,小王八。

第一百四十章 教育高中生

野田寿仿佛经历了自己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在原本只是想来蹭顿饭,在那几个小子的吹捧之下,脑子一懵就去搭讪了大佬的女人,被一顿胖揍。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看到大佬在和凶神恶煞的本家执法人谈条件,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

不过还好,大佬是个好脾气的人。日本人可能就这么健忘,之前差点没被他打死,现在说话稍微温和了一点,就觉得他人真好。这是什么毛病?

“大人,你不害怕吗?面对本家的执法人?”野田寿好奇的问。

“他们?有什么可畏惧的?男人举杯的时候就该畅饮,放下杯子拔剑决斗。他们向我示好,我们就举杯回敬。我就看他们怎么出招,他们怎么出招我就怎么破。我能征服的不仅是君王,还有一群傲慢的日本人。”路鸣泽显得无所谓。

“真是大丈夫的言论啊!男人不要畏惧任何事情,一人做事一人当,面前哪怕是一座山也能斩破!”野田寿听得热血沸腾,完全没注意到,那个不知道代表什么意义的君王是怎么出现的。

“喂,不要随意发挥啊。”路鸣泽不满的敲了敲筷子,“你妈妈是不是小时候总是教育你,做了坏事会被警察抓进监狱?”

“是······”野田寿觉得自己可能愧对了妈妈的教诲。

“总有一天你会一步步上升到帮会领袖的位置,那时候你才会真正面对黑道中血腥残忍的一面。”路鸣泽看着这个肿脸怪,“你必须有所敬畏不滥用暴力,这是生存,也是道理。”

“多谢大人教诲!”野田寿顿首。

“所以你知道错了吗?或者说,你打算怎么向我证明你做错了?”

“知道!我愿意······向您谢罪!”野田寿猛得抬头,大声说。

“你打算怎么谢罪,开始吧。”路鸣泽眼睛一眯。

这个在路鸣泽手上看上去很随意的动作,在野田寿眼里确是无端的可怕,仿佛是魔鬼的凝视。

野田寿也懵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谢罪。这也没个规矩啊,这个事情怎么说都是个小事情,只是对方身份特殊而已,所以怎么处置应该是看他的心意才对啊。

“切指吧。”路鸣泽轻轻地说,“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了,我看电影里面犯了错的小弟都是切指的。”路鸣泽拎出一把切厚切五花肉的餐刀,用力插在桌子上,“小拇指,切了我就原谅你的冒失。不切的话,晚上你就去东京湾喂鱼吧。”

野田寿大块大块的汗滴流了下来。

“男人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你说是吧。”路鸣泽云淡风轻。

野田组未来的三代目、十八岁的野田寿眉宇间写满了坚毅和疼痛,眉毛紧缩眼角抽搐,嘴唇紧紧地抿着。

他从口袋中抽出白手帕狠狠地缠紧自己左手的小拇指,缓缓地抓起了桌上的短刀。

野田寿用力刺下,但是路鸣泽比他更快,刀还没碰到手就被打落在地上。

“可以了,不过我的话希望你听进去,今天挨揍也是给你一个教训。”路鸣泽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教训,不要和可爱的女孩子搭讪?但这不影响路鸣泽在他面前装x,“真正的黑道是非常血腥和残忍的,你还没到那个阶段也见识不到,他们都是一群食尸鬼。”

“食尸鬼?”野田寿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有人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只不过吃的不是肉体,而是对方的价值。街面上的混混向店铺、妓女和毒贩收取保护费,他们就是吃那些人的油膏活着,帮会的头目们从混混那里收钱,又是吃着混混们的油膏活着。”路鸣泽顿了顿,“黑道之外也一样,企业主招募工人,是吃工人的油膏来致富,财团吃企业主,银行吃财团,政治家是社会上最大的贪食者,他们谁都吃。他说世界就是这么残酷的,你不吃人人就吃你,所以你要想尽办法吃人来让自己变得壮大,爬到越高你能吃的也就越多。”

“而某些人的大本营就是东京。”路鸣泽感慨着这个恐怖的世界,“所以我们叫他们什么?”

“东京食尸鬼?”野田寿小心翼翼地说。

“孺子可教也!”路鸣泽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心中有正义,有光明的好小伙子,不要成迷于虚幻的暴力之中,这是没意义的。”

“我知道了,大人。我会身体力行贯彻我的道的!”野田寿像是打了鸡血。

路鸣泽递了一个纸条给野田寿,“那笔钱不是你能碰的,打到这个账户上来吧。”

“是,大人。”

“不过,你可以留一笔你觉得合适的钱给自己。作为你梦想的启动资金吧,也是帮助你在坚守道的路上,抵御强暴和诱惑。”路鸣泽剔剔牙,站起身来。

“可是···”

“不要扭扭捏捏,像个男人!”

“是,大人!”野田寿吼道。

果然这种话对中二病最好使了,只要用男子汉的勇气,武士的侠义一激,他们就说啥就是啥了,跟没脑子一样。

路鸣泽朝后摆了摆手,在野田寿崇敬的眼神中离去,如果路鸣泽知道自己再野田寿心里的地位空前高大,肯定会怀疑人生。

在野田寿心里,路鸣泽是一个保护自己女人的真正的男人,是面对本家不卑不亢的勇者,也是对后辈谆谆教诲的和善前辈,充满着个人魅力。

强者就是这样吧,尤其是在日本人眼里,只要你有实力,不讲道理又如何,照样能获得他们的崇拜和尊重。或者说,实力在他们心里就是道理,他们的道理就是强者的语录,无论正确与否。真是可怕的民族性格。

路鸣泽还没回到酒店就收到了银行发来的信息,整整一亿日元到账,还有一句汇款附言:男人的道,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捍卫!

第一百四十一章 干巴爹

路鸣泽笑看这这个有点二的小混混发来的短信。一亿日元,快一百万美元,七百万人民币,天大的诱惑,因为一句可笑的男人的道就放弃了这惊天的财富。真是热血年轻人啊,路鸣泽笑了笑。

没多久天上就飘起雨来了,不一会暴雨滂沱。

情人旅馆的老板娘打着伞站在屋檐下,檐前的滴水像是一道绵密的银色帘幕。她盯着每辆从门前经过的出租车看,眼睛里透着焦急。

轰隆隆的雷声在天空中滚过,紫色的电光切开黑暗,照亮了打着伞走向店门口的年轻人。他的头发湿透了,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看上去乱糟糟的,手里的塑料袋里装着低温奶和饭团。

“老板娘还没下班啊?”路鸣泽愣了一下。

“只有你自己回来么?”老板娘小步跑向路鸣泽,木屐嗒嗒作响。

“哦,她回家了。”路鸣泽说到。

他低下头,在屋檐下的积水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明明之前在路边便利店买了伞,可看起来倒像是在大雨里走了一路。

路鸣泽此前看似狂傲,但是很久没有吃过瘪的他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其心中秉持的自己是天命之子的信念被现实打的支离破碎。

他想保护绘梨衣,但是无能为力,这种挫败几乎击破了他的自信心。他独自跋涉在街头,躲避着夜行人的目光。

“今天有人来找你们,看上去很凶恶的男人。”老板娘压低声音提醒。

“已经没事了,她回家了,那些人不会再来了,放心吧。”路鸣泽说,“谢谢老板娘帮我们打掩护。”

老板娘误把他的呆滞当作悲伤了,不由得心中酸楚,仰望飘雨的天空脑补起违背家族意愿的私奔故事,一时间神思悠悠。

路鸣泽瞟了一眼老板娘那一脸“梨花枝上雨”的表情,心下有些惊悚,我今天已经见了一个神经病的日本人了,难道还要见一个?怎么说哭就哭?

暗道莫非今夜是老板的忌日,这是什么日本风俗未亡人要给死鬼守夜,我不便打扰还是尽快退散为好。

于是路鸣泽从老板娘的身边走过,不想打扰到她的忧思,想偷偷摸摸地上楼去。

檐前看雨的老板娘忽然转过身来,深鞠躬,大声说:“请不要对生活失望啊!干巴爹啊!”

路鸣泽赶紧配合着高呼干巴爹干巴爹,哎,不就是一个蛇岐八家嘛,不就是一个皇嘛,两年后见真章!

他心里乱糟糟的,上楼推开那扇熟悉的门,走进那间熟悉的套房。

小玩偶们已经被收走了,烧热水的暖壶在黑暗中嗡嗡作响,半杯残茶水映着窗外的灯光。

为了避免服务生进来窥视,路鸣泽总在门把手上挂着“不需清洁”的牌子,所以这几天里只有他们两人踏进过这间房间。绘梨衣是个完全不懂收拾屋子的人,想必从来没有人教她如何收拾屋子以便将来嫁个好男人,她只知道把自己的小玩具收好,把喜欢的裙子一件挨一件挂在衣橱里,其他东西,包括内衣丝袜这种私人物品都是随手乱扔。路鸣泽也不是收拾屋子的主儿,他的房间从来是妈妈、夏弥、兰斯洛特来收拾的。

现在看上去还是乱糟糟的,但是属于绘梨衣的东西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有两个人共同生活的一些痕迹。

人虽然已经离开了,可房间里满满的都是有人住过的味道,摊开的被子上有人压过的痕迹,浴室里的水龙头没拧紧,水一滴滴地打在浴缸里,溅起清脆的回声。

窗外大雨滂沱。

路鸣泽也不开灯,在茶几边坐下,默默地看着外面的灯光和大雨,心慢慢地静了下去。

真不敢相信过去的几天里他和一个那么漂亮那么乖巧的绘梨衣生活在这间屋子里,同居诶,孤男寡女诶,授受不亲诶。

路鸣泽想了想,和自己同居过的女生好像都挺厉害的,一个龙王,一个杀神。

和古灵精怪的夏弥不同,绘梨衣一直对他的发号施令言听计从。

想想真是有意思,像那些养猫的人,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喵喵喵喵地叫,希望看那个小东西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欢迎你,直到某一天小猫跑掉了,喵喵了很久也不见它过来在你脚边蹭蹭,才忽然惊觉房子那么大那么空。人和人之间原来是这么熟悉起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开始习惯她在的生活了,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只因为一起呆得久了。

现在路鸣泽觉得这间房子很大很空了,说起来这是这间旅馆里最大最高级的套间,居然一直没察觉出来,他之前总觉得有点狭小,施展不开。

空气里似乎还漂浮着绘梨衣的味道,不用使劲回想就能记得那个女孩穿着半透明睡衣坐在这张茶几旁的样子,那刚洗过的头发上的香味,那柔软如春山的身体曲线,织物下若隐若现的皮肤。

要说色心其实还是有过那么一点的,因为是男人就能看出她的漂亮啊,还这么乖巧,这么听话。

在这样的房间里,路鸣泽开始喝着奶,一口一口狠狠地咬着饭团。

路鸣泽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地东西,把它们都扔进了一个包里。然后躺在了地上的小榻榻米,那是绘梨衣给自己铺的小床,看着天花板,闻着少女残留的体香,路鸣泽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叮···”路鸣泽收到了一条消息,绿色的图标,竟然是微信,此时微信还没有公测,只有公司内部技术人员有在使用。路鸣泽一直是属于鹅厂的外挂,从来没在公司有正式的任职,所以也没加什么同事和领导。

那路鸣泽的微信就只加了一个人——绘梨衣。

“是你吗?”一跳光秃秃的消息,发消息的人没有头像,名字是一串没意义的数字,所在地还是安道尔。

看来绘梨衣还不这么知道这么用这个软件,上手就开始给路鸣泽发消息,只是她好像还不懂为什么路鸣泽变成一个小图标掉到手机里面。

“是我···”路鸣泽不知道回什么。

“你是谁啊?”隔了一会,又发来一条消息。

路鸣泽一头黑线,这还能是谁,大小姐你缺根筋呀?

“我是路鸣泽。”

“路鸣泽是谁?”

路鸣泽这才想起好一会了,自己还没和绘梨衣说过自己叫什么名字,看来是自己比较傻才对。

“就是那个带你看鸣人的。”

“哦哦,我去洗澡了。”

······

路鸣泽一头黑线,这么这年头白富美都喜欢说这句话?天下女神怎么都一个样?

第一百四十二章 赶鸭子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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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鸣泽看着手机发呆,她洗澡去了,自己也不知道要不要发点什么。

突然受到一封邮件,发信人是芬格尔。

“欸,他找我干嘛?莫非是路明非死在中国了?”路鸣泽总是说着不吉利的话,如果路明非知道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气死在长江底下。

路鸣泽点开了邮件,就是一张很土的大拇指表情包,很想未来家长群里老一辈人很喜欢发的表情包。这个德国佬什么审美,博伊斯、基弗、里希特、巴塞利兹、伊门多夫(都是德国著名现代艺术家),这么多大佬都没培养一下你的审美?

“我都听说了!整个学院都要疯了!他们听说你要踢馆全日本的武术家,把他们全部打趴下,让日本分部知道本部才是爸爸。所有学生都跟疯了一样,胡安开了一个很大的桑巴舞的舞会,香槟不知道开了多少瓶。诺诺都带着学生会的人去了,热闹得不行,新生联谊会的奇兰都学着这么舞狮为你加油了!”

“加油啊,帮忙为在日本吃瘪的学长们复仇!!!”

什么玩意?!路鸣泽惊呆了,什么就变成踢馆全日本武术家了?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路鸣泽赶快回了一封邮件,问问什么情况,牛也不是这样吹的吧!

“樱,我们就这样放过他吗?”乌鸦看了一眼忧郁的少主,自己也愤愤不平,非礼上杉家主,算计少主,还有夺刀之恨这口气谁咽的下。

“少主都说了到此为止了,你还想做什么?”樱写看着乌鸦。

乌鸦看着这个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忍者,总觉得少主有点睁眼瞎了。哪怕你是以卖防晒油为人生理想,也要看看比基尼女孩的白皙的后背吧。

“去揍他一顿!”夜叉捏紧拳头。

“那你以后就去收保护费吧。”樱白了夜叉一眼。

乌鸦比夜叉有脑子一点,“肯定不能明着来,不然少主肯定会惩罚你的。所以我们要想点其他办法!”

“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夜叉抱怨。

“我哪里知道,这不是在问樱嘛,她一向最聪明了。”乌鸦总觉得樱未来会成为少主夫人,谄媚地笑道,“你说是吧,樱。”

“把心思都放到工作上吧,总是想这些没有用的东西。”樱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窈窕的身材飘然而过,空气中还留着一丝轻轻地声音,“他不是说要去关西拜会武术家们,那就让他去呗。”

“!!!不愧是樱!”乌鸦兴奋的说。

一个捧杀和拉仇恨的计划,瞬间在两个腹黑的黑道男心中形成了。

乌鸦和夜叉之后就假装抱怨地对其他日本分部成员说,本部来了个狂妄小子,要踢馆关西知名武术家,说关西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在他们有意扩散,推波助澜之下,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往日本的每个角落,也跨过大洋,飞向了美国,传播迅速。

而在不停地夸张之后,传到关西和本部就变成不可一世的路鸣泽要让全日本的武术家都见识见识什么是中华武术博大精深,也让日本分部看看,本部的精英是怎么让教他们做人的。

而这个狂妄的路鸣泽的踢馆之旅,就会从关西,这个传统日本的政治经济中心开始,沉淀了日本传统文化精髓的地方。

这个匀称挺拔的中国人,似乎一瞬间点燃了日本混血种的民族情绪,平成废物们似乎又重新变成了昭和男儿。

路鸣泽觉得自己马上要被逼上梁山了,谣言害死人啊!

传谣张张嘴,辟谣跑断腿!可是这怎么辟谣,说我从来没说过这句话,我去关西只是去逃避一下源稚生发现自己被耍了之后的怒火?

别说脸都丢到姥姥家了,这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路鸣泽甚至已经感觉到,关西那一群人,已经开始嚯嚯磨刀,等待路鸣泽的大驾光临了。

路鸣泽看着芬格尔发来的学校狂欢的小视频,觉得他们越嗨,却兴奋,自己的压力就越大。毕竟在直面康斯坦丁的时候,自己的亮眼表现,似乎让学生们有种自己是可以和校长并肩作战的人的错觉。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有多少。

本来就心情有点低落的路鸣泽,心情更不好了。他披上外套,决定去找那个聊得很投机的拉面师傅去吃宵夜。

又是那条东京大学后面的一条小街,自习到深夜的学生会三三两两地出来吃一碗拉面当做夜宵。但现在夜色已经太深了,街上只有最后这家拉面摊子,老板擦洗着汤碗。

“越师傅,我又来了!”路鸣泽坐在了越师傅面前。

“只有你一个人啊,那个女生没和你一起嘛?”越师傅热情的招呼。

“她回家了,他哥哥太凶了,我打不过。”路鸣泽抱怨,“来碗拿手的拉面吧,我饿了。”

“好嘞。”越师傅开始下面,“现在的男孩子哟,似乎没有当年那种勇气了,一个一个都又怂又软趴趴的。”

“喂!你是在讽刺我吗?老头!”路鸣泽不高兴地拍桌子。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客人。”越师傅笑眯眯的说,“我就说现在日本咯,风气真的越来越颓废了,早就没有那股朝气了啊。”

“那倒确实,日本年轻人好像是少了某种朝气。”路鸣泽想起了日本社会大量的御宅族和啃老族,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很大地社会问题。

“时代发展太快了,一代人一个样子,我这个老东西都不适应了咯。”

“是啊,不过这里的环境跟那时候相比变化不大嘛?”路鸣泽慢悠悠地喝着温过的劣质清酒,看着周围老式的和式建筑。

“那到确实,好像有什么魔法把这里笼罩了似的,时间在这里变慢了,你从这里往外走几十步就是高楼大厦灯火通明。这几十年里外面的变化天翻地覆,高楼大厦就像如竹子拔节那样接二连三地立起,让人想起杜甫说,‘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而在这里,一切的东西都像石头上留下的刻痕,很难抹去。生活在这里的我也是石头上的刻痕啊。”越师傅笑眯眯地。

“还知道杜甫?”路鸣泽惊讶的说,“老爷子懂得好多啊!”

“那是那是!我还知道白居易,李商隐呢。”越师傅清了清嗓子,“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能能能!越师傅居然会中文!太惊喜了。”路鸣泽很惊喜地感叹,越师傅的中文说的字正腔圆,声调都很好的念了出来,“满上满上!”

越师傅笑呵呵地给路鸣泽倒酒。

第一百四十三章 越师傅的宝贝

“老板,两碗豆浆拉面,还有芝麻海苔和酱蒜头。”夹着厚重课本的东大学生缩着脖子钻进帘子里来。

“唉呀哎呀!这么晚还在刻苦攻读啊!坐下喝口酒暖暖!两碗豆浆拉面即刻就来。”越师傅笑呵呵地鞠躬。

日式拉面摊就是一辆上面有屋檐的推车,推车里有汤锅,推车下面的橱柜里有小菜和清酒,推车支稳之后在前面摆上一条长凳,客人就坐在长凳上吃,屋檐上的帘子半挡住他们的后背,在夜风萧瑟的街头形成一个略微私密些的空间。

两个学生坐下之后,路鸣泽的位置立刻就抓襟见肘了。

“哟!是路君吗?又遇到你了!”学生认出了路鸣泽。

“桐谷?”路鸣泽有点迟疑。

“路君还记得我呀!”桐谷指着旁边的另一个学生,“他是我同学井上,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在中国一家很厉害的互联网公司的路君。”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井上朝路鸣泽微微鞠躬。

“客气客气。”路鸣泽不太习惯鞠躬,朝井上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路鸣泽没有性质和几个学生聊天,转头对越师傅说:“我才不是日本新生代的那种软弱的年轻人!我是有骨气和血性的中国男人!”只是这次路鸣泽用的是中文。

“好好好,说你两句还生气了。”越师傅也是用的中文。

“不是,是认真的!她家里我是真的没有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听说过没?”路鸣泽叹了口气,“我过几天还要去关西挑战武术家呢,怎么可能是没血性的人。”

“武术家?你练剑术的吗?现在年轻人可没几个会了。”越师傅疑惑地看了一眼路鸣泽。

“我其实也是练武的咯,这次由于种种原因我必须去关西挑战他们的大师们。”路鸣泽抱怨,他用中文也是不像让桐谷这样好奇心爆棚的学生,问来问去,尤其是现在路鸣泽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应付才好。”

“你学什么的啊,小小年纪就口出狂言。”

“学中国武术,太极八卦形意都会一点,剑的话,也差不多,太极剑,八卦剑吧。”

“我听说过,都是中国很厉害的剑术呢。可是你也不要小瞧了日本,高手到处都是,尤其是还有很多很传统的日本武士。”

“很传统?怎么说?”路鸣泽很好奇,这些消息是很难从外界获得的,尤其是诺玛关于日本的资料也不多。

“很传统,意思是可能杀了你。”越师傅风轻云淡,“现在的剑道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在道馆里拿着竹刀叫几声,喊几句,就好像懂了一样。以前的大师授徒,用的全是真刀。”

“我靠!”路鸣泽大惊,怪不得学院那帮臭小子那么开心,还举行宴会,因为这难度实在太高了啊,“我被打死了怎么办!我要找外交部。”

越师傅仿佛看傻子一般瞅了路鸣泽一眼,继续做面。

“据说他们还有个什么宫本家的大师,还是宫本武藏的后人啊,他长辈还参加了南京大屠杀。”路鸣泽惊恐,“虽说有着国恨家仇,一起报了也很好,但我怕我会被宰了啊!”

“宫本?”越师傅突然浑身紧绷。

“是啊,宫本。”路鸣泽不知道这两个字有什么魔力。

“南京大屠杀,是对全人类犯下的罪行!不可原谅!无耻之尤!”越师傅牙关紧咬,路鸣泽突然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让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而这股压力地源头似乎是这个总是笑眯眯地拉面师傅。

“话是如此,可越师傅你是日本人,反应怎么也这么大啊。”路鸣泽没想到在日本还有这样志同道合的国际友人。

“这是全世界都应该谴责的暴行!是禽兽!”越师傅向路鸣泽微微鞠躬,这个不算壮的日本老头仿佛一座山。“请一定要打败他!”

“我会全力以赴的!”路鸣泽微微鞠躬,为有着正确历史观的日本人致敬,也为这样有着情操的老头致敬,“只是我连一把像样的刀都没有,可能希望渺茫。”

“刀?我有!”越师傅斩钉截铁。“我有几把好刀,我送你了!”

“你···你们是在吵架吗?”桐谷似乎发现了这边有点气氛不对,虽然他们听不懂中文,但是不影响他们觉得这个语气不对。

路鸣泽和上杉越这才意识到彼此都身体前倾,神色严峻。

“哦,”路鸣泽放松了身体,“我们在争论酱油拉面到底要不要放芝麻。”

“在浓重的酱油拉面里只该加猪软骨或者叉烧,调入芝麻的酱油拉面是酱油拉面中的异端!”上杉越义正言辞。

“可笑!我看你的拉面之魂中隐藏着一个暴君!只有暴君才会轻易地把人审判为异端!”路鸣泽扬眉立目。

“唉呀,大家都是有拉面之魂的人才会这么认真地讨论对不对?越师傅和路君都不要着急,大家的观点都有道理。”桐谷和井上赶快劝慰,”不过我的想法呢,要是酱油拉面加芝麻都算是异端了···那我经常吃的韩国辛拉面岂不是恶魔了么···”

“在拉面之神的眼里···它就是!”越师傅把两大碗豆浆拉面重重地放在学生们面前,“低头吃面!感受一下拉面之神的福音!”

越师傅把话都圆了过去,说的面不改色,毫无破绽,完全不像之前那个激动的老头。

话虽如此,桐谷和井上把越师傅的急迫都看在眼里,知道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和路君说,两人很快的就吃完了拉面,把钱放到桌子上悄悄地走了。

“来,你帮我看一下摊子,我给你拿刀去。”越师傅从挂上暂停营业的招牌,熄灭了大灯只留下了几盏昏黄的小灯。

“喂,大爷,我陪你一起吧,这里黑。”路鸣泽看着这附近路灯设施也不完善,光亮小,间隔大,他怕老人家为了给他拿东西还摔着。

“不用不用,不远不远,我就住这附近。”越师傅摆摆手,动作灵活地不像个老头,“好好给我看着摊子!”

“这些破烂东西,谁稀罕拿啊。”路鸣泽嫌弃地看了一眼越师傅藏在角落的珍藏,“我给你钱,让你在新宿开个店。”

越师傅似乎没听到路鸣泽的念叨,很快消失在了不远处的黑暗里。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日本名刀

没等多久,路鸣泽就看到了越师傅的身影出现在了路灯下,怀里还抱着一个布包裹。

“这老头还真的有好东西?”

“哎哟,我都放了好几十年了,差点没找到放在哪里了。”越师傅额头上围着一跳黑色毛巾,伸手摸了一把不存在的汗。

“祖传的?”路鸣泽看着里面似乎好像有一长一短两把刀,很多武士把自己的佩刀当作传家宝,看着越师傅的年纪,可能是他爸当年的军刀?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祖传的,反正就是我弄到了。”越师傅坐在路鸣泽对面,把布包摆在了桌上,一本正经的说。

越师傅慢慢打开了布包,露出来了一长一短两把刀,刀鞘朴素没有装饰,甚至还有木刺,连打磨抛光都没有,看上去平平无奇。

“希望没生锈。”路鸣泽心里暗想,他已经想想出这两把刀的样子了,连刀鞘都这么破旧,那刀能好到那里去。不过看形状还是日本刀的式样,不是柴刀就好,路鸣泽在自我安慰。

不过这是越师傅一番心意,路鸣泽也不好说什么。

“这一把!”越师傅拿起了稍微短一点的那把,拔了一下,没拔出来,“欸···几十年没保养,第一次拿出来,好像有点······”

“没事没事···”路鸣泽连忙安慰,“别伤到刀了,这么久没保养没出鞘了,硬拔别把刀弄坏了。”

他觉得有点尴尬,毕竟是越师傅拳拳心意,还说是很厉害的刀,现在都坏成这个样子了,两个人都尴尬。

“没关系,弄不坏。”越师傅嘿嘿一笑,“这就坏了,这么配得上你。”

还没等路鸣泽回话,越师傅用力一拔,刀应声出鞘,寒光逼人。

“长曾弥虎彻!”

刃长约尺半余(四十五点七五公分),刃纹极其华丽,哪怕几十年没有保养,路鸣泽仍然能感觉到逼人的凌厉。

“这···我听过!他是近藤勇的佩刀。”路鸣泽看过日本的武士小说。

近藤勇是新撰组局长,天然理心流的剑士,膂力超强,剑术高超。而幕府末期的新选组亲幕府的武士组织,也是幕府末期浪人的武装团体。主要在京都活动,负责维持当地治安,对付反幕府人士。他们在戊辰战争中协助幕府一方作战,战败后解散。

由于是浪人武士组成的组织,因为有很多底层武士的特色,所以就像中国的武侠小说一样,有大量小说和戏剧和描绘他们的故事。喜欢看杂书的人路鸣泽也知道这段故事。

近藤勇还有也还略通文采,写了一首汉诗:“负恩守义皇州士,一志传呼入洛阳。昼夜兵谈作何事,攘夷谁斗布衣郎。”

“现在这么还有人觉得他的是真货?”越师傅一脸嫌弃。

“怎么可能是假的嘛,他因为长曾弥虎彻多少次死里逃生。”路鸣泽一脸不可思议,“就是因为当长曾弥虎彻砍在人身时,刀刃就象是会被吸进身体里去似的,轻轻一砍便会为敌人带来严重的刀伤。就是这种神奇的力量,才让近藤勇战无不胜的!”

“它确实有这个效果,不然也不会成为全日本的名刀。”越师傅把刀放下,让路鸣泽仔细看看,“近藤他手上的怎么可能是真的,最多是一个仿造地很好的赝品而已,真品从来没离开过······”越师傅迟疑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这个是真的?”路鸣泽一脸不可思议,当长曾弥虎彻这种玄幻一般的功能,就像村雨杀完人之后会浮现水珠洗去血液一样,一看就是一个炼金物品。可是这样的传奇装备路边随便一个做拉面的老爷爷就拿出来了?

“当然···不是啊。”越师傅挠了挠头,“但是他敢把长曾弥虎彻做为刀铭也肯定很厉害啊!”

路鸣泽在拉面摊昏黄的灯光下看着锃亮地刀锋,下意识地拔了一根头发,轻轻放上去,立刻断成两截——吹毛断发。

“可看上去好短啊,莫非是肋差?你是让我输了,切腹自尽嘛?”路鸣泽瞪大了眼睛,“我的后事不用大爷这么操心的,中国人不讲究这套,我们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呸,谁说胁差是用来切腹的。”越师傅恨铁不成钢,“日本的武士平时就是把胁差与太刀挂在腰上的,它是一个备用武器,是当作为主兵器的长刀损毁时才使用的,在破甲的时候也有奇效。”

“哦···那我看抗战剧,小鬼子们都用这玩意切腹。”路鸣泽拿起来比划了一下,“我觉得有点不吉利。”

“抗战剧是什么?”越师傅说,“一代剑豪宫本武藏用的就是二刀流,而二刀流的“二刀”意指太刀与胁差。”

“哦哦哦···那正好了。”路鸣泽感叹了一句,“那这个呢?”

路鸣泽指着另一把没打开的太刀,这个长度才是日本武士的主武器。

越师傅用力拔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圆的刀光,把挡雨的帘布撕开了一个口子,切口平整顺滑。

“欸呀欸呀,好久没用刀了,都不太会玩了。”越师傅心疼地看着帘布,”还要抽时间补一下了。“

”那这个是?“路鸣泽被利落的刀身吸引住了全部地目光,死死也移不开眼睛。

“此刀名为:雷切!”

“雷切???”路鸣泽一头黑线,可是“我其实比较喜欢螺旋丸的······”

“什么?”越师傅一头雾水,“螺旋丸是什么,不是日本的刀吧?”

“是日本的肯定没错···”路鸣泽知道这个老古董肯定没看过《火隐忍者》,轻轻接过这柄华美的名刀,“可是刀铭为什么是千鸟,不是叫雷切嘛?”

雷切···千鸟···我真的没乱入错次元吧,莫不是什么acg武器,在漫展用的?

“对,它的本名就是千鸟,是当年立花道雪的佩刀。”

“我在《信长之野望》里见过他!”路鸣泽想起了和路明非一起打游戏的时光。

立花道雪是日本战国时代的武将,九州岛丰后国大名大友氏的家臣,与高桥绍运并称为“大友双璧”,平生所经战事无一失败,在日本名声斐然。

第一百四十五章 满装备

“据说道雪壮年时曾在大树下躲雨,响雷落地打向道雪,他以爱刀“千鸟”劈向雷光。”越师傅缓缓道。

日本版李元霸?

“结果他劈开了雷霆···虽然结果被雷打的脚部受伤,从此不能骑马,只好由亲兵抬舆,指挥作战。但是之后也由于他一生作战毫无败绩,同时有劈开天雷的神力,在日本,人们称道雪为九州军神、雷神的化身、武神、鬼道雪及大友之魂。”

所以这又是一把炼金武器?还是传说级装备,可以劈开雷电的那种神仙装备。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外号叫雷电法王嘛?这对我也太合适了吧。

“这也太强了吧!”路鸣泽爱不释手。“所以也是个假的?”

“那···那是当然,真的肯定要被天皇收藏或者在东京国立博物馆展示,怎么可能在我这个拉面师傅这里。”越师傅说,“回去你找几个好一点的刀鞘吧,这刀鞘是我随便做的,做的不太好,带过去丢脸。”

如果这两把刀说的是真的,那肯定是混血种的炼金武器,饱饮过混血种的鲜血。

而且这种国家级宝物,怎么可能在天皇或者博物馆,肯定被蛇岐八家收藏了啊,能让人看到的都是仿制品。

真正的雷切和长曾弥虎彻可能和童子切、蜘蛛切一样,在蛇岐八家的某个执法人手上,随时准备斩杀他们所认为的一切妖魔。而摆在博物馆里的只是一个精美的仿品。

“没事没事,反正也是一柄仿制品,就不好好装饰啦,万一被路过的小偷看到了怎么办。就用你这个啦,不会遭惦记,也可以放松敌人的警惕。”路鸣泽小心翼翼的把两把刀收回刀鞘,莫名的阻塞感让他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好好保养一下。

“对了,我听说在日本如果有那家店被发现卖假货,店主会羞愧地自杀。”路鸣泽突然问,“所以卖你这两把刀的人,应该死了?”

“哪里来的谣传···现在怎么还有这种人,又不是江户时代了。”越师傅说,“再说,这是古董!古董懂吗?古董没有什么假货不假货!”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了。”路鸣泽用布重新把两把刀裹好。“我知道如果这不是真的肯定也是千金难求,我也很喜欢他们,这样吧,师傅你开个价。”

“老头子了,不用什么钱花,你多攒点钱娶老婆吧。”越师傅嘿嘿直笑,“我看上次那个女生就很不错,又乖巧又可爱的,现在日本这样的女生可不多咯。”

“她?我哪里娶得起哦,再说了她心理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我感觉我都可以当她爸爸了。”路鸣泽也不知道那个傻白甜现在在干嘛。

“我听说在中国,结婚男生要出很多彩礼?你凑不上啊?现在还嫌弃人家小姑娘,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越师傅啧啧了两声,“你还说什么要给我钱,说不定你比我还穷呢,至少我当年结婚,一点都不愁没钱。”

“那要看什么彩礼了,要是只是房子车子啥的,我倒是不愁···”路鸣泽不自主地被越师傅带偏了话题,不经意想到未来中国恐怖的房价和挑剔的岳母娘。而现在自己的身家,哪怕放下混血种的一切跑回家也能过上富裕生活了吧。

两个人一老一少又开始谈起了,中日文化和风俗,尤其是在红白喜事这方面,越师傅显得格外感兴趣。

又一次喝得晕晕乎乎的,不过这次没有可爱的女生扶着路鸣泽回去了。路鸣泽一个人在细雨中跌跌撞撞往旅馆走去,紧紧抱着这两把长者的馈赠,路鸣泽很难得地感受到了日本的又一丝温暖。

老板娘看到路鸣泽浑身湿透还酒气冲天,不由得心中更加酸楚,多么痴情地男儿啊。如果当年伊藤对我有他一半的痴情,我肯定不管不顾也要和他私奔。

老板娘不经更加怜惜这个少年了,看上去也就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已经饱受了爱情和社会地折磨,多么苦命的孩子啊。

“路桑,怎么这么晚了还喝这么多酒啊。”老板娘连忙走入雨幕,搀扶起了踉跄的路鸣泽。

“越师傅,我一定···我一定帮你报仇···”路鸣泽含含糊糊说些听不清的话,“对了···谁···是你···仇人来着?”

“怎么喝这么多啊,还下这么大的雨,感冒了怎么办。”老板娘把路鸣泽搀扶进了他的房间,这时候已经完全把路鸣泽带入了一个痴情而脆弱的晚辈,没有拘泥于客人和老板的关系了。

“都湿透了···”老板娘脱下了自己的木屐,轻轻走入房中,把路鸣泽扶了上床,“我女儿都快有你这么大了,看来我是真的老啦,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啦了。不过,我现在就要得罪啦。”

说着老板娘开始帮路鸣泽脱着湿透了的衣服,但是由于路鸣泽一直紧紧怀抱着胸都可长条形包裹,湿透了的外套一直脱不下来。

“真是的,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喝了这么多都不放手。”老板娘开始扳动路鸣泽的手指,想把包裹从他怀里取出来,“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嘛?这么在乎地抱着···”

路鸣泽其实由于所学武功和言灵的特殊性,无论有无意识都会保持在一个很警觉的地步。但是这种警觉只限于对威胁自己的东西,或许就是那一丝淡淡的杀气吧,在战场中总结完善的武学,对杀气敏感到了极点。这也是为什么,路鸣泽看着源稚生的邪眼会混身炸毛的原因,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对着声纳探测器吼叫一般。

但是像老板娘这样,善意的轻柔动作,路鸣泽就像一个普通醉汉,一团烂泥。

终于包裹被拿了出来,还没等她扶路鸣泽躺好,两把刀就掉在地上,散落开来。

“这是······”老板娘脸色煞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嘛?”

一把太刀,一把肋差,虽然没有正式的刀鞘,但平时经常看大河剧的老板娘,显然认了出来这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 晴子阿姨

老板娘已经十分笃定,这个年轻人血气上头,是打算抢亲了。那几个找他们的人,一看就是黑道中人,所以采取了路鸣泽采取极端暴力的手段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但这是现代社会了,不是江户时代了,大家也都不是一言不合就决斗的浪人武士。

杀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老板娘虽然看过不少人,经历过不少事,但对社会运作的深层含义的理解还仅仅停于表面。可能在她的世界里,是不可能会有蛇岐八家这种凌驾于社会之上的怪物的存在。

老板娘脸色几番变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轻轻帮路鸣泽把被子掖好,放了一杯热牛奶在床头,悄悄退了出去。

今夜云重雨急,不见星月。

快中午路鸣泽才从床上挣扎地坐起,揉着因为宿醉而晕乎乎地脑门。龙血对各种各种毒素都有着极高地抗性,不容易中毒也不容易生病。

但是很奇怪的是,对酒精的抵抗力一直不算出色,用酒精麻醉低代龙类的故事在史诗上屡见不鲜。同时也因为这一点,混血种们酷爱饮酒,可能是强悍的体质让他们觉得平常的生活太过乏味。

校长喜欢龙舌兰,副校长喜欢马天尼,凯撒喜欢香槟,兰斯洛特喜欢干红,源稚生则对威士忌情有独钟······连夏弥当年也经常和路鸣泽踩箱和吹啤酒。

所以卡塞尔也总是举行各种各样的酒会和舞会,凯撒曾经甚至举行过把整个游泳池灌满香槟深大party。而路鸣泽也混迹过的北京年轻的混血种圈子,那些同学···非常喜欢蹦迪。

路鸣泽下意识地看去之前绘梨衣谁的榻榻米,再没有了那个可爱的身形,哎。

欸?不对,为什么榻榻米也不见了,我没收起来啊?

路鸣泽瞬间摸起床头的长曾弥虎彻,刀剑在手,天下我有。路鸣泽脑子里突然闪过中二语录。

就像一只豹子,路鸣泽扫了一遍房间后,矫健地冲向了浴室,浴室很宽阔,还有一个巨大的浴缸,有人藏着也说不定。

空无一人,不过之前没有拧好的出水口似乎也被关上了。路鸣泽不知道是谁来过,但可以确定的是,应该不是敌人,毕竟这两把刀都安安稳稳摆在了床头,还有一杯牛奶。

路鸣泽拍了拍晕乎乎的头,觉得自己总是神经过敏,慢慢收拾好了行李,他打算今天就去大阪。

“老板娘,我来退房啦。”路鸣泽背着黑色的背包下楼,决定等下去买一个棒球包,这两个长条形物体实在太诡异了。

“路君,过来喝杯茶吧。”老板娘挥手把路鸣泽引去不远处的会客室,神情严肃,“别叫老板娘了,你可以叫我晴子。”

日本人是不是都有点精神分裂啊,有前一秒还在跪地求饶,后一秒就大吼捍卫男人的道的中二少年。现在又有一个,昨天还在深闺怨妇凄凄惨惨,现在又一脸认真严肃仿佛准备教育儿子的严厉妈妈。

“可是,我还要···”路鸣泽刚想拒绝,但是败退在老板娘严肃的眼神之下。他已经知道昨天扶自己回房间,帮忙换衣服的就是这个徐娘半老的老板娘,就这情谊也不好不给面子。“那好吧,晴子阿姨。”

路鸣泽走向会客室,换鞋端坐在小桌子背后。还好现在坐在这里的只有路鸣泽,要是还有芬格尔在肯定就要大吼:“居酒屋でナンパする淫乱ママ!”

桌上点着一个炭火炉子,炉上坐着一把关西铁壶,铁壶黝黑沉重,上半截像榴莲般有无数钝刺,下半截雕刻着人面鸟翼蛇尾的以津真天,张开双翼飞翔在流云火焰中。炭火把壶底烧得通红,以津真天的脸和羽翼边缘泛出荧荧的火光。

“这是我祖父的遗物,他在战后是品川区很有名的黑帮头目。”晴子阿姨看到路鸣泽对着这个铁壶似乎饶有性质的样子。

“这是个古物吧,看上去似乎有很很久历史了。”

“是的,据我祖父说,这是一个小孩卖给他的,那小孩好像某个大家族最后的男人了。”水沸了,晴子阿姨提起铁壶,把沸水倒进茶碗中,再把水倒掉。这是标准日本茶道的程序,第一道热水只是用来加热茶碗。

“他只想用这个铁壶给他姐姐换一点吃的,所以祖父用五个饭团得到了这个铁壶。”

“都怪该死的战争···”路鸣泽见到晴子阿姨轻盈的茶道手法,神情肃穆。

“是的呢,那场战争让整个日本崩溃了,我们也不得不咽下这个自己造成的苦果。”接着晴子阿姨用木茶勺挑出两勺茶粉放入茶碗,再从铁壶中取一大勺热水倒入茶碗,用茶筅轻轻搅拌。“日本人的民族性格就这么极端和偏执,很容易就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我祖父也在一场仇杀中被杀,只留下了我奶奶和那是还年幼的父亲。”

“节哀顺变···”路鸣泽微微鞠躬。

晴子阿姨抽出腰间金色的帛纱垫着茶碗,在手中轻轻旋转,把有竹雀花纹的一面朝向路鸣泽,弯腰奉茶。

路鸣泽记得日本传统茶道的流程,煮茶的人会把茶碗有花纹的一面朝向饮茶的人。然后,饮茶的人要拿古帛纱垫着,顺时针旋转两次,把花纹对着煮茶的人表示尊重。接着,饮下茶汤,把茶碗逆时针旋转两次,低头欣赏茶碗的花纹,表现出很欣赏的样子,也可以赞叹两声。

原来只当看到这些是废话,没放在心上,但路鸣泽没想到在日本一家情侣酒店体验了一把传统的茶道。

路鸣泽也早已注意到自己面前也有一张帛纱,弯下腰接过茶碗,也用帛纱垫着,在掌心顺时针旋转两次,把竹雀花纹对着晴子阿姨。

这是对煮茶者的尊敬,路鸣泽做得一丝不苟,他知道在日本茶道是郑重的礼节,出错是丢脸的事。

路鸣泽饮下茶汤,而后身体缓缓地复位,逆时针旋转茶碗两次,重新把竹雀花纹对准自己,低头欣赏茶碗的花纹,脸上露出赞叹的神色。

“所以你难道想像我祖父一样,早早地离开人世,只留下孤儿寡母任人欺凌吗?”晴子阿姨直直地看着路鸣泽。

第一百四十七章 去大阪

“什么?”路鸣泽一愣。

“我都知道了,路君打算夺回那个女孩吧。”晴子阿姨面目严肃,“这是不可能的,现在的日本不是我祖父那个年代了,他们可以靠刀剑和拳头得到自己喜欢的女孩。而现在的你只会死在某个下水道或者警视厅的监狱。”

“我没有···”路鸣泽喊冤。我又不是赵云啊,蛇岐八家的头头脑脑也不是曹操那么恢弘大气的霸主。更像一个习惯诡计的阴谋家,用着各种不能见人的小手段操纵着一个偌大的阴谋。七进七出只能是去送人头。

“那你晚上去找了两把刀回来是怎么回事?找你的朋友借的吧,说不定还是黑道上的人。”晴子阿姨板着脸,“男人不是靠争狠斗勇来证明自己的,这样也不可能赢得女孩子的心的。”

“现在的女生都喜欢年少有为,风趣幽默,知识渊博的男孩子。”晴子接着说,“一身利落的西装比夜叉食魔图还要吸引女孩子的,花点时间去学习学习,去赚点钱不好吗?”

“我我我···没啊,晴子阿姨你想多了,还有我哪有什么黑道的朋友啊,我都不是日本人。”路鸣泽满头大汗,这个中年妇女脑补能力也太强了吧,这是自己排练了一场大河剧吗?孤狼武士的爱恨情仇,还是拐了某大名的女儿私奔的那种。“我真没打算找他们算账的。”

晴子的脸色突然变了,虽然本来就是很严肃的表情,但是现在更加阴沉了,“没打算找他们算账?你弄清楚没有?是他们让你们分开,破坏了你们的爱情,现在你一句没打算就想过去?这也太薄情了吧!这样算什么男人啊!是因为你是外国人吗?如果是日本的年轻人肯定会不管一切的追求他们的爱情的!”

???

路鸣泽一头雾水,这变脸也太快了吧,怎么突然就不算男人了。

但是他理清了晴子阿姨的意思,她从一开始就误会路鸣泽和绘梨衣是私奔出来的情侣了。那肯定真的就是一个普通学生拐跑了黑道公主这种都市奇幻剧情,后来被女生家里强行带走,两人被硬生生地拆散了。

之后处于爱情,也处于年轻人地热血,少年找混黑道的朋友,接了武士刀,打算来一场雨夜的“绑架”带走心上人。

原来女生,或者说所有的女性都是这样想的哦,你的做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态度。你可以处于客观考虑不要真的拿刀来抢人,但是心里就没想过,就罪无可恕了!

原来女生的想法这么简单啊,路鸣泽忽然悟道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晴子,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我不是日本人,也不清楚日本人是不是不管不顾追求爱情。但是我们中国人,从来没有缺乏过勇气和担当,无论是家庭还是事业我们都会以最大的诚意和信念守护的。”路鸣泽郑重地说,“我和绘梨衣并不是情侣关系,但是我也清楚她在那样的家庭中并不会幸福。我一定会救她出来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两年,再给我两年,我一定会做到的。”

“这是你的承诺?”晴子阿姨面无表情。

“是的,男人的承诺。”路鸣泽斩钉截铁。

“哦~我就知道路君是一个有担当的好男人呢,才不会做负心薄情的浪子呢。”晴子阿姨的脸瞬间解冻,又摆了一个敬茶的姿势。

路鸣泽连忙饮下。

“这个茶壶就送你了,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偏激和暴力只会毁灭一切。”奉茶结束两人起身,晴子阿姨拿着清洗过的茶壶包在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家族,跟或者是一个国家。我知道你是有着远大理想的好男儿,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你的凶厉之气好好收敛一下,只有中正平和才能真正地成为人中龙凤。”

这是告诉我不要走日本挑起侵华战争和太平洋战争的老路,而是要走和平发展的道路吗?真的和我老妈一样哦。

“不行不行,晴子阿姨,这太贵重了。”路鸣泽连连摆手。

“就冲你叫我这声阿姨,这个也要送你了。”晴子阿姨笑得很温柔,“五个饭团换来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呢。我也不喜欢用这个,纹饰太凶恶了,你就收着吧。”

“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说谢谢了。”路鸣泽结果盒子,深深鞠躬,“您的教诲我会记住的,您永远是我在东京的一位值得尊重的长辈。”

“欸呀呀,路桑把人家叫老了啦。”晴子捂嘴笑道。

在晴子阿姨依门目送的远处街角,路鸣泽消失在了东京的人流之中。

关西地区,是与关东地区(东京、茨城县、栃木县、群马县、埼玉县、千叶县)相对,是指以关原为界以西的地区,包括:大阪府、京都府、兵库县、奈良县、和歌山县、滋贺县、三重县。关西地区拥有日本三大都市圈之一的大阪都市圈。

路鸣泽得到的前世记忆,是来自一个后来在驻东京分公司上班的程序员,说的日语是以东京方言为基础的标准语;为路鸣泽纠正口音的酒德亚纪更是土生土长的东京人。所以路鸣泽所说的日语也基本是标准语,越往西,路鸣泽越觉得口音开始跑偏了。

“你好,请问去天神桥筋做这一趟车可以吗?”路鸣泽走到车站附近问旁边一个看样子刻意把裙子往下拉长了的女生。

“あかん(不行,大阪方言,相当于标准语得だめ“狗妹”)。”女生指着站牌说。

“あかん?”路鸣泽没听懂。

“大阪方言の「あかん」は「埒あかぬ」から生まれたという主に関西方面で使用されていますが。しめに当たる(相当于だめ)。”女生扶了一下脸上的圆框眼镜,就像是个老学究一样教路鸣泽。

“我从东京来啦,关西腔很多不懂得。”路鸣泽开始冒充日本人了。

“原来如此,你要走到清水5条站搭乘京阪本線到祇園四條,再去河原町,或者直接去六丁目站都可以的。”

“多谢多谢。”路鸣泽微微抬手道谢。

他发现大阪的女生和东京的女生很不一样。

在东京,女孩子似乎以裙子越短越好,制式校服裙子都会被改短,似乎露出的大腿越多就越有排面;在大阪,似乎女孩子认为裙子应该越长越好,校服会被刻意拉低,似乎这样才会在学校更有身份。

路鸣泽不知道这样的渊源是怎么来的,但关西人大阪确实比关东人保守一点这是真的。

和传说中略带霸气的传言似乎有点不合,大阪の豪商ひとたび怒って天下の诸侯惧れるの威あり。(大阪豪商一怒,天下诸侯惊惧。)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戏里人生

路鸣泽走到了天神桥筋,这是日本最长的商业街,一共有26公里长。因为是从横跨在大川的天神桥为起点,所以得名天神桥筋。

而天神桥筋商店街从经营食品、菜肴、日用杂货、服装衣料的店铺到大众食堂、老铺茶庄,共有六百多家店铺并肩经营,是当地居民的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商店街。

路鸣泽乘坐地铁到达“南森町”站,这就是所谓得天神桥筋得起点天神桥1丁目,这里的看板是可爱的梅钵纹,画着两朵淡粉色的梅花纹饰。

路鸣泽竟像是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主题公园,大阪的人情风味、热情奔放尽收眼底,一个极富关西风味的生活场景就在路鸣泽眼前打开了。

在略有点嘈杂的商业街上年没走多久迎接御神灵的“迎接人偶”,他们身着的红色具有消除疫病的含义。头顶能看见「真朱」、「桔梗」、「浅葱」、「萌黄」四种日本传统颜色的鸟居,象征着这里是前往大阪天满宫进行参拜的参道。

而路鸣泽的目的地就是大阪天满宫,据说这个供奉学问之神的地方正式关西支部的秘密总部,路鸣泽决定直捣黄龙。

但是路鸣泽在大阪天满宫的旁边停下了脚步,不是临到关键时候就怂了,而是被旁边的一栋建筑吸引住了目光。

这里是日本传统艺能“落语”的剧场——天满天神繁昌亭,就在大阪天满宫的隔壁。是一个有着倾斜角度很小的瓦片屋顶的传统建筑,似乎正准备公演,有观众正在陆续进场。

繁昌?路鸣泽沉吟了一会,《后汉书·阴识传》:“子方常言‘我子孙必将彊大’,至识三世而遂繁昌。”

所以是繁荣昌盛?看来日本人对这里期待还蛮高的,这里的原址在太平洋战争快结束的时候,被美军炸成了废墟。而在前几年似乎是零六年的时候,这里得到了重建,这个和大阪阔别了六十年的舞台重新来到了大阪人的生活中。

路鸣泽在来大版之前就了解过一些大阪的资料,知道填满天神繁昌亭每天都在上演落语、漫才、魔术、曲艺等传统项目,真是和被称作“戏剧之城”的大阪极为相配。

黄遵宪的《日本国志·礼俗志三》里面说:“演述古今事,藉口以糊口,谓之演史家,落语家。手必弄扇子,忽笑忽泣,或歌或醉,张手流目,跨膝扭腰,为女子样,学伧荒语,假声写形,虚怪作势,于人情世态靡不曲尽,其歇语必使人捧腹绝倒,故曰落语。”

这不就是单口相声嘛,路鸣泽觉得挺乐,但也饶有趣味的随着其他观众进了亭中。500日元的门票,那就是30块钱?在日本这个高物价的国家,真的算太便宜了,路鸣泽很愉快的交钱坐下。

“そこで和尚さんは、これがいいんじゃないかと思う名前をもごもご并べ立て、それが済むなり、赤ん坊のわめき声でずきずきする头をかかえて自室に引っ込みました。”

落语一般表演的场地并不大,在剧场前方的小舞台上摆着一个小软垫子,落语师就跪坐在上面表演。

一个脸上涂着夸张的红色腮红的满脸露着夸张笑意的大叔正在表演,虽说落语师表演时都会穿上非常正式的和服,可他们说的却都是地地道道的民间大白话。

路鸣泽听得津津有味,这似乎是一个寿限无的故事。大意讲的是父母在拜托寺院给新生儿取名时,认为名字长一点比较好、并把希望孩子幸福的各种美好愿望都写给主持,希望取名时能都带上。

后来孩子掉进水里,报信人因在报名时费时太长,孩子就淹死了。

而“寿限无”的意思即为寿命无穷无尽,寄托长命百岁之愿。

“寿限无寿限无五劫の擦り切れ、海砂利水鱼の水行末云来末风来末、食う寝るところに住むところ、薮ら柑子のぶら柑子。”路鸣泽记住了这个漫长的名字。

突然灯光一变,三弦的声音突然诡异而悠扬了起来。

接着开始有人登上了舞台讲述日本的神话,似乎是日本神话中两个主神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故事。

说书人是一个梳着丸子头的中年大叔,哭丧着脸,满脸写着“社长欺负人升职无望老婆乱搞女儿早恋”的中年危机的丧气大叔。

说是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原本是一对兄妹,但在茫茫的世上就只有他们这对年轻人,他们找不到伴侣,只得彼此缔结了神婚,生育了日本诸神。

兄妹······果然是日本人的调调,路鸣泽扶额。周围的观众都肃穆安静了下来,也沉迷在大叔的叙述之中。

但伊邪那美在生育火神的时候不幸被烧伤而死,伊邪那岐思念妻子,跋涉到黄泉深处去救她。他们隔着帷幕倾诉离愁,伊邪那美终于愿意跟伊邪那岐回到阳世,但是要求他在黄泉国大殿外等待自己整妆。伊邪那岐等了很久不见妻子出来,于是折下木梳上的一根齿点燃,这点火焰照亮了永世黑暗的黄泉国,伊邪那岐终于看到了妻子尚未复原的身体,那是一具爬满蛆虫的腐尸,穿着斑斓的尸衣。

路鸣泽听着入迷,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在看自己。路鸣泽看过去,在人群的阴影中,那个人的身影模糊不可见,隐约是一个清瘦的年轻人的样子。

按理说路鸣泽完全不会注意到,隐秘得一瞥难以注意,路鸣泽在平时也不会注意到。但是由于路鸣泽言灵特殊性的缘故,似乎能感觉到每个人身上不同的磁场,所以敏感地发现了有人在不远处观察自己。

台上梳着丸子头地中年演员低沉地声音继续讲述,伊邪那岐惊恐地逃离黄泉国,伊邪那美痛恨他的毁约,带着黄泉鬼女们在后面追赶。伊邪那岐逃到名为黄泉比良坂的地方,用大石分隔了阳世和黄泉,伊邪那美终于追不到他了,于是两个人隔着大石愤恨地解除了婚约。从此伊邪那美变成杀人的恶神,每天要杀死一千个日本人,伊邪那岐却建立了一千五百个产房,每天孕育一千五百个婴儿,日本的人口才慢慢地增加。

路鸣泽反手悄悄地抓住了背包里的长曾弥虎彻,隔壁就是关西支部的据点,顶级黑社会暴力机构的集中地,不得不让路鸣泽打起精神。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关西支部

穿过人群,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在了黑暗的角落。

一旁的舞台走出了一个穿着金色袍子,戴着木雕面具,踏着“折足”的艺人。这似乎是某个神明的形象,在舞池中走出了一个圆形,同时唱诵着诗歌,赞美自己的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他老婆都死了,找了个小三?路鸣泽放弃了继续追查下去,回来继续听完这个有意思的神话故事。

反正已经到了关西支部据点,就像已经出了岐山,和魏军摆开阵势,谁现在还在乎一两个斥候呢?

也只有路鸣泽会这样想,虽然蜀国北伐打得有声有色,但是由于巨大国力的差距,总是败北而归。哪怕如此,路鸣泽也没资格自比蜀国,最多算是冒犯了大汉天威的夜郎国。

但是暴血之后怒斩龙王,老和尚金刚怒目灌输了为暴力至上和日本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的理论熏陶,让路鸣泽有点高估了自己。不然一个普通的剑士,直接来到大本砸场子听上去总是不自量力。

毕竟不是谁都是叶问,可以一个打十个。

这三个孩子是他从黄泉国归来之后独自生育的,名为天照、月读和须佐之男,他们跟伊邪那美毫无关系。伊邪那岐命他们帮助自己守护世界,天照受命统治神之国高天原,月读则管理夜之国,海洋被赐给须佐之男管理。

路鸣泽眼睛一亮,他似乎发现了日本神话和龙族文明的关联之处了。

伊邪那美就是在暗指白王!她堕落成了邪神,就是说他她已经成为了人类的敌人!

伊邪那岐就是得到了她血统的日本混血种,天照、月读、须佐之男就是蛇岐八家的蛇岐八家的源氏、橘氏、上杉氏内三家。他们的终极对抗就是要在人龙之间进行,所以几乎没有出现过中国欧洲这样的龙类苏醒事件,因为全日本只有一个龙王,没有其他龙类生活的痕迹。

伊邪那岐在前台与孩子们欢快地舞蹈,伊邪那美却在黑色的薄纱帷幕后哭泣着歌唱,素白的人形反复折叠,可见那被遗弃的痛苦是何等锐利。

小小的舞台在几个人的舞蹈中充满着莫名的狭小和诡异,似乎根本不适合用来表现这样的多人场面。但不能不说,几个舞者的舞技极其富有感染力,让观众如痴如醉,路鸣泽也深受感染。

舞台上降下一层黑幕,那层黑幕象征着被永远隔断的黄泉比良坂,永堕黄泉的伊邪那美歌舞着回忆那场神婚。

那时日本刚刚从大海中浮起,在洪荒的大地上只有一根擎天的玉柱,他们询问命运,问作为兄妹他们能否结婚繁衍后代。命运说那你们便绕着柱子的两侧走吧,忘记你们的身份,当你们看到彼此的时候,就当作那是你们的初相遇。

于是他们各绕着柱子行走,相遇时伊邪那岐表现得好像那只是一个偶然相遇的少女那样,惊讶地说:“唉呀,好一个美丽的女子!”

伊邪那美也回应说:“唉呀,好一个英俊的男子!”

于是他们便缔结了婚约,繁衍了无数的后代。

“多么浪漫啊。”路鸣泽心里某根敏感的文人情怀被触动,“所以分离后的恨越深,就是因为当初的相遇太美吗?”

表演结束后休息厅内无人喧哗,大家都沉浸在刚才的表演中,有人怅然若失,有人悄声耳语。

路鸣泽没想到三十块钱能看到如此美妙的表演,不得不感慨作为戏剧之城的大阪是多么富有艺术气息和文学情怀,哪怕只是路边的小剧场也有如此宏大而精美的表演。那专业的曲艺大师的个人表演会是有多么的令人动容啊。

“你很欣赏他?”在黑暗的房间里,沙哑的声音从一个盘坐着带着面具的男人口中传出来。

“王将,你也感觉到了,不是吗?”身形单薄的少年端起了桌上的茶,“他有种特殊的感觉,就像力量他本身。”

“多么伟大的存在啊,他可能比你还要走得远。”王将几乎没有一点动静,如果不是在说话大家或许只会把他认作一个雕像,“他可能是破局者,也可能是助力,你自己把握。”

“我会的,但他血统···”龙王斜眼看着黑暗之中,杯子还握在手上,姿势有种说不出的优雅,“最多和龙马差不多,你打算赐予他?”

“如果有必要,他可以成为金将,去擒住对方的王。你要想办法弄清楚他的力量来自于何方,如果不是自身的血统,那是来自神?”

“力量总是这样一种东西,它不属于任何人,就像是游走在世界各地的精灵,它们只会选择暂时的主人,当主人疲惫了虚弱了它们就离开,曾经掌握力量的人都会死在血泊中,因为他们误以为自己真的拥有力量,”龙王冷冷的说,“就像握刀的人并不拥有刀,握刀的人死了,而刀在沉睡后被新的主人拔出鞘。”

“但是如果力量的精灵来找你。你也不会拒绝它,是不是?”王将轻微的摆动了一下身体。

“不会。就像你这个魔鬼来找我的时候。我不是给你开门了么?希望他也会为你开门,眼睛里有狮子的人,是不会轻易臣服的。”

“但,你是龙王,不是吗?狂龙能让狮子为你效劳,而且你给他安排的这一场演出也足够让他对日本有所怀疑了。”王将也端起了茶,“听说蛇岐八家关东支部的阿须矢,也要赶来凑这个热闹,别让他杀了这个中国小子。”

“如果他这么容易就死了,也没这个本事当金将。”龙王把杯子轻轻放在桌上,王将则一口饮下了自己茶杯里的茶。

路鸣泽看到观众都在退场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直冲冲得走向自己。

“您好,是路鸣泽先生吗?”这个五十来岁有点秃顶的男人很看上去很平静。

“欸,是。”路鸣泽提起了戒备,能认出是自己的,在日本只有蛇岐八家的人。虽然这个大叔看上去很老实,黑道豪门应该没有简单角色。

“我叫宫本泽,听说您到访大阪,代表关西支部邀请您一晤。”宫本泽是蛇岐八家中宫本家的人,家族的文职干部。之前一直在东京的气象局工作,前几天才放假回老家休息几天。

刚刚在和支部办理手续的时候得到消息,这个试图枪挑全日本的狂妄小子正在隔壁,就被派来邀请,说是只有他这样文质彬彬的书生才不会吓跑这个小屁孩。

宫本泽觉得很无奈,他早就没了年轻人那种杀气腾腾的激情,不过也觉得让年轻人受受挫折也好,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很容易吃亏的。就来了这里邀请这个正在看剧入迷的清秀少年。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拜会

路鸣泽跟着宫本泽,穿过了还有游客进香的大阪天满宫,看着信众互相道着祝福,路鸣泽觉得十分平和安详。

“这里是日本三大祭之一「天神祭」的举办场所,菅原道真降职时曾参拜过此地的大将军社,不久他去世后被奉为学问之神。”宫本泽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给路鸣泽讲解这里的历史,“然后大将军社前的松树开始发光,当时的村上天皇十分惊愕,为了安抚他的亡灵在公元949年建造了这座天满宫。”

“我听说过他,日本白居易嘛。我记得他写过翠竹修篱下,修修玩碧鲜。雨中重影合,风里晚声传。欲见龙鳞化,见期凤翼迁。寒霜如可拂,万岁表贞坚。”路鸣泽得到转生记忆和觉醒血统之后,几乎过目不忘,好兄弟又是个博览群书,堂哥又是个伪文艺青年,还是几本书的,““欲见龙鳞化”就是取自中国“竹杖化龙”的典故,白居易的诗中曾化用此典故“闻茂先之剑飞,见长房之杖化”。”

“这个典故我还没听过,能详细说说吗?”宫本泽觉得路鸣泽和自己一样,就是一个普通书生,完全不想支部里传闻的那样穷凶极恶。当然,或许也可能是还没多少人知道,此前震惊整个东京都市圈的上杉家主走失案的嫌疑犯,就是眼前这个笑起来很阳光的少年。

“这是中国汉朝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日本应该才受天子赐汉倭奴国王印不久。”路鸣泽秀了一波中国历史悠久,“汝南费长房求仙问道,后而思归,被神仙壶公所赐一竹杖,骑竹杖而归。后弃竹杖于葛陂中,化而为青龙。掌管此处地上之鬼神。”

“化而为青龙······”宫本泽喃喃道,“中国的神话传说真是恢宏大气,气势磅礴。”

“国运如此,鬼神亦如此。”路鸣泽笑了笑,看到天满宫中一面墙上的装饰画略显狰狞,顿了顿说,“是日本风俗嘛?在中国主管学问之神,一般都平和而大气,不会有这样的壁画。”

“欸···你说这个,其实在日本也是这样的,不会以妖魔画配正神。可道真不只是学问之神,还有这其他神职。”宫本泽有点苦涩,似乎是刚刚听到了中国仙人控龙之术,让这个血统普通的文职人员,叹为观止。

“哦?那是什么?”

“道真因为是被贬斥而死,死后自有些邪异的传闻。”宫本泽边走边说,“传说在他死后,平安京就出现了一连串的异象。日蚀,月蚀,彗星,大火,瘟疫,旱灾接踵而来。城中接二连三的怪事也让贵族和百姓忧心忡忡,人人都说是受到冤屈而愤死在九州太宰府的道真回来复仇了,而之后的清凉殿落雷事件又把这些异象推向了最高潮。”

“清凉殿?听上去是皇居。”

“确实是皇居,在延长8年,平安京周边发生旱灾,醍醐天皇在内里清凉殿召集太政官大臣们商讨是否应该祈雨。而到了下午爱宕山上方突然乌云密布,覆盖整个平安京,霎时雷雨倾盆而下。“宫本泽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到,”随后清凉殿庭柱遭到雷击,此时周边的公卿、官人受到波及,大纳言民部卿藤原清贯引火上身而烧到胸部,当场惨死;右中弁内藏头平希世颜面被烧,很快气绝,随后落雷又打中紫宸殿,右兵卫佐美努忠包的头发、纪荫连的腹部、安昙宗仁的膝盖等皆遭到灼伤,三人连同两位近身侍卫均暴毙而亡。醍醐天皇目睹此惨状,也元气大伤,3个月后便驾崩归西。”

“这···这是道真的复仇吗?”路鸣泽觉得不可思议,这听上去也太魔幻了吧。莫非···路鸣泽感觉这或许是一个和他有着同样言灵的混血种,进行的有预谋的面对公卿豪门的刺杀。

“此言不错,当时就传闻这是被诬陷的右大臣菅原道真之怨灵作祟,因此,“道真的怨灵操纵了雷电”、“道真化作雷神”的说法从此在民间广为流传。道真也被封为雷神。”

又是雷神,我最近是和雷神撞上了是吧。路鸣泽扶额,想起来日本混血种似乎传承的是白王的血统,言灵应该也是偏精神的才对,言灵·因陀罗应该不会出现在日本。

两人交流着,走过天满宫,上了一个外观朴素的大楼,似乎要到接见路鸣泽的地方要穿过一个办公区域。

大厅中随处可以听到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抱着文件夹的职员们来来往往,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香水味,电梯到达的铃声此起彼伏。看起来这里和东京的商务中心全无区别,除了他们正在处理的公务……

“对方好像是非常刚正不阿的人啊,贿赂战术在他身上没有用。我说要不还是用妻子和女儿要挟他吧!现在不用点雷厉风行的手段就来不及了!”

“新版的家规禁止再用绑票要挟的手段了,雷厉风行我们也得切腹!”

“未必一定要绑架嘛,用他老婆的色情录像呢?”

“强制无关女性拍摄色情录像来威胁好像也被新版家规禁止了啊,我记得第六章第四节第三条。新版家规真是太严格,我们现在还是黑道组织么?连美国中央情报局那帮家伙能做的坏事都比我们多!”

“不用强制,根据档案来看他老婆跟他结婚前是家族旗下的av工作室的签约艺人哦。”

“啊!真是太好了!赶快把她的作品调出来我们先验验货!”

“事情都谈好了,我通过北川议员解决了牌照的事,诸君就好好地在住之江区做一番事业吧!你们都是我最看重的学生,我就相信你们总有一天会做得比老师更好!做好了自己的事业要记得回报家族,给弟弟们也树立榜样啊!”头发花白衣着考究的老人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给三个不断点头哈腰的年轻人训话,满满的正能量。

“如果没有老师的帮助只凭我们几个怎么能拥有自己的夜总会和赌场?老师在我们心中就像父亲一样慈爱和伟岸!我们实在没有什么能为老师做的,这里是夜总会的终生名誉金卡,所有消费费用全免,请老师有空的时候带着朋友光顾,我们一定安排最年轻的小妹们伺候老师!老师好像以前一样喜欢水手服么?”学生中领头的家伙满脸感激涕零,跪地把一张纯金卡片捧在老师面前。

“唉呀唉呀还有什么能比收到学生的礼物更能让老师欣慰呢?你们长大啦,是栋梁之才啦!老师很欣慰,不过这张金卡老师不能收……倒不是老师对水手服没兴趣了,而是最近师娘管得很严格啊。师娘说如果我真的热爱水手服的话她也可以穿什么的……”老师花白的眉毛一抖一抖。

路鸣泽看到如此“干劲十足”的一幕,不由得握紧了雷切,看来我要这个雷神,要用雷神的武器,在这个雷神的道场扬名了。

第一百五十章 武

“跟作战指挥部似的。”路鸣泽强忍着吐槽的欲望,看着这乱而有序的大厅。

无数工作人员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在小纸条上做记录,然后把纸条卷在五颜六色的飞镖上投出去。另一群人则面对一幅巨大的大阪地图若有所思,时而有人忽然起身从地图上拔下一枚飞镖,返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呼啦啦一帮黑衣下属就围了上来。

“我们称之为联络部。每天每小时甚至每分钟帮会中都有冲突,如果是小事情,接到电话之后接线员会直接把任务丢给相关的课去处理,但如果接线生觉得这件事必须上报,她们就会把情况通报到联络部。联络部的干部都是在黑道中有地位和阅历的老人,他们有些跟警方的关系很好,有些则跟帮会领袖有私交,有些在特定的行业是行家,他们会根据自己的所长领取任务。老人不太习惯对着电脑,本家就同意他们沿用以前的办法办公。”宫本泽说。

“扔飞镖?”路鸣泽问。

“在江户时代他们的习惯是把字条扎在肋差上扔出去。”宫本泽笑了一下,“我一般不在本家工作,现在负责一些气象方面的研究,这几年的变化知道的少很多了。”

路鸣泽感受了一下长曾祢虎彻的长度,想着自己要是把它扔出去应该可以把这个老头钉在墙上。

“关西支部的负责人已经在龙安寺中等待您了,请随我来。”宫本泽带着路鸣泽到了一层充满着日式风格的楼层。

“该来的总会来的。”路明非心中浮现出一个干瘦又有着鹰隼一样利爪的老人,穿着漆黑的和服,鼻孔中喷出阵阵阴气。

宫本泽拉开了一处隐蔽的拉门,阳光透了进来,这一层居然有一处宽敞的露台,它隐藏在大厦的一角,从地面和天空都不易觉察,唯有拉开这道拉门,才能踏入这处洞天。

名为龙安寺,果然就是寺庙的风格,但不是佛寺而是日本神道教的寺庙。有一座小小的朱红色“鸟居”,花岗岩墙壁上雕刻着神道教中的诸般鬼神,从庄严的天照、月读,到威猛的须佐之男,还有形状凶恶的妖鬼,有的长着狮子般的面孔獠牙毕露,有的盘膝坐在骷髅堆上,风和云簇拥着这些神魔,仿佛百鬼夜行。

露台上居然还有一道清澈的流泉,流泉周围是白石和青草组成的枯山水,悠悠然透着禅意。

一个穿着巫女服的少女捧上了铜盆,铜盆里盛着清水。路鸣泽赶紧识相地洗手漱口,他知道参观神社之前有净手净口的所谓“手水仪式”。但总觉得这也太正常了吧,和善的大叔,温柔的巫女,静雅的神寺,不是一直谣传我来踢馆的吗?不应该是一排穿着黑色剑士服的持刀武士,站成一排,喊着“板载,板载!”吗?

“这位是宫本家的家主,宫本志雄,现任关西分部部长,也是他提议这次会面的。”宫本泽介绍。

路鸣泽抬头看去,这位家主还不到30岁,长得清秀端正,戴着古板的玳瑁框眼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像是某个学院的年轻老师。

“我好像听说过你,学院似乎之前想聘请你留在装备部。”路鸣泽觉得这个像学长更多于黑道家族家主的青年,名字好像作为酒会闲聊的谈资里出现过。

“八嘎!”旁边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年轻人咋吼道,“胆大包天之徒,怎么能这样和部长说话!”

这个看上去比宫本家家主宫本志雄还要小几岁的年轻人,符合路鸣泽心中黑道大哥的感觉了,这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年轻人如同精铁锻打出来的,目光冷厉如刀,站在他面前有种被刀指着眉心的感觉。

这才是黑道啊,之前都是些啥,文艺大叔和技术宅?路鸣泽居然不自觉咧嘴笑了出来。

“居然在这样严肃的场合还笑?キモーイ(恶心)!”年轻人勃然站起,握着腰间的刀。

“志乃!“宫本志雄的平静的说,仿佛是有某种魔咒一样,被叫做志乃的年轻人狠狠地瞪了路鸣泽一眼,不服气地做了回去。

宫本志雄很无奈,他虽然年轻,却是家族中公认的学术精英,曾在卡塞尔学院进修,之后谢绝了若干院系和装备部的聘书返回日本分部。本来过完年就可以去东京主持岩流研究所,专门去主持他最喜欢地学术研究,卸任这个因为他是宫本家主才任命的关西支部部长。没想到在任期的最后又遇到了这档子事。

他看着如修竹一般在微风中站立的路鸣泽,觉得这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是个大胆狂徒,相反有种和自已一样的书卷气,这样的人应该性格比较懦弱在研究所之类的地方工作才对。

宫本志雄在观察路鸣泽的时候,不由自嘲了一下,但更觉得自己今天会面的安排是恰到好处的。

他从小和自己表弟风魔志乃一起长大,但是他们不一样的是,他喜欢念书,而志乃喜欢练武,虽然感情很好,但性格几乎是两个极端。自己这样温吞而又懦弱的性格不适合担任关西支部部长这样重要的职位,所以他去东京之后接任的就是他的表弟,风魔志乃。

“哪怕你当上部长了,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辞,还是说,你等不及了?”宫本志雄敲打表弟,他以后如果当上部长还和在行动组一个样子,肯定会有苦头吃的。

“不···哥哥,我错了。”这个火爆性子的年轻人朝着宫本志雄深深跪下,他对自己表哥是充满着尊重和崇拜,“可是他···”

宫本志雄挥手打断了志乃接下来的话,转头对路鸣泽说:“冒昧邀请,还请原谅则个。”

会笑的都是吃人的,这就是笑面虎,路鸣泽心中警钟轰鸣,“坊间谣传我桀骜不驯,狂妄自大,但实则我只想来此处与诸位大师探讨武学,遵循师父的教诲,博采众长,相互交流。并无传闻,踢馆挑战之意。“

路鸣泽先礼后兵,他看到风魔志乃恶狠狠的眼神就知道今天不能有个愉快的结局了,但是路鸣泽也没狂妄到能对抗整个日本武林,说话还是留了余地。

但是所谓师傅之教诲······大概就是老和尚吹嘘他砍了多少个鬼子脑袋的时候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比斗

宫本志雄无论是在东京大学读书的时候,还是在卡塞尔学院进修的时候,他都保持着一个特别的习惯,考试的前三分之二的时间里他都不会看题目,只是坐在那里发呆,三分之二的时间过去,有人已经交卷了,他才开始答题。所以他从开场就比别人少三分之二的时间,他的思维速度就必须是别人的三倍,他用这种方式强迫自己加速思考,越到最后他的速度就越快。往往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才停笔,但他总是第一。

他的智商在任何团体也能说的上是出类拔萃的了,尤其是在蛇岐八家这种肌肉往脑袋里长的黑社会团体,就显得更加出众了。

他从一开始就闻出了这个本部小子挑战的事件,透露着诡异的气息。新生中的精英,屠龙的勇士,身上光环无数,但是毕竟年轻,再强也比不过源家家主。但是还敢口出狂言,不是傻就是另有玄机。

一般说高智商人才,情商会略有缺乏,但是显然再宫本志雄身上,这个定律失败了。他很快就猜到了是东京有人在故意对付他,或者说是,有人想借他打击关西支部。

前者倒是简单,只要查出他来东京短短一周得罪了什么人就好,只是去东京打探消息的干部还没回来,暂时没有着落。

可是如果是后者,那就麻烦了,现在好几个新钻井台的数据显示,离神出世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这也是为什么他被调回岩流研究所的原因,大量的跟进研究已经开始启动,缺不了这样身份高贵又专业对口的人坐镇。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有人要对付关西支部那肯定不是普通的家族内斗和派系斗争了,毕竟关键时候一致对外的觉悟还是有的。所以只可能这是某个阴谋的一部分,必须要加以控制和研究。

如果路鸣泽知道宫本志雄的心理活动肯定会笑倒在地上,这日本人的脑洞也太大了吧。自己不过是害怕被源稚生打击报复,找个借口来逃难的,你居然会以为这是不是代表了某种颠覆蛇岐八家的阴谋。高智商人群都有被迫害妄想症?

但是这又确实透露着某种说不出的意味,路鸣泽来避难,是因为他知道蛇岐八家大家主橘政宗已经站在了蛇岐八家的对立面,他是不会允许源稚生从这么早得从真正意义上插手家族事务的方方面面。所以看似源稚生在执行局被捧得极高,其实这也是没让他直接参与家族事务性活动掌握权力的小手段。

而且猛鬼众也确实正在安排接触路鸣泽,刚到大阪就被重要人物盯上,甚至专门为他安排了一场演出。确实里里外外都有着诡异的色彩存在,几乎是触摸到了最高秘密才能猜出来的。

但是宫本志雄靠自己的政治敏感度和推理,就发现了这种种不合理之后的阴谋,确实不可思议。所以天性谨慎的他,为了避免被当作有心人挑拨本部势力的枪,也在另一种可能下保护关西支部的实力,他选择在一场内部集会中试探一下。

“如此便好,毕竟以和为贵。“宫本志雄说,“但是所谓谣传已经在关西带来十分恶劣的影响,有无数人准备挑战或者暗杀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

宫本志雄的打算是让路鸣泽和下一任关西支部部长,也是风魔家族新一代的高手志乃比斗。志乃赢了最好,让他打道回府,和东京那帮人斗去;输了也没事,关西支部再不插手,腾出手来,干部们全部滚回来听令,让他去挑战其他名声在外的宿老,也等着那些狂热分子来暗杀吧。关西支部对志乃是心服口服,不会横加枝节。

关东关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尤其是在这个神即将出世,猛鬼众又发展迅速的时代,能不牵扯组织实力就不牵扯。至于那些只会养老,吃老本的家族宿老和不出世的懒鬼们,也是时候让他们为家族做点贡献了。

“不知事态已经如此复杂,还请部长指点迷津。”路鸣泽知道他有下文。

“关西支部前身,便是宫本和风魔家族的私军,日本分部建立后重组为关西支部,在大阪乃至整个关西地区有着我们的使命和责任。我们不允许有人破坏现有的秩序,你明白吗?”

路鸣泽饶有兴趣地看着志雄,看来你年纪不大,心思不小。

“关西支部功勋卓越,我心向往之,断无招惹麻烦之意。但具体手段,还请示下。”路鸣泽微微拱手。

“此乃我部行动组组长——风魔志乃,师承示现流,兼习风魔家族忍道,与关东支部阿须矢并称霓虹双雄。”宫本志雄说到,右侧坐着的风魔志乃,微微颔首,但背部长着的仿佛不是脊椎而是焊接的钢筋,笔直刚劲,“如果你得到他在武学上的承认,关西支部将会介绍你于家族宿老,共同探讨武学。如果差强人意,还请体谅我们守土平乱之责,理解我们的难处,请先生打道回府。”

可以说宫本志雄面子里子都做到了,路鸣泽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看似温和的的话语背后是强硬的拒绝。而路鸣泽看到风魔志乃杀气腾腾的眼神,觉得恐怕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固所愿,不敢请尔。”路鸣泽微微拱手,在围坐着的神色各异的关西分部高层人员的注视之下,被领进了更衣室,准备更换武道服。

“请问您需要什么武器吗?如果没有趁手的武器,部长说可以去武备库支领。”一旁看似侍从的年轻人说到。

“不用,我带了。”路鸣泽拍了拍他放在一旁的背包。

年轻人点了点头退下了,路鸣泽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不屑,似乎是瞧不起自己的武器。大概是以为这是自己从中国带来的武器吧,日本人总是有种盲目自信,似乎只有他们的才是最好的。却忘记了他们的日本刀也是学习的中国唐刀,路鸣泽叹了一口气,可惜宋代销毁了几乎留存的所有唐刀,不然自己还能那几把祖宗来教训一下孙子们。

第一百五十二章 鬼丸国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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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路鸣泽拿出的是两把刀鞘上还有着没磨平的木刺的时候,年轻人严眼中的笑意就更加张扬了。路鸣泽跟在他身旁走向演武厅的路上,似乎都能听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嘲笑。

路鸣泽也不解释什么,虽然由于中国的特殊国情,大量珍贵的古刀剑缺乏相应的保存和养护,但是据孙浩说他家里就有几把战国时期的青铜剑。据说曾经是平原君的佩剑,赏赐给门客之后还饮血过斩下来过死侍的头颅。

路鸣泽没有管旁人的看法,沉默的走入了道场。

也不知道孙浩最近在干嘛,好久没联系了,也不知道发个邮件来。路鸣泽心里想着奇怪的事情,一遍沉默地走到了一脸严肃的风魔志乃对面。

这是个有着大概三层楼高的大型演武场,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周围楼上还有一层阳台之类的观台。风魔志乃穿着黑色的剑士服跪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仿佛脱离了这个世界一般。周围零零落落坐着穿着日本传统服饰的人,路鸣泽勉强认出了宫本志雄和宫本泽,其他的或许也是关西支部的重要领导们吧。

路鸣泽严阵以待,同样一脸严肃,默默走入演武场中心,而在路鸣泽迈出第一步的时候,风魔志乃眼睛突然睁开,锐利如刀。

“嗬!”风魔志乃大叫一声,直接跳起,落地有声。

卧槽,吓老子一跳。日本人都是中二病吗?还大叫一声,路鸣泽眼睛一抖,动作不紧不慢把两把刀绑在腰间。

路鸣泽的镇定也不禁让围着的干部高看他了一眼,毕竟面对的是关西之虎啊,这个有着赫赫战功的行动组组长,有着和关西支部阿须矢,本部执行局局长源家家主源稚生媲美的威名。在这样如虎般凶悍的男人面前,这招牌式的“嗬”曾经吓破多少鬼,多少武士的胆魄。

“卡塞尔学院一年级,路鸣泽,按照你们日本人的规矩,参上!”路鸣泽以中国武林人士惯用手势,微微拱手致敬,周围传来稀拉的笑声,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和尚不愿意收路鸣泽为徒,一直没有师徒之名,在外也不便提他。但是老和尚孙牧云也被孙禄堂衣钵传人因为其杀人成性,走火入魔,革除门派,所以也不好提老先生的名字。

所以,路鸣泽不伦不类地说卡塞尔一年级,话一出口,路鸣泽感觉笼罩着整个场地的来自风魔志乃的压迫感消失了。

“卡塞尔学院04,示现流风魔志乃,参上。”风魔志乃显然也有点错愕,但是并没有丝毫异色,大踏步入场,丝毫没有防御或进攻的意图,就像是参加一百米赛跑之前的热身一样。

他没有按常理出牌,本来之前还应该有主持,有介绍,有入场,就像一次比赛一样。但是风魔志乃强行打破了节奏,他也紧张,龙王,这可是媲美“神”的存在,路鸣泽竟然杀了龙王,那岂不是他和传说中的须佐之男大神一样强大。

但是他有不得不赢得理由,所以他决定先声夺人,夺气于前。

“学长好!”路鸣泽鞠躬,滑稽地大叫让风魔志乃的气势一窒。

没有过多的言语,一片肃静之下,两人缓缓拔出了他们佩刀,面面相对。

“鬼丸国纲!”风魔志乃微微颔首。

又是名刀!传说这把冷兵器来自镰仓幕府时期,当时的掌权人是武功高强的北条时政,有一天晚上他做梦,使用该冷兵器将梦中的恶鬼头颅一刀劈下,早上清醒了就把此刀命名为“鬼丸”,至此成为了北条家的传家宝。

“雷切!”路鸣泽不甘示弱,平平讲出,不远处传来一声倒吸冷气,随后有急速离去的脚步声。

风魔志乃深深地看了路鸣泽的刀一眼,随后上段持刀,摆出了名为八相的起手姿势。

路鸣泽中段持刀,摆出了最传统的正手的起手式。

现代剑道基本都是以“中段持刀”为主,以守为主,也可瞬间化为突刺,攻防兼备。楚子航以他少年宫剑术的底子给路鸣泽做了足够多的扫盲,上段持刀攻强守弱,除非身高比对方高出不少。

路鸣泽眯眼看去,我一八五的个子,这个日本人最多和路明非一样高,最多一米七出个头,你给我玩上段持刀?

“蜻蜓···志乃动真格了。”微小的议论被路鸣泽超乎常人很多倍的听力收入耳中。

这是示现流独特的起手姿势“蜻蜓”:是一种特殊的八相,可以变化为防守姿势,也可迅速变化为进攻姿势,同时也将全身暴露在无防备状态。示现流独特的将“八相”变为“上段持刀”的姿势,这一改变就预示着流派强悍的攻击能力。

“嗬!”风魔志乃身体如同拳击手一般摆动,又像一个嘻哈歌手,抢攻杀出,杀气凝聚于刀锋。

路鸣泽横斩,快如雷霆,直取志乃头颅,两人上来便是杀招。

蜻蜓之所以会被称作是蜻蜓,原因在于脚步,蜻蜓上半身如上所言,脚步方面则和普通八相不同,在于会有和蜻蜓翅膀一样方面的节奏。脚步要动,身体如同此节奏上下摆动,保持随时进攻的强大机动性。

风魔志乃毫无征兆地“坍塌”下去!他从明亮的半月斩下方闪过!鬼丸国纲的清光由下而上闪现,挑击路鸣泽下颌。

在明治维新之后,刀术和茶道一样,变成了传统文化的一部分,讨巧的竹剑被发明出来,供剑道馆的学生们相互击打着玩,剑道馆出来的学生可能只在毕业的时候手持真刀合影留念。

但在明治维新之前,刀是一个武士的生命,武士的一生是血淋淋的。在公卿世家供职的武士随时准备踏上战场为主君牺牲掉自己的生命,设馆教学的武士随时等待着有人登门踢馆把自己斩于剑下,而浪人们带着狼一样的眼神在街头走过,一言不合就出手杀人。

那是杀人者的年代,与其说武士的生命如薄樱般脆弱,不如说人命贱如纸,武士带刀就是有权杀人,不受法律的制裁。所以最阴森最凄厉最狠辣的刀术被研发出来,完全不像现代的日本刀术这样优雅体面,在那个年代刀术就是用来杀人的,活下来的人才是体面的,为了杀人可以像狼一样像老鼠一样甚至像恶鬼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古流杀人剑。

路鸣泽的剑术同样诞生于人命最贱的年代,军阀混战,日本侵华,数亿人流离失所,几千万人死于乱世之中。

孙牧云结合太极、形意、八极之意,在军中糅合全国各地剑招,以人头练剑,以命相搏,杀气凌然。

或许这是阔别了七十年的又一次战斗,蛇岐八家的后代拿着剑投身日本国运的崛起,中国混血种的精英以古武创新招,以血证道,保家卫国。

死了的,长眠于异国;活着的,在新时代里疯魔。

只有他们的传人来到了又一次的循环,出手即杀招!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路鸣泽没见过这么凶狠地出刀,之前的比斗经历,不是被老和尚降维打击,就是和楚子航比招演练,打过最强的对手就是龙王、死侍那种脑袋缺根筋的。

到了现在,路鸣泽终于体会到了有着顶尖修行经历的剑客,是何等的狠辣与凶煞。

路鸣泽横刀硬格,使出了老和尚教他的对付日本武士的办法,断刀十三连闪。

周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倒不是因为路鸣泽这一招有多么精妙,就是硬挡然后连击而已。他们可不是路鸣泽这种不识货的人,尤其是蛇岐八家的老人,听到路鸣泽报出“雷切”的名字的时候,又见到实物,已经有了七分把我就是随着上代影皇失踪的宝刀。

老和尚这招是只求对敌,哪怕伤到刀剑也无所谓,一是战场上谁和你计较这么多,一切实用为先;二是,那时候中国军队普遍物资缺乏,到了战士手上也没什么精良的装备,基本上是有什么用什么,也谈不上多珍惜;第三,也是最有意思的一点了,那时候中国军地喜欢用大刀片子,尤其是在抗日战争时期更有“抗日大刀”的美称,虽然锐利比不过日本军刀、武士刀,但是厚重地连普通铁皮车都能砍出两个口子,面对日本人对刀的时候自然无往不利。

而日本刀单薄锐利,虽说触则肢体横飞,但是碰击硬物极易折断。

虽然身为炼金材料打制的刀不能和平常装备相提并论,但仍需认真保养合理使用才对。不知道手中刀具价值的路鸣泽,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最佳的对敌办法。

在常人眨眼的瞬间,两柄武器已经相互撞击多次,一蓬又一蓬的火星在刀光剑影中炸开。两人高速地交换位置,刀在急速的挥动中变成一道虚影。

宫本志雄心疼地捂住了心脏。

示现流是萨摩藩开创流行的战法,是与敌人交手时,先将剑高举在自己右肩上方,再向左下猛烈挥动劈下,对手如何攻击完全不理会;若对攻,示现流占有压倒性的力量与速度;若架隔,示现流会一气将对方的武器击下!实际上,幕末的萨摩对幕府的战斗中,幕府的兵士有很多都是因挡架不住,自己的刀被对方的攻击弹向头部而败北的。所以,萨摩示现流可以看作一种猪突猛进、无法阻挡的剑法。

而结合着八卦剑的路鸣泽如行云流水,时而飞流直下,时而若云缓行,时而电闪雷鸣,时而清风拂柳。身行如游龙、剑走似飞凤。快而不乱,静而不滞、柔而不软,决满天地之间。

似乎稍有不慎就就有一人会被斩成两段。

“嗬!”“嗬!”“嗬!”“嗬!”

对斩在不到二十秒钟内结束,开始和停止都异常突兀,从极动到极静,中间完全没有过度。两个人交错闪开,依然持刀防御,像是两具雕塑。如果有旁观者在场,会有一种他们根本不曾动过的错觉。

一滴血珠沿着鬼丸国纲那妖冶的刀身滑过,坠落在地。路鸣泽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道红痕在雪白的武道服上缓慢延伸。他伤在的风魔志乃最后一刀逆袈裟斩下,那一刀飒地展开,就像是一面墙推到面前,杀气浓烈得令人窒息。

路鸣泽虽然躲不开,但是搏命突刺之下,差点削飞了风魔志乃的头盖骨。同时,一滴血从风魔志乃地的耳朵上滴下,他用手擦了一下右耳,被雷切划过了一道切口。

不由得,所有观众都在心里喝了一声彩,原以为会被志乃一刀斩断为两截的路鸣泽,居然和志乃打了个有来有回,精彩之处,让同样追求实战的关西支部干部们同样受益匪浅。紧要关头之下,所有人都揪起了心。

如果用国画来形容路鸣泽和风魔志乃的剑术风格的话,那路鸣泽就是泼墨写意,而风魔志乃就是工笔重彩。只有区别,而无优劣。

“东乡重位复生也就只有这样的水准了吧。”路鸣泽缓缓道。东乡重位,示现流创始人,十八岁初阵以来,于战场上的实战中磨练剑技,一生比斗五十多次,未尝败绩。在与师傅儿子的比斗之下,用木刀挥击,这重逾泰山的一刀,非但把对手的木刀砍为二段,余势仍重击在他头上而毙命。

风魔志乃静静地站在对面,泛着青光的鬼丸国纲横在胸前,他的手指缓缓地掠过刀身,轻轻扣住刀尖。

这不是任何刀术流派的起手式,他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但路鸣泽不敢趁机进攻,就像他之前破绽百出的上段持刀,只有交手才知道其中的凶狠。

这个动作就像是祭司在为祭典做准备,默默地擦拭长刀,带着虔诚的心斩下祭品的头颅。路鸣泽就是被押上祭台的祭品,刺骨的杀气在大厅中弥漫,祭品注定要死,时间所剩无多。

路鸣泽戾气勃发,明明就是普通的比武,你非要和我玩命是吧,搏命我还没输过谁,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雷切。

风魔志乃暗暗地震惊,这是第一次有人能对他构成致命威胁。他和阿须矢、源稚生去卡塞尔的时候,由于韬光养晦的原因,只有阿须矢以近战无敌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学院。但实际上他清楚,自己虽然比不过源稚生,但是也绝不逊色于阿须矢。

毕业之后在堂哥执掌的关西支部行动组立下战功无数,斩杀的鬼也不是一个手能计算的,哪怕是龙化的鬼也遇到过一次,但那只不过是“危险的猎物”罢了。可是路鸣泽不是猎物,他跟风魔志乃一样是猎人。两人刚刚跳了一场踩着刀刃的舞蹈,风魔志乃略占优势,但没有必胜的把握。

风魔志乃化刀为墙,路鸣泽觉得自己在跟一堵墙战斗,无论挥出什么样的进攻都被墙反弹回来,但风魔志乃也觉得示现流杀招被死死地压制了,路鸣泽的进攻如同暴风骤雨,置身这场风雨中风魔志乃只能防御。

他调整呼吸,控制心跳速度以节省体力,志乃总觉得路鸣泽的招式有点僵硬,似乎是有点缺乏实战经验,很多只是凭借自己过人的神经反应速度,强悍的身体素质,总是使出隐隐有些克制自己的诡异招式化解自己的进攻。

所以,这或许是胜利的办法。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奥义·云耀

他缓缓地举刀过顶,同时马步下蹲。这是他第一次摆出刀架,他终于认真起来了。

风魔志乃佝偻着围绕路鸣泽行走,鬼丸国纲的刀尖微微颤动,深呼吸间发出细细的风声……岂不正像将要搏人而噬的恶鬼?

路鸣泽都有种被杀气冰封住的错觉,风魔志乃的刀还没有发出,刀上的寒气已经穿心而过。

风魔志乃散发出越来越强的杀气,无声无息间路鸣泽这种暴戾凶徒的斗志都被摧毁,他虽然看不懂风魔志乃的招数。但他融汇了无数流派的剑招刀势,隐约能闻见每个手势中的血腥气。

“嗬!”这声几乎是风魔志乃招牌式的咆哮唤醒了他的进攻。据说爆喝可以给自己壮胆,不让肾上腺素过度分泌导致肌肉僵硬、颤抖等不良身体反应;顺带还可以震慑敌人,关西支部就组织过实验,示现流的气杀可以让人的大脑空白032秒左右,而人的极限神经反射速度是01秒。

四番八相!

气息吐尽,风魔志乃猛地踏地,整个人化作虚影,蜘蛛切收在胸前,四种进攻藏在这个预备动作中!而所谓的八相,是赤炎、修罗、罗刹、幽冥等八种可怕的景象,学生在学习这招禁手的时候需要依次幻想这八种最可怖的景象,而老师也会辅助他,在他幻想赤炎的时候,真的有烧红的铁尺靠近他的背脊,令他感受如烈火焚烧自己一般的幻觉。学生必须通过这八种幻觉的考验,然后才能驾驭这凶狠的一刀,这一刀斩出,杀气凝聚在刀锋,就算是冲入火炉他都无所谓,就算脚下是铁钉都是毫不犹豫地踩下去。

这一刀击出他也无法控制结果,路鸣泽可能会死可能会重伤,可杀人剑就是如此,握剑之时身临地狱!

路鸣泽也觉得大事不妙,半路出家的他最多之学习过一年的武术、剑术,与人打斗也就那三三两两的几场,根本不能和这个从小修行、功勋显著的斩鬼人相提并论。更何况对方还是久负盛名的日本双雄,血统也根本不亚于自己。

一般人面对突然而来的危机,表现的经常是浑身无力,惊声尖叫。但是路鸣泽是老和尚一手培养出来的凶徒,是亡命之徒,是会迎难而爆喝的勇士。

路鸣泽突前抢攻,这时候进攻几乎就是等同于撞向对手的刀刃,但是面对如此凶厉的敌人,不进攻就是等着被对手屠杀!

但他的精神仿佛站在了高处,就像神浮在空中观察世界,世界变得格外清晰。

他在一瞬间产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如寒冰解冻后的大河,每个细胞都春芽般放肆地、用尽全力地呼吸。无穷无尽的力量,沿着肌肉和经脉无声地传递。

他“爆血”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风魔志乃杀意如此之盛,但路鸣泽没有丝毫畏惧,相反从骨子里冒出了兴奋。

这是以精神手段瞬间提升血统纯度的技术,在工业时代之前,是某些家族的最高秘密,能让族裔以混血种的身体获得接近纯血龙族的力量。但是这也被看作黑巫术的一种,被施以种种限制,经过黑暗中世纪的异端清洗,秘密失去了传承。直到20世纪初,秘党的新锐团体“狮心会”重现了这种技术,因此迅速地超越老一辈而确立了新一代领袖的地位。

而楚子航是这一届的狮心会长,路鸣泽得到了这份来自最好兄弟的馈赠。

狮心会保存下来的资料中说,就像血统里原本藏着一只狮子,你只要愿意解开束缚狮子的绳索,你就能获得它的力量。而束缚这种力量的,恰恰是你自己。

狮心会——lionheartsociety,最初的寓意就是“释放狮子心的社团”。

如同蛇岐八家,他们名字中隐喻着的是一个蛇怪,它有着八个头及八个尾巴,头首像龙,眼睛如同赤酸酱般鲜红,背部上则长满了青苔和树木,腹部则溃烂状流着鲜血,头顶上则常常飘著八色阴云,身躯有如八座山峰、八条山谷般巨大。

二人的对决仿佛把时间拉到了另一个次元,在那里同样是属于狮与蛇的战斗。

只是与那里不同的是,此时蛇占据了上风。

风魔志乃感觉眼前的对手突然生变,原本只是狠辣,但从招式看得出是新手的路鸣泽,气势更加凶悍,仿佛真的是一只草原雄狮在怒目而视!

路鸣泽疯狂挥舞着刀,看似凌乱实则章法俱全这是五方出势。但五方出势不是招式,而是最基本的斩切训练,包括上段、中段、下段、右腋下、左腋下五种斩法,是路鸣泽当年在北京的那个小院子里挥洒过无数汗水的招式。路鸣泽一轮轮地重复五方出势,惊人的力量,迅猛的速度,刀影重重,乍看上去密不透风。

路鸣泽的手已经开始变形,骨骼暴突,细密的铁色鳞片开始覆盖手背。

风魔志乃猛退两步,看似是被路鸣泽的刀势逼退,实则明眼人都看得出风魔志乃占尽上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路鸣泽突然爆发出的巨大力量,这股仿佛生力军血气让他以一腔悍勇扛住了风魔志乃的古流杀人剑。

顺风局后撤,肯定不是败退。风魔志乃爆喝一声“嗬!”,大步猛冲!

“奥义·云耀!”这肯定不是志乃喊出来的,这是生死比斗,不是拳皇。有人认出了这是示现流的最高奥义——云耀,作为速度最快、威力最大的一招斩击而享有“一之太刀”的美誉,也被称为“一の太刀-云耀太刀!”。

没有一丝多余动作、时机把握天衣无缝,云耀有击剑必中的效果,并不仅是指的某一种招数的名称,更是一种境界、一种身心状态、一种极限的速度、一种抓住人类意识死角的节奏感。

达到“云耀”之后即进入所谓“似慢实快”的境界,动作极度从容、简练、干脆,导致别人能看清所有的动作,但是身体却反应不过。也从此由“剑术”进入“剑道”的境界。

乡东重位就是这样一刀毙命了东新之丞,连剑带头被劈了开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猛鬼众突袭

在奥义·云耀的刀锋之下,路鸣泽手中的雷切突然从手中掉落在了地上。没人会去想是不是他被吓得手抖,握不住刀了,宫本志雄也来不及喝止志乃,叫他不要杀人而挑起日本分部和本部的战斗。

因为实在太快了,眨眼都来不及,连产生一个念头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路鸣泽更快,他扔下雷切的一瞬间,反手抽出了长曾祢虎彻,长刀来不及回转角度,但是刚刚拔出地胁肋差有着绝妙地切入口。

暴血加持下的路鸣泽反应与力量到了一个常人无法想像的地步,踏步上右脚,左脚跟进,连枝步转为右跪步,同时上步撩刀。

连环提柳下斜削!

老和尚看到了肯定会大声喝彩,这是西北军的《破锋八刀》,在喜峰口,在狼洞子,在白台子,斩下无数日本军人的头颅。这正其中一个威名远扬的杀招,撩开敌人步枪,直取咽喉。

西北军29军大刀队让日军头痛不已,因为伤亡巨大,他们见招拆招,给每个士兵装备一个铁围脖。就在丰台一役中,几乎所有的日军全部戴上了铁围脖。

只是,厚重的铁围脖大大削弱了鬼子的战斗灵活性,伤亡更加惨重。

风魔志乃没有铁围脖,但是他手上的也不是上刺刀的三八大盖。

双剑以诡异的角度,撞击在一起,而后迅速撩开,直取要害。但显然他们没有同归于尽的想法,两人几乎同时弃剑以躲过致命的后招。

失去武器的两人仍然没有放过对方。

路鸣泽恶狠狠地伸手去掐风魔志乃的咽喉,风魔志乃用力踢腿去揣路鸣泽地小腹。两人揪打在一起,所谓招数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全然失去了意义,大家抱在一起翻滚,同时用尽全身力量猛击对方的面部、用手肘去锁对手的喉咙、用膝盖击打对方的小腹。

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屠龙者、斩鬼人、狮心会新秀、关西支部接班人,可现在连一个漂亮的勾拳都挥不出来,能够依仗的只有狠劲和对痛苦的忍受力。风魔志乃的肘击打裂了路鸣泽的眼角,路鸣泽的利爪化指甲几乎撕开了风魔志乃的喉管。这是最原始的搏斗,跟野兽的撕咬没有区别,谁都不介意连牙齿都用上。

愤怒把血液中的斗志都点燃了,他们手中都没有武器,但心中的凶狠比握着武器的时候更甚。这是两只野兽在嘶嚎,在搏杀,只有兽性的战争。

“快!分开他们!”宫本志雄终于反应过来了,见到风魔志乃用处云耀的时候他的心脏仿佛要停止了,他只想叫志乃惩戒一下路鸣泽,没想叫他真的杀了他。如果他这个来自本部的屠龙者死在了关西支部,本来就关系紧张的美国本部和日本分部之间肯定要经历一场大官司。如果影响到了家族未来几年的计划怎么办?千古罪人啊!

周围围观的干部们赶忙冲了过来,一拥而上,企图从这场仿佛野兽撕咬,也仿佛混混街头斗殴把两人分开。

但是两人没有收手,不停有劝架的也被打翻在地上,随着人数越来越多,场面极度混乱。

“刀,刀!把他的刀留下!”有个年轻人在外围大喊。

路鸣泽陡然清醒,他从之前的对剑中已经意识到,这两把剑不可能是仿品。如果赝品都能和日本古代顶级的斩鬼刀鬼丸国纲抗衡的话,那可以让北条家族集体上吊了。

如果雷切和长曾祢虎彻是真品,那只有一个可能。越师傅正是当年洗劫了蛇岐八家武备库,点火燎了靖国神社的上代影子天皇——上杉越。

不能丢了!路鸣泽抓住一个秃头的干部甩向风魔志乃,暴血后的他拎起一百五十多斤的男人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乘志乃分神的片刻,抓住两把刀就要往外跑。

“拦住他!快!”又是那个声音,门外也源源不断有关西支部的干部跑进来支援。

毫无退路,路鸣泽头发散乱,眼角流着血几乎迷了眼,胸口的伤口在之后的厮打中,裂开了大口子,白衣已成血衣。

仿佛丧家之犬一般,路鸣泽心神不定,今天什么事情都透露着诡异。在繁昌亭就有人监视,突兀的比斗,下狠手的对手,现在又冒出一帮人喊着要夺刀,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杀了我啊!

他双手持刀,看到新进来支援的干部都拿了太刀、肋差,路鸣泽决定杀出一跳血路。

“哈!”路鸣泽爆喝一声,正准备杀出去,楼下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这时世界忽然倾斜,天花板和地板裂开,巨大的灰尘腾起,穿着黑色西装和各式和服的关西支部干部像滚地葫芦一样摔倒在地。

路鸣泽一愣,什么时候我有这么厉害了?我的言灵变异成c4炸弹了?不对,我还没用言灵啊。

“猛鬼众!猛鬼众!猛鬼众突袭!”外面传来声嘶力竭的呼喊,伴随着枪声和零星的爆炸声,仿佛有一支军队正在打进来。

你们来的正好!路鸣泽抓住机会,在一片混乱之中,用两把刀插着墙壁迅速爬上了天花板,在一片叫骂声中,像一只壁虎从裂开的天花板上翻了出去。

暴血的路鸣泽哪怕受了伤仍然身形矫健,几个翻身,跑酷一般的冲到了关西支部大楼外面。身后传来了散乱的脚步声和大声的呼喊,追兵就在身后。

“该死的,你们怎么不去打猛鬼众的人,还追着我不放干嘛,这两把刀是越师傅给我的,你们有种找他说去啊!”路鸣泽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奋力往外跑去。

一辆纯黑的gtr从对街冲来,随后急速刹车,停在了路鸣泽的面前,侧门大开。

“上车!”从车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说的是中文,轻飘飘地但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干脆,路鸣泽无法形容这是个什么样子的声音,似乎同时有着少女的娇柔和少年的英气。

追兵在后路鸣泽不说二话,直接坐上了副驾,六缸双涡轮增压引擎猛地轰鸣,背后地追兵只能吃到一脸灰。

第一百五十六章 风间琉璃

和中国不同,日本的汽车驾驶位是在车的右边,这是由于再早先的西方封建社会,那时候骑士们会手抡长枪和敌人拼杀,靠左骑行明显更利于他们向右侧敌人发起进攻。换个角度,靠右骑行只会更方便敌人进攻,也就是说这个位置十分危险,左侧则是相对更安全的地方。

路鸣泽也和大多数人一样是右利手,所以对于正在路鸣泽右侧的驾驶员大概不知道自己接上来了个什么凶人。长刀横在他的喉间,刀锋微微陷入皮肤,好像如果他说话,喉部运动起来就会被刀锋切开。

但是好像这个年轻的驾驶员没有害怕被割喉,“路君,不要紧张,我不是敌人。”

听到这个略显羞涩的,明显属于某个阳光大男孩的声音,路鸣泽不由转过头认真看了一下。

俊秀的男孩认真地看着前方的倒路,在侧面玻璃透进来的薄薄的阳光中,白色衬衣黑色西装,一头清爽的直发,身上还有这一股清爽的栀子花的味道。

“你是谁?”老实说,路鸣泽帅哥见过不少,俊朗高贵如凯撒,玉树临风如楚子航,室友兰斯洛特也是典型的法兰西美男,哪怕芬格尔也是痞帅痞帅的,更别说自己也被不少女生说英气勃勃了。但是都没有在路鸣泽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感到的惊艳,虽然容貌最多只能算清秀,但是气质甚至有种超越了性别的吸引力。

“只是一个过路的,心怀正义的牛郎罢了。”男人轻轻笑了一下,“我的名片在手套箱,你可以看一下。”

手套箱,就是副驾前面的储物箱,在中国已经很少有人用手套箱这个词来称呼储物箱了,但是在日本还保留了这样的称谓。

在汽车诞生的初期,手套可是个必需的东西。早期的汽车没有方向助力,更没有什么方向盘加热功能,方向盘又冷又重时就得戴上手套。

早期的车也没有现在的电启动装置,发动车辆必须要用“摇把子“人工摇,这也要用到手套来防止手掌受伤。所以,早期汽车副驾驶的盒子就多被司机叫作“放手套的那儿“俗称“手套箱“。

路鸣泽看到他仿佛人畜无害的样子,收回了雷切,但仍然反手握着长曾祢虎彻,这个长度的肋差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绝对有致命的杀伤。

名片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正面是墨笔勾勒的一朵风中摇曳的梅花,背面是楷书的四字,“风间琉璃”,此外没有地址没有电话没有头衔没有邮箱,什么都没有。

路鸣泽心里一惊,不自然握紧了刀。

风间琉璃这个名字路鸣泽航也听说过,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依稀记得风间琉璃是源家次子源稚女,猛鬼众的二号人物,在红井之战中单杀八岐巨蛇和源稚生。现在上杉越已经老了,还一身病痛,不出意外现在和路鸣泽一起在超级跑车上的,极有可能是最强的的日本混血种。

同为超级混血种,绘梨衣只是有点傻,可是这位爷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啊。

但是和前世记忆不一样的是,这一世路鸣泽是从麻生真口里知道风间琉璃的。他们一起在新宿街头吃各种小吃的时候,路鸣泽看到一家出入皆是贵妇打扮的娱乐场所,问麻生真才知道这是牛郎店。和在中国不一样的是,牛郎在日本并没有太多的贬义,相反一个成功的牛郎在日本男人的眼里也是极其优秀的存在。

而全日本每个牛郎都听说过,全日本每一个女孩子也应该听过他,因为他是第一,是王座,是至尊。

牛郎从业协会中有一张排行榜,风间琉璃连续六年是这张排行榜上的第一名。这张排行榜既不按美貌来也不按营业额来,而是本着艺术的原则,评选男派花道的大师。

没人知道风间琉璃在哪家店工作,他的行踪飘忽不定,有一阵子他每晚都出现在一间酒吧的固定座位上,于是数以千计的女孩去那间酒吧捧场,忽然有一天他又消失了,酒吧一夜之间门庭冷落。一个失意的女孩可能在富士山下的温泉旅馆或者爱媛县的跨海大桥上偶遇他,你只要给他不多的一点钱他就会陪你说几个小时的话,带你四处游览,就像在他乡偶遇旧情人那样温暖。有人说他精通歌舞伎,偶尔会唱歌给女孩听,以海潮声作他的伴奏,有人说他精通厨艺,如果你跟他共处一夜,早晨分别的时候会吃到世界上最好吃的日式早餐。

也有人说风间琉璃其实是个亿万富翁,只是性格孤僻,跟偶遇的女孩在一起才会短暂地敞开心扉。他的随身用品都是顶尖名牌,但他向女孩们收取的费用只是区区一顿午餐的钱,他曾经收取了一个失恋的高中女生一碗拉面的钱,就带她游遍整个京都,还送她价值不菲的玫瑰和花瓶。赔本当牛郎,从小处说是有助人为乐的美德,从大处说甚至有赈灾的意义。

总之风间琉璃就是个传奇,他只为爱而存在。如果他继续保持这个传奇保持十年,那他有希望成为牛郎界的神,会被供在神社里。

“所以我应该感到荣幸?”路鸣泽翻来覆去看着这张精致的名片,“我又不是什么小女生。”

这张小纸片就是风间琉璃的身份证明,女性论坛里有大量“偶遇风间琉璃”的传说,只有能晒出名片的女孩才说了真话,其他人不过是编造故事。风间琉璃的每张名片都是自己亲手写绘,没有任何两张名片是相同的,他赠予客人这张名片,与其说是介绍自己不如说是作为曾经相逢的证据。

“都是谣传,我想路君这样洒脱而刚毅的人,应该不会被什么传言影响判断。”风间琉璃淡淡的笑着,他显然是注意到了路鸣泽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更加戒备了,猜想或许他知道的关于自己的事情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逆着光路鸣泽看到风间琉璃脸侧有着绒绒的汗毛,在阳光下肌肤仿佛透明,路鸣泽觉得自己仿佛见到了一个男装的俏丽女高中生。

第一百五十七章 疯子的家

“说着也是。”路鸣泽放松下来,一个风魔志乃已经让自己撞了硬茬子,这个比完爆了风魔志乃的源稚生还要厉害的风间琉璃,至少高了自己两个段位。反正打不过,这样戒备也没意义,不是有句老话说,既然无法反抗,不如好好享受。“你车里有刀鞘吗?我的落在那里了。”

“等会我找人帮路君做两幅吧,希望路君不会介意这样简陋的刀鞘保护着你的宝剑。”风间琉璃侧过头来看了路鸣泽一眼,眼睛里仿佛有一朵灿烂的梅花在绽放,在寒风中散发着芬芳。

为什么我会觉得一个男人这么有魅力?老路家血脉可就靠我延续了,路明非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了,那我可不能栽在了男人身上。

“多谢了,”路鸣泽把两把神兵夹在腋下,没上刀鞘的利剑在狭小的空间确实不方便,“我们这是去哪?我可不想刚出虎穴就入狼窝。”

“去我家怎么样?最近暂居大阪,在此花区有一套小房子,可以做路君暂时歇脚之处。”

“你家?想不到我还有这个荣幸,我可要多拍几张照片,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会羡慕我。”路鸣泽深深坐入车座里,“到了和我说一下,我累了,眯一会。”

说着真的闭上了眼睛,风间琉璃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心大还是怎么,苦笑了一下,接着目视前方的道路,放缓了车速。

路鸣泽的心脏跳动速度逐渐放缓,血液流速也没有之前那么狂躁,暴血带来的影响正在缓慢消除。不能多用啊,路鸣泽暗自下定了决心,自己在决斗的时候,几乎失控,本来老和尚的招式就是诞生战场的杀人术,比日本所谓古流杀人术戾气还重。再加上暴血,精炼龙血,以后堕落成鬼了也说不定。

车里弥漫着好闻的味道,风间琉璃开车有很稳,疲惫路鸣泽竟然真的在这种环境睡着了。

车刚停稳,路鸣泽就睁开了眼睛,“你开车很稳,以后不干牛郎了,当司机也是一个出路。”

“多谢夸奖了,以后说不定要到路君的公司里去混口饭吃呢。”风间琉璃按下一个按钮,两边的车门自动打开。

“我可不敢请你去公司,本来程序员就难找女朋友,你一去,还有哪个女生看得上我们公司的员工,他们非要把我杀了不可。”路鸣泽拎着两把刀下了车,“不过混口饭吃这话,看出来你的中文是真的溜。”

“溜?”

“就很顺滑的意思,说话就像在光滑的冰面上溜冰,顺溜舒坦。“路鸣泽看着风间琉璃说的家,“看上去很普通啊,没有我还以为会是皇居那样的古典豪宅。”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不过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是我这样普通人能住的了的。”风间琉璃走在前面,拿出了钥匙开门,“路君说笑了。”

“你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我倒是觉得天皇能住的你也能住。”

蛇岐八家的皇,是内三家血统最纯粹的人,之前的上杉越,之后的源稚生,但路鸣泽知道源稚女的血统比源稚生还要纯粹。如果不是赫尔佐格阴谋诡计,源稚女极有可能成为新任影子天皇,站在日本社会权力的最高点。

风间琉璃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打开了房门,“欢迎来到寒舍,路君请进。”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能在莫名其妙的关西支部手中保住我的,除了蛇岐八家本部,就应该只有猛鬼众了。不管他是什么想法,我都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就像是无数普通居民住宅一样,风间琉璃的这套小房子是一栋两层楼带个小院子的房子,和漫画里野比大雄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出乎意料的简朴啊。”路鸣泽在门口的玄关正准备拖鞋,发现自己早在决斗的时候就已经脱了鞋换上了专门的厚袜子。

看着白净的袜子也沾上了血渍和沙土,路鸣泽干脆脱了袜子赤脚踩进了布拖鞋,柔软而温暖的触感,让路鸣泽觉得这似乎这双布拖鞋可能是由有软黄金之称的羊绒织成的。

房间几乎没有家电,沙发和装饰也是很朴素简单的式样,极简主义和禁欲系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但是细节处无不显示出主人精致的品味,精致的小牛皮沙发,原木小茶几,整块大理石雕磨而成的吧台。

简单的厨具旁边有一个冰酒柜,大部分是威士忌,看标签是日文。路鸣泽不太了解这种酒,但也知道最近日本威士忌的涨幅巨大,尤其是山崎,各种奖项拿到手软。

风间琉璃看到路鸣泽“不拘小节”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路君喜欢威士忌吗?要不要我们喝一杯?”

“现在还是不要了,喝完酒头就不清醒了,我只是在算,这一柜子酒要多少钱。是不是买得起一套房了。”

相对于拥有多达200间麦芽蒸馏厂的苏格兰,只有十余座麦芽蒸馏厂的日本威士忌,产量本就少得可怜。再加上20世纪90年代经济大萧条时期,日本威士忌的大规模减产使得原酒库存严重不足,造成了现在供不应求的局面,价格也自然屡次刷新了交易所记录。

“路君说笑。”风间琉璃笑了笑没有接话,但是看到路鸣泽表情认真严肃,似乎真的想知道具体价格。不由得一愣,“我也不是很清楚,这里都是朋友的收藏,我对酒没什么研究。我哥哥喜欢喝酒,他带着我喝过威士忌,所以我也经常喝这种。”

路鸣泽看到一瓶上面有着山崎50年单麦威士忌标签的威士忌,路鸣泽赶忙收回了手,不敢再碰,生怕碰坏一般。

现在的路鸣泽没听说过,但是前世记忆里知道这个酒,就在那个工作狂猝死的前一年,同样的这瓶酒山崎50年单麦威士忌酒,在香港邦瀚斯以2,695,000港币的价格拍卖出去。

2,695,000港币,那就是两百四十多万人民币,三千多万日元!

合着当时发动全日本黑道搜寻蛇岐八家大小姐的赏金悬红,只值三瓶这个酒?

第一百五十八章 高太姥姥

“路君喜欢这瓶酒吗?”风间琉璃看着路鸣泽死死地盯着那瓶山崎50年,“那我就自作主张送给你,美酒赠英雄。”

“这是你朋友的收藏,这样不太好吧?”路鸣泽眼睛移不开。

“没关系的,他不喝酒,只是有钱而已。等路君什么时候安定下来了,我派人送到你家去。”

这样的朋友,请给我来一打!

安定下来?说到这里路鸣泽清醒了,自己还在被关西支部追杀,别说安定了,现在还自身难保。

而现在又跑到了猛鬼众二号人物的家里,合着日本最大的两个暴力组织我一天就遇全了。

虽然风间琉璃此时满脸都是人畜无害的微笑,对自己也表示出了足够的善意,但是路鸣泽总是心里毛毛的,决定探一探底,弄清楚这个牛郎之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如我们喝一杯?聊聊天?”路鸣泽打开酒柜抽出了一瓶白州12年,朝风间琉璃举了举酒瓶。

“高太姥姥!再往前翻过咸镜山脉就是清津了,我们可以去坐顾明的船到日本避一避。陈家现在日本的影响力不足再追杀我们。”孙浩背着一个破布包,头发由于很久没有打理已经结成了团,皮肤因为暴晒而黝黑,嘴唇干渴得出现了血口子。

他们进入朝鲜境内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这是他们感到最轻松的一个星期。自从孙家在云南探龙事件被公开之后,孙浩的世界几乎坍塌了。先是周家、陈家等混血种家族下达追杀令,爸爸、叔叔先后被刺杀。唯一逃出去的堂弟,被雇佣兵在缅甸炮击而死。

可以说偌大一个孙家顷刻间就倒塌了,这不是一次混血种家族之间的血战,而是一场屠杀,一场混血种豪门组织的有预谋的屠杀。孙家人丁不算兴旺,觉醒了血统的更是少数,而这一批人几乎全部参与了这个计划,所以毫无疑问的被追杀殆尽。

孙浩凭借着自己言灵的特殊性,几次预感到敌人的逼近,迂回逃窜了大半个中国。几次危机关头都侥幸逃脱,除了在北京那次

孙浩眼睛一暗,他想起了那个酒窝带着花香的美丽女孩,曾想着完成这个家族的发掘龙穴愿望。尽到自己对家族的最后一份义务,就不管不顾,和她一起私奔。没想到就因为自己悄悄去见了她一面,就被周家发现追到了安然的家里。

自己侥幸逃脱,而周攸绪竟然为了泄愤,残忍的虐杀了她。她还是个小姑娘啊,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以为他们家只是公司出现了状况孙浩才会紧张兮兮的,好久都没有和她联系。

周攸绪找到她家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债主上门了,拿着她之前攒下的零花钱,虽然只是普通公务员家庭也没攒下多少钱,跑过去跟周攸绪说能不能宽限几天,他很快就会还上。没人会想到,这样一个善良单纯的小女孩会在一个杀人狂魔的狂笑中被棒球棒击碎了脑袋。

孙浩在之后逃亡的晚上,常常捂着嘴,泪流满面。

“他们不会让我们过去的。”被孙浩称呼为高太奶奶得是一个瘦小干扁的老太太,满脸皱纹,身上这时候穿着一套脏兮兮的蓝色的阿迪达斯运动服,有着和苍老面容完全不符合的矫健身姿,灵巧地翻越了一块大石头。

不过陈家的人似乎没发现这个老祖宗,直到孙浩去那套小四合院一趟,原本都没人知道孙家老太奶奶还在世,现在因为孙浩还是被追兵发现了。

不得不说,天煞孤星。

“上次感应到他们还是在将军峰,现在我们都到了朝鲜这么远了了,不可能再追来了吧。”孙浩看到前面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不顾形象地爬到地上捧着水一口接一口地喝下去。

从沈阳到本溪,再绕回到新宾,过柳河到靖宇,经过松江河,翻越将军峰一路两人跑到了朝鲜。几次交手,多少次死里逃生,要不是自己感应能力出色,这个家族的老神仙高太姥姥手段非常,他们早就死在某个没人知道的角落了。

“枉死城真的什么都没有?”高太姥姥坐在小溪旁眼神空洞,已经一百多岁的老人家,灵巧地就像二十岁的大学生。

“还要我说多少遍,就是一座空城、空城!爸爸,叔叔,弟弟全死了,我们孙家完了!”孙浩用力地往水里打了一拳,水花四射,“一百年了,一百年了,你到底想要什么?要我们全家都死干净了,你才开心?”

看着自己玄孙直直的眼神,她一时有些沉默,“那时候是光绪爷亲政的第一年,可能是阿玛、阿珲对我太过宠爱,从小我就不喜欢女人家的活计,更像个男孩子。”

阿玛、阿珲?这种老旗人用来称呼爸爸和哥哥的称呼怎么出现在了高太姥姥口中,从来不知道她是满人啊?孙浩安静了下来,坐在地上,垂头丧气,想起自己几乎不了解这个在家里几乎算传说一般的老奶奶,虽然她说的话就是圣旨,但是又没人真正了解她。自己身为嫡长孙,未来孙家的继承人,几百年传承的家族屠龙术和炼金武器的继承人,几十亿孙家外围产业的大股东,却还不知道自己高太奶奶是旗人。

“那时候我听说彰德府(河南安阳旧称)有龙骨出土,当地百姓吃了能治病,我很感兴趣就带着几个下人赶了过去。”高太姥姥的声音很沉,就像历史一样厚重,“我那时候就遇见了他。”

彰德府?这是什么地方?

“村民收集碎骨片,或留作已用,或卖给中药铺。“龙骨”被源源不断地从地下掘出,和我一样对着些感兴趣的还有一个年轻人,他有托里一样的面庞,雄库鲁一般的眼睛。”

“是高太爷吗?”孙浩知道雄库鲁,这是满语,就是汉语里的海东青,满语的意思是世界上飞得最高和最快的鸟,有“万鹰之神”的含义。传说中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是满族的最高图腾。高太奶奶作为旗人,用雄库鲁形容一个男人,肯定是有着极高的评价。

但是孙浩浅薄的知识储备让他不知道,托里是满语里太阳的意思,在满人还窝在关外老家的时候,天寒地冻之时,散发光热和生命的太阳几乎是最高的崇拜对象。

这是怎样一个怀春的少女才会用的形容呀。

“他?也配?”高太奶奶撇了孙浩一眼,孙浩涨红了脸。

第一百五十九章 遭遇战

“我对他一见倾心,他仿佛在那一刻用眼神偷走了我的心,就像骄傲的海东青叼走了一只小鹿。”高太姥姥追忆着一百多年前的爱情,“我有意结识于他,我们旗人本就没有汉人姑娘那么羞涩,当即就搭上了话。”

孙浩身为孙家嫡长孙,面对高太姥姥对自己高太爷的蔑视,还听着她讲述对别人的爱恋,脸色通红,说不上是羞愧还是愤怒。

“他是汉人,才来京当官不久,说话还带着南方口音,也没有当官的那股暮气,虽然只是个小官,但浑身上下都是精力与朝气。我本来也很感兴趣这些小玩意的,但是看到他之后,我只对他感兴趣。但是他喜欢,我就陪他一起研究,看上面刻着的字,再说这是龙骨还是猪骨,这是龙的文字还是人的文字······”

这样没有逻辑的诉述才想是一个老太太唠唠叨叨的讲述,但是话语中却是满满的少女心。

“他说这是汉字,我说汉字哪有这么丑,倒是像满文,一个个小疙瘩。他说汉字的“六书”原则,都有所体现,什么书法的三个要素,用笔、结字、章法,也都又具备,对称稳定,分明就是古汉语。我什么都记不到了,只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是那么地笃定和潇洒。”高太姥姥继续说,“我们在彰德府一起待了一个月,那是仿佛忘记了时光的一个月,我把市面上所有龙骨都买回来了,村民家的一家一家收,不卖就派戈什哈去抢,只要他喜欢,我什么都给他。”

孙浩也逐渐听了入神。

“他说,这不是龙骨,上面刻的字是殷人刀笔文字,我说那是不是叫殷文,他笑着说英文是english,我还不知道,也傻傻地回应英格力士是打架很厉害吗?他眼神突然变得很严肃,说他们不讲礼法,但是武勋彪悍,中华不能受洋人之辱,以后我定要让那些英格力士仰视我们中华。那一刻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是那么英俊。”

“然后呢,姥姥。”孙浩追问,所以你们二位爷发现了殷墟?

“然后啊,他就调回京公干了,我也跟着回去,托阿浑去打听他,让阿玛给我去提亲。”

“提亲不是男人做的吗?”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嘛,那时候我比你现在还小很多呢,除了奴才还没见过几个男人。闹了不少笑话,阿玛、阿浑都骂我,但我不管,我就是认定他了。但是他也不理我,苦笑地说他结婚了,我说休了她就好啊,我们结婚了,就叫阿玛去求老佛爷让他当大官。他还是不予,整天躲着我,我去带着阿浑的戈什哈去他衙门堵他,几次都躲着我,我也就倦了。”

“所以,之后就错过了吗?”孙浩浑然忘了自己还在逃命,开始八卦起来。

“所以,我呀,就让阿玛找了他的顶头上司,打压他,不让他升官,让他做苦活累活,让他处理最棘手的洋务,等他累垮了,就自然会来求我了。”高太姥姥眼睛透亮。

“高,实在是高!”

“但是他性子也倔,这样好几年都不肯低头,后来他去了总理衙门,那时候洋人势大,朝堂宿老又一个比一个怕事,就把他加了个官,派到德意志去了。我还当他是躲着我,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了。”高太姥姥眼神又暗了下来。

“他没回国吗?”

“没回得来,早就跟他说洋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不听,非要去什么德意志,后来在他说的德国朋友的庄园里被打死了。”

“打死了?怎么会?这是中国的外交官,怎么说打就打死了?!”孙浩愤怒异常,虽说弱国无外交,但也没说要杀弱国的外交官吧。

“也不是,现在我也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死的那年啊,洋人打到北京了,我们跟着老佛爷和光绪爷一路逃啊逃,知道他死讯的时候我都要疯了。所以我才嫁给你高太爷了,就逃难那丧家之犬的怂样,怎么比得上他那样为国为民的英雄。”

“那你眼界这么高,最后不还是嫁给我高太爷了。”孙浩在孙家已经覆灭之后,也没有了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为自己高爷爷感到不忿。

“那是我打听到,你们孙家有枉死城的秘密,我就是为了这个嫁了进来,你们去探的秘境就是枉死城,当年你们孙家跟着沐王爷(沐英,明朝开国功臣,朱元璋养子,平定云南,其家族永镇云南)去云南得时候,说着是杀了一条恶龙,它就是镇守枉死城的守卫。”

“所以···你压着孙家整整一百年,现在逼得我们家破人亡,就是想去枉死城见你老情人?这都是他娘的迷信,怪不得你们亡国,你们旗人都是傻子吗?”孙浩站起来指着高太姥姥,“你就是个疯子!”

“可惜,枉死城是座空城了···找不到他了。”一阵风吹过林间发出飒飒的声音。

突然地面传来微微的震动,小溪泛起涟漪,显然有大量人马在靠近。

“你没感应到?”高老太太突然跳起,站在石头上朝远方看去。

“没,我没感觉到混血种,一个都没有。”孙浩也忘了愤怒,生死关头,谁还会在乎高太奶奶和高太爷爷是不是真爱。

“这是一支普通人的军队。”

高太姥姥话音刚落,就远远传来巨大的喇叭声,似乎有人在说着什么。

“姥姥,他说什么?”孙浩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才会让地面都抖动起来,躲在了石头后面。

“我怎么知道,说的是朝鲜语。”

“您老活了一百三十岁还听不懂呢?”这样的危机关头,孙浩反而轻松了下来。

“蕞尔小国,谁家学这玩意儿。”老太太不屑。

“您的大清早亡啦!”孙浩大声开着玩笑。

“我们是朝鲜人民军,你们已非法入侵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请立刻解除武装,向赐予人民生命的的恩人和慈父,向主义思想的旗帜投降,承认自己危害朝鲜政权和人民的邪恶行为,向······”喇叭里的声音变成了口音很重的英语。

“他们在说什么?”姥姥问。

“这才是英格力士,不过这是朝鲜特色的英格力士,叫咱投降呢。”孙浩轻松了下来,之前追杀他们的都是混血家族的杀手,目的就是夺人性命,而现在面对的朝鲜政府的军队,哪怕把他们当成了间谍,也有机会利用混血家族的关系网逃出来,比被陈家人杀了好多了。“要不,按他说的办?”

“趴下!”姥姥突然跳下来把孙浩按倒在地,猝不及防的孙浩吃了一嘴泥。还没等到他骂娘,就听到一声巨响,一发炮弹落在了不远的消息,泥土飞扬,水花四溅,小溪被炸断流,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炮坑。

“话都不说完就开炮?他们是要我们的命啊!姥姥。”孙浩大叫。

“这是陈家的手笔,朝鲜人被收买了。”姥姥镇定地拍了拍身上的泥灰,“陈老魔来了,哪怕隔着一万米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恶臭。当年真后悔没杀了他,让他跑去当了袁世凯的狗。”

第一百六十章 旱魃

“得,您大清的遗老遗少当然看不惯这欺负你家老太太小屁孩的,但现在咱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呢。”孙浩突然脸色严峻,因为他感觉到了几股强大混血种的味道,充满血腥味,“他来了,在人后面。”

又一发炮弹打了过来,这次落点较远,打碎了一颗看上去有一定年份的古树,乱飞的木茬划上了孙浩的脸。

“走吧。”老太太站直了身子,神情肃穆。

“走哪去?枉死城?”孙浩还开着玩笑,他像丧家之犬一样逃了半年,照顾关爱自己的家人没了,爱人没了,偌大一个家顷刻间毁灭了,在全国通缉令上挂了几个月,可能猎人网站上还有对自己的暗杀任务。

实在累了,走不了,这时候解脱也好,去陪陪安然,不知道她会不会在枉死城。

“枉死城就是个名字而已,谁知道里面的秘密是什么···可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尼伯龙根,说不定咱北京城地下还有一个呢。”老太太不怕从树林另一头零星射过来的流弹,定定地看着远方。

“北京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你可能真的被骗了,可能那条龙特别喜欢收集死侍,所以才叫枉死城。”孙浩也定定地站着,觉得自己反正要死了,还不如死得有尊严一点,在国外面前总不能丢了中国人的脸。“就是可怜了我孙家,为了你这个疯子,死干净了。”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它会让你们进去?除非尼伯龙根的主人同意,否则几乎没有外力能打开它,你为什么会进去?”老太太脸色带着诡异的笑。

“我怎么知道···等下!你连电话都不会打,怎么知道尼伯龙根这个名字?!我们中国从来没有这个叫法,还有你明明知道这样进不去为什么还要我们去试?到底为什么它会打开?”孙浩连珠炮一般嘴不停歇,冷汗直冒,这个老太太到底打算干嘛。

已经能看到人进入了视线范围内,看到只是一个老太太一个乞丐打扮的少年,军人停止了开枪。几辆坦克在他们身后缓缓前景,发动机发出暴躁的轰鸣,似乎在抱怨为什么还不下达开火指令。

“你走吧,翻过咸镜山脉,但别去清津了,去罗津港,也别去什么日本了,到俄罗斯去,罗津—哈桑铁路说着要建,好几年了,也不知道建好没有。”姥姥碎碎念,“你去找索尼娅,八十多年没联系了,不知道那个小姑娘还记得我吗。”

“喂,老太太,你在说什么?我们这都要死了你还在想着你闺蜜呢?不是谁都和一样,活了一百多年还不死,俄罗斯人的平均年龄才六七十岁吧,八十年前见过的人肯定死了,你想想办法我们现在怎么死得体面一点吧。”孙浩举起了手,表示对伟大的人民军士兵投降,“我可听说他们还有什么不人道的肉刑,看看你的海东青现在能不能来把你叼走吧,再不来不然就晚咯。”

“还有,好好照顾路鸣泽,如果不是我叫阿玛打压他,他也不会被派到欧洲,我对不起他高爷爷,总要照顾照顾他的后人吧,虽然不知道这是和哪个乡下女人生的。哎······我和索尼娅跟着红军一起打到柏林的时候,我才看到那个庄园早就不复存在了,被德国人做成了一个军事基地,我放火烧了它,就当是缺席了他葬礼的补偿。”

孙浩心里微微一震,这真的像是告别时候才说的话了,不掩饰也不修饰,没有逻辑,像是发黄的旧照,真实却不完美,“路鸣泽是吧,我记得了,不过想不到姥姥还参加过二战。”

“嗯,姥姥对不住你······”老太太灰白的头发越发暗淡了,但是发尾微微扬起,就像有一股无形的力在往上托举。

“开炮啊!你们犹豫什么?你们脑子都是木头做的吧?!再不打死他,我们就等着一起死吧。”人民军的背后传来一段中文的叫骂,隐隐夹杂着争论声。

空气中的水分仿佛一瞬间消失了,孙浩嘴唇干燥,仿佛要开裂一般,没人注意到的是,那条被炸断流的小溪,水分也悄然消失了。

如同古钟轰鸣,巨大而又古奥的语言从姥姥嘴里念出,仿佛是雍和宫跪地诵经的僧人,又仿佛是在黑山白水之间起舞的萨满。

“轰!”坦克陡然开炮,几十米的距离对于坦克主炮来说,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记的时间。

孙浩闭上了眼睛,他认识这个坦克,由于军工产业的落后,大量重型武器都不能国产化,主战坦克还用着当年苏联的遗存,这是一辆t-34。苏联的钢铁洪流就是由这个传奇坦克奠定的,从伏尔加河一直平推到了柏林,整个欧洲在他的轰鸣声中哀嚎。

没有人能挡得住它的火炮,**最强坦克虎王也在战场上被打得节节败退。

“我开t-34的时候,你爷爷还没出生呢!”在孙浩闭眼的那一瞬间,已经看上去仿佛被吸干生命力的干尸一样的姥姥,竟然徒手抓住了炮弹,拿着炮弹在空中旋转一周之后原路扔了回去。

一声巨响,精准的打到了炮台的结合点上,这头钢铁巨兽呜咽地走向死亡。

言灵·旱魃!几乎没有人见到过这个言灵,它和因陀罗一样是用神明命名的言灵,更表现了他的强大。

孙浩挣扎地朝上山跑去,喉咙干燥地仿佛能冒出火来,身后枪炮轰鸣,时不时有流弹从他耳旁飞过,他不敢回头,自己姥姥已经变成了怪物。

“陈老魔你别跑啊,我叶赫那拉·乌尔格伸来找你了!”姥姥地声音沙哑生硬,难以分辨。

ak-47喷发地子弹只能在身上长满鳞甲姥姥身上打出火花,她高高跃起如同希腊神话中那个以蜡封羽毛为羽翼飞向太阳的美少年伊卡洛斯,张开双臂,迎着黑暗中的火雨,仿佛要去拥抱并不存在的太阳,陶醉于它的光焰,全然不惧被高温烧毁了羽翼而坠落。

但是她并不是去拥抱太阳,她仿佛就是太阳,《诗·大雅·云汉》有云,“旱魃为虐,如惔如焚。”

地面开裂,一切都在粉化,狂风席卷,摧枯拉朽地扫荡着。

越来越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里也是姥姥的目的地,她杀戮着眼前的一切活物只为接近他。空气暴震,姥姥身后出现火色的音锥。她突破了音障,同样的火色音锥在穿着中山装的陈老魔身后闪现,速度势均力敌,音速对冲。

第一百六十一章 俄罗斯的秘密

孙浩越跑越远,身后没有一个人追了上来,那些说着朝鲜话的军人似乎一个也没有跑出来,姥姥似乎都把他们分成不同的肢体零件丢在随意地丢在地上。

孙浩从来没感觉过人命这么脆弱,面对的是长期保持着战争强度训练的正规军队,用的武器虽然是苏式的老式装备,但是也并不弱小,而且由于长期思想教育的熏陶,战斗意志也是十分出色。

但是到了自己姥姥手上,却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地倒下,甚至还不用碰到就被周围像利刃一般的气劲切成几段。至少有一个营的朝鲜人民军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只有几乎化成干尸的尸体证明他们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孙浩不敢回头,一个劲地往前跑,姥姥已经这么厉害了,那个她口中的陈老魔肯定是个不亚于她的存在。而自己这个练武也不认真,言灵也不是战斗类型的废物,跑得不够快的话绝对会和那些朝鲜人一样遭受池鱼之殃,死于非命。

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孙浩地理成绩很好,他记得老师上课的时候就开玩笑地提到朝鲜半岛是个注定分裂的地方。

因为朝鲜半岛南北气候差异极其显著。半岛南部地区与日本气候相似,受东朝鲜暖流影响,气候具有海洋性特征,这就是韩国。

而半岛北部地区气候与中国东北地区的内陆气候较为相似,大陆性特征明显,这就是朝鲜。在1月份的时候,朝鲜半岛南北部的温差甚至可以达到20度。

现在已经入冬了,到了下雪的时候了,孙浩想起来他们在吉林逃窜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地方下起了雪,朝鲜的雪算得上是珊珊来迟了。

他一个人在茫茫的林海中走着,雪花渐渐飘满了他的头发和肩膀,就像一个行走的雪人。孙浩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何而存在,从小被家族寄予重望,是家族早早定下的继承人,那时候他的存在是扛起家族传承的大旗。现在家没了,亲人全部死在了远方,爱人也惨死。唯一逃出来的姥姥居然是个薄情之人,只想利用孙家达到她可笑的目的,而现在她也从容赴死了。

那我还有什么?亲情、爱情已经破碎,至于友情?混血家族之间的友情就是杀你全家的时候,给你办一场体面的葬礼。

孙浩在这茫茫林海之中感觉自己的在这个世界存在感消失了。

有的人的存在感位于豪车如水、美女如云的香槟酒泳池边,那是恺撒;有的人的存在感位于在血流成河的屠龙战场上,那是楚子航;有的人的存在感在于摇着铃对校董会臭牛逼的,那是昂热;有的人的存在感在于二锅头和内衣杂志,那是副校长······

他麻木地走着,不一会迷失了方向。

寒冷,疲惫,孙浩仰面躺在了雪地里,看着雪花从树梢缓缓飘落,它是会飘在泥土上,还是灌木上,是落在我脸上,还是还没落地就化成了水滴呢?

孙浩似乎开始出现了幻觉,安然正悄悄在不远处捏着雪球,准备冲过来砸到自己脸上;妈妈在家里煮着饺子等他们回家吃饭;老爸在拿家族里一家上市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和叔叔打赌下棋,现在正在危急关头;而经常臭屁的堂弟在假装冷酷地看着他在幼稚打雪仗,按捺着自己也想被埋在雪地的冲动。

如果是这样该多好啊,孙浩眼中的时间越来越迷糊,仿佛没有聚焦的镜头。

他没去过俄罗斯,不知道在俄罗斯,只要你去一个稍大的超市,你会看到一整面葡萄酒,甚至是几面酒,还有高浓度的伏特加酒,白兰地等等。所以即使是白天,也会拿着一瓶伏特加,吃着大列巴,并且突然摔倒的醉汉。如果不是在白天,而是某个冬夜,那他很可能就由于寒冷和失温再也起不来了。

但他知道在东北,每年也确实有不少醉倒在路旁,然后冻上冻死的事件。

我可能也要冻死了吧,死了也好,可以见到安然了,见到爸爸,见到妈妈,大家都是枉死,不知道会不会去填满那个空着的枉死城呢。

孙浩的脑袋越来越昏,思绪飘到了那个在云南的神秘城市。

等下!为什么姥姥要我逃去俄罗斯,按她的实力自己逃掉是完全没问题的吧!而且如果一定要去找她的老朋友索尼娅,那她自己去岂不是更合适,为什么是我?而且为什么她在北京等我回去才一起逃?

现在唯一去过枉死城还活着的只有我了啊!孙浩猛地醒悟,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小腹,他从枉死城回来之后这里就一直有一个烙印,那个烙印就像是商朝文物上狰狞的人面一般,在他血脉贲张的时候会浮现,就像一个诅咒。

这个才是关键!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姥姥在明明知道孙家有枉死城资料的时候,还跑去苏联参加二战了。如果单纯想去看看那个路家长辈去世的地方,那干嘛不直接去德国,一定要和苏联军队一起踏着血前去。

因为关键不是枉死城,是从枉死城回来之后得到的东西,而且要利用这个东西一定要有特殊的办法,这个办法就在苏联,或者说可能在之前的德国,一定要用铁血手段夺走。

索尼娅!不管姥姥想要什么,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俄罗斯老太太了,一定要去找到她!无论她们在操纵什么,在研究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孙家十五口人,我的恋人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要找到你!孙浩挣扎地从半昏迷中爬起,突然一张巨口在他眼前疯狂放大。

“啊!”孙浩猛然往后滚,避开了这直奔他脑袋的一口,肩膀却被拉开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一头棕熊!

或许是在冬眠的沉睡之中被姥姥那几乎能改变地区性气候的言灵惊醒了,现在有着起床气的巨熊开始觅食了。

孙浩冷汗直冒,痛觉几乎占据了他的大脑。他不是路鸣泽那样的亡命之徒,更不是周攸绪那样的变态,所以在老和尚手上几乎什么都没有学到。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被路鸣泽和夏弥拖到街角圈踢的地步,现在面对一头体形健硕,肩背隆起,被毛粗密,看上去至少有八百斤的棕熊,孙浩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的

我有注意到一直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在支持着我呢。

比如最没存在感的反派,短剑老酒伴余生,07025l,雨夜不带刀,道研,盛唐之主,自信回头团,随心而动随念而动,来中抢兵就投,我最爱阳乃,回眸三生,岁寒三友等等等。

还有很多伙伴一直支持着我,虽然也有熟悉的面孔消失了,但是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这本书还是有几分可观之处的。

就是有你们的支持我才坚持下去的,这是我第一次写书,有太多不足。也谢谢大家一直支持着这一本稚嫩的、未上架的、扑街写手的书啦。最近考试实在太忙,更新没那么稳定,放假了我一定会补上的,抱歉了!

也会更加努力的打磨情节,构架大家心中的龙族世界。

ps之前由于时间紧,检查方面做的不太好,可能有不少错字,希望大家能帮忙指出,我一定马上改。以后我会多花时间检查的,给大家带来阅读上的不自然,抱歉了。

总结以及一些说明(之后转入作品相关)

首先,是主角设定问题,本书主角路鸣泽是得到了平行世界某人记忆,这个人是以我自己为原型的。当时写这本书的时候,前三部看了好几年了,记忆模糊,第四部看的比较晚印象深一点,第五部当时江南还没写几个字。所以不要说主角为什么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了,一般人谁记得住好几年前看过的小说的每一个内容呀,这也比较符合实际。

看过文章的就知道,主角性格是属于穷人带娇子那种,有点被宠过头了,但是家庭又缺乏相应的底蕴和实力,就让他张狂之下又有着空虚和自卑。在觉醒血统后更有着极端化的表现,这一点会在情节的发展中有所发展和转变。

所以呈现给大家的路鸣泽是一个,心地善良但是跋扈张扬,暗含自卑但是临场不惧,尊重权威但想取而代之,试图模仿天生贵子但又有着自己的坚持,不会辜负别人的善意但不圣母,些许自私但不狠毒。

可以说是现在社会很多年轻人的写照了,他们家境一般,但是享受了科技和信息爆炸的红利,在历史上是在思想上最接近上层社会同龄人的时代。我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觉得这可能存在某些共性,所以看原著就很喜欢这个角色,因为真实。

关于他的能力,除了知道部分剧情和运气比一般人好一点之外,没有其他的金手指。

原始言灵为言灵·因陀罗,是原著中阿卜杜拉·阿巴斯的言灵,是极其强大的言灵,也暗含着主角和阿巴斯一样是乱入者的意思。但是这个言灵威力巨大的同时,会影响心境,所以主角不是关键时刻不会用的。

增强能力靠暴血,按照原著,暴血后的路山彦单挑初代种,四度暴血的楚子航斩杀君王,可见这个技术是有大量潜力可挖,足够应付大部分情况了。至于副作用和对付奥丁等超越一般龙王的强者,文中自有安排,还没写到就不剧透。

关于女主,目前呼声比较高的是夏弥和绘梨衣,如果大家对后续情节没有太大的毒感,女主可能就要从这两个漂亮女生里面出了现在书中时间还在第一部中期,一切还有的是机会,有想法多评论,我都会看的。

其次,情节上。原著把各个情节拆分成了不同的副本,在第一部剧情就在中美两头转,围着康斯坦丁和诺顿,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仿佛不存在一样。之后两部也是,日本俄罗斯似乎都是某种副本,主角不下场就不会启动,包括人物、势力,都对主线没有一点影响。这样安排剧情没有构建整个世界的运转,相反存在大量的割裂。

当然这可能因为是江南的写作习惯,写的时候还没想好之后会写什么,边写边构思,所以前后剧情存在某种程度的割裂。但是我们阅读过全部作品,可以串联起来,所以在本书中,这些场景不是单独的副本,而是有着互动关系。

关于人物,本书除非必要不会引入原著中没有出现的人物,只是做再度发掘,让人物更多的参与剧情,更丰满。但是由于江南对卡塞尔描绘比较单薄(对比哈利波特),出现剧情和名字的学生极少,所以我在写的时候会适当丰满一下。

关于敌人,就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间点,路鸣泽和楚子航经历过迈巴赫事件,所以大后期boss自然是看似无敌无解的奥丁,中期boss是在原著中没有发挥水准的诺顿(对的,因为主角的某种原因他没死,回来找他报杀弟之仇了),最终boss自己猜嘛。

但奥丁和大boss大致构造类似于斑和辉夜,因为降维打击才是龙族的社会结构。

还有就是,龙族这么大的一个种群社会,只有龙王出场说不过去吧。所以会有次代种和龙侍的出场机会,甚至在打大boss的时候算了不剧透了。

关于和路明非的关系,主角不是他的舔狗,并且存在某种程度的蔑视(态度和原著相似,路明非本身存在大量的性格缺陷,和其他角色有着重大差距,如楚子航,凯撒),附身路明非的小恶魔和主角也不是一路人,最终走向殊途。

ps由于第一次写文,构思还略显单薄,某些地方偷懒用了原著描写,深感抱歉。现在逐渐打磨出了自己的笔触和想法,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pps错别字问题也是之前的遗留问题了,重新改几乎是太困难了,如果大家发现了可以评论指出,我会第一时间去改的。以后我会好好检查,尽量不出现这种情况。

还请大家多多支持,虽然新手有着大量不足,但是四五十万字没上架也不用大家付出什么。

喜欢或者不喜欢,有意见和自己的想法,哪怕是想互动走个龙套,都可以在评论留言告诉我,我每一条都会看的。

还请大家多多评论、推荐、扩散一下了,这对于一个新手作者真的很重要,也是让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最后,致歉!我的专业是平时听课就是舒服得泡热水脚,期末考试就是逼你把一学期的泡脚水喝下去的麻烦东西。为了更新已经耽误很多复习时间了,所以之后考试结束之前可能要停更一下了,不过放假了我会补回来的。

还希望大家不要退坑了,多多支持我!谢谢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熊口

这头硕大地棕熊舔了舔爪子,没把这个没爪子没毛的小东西放在眼里。似乎在做着某种餐前仪式,把爪子舔干净,准备用餐了。

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孙浩大叫一声,转身疯狂逃跑,他没有和巨熊战斗的勇气。

“吼···”这头硕大的棕熊摆了摆头,甩着爪子跟着跑了起来,人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熊也不会让光光的人类溜走。

孙浩在林中乱窜,没有目的地,也不懂策略只知道瞎跑,脑子已经乱成一团的孙浩还没有从弄明白自己的使命中解脱出来,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啊···”孙浩被绊倒在了地上,打了两个滚。

由于朝鲜技术水平较为落后,大量荒野还没有得到足够的开发,根茎乱长的树林平添了无数障碍,雪后的地面又尤为湿滑。

平时又主要生活在大城市的孙浩几乎没有带野外的生活经历,再加上又没有专门的徒步鞋,脚腕扭到,高高肿起来了。

“嗷!”巨熊也赶到了,扑了过来。孙浩在地上翻滚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扑击,棕熊壮硕的身躯却有着和它体型完全不相匹配的灵活,掉个个头抓了过来。

熊和猫科动物不一样,它们的爪子不能缩回到肉掌之中去,在大自然生活的磨损中只能越来越钝,但是粗壮有力的前臂能把这样的钝刀挥舞成神兵利器,就像顶尖的日本武士能用木刀把人头砍下一样。

“啊!”孙浩的胸口被狠狠的抓了一下,鲜血淋漓,点点肉渣就挂在了熊爪上,铁塔一般魁梧的棕熊,喘着粗气慢慢靠上来。

“熊大哥!你让我走,别吃我,过两年我给你带很多很多的鱼,黑龙江的三花五罗十八子怎么样?管你吃饱!”孙浩在地上挣扎地往前爬,棕熊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边舔着爪子一遍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无毛猴子,“你知道不?这是鳌花、鳊花、鲫花,哲罗、法罗、雅罗、胡罗、铜罗啊!可好吃了,大哥放了我。”(鳜鱼、鳊鱼、鲫鱼、哲罗鲑、三角魴等,都是黑龙江的名鱼,统称三花五罗十八子)

胸口的失血让孙浩的意识开始模糊,沿着爬行的轨迹留下一路血痕。孙浩记得前几年有一部纪录片很火,是维也纳·赫尔佐格导演的作品《灰熊人》,豆瓣有83,烂番茄新鲜指数92%的一部神片,影片所讲述的真人真事轰动一时。主人公崔德威是一个棕熊的重度爱好者,他驻扎在国家公园,拍下了100多个小时的录像,经常在视频中一遍一遍重复表达自己对熊和其他动物的热爱。

然而也就是由于他这种病态的热爱,拒绝携带必要的武器和熊喷雾们也不遵守公园要求宿营人员每七天至少移动16公里的要求,而是把帐篷伪装起来不被发现。

幸运之神不会照顾他一辈子,于是发生了卡特迈公园85年历史上唯一一次熊吃人的事件,而他的摄影机也恰好记录下来了他的死亡过程。只是由于镜头盖没有打开,只留下了一段六分钟的的音频。德国名导维尔纳·赫尔佐格听过后沉默许久,建议保管崔德威音频原件的家人永远不要听,最好销毁。

但是孙浩听了,在音频里面他清楚地听到了崔德威和女友的叫喊,熊也没有像电影里面那样咆哮,只是发出了喘息和咕噜声。透过声音孙浩听到了绝望和恐怖,两人奋力挣扎,用平底锅砸棕熊,但是仍然改变不了被吃掉的命运。他的朋友开飞机来接他们回去的时候,只看了熊正在啃食他们的尸体。

孙浩觉得自己很快也要上演这一幕了,变成熊的美味佳肴,也不知的自己好不好吃,据说人肉是酸的,但也听说过人肉很甜的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

好可惜自己没有带摄像机和录音笔啊,不然发到网上去肯定很火,不过也有可能被禁掉,崔德威那段被吃掉的录音就和“德国食人魔”、“灰狗巴士杀人案监控”一样纳入了十大永不网络公开的恐怖文件。

灰狗?好像路鸣泽说过他去美国之后要找他的朋友一起坐灰狗环游全美,也不知道走了几个州了,也不知道加州的妹妹是不是真的那么开放、美国德州的炸鸡有没有山东德州的烤鸡好吃。

“唔···”熊一掌压到了孙浩身上,仿佛把胸口最后一口气压了出去,“熊大哥,能先杀了我在吃吗?”孙浩憋着气,几乎没有力气说话,“听说有个俄罗斯的女孩子在被你们吃的时候还在给妈妈打电话,被吃了一个多小时还活着,这也太惨了,我怕疼,你搞快点。”

大棕熊显然听不懂这个无毛猴子说的话,用舌头舔了舔,孙浩大块的皮肤被撕裂。正当棕熊准备对着孙浩的腰子来上一口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震动,轰隆一声空气里的水分仿佛被瞬间抽离。

“嗷呜···”棕熊叫了一声,转头跑掉,壮硕的背影消失在了林间。

“姥姥,最后还是你救了我。”孙浩没有一点力气,看着远方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快点离开了,一个连的人民军士兵成建制死亡,肯定会引起震动,为了自己不被赶上来的朝鲜士兵和警察抓走,还是能有多远跑多远吧。

旱魃一出,赤地千里。可能未来很多年,朝鲜的粮食危机都会进一步加强吧,要是我在国内还能倒卖粮食再赚一笔。

浑身是伤的孙浩摇了摇头,甩开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强忍痛楚,按着姥姥的指示,朝着北方挣扎前行。

就在孙浩爬上了朝鲜通往俄罗斯的列车的时候,朝鲜中央领导集体展开了大讨论。

太子爷发现外国势力为扫除敌人而利用军方造成了人民军的巨大损失,痛下决心,扫除了一大批涉案官员。为进一步加强情报特务工作,把人民武力部所属的侦查局扩编为侦查总局,原来的劳动党作战部、劳动党35号室和国防委员会政策室等机构收编,大肆改革和扩张情报部门。

一个克格勃式的特务机关在东亚半岛复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猛鬼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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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本太郎,你是什么意思?”宫本志雄对着一个年轻人说到,他就是刚刚屡次出言要夺刀路鸣泽的人。

“堂兄,你难道没认出来吗?那个路鸣泽手里拿着的可是雷切和长曾祢虎彻,是不是真品在坐的长老和您都认得出来吧。”宫本太郎留着长发,如果不是穿着武士服他更像一个大阪的大学生。

“解决办法这么多,一定要这样吗?”志雄看着一片狼藉的支部会馆,干部打退了猛鬼众的突袭,收拾着废墟残骸。

“哼,这是本家遗失多年的至宝,甚至还牵扯到上任影皇,宁杀错,勿放过。再说他今天让我们颜面扫地,现在勾结猛鬼众更是罪无可恕,我会请求大家长下达追杀令的。”太郎眼里满是桀骜,从八十年代开始宫本家就担任起了关西支部的领导人,但是自己堂哥却决定推荐风魔家的小崽子接任,宫本太郎一直对这个位置眼热已久,满是不服。

“那现在只能是敌人了啊。”宫本志雄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卡塞尔本部完全没有和猛鬼众搅合的必要,他不相信路鸣泽和猛鬼众有密约,只是认为他被利用了,“等下我会亲自给大家长通电话报告情况,好自为之吧。”

“不用了,我已经和大家长通过电话了。”宫本太郎双手插胸,握着自己的佩刀,“他说发布关西地区通缉令,布控所有码头机场,限制出境,剩下的叫我们自己做。”

“嗯···”宫本志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头走开了,留下还一脸骄傲的太郎。越级上报是天大的忌讳,更何况是这种还没有定性又干系重大的事情。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事情不是表面这么简单,是路鸣泽勾结猛鬼众对关西支部的打击。但是总有人装傻,想搞出大新闻,尤其是自己这个堂弟。如果不是本家发现了神的进一步消息,急调自己去岩流研究所,按照惯例自己这个部长还能当个十来年。到那时候自己这个堂弟可能也有足够的资历和威望,也足够成熟担任部长了。现在的话,完全是个中二病少年,给他完全是在葬送基业。

看着忙碌的众人,宫本太郎志气满满,要是把路鸣泽捉拿归案,夺回家族遗失多年的宝刀,顺便调查清楚上代影皇失踪和猛鬼众的事件。这绝对大功一件,关西支部的部长自然落入自己的怀中,也不知道大家长对自己这个投名状还满不满意。

“你见过这个世界的终极,对吗?”风间琉璃放入了三块叠起的老冰在薄壁高球杯里,缓缓地说,“我猜你的技术也是来自那里吧,来自神的馈赠。”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们所说的不是一个东西。”路鸣泽想起来猛鬼众似乎有大量用于提升血统的药剂,似乎和暴血技术有点异曲同工之处。

“你不用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干涉到别人,谁都有保有秘密的自由,不是吗?”风间琉璃搅拌着冰块,高速旋转之下冰块与杯壁清脆作响,“我们有着类似的目标,渴望着神的力量。”

“并不是,我只想杀死他。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只有你这种没见过黑暗和力量的人才会渴望神。”路鸣泽回忆起高架路上的气势和杀意,那几乎就是真正的神明,是只能跪拜祈祷的真神。他的力量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因果,可以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无人知晓的笑话。

而且,很显然“祂”的目标不是自己就是楚子航,用不了多少日子,可能在某个有着灿烂阳光的午后自己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在那个没有自己的世界,不知道是谁能代替自己的位置。

“我没见过黑暗吗?我从十二岁开始杀人,有女人有男人,有老人有小孩,有普通人也有恶鬼,我作恶多端,杀人无算。在追寻神的道路上,有无数人走岔,除了本家的执法人,还有我,会把它们再一次送下地狱。我杀人也被人杀,快十年了,我送他们下地狱的时候,我也生活在地狱。”风间琉璃手没有停,杯子上由于冰块的作用慢慢起霜,“从小在正常人的社会中长大,有爸爸妈妈,有哥哥,你懂什么是黑暗吗?”

路鸣泽一怔,他是知道风间琉璃真实身份的,他实际上就是源家次子——源稚女,原本血脉稀少的皇突然有了两个血统觉醒的后裔,这可以说是日本数百年上千年的盛世,但是由于赫尔佐格的阴谋,他只能活在风间琉璃的躯壳中,看着他作恶,扭曲着精神与人生。

“我不知道,是的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杀过人,人也没有、死侍也没有,康斯坦丁我也没有杀死他,剥夺生命这种罪恶的事情我觉得我永远都下不去手。”路鸣泽虽然一直对文学社不感兴趣,但是自己其实比里面绝大多数人都要感性,都有着文艺青年的矫情。

“路君真喜欢说笑,关西分部的表演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是真正的杀人术,心有杀意的人才能用出,你心底有个无比巨大的恶魔。”

“这不是我,这是这个招式······”

“不,这就是你,你还小,等你多经历一点事,你就懂了。”风间琉璃眼色沉重,他似乎不是在和路鸣泽说话,而是某个借用了他身体的恶魔,看着路鸣泽发毛。

“你是猛鬼众的人是吗?我听说过你们,一群失控的弃儿,在杀戮中满足自己的龙类欲望。”路鸣泽决定岔开话题,这个清秀的男生似乎能看透他的内心,让他有着极大的不安全感。

“是的吧,但是我们并不是为了什么满足欲望,我们只是一群求生的苦命人罢了。被家族抛弃,被血统折磨,不是被杀就是孤单的在两个社会夹层毁灭。”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你们在制造鬼!”路鸣泽盯着风间琉璃。

风间琉璃摇晃冰块的手突然停下来了,杯壁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霜。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关爱学校

“既然说到这里了,想来路君对我们的了解真的比一般人多了不少呢,要是本家有路君十分之一搜集信息的能力,我们也到不了今天的地步。”风间琉璃倒掉杯中的融水,利落地倒入小半杯路鸣泽拿过来的白州十二年,“你读过翠玉录吗?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其下之能力。”

公元前1900年。埃及法老赫耳墨斯以及他传说中的父亲透特神以及赫尔墨斯的大儿子大祭祀塔特三人合为一体,成为人们传说中的“赫尔墨斯神“。这三位一体的神将炼金术的知识浓缩为13句话,雕刻在一块祖母绿宝石板上,流传人世。人们称这段文字为“翠玉录”。

“我上预科的时候学过,这句话牛顿的原文是itascendsfromyeearthtoyeheaven&againitdesendstoyeearthandreceivesyeforceofthingssuperior&hismeansyoushallhaveyegloryofyewholeworld&therebyallobscurityshallflyfromyou这句话也可以翻译成太一从大地升入天空,而后重新降落到地面,从而吸收了上界与下界的力量,如此你将拥有整个世界的荣光,远离矇昧。”路鸣泽饶有趣味地看着风间琉璃,现在似乎不是一个讨论学术和哲学的时刻,“要理解这句话的关键在于那个it,到底指的是什么?”

“可以理解为炼金术中的材料,被火焰灼烧的金属或者其他物质。”风间琉璃加入一段蒸馏水。

“也可以理解为精神。”

“精神说已经五十年没有进展了。”

“如果你想说这个的话,那我建议你看一下两年前鲁道夫的新论文。”路鸣泽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某种优越感。

“呵,太一如果说的是精神,那上界和下界指的是人类和龙类不同的精神世界?”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这部书我觉得描述了一个从人类进化成龙类从而自我圆满的过程。”路鸣泽自信满满,他从来都是学霸,上课老师讲过的他基本忘不了。

“人类可能进化为龙类吗?”风间琉璃搅拌着杯中的酒液。

“中世纪《翠玉录》的研究者中曾经有人认为,这是一本假托神名的作品,但是作者无限逼近神,是窃取神的法则,因为畏惧这种发着被普通人洞悉,所以使用了密语,加大了解读难度。”

“你说的是古埃及文中的祭祀体?”风间琉璃加入一茶匙威士忌。

“对的,祭祀体只被僧侣掌握。公元七世纪阿拉伯文就取代埃及文成为埃及的通用语,所以祭祀体很难解读,牛顿译本可能错误百出······“路鸣泽侃侃而谈,“但是照着这个译本,太一从大地升入天空,而后重新降落到地面,从而吸收了上界与下界的力量,如此你将拥有整个世界的荣光,远离矇昧。人类能进化成龙类,他就没有必要返回人类世界,作者既然要远离矇昧,那他为什么要重新降临地面?从地到天是所有炼金术的极致追求······”

“等等···”路鸣泽脸色一变,“你该不会是想说,你们想进化成龙···”

“您的水割。”风间琉璃把一杯整杯带霜的水割威士忌放到路鸣泽的面前。

路鸣泽口干舌燥,进化成龙可以说是和密党的宗旨背道而驰。无数人尝试过这样道路,毫无疑问,他们都变成了死侍。所以化而为龙在密党和绝大多数混血种家族所共同敌视的,至少没人敢在明面上做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现在猛鬼众的二号人物当着他的面,默认就是他们想进化成龙,骇人听闻。

端起桌上风间琉璃调制的水割鸡尾酒,一饮而尽,口味丰富极其细腻,完美的水割让整杯威士忌温度达到了极冰的口感。路鸣泽觉得这可能是他喝过最好喝的鸡尾酒了。

水割在日本的历史上起源于十五世纪的冲绳,当时有实力的商人在国外学到的蒸馏知识运用在本地的米酒,结果制造出来了泡盛。而到了十六世纪,日本人运用蒸馏并生产出了烧酒。几个世纪以来,烧酒兑水的饮法像一种仪式被传承了下来。

这种费时费力的办法,让威士忌的口感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也正是因为费时费力,如果在酒吧点上十杯水割威士忌,调酒师估计会累到叫保安的。

“跟我去个地方吧。”风间琉璃看到路鸣泽有点惊异于口感的表情,站起身来,拿起了挂在衣帽架的风衣。

“去哪?”

“神户的一所特殊学校。”

路鸣泽跟着风间琉璃上了那辆gtr,和来的时候一样还是副驾,只是换了一身专人送来的衣服和刀具,避免了不少尴尬。

从大阪到神户不远坐jr电车也只需要25分钟,顶级跑车就更快了。

路鸣泽一路上没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地重新回味了一遍自己的言灵和暴血,万一遇到特殊情况,这可是保命的玩意儿。

没多久他们开上了一条环山公路,这个学校在神户的山中,风间琉璃停到了一所铸铁大门的学校门口。

“日本不是说什么素质教育吗?我怎么觉得这里像个监狱。”路鸣泽下车才到碎石路上,合脚的定制皮鞋让他不经意猜想猛鬼众是不是很早就盯上他了。

学校的四面都是坚厚的石墙,石墙上是通电的铁丝网,就像监狱一样。

“这是所特殊学校,是关爱学校,他们的关爱对象是那些被其他学校拒绝的孩子。”风间琉璃在另一侧下车,带上了墨镜。

“是这样啊,我们中国也有,但是是叫特殊教育学校,专门给聋哑人之类的孩子开办的。”

“那这还是有点不一样,他们很多人都是被判断有暴力倾向的孩子,每天晚上睡觉前修女会亲吻孩子们的额头,然后孔武有力的警卫会给房间的铁门加上锁链。”

“暴力倾向?”路鸣泽没懂这个词的真实含义,看到风间琉璃似乎有点伤感的样子,问到,“你是以前在这里上过学吗?”

“我本来要去的,可是没来得及······”风间琉璃缓缓说。

第一百六十五章 被囚禁的孩子们

“喂,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准外人参观的。”一个壮硕的警卫在值班室对着两人喊话。

“你好,这是我的证件,今天是例行访问啦。”风间琉璃露着人畜无害的微笑,这样看上去阳关的男孩谁会怀疑呢,再加上他拿出的证件夹,证件上别着一个金色的徽章,徽章上是巨蛇缠绕着的世界树。

“哦哦,我查到了,半小时前才发来的访问申请。”警卫看着值班室的电脑,“今天你们来的很早哦。”

他走了出来拉开了大铁门,招呼着路鸣泽和风间琉璃。

很快走到了校长办公室,路鸣泽不知道风间琉璃哪来的这个证件,他认识,这是日本分部的徽章。

“这是我们安排的引路老师,她叫奈美,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问她。”已经半秃了的关爱学校校长,给他们介绍着一个年轻女人。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奈美朝他们鞠躬。

路鸣泽和风间琉璃回礼,对校长说着客气话。

奈美心里有点好奇,因为每年都会有黑衣男人以家长的身份来看望孩子,但是每次的家长又不一定是一样的人,看望的小孩也不是同一个。心里虽然有疑问,但是大家都很明智地当作正常,从来不多问。

因为他们总是穿着考究的黑色西装,西装内衬绘制着绚烂狰狞的鬼神图,有些吊儿郎当有些威严的让人无法直视,就像是电视剧中的黑道大佬。不过无论是跳脱还是严肃,都没有这两个人一样,温和而帅气。

奈美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在这里当了好几年的老师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帅气的男孩子。

“请帮我们带路好吗?”风间琉璃温润如玉。

“好好···请跟我这边来。”这个女老师似乎有点紧张,路鸣泽分明看到她脸红了。

樱井明已经不小了,很快就要十五岁了,但是他已经十年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进来,他和有些小孩不一样,他进来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血统。他来自神秘的樱井家,一个自古承袭龙血的家族,五岁时长辈给樱井明做了血统评测,他被断定为血统天生有缺陷,随时有暴走的可能。他迅速被从家里带走,送到了这个深山中的教会学校读书,而这所学校最大的捐助者就是他的家族。但是他的爸妈再也没有来看过他,取而代之的是这样那样的黑衣男人。

他在操场中间仰望天空,但是看不到多远的天空,只有四四方方的天。他小时候总喜欢看着这样的天,然后给每一朵云起名字,只是第二天那些有了名字的云就不见了,只有樱井明仍然坐在这片草坪上。

两个黑衣男子挡住了阳光,还是和往常差不多,只是比之前的人看上去年轻了很多。

“可以让我们单独谈谈吗?”风间琉璃对奈美老师说。

“需要安排会客室吗?之前都是这样的。”奈美看着风间琉璃,脸颊微红。

“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吧。”风间琉璃毫无架子地坐在了草地上,奈美看了看,还是转身离开了,走出老远回头还张望了一下,樱井明则一直看着奈美老师离开的背影。这一切路鸣泽都看在眼里。

“说吧,你们想问什么?还是那些问题吗?”樱井明无所谓地说道,他知道每年来的这些人都是执法人,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会无情地处决他这样的危险目标,所以在他眼里这些人都差不多。

“在这里还开心吗?”风间琉璃轻轻问。

樱井明愣住了,还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他们的问题都是千篇一律······会忽然激动起来控制不住自己吗?有没有喜欢上什么女同学?会**吗?每晚都有还是不定时?有没有觉得身边有很讨厌的人?想不想杀了他?

每个问题都像锋利的手术刀,把他切成薄片放到显微镜下认真地观察,这样的问题已经回答了十年了,但是这样的问题还从来没有人问过他。

“不开心···”樱井明的眼睛瞬间暗淡了下去,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草根。

“怎么不开心呢?”风间琉璃有耐心,慢慢问。

“我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我想看看神户,想看看大阪,想去东京,我不想在这个操场上一辈子,好无聊。”樱井明用力地拔草。

“不是可以出去吗?”

“出去?每年你们都要来一次,按着评分表和体检报告给我打分,我要每年都拿绿色色标,一直维持绿色到40岁我才有希望有自由。那时候你们不会隔着防弹玻璃问我问题,只会每年来我家拜访一次了。”樱井明对这次的访问很奇怪,因为和以往不一样,并不是在他的生日来的,也没有去专门的会客室,问的问题也是奇奇怪怪。“四十岁,我四十岁了谁愿意和我结婚,从来没离开这里,我什么都不懂,我爸爸妈妈也早就不要我了,我一个家人都没有。”

“那你想过出去吗?比如说逃。”

“没有,哪里敢啊。”樱井明流露出紧张的神色,“以前又个胆子很大的哥哥裹着绝缘布,抓着铁丝网跑了出去。在山里迷路了,还是救援队把他就回来了,差点渴死在山里,根本逃不掉。再说如果我逃了,你们会放过我吗?”

“嗯,真是可怜呢。”

“命运怎么能自己选择,神明可能就是想要折磨我吧。”樱井明自暴自弃。

“你喜欢奈美老师?”路鸣泽突然发问。

“诶!······”樱井明手忙脚乱,连忙否认,“哪里的事,怎么可能,才没有,你不要乱说。”

“你看她的眼神,不是普通的眼神,是那种欲望的眼神。”路鸣泽分析道,“她是不是很漂亮?”

“是···漂亮啦。”樱井明头更低了,“不过什么欲望不欲望,喜欢不喜欢,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才没有,你们不要恶意揣测我好不好!”

用力地揪起一大把地上的草皮,牙关紧闭。

“走吧。”风间琉璃对路鸣泽说,“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这次不是正式谈话,不会被记录,没有关系的。以后还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见。”

说完风间琉璃站起身来,和路鸣泽一起往一旁走去。

“喂!”樱井明突然在他们身后大喊,“我的人生只能是这样吗?”

“谁知道呢,生活总是充满了变数。”风间琉璃没有回头随口应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秘辛

“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他们都是从小被查处血统有问题混血种,在家族,他们叫鬼。不仅在这里,在东京,在北海道,在全国都有不少这样本家捐款的关爱学校,收留这些问题儿童。一辈子只能看到这一块小小的天空,不见天日,不见生活。”风间琉璃边走边说,“甚至连爱情也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去追求。”

路鸣泽想着,似乎源稚生和源稚女他们两兄弟就是被送在神户山寄养的,会不会就在这附近。那座无数少女惨死的神社是不是也在这附近,那可是他的死亡之地,也是重生之地,不会触景生情吗?

“很可怜的孩子。”路鸣泽没办法想象这样的人生,似乎一辈子就在出生的那一刻决定了,这是何等的悲哀和痛苦。

“但是没有办法,他们的血统被认为是不安全。”

“我知道密党在太平洋有个岛屿流放那些血统危险的人物,但是那都是后期接触龙血或者变异了的人,而且似乎整个西方世界加起来都没有你们日本多。”

“嗯,日本混血种算是一个奇葩吧,欧洲和中国的混血种失控的比例低很多,你们的血统都很稳定。”风间琉璃淡淡地说,“但是日本不一样,我们的鬼格外多,所谓八百万众神和百鬼夜行,有多少原型就是家族堕落的鬼。如果说欧洲的混血种是屠龙的历史,中国是和龙共舞的历史,而没有龙的日本,有的只是鬼和斩鬼人的历史。”

“我一直以为,你们日本人是徐福带来的五百童男童女的后代,现在至少从混血种看来,你们没有继承到我们的好血统。”路鸣泽看着不远处灰扑扑的宿舍和教学楼,想着作为一个鬼,将过着多么悲哀的一生啊,“欧洲的混血种是他们献祭女人给龙类生出来的杂种,中国混血种我也不清楚怎么来的,但看上去稳定而强大,应该也没什么问题。那日本呢?这么高比例的问题儿童,你没想过原因?”

“还记得你在繁昌亭看到的古事纪吗?那其实是日本混血种的故事。黑皇帝战胜了白皇帝,把她捆到了通天的铜柱上,投入冰海深处。黑皇帝命令来自两极的洋流改变方向汇聚到那片海域,把那片海变成世界上最寒冷的海,那是为白皇帝设置处刑之地。”

路鸣泽眼神肃穆,这是龙类历史甚至是世界历史最深处的秘辛,应该抱有最基本的敬意。

“那片海域被冰封了六个世纪,黑皇帝在冰面上划下了长达一百公里的两道裂痕,裂痕交错纵横,形成巨大的十字。领域笼罩着极刑之地,一切生物都在畏惧地远离,连鱼群的洄游都要改道。在那六个世纪里,欧洲大陆的皇族向北方远眺,都会看到通天的铜柱从冰海中升起,处刑之地的上方永远弥漫着黑云,咆哮的暴风雪不断的加固着那个冰囚牢。黑皇帝以此向所有同类展示背叛者的下场,然后在彻底地毁灭她。”

“黑皇帝就是黑王,白皇帝就是白王,皇族应该就是龙族们,我记得青铜与火之王以前就在北欧建有巨大的宫殿。”路鸣泽说。

“应该是这样,六个世纪的封冻,白皇帝的力量终于衰竭,于是黑皇帝将白皇帝一起沉入海底的火山之中,把她化为了灰烬,又吞噬了那些灰烬,取回了之前他赐予白皇帝的力量。黑皇帝认为自己已经彻底抹去了白皇帝和她的血脉······”

“这应该活不下来了吧。”路鸣泽回忆着,记得如果没有卵,那么龙族君王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康斯坦丁就是这样。

“但是在那六个世纪中,有人类冒险潜入了极刑之地,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到达的,但是他做到了并与冰封的白皇帝达成了契约,取得了圣婴。”

“圣婴?带回来个小孩子?”路鸣泽意识到这个东西非同一般。

“你总是喜欢用无聊的吐槽掩饰你的睿智。”风间琉璃脚步放缓,看了一眼路鸣泽,“这是一个暗语,指的是白皇帝的骨和血。”

路鸣泽表情严肃,“血应该就是你们的血统了吧,那个人直接带回了白王的基因,那骨呢?”

“那个人就是蛇岐八家的父亲,白王就是母亲,所以我们用她指代白王,她是不是雌性我们也不知道。她用龙血污染了人类,皇是来自汉语,上白下王正好说明我们的血统,所以我们的超级混血种就叫皇。”

“所以所谓黑道皇帝,影子天皇,是误传?”

“也有这个叫法,只是实际上皇就是超级混血种的意思。欧洲的血裔是窃取了龙族的血统,在黑暗时代的人类奉献处女为祭品,令她们和龙类生育,选取稳定的孩子代代繁衍,而我们的龙血是有白王主动赐予的,按道理比你们高级。”

“强调一下,我是中国的血裔,和那些欧美鬼畜不一样。”路鸣泽吐槽着日本人无聊的自尊。“也就是因为是龙血直接污染,所以是鬼比例惊人?”

“是赐予。”风间琉璃纠正,“从理论上说黑王血裔不能突破临界血限,所以没人能比得上皇。你刚才问骨是什么,圣婴分为圣杯和圣骸,圣杯指白王的鲜血,骨是圣骸,就是白王赐予人类的她的骨骸。圣杯随着蛇岐八家的繁衍而扩散,圣骸却作为白皇帝遗体保存。”

“保留一段骨骸,白王是想利用它复活吧。”路鸣泽记得最后赫尔佐格利用白王的圣骸成为了新的王。

“有可能,所以我看来圣骸既是圣物又是邪物,传说它可以补完混血种的不足,令白王血裔进化为纯血龙族。它就是伊邪那美,圣杯就是伊邪那岐。”

“你们想复活她?”路鸣泽胆寒,这可是白王。

“这不是第一次了,流传的神话中,伊邪那美是仇恨人类的神明,她被囚禁在黄泉比良坂,如果重返现世,她就会变成八岐大蛇,把世界都吞噬。三位大神官负责镇压她,尊号便是天照、月读和须佐之男。但恰恰是三大大神官中的须佐之男受到了圣骸的蛊惑,把她从藏骸之井中释放了出来。融合了圣骸之后,须佐之男以白王的身份复活,天照和月读与他决斗,但不能杀死他。当时火山喷发,海水翻滚,大地撕裂,眼看整个日本都要遭遇浩劫······”风间琉璃缓缓讲述。

“可惜了···”路鸣泽喃喃。

“什么?”风间琉璃没听清,“然后天照和月读用高天原作为她的棺材,把古城和复活的白王沉入了太平洋。有一就有二,为什么我们不能再试一次?”

“你们疯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加入猛鬼众

“你们疯了?!”路鸣泽瞠目结舌,“你们真的想把日本毁了不成?这是比四大君王更强大的存在,是白王!如果它复活了,东京就是她复活的第一站?”

“你说对了,高天原原本的位置就在东京湾,跟今天的东京距离很近,她的记忆中的高天原已经没有了,他会寻觅最近的城市······那就是东京。”风间琉璃把神明的苏醒说着仿佛是一条鲸鱼一样轻松。

“难道你想毁了日本?哪怕蛇岐八家对你们鬼不够公平,可也不至于毁灭世界吧,还有上亿的普通人生活在日本,都应该为你们的痛苦陪葬?”路鸣泽接受不了。

“并不是,我们不想报复社会,只想救赎自己,鬼的血统不完美,龙类基因和人类基因一样,是双螺旋。双螺旋的一条会产生稳定的混血种,而另一条会携带者最强的嗜血基因,没人知道哪一条带有嗜血基因,只要携带就是危险,就只能被从社会隔离出去。”风间琉璃定定地看着路鸣泽,“你能接受这样的命运吗?”

“我不能。”路鸣泽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操场上抬头数着天上的云的樱井明。

“你不能,我也不能,樱井明也不能,所有的鬼都不能。这是罪恶的,这是不人道的,这是在剥夺他们自己兄弟姐妹的生存权利和空间。他们在这个社会上一无所有,他们被人类和自以为正义的蛇岐八家驱逐在了悬崖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去。”

“可是一旦堕落成鬼,带来的只有暴虐和杀戮。”路鸣泽想起了高架桥上成群的死侍,“你要放出他们危害整个社会吗?”

“你们这种人是不会理解的,一辈子没有见过光的蛾子,遇到火就会扑上去,烧死别人无所谓,烧死自己也不可惜,烧掉整个世界也没什么,只是想要那光······”风间琉璃伸出手在空中虚抓,“这是一只蛾子对光的饥渴啊。蛇岐八家的思路错了,我们只是在为他们找到一个新的解决办法。”

“利用圣骸完善血统?”路鸣泽说,“这就是你们制造和扩散进化药的原因?”

“呵,看来你知道的挺多的。是的,我们这些年一直在研究和制造进化药,比如莫托洛夫鸡尾酒。”

“莫托洛夫鸡尾酒?这是土制燃烧弹,芬兰人把它投向苏联的坦克来宣泄愤怒。用这个名字来命名,还说你们不是在报复社会?”路鸣泽带着嘲讽。

“它只是其中一种,还有无数个变种,最强的一种叫做天鹅血,是从死侍胎儿的血清中提取出来的。”

“这些你告诉我干嘛?”知道太多秘密就会死,路鸣泽很有觉悟。

“所以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哈?”

“我的意思是,成为解放者,成为革命者,拯救这些在社会隔层中挣扎的孩子们,让这个邪恶极权的混血种社会恢复应有的光明。”风间琉璃的话很有鼓动性。

但是路鸣泽很清楚,包括风间琉璃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赫尔佐格耍了,用着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拉拢和控制获得自由的鬼们。为他撺掇白王的皇位做铺垫,这些苦命人只是被当成了可悲的踏脚石而已。

不可否认,这个理念深深吸引着鬼,他们为之疯狂,为之献身。从精神到物质都备齐了,猛鬼众这些年的迅猛发展并不出人意料了。

“理由呢?混血种之间的国际主义精神?我可是本部的人,理应和日本分部也就是现在的蛇岐八家站在一起,你们一群恐怖分子有什么值得我加入的?”

“很简单,白王的宝藏,我们分你一份。”风间琉璃握住了路鸣泽的肩膀,“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你眼底,我看到了无尽的不安全感,显然卡塞尔并不能给你安全。那再给你力量呢?来自仅次于黑王的白王的力量呢?我们只想完善血统摆脱卑微的命运,身下的无尽的宝藏,任你挑选,这是龙类至高无上的宝库,来自神明的宝库。”

“我承认这很有吸引力,但是还不够打动我。”路鸣泽肩膀隐隐做痛。

“那这个呢?”风间琉璃拿出手机放在路鸣泽的面前,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一个普通的电视节目,但是在滚动字幕上却有路鸣泽的照片,罪名是走私核燃料、恐怖袭击和强暴幼女。

???

“我什么时候搞过这些大事?”路鸣泽目瞪口呆,“这也太无耻了吧,前面听着还像个有志气的罪犯,最后一条忽然就下贱起来,想起来就是俄罗斯黑帮、本·**、中年暴露狂怪叔叔的合体。这帮日本人不仅想弄死我还想搞臭我的名声呀,我怎么可能强暴幼女!我还黄花小伙子呢!”

“你和绘梨衣?”风间琉璃流露出八卦的表情。

“绝对没有!我们俩清清白白,比豆腐还白!”路鸣泽连忙摇头,“蛇岐八家这帮龟孙子想干嘛,用警视厅抓我?那帮废物还不如关西支部。”

“看手笔不像是长老们的意思的意思,如果是大家长发话,迎接你的只会说行动组和执法人不眠不休的追杀。”风间琉璃对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很了解,“咬人的狗不叫,这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小孩子的玩闹,通缉令在不打算和本部彻底闹翻之前没有丝毫意义,只能是把你推的更远,斩断了和谈的可能。看来关西支部在政变,宫本志雄不是这么愚蠢的人。”

“那我应该怎么办,请求大使馆帮助?”路鸣泽饶有兴趣地看着风间琉璃,顺便开了个玩笑,把话头重新扔回给他。

“我们可以庇护你,猛鬼众想保护的人,没有人能伤害得了。加入我们,我们一起解放日本的鬼,重整地下世界的秩序,瓜分白王的宝藏!”风间琉璃看似狂热地看着路鸣泽。

但是路鸣泽很清楚,猛鬼众只是赫尔佐格的黑手套,说一套做一套的他把蛇岐八家和猛鬼众都当做工具而已。源稚女在原著发现了问题所在,只是力有不怠,最终败亡。

现在的他是不是已经意识到这是彻头彻尾的骗局了呢?路鸣泽知道源稚女或者说风间琉璃比源稚生知道的更多,也醒悟得更早,在有着共同利益的现阶段,和聪明人打交道更轻松不是吗?

“好,我加入。”

第一百六十八章 路鸣泽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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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去总部看一看?猛鬼众总部就在大阪。”风间琉璃的gtr在山间开得飞快,树林石原从两旁飞快掠过。

路鸣泽看着风间琉璃一个一个利落的转弯,心中浮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虽然你这辆gtr的马力很大,不过车头很重,神户山上这么多几万,你每次入弯就一定会推头。”

“嗯?你在说什么?”风间琉璃不懂,“gtr变速箱靠前而且有22的座位配置,就是为了实现车身重量比达到相对平衡,这样重力分配才会相对均匀,较重的车头也可以忽略了。车头中也不算什么缺点,除了重量不会有什么影响,反而过弯出弯会更稳定,不会过度转向。”

“这只是一个来自中国的段子,笑话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路鸣泽觉得风间琉璃看似如玉君子,其实阴谋害人在不动神色中就已经构建好了。

现在的猛鬼众三号人物就是路鸣泽,被风间琉璃这个龙王命名为金将。在日本将棋中,是步的最高升变对象,除开斜后方,可以在棋盘上向任意方向移动一格。在日本最有名的围玉(在移动王将过程中,为了保护后方安全的同时放心采取进攻,双方会花一定手数,部署一定的棋子在附近防守,称围*****熊围之中,就是依靠金将、银将连结密集的坚固防御,同时让王将远离战场,甚至有着绝对不会被王手的说法。

同样是将棋里重要的一颗棋子,坚如磐石一般的中流砥柱,路鸣泽对风间琉璃的提议丝毫不放在心上,“龙马缺位的时候,我就是猛鬼众三号人物,他们没人知道龙王和王将是谁,而把我这个金将推入前台。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把本部拉下马,打一场全面战争?幼稚。”

“只是想带你熟悉一下猛鬼众的运作而已,在未来你可是我们重要的飞子。”风间琉璃说话带着音乐一般的韵律感,就像梦呓。

路鸣泽从来没觉得自己能从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这种明艳而婉约的气质,在这种男人的面前,女人真是一种多余的生物。

“很可惜,离神的归来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要走,在对于高天原的探索有了突破性进展之前我是派不上什么用处了。”路鸣泽斜眼看着窗外,“我会想办法推动本部对日本分部的关注的,你所提供的辉夜姬的的设定方案,如果我放到卡塞尔的质询大会上,分部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觉得我比较适合龙马,飞来的杀招。”路鸣泽在想,原著中龙马才是猛鬼众的三号人物,记得好像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入两位大佬的眼。

“代号是王将定的,陷阵之士,非你莫属。”阳光下风间琉璃握方向盘的手,几乎透明,仿佛能听到血管在里面流动的声音一样。

“你肯定知道王将是谁,对不对?”路鸣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王将盯上,把这么机密的事情泄露给一个本部专员,应该不是那样心思缜密的老狐狸会做的事情,不怕自己泄露给卡塞尔学院吗?莫非风间琉璃不是接受了王将的授意,而是自作主张给自己透了底?

路鸣泽拼命回忆原著,没发现风间琉璃对自己撒谎了。他什么意思?

“知道怎么找到他,怎么联系他,但是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甚至是男是女也没人知道。”风间琉璃很坦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也会见到他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路鸣泽心里想。因为他加入猛鬼众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获得王将,或者说赫尔佐格的研究资料。白王的骨骸是个什么玩意他一清二楚,没有绘梨衣做中转的容器,任何想借用白王力量的人只会像那个被诱惑吞噬的须佐之男大神官一样,变成下一个八岐大蛇而已。自己是不可能做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所以所谓白王遗产,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对路鸣泽没有丝毫吸引力。

有价值的就是赫尔佐格的研究资料,他真的完成了人类历史,甚至说龙类历史上第一例由混血种进化成纯血龙类,甚至篡夺了君主王位的人,这样的弑君篡位登基一套完整的程序。无论是否有不可避免的缺陷,无论是不是进化的新白王也只是一个不完全的状态,但是这一从无到有开天辟地的壮举,无疑值得所有野心家崇拜。

路鸣泽不想在三年后被奥丁从这个世界抹除,但是没有人能对抗奥丁制造的命运,超级混血种也不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突破人龙的桎梏,站在一个和祂平等对话的角度,争取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个想法从路鸣泽第一次暴血就深深的扎根在他的心里,暴血那种甚至超越了性爱和吸毒的快感,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源源不断的力量,给自己带来的是掌控自己命运,甚至掌控世界的强烈自信。

相比这条路,自己少年时建立的远山堂就像是过家家,连楚子航四度暴血都没扛住的耶梦加得,都打不过普通状态的楚子航的第一斩首者苏茜,而目前四人组中最强的楚子航,奥丁也只是随手就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说什么在那之前杀了奥丁,都是笑话,蚂蚁再多能打赢大象吗?强壮的蚂蚁也不行。

成为大象才是唯一能打赢大象的办法,无论这只大象是不是营养不良而极其瘦弱,至少有赢的可能性。

“当牛郎好玩吗?”路鸣泽问,自从他被警视厅通缉以来,信用卡应该用不了了,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也不知道去哪弄钱。而且花着风间琉璃的钱总有种,小白脸的感觉。

“女人们都是天使······”风间琉璃那独特的韵律感声调被路鸣泽强硬地打断。

“得得得···我知道了。”路鸣泽摆摆手,话说自己会有一瞬间想到当牛郎赚钱,莫非是受到了身旁这个牛郎之神的感召?路鸣泽一阵恶寒,我可不是楚子航凯撒他们走投无路,靠美色去混饭吃。自己可是猛鬼众的三号人物,一声令下,成百上千的穷凶极恶的恶鬼会为自己打生打死,让我当牛郎,我可去你的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去富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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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通缉的罪名越严重,警方就会发动更多的警力追捕我,我无法公开活动。”路鸣泽不知道关西分部在搞什么幺蛾子,“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这一手真没意思。”

“卡塞尔本部已经开始和本家协调了,这个无伤大雅,只是关西的小崽子在胡闹罢了。”风间琉璃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你要关注的是,那帮小崽子,会不会自作主张派杀手来。现在的关西已经不是十年前了,他们一手遮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只有疯子才值得关注。”

“确实,那个风魔志乃不知道为什么对我一开始就下狠手,我寻思也没得罪什么日本人啊。”路鸣泽自从到了日本后就没遇到过什么正常的日本人。

“他,喜欢绘梨衣。”风间琉璃嘴唇微抿,带着淡淡的笑意。

“诶?什么玩意?”

“三年前,蛇岐八家家族年会,他作为风魔小太郎的孙子出席。看到上杉家主第一眼,就一眼万年,无法自拔。可能有人泄露出了你劫持绘梨衣的消息给他,又犯痴病了。”

“什么叫劫持!请你注意你的言辞!”路鸣泽插着手,“明明是她离家出走,我好心收留她好不好,说的我好像真的是通缉令上那样的变态大叔一样。”

“至少从东京传出来的小道消息,是这样的。”风间琉璃看着路鸣泽跳脚的样子有点好笑,“不过你和不要担心,绘梨衣血统并不稳定,如果源稚生不暴毙而亡,用不上她去当种马去生下一个皇。”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路鸣泽吐槽,蛇岐八家似乎十分看不惯他,但是路鸣泽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至少在发现藏骸之井之前,在日本他是不会有太大针对的。

现在的猛鬼众三人组是一个相当稳固的铁三角,王将赫尔佐格利用风间琉璃干黑活,经营猛鬼众,关键时候去杀了源稚生。利用路鸣泽干涉和拖住卡塞尔本部,在原著中他的计划就真的在最后一刻被乱入的卡塞尔本部成员终结,功亏一篑,眼光不可谓不毒辣。风间琉璃也已经意识到王将是个自私的恶魔,接受了他的力量也毁了自己的一生,想摧毁他可能的阴谋,试图拉拢一个看上去不那么靠谱的外援。有总比没有好,何况他卡塞尔学院专员和狮心会的身份天然就是王将的敌人。

密党把触角伸向全世界每一个角落,数百年来已经隐隐成为世界上第一混血种组织,其铁血作风和严密的组织依然成为当今里世界的天子。日本分部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地区割据的军阀势力,猛鬼众更只是个地域性恐怖组织,在密党代表卡塞尔中,可以说是弟中弟。

路鸣泽的想法则更加朴实,风间琉璃几乎是地表无敌的存在,这么粗的大腿干嘛不抱,说不定还指着他帮忙杀去源氏重工抢妹子。赫尔佐格可是唯一一个完成人龙跨越的人物,他的研究资料可以让全世界混血种沸腾,尤其是自己这个随时可能被奥丁收割的韭菜,说不定这就是悬崖下的武功秘籍。

互相有着不可替代的需求,三人互相利用,各怀鬼胎,可能只有脑筋古板的蛇岐八家和狂热花的猛鬼众才是这个小型利益团体形成的受害者吧。

“听说你很想学和日本剑豪大家们交流剑术,现在还有这个打算吗?”

gtr已经驶出了神户山,在高速公路狂奔。

“虽然最开始只是一个借口,但和风魔志乃决斗后,现在对日本剑术很感兴趣了。”路鸣泽摸了摸身边的长曾弥虎彻,“但是现在我还有机会吗?我可是一个强暴幼女的通缉犯,蛇岐八家在满世界找我决斗,我能和什么人交流?”

“其实我们可以交流一下的,不敢说对剑道理解多么深刻,但这么多年也有几分心得。”风间琉璃拿出了他的第一份诚意,不知道是不是路鸣泽参加猛鬼众的第一份工资。

“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去富士山看一下。”路鸣泽不知道风间琉璃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也明白这样的日本最强离开他的身边,自己就会随时处在危险之中。关西支部的风魔志乃,关东支部的阿须矢都是不亚于自己的强者,更别提源稚生这样高自己两个段位的王者,还有层出不穷的黑道手段,路鸣泽没有把握在他们动真格之后还有在日本待下去的勇气。

所以在仓皇逃出日本之前,路鸣泽想去红井看一看,那里是白王登基之地,也是丧命之地,是兄弟相残的修罗场,也记录着路明非的懦夫性格。谁能想到富士山下面沉睡着巨大的八岐大蛇?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

路鸣泽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好,我们就去那里。”风间琉璃斜打方向盘,走向一个岔道,开向远方。

路鸣泽觉得这两个兄弟的眼睛很像,又有很大不同。源稚生是一对邪眼,被他一瞪似乎都会丧失对视的勇气,丢盔卸甲一败涂地。而源稚女或者说是风间琉璃,乍看那双眼睛清澈动人,细看却像两眼深潭,潭水虽然透明,可是太深了,看向深处是一片漆黑。

这算得上一个不长不短的自驾游了,两人一路赏花观月,问候了便利店里花痴脸的店员,靠在乡间的小加油站旁抽烟,风间琉璃看着路鸣泽笨拙的动作直笑。

两个人就像多年的好友,说着来自不同国家的段子,聊着对人生,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在无数细小的地方有着惊人的相似。

如果不是身上背负的宿命,我们或许能成为好朋友吧。风间琉璃带着淡淡的笑,心底涌过一丝忧愁,握紧了方向盘。

如果我不是在被通缉,你不是花美男,而是穿着短裙的漂亮女孩,这趟旅行就完美了。路鸣泽看着远处的森林,暗暗念叨快马,宝刀,美人,这才是我的水墨江湖。

第一百六十九章 温泉酒店

这时车载音响切换成了tamaswells的《valderfields》(瓦尔德田野)。

没有前奏,直接用人身起唱,曲风清醒,节奏欢快,透露着一种浪漫的气息,让人不知不觉沉浸于歌曲的旋律之中。明快的钢琴伴随着清脆的吉他声,就像细雨一样滴入心田,没有什么激昂的节奏和鼓点,就是这么平淡着。

“我躺在瓦尔德的田野中

靠在泉水旁被太阳晒得昏昏沉沉

终于挣扎不动了

任凭烈日洗礼吧

我们一致赞同回忆在三小时后结束

在红绿灯前我系了携带

虽然还是迟到了,可我想我还是能行的

换份工作吧,实施吧

如果在百货商店就最好不过了

无非是拖着几天工资而已

我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这种不着边际和慵懒,让整个车内充满着鹅绒般的轻飘和柔和,世界仿佛都变得简单和透明了起来。

风间琉璃觉得自己身上永远褪不下的血腥味没有那么刺鼻了,路鸣泽也觉得奥丁的阴影淡了几分,两个沉重的人在这一刻轻松了下来。已经秋风飒飒的山林,却让两人有了一种还在阳光下的感觉,贪婪地呼吸着阳光的味道。

富士山横跨静冈县和山梨县,是世界上最大的活火山之一,日本最高峰也是日本人心目中的神山。

“自古以来,日本人就敬畏反复喷发的富士山,认为是神灵居住的地方,为了镇压火山喷发,在山麓修建了浅间神社,也是富士山的所有者。”

二人在夜色中穿行,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白雪覆盖的富士山了。

“富士山的所有者?这不是日本的神山吗?所有者不是国家?”路鸣泽不理解。

“在江户时代,富士山是幕府将军的私有领地,幕府将军德川家康将富士山捐赠给了山下的浅间大社,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学习西方制度,削弱了神社、寺庙对土地的掌控,颁布了《太政布告》,将全国浅间大社总店和分店管理的土地全部收归国有。”

“土改嘛,寺庙都不交税,全是封建主义毒瘤,扫除了正好。”

“但是战后,新宪法颁布,浅间大社依据宪法里面的政教分离的思想,向政府提出诉讼,要求归还土地,其中就包括富士山。但是富士山是日本的象征,所以和富士山相关的法律没有判给神社。”风间琉璃看了一眼已经和夜色化为一体的富士山,“最后神社将这个正义,一只打到了最高法院,在1974年获得胜诉,将富士山八合目以上的土地判给了神社一方。04年的时候,政府发文承认了富士山本宫浅间大社对富士山的所有权。”

“有没有和你说过。”路鸣泽看着风间琉璃,“你真的很适合当一个老师,尤其是历史老师。”

“诶,是吗?”风间琉璃似乎还有一点惊讶,“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

路鸣泽无法想象,作为日本的象征的富士山竟然是私人所有,日本政府每年支付巨额租金租用服饰上才能作为旅游景点开发。这个在社会主义国家完全是不能想象的一个时期,泰山归孔府所有?珠穆朗玛峰归布达拉宫所有?这也太可怕了吧,真是封建毒瘤。

但是一想到自己盘旋在整个日本社会上空的蛇岐八家,似乎就是日本最大的封建毒瘤,什么家主、家臣,什么忍者、刺客,保有巨大土地的同时,甚至还私下拥有一支军队。光想想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天色已经很晚了,不适合登山也不适合参观神社了,在路鸣泽强烈的要求下,两人住进了富士山有名的温泉旅馆。传统的日式山屋的建筑式样,庄园里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流动的溪水,满园的植被。

日式的禅意在这里凸显的淋漓尽致,风间琉璃似乎在和这里的老板聊着什么,路鸣泽没有管他,拉开了自己的房门,每间房都有着独立露天的风吕和日本石井建筑独有的禅意美学,和室的设计私密感与开放感完美的统一,藤条树木自然而然地展现在了眼前。路鸣泽虽然看不清,但是心里很清楚,露台远远望去,正对着的就是富士山。

这样一间,得要多少钱啊,真是腐朽啊,路鸣泽慢慢把自己沉在水中,温泉水的暖意包裹着自己,仿佛置身于仙境,旅途的疲倦一扫而光。

换上了一件墨绿色浴袍,路鸣泽在旅馆四处走走,打算吃点东西。推开旅馆厚实的原木大门,浅色系的沙发和木椅,绿化和盆栽恰到好处,扑面而来的浓浓的森林气息。长条形的大堂被分割为沙发区,小商店和酒吧。路鸣泽在在酒吧看了看,也可以点水割威士忌,但是喝过风间琉璃调的酒,看其他调酒师总是少了一点味道。

“你好,两杯vesper(薇丝帕)。”路鸣泽对那个中年酒保说道,他看到大堂里的灰白沙发上坐着一个扎着利落马尾的年轻女人,清丽而素雅。

路鸣泽端着两杯vesper坐到了女生旁边,“vesper用邦德过分自大为理由反驳了他的请求,明明可以用财政部的追加预算,她为什么偏偏拒绝呢?”

这是《皇家赌场》的片段,也是007小说的首部曲,这个时候邦德才刚刚完成了两次暗杀,被m提拔为00级特工,获得了那个注定名震江湖江湖的代号。正在他还是个菜鸟的时候,一意孤行,不可驯服,而这时候有个女人让他真正的爱上了。

那就是薇丝帕,他们在火车上相遇,彼此拿对方孤儿身份开玩笑,在常人略显尴尬的场面,他们却谈笑风生。在赌场,邦德被四头ko,他去找薇丝帕要钱,薇丝帕可以给邦德钱,因为这是计划中财政部的预算,但是薇丝帕拒绝了。电影的结局来看,也许薇丝帕根本没有想让邦德赢得赌局,也许她已经爱上了邦德,想要阻止他去趟这趟浑水。因为薇丝帕是planb,只要最后邦德输了,那之后的剧情肯定是另一番模样。但是偏偏中情局资助了邦德,而邦德也赢下了赌局,所以plana启动,两人不可避免的悲剧也逐步展开。

“或许她在那个时候已经爱上了邦德。”女生微微侧头。

第一百七十章 樱井小暮

“vesper和邦德的相遇是不快的,过程是斗争的,结局是毁灭的。薇丝帕身死而邦德心死,这个女人死得苦命。”

“或许这就是爱情。”女生看着路鸣泽。

“那为了爱情。”路鸣泽把一杯薇丝帕推到女生面前,举杯致敬。

“为了爱情。”女生利落地举杯,一饮而尽,潇洒至极。

路鸣泽忍不住都要鼓起掌来,“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嘛?我感觉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现在外国人也用这个方法搭讪?我叫樱井小暮,我去洗澡了,下次再见。”说完樱井小暮起身就离开了,路鸣泽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开始想东想西。

自己这是什么运气,泡个温泉还能遇到樱井小暮,这可是未来的龙马,猛鬼众当之无愧的三号人物。对了,就说为什么这么眼熟,他是樱井明的姐姐啊,那眼睛真是一摸一样。

现在她加入猛鬼众了没有?现在跑来富士山难道是有什么任务?和龙王有关系吗?

路鸣泽心中一阵烦躁,自己知道一点剧情,看似有着某种先知先觉,但是落在具体的事件和人物上,又是两眼摸黑。算了,债多不愁还,我这里蛇岐八家的糟心事还没弄完,猛鬼众的疯子总不可能整我吧。

知道风间琉璃就在不远的房间,现在又是友非敌,路鸣泽感受到了在日本以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终于在房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琉璃啊,昨天睡得好吗?”才天亮不久,路鸣泽就在大厅遇到了穿着便装的风间琉璃,略显瘦削的身型在纹着龙胆纹的浴袍里,清新脱俗得就像从山林走出来的精灵,不含一点烟火气,“这家店有很多漂亮女生呢,昨天我就遇到一个,那大长腿,绝了。”

这是路鸣泽的恶趣味,他总是像破坏这种鹤立鸡群,卓尔不群的气质。比如面瘫脸的楚子航,看上去就是帮派老大的样子,路鸣泽就会找他去一些下里巴人的场所,看着楚子航穿着巴宝莉的风衣,背着普拉达的包,冷着帅气的脸,在无数迷妹的注视下坐在路鸣泽对面的泛着油光的烧烤摊座位上,路鸣泽就有着巨大的满足。

现在面对这个看上去七仙女都配不上的仿佛仙人的源家次子,花道之神,路鸣自然的说起了昨天见到的漂亮女生。似乎只有这样,男人们谈论着女人,才能让这个顶级贵公子,有一点人味儿。

“是吗?我没注意到,能让路君称赞的女子,肯定是人间绝色。”风间琉璃伸出他那白若透明的手拿起了旁边托盘上的一杯水,玻璃杯上的雕花显示这是价格惊人的江户硝子,“早上喝水,对身体好。”

路鸣泽拿起了另一杯,看着自己骨节粗大,皮肤粗糙的大手,有点自惭形秽。没有多说,拿起杯子就开始喝。

“你好啊。”一个女人的声音把路鸣泽拉回了现实,回头一看正是昨天搭讪的樱井小暮,披着头发有种别样的妩媚,自然地走到了风间琉璃身边,把他喝完的水杯撤下。

“你···你们···”路鸣泽看着这一对狗男女,说不出话来,不会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吧。

“才认识的一个朋友。”风间琉璃没在意路鸣泽震惊的表情。

路鸣泽心里开始打鼓,樱井小暮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会是风间琉璃的狂热粉丝,猛鬼众的龙马,现在风间琉璃似乎没认出她?他们也是才认识?刚认识就一起过夜了?不至于吧。

“樱井小姐,你饿了吗?”路鸣泽决定试探一下。

“嗯?你这样一说,是有点哦。”樱井小暮应到。

“听说风间同学的厨艺在全日本都很有名,不如我们一起尝尝他做的早餐怎么样?”路鸣泽大大咧咧地说,他知道风间琉璃十分狂傲,在这个世界上他放在眼里的事情绝对不算多。哥哥、王将,可能现在还有他的重要战略伙伴路鸣泽。对于其他人,基本上是不屑一顾,除非是他在奉行他的男派花道,不然不可能自降身份去做早饭。

尤其是猛鬼众的下属,谁有这个胆子让他们的将军做饭吃,如果他们真的之前不认识,那好说,一起吃顿饭。如果他们认识,那就说明樱井小暮已经成为龙马了,原著中也只有龙马才认识龙王和王将,猛鬼众首脑齐聚温泉旅馆,路鸣泽要怀疑这个在不言中建立的盟友关系的牢靠性了。

“当然可以,我们有幸在这里相遇。”风间琉璃不解其意,但是微笑地对着樱井小暮应到。

完了完了,他们真的不认识,樱井小暮应该是很早就加入了猛鬼众,毫无疑问现在猛鬼众的top2龙王和樱井小暮这个小卒子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当你发现你公司,平时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女领导,结果在ktv兼职当公主,虽然当时没认出,但事后者也太尴尬了吧!尤其是你刚被一条龙服务过!

“喂,老板,风间大师要在你们小店展现厨艺了,快点把食材拿上来。”路鸣泽开始对着隐藏在绿植之间的前台说道。

有点大肚子的老板没有听懂这个客人在说什么,但是旁边的女服务生突然尖叫,“啊!!!风间琉璃大师!风间琉璃大师来我们店啦!”

听到这话的其他女生也突然兴奋起来,一个看着就很壮硕的肥婆一下子就冲了过来,“风间大师!我去过你在大阪出现过的酒吧!真的有幸可以见到你吗?!”

路鸣泽被吓了一跳,现在还是清晨,大厅里还很冷清,不像昨晚上,客人们都刚刚泡完温泉,现在店里绝大多数客人还没起床。但哪怕是这样,周围突然围上一群人还是有种让路鸣泽喘不上气的感觉。

“真是麻烦了呢,风间大师。”樱井小暮也没想到突然闹出这么大动静,脸色微微发红,让路鸣泽这个昨天被拒绝的人十分吃味。

在日本一般的娱乐场所,吧台都会有一个小冰箱储存一点简单的食材,不知道是用来调酒还是有别的用处。

第一百七十一章 相遇和早餐

风间琉璃走到吧台旁边的冰箱,拿出了一些可可粉、牛奶、鸡蛋和泡面。

“关于我厨艺很好的说法,都是谣传,我根本不会做什么像样的早饭。我只会煎鸡蛋。”风间琉璃撸起袖子,“哥哥教过我怎么煎鸡蛋。”

“我们都拭目以待呢。”路鸣泽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大家已经被风间琉璃利落的动作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最前排的路鸣泽和樱井小暮还因为遮挡了部分视线,而被后面的迷妹愤愤不平。

风间琉璃熟练地打开了电磁炉和咖啡机,煎鸡蛋的同时把牛奶和可可粉混合倒进了搅拌机里。又找出了半个新鲜松茸和两个香菇,切丁之后摊在鸡蛋表面。

清水烧开之后,风间琉璃用漏勺捞着泡面在其中快煮,金色的面条倒进碗里,他用海鲜酱油和葱花调味,松茸简单铺在面上。可可热牛奶也在这时候准备就绪,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早餐已经摆在了路鸣泽和樱井小暮的面前。

“路君,樱井小姐,配料不全,将就一下。”风间琉璃略到歉意。

路鸣泽看着颇具吸引力的泡面煎蛋,心里默默感慨这个男人厨艺可以和楚子航媲美了,简单的食材却把风味发挥到了极致。路鸣泽吃了一口煎蛋,火候恰到好处,散发着淡淡的松茸香,味道十分惊艳。

风间琉璃看着两人吃,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带着淡淡的笑,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他脸侧淡淡的绒毛仿佛泛着微光,肌肤就像是透明的。

“风间的厨艺真的太好了。”樱井小暮开心地喝着可可热牛奶。

“过奖了,哥哥比我厉害多了。”

路鸣泽看着两人彬彬有礼的样子,不经浑身发抖,希望你们过几天不要杀了我。是在没有办法想象,作为猛鬼众这个极端暴力的邪恶组织的头目龙王,平时暴虐而凶狠,现在竟然在给自己的下属提供“情感咨询活动”,龙王和龙马不得不说的故事?

不过在路鸣泽不记得的地方,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她很美,是让人沉迷的带着艳丽和华贵的美。

她又极其富有才华,二十岁的年纪周旋于众多势力,把极乐馆打理的井井有条,作为猛鬼众的三号人物龙马威服众人。

她性格坚毅,执着而果敢,有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英勇。

这样的人,出生于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吧?除了出身于“鬼”。

她的危险血统和她的弟弟一样,被蛇岐八家视为不安全因素,未来的命运只能是被囚禁甚至抹杀。

但是她不信命,逃离了家族,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加入了猛鬼众,逆命而行。

可是她却爱上了源稚女,命运再一次从自己手中溜走,那个性格扭曲多变,暴虐和淡雅并存的变态拥有了她的一切。

可是她就是这么为他死心塌地,付出一切,哪怕只是被当作一个发泄欲望、获取权力的工具,也毫无怨言。

为了他,甘愿担当必将死亡的龙马,无怨无悔。

为了他,甘愿服下莫托洛夫鸡尾酒,在火焰中的极乐馆,和源稚生最后交手。

可是他,只把她当作工具,直到樱井小暮咆哮着冲向至高无上的“皇”,他才明白自己的感情。

和鬼的命运一样,飞蛾扑火,源稚女就是他的火。

路鸣泽小口嘬着牛奶,想着自己当年看过的小说。

打工仔发现女上司不得见人的秘密······

平日冷艳的经理,私下里竟然······

那天晚上我在办公室,看到了这样不堪的一幕······

不能想了,再想就要被屏蔽了。

但是抛开这些来看,被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对待过,就难以回归正途了,不知道这对“主仆”是不是还会像以前那样来“痴女爱渣男”。

“对不起了各位,风间大师和我们还有约,这里就先行告退了。”路鸣泽像小说里的古代大侠,朝四周拱了拱手。眼见越来越晚,起床了的旅客越来越多,牛郎之神让这家店的女人陷入了癫狂,路鸣泽觉得现在不走可能就会走得比较麻烦了。

风间琉璃歉意地笑了笑,也是一副很抱歉的表情。

路鸣泽看着周围或大或小的女人们,虎狼一般的表情,就是一阵恶寒。

琉璃你这个死玻璃不地道啊,让我当恶人,也不知道你这么讨好这些人干嘛,你吃得消吗你?(风间琉璃不是玻璃,为了语言流畅而已,大家不要误会)

“可以和风间大师合照一张吗?”肥婆突然深鞠躬,就像一座富士山突然崩塌,路鸣泽连忙闪开。

“这不太方便吧。”路鸣泽迟疑,这里三个通缉犯,当然不方便!

“没关系的,路君。”风间琉璃的微笑就像春风带雨,润物细无声,“大家合照一张吧。”

轰的一声欢呼,女生们尖叫地往风间琉璃身边凑,一个大合照的版面瞬间就摆齐了。

原先不太跟上潮流的中年店老板早就明白了到底是来了一个怎样的人物,半个日本女生的梦中情人,如果把这张照片挂在旅馆,肯定以后游人如织,拿出了他年轻时候立志拍遍全世界的宝贝照相机。

路鸣泽悄悄走到角落,侧眼旁观着一场追星的狂欢,并没有打算搀和其中,自己还是个通缉犯呢。

“路君,你也一起呀。”樱井小暮挥挥手,“站这里,站这里!”

路鸣泽看着这个活力满满的年轻女孩子,头疼不已。日本人缺根筋啊,我们是猛鬼众,是鬼,是蛇岐八家的敌人,是警视厅的通缉犯。抛头露面是杀头的干活,死啦死啦滴!

“路君,一起吧。”风间琉璃温和地说。

“诶?合适吗?”路鸣泽也很吃惊,风间琉璃可不是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来吧,我们一起。”

路鸣泽执拗不过,走了过去,站在了风间琉璃的旁边。在身后一片叽叽喳喳的女生之间站定,随着大家一声“はい、チーズ”,店老板利索地按下了快门。

(はい、チーズ等于国内的茄子,同是对英语cheese的翻译)

第一百七十二章 红井

“风间大师,这张照片可以挂到我们店里吗?”店老板对风间琉璃鞠躬。

“当然可以,能在挂在德川家族的私汤,对我也是莫大的荣幸呢。”风间琉璃也微微鞠躬。

路鸣泽这才知道,原来这家装横低调的温泉旅馆,是当年德川家族私汤,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幕府将军都曾在这里享受。而自己昨晚当成洗澡水的温泉,是富士山最顶级的温泉,路鸣泽顿时有点后悔,想回去再泡一遍。

“拍得真好啊。”樱井小暮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路鸣泽也侧头看去。

清晨的阳关从侧上方斜照,但是营造私密感的温泉旅馆让光线被束缚到了一个狭小的范围,路鸣泽和风间琉璃的脸被光暗塑造的极为立体和深刻,而身后的众人似乎被隐藏在了阴影之中,极富战斗性的构图把人物个性张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路鸣泽分明能从风间琉璃恬淡的目光中看到可怕的狰狞,颈后汗毛炸起。

但是从整体来看,这幅照片的中心似乎不是人,不是风间琉璃,也不是路鸣泽,更不是樱井小暮和围着的女人们。而是明和暗的斗争,是快要熄灭的光线被阴暗不断吞噬的悲剧。

“你去过荷兰吗?”路鸣泽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那是当然,我的理想就是拍遍全世界,荷兰怎么能错过。”旅馆老板眉飞色舞,“可惜最后照片的报酬没办法养活自己,就回家继承家里的温泉旅馆了。”

啧,好一个追求理想的富二代,没混出名堂就回家继承家业。

“这又是一幅《夜巡》啊。”路鸣泽感叹。

风间琉璃听到路鸣泽这样感叹,原本毫不在乎的他也认真看了一眼,路鸣泽眼中的无奈背后分明是一只咆哮的狮子,正准备伺机出击。身后众人在他们两人背后,就像一支沉默的军队,表面欢笑的同时,在其中徘徊着一种压抑。

“这样一说,好像是有点《夜巡》的感觉。”老板憨厚地笑。

《夜巡》是荷兰作家伦勃朗的著名作品,现在收藏在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路鸣泽一眼就看出了两者构图的相似之处,这也是他问店老板有没有去过荷兰的原因。在《夜巡》中,阿姆斯特丹射手连队纷纷走上街头,画中两个队长走在队伍前列,构成了画面的重心。一个身穿黑军服,戴着黑礼帽,披着红披巾,一个穿着黄色军服,戴着黄色的帽子。二人沉着冷静地商议问题,准备对整个队伍的心动作出决议。其他队员在他们身后形态各异,有的手持长枪,有的挥舞旗帜,有的相互议论,出发前的紧张在明暗激烈的对比中渲染的淋漓尽致。

樱井小暮虽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但是源于血脉的敏感性,让她的眼光也不只是停留在四周普通女人这个层次。这幅照片中哪里是路鸣泽和风间琉璃,分明就是一头雄狮和一条巨蛇统领着一支跋扈的军队。

在叽叽喳喳的女人堆里,和拍出杰作而兴奋至极的店老板之间,三人走出了温泉旅馆。

gtr在浓密的森林中穿越,没有的到足够修缮的野路让三人感受到了颠簸。在路鸣泽脑中,两个时间线似乎开始重合在了一起。

这条路是关西支部支援部队的路线,由时任支部长风魔志乃率领的关西支部,遇到叛变的关东支部埋伏。所有车辆都被安装了炸弹,在关东支部长明智阿须矢的狂笑之中,全部命丧此处,空气中全是硝烟和鲜血的味道。

日本双雄自相残杀,关西支部精英一朝丧尽,蛇岐八家在之后的背叛和进攻中几乎被摧毁。可惜了,路鸣泽收回眼光,现在风魔志乃还是疯狗一样咬着路鸣泽不放,还有风间琉璃分析出来的,有一个思想幼稚的疯子不知道在憋什么恶招。一把炸了,那可多好。

郁郁葱葱的群山,连绵几万公顷的森林沿着山势起伏,浓密的青榉、赤松和五针松密不透风地交错神掌,修长的垂枝山樱生长在地势最高的地方。

“再往前面就是政府圈定的环境保护去了,没有路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樱井小暮在后座问道。

风间琉璃有些不理解,他原本只是见到这个女孩子眼里的忧愁化解不去,心生一丝怜悯,一起聊了天,吃了饭而已。原本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剩下的就是路鸣泽和他两个人的事情了,但是路鸣泽执意带上她,说是有缘,风间琉璃也由得他。

车子停下,路鸣泽走了下车,看着郁郁葱葱的森林,望着远方。

“这里森林太过浓密,修造山间小路都很困难,山民也不愿意居住在附近,所以公共设施也没有,完全是原始森林。”风间琉璃走到他身边。

“往前!”路鸣泽看着地图,指着前面说。

风间琉璃和樱井小暮苦笑一声,跟在了路鸣泽身后,走进了密林间。很快就到了一个山湖,这个山湖并不大,水面面积还不到一平方公里,呈现着一种炫目碧绿色,湖边满是野生的垂枝樱花和青榉,花瓣和落叶轻盈地坠落在湖面上,湖水仿佛古井一般毫无波澜。

“就是这里了!”路鸣泽喘着气,“是不是很美。”

“好美啊!”樱井小暮还不是几年后艳丽的女经理,还没有受到龙王重视的她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成员,说话还带着一股少女的感觉。

“这个湖在两道山梁之间,远远高于地面,所以不是河流带来的水。那就是山谷里有什么泉眼,大量地下水用处地面形成的吧。”风间琉璃做出了简单的判断。

“这个才不是天然形成的,这是人工制造的。”路鸣泽指着会面中间,“你看着它好像很深的样子,其实只有十几米。”

“这是人工制造的吗?难道是作为景观?这里怎么会有游客来。”樱井小暮看上去就像相声里的捧哏,马上就接上路鸣泽的话茬。

莫非你真的已经爱上风间琉璃了吗?一遇到喜欢的人智商就降低,你可是把财阀权贵玩得团团转的龙马啊?你想当薇丝帕?

第一百七十三章 法国餐厅

“当然不是作为景观,对外公布的名字叫新东京都水务系统,项目的名字叫g-cans,开发时的代号叫铁穹神殿,这就是它的核心组成部件,13号储水井。在两山之间建造,深度120米,能容纳的水量相当于一个中型地下湖。他的用途是调节山区地下水位,以免过多的地下水流向东京造成首都经济圈的老涝灾。“路鸣泽用手但在眉间,遮蔽着阳光,“真正的水面在地底深处,涡轮组下方20米,是东京不论为一座水城的重要保证。”

“真是···奇迹啊。”樱井小暮惊叹。

“确实如此,多么壮阔啊,人类的技术如此伟大,在古人看来我们就是神明吧。”路鸣泽感慨,“在千鸟时期,在江户时期,能想象现在我们能把山挖出一个洞来修建水库吗?能想象我们能潜入马里亚纳海沟吗?能想到我们能有悬挂在太空的武器吗?这哪一个不是神明的手笔,我们甚至还可以杀死神。”

风间琉璃的眼神深深的,他感觉路鸣泽话里有话,有什么暗指,但是他不懂其中的深意。

“我们自己就是神···”樱井小暮喃喃道,眼前壮阔的工程让她震惊,这可能是每个见识到伟大工程的人都会有的震撼感吧。就喝路鸣泽第一次登上长城一样,就像站在一条巨龙的脊背上。

五岁就被检测出危险血统,中断了正常教育而进行了特殊监护,十四岁从家族逃跑,加入猛鬼众打打杀杀,也没正经念过书,没去过几个名胜古迹和山河风光,就像是一个没见世面的土妞。

“底比斯灭亡希腊,秦军坑杀赵卒,尼卡暴动查士丁尼屠杀,古莱扎屠杀***,黄巢屠杀长安、广州,耶路撒冷围城,蒙古屠杀巴格达,中世纪猎巫,再到后面的扬州三日,南京大屠杀。人类似乎没有把日益发达的科技用到该去的地方,而是用到了内斗之间。”风间琉璃是个十分悲观的人,“东京水务系统已经被蛇岐八家的岩流研究所和丸山建造所承包,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埋葬什么秘密。”

路鸣泽没想到风间琉璃居然这么敏锐,从这里挖穿直到赤鬼川,八岐大蛇就在那里沉眠,“对于他们就是这样吧,神明不也是这样吗?只有权力和永恒,没有给亲情和爱留下任何余地。个体存在的价值就是他拥有的力量,弱者就活该被吞噬,强者坐在孤单的,摇摇欲坠的王座上,等待新的王起来推翻自己、吞噬自己。”

三人观光了很久,坐上了返程的车,这一路上比来的时候安静很多,没有不停的交谈。樱井小暮就算比不过几年后的精明干练,也绝不是一个蠢姑娘,她很快就发现这个温和而高雅的牛郎之神和旁边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至少他们言语中表现的对世界和生命的漠视,樱井小暮只在猛鬼众那些暴走边缘的鬼口里听到过。在未来,这样的话,樱井小暮类似的对话听到过更多,不过基本上是出自财阀和高级官僚的口中。两者不同的是,极恶之鬼已经疯狂了,在这样的疯狂里,心中只有来自血脉根源的欲望。而那些金字塔顶端的人,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就是欲望本身,就是资本和权力在说话,人命甚至道德在他们口中只是一个个数字和筹码而已。

她不懂,这两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为什么对世界甚至人类有着这样的冷漠,仿佛在看某种动物。

有些东西是不能让人类知道的禁忌,两人本不该在这里谈论,但是路鸣泽没有在意,因为他知道樱井小暮必定执掌一方的未来。风间琉璃不知道,但是他不在乎,他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准备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她的生命就像昨天晚上吃的那条烤青鱼一样,不值钱。

三人回到了东京,路鸣泽想着这个追杀是关西支部下达的,那东京应该比关西还要安全。没想到逃离东京去关西避难,现在又逃回来了,只是他不清楚的是,背后操纵的黑手已经早早盯上他了。

他们到了一栋白色的法式小楼,草坪上插着的的牌子上写着chateaujoelrobuchon,穿着黑衣服白手套的侍者恭敬地拉开车门。风间琉璃递上一张名片,这家以座位难定出名的米其林三星餐厅,瞬间就有了一个没人预定的空桌子。

路鸣泽知道这是预留的坐姿,是餐厅专门保留提供给最重要的vip的,比如久负盛名的美食家突然来访,总不能没有饭吃。路鸣泽不知道风间琉璃用的是什么身份,但是他连日本分部的徽章都有,在作为日本最大恐怖组织头目的同时,有一个顶级财阀公子哥或者著名美食家的兼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风间琉璃用熟练的法语点了这家店最地道的菜肴,路鸣泽也举止得体,风度翩翩,他在北京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没少和夏弥下顶级的馆子吃饭。

只是唯一没有见过世面的樱井小暮,有点紧张。她虽然早就发现了这两人绝非凡人,吃饭的地方也绝非一般餐厅,可到达chateaujoelrobuchon的时候还是被这间餐厅的气势震住了,一切都是那么地井然有序,不像她平时吃的街边小店那样有人大声说话打招呼,装着葡萄酒和甜点的黄铜小车在桌子之间无声地穿梭,侍者们穿着燕尾服为你服务。樱井小暮觉得他们身上穿着的厚实雪白的衬衫,比自己最贵的行头还要优质。

她悄悄看了一眼风间琉璃和路鸣泽,两人举止有度显然是经常来这种场合的,连之前就像乡下暴发户的公子哥一样的路鸣泽,现在也仿佛笼罩了一层年轻有为的光环,她微微有点自卑。

自己被全日本女性的完美情人接待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他的同伴还一直劝她一起行动,好好招待自己。真的不知道哪来的这样的荣幸,抛开鬼的身份不看,她也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啊。

只是她不知道,路鸣泽留下她只是想和未来嫂子搞好关系,风间琉璃说不定还会感谢他这个红娘。而且就算不是嫂子也要和猛鬼众的中流砥柱龙马搞好关系,毕竟以后要在同一个槽里混饭吃。

而风间琉璃的想法更加单纯,本来只是萍水相逢,留下一张名片而已。现在她听到了不想让她听到的东西,怎么可能还让她再活着?只是生得这么好看,等下让她死得体面一点。

第一百七十四章 同盟

路鸣泽还不知道,这家店就是未来路明非和自己老爸老妈家宴的那家法国餐厅,那时候土鳖的自己只能偷偷从桌子底下偷窥绘梨衣纤细修长的大腿,令人发笑。

这个上杉家主的食堂之一,可以说得上是蛇岐八家一个极其有力的据点,而风间琉璃这个蛇岐八家的最大敌人竟然很轻松地没有预定就坐到了预留座位上,也展现了目前猛鬼众的巨大影响力。

流水一般地精美的食材摆满了桌面,风间琉璃优雅地就想公卿大臣,路鸣泽也展现了和北京混血种家族后辈们一起培养出来的官二代气质。但是一反常态,原本自诩富有绅士精神的路鸣泽和日本花道之神,都没有对这个犹如刚从乡下进城的姑娘表示应有的关照,而是看着她尴尬而不合礼仪地用餐。

樱井小暮都快哭出来了,她连怎么把芝士焗蜗牛里的肉弄出来都不知道,总不能要像在四国乡下一样,用嘴吸出来?

“我知道,路君并不渴望这条路。”风间琉璃优雅地挤出几滴柠檬汁在饱满的牡蛎肉上。

“我也知道,琉璃一点也不尊重他。”路鸣泽切开牛排,就像在切开敌人的肌肉一般,风间琉璃这你就猜错了,我是真的想进化,不然面对奥丁我一点胜算都没有。

“那么我们可以合作。”风间琉璃把牡蛎滑向口中,没有遗漏一滴汁水。

“怎么合作?”路鸣泽不知道此时在风间琉璃眼中,樱井小暮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所以说话还有所保留。

“你继续和你的本部在一起,停止他疯狂的计划,我要他的命。”风间琉璃一字一钉,锤进了在场人的心中。

哐当一声,一只旁听谈话的樱井小暮,银质的叉子掉到了盘子上,手忙脚乱。

但是没人多看她一眼。

“他干嘛想进化?哪怕是这样,他能活多久?几百年?几千年?还是茧化之后可以无限重复,生命无限?”路鸣泽没有直接接过话茬,“要牺牲这么多人命,而且随时要面临新的王挑战,被杀死的威胁,我觉得代价太大了。”

“代价却是太大,可是你不知道,他存在的意义或许就是这样。血腥是高贵,是美,是物种演化的力量,只有血腥的王是真的活过的,他的臣民都是食物。”风间琉璃语调很冷,不再有平常的韵律感,“这就是他的理论,所有人包括我们,都是食物。”

“我不能接受。”路鸣泽吃掉最后一口牛排。

“抱歉,我上个洗手间。”樱井小暮擦了一下嘴巴,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风间琉璃一挥手,几张屏风把这个桌子围了起来,没有按照法餐惯例,而是几乎同时上齐了所有菜色,随后再也不见一个黑衣侍者,空间留给了两人。

“王将想当国王,而他的国家就像一张餐桌只有他一人用餐。”风间琉璃说道,“卡塞尔应该接受不了这样的人吧。”

“是的,但我不是卡塞尔,就像你不是猛鬼众一样。”路鸣泽他们开始了新的交锋,“这是你们制造进化药的原因?想利用这个成为纯血龙王?”

“任何进化药的药效都是有限的,最终只能制造出死侍,哪怕是以精神为最强力量的白王血裔也不例外,这点我们都清楚。”风间琉璃面色沉重。

“这点我也知道。”路鸣泽想到自己赖以越级挑战暴血,如果不是因为狮心会元老在夏之哀伤事件中团灭,还没来得及等到后遗症爆发就死了,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变成死侍了。

“但这不是因为药物的成分还不完善,而是因为进化药已经超出了基因学的范畴。真正的完美的进化药是一种炼金药物,核心成分是古龙之血,尤其是神的胎血,只要有胎血,他肯定能制造出完美的进化药。”

“我说了,我不是卡塞尔,多了一个纯血龙类对我有什么影响吗?学院那些痴迷于屠龙的都是密党的老人了,并不能代表我们所有人。”路鸣泽一刀切下硕大的龙虾尾,“你招揽我来猛鬼众用的理由可是要分我一杯羹,无论是复活神明还是进化成纯血龙类,看样子我能从他那里得到的,比你这里多很多。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

“确实,你很擅长隐藏自己,你在躲藏,你把真实的自己藏在无人能看到的角落。那是最凌厉的杀气,这么尖锐的东西是不可能展示给每一个人看的,露出来的时候就是杀人的时候。”风间琉璃还是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你的眼神让人敬畏。”

“所以呢?我为什么要帮你?”

“王将想成为纯血龙类,而橘政宗是复活神。那你猜这么多年来,橘政宗培养的极恶之鬼,你的绘梨衣,蛇岐八家的上杉家主,她在这场大戏里,扮演了什么角色?”风间琉璃眼睛眯起,眼神很深,深不见底。

“我懂了。”路鸣泽杀气凌然,他没有办法拒绝,因为他无法接受绘梨衣成为祭品,他必须做点什么阻止王将、橘政宗,或者说赫尔佐格。

虽然他很清楚和风间琉璃合作是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做法,无论是保护绘梨衣还是试图获取赫尔佐格的研究资料,几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而路鸣泽的拉锯战,只是习惯性地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而已,就这样被抓住弱点,路鸣泽很不开心。

“你告诉我了这么多,是不是我不答应你,你就会杀了我?和那个女孩一样?”路鸣泽戏谑得看着他。

“不一定,你,我没有完全把握。”

屏风背后传来一声倒吸冷气,风间琉璃轻轻捏住手上的餐刀,就像东方不败捏起绣花针。

“你不能杀她,我将聘请她当我的经理人,在你身边做事,监视你有没有出卖或者背叛我。”路鸣泽决定恶心风间琉璃一下。

“你才见过她一面。”

“我相信她。”路鸣泽擦了擦手,站起了身,一把把躲在屏风背后的樱井小暮拉了进来,“我要让她成为龙马。”

樱井小暮胳膊被路鸣泽抓住动弹不得,低着头,浑身发抖。

“你的条件?”

“我的条件。”

能卖一个好,干嘛不卖,多个人情多条路,反正又不要我付出什么。路妈言传身教之下,让路鸣泽也染上了几分市侩,价高了就杀价,价格满意能当场成交也要压一压对面的气势,得了便宜就给中间人卖个好。

“可以。”风间琉璃放下了餐刀。

“你觉得呢?”路鸣泽把像一只鹌鹑一样躲着自己的樱井小暮抓向自己,贴着她的脸问道。

“我···我答应你。”樱井小暮点了好几下头。

“那你可不要背叛我哦,我救了你一命,也让你有了一个新的舞台。”路鸣泽松开了手,转头对风间琉璃说,“我们会一起去杀了王将和橘政宗的。”

说这路鸣泽就准备离开,拉开了屏风的一角,回头对风间琉璃说,“对了,她是樱井家的大女儿,樱井明的姐姐,加入猛鬼众好几年了,也是一个唱歌的好料子。你们合作愉快!”

风间琉璃一下子脸色铁青。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刺杀

路鸣泽没有选择再和风间琉璃同行了,虽然临走前风间琉璃递给了他一个小u盘,但是也路鸣泽也没有停下脚步。

这不仅是因为自己刚刚小小地坑了他一把,担心打击报复,而且这个坑他现在也意识不到。主要是从官场角度出发,路爸说过,当领导的最忌讳手底下的人搅和在一起了,不干不净地让他也很难做。

如果把猛鬼众当成一家企业的话,王将赫尔佐格毫无疑问的是猛鬼众的创始人之一,同时也是最大股东和最高领导;龙王风间琉璃目前看来应该是创始人之一兼任ceo(首席执行官);合伙人金将路鸣泽虽然还没有正式在猛鬼众里担任具体职位,但是考虑到他的实际职责是牵制本部实力,降低他们的警觉,转移注意力,勉强算得上cto(首席技术官);未来的龙马樱井小暮就更不用说了,掌管极乐馆,同时又是唯一知道王将和龙王真实身份的人,cfo和cmo(首席财务官和市场总监)是跑不了了。

这样的饭局和团建,基本上手底下的高管层全搅和在一起了,作为大股东和最高领导的王将怎么看得下去。这是要架空自己还是想弄走自己的钱呢?虽然风间琉璃确实是这样想的。哪怕猛鬼众这只是赫尔佐格的众多企业的其中一个,他也会觉得很恼火吧。

路鸣泽站在繁忙的街头,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他也不管会不会暴露了,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之前没有见到的老卧底的住处。到了之后,公寓管理员告诉路鸣泽那个老头,三天前已经搬走了,说是会老家安度晚年了。

路鸣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合着自己来日本一件事情都没有办成,本来只是想来为三年之后的白王复活大战赚下资本了解情况,顺便赶着本部势力退出日本的最后一波浪潮(连最后一个安全岛也在1999年撤离日本,在其他国家是难以置信的),找到驻扎日本的最后一个情报人员了解情况。

现在因为种种事情,都没赶上老情报员最后的退休,就差三天啊。密党的规矩一般都是,在其位,谋其政,你在一天就要一天为我们打生打死,一旦你退休,那么神仙都找不到你。这最有一个情报员也是,哪怕是在日本乱成一团,王牌小组失踪,对日本情报几乎空白的时候,也没有把之前驻扎的情报人员重新请回来。

现在怎么可能找得到,哪怕考虑但是是因为时间原因没办法找,现在我总不能去说我知道橘政宗的真实身份了,你们快和我一起调查,不说校董会没人会相信我,蛇岐八家最精锐的杀手也会让自己死不瞑目的。

带着黑道公主开了房,让蛇岐八家少主满心愤懑,自己远走关西躲躲风头;刚到大阪就和关西支部未来部长死斗,被卷入猛鬼众的袭击,大大得罪了关西支部;想要学习日本剑术,却得罪了几乎所有人,还不得不从剑道大佬风间琉璃身边溜走。

一无所获?

路鸣泽在双手插着兜,在街上散步,天上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这场雨来得很急,似乎没有任何预兆。行人纷纷躲避,街上不一会儿就变得人烟稀少。

雨越下越大,全世界都是湿漉漉,雾蒙蒙的,满是飞溅的水花,但是路鸣泽身上一滴水都没有。默发的言灵·因陀罗让路鸣泽附近所有雨滴带电,强烈的电场带来的斥力让液滴从周围滴落。暴雨的东京街头,所有人都在四散逃避,只有路鸣泽连头发都没有湿一根,但是雨中潮湿的空气让路鸣泽皱起了鼻子。

穿着短裙的姑娘,尖叫地躲到附近的大楼里,踩起的水花打湿了裙摆;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把公文包举过头顶,在人行道上狂奔;有先见之明的路人已经撑起了早就准备好的伞,看着这一场人间闹剧。

路鸣泽边走边从地上踢起小水花,用这种无聊的小动作宽慰自己沮丧的内心。

就在这时候,路鸣泽旁边空气突然收缩,随即爆发出巨大的爆炸,巨大的冲击连带着把旁边停着的一辆丰田小轿车横向漂移到了街道中心。路鸣泽迅速卧倒,但还是被炸飞在地上滚了两圈,反手抽出长刀雷切在在空气中割裂出一道巨大的圆弧,一个黑影掉落在不远处的地面。

“果然是雷切,只有雷切这种能斩断雷霆的神兵才能击破我的空气炸弹!”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落在不远的地方,单手撑在地上,胸口大片的撕裂露出了里面的忍者服。

“应该把你切成两截的。”路鸣泽咬咬牙,他低估了那个空气炸弹的威力,将计就计的做法,似乎把自己的腰椎撞到位移,痛感一阵一阵传来。

周围停放的汽车警报轰鸣,巨大的爆炸却没有一丝硝烟味,似乎真的如他所言,是一个空气炸弹,不是火药。

“比我想的聪明很多,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他饶有兴趣的问,脸颊过于高耸的颧骨,看上去很刻薄。

“今天雨下得这么大,所有人都在躲雨,而还在街上的人全都打了伞,只有我们两个人,带刀不带伞。”

“我带了刀?哦?你怎么肯定?”他挑了挑眉,一看就被顶级化妆师精心修饰过的英气眉形,居然让他做出了猥琐的样子。

你说话很欠揍诶!你的表情也很欠揍!老子言灵比你的厉害一百倍,不仅可以当雨伞,还可以当雷达!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路鸣泽内心疯狂咒骂,但是腰椎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和这个猥琐的男人多废话几句,让自己多恢复一点。

“敢问阁下是风魔家的哪号人物?你们少主风魔志乃都不能奈我何,关西支部这是让你来送死,为什么还要为他们卖命?”拖延时间同时路鸣泽还不忘策反一下。

蛇岐八家中的外五家之一的风魔家至今还训练着一支忍者军队,这个有着忍者传统的家族,源源不断地为蛇岐八家提供着特工一般的秘密部队。

“风魔志乃,风魔志乃,什么都是风魔志乃。”猥琐男的脸露出扭曲的狞笑,“他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废物而已!风魔家没人了才捧出了这样的废物,我宫本太郎注定把他踩到脚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 AOE才是王道

“没听过···大概是什么无名小卒吧。”路鸣泽嘴遁消耗一波,“名刀不斩无名鬼,你自己滚吧。”

“啊哈哈!我要用你的命和两把本家遗失的宝刀,成为我的垫脚石,成为我担任关西支部部长的第一桩功绩!”宫本太郎狞笑。

“你废话好多。”路鸣泽忍不了了,突袭挥刀而去。

雷切迅猛的刀光连闪三下,逼得宫本太郎连连后退,反手扔出几个飞镖。路鸣泽也是急忙闪避,按照武侠小说的经典设定,长得猥琐的人用的暗器一般都带毒。

三枚飞镖扎进地上的砖块里,皲裂出裂纹,可见出手时飞镖的速度之快。

不是简单角色!路鸣泽很快作出评判。那个可以制造空气炸弹的言灵威力不小,但是不知道前摇时间有多久,综合实力暂时不评价。但就扔飞镖这强大力道,肯定也是有过刻苦练习的。

原本被爆炸声吸引目光的路人,看到已经拔刀斗殴了,尖叫地跑开,在某个没有雨的地方拼命拨打警视厅的电话。

速战速决,不然警视厅的人来了就不能脱身了,尤其是自己现在还是通缉犯。

路鸣泽可没打算和日本警方做对,那帮废物帮忙帮不上,坏你的好事可以比谁都强。

路鸣泽缓缓地转动手腕,全身骨骼依次爆响,在卡塞尔学院的时候听说芝加哥警方的出警速度大概是四分钟,东京应该不会慢多少。所以他只有四分钟,现在已经过去一分钟了。

宫本太郎又扔出两个飞镖,趁着路鸣泽躲避的空档飞身进了一旁的快销服装店。

“该死。”路鸣泽咒骂,受过精英忍者训练的忍者,到了一个适合隐藏自己的地方简直是如鱼得水。而对于自己来说隐藏在暗处的杀招才是最可怕的。

路鸣泽脱下外套团成一团,猛地投掷出去。在战争中就经常有士兵扔出头盔来吸引对方的火力,这样的障眼法并不稀奇,但是十分有效,尤其是在都想杀死对方的高度紧张的环境。

宫本太郎近战比风魔志乃差远了,几乎是躲着路鸣泽的刀锋出击,这样的话他唯一的胜算就是用暗器埋伏。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射出飞镖,在极度紧绷的神经状态下,这已经是一种不经思考的神经反射。

外套飞了进去,飘然落地,如同黑鹰坠落,而衣服丛中并没有动静,似乎根本不存在敌人。很镇静,不愧是忍者。

还好这里的顾客和店员在听到爆炸的第一时间就逃跑得不知所踪,不然路鸣泽还真怕误伤路人,让自己进一步变成通缉令上的人。他拔出了长曾弥虎彻,双手持刀从宫本太郎打破的窗户里走了进去。

破碎的玻璃在鞋底吱吱作响,路鸣泽虽然没有言灵·镰鼬这样无限提高听力的言灵,但是在高纯度血统的作用下,听力也达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左前一道劲风,路鸣泽挥刀格挡,一枚苦无掉到地上。又一个!

路鸣泽翻滚躲避,满身玻璃渣十分狼狈,但是自己不敢赌,万一和那个威力被严重低估的空气炸弹一样,上面下毒了咋办。路鸣泽对自己的定位是刺客,才不是坦克,能不抗就不抗。

“哈哈哈哈!本部的天才屠龙者就这个水平吗?哈哈哈哈哈哈!”空气中传来宫本太郎的狂笑,但是似乎利用了什么独特的传声技巧,仿佛四面八方都是出声点,根本没办法判断位置。

“胆小鼠辈!”路鸣泽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心里紧张,警察说不定马上就要来了,“出来单挑啊!”

“哈哈哈哈!你还没资格见识宫本家的剑术!”说这又是一枚飞镖飞来。

路鸣泽松开手,两把绝世名刀掉落地上,空手以对,极速飞来的飞镖竟然凭空停在了路鸣泽眼前。

“诶?”宫本太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头看到的却是路鸣泽完全呈银白色的眼睛。

言灵·因陀罗!

强烈电场的斥力让飞镖像雨滴一样被卸载了全部动能,周围金属制作的衣架也开始了颤抖。宫本太郎又拿出了几枚飞镖,以品字型的方式射出,这几乎是他这二十来年最精妙的一次出击。

但是还没飞出几米,飞镖就有气无力地掉到了地上,仿佛他不是由顶级日本忍者投掷而出,而是某个瘫痪病人。

“跪下!”路鸣泽咆哮一声,从他身体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力,狂暴的电场把整间服装店化作了一个大电池,木质衣柜仿佛遭受了剧烈的高温瞬间碳化,烟雾警报和应急灯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被巨大的电流击穿变成一团黑漆漆的废铁。

宫本太郎瞳孔剧烈放大,但是比恐惧来的更快的是暴躁的电流,他的心脏被沿着钢筋流窜的电流击中,瞬间骤停,轰然倒地。

在一片废墟之中,路鸣泽踩着地上焦黑的木渣,地上的瓷片被在不稳定电场的通电钢筋位移挤开了裂缝,烧得通红的钢筋就像某种陷阱里的木桩一般突出地面(焦耳效应)。

看到死狗一般倒在地上的宫本太郎,路鸣泽提着他的领子很快从作案现场逃窜。

果然对付这种只会在远处“瞄瞄瞄”的射手,一个强有力的aoe伤害(areaofeffect,对范围内群体同时造成伤害,moba游戏常用语)是最有效的输出。

一分钟后第一辆警车终于到达了现场,两个年轻警员只是瞄了一眼,就跑回了车上不敢下来。

“长官!这不是街头斗殴!东京遭受了恐怖袭击!”一个急匆匆赶来的年轻警员对着车内的对讲机狂吼,“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不一会交通警察迅速赶来封路,沉重的路障放置在了路口,警视厅调来了大量警力对附近几栋建筑物进行包围和搜查。井然有序之中,被两次爆炸吓得躲起来的市民,在暴雨中开始被警察疏散。

而就在离爆炸处一个街区之外的大厦顶上,两个黑衣男人正在面面相对。

“别装死了,再不醒来我就让你永远也醒不来。”路鸣泽踩着顶层天台的围栏用力扇了宫本太郎一个耳光。

刚刚醒来就差点被扇晕的宫本太郎急忙睁开了眼睛,大叫“我醒了,我醒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宫本太郎之死

“说吧,有什么要交代的。”路鸣泽照例弹开了所有身边的雨滴,要不是被空气炸弹突然掀翻,现在衣服都没有打湿,路鸣泽嫌恶地说。

“宫本家的男人······”

还没等宫本太郎说完,路鸣泽一脚踩住了他的手,指骨断裂的声音清脆动人,“啊啊啊······”

“闭嘴!”路鸣泽撇了撇嘴。

“唔···”宫本太郎抽出了被踩住的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说点有用的,再瞎嚎拔你舌头。”路鸣泽放狠话,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拔舌这也太恶心了吧。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十指连心,宫本太郎疼得直冒冷汗。

“你从哪来?想干嘛?”路鸣泽一挥手,整个天台上的雨都停了,似乎是上帝忽略了这个地方一样,这栋大厦的跳台再也没有一滴雨落下。

“我我我,我是宫本家的宫本太郎,是是是,来杀了你的······”宫本太郎看到这几乎神迹一般的能力更加胆寒。

“md,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我让你一个手你也打不过我。”路鸣泽说这硬话,心里还在懊悔自己的轻敌,哎哟,我的老腰哦。“那个空气炸弹是什么?你的言灵吗?”

“是是是,我的言灵是言灵·阴雷,可以压缩空气造成爆炸。”宫本太郎忍者训练还没算白练,断指之痛很快缓了过来,“你要是把雷切和长曾弥虎彻给我,然后让我走,我就会撤销对你的通缉,让你安安全全地离开日本。”

又是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了他的脸上,“你现在还搞不清状况?你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现在是个什么状况,风魔志乃在干嘛?”

“我怎么知道那小子在干嘛!在给上杉家主写情书也说不定,为什么打我!”宫本太郎耳朵里嗡嗡叫,仿佛自己脑袋就是太阳,九大行星正在为着自己转。

又是一个耳光上脸,宫本太郎的右耳彻底听不见了。

“你干什么!欺负人啊!”宫本太郎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路鸣泽忍住了再打一巴掌的冲动,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我就是想打,怎么了?”路鸣泽愤愤不平,“所以通缉是你小子搞出来的是吧?”

“是我!怎么了?你拿着从本家偷走的宝刀,还纠集猛鬼众袭击关西支部,本就该受到家族的制裁!我是未来的部长,我有权这样做!”宫本太郎瞪着路鸣泽大吼,鼻涕流到了嘴里都没反应。

“雷切和长曾弥虎彻是上代大家长送我的,你们无权拿回去。”路鸣泽摸了摸放在棒球袋里的两把名刀,古代刀匠的巅峰之作,笼罩着神秘元素的炼金武器,再加上风间琉璃请的上好师傅制作的刀鞘手感温润。

路鸣泽本来有十足的理由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是猛鬼众的金将,货真价实的三号人物,再当面否认和猛鬼众的关系,自己也有点脸上发热。

“上代大家长!”宫本太郎瞳孔放大,“上杉越!你知道他在哪里?家族找了他六十年,他还没死!?你告诉我,我当上支部长一定会奖励你的!”

“我稀罕你的破东西?”路鸣泽又想打一个耳光,但是看着满脸的鼻涕口水,忍住了这个冲动,“是的,他还活着。不过你就别想着什么支部长了,你把风魔志乃当成什么了?”

“那个废物······”

“闭嘴!”路鸣泽无情打断,“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骗我一句或者回答让我不满意,你就只能自由的飞翔了。”

看着身后上百米的高空,宫本太郎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一点胜算,暗暗忍下自己的愤怒,先老实交代麻痹他,随后杀人夺刀,再携大功走上人生巅峰。

一问一答几个轮回,很快路鸣泽就把这个看似凶悍,实则草包的宫本太郎摸了个清楚,连他十三岁**邻居欧巴桑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所以你的爷爷就是藤原胜?”路鸣泽听到一个敏感的人名。

宫本太郎一愣,“那是爷爷参军的时候用的假名,他叫宫本······”

“好了好了,他的名字我没兴趣知道,脏了我的耳朵。”路鸣泽暗道皇天不负苦心人啊,君子报仇六十年不完是吧,越师傅把他骨灰扬了,我可以把他孙子送下去陪他!可是杀人这太残酷了吧,我还没有杀过人,用个什么理由呢?连现在民法上父债子偿都有了不少限定条款,现在因为他爷爷罪大恶极,把他杀了还是过意不去吧。

“我爷爷他是英雄!”宫本太郎突然大叫。

“我可去你的吧。”路鸣泽下意思回嘴,突然迎面就是一个手里剑飞速射来,宫本太郎从怀里抽出短刀近距离刺杀。

路鸣泽眼中银光迸发,手里剑在电场中由于通电被减速和迅速加热,烧的赤红掉在地上。迅速反手扣住宫本太郎的手腕,一丝电流灌入体内,手臂神经被迅速麻痹,短刀无力地掉在地上。

“啊······”

路鸣泽单手拎着他的领子,举在围栏外面,宫本太郎一个手被踩断,一个手神经麻痹,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都不能做一点无用的挣扎。

“本来想放过你,看来你没有满足我的愿望。”路鸣泽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饶了我,饶了我。”宫本太郎双脚在不停的扭动挣扎,呼啸的风声从耳旁刮过,雨滴识趣地从远处绕道而走,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宫本太郎从来没有这么希望在另一个街区的警察开着鸣笛马上赶来,“我有很多钱,很多钱,你放了我,我给你很多钱。”

“我要钱干嘛?源稚生这个月还送了我一亿日元,我在乎钱?”

“女人!你看上谁了,我都有办法帮你弄到手,我有个姐姐,她很漂亮,我让她来侍奉大人!”宫本太郎被吓得尿了裤子,从来没有体会过死亡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抱歉,不用了,看你这獐头鼠目的样子,姐姐肯定也是如花。”

“对对对,她和花一样漂亮。”

路鸣泽是用日语直译了如花姐姐,在宫本太郎听来就像一个形容美丽的比喻一样。

“不会说话你就别说。”路鸣泽忍着恶心,“最后一个问题,南京大屠杀死了多少人?”

“什么南京大屠杀?根本就没有南京大屠杀,只有南京事件,将军没有约束好个别士兵而已,根本不存在什么屠······”宫本太郎还没说完他的声音消失在了风里,路鸣泽直接松开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听着惨叫回过头来。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轻轻挥手,磅礴大雨飞速笼罩了天台,一切如旧,了然无痕,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一百七十八章 王将的对话

。说来也奇怪,风魔家一向以忍者闻名天下,可是最出色的后辈学习的是剑道。而宫本家的剑道,从宫本武藏时代就是日本的顶尖,但是宫本太郎学习的却是忍者之书,真是奇怪啊。

或许这就是宫本太郎一直看不惯风魔志乃的原因?

路鸣泽带上兜帽迅速消失在了街角,言灵·因陀罗这个可以随性所欲控制电场的言灵就是不错,不仅在发动的时候周围的电磁信号都会受到屏蔽,而且破坏电路更是一把好手。

路鸣泽敢肯定,绝对没有一个摄像头履行了他的职责,在发动言灵的第一秒就破坏了服装店里的所有录像设备,连被猥琐男偷偷装到更衣室的针孔摄像头都没有放过。

路鸣泽还沉浸在杀人的快感之中,他回过神来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真的会让一个人的生命从自己手上流逝。剥夺一个人的生命是多么罪恶的想法,虽然宫本太郎试图杀死自己,也有着极其不正的三观,但是判断他死亡的不应该是自己,应该是司法机关或者所谓的高高在上的神明吧。

什么时候让我自己有了可以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了?

楚子航被称为杀胚,但是他从来没有杀死过一个普通人、一个混血种,哪怕罪大恶极,他杀死的全是死侍和龙类亚种,凯撒也是。哪怕一直感慨自己罪恶深重的源稚生,他也只是屠杀同为家族成员的暴走了的鬼(死侍),而感到良心不安。

他们实际上,从来没有杀害一个可以称之为人的,符合人类定义的生物。

难道我加入猛鬼众以后,真的和他们一样变得视人命如草芥,罪恶不堪了吗?难道和那些黑道成员一样,变得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了吗?难道真的像赫尔佐格说的,自己也变成了一个食尸鬼,开始吞噬着其他人的养分了?

这就是龙类的哲学吗?路鸣泽感觉自己作为人类的一面开始被龙类的价值观影响了,内心纠结而痛苦,在星巴克端着一杯加浓美式发呆。

或许他真的心中怀着猛龙一般的灵魂?

一语成谶。

夏弥和楚子航都曾经流露出,路鸣泽不应该学习这么血腥而且杀伐的武学,会极大地影响心性。老和尚更是提出了,武道愈精佛道愈深的法则,来冲淡暴虐无道的杀意,他更是从一个战场杀神变成了吃斋念佛的老和尚。

暴血更是一项禁忌的技术,纯粹的精神力来精炼龙族血统。这是一项一旦启动了就不会再停止的车轮,他只会在让你越来越强的同时碾碎你的意志,冲垮你的精神,让你成为龙血的奴隶。这是狮心会版本的进化之路,从某个方面来说是成功的,因为它极大的缩短了混血种和龙类的实力差距,让屠龙者拥有了和龙王媲美的战斗力。但它又是失败的,因为暴血的尽头不是纯血龙王,而是死侍······

言灵·因陀罗也是,这个至尊的雷法,带来的极大情绪失控。楚子航说,这是电场影响了体内的生物电,造成了神经信号和激素的紊乱。但按照夏弥的说法,这或许是在唤醒内心的龙王之心,无法控制的杀意和极端主义,这正是龙类最大的性格特点。

三者并发,让本来想移交宫本太郎给关西支部,化解误会的路鸣泽,直接把他从三十楼扔了下去。

真的,太可怕了。

“哥哥···那里有个叔叔,说想让你过去,有很事情想要和你说。”一个小女孩走到了路鸣泽的身边,拉着他的衣服说。

路鸣泽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辆开着门的黑色迈巴赫。

“是个什么样子的叔叔呢?”路鸣泽弯下腰很和蔼地问道。

“我不知道,是个戴面具的叔叔,还给了我一个棒棒糖。”小女孩拿出一个很大的彩虹棒棒糖。

“好的,谢谢你啦。”路鸣泽拍了拍小女孩的头,英气的相貌让他从来没有在小女生这里受过冷遇,小女孩红着脸跑开了。

路鸣泽把背包的袋子拉开了一个小口,微微露出的刀柄能让他最快速度地拔出利刃,现在能在日本拦住他的绝对不多。有着可以最高四度暴血(楚子航最高记录,会失去人类意识,斩杀耶梦加得)的几乎无尽的强化,有着仿佛移动积雨云的强大言灵,路鸣泽相信除非绘梨衣审判一刀斩下自己的头颅,或者白王现在就复活,不然自己逃出东京是毫无问题的。

哪怕这样,路鸣泽还是提高了足够的警惕,随后上了迈巴赫的后座,位置出奇的巧合,就和在蒲公英台风的那个雨夜是一样的车一样的位置。

“杀人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车后座已经做了一个人,那人抽着纸烟淡淡的说。

他的脸色惨白令人不寒而栗,但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张能剧的面具。面具上是一张公卿的笑脸,面色惨白而嘴唇鲜红,眼睛瞄着粗黑的眼线,牙齿也是黑的。

路鸣泽心中警钟长鸣,这是王将!那个把全日本玩弄于掌股间的男人。

“没什么感觉。”路鸣泽不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赫尔佐格很明显还用的上自己,只有项羽杀刘邦,没听过刘邦杀张良吧。

“我已经听到了你身上细胞兴奋的欢呼了。”王将拿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几块寒冰,一支烈酒,“来一杯?”

猛鬼众特色?龙王给我的事水割威士忌,用的是日本顶尖威士忌,现在不知道王将又会弄一杯什么。

路鸣泽没有怀疑是不是下毒了,他很清楚王将的逻辑,他杀人就是吃人,毒死自己他得不到任何好处,王将也吃不到他的任何价值。

路鸣泽喝了一小口,有种冰冷的火焰在舌尖打滚的感觉,“滋味不错。”

“不知道龙王的酒有没有麻醉了你的舌头?”王将也端起一杯,在迈巴赫平稳的运行中,酒液没有丝毫波澜,“味道可有什么不同?”

完了,王将是不是发现我和风间琉璃的交易了?被龙王的酒麻醉了舌头,不就是在说我是不是被收买了吗?看似在问酒,其实是在站队啊。

“莫斯科正宗的红牌伏特加和从西伯利亚运来的寒冰。”路鸣泽不怕这样的试探,他知道未来的剧情,王将不能缺少了他,他的进化之路最大的变数就是本部,他必须拉拢自己。路鸣泽大胆猜测,赌了一把,“这是你的友谊吗?能烧热血管的酒和永恒不化的坚冰?”

路鸣泽没有看王将,但是他仍然能知道,王将的眼睛缩了一下。

第一百七十九章 是雄狮不是松鼠

“说得不错,这才是男人之间的友谊。”王将心里突然涌现强烈的不安,自己准备的酒确实是红牌伏特加,但是冰却只是普通的老冰。虽说舌头敏感的酒客不难尝出酒的来历,但是附会到西伯利亚上总让人觉得他是不是知道其他什么东西,“路君现在麻烦不小啊,警视厅的通缉令还没有撤销,关西支部的宫本太郎在追踪你的时候坠楼而死,警务报告上可是说服装店形似被巨大闪电击毁,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我知道,不过你肯定有办法的。”路鸣泽不害怕王将,这是一场互相利用的游戏,而主动权在他,他可以没有王将,但是王将要利用他对付未来可能插手日本格局的昂热校长,“如果猛鬼众都不能从宫本家手下庇护金将,不能让警视厅那些政客的走狗闭嘴,那我要重新衡量你们计划的可行性了。”

“呵,那是自然,你会很安全地离开日本的。”王将没有提他的解决办法,本来利用宫本太郎挑起路鸣泽和蛇岐八家的隔阂,就是他利用了大家长身份的暗示之后的结果。哪怕最后不自量力死了,这一切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又吃了一个年轻的食物啊,多么可口,“我看得到每一个人的欲望,这才是猛鬼众建立只有十几年,但是发展极其迅猛的原因。”

“那你说说,我的欲望是什么?”猛鬼众发展快,是因为你掌控了蛇岐八家,而且有最先进的龙类基因研究资料,放水加进化药而已,路鸣泽内心吐槽。

“力量,你对力量有着无穷无尽的欲望。”

“从何而知?”

“你知道恩格拉拉里克吗?现在非洲最有名的雄狮。”

“没有听说过。”路鸣泽没适应王将的转折。

“没有一个小动物的命运会像年幼的雄狮那样坎坷,狮子就是这样,如果是一头雌狮子,还可以撒娇撒痴。但是如果是一头雄狮,他爸爸又不是勇士强者,那他的命运注定就是被外来入侵的雄狮咬死,他的姑姑和姐姐只会向侵略者献媚讨好。”

路鸣泽想起了说要把自己姐姐献给他的宫本太郎。

“恩格拉拉里克就是这样,他的父兄都被屠杀,他由于贪玩远离了这场战争,但是却永远回不了家了。饥饿和掠食的危险下,他随时可能死去,一头豺狼都可以轻松把他当作零食。颠沛流离的小狮子投靠了同样遭遇了狮王入侵的斯巴达狮群,雄狮对他不敢兴趣,或许觉得不值得自己动嘴,狮群里的雌狮则十分讨厌他,咆哮殴打。”王将几乎不带任何感情地讲述这一场惨剧,“他能怎么办呢?不甘受辱离开狮群的话,那他随时会变成非洲某种恶心生物的早餐。为了活着他像猫咪一样活着,他被狮群欺负,浑身伤痕累累,牙齿少了一颗,尾巴也少了一截。比伤痛更可怕的饥饿,他只能吃腐烂的死尸和其他狮子吃完之后的骨头和杂毛。”

“听上去他的童年并不美好。”

“绝大多数雄狮都不美好,恩格拉拉里克慢慢长大,他没有憎恨这个狮群,而是充满了感激,毕竟如果不是他们收留了他,他早就变成了枯骨。”

“非洲狮群的哈利波特。”

“不经如此,他在这种不够美好的环境,和豹子抢食物,脱离狮群捕猎,成年后他体格格外健美,而且还努力为狮群捕猎,甚至比雌狮子还要清风。他的地位开始受到狮群的普遍尊重,而且对其他雄狮表示足够的尊敬,不勾搭他们的老婆们。这样顺从的背后是一颗孤独的王者的心。”王将轻声说,“愚蠢的雄狮和整个狮群被他麻痹,他们的懒惰让他们更加依赖恩格拉拉里克,直到有一天,他当着雄狮的面和他们的母狮交配,他们也无可奈何。他成为了这个狮群的狮王,并且培养了他的公狮团,斯巴达狮群的价值被他吃完了,他就抛弃了这个腐朽的狮群和他的两个妻子、五个兄弟成立了闻风丧胆的坏男孩联盟,就是非洲文的mapogo,意思就是流氓团伙。”

“如果这个联盟一家独大的话,他可能是非洲的成吉思汗。”

“是的,他就是成吉思汗!”王将的声音提高了,“他们猎杀成年的大象、河马、长颈鹿、水牛,体型在他们面前就是个笑话。更加出色的是,他们征服了他们能看见的几乎所有狮群,杀死了五十只以上成年狮子,并且吃了他们。没人是他的敌人,整个草原都是他的猎场,所有生物都是他的食物,恩格拉拉里克现在就是草原真正的王。”

“很励志的故事,你想要告诉我什么?”路鸣泽心里警惕。

“你就是恩格拉拉里克!孤傲的狮王,只是现在还很弱小,但是终有一天你会成为王者。”王将微微点头。

“抱歉,这一点你可能弄错了,我的家庭十分幸福,父母对我极其宠爱,没有悲惨的童年,也没有兴趣成为残暴的君王。我倒是觉得你更像恩格拉拉里克。”

“你认为的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成为它。你深深的不安全感是来源于何方?他肯定和入侵恩格拉拉里克家族的那个雄狮一样强大。你现在只是流亡的太子,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斯巴达狮群,培养你成为真正的狮王,真正的君主。”王将充满诱惑的声音富有某种奇特的韵律感。

“你不害怕我最终抛弃你,取代你成为新的王?”

“你不会这样做,而且你也不会有机会。”王将重新倒上了酒,“我可以和你共享王座,所谓完美进化,就是能够保持神志的究极进化,即便进化为龙,你还是你,你可以毁灭世界,也可以控制一切。权势、金钱、女人,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没有人能阻拦你。”

“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多年前蛇岐八家就开始勘探藏骸之井的位置,在今天的日本,我们也在找,而且我们比他们更快。所以我们必然找到神,得到了神的胎血,做出完美的进化药,日本已成定局,我希望你找机会毁灭本部朝日本伸出的爪子,包括在必要时刻,杀死昂热校长。”

“杀···杀死校长,这是不可能的!”路鸣泽方寸大乱。

第一百八十章 夔门惊梦

路明非死命抱住了诺诺,就在十分钟前,那条龙类的尾刺刺穿了诺诺的胸口,就像一根长矛。隔着潜水钟厚实的玻璃,路鸣泽看到诺诺惊恐的脸瞬间苍白,还有烟雾一样腾起的血红色。

路明非的血在这一刻也凉了,那根细细的尾巴,延伸向水中,隐隐约约,远处就是龙的阴影。

这不是自由一日了,这次死了不是假死了,也不会有堂弟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你是不是疯了。

在这里死了就真的死了,路明非从来没有这样端详过这个女孩的脸,她安静地就像睡着了。

而五分钟前,那个自称是自己弟弟的小恶魔,降低了外面时间的流逝,他把自己的命卖给了这个魔鬼,只求把自己从人生最黑暗的时刻拉出来的女孩重新活过来。

“不···要···死···”路明非死命抱住了诺诺,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大喊。

那个该死的契约生效了,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路明非感觉有什么东西以他为中心四散开来,弥散在江中的、墨烟一般的血忽然一震,被一股澎湃至极的力量吸回了诺诺的身体。

从叶胜尸体上发现的七宗罪,连续拔了两次都没有拔出刀来,力气不够的路明非改拔了最短的一柄。一尺多长,微曲的刀身,弧度极佳的到人上一点寒星流动······如果路鸣泽在的话,一定觉得这和他的长曾弥虎彻一摸一样,同样都是一柄肋差式样的短刀。

路明非集中精力,言灵·镰鼬(被赐予)全领域爆发,竭尽全力把海潮一般的噪音一丝一丝地拆解开,总会有一个异常的声音,那就是攻击诺诺的龙王,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镰鼬飞舞,群鸦归巢。

路明非被猛地撞上,仿佛一颗炮弹,他在水中高速后退,好像到这座过山车。

“啊!”路明非惊叫,他正抱着一个浑身青灰色的人,这个人身下正长着一条龙。

诺顿采取了最快的方式回复力量,直接吞噬了龙侍参孙,但这只是融合,而不是直接孕育,人类的身体还是人类的身体,骨骼和肌肉都没有变得更加强大。

这是他唯一的弱点。

“老唐!是我啊!”路明非认出了龙王,“你还记得我吗?”

老唐的暴怒的黄金瞳瞪着他,像是要把它一口吞下去。双手掐住了路明非的咽喉,几乎要捏碎他的喉骨,路鸣泽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

他们在长江中翻滚,不知道将去向何方。

路明非想起老唐,这是他和路鸣泽一起打游戏的时候认识的美国老哥。有着和自己老弟一样的豪爽的性子,多少个夜晚他们三人一起奋战在异星的战场,指挥着不同种族的军队狂殴。

和自己喜欢穷凶极恶的虫族,路鸣泽喜欢科技发达、行为神秘的神族不同。他记得很清楚,老唐喜欢人族,总说核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正义,宇宙核平才是对生命最美好的赞颂。

他们三个本来现在应该在美国,一起坐着灰狗或者路鸣泽买的雪弗兰在美国的洲际高速公路上一路前进,唱着难听的歌,不知道去哪里。看到风景不错的地方就停下来,下车转转,买当地的热狗蹲在马路边上,老唐说过虽然他穷但是灰狗和热狗还是可以保证的。路鸣泽更是说,想吃什么直接点,从纽约一直吃到洛杉矶,汉堡可乐应有尽有。

说好一起流浪的朋友,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老唐,我还没请你吃过我家楼下的麻辣烫呢!

路明非用力把肋差捅进了老唐的肚子,墨色的血水弥漫开来,沉重的龙躯开始下沉。老唐的小腹上,插着一枚暗金色的短刀。

这是色欲,是诺顿亲手锻造的炼金术的奇迹,是黑王尼格霍德以来最强大的屠龙武器,现在却成了杀死自己的武器。这是不是某种荒谬绝伦的话剧,或者是上帝的一场黑色幽默。

路明非忽然难受得想哭,“老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酒德麻衣有着和自己妹妹一样笔直修长的大长腿,但是和酒德亚纪差点死在龙侍参孙手里不同,她是来杀死诺顿的。

她举起红外望远镜看着被火系言灵煮沸的江面,层层白汽背后,隐隐约约地,有什么东西浮在江面上,奋力扭动身躯向对岸游去。

“被一颗风暴鱼雷正面命中,居然还活着,也许真的只有暴怒才能杀死他吧。”酒德麻衣赞叹,“强大的生命力。”

“不过到此为止了。”酒德麻衣把准星精准的套上。

“麻衣,饶他一命。”耳机里忽然传来不容置疑的声音。

“老板?现在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放了他,下次想杀就很难了。”酒德麻衣听出了老板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老板要忽然改变原有的作战计划。

“出现了计划之外的因素,就在你的老家日本,看来未来你们有很多事情要忙了。”

“哦?猛鬼众终于和蛇岐八家打起来了?”酒德麻衣慢慢放下枪,看了一眼已经重伤的诺顿,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浓浓的水汽之中。

“不是,是一个人,他入局了。”老板的声音很低沉,似乎有点哀伤,“路明非有个弟弟,叫路鸣泽,他的命运不该是这样,或许是奥丁改了他的命,现在有点麻烦了。”

“奥丁?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大地与山之王的别称吗?”

“一个弱智低能儿,一个沉迷角色扮演的小女生,他们还是在北京玩他们的泥巴吧。”老板凝重的语气开始有了缓解,“值得我关注的敌人,一个在日本,一个就是奥丁,路鸣泽现在两边入局,这次说不定我要栽了。”

“怎么可能,老板你英明神武,一个小屁孩坏不了你的大事啦。”酒德麻衣安慰他。

“那是当然,所以让你留诺顿一命,这个弟控说不定马上就去帮我们把这个乱入者送回他来的地方。”老板轻声说,“今天没用上的贤者之石先留着,到时候了,就让诺顿永远地去陪他的弟弟。”

“是,老板。那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去杀了他?”

“不,因果太重,路明非也会失控,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双料间谍

路鸣泽不管昂热校长有着多么辉煌的屠龙历史,就单单凭他在路鸣泽和路明非双双失手的情况下还击杀了康斯坦丁,这就是一个不可超越的王者。

“他是英雄,人类的英雄!”路鸣泽喃喃。

“哪有什么人类的英雄,就在你们中国,武安君(白起)、岳武穆(岳飞)、张居正哪一个不是力挽狂澜的英雄,但是身后事谁都清楚。人民不需要英雄,他们的价值吃完了,就该死了。”

“所以校长该死了?”路鸣泽浑身颤抖。

“现在还不至于,除非有必要。”王将微微举杯,“你回国杀死你的敌人,而我得到永生,帮了我大忙的你可以与我共享进化药。日本海就是我们的分界,往西而去全是你的领地,我们共享世界的权柄。敬这个世界!我的恩格拉拉里克。”

路鸣泽颤抖地一口干下杯中酒,火辣的伏特加直接灌入嗓门,一股热流燥劲直冲脑门。

迈巴赫停在了路边,穿着黑制服的司机下车拉开了后座的门。

“这是我的诚意。”王将递上一个u盘在路鸣泽手上,“合作愉快。”

路鸣泽没有回话,很快下车逃离了这里。王将看着他慌忙地背影,摆手招呼司机离开了这里。

“要我为你卖命?你想得美。”和表面的慌乱不同,路鸣泽心里十分镇定。

换做一般人早就成为王将的又一个养分了,而路鸣泽知道剧情就是他最大的金手指。赫尔佐格他是个不讲信誉的恶魔,他没有同伴只有食物,做这个食尸鬼的食物才可能是最终归宿。

路鸣泽捏着手里的两个u盘,分别是风间琉璃和赫尔佐格给他的合作定金,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猛鬼众的一二号人物拉拢外援的资本怎么说也不至于寒酸了。

王将的办事效率确实挺快,路鸣泽用手机登上警视厅的官网,里面再也没有一个被通缉的路鸣泽,那个集成俄罗斯黑帮、阿富汗恐怖分子、和日本怪叔叔的奇妙犯罪分子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这肯定不是猛鬼众有的实力,赫尔佐格一定是利用了橘政宗的能量。

路鸣泽四下远眺,往北望去有无数工厂云集在一起,那个地方应该是埼玉县,听上去就像是某个秃头披风侠的老家一样。往南就应该是灯火通明高楼林立的新宿区了,这应该是一个位于东京都和埼玉县的交界处的小镇。

这个时候夜幕降临,去东京公司或者埼玉工厂的上班族此刻都刚刚下班,小镇逐渐热闹起来,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跟门口的熟客打招呼。卖鱼和水果的小贩把摊位摆到了街面上,果然是小镇特色,路鸣泽会像在自己老家,一般是大早上才出摊的。

章鱼烧和关东煮的味道开始在街上弥散,路鸣泽张开鼻翼呼吸着这温暖的味道,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间。上午早饭不痛不痒地吃了风间琉璃煮的一包小小的泡面简单,中午更是不顶饱的法餐,还没吃完就走了。下午杀人劳力,谈判劳心,累的不行,现在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老板,来两份随意套餐,一份酒。”路鸣泽招呼着坐在了狭小店面的角落。

“刚刚从新宿下班吗?真是辛苦了呢。”满脸皱纹老板随意搭配着菜品,端上了桌子,“年轻人不要仗着自己身体好就折腾,天眼看着越来越凉,再过两周就要下雪了,你穿单衣不行的呀。”

路鸣泽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外套当作暗器扔了出去就再也没捡回来了,有点浪费呀,算了反正是风间琉璃的,不要我出钱。

“没关系的,年轻,扛得住。”路鸣泽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被人认为是日本人了,都懒得解释了,亚纪姐姐教的日语东京口音太地道了,连日本人都听不出有任何外国人的口音,“味道很不错!”

“都开了十几年了,很多晚上下班回来的职员就等着我这一口呢。”老板摆上一壶烧酒就回到了锅台。

饱尝了汤料的萝卜块晶莹剔透,清甜可口,软而不烂。浸染了鲜香汤汁的鸡蛋,一口咬下去,有种欲罢不能的满足感。豆腐也吸足了高汤,鲜美异常。海带的鲜味融合着鲜咸和甘甜,十分地道。

在很多街边小店,就是专门做周围住户生意的关东煮,总是比繁华的商业街上多有点味道,在国内这种就叫苍蝇馆子,往往才是最正宗的美味所在。也就是这样的小店才有所谓“随意套餐”,店家会随意挑选五种菜品给顾客,附送一份酒,一口关东煮一口酒,简直人间美味。

在东京这种生活节奏很快的赛博朋克风的大型都市,关东煮就像是其中难得的暖色调,成为了人们在匆忙行走时的驻足之地。在各种日剧里也经常怒刷存在感的关东煮,也不仅仅是上班族、学生辛苦一天后温暖肠胃的食物,也让人们在这样的都市里得到一丝安慰,从食物里得到一种情怀和抚慰。

路鸣泽想起了他在中国的时光,那时候几乎每个晚上在家里都在学习代码,很少和路明非一起去楼下那家很好吃的麻辣烫,一般都是叫他跑对带上来。两个人坐在狭小的卧室,一个人敲着代码,一个人打着游戏,在麻辣烫的香气中想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音,装点了多少个青春的夜晚。

到了北京之后,夏弥和他一样也是一个吃货,他俩几乎吃遍了北京所有的夜宵摊,京味爆肚、国贸烤翅、利群烤鸭、护国寺小吃、口味虾、辣鸡爪、烧鸟······最常去的还是楼下那家东北夫妇开的烧烤店,两个人踩着啤酒箱子撸串,夏弥还经常嘲笑路鸣泽吃东西秀秀气气的,比不得北方人的豪爽,路鸣泽就总会说你一个女生怎么和光头花臂白背心的店老板一样,人家胳膊都比你大腿粗了。

有的时候夜宵的意义不仅仅是果脯,而且是人情,是人与人的交往和情谊,是凝聚感情和填补孤独最好的方式。没有在寒冷的冬夜,吃上一份烧烤或者麻辣烫,不足以语人生。

这是灵魂和灵魂的对话,两个孤独生命的抱团取暖。

第一百八十二章 网吧?

吃的差不多了,路鸣泽决定看看猛鬼众的诚意到底怎么样,准备找一间网吧看看这两个u盘里面的资料。向店老板问了一下路,拐过了一个路口就到了这个小镇唯一的一个网吧。

路鸣泽站在粉紫色的光幕里,抬头望着几层楼高的霓虹灯招牌,仿佛直接顶着夜空,粉紫色的光组成了“曼波”这个店名。

“我怎么觉得这个网吧怪怪的。”路鸣泽迟疑了一下。

可以说他是绝对的好学生,和倒霉堂哥路明非这种几乎住在网吧的人不一样,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去过网吧。从小家里为了培养他的计算机爱好就在房间里配备了电脑,只是他不喜欢玩,一般都是路明非在打游戏。而后来开始学编程了,又赚了不少钱,电脑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顶配,根本没有去网吧的需求。

他甚至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有专门的上网场所,在家上网不舒服吗?非要去闻烟味。每当听到这样的话,路明非总是会嗤之以鼻。

老弟,你知道江湖吗?网吧就是个江湖。路鸣泽就说,江湖我懂,金庸、古龙我也常看。

网吧就是这样,各色人等触摸,感觉就是卧虎藏龙、龙潭虎穴,大家抽着烟,喝着营养快线,潇洒地敲打键盘,点击鼠标,满脸都是兴奋到爆炸的感觉,这就是江湖。

你就是没钱吧······这里有五十块,你去通宵吧。

好嘞!谢谢爷!

黑金色的玻璃门很有气质,路鸣泽登上台阶,门自动打开,左右两排短裙黑丝袜高跟鞋的妹子一齐鞠躬:“いらっしゃいませ!”

路鸣泽惊呆了,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那个卖关东煮老头子你不能耍我啊,我是真的想上网,不是来看歌舞伎的!

连忙倒退两部,重新看了一下店名,ネットカフェ(网吧)几个大字清楚明白,那就是这里了没错啊。如果这就是江湖的话,那我决定宝刀华服策马奔腾了。

路鸣泽心中涌起宾至如归的感觉,夹道欢迎的礼遇他还很少体会到,尤其是都是短裙妹子,看起来网吧果然是有气质上档次的地方。尤其是女孩的裙子极其短,短得露出了丝袜边,看起来备有感觉。

路鸣泽早就了解到日本文化中有色情的一面,因为日本是个太讲究义理和规矩的国家,日本人活得很憋屈,所以为了求发泄,他们浪起来的时候比世界上其他国家浪出百倍。什么奇葩的东西,他们都玩的出来,而且短裙妹子,一点都不奇葩好不好。

由于路鸣泽要看某种见不得人的东西,拉着经理说自己需要一间小房间,要那种很私密的。

经理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示意路鸣泽跟着他走。

几平方米的小隔间里,路鸣泽摆弄着电脑。

隔间很小,地上铺着榻榻米,墙上挂着浮世绘,细颈瓷瓶里插着一支娇艳的桃花。这里跟路明非所说的网吧完全不同,完全没有江湖的阳刚之气,也没有烟熏缭绕,反倒有花香弥漫,有点阴柔诱惑的味道。来到这里之前经理带着路鸣泽穿越了细长的走廊,走廊两侧都是窄拉门,看起来这间网吧里上网都是单间。

日本的网吧确实很多都是单间上网,但是空间非常窄小。有些背包客会选择在网吧里睡觉,价格便宜很多。

电脑是日文操作系统日文键盘,但基本功能上日文版系统跟其他语言的版本没什么区别,而且以路鸣泽的日语水平,完全是小菜一碟。

路鸣泽飞快的切断了网络,拔了网线,让这台电脑成为了网络世界的信息孤岛,先插上了风间琉璃给的u盘,点开之后只有两个文件夹。名字极其简单粗暴,一个就叫日本混血种,一个叫进化药。

骇人听闻,路鸣泽被吓了一跳,风间琉璃真的什么都敢写啊,下意识地遮挡了一下屏幕。

随即可笑得笑了一下自己,点开了日本混血种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地全是资料,从图片到文献,从神话传说到基因报告,十几个g的文档,就是为了论证一个事情,日本混血种是白王后裔。

路鸣泽惊呆了,他无暇细看,一时半会也看不懂这些东西,但是他清楚这一份文件的重要程度。这极大的补全了龙族谱系研究的空白,如果有混血种的诺贝尔奖,风间琉璃这是直接送他上了领奖台啊。

路鸣泽急忙点开了进化药的文档,他鼠标的握不住了。一共十三个成品进化药的配方和制作办法,七个无临床的进化药的推演程序,从最基本的唤醒血统,到直接暴走超越临界血限,从应用最成熟的莫托洛夫鸡尾酒,到最顶级的天鹅血一应俱全,我的天!

猛鬼众最深处的秘密是什么?就是独步于整个混血种世界的进化药和身份神秘的王将。风间琉璃是真的把猛鬼众的老底都卖了啊!这血本也太狠了吧!

路鸣泽使劲甩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风间琉璃的目的是什么?给自己这两份资料的原因是什么?

日本混血种,这应该是要自己去本部曝光出来,全世界的目光届时都会被集中在日本,毕竟在大家看来,白王血裔还只是一个猜想,是不是真的存在都不知道。那这样的目的是什么?让自己功成名就,在密党有更高话语权?还是让卡塞尔学院的重心降临日本,打乱王将的布置?

而进化药就直接是拉拢自己的代价了,全世界还有谁有这项技术?除了集中了德意志血统调查、苏联黑天鹅港技术试验、日本无数的活体样本的赫尔佐格,再没有一个组织、一个人能有这种超越时代和文明的技术了。

赫尔佐格是当之无愧的人类第一人,离龙、离神最近的人类。他是德意志帝国基因项目的首席科学家,是苏联黑天鹅港研究黑蛇、零号的主持者,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是猛鬼众的王将,可以说在没有这样一个人,有着如此完美的研究环境了。

如果这世上还有比他更了解龙,更接近龙的,那就只有纯血龙类本身了。虽然这只是他具有较强应用性的几个成果而已,复活白王的全部程序和之前所有的研究数据、内容,全部都没有,但这仍然是惊动世界的宝藏。

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一个拉拢

路鸣泽急忙推出了文件,拔出了u盘,把长曾弥虎彻调节到最好拔出的姿势,把门拉开了一条缝。

经理端着托盘站在梦外,托盘里盛着一盘精致的糯米点心,背后站着一名穿红旗袍的女孩。女孩低着头,额发垂了下来遮住了脸,只能看出身材苗条腰肢纤细。

啥玩意?难道王将已经发现风家琉璃这个人妖二五仔把他卖了?现在找人杀上门来了?

路鸣泽屏息凝神,把握住长曾弥虎彻的手放在雷切的刀柄上,比起长曾弥虎彻这种擅长破甲的短刀,雷切更适合斩杀。路鸣泽有充分的自信,只要自己一个横切,眼前这两个人就会变成四个人。

静观其变,路鸣泽轻轻让开门,经理和女孩就走进了房间,小小的隔间里挤了三个人,大家背靠着墙,否则就会胸贴着胸。

如果他们是杀手的话,那隐藏也太好了,路鸣泽没有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但是顶尖的日本忍者,如源稚生的的亲密伙伴樱,这就是一个顶尖的忍者,他甚至可以扮演任何人,从女学生到精英秘书,没有她不能扮演的角色。这样的戏子可以说是仅次于风间琉璃这种,绝世天才了。

莫非这又是一个?

“先生,您的食物。”经理把托盘放在小桌上。

十几种比围棋棋子大不了多少的糯米点心盛在白瓷碗中,有的点缀着绿色的嫩叶,有的用桃红色画着花纹。路鸣泽心想,这种只配我用鼻孔吃的破烂货,完全吸引不了我,要毒死我用这个是你们失策了,还不如两串烤腰子。

女孩撩起旗袍前襟跪坐在路鸣泽面前,把精美的木盒放在榻榻米上。经理鞠了个躬,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路鸣泽有点蒙了,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他上下打量女孩,红色的旗袍紧绷在她年轻的身体上,旗袍的双臂双肩和后背都只是一层薄薄的黑纱,高高的开衩中露出网格的黑丝袜来,脚下是白色的高跟鞋。真是一件纤毫毕现的衣服啊!

我靠···色诱我?

路鸣泽脑子一转,突然想到,这是不是那个······提供擦鞋服务的网吧!

路鸣泽急忙拿出手机登入学校内网,果然,这是99年废除的日本最后一个安全港。原本是家漫画网吧,现在被卖给了名为曼波的连锁网吧机构。这就是个成人网吧,提供女学生陪同上网的特殊服务,还有名为“靴磨女子”的特色擦鞋服务。

“请问,你是来擦鞋的吗?”路鸣泽问道。

“诶,先生是的哦。”穿着暴露的女孩子打开随身带着的盒子,里面是各色写有和鞋刷、擦布等等东西。

路鸣泽扶额,看来真的没错了,如果没记错,在未来这个被废弃的安全港还爆发了一场卡塞尔三人组和日本黑帮之间的乱斗,战况惨烈。

“我不用服务,你出去······”路鸣泽强忍火气,自己正看着堪称曼哈顿计划(美国研究制造原子弹)的绝密文件,你们突然来敲门,我差点把你当成德国间谍,砍成两截好不好。

“是我······”

路鸣泽打断了她的话,“我不管你想怎样,我现在不需要服务,请你离开。”

任何人在这种全神贯注,全身紧绷的时刻被打扰,都是十分恼火的。没有谁到了最后冲刺阶段,被闯进房间来的人打扰到更愤怒的事情了。

女孩眼睛含着泪,似乎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粗暴地对待过,收拾好东西眼睛红红的退了出去,隐隐传来低低的哭声。

路鸣泽重新做了回去,插上了王将给她的u盘,尽然和风间琉璃的u盘文件一样,一个写着日本混血种,一个写着进化之路。

他们?!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路鸣泽开始有了不好的联想,点开了日本混血种。几乎是一摸一样的资料,除了一点,王将的极其富有逻辑和脉络。乍一看和风间琉璃的一样,都是关于日本混血种来源的研究,但仔细一看,这几乎是为路鸣泽在日本的活动做出的一份完美的研究报告。

从路鸣泽到东京开始,到大阪,到神户,到富士山,在每一个地方能获得的资料,都做了最详尽的披露和展示。而论证逻辑又是如此的完美,虽然比不上风间琉璃堆砌证据这样丰富,但这几乎模拟出了一个认真研究日本混血种历史的本部专员,所能做到的最好。而且论证瑕疵也到了有限的资料能到达的极限,看上去极其真实且合理。

如果不是路鸣泽本人知道自己在日本这一路上都在做什么,他都要相信自己真的都做着白王血裔的调研和分析。老科学家和情报人员都是这样的强大吗?路鸣泽被这样扎实而精准的报告,深深地震撼到了。

看来王将和风间琉璃的想法一样,只是同样的一个做法在两个人手上的目的却完全不同。风间琉璃是想把本部的注意力吸引来日本,给王将的计划增添麻烦,而赫尔佐格作为日本混血种两大霸权组织的最高领袖,确是想借路鸣泽的手扔出一个烟雾弹,让密党走向错误的方向,然后浑水摸鱼。毕竟没人会在发现一个秘密之后,还回去想是不是还有更深的秘密,一个又一个秘密,掩盖真正的秘密。

赫尔佐格比风间琉璃不知道高出了多少个层次,这就是真正的阴谋家吗?路鸣泽不寒而栗。

颤抖的手又点开了那个进化之路的文件,这个名字听上去比进化药还要可怕。其中一条长长的流程图,结合翔实的可操作性办法,展现了如何从一个普通混血种一步一步成为纯血龙王的程序。

不可能吧,路鸣泽觉得一切都是这么不真实,幸福来得太突然?

路鸣泽仔细一看,和风间琉璃的进化药一比对就发现不对了,这不是成为纯血龙类的进化之路,这条路的唯一终点是死侍!路鸣泽很清楚成为纯血龙类需要完美进化药,而这个进化药是必不可少神的胎血加上完美容器,在这条进化之路上丝毫没有提到。替代了完美进化药的居然是天鹅血,这个风间琉璃都把配方和制作办法给他了,路鸣泽怎么还可能相信这个是正确的。

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

路鸣泽拔下了u盘,一条被篡改的进化之路,王将这是想把我引上绝路啊,如果不是知道剧情又有风间琉璃的进化药资料印证,路鸣泽还真的可能被赫尔佐格带到沟里。成为又一个死侍,或许和源氏重工里面豢养的死侍一样,成为野心家的垫脚石。

呵呵,想害我?想得美。

路鸣泽把电脑的硬盘和主板扣了下来,把托盘上的茶水往上淋。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八高中生出息了

不过虽然是被篡改过的,但是肯定也是具有极高价值的进化之路,如果能获得相关的研究资料,路鸣泽有充足的信心能以此为模版还原真正的进化之路。

毕竟最真实的谎言是十句话,九句是真话,一句是假话。而路鸣泽恰好先知先觉地知道,这个就是谎言,那它就比全都是假话,更好还原出事实的真相。

虽然暂时用不上王将的这个资料,但是路鸣泽很清楚,这份伪·进化之路绝对不比风间琉璃认真整理出的进化药价值低。

路鸣泽微微发力,空间中突然狂躁的电场,瞬间摧毁了硬盘和主板,电流扰乱了其中全部的结构任何一点信息都无法保存,而高温甚至把外壳都融化了,连外形都没有保存完整。

这下没有人可以知道路鸣泽到底在这台电脑上浏览过什么了,哪怕是eva和辉夜姬都没有任何办法还原。

“什么味道?喂!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张狂地喊道。

路鸣泽没有理会,再次确认了一遍电脑硬盘和主板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彻底的销毁,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马虎。

“说你呢,喂!”房门被猛地拉开,几个穿着铆钉皮衣的小年轻,对着路鸣泽指指点点。

路鸣泽右手一抽,又想打人耳光了是怎么回事。

“大叔,你不知道这里是不能吸烟的吗?”为首的那个男生穿着宽大的白色风衣,“什么味道?你是在里面烧火吗?这里是公共场合。”

虽说有理有据,但是为什么我听着这么不爽?谁是大叔了?

路鸣泽没有理会,相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灰色体恤,这是风间琉璃给他准备的,质感相当不错,柔糯亲肤,没有花纹,但是剪裁合体。

如果再过几年扎克伯格开始成为社交网络的霸主的时候,路鸣泽肯定会知道自己已经提前穿上了同款体恤。来自意大利的奢侈品牌brunellocucinelli,以品质极佳的羊绒享誉世界。传说勤俭节约的扎克伯格,衣柜里的衣服全是简单的体恤,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一件要超过400美金。

不就是沾了一点灰,没那么干净,怎么就是大叔了。

路鸣泽确认全世界再也没有人知道这台电脑发生过什么之后,慢慢转过身来,逆眼的光让路鸣泽眼睛眯了一下。

“大···大人!是你吗?”白色风衣突然大喊。

他周围的人都惊住了,野田寿是他们野田组当之无愧的二当家,本来可以在新宿某条街上,享受着哥哥带来的威风,老老实实收点保护费,准备顺利接班。但是这个月初,一反常态,保护费也不收了,学校的妹子也不去泡了,带着几个铁杆就和哥哥闹了分家。

离开了繁华的新宿,到了这个东京都边缘的小镇,本来哥哥也在看他的笑话,说年轻人不要太张狂。但是敢打敢拼的狠劲,让野田寿出奇的站住了脚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闯下了不小的名声。

但是过江龙还怕地头蛇,好不容易抢来的地盘,总要守住,野田寿面露凶相地巡视自己的地盘,而这个名叫曼波的网吧,就是他和另一个帮派争夺的最前线。

今天来,特地就是让老板看一看,到底是哪个帮派能庇护他,能给他带来安全感。所以刚来店里听到有女孩子被欺负了之后,立马带着小弟冲了上来,小弟们正打算看着大哥教训那个欺负女生的变态。没曾想到一向不容置疑的寿大哥,居然面对这个邋遢男人大惊失色,声音甚至带着谄媚。

“你是······”路鸣泽一时想不起来了。

“我是寿啊,野田寿,大人你在秋叶原打过我的。”野田寿确定了面前这个穿着邋遢灰体恤的,正是当初带着本家要找的姑娘,和四个执法人对峙的真·男人!他指着自己的脸说,“你当时打得就是这里。”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

“喂,什么人,你敢打野田大哥的脸。”

还没等路鸣泽发话,野田寿的几个小弟就发表着不满。

“你们闭嘴!”野田寿深怕惹恼了路鸣泽,哪怕一旁漂亮的女服务生和经理看在眼里,野田寿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唔······”路鸣泽抿着嘴巴,“就是那个,白送的一亿元不要的那个傻子吧。”

“是是······大人,你终于想起我了。”野田寿一时有点感动。

“一亿日元是真的啊!”

“大哥没有骗我们。”、“这也太厉害了吧······”

“我还没见过一亿日元是多少呢,能买很多很多关东煮吧。”

“可以开关东煮的店了啦,你这笨蛋!”

看来野田寿没少吹嘘自己为了男人的正义,放弃了一亿日元的财富,当然这样的吹嘘大家更愿意当作一个故事,毕竟这是现代社会,不是江户时代,现在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男人的正义值多少钱?一万肯定不够,一亿那就是太多了。

“现在出息了啊······”

“没没没···都是混口饭吃,混口饭吃。”野田寿虽然在路鸣泽和源稚生他们眼里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但是在这附近似乎还算很威风的人。

路鸣泽看着他,心生一计。

“你是我很看好的后辈,今天就不计较你的冒犯。”路鸣泽盘腿而坐,语气沉稳。“你进来,我有事情要单独嘱咐你。”

野田寿赶忙对身后的人摆手,自己赶忙走进了房间,把门带上,一脸不知所措的小弟们和经理听到一亿日元这样的大数字就再也没有打扰的勇气了。

“大人,有什么吩咐。”野田寿恭敬地跪坐在路鸣泽面前。

“从你拒绝那一亿日元,我就知道你是个英武而坚强的勇者,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和信念。你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黑道人物了,哪怕是那些大帮派的领袖。”

“多谢大人夸奖,这是每一个真正的男人都应该做到的!”野田寿用力顿首。

“钱是过程不是结果,我给你指条路。”路鸣泽仿佛是一个棋手,入局之后,开始在日本埋下几步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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