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之韦春花 - xp1024.com
《鹿鼎记之韦春花》


韦春花

晌午的阳光穿过一尘不染的窗棂,又透过纱帐直直照射到床上,躺在里面的人嘀咕一声翻了个身子,然后直直蹦起来,喊道:

“啊!迟到了!!!”

猛睁大眼睛打量四周,从略旧的被子打量到华丽媚俗的装潢,然后轻轻呼出口气,自嘲的笑笑,都穿来快一个月了,仍然是不习惯。

从最初的惊恐慌乱到想尽办法的穿回去,她折腾的快累死了,也没见成效,说不定哪天,天降神雷劈在她头上就能回去,那天来临之前,先这么过下去吧!

叠被打水洗脸穿衣梳头,跟众多穿越人士比起来她算是比较杯具,醒来没见到亲爹亲娘,还没有丫鬟围绕,往好处想起码没家徒四壁或者孙子都去打酱油了,只是职业么………

呃,提起来心酸,不说也罢。

简单盘起头发,在一堆桃红紫红各种红的绒花中翻出个淡绿色的玉钗,质地细腻,即便不懂的人也看得出这是好玉琢成,钗的顶端雕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她一直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很无语,名字里有一个花字就要到处都是花吗?

吉祥富贵的牡丹花被面,灼灼其华的桃花纱帐,百花齐放的各种衣服,桌布、椅垫、手帕最让她头疼的是那一首饰盒子的各种头花,连素净的玉都选刻花的。

魏春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开始每日一呆,根据经验,发呆过后就回来送饭的。可是肚子叫了很多遍,饭还没有来,她也不敢随便出去,楼里的姐妹都是夜场工作者,白天不起床,这里隔音又差劲,开门走路的动静万一惊醒一个两个,杨妈妈又要说教了。

她现在需要把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的未亡人形象继续装下去,杨妈妈就不会逼着她接客,这种借口虽说也顶不了多久,起码能多撑一阵子让她想想办法。

说到这,她忍不住咒骂那个坑爹的什么土财主,吃饱了撑得学人包养青楼头牌,人家辛苦给他生了儿子他反而惧怕家里的悍妻不敢把姑娘赎回去,光知道送赡养费,这不上个月财主病死了,人家正经媳妇卖了房子回老家,可怜的曾经头牌这知道消息后就一病不起香消玉殒了。

然后她魏春华丽登场,接手烂摊子,每天对着杨妈妈闪着希冀光芒的眼睛(接客吧接客吧!)她只能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做出“天啊你崩了,地啊你裂了,男人啊你怎么死了?”的表情,然后杨妈妈也怕她想不开不敢太逼,安慰几句不甘心不情愿的走掉。可是这一招已经用了一个月,再下去恐怕她就被逼良为女昌了。

趿拉趿拉的声音从走廊响起,伴着五音不全的哼唱,虽然听不懂歌词,但是调子么,正是丽春院里每天不唱一百遍也有个八十遍的十八摸.,这般好不低调的做法立马引起骂声一片。

漫红:“你个小兔崽子活腻歪了?”

翠云:“老娘忙活完刚想睡呢!”

众人:“晚上要开工,消停点!!!”

终于在杨妈妈发飙之前,脚步声落在魏春的门口,门被毫不客气的推开,盛满香喷喷饭菜的后面是一张稚嫩的脸,皮肤有些黑,一双灵动的眼睛,带着狡猾神气看向魏春。

“花姐,你可是越起越晚了。”

“快点滚进来!”魏春压低声音道。

看着十岁的小屁孩大摇大摆进来跟救世主一样把托盘往桌上一放,托着腮吊儿郎当的说道:“我说娘你就算装伤心,装难过,也要在碗里剩点饭,你见过哪个死了男人的这么能吃?”

魏春挨着桌子坐下,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汤,满意的舔舔嘴唇,对小屁孩瞪眼:“臭小子,死的那是你爹。”

“是吗?”他伸手从盘子里拽起一块小肉片扔进口里,无所谓的说:“我只知道自己有娘,韦小宝、韦春花,看连我的姓都是娘的,所以,这个连一个铜板都没留下的爹无所谓了。”

魏春知道这孩子坚强,但是被亲爹抛弃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对小孩子的心理发育都不好。她虽然从没当过娘,但是来到这一个月,只有这个孩子韦小宝对她好,帮她解围。况且大差不差这就是以后的韦爵爷,她还想指望儿子养老,可不能养歪了。

魏春温柔的看着小宝,拍了拍他的手,准备咽下那口饭后安慰一下这孩子。谁知道这个小子语不惊人死不休:“花姐啊,我看你还是从了杨妈妈算了?”

“你说什么?”魏春差点被一口米饭噎死。

“你看楼里的姑娘个个又会唱又会弹,你这一把年纪了连个十八摸都不会,还是听杨妈妈的话找个有钱大爷,给我找个有钱爹才是正经。”韦小宝剔着牙嫌弃的说道。

“呸,你看看来丽春院的大爷不是老的快入土了就是嘴上长痣,痣上长毛,”韦小宝说什么,魏春都能不在意,就这个她最受不了,想起那些逛青楼的人那副模样就想恶心,于是越说越激动,“想让你娘我跟他们?除非我死了,不行,我死了也不跟!还有,你说谁一把年纪?”

小宝一向机灵,知道自己触了韦春花的逆鳞,嬉笑着安慰道:“花姐,生气容易起褶子。小宝是怕娘不接客被杨妈妈打死才这么说,要是娘死了,我在这世上就是一个人了。”

说到最后语气低沉,要说是其他的孩子,魏春可能会心疼感动,面前的是谁?韦小宝啊,把少年康熙,天地会和神龙岛都忽悠的团团转的角色,在她心里,这小子就是满嘴里跑火车的,一句都不能信。

“行了行了,反正你娘我是不接客,你要不想当孤儿就想想该怎么办。”

小宝瞪着晶晶亮的眼看着魏春!然后………当魏春抱着包袱跟在韦小宝后面跑的气喘吁吁,她第n次的后悔自己冲动。

就算他是叱诧皇宫和江湖的韦爵爷,是不是现在还小了那么一点点?

就算他骗尽天下前十名的高位之人,是不是现在阅历还不太够?

就算她是穿越女,是不是也太容易相信人了?还是相信一个十岁的小孩子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完全没多余,他们跑到第三条街就被人追上了,旁边偶尔路过一个半个人都躲的远远的,这都什么社会,连个围观的都没有,让她怎么想办法跑路?

反正是丽春院的护院和看门都来了,五个彪形大汉往娘俩跟前一立,别说小宝了,就连活了两辈子的魏春都开始脚软。

大头的大汉站在比堵墙还厚实,他是专门帮着杨妈妈折磨不接客姑娘的,就是俗话说的心理变态:

“丽春院从来没有姑娘能逃走,韦春花,今天算你时运不济碰上我们兄弟。”

魏春丢给韦小宝一个“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的眼神,转而冲着五个人抛了个媚眼,嗲声嗲气的说道:“哟,各位大哥,行个方便不行吗?人家有点私事,办完就回去,可绝对不是偷跑的呢。”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面前的人裙子灰扑扑的,发髻散乱,满头大汗喘着粗气,俩眼拼命眨巴。几个人同时抖了一下,沉默的决定抓紧把这女人送回去,省的看了糟心。

拿绳子的大汉懒得废话,上前就要绑,韦小宝冲到自己娘身前护着,并对大汉拳打脚踢,嘴里脏话不断,没片刻已经问候到对方祖坟里都没有的那一辈的祖宗了。大汉一怒,伸手扇了小宝两巴掌,他的小脸登时红肿起来,小宝更加是口里不依不饶。

魏春心里一疼,上前拉住大汉:“大哥,咱们有话好说,孩子年幼无知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别往心里去。”

对方在丽春院也不是好惹的岔,猛一推把魏春甩了出去,伸手就要继续打韦小宝,魏春一边喊着一边踉跄着爬起来就要去拦下他胳膊。

“大哥,小孩子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虽然她不是小宝真正的母亲,但是这些日子只有这个孩子对自己关心对自己好,况且这句身体与他血脉相连,看着他挨打,自己心里难过的厉害。

剩余的几个人平时也没少吃过韦小宝的小亏,看着魏春的恩客有点身份还有杨妈妈的份上忍气吞声,今天看他受教训都乐得瞧热闹,两个人过去一人拉住魏春的一只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别打他,我的包袱里有银子,都给你们别打他。”魏春看着小宝嘴角的血迹,心急的叫喊着。

她的那点银子,大汉们估计还没当红的姑娘打赏多,所以谁也没有理会魏春。一伙人真苦寒之际,突然间眼前一片灰色闪过,紧接着,打小宝的大汉飞出去二十多米,躺在地上哼哼。

魏春这会反应特别的快,脑子里快速掠过:大侠?帅哥?男主?男配?各种小说电视剧里的英雄救美情节终于出来了。

天地会的干爹

灰色身影旋转着落下,地上落叶随着他的身影在地上成螺旋状,衣袖纷飞间听他大喝一声:“禽兽,放开那位姑娘!”

场景没问题,武功没问题,台词没问题,只是距离近了,魏春的英雄梦啪啪破碎,此人看起来年近六十,一把灰白胡子,后背微驼,一副跑江湖摆摊的算命老头子模样。

让英雄救美去见鬼吧!

剩下的就跟大家看过的各种狗血剧情一样,几个大汉被大侠打跑了。然后大侠,不,是老头站在原地继续衣袖飘飘,摆着那个pose不在动弹。

小宝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盯着对方,魏春也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老头昂着头,“潇洒伟岸”的站了半天也没见到人过来感激涕零,尴尬的咳了一声:

“那个,你们,可有受伤?”

小宝摇了摇头,接着跳起来道:“大侠,你的武功真高。”

这才是应该有的反应,老头锊着山羊胡子,面露得意,嘴里谦虚道:“哪里哪里,几个恶汉而已,小事一桩。”

魏春回过神来,整整衣服上前行礼:“多些相救,不知恩公贵姓?以便我们日后报答。”

其实看这江湖人武功高强,想着日后出去遇上坏人就报上他名字,起码hold的住场面。

“哪里,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对方正气凛然,小胡子随风飘啊飘,突然神色一黯:“夫人虽然今日受难,但是需谨记咱们汉人仍是要团结的,万万不可因此时伤心。后会有期!“说着一抱拳。

“那个,大侠。”魏春突然想起扬州是丽春院的地盘,老头走了那帮人再来怎么办?立马扑上去捉住对方袖子,急切的说道:“大侠,您这一走,万一他们再找回来怎么办?他们那里可是青楼,想要逼着我接客,您也看到了,我弱女一个带着孩子实在逃不远,如果再落到他们手里…….我怎么样无所谓,关键是孩子!”

“逼良为娼,太没有王法了!”老头愤怒,“就是因为有了这些人残害同胞姐妹,所以才唉!夫人,不用怕,我这就去找丽春院的人还你公道!”

“哎哎,大侠。”魏春紧忙拦住他,要是能还公道她还费劲逃跑做什么,这人怎么思维方式那么诡异?“大侠有所不知,这种是赚钱的地方,认钱不认人,就算今天还了我公道,他日大侠不与我们一处了,迟早我还会被抓回去。”

说着魏春低头掩面而泣,从袖子里露出眼睛对着小宝使劲眨了眨。小宝素来机灵,立马嘴巴一瘪:

“大侠,我们好可怜,我亲爹死得早,都是娘把我养大的,现在丽春院的坏人又逼着我娘接客,说不接就打死我,大侠,你一定不能见死不救啊啊啊。”

这动静把魏春唬了一跳,也抓紧配合着用袖子捂脸哭泣。大侠很为难,一大一小围着,拽袖子的拽袖子,抱胳膊的抱胳膊,由于离着丽春院不算太远,还有个别来往的人,都指指点点,看他的目光全是不屑和取笑,估计是把他当成想逛青楼被老婆孩子抓现形的人了。

估计这位大侠正经了一辈子没遇上这事,黑线过后老脸通红,应承着把她们送出扬州城再找了个客栈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处,小宝闪着童真的眼睛问大侠不会丢下他们走吧。大侠带些不满的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混江湖的人都重视承诺,魏春心宽起来道:

“小孩不懂事乱说话,您不要见怪。敢问大侠姓名,咱们一路走总不能总是大侠大侠的叫。”

对方捋着胡子,转身背对着他们前行几步,然后侧脸说道:“我姓徐,名天川。”

无视这个摆造型的动作,魏春就觉得好耳熟,但是对方答应了把他们带出扬州也就没在意,行了礼,叫了声:“徐伯。”

“徐爷爷好,我叫韦小宝。”小宝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仰着小脸要多纯真就有多纯真,丽春院里剔着牙让自己接客的形象荡然无存了。

魏春心放下了,看着韦小宝突然想到自己这是在鹿鼎记啊,徐天川她直直指着对方:

“天地会,天地会的徐天川。”

对方一惊,眼里升起警惕戒备:“你说什么?”

魏春自知失言,忙说是听过来丽春院的江湖人士讲过八臂猿猴徐天川,能耐不得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明yīn阳懂八卦知遁甲,仰知天文俯知地理…………没想到今日自己有幸能见到活的,此生无憾。她那如滔滔江水一般的敬仰之情说了很久都没说完。

徐天川半信半疑的打断,问:“那这跟天地会又有什么关系?”

“嗯,这个,我刚才听闻徐伯话里话外嫉恶如仇,对现如今状况十分不满,所以料想以您的智慧、身手以及在江湖上的地位肯定会有一番作为,天地会一直反清复明,为汉人的江山,为了老百姓说话做事,跟您不谋而合,所以才做此猜想。”

这番话说的既拍了马屁又合情合理,徐天川也不做计较,只是心里存着疑惑,怀疑是鞑子派来的内奸,又觉得带小孩的内奸不大可能。

魏春是觉得哇塞,天地会!那是多么牛掰的组织,如今这片土地上除了占据云南的地头蛇吴三桂,剩下的势力也就是朝廷和天地会了,她这身份这把年纪宫斗宅斗是玩不了了,剩下只能混江湖,关于混江湖的本领技能什么的,她这个大学机电系的吊尾生不想提了,要是能投靠到天地会,或者跟里面的人有什么亲属关系,被照顾那就是理所当然了,出门亮出身份也没人敢欺负。

不过,天地会跟清廷作对,是主要被打击对象,没关系,他家小宝有主角光环,只要能撑到他大富大贵那一天,她就弃暗投明去。至于后来被康熙识破身份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知道剧情走向,总能把握的。

想好了这些,她看徐天川的眼神就像看到一块鲜美的牛排。晚上跟小宝一个屋,把计划告诉他,小宝觉得他们这个依靠就相当于多一个管吃管住的保镖,不用饿肚子不用被欺负他当然欢喜。娘俩兴奋的一直嘀咕到天快亮才睡着。

徐天川从此开始享受“家庭的温暖”了,魏春很贤惠的负责洗衣服出门带干粮,天热了递水天冷了加衣,把女人的细致发挥到极致,小宝就负责成天卖萌来表现自己的天真无邪可爱。

到了苏州之后,魏春看出徐天川有了去意,抽了空把自己的意思说了:

“得蒙徐伯相救照应,韦春花感激不尽,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愿意终身侍奉恩公。所以,我想认您做干爹,以后照顾您给您养老。”

“啊?”徐天川惊了一下,赶紧摇手“不可不可,我们江湖人四处漂泊,带着你们怎么能行?”

“我不会强人所难,如果您要是执意不肯我们也没办法,只能自生自灭了。再此拜别恩公!”魏春这幅扬州姑娘的小身板本来就娇小,抽泣起来更增添柔弱,显得楚楚可怜。

“爷爷,爷爷。小宝不想跟你分开!”小宝的嘴角也开始抽起来。

徐天川心里也不太是滋味,这一路他也觉得这母子可怜,知道离开他,很可能又走回老路,可是他有的是国家大业,民族振兴的大事要做,怎么有时间去照顾这孤儿寡母的

“小宝咱们走,别给徐大侠添麻烦!”魏春抓着小宝胳膊,暗地里扭了一把。

“爷爷!”小宝跟上弦一样,冲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小宝舍不得您,小宝从小没有爹,别人都打我骂我,只有爷爷对我最好!娘,我不走,不走!”

“这,这。“徐天川从没应付过女人和孩子,这会就觉得头有点大。

“不想要我娘做干女儿,难道想娶她?那您就是我爹了,大侠爹!“小宝那叫一个声情并茂,那叫一个真情流露,那叫一个皮痒欠抽。

魏春恨得咬牙切齿,暗骂这小兔崽子,回头就把自己娘卖了,要是徐天川真答应了,她就死给他们看!

徐天川被唬的不清,他打了一辈子光棍,干的都是除暴安良,救国救民的大事,要是传出他看上寡妇的谣言,岂不是一世英名禁毁?

仰天长叹后,他认命的带着大小拖油瓶去了一家药铺,看着他跟掌柜嘀咕,魏春明智装作没听到,要知道,天地会就跟电视上的地下工作者一样,需要神秘十足带点噱头,所以她也不戳破,自顾自的喝水看外面。

魏春一直在丽春院,这是头回出远门,看着什么都新鲜,时不时的指指外面问小宝:“你看那辆马车,华丽却不张扬,挺低调。”

“那是富豪商家用得。”

“小宝,那个骡子怎么还能拉车?快看,车门在一侧。”

“那是大官用的。”

“你看你看,还有独轮的车。”

“车上是不是有个长盒子?”

“对呀,还真有。”

“娘,那是拉棺材的车!”

…………………

大人物出场

徐天川最后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小四合院,里面除了他住就没别人,他还很正式的认了魏春做干女儿,然后三个人在小四合院住了下来,期间经常有不明人士出入,但魏春从没见过这些人的正脸,就这么不事生产的无聊了两个月,徐天川通知他们搬家。

这一搬就进了大宅子,房间多院子大,不明江湖人士出入的更加频繁了,偏厅还供了天地牌位。母子俩咬着耳朵一致认为这八成是通过某种考验了。

身在天地会对于韦春花来说就是继续把弱质女流形象维持下去,然后抱住这些大侠义士的大腿蹭吃蹭喝等着儿子有出息,而小宝不同,他正在崇拜英雄的年龄,每天缠着徐天川不是让他讲英雄事迹就是想学武功。

徐天川老光棍一个,为人自负,在天地会年数不短还是个普通职员,现在有小宝这个倾诉对象,立马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光辉历史讲了又讲。

魏春一直记着原著里徐天川还有其他天地会的人被十多岁的韦小宝忽悠的团团转,所以根本没把他那点事迹当回事。

大宅子的位置挺偏僻也挺荒凉,她后来发现这是天地会的青木堂,进进出出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几张熟面孔,什么玄贞道人、钱老本的,偶尔出来个新面孔也是正经的一塌糊涂,总的来说就是一群把自己放在解救民族解救众生这种高位置上下不来的人,还个个一脸神秘,带出“你们都不会理解我”的神情。

魏春以前什么生活,上网看电视逛街唱歌泡吧,穿到丽春院那一个月,数数金银首饰试穿衣服,听隔壁的墙角,也算得上充实,然而这里,天亮之后吃饭发呆又吃饭,天黑之后看月亮看星星,完全没事可做。有心想教小宝读书,奈何她看到哪些没标点的繁体字就头晕,更不用提那些诡异的组合方式。她很想出去逛街,可是不认路又没钱,徐天川也怕她暴露身份吩咐尽量少出门。其他天地会的人整天忙着做“大事”,估计也不屑陪个女人逛街。

是不是投奔个神龙教好点?还能有养殖类的休闲活动。

徐天川第n次看到干女儿踩着梯子,趴在墙头上唉声叹气,不理解的去问韦小宝,小宝自是知道自己娘每天很无聊,转转眼珠子说道:

“爷爷,我爹刚走没多久,娘还是无法从伤心里走出来,每天无事可做自然是想念爹爹的时候多些。”

徐天川对这个不幸的女子更加多了几分不忍,这世道没了男人,还带着个孩子怎么能过下去?还好遇上了行侠仗义的自己。看着墙头上微微弱身影,他决定找些事情给自家干女儿做,减少她伤心的时间。

过了半个多月,天地会这些人更加神秘起来,经常早出晚归,还破天荒的把供桌上摆满时令水果。根据以往这帮人故作神秘的姿态,就算问了他们也不会说,但是这一回,他们貌似都很想说,看到她就开始挤眉弄眼欲言又止,鉴于以前他们什么都不告诉自己,魏春打定主意这回坚决不问,就要憋着他们。

每日一爬之后,继续磕着瓜子看风景看贩夫走卒的人生百态,到底是谁说穿越好?没修过的原生态小路下雨一地泥巴,不下雨一地土,看那些百姓个个穿的补丁罗着补丁,背着比人高的担子早出晚归,韦春花再次感叹自己命好,不用接客还有吃穿。

下午这会太阳不那么晒,墙外人少的很,魏春打算回去午睡的时候,平时人不多的小路上走来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此人周身散发的不凡气质让魏春不自觉想看清楚,盯着他从远看到近。

这感觉就像打完副本小怪后,突然出来一大boss。周身一派文质彬彬的气度透着威严,走路并没有文弱书生的虚弱之态,看多了天地会的人上房跳墙,不难看出这个人有武功。

走近了看此人的样貌还算俊朗,但远没有气质那么唬人,有种岁月沉淀的成熟味道。

那人走到墙头下面冷不丁的停住,直直看向魏春,颇为客气的问道:姑娘可识得在下?”

低低的嗓音浑厚温润,让人如沐春风,一张俊脸透着坚定,双目有神,不怒自威,魏春举着瓜子的手顿了一下,久经相亲场面的老脸忍了几忍终于没红,毕竟一个大姑娘盯着男人看,还被人发现确实挺尴尬,但回头想想自己儿子都那么大了,也没啥好脸红的。

“不认识,就是看着眼熟,公子可识得我?”看男人被抓现形的魏春大大咧咧的把头往前伸伸,再伸,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那个男人微微一笑,摇了下头。“我与姑娘宿未蒙面。”

这一声声的姑娘叫得魏春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她这大龄剩女突然成了孩子妈,自然是不服气的,尤其是天地会青木堂的众位一口一个小宝娘,直接把她排进中老年妇女行列,再看着已婚妇女的发型老气的要死,所以她力排众议,一直坚持梳着未婚姑娘的发型,他们倒是不叫小宝娘,改口成韦夫人了,目光那叫一个同情怜悯。

所以对着这位知情识趣的男子,魏春心情大好,决定给他个机会与自己搭讪。

“真的不认识?你可看仔细了!”她把头继续往前伸。

男人的笑意加深,张口说道:“姑娘,当心!”

“啊!”魏春越墙而出,貌似半空还翻了个跟头,趴在了一双黑靴的旁边。完了,丢人丢大发了,微微的晕眩之后,她开始觉得浑身都疼,尤其是腰整个都麻木了。

“昨日此地有雨,墙头肯定湿滑,姑娘要当心了。”温润的嗓音带着笑意,好似偶然路过发现她躺在这一般,没让人有半点不舒服,可刚才明明是魏春挑衅在先才这样,她的老脸终于红了。

“可还能站起来?”看着缓缓伸出的那双修长的手,魏春飞速跳起来,又捂着腰叫起来。

“没事没事,哎哟”

“可是”对方往她身后飞速看了一样,接着礼貌的转回目光,“伤到了腰?”

魏春立马把手一放,眼睛一瞪:“谁说的?我没事,这墙才多高?”开玩笑,这么丢人的事她打死都不能承认的。要是小宝知道自家娘看男人看的从墙头掉下去,做娘的尊严何在?所以,先打发走这位,自己抓紧回去上药才是正经。

“公子,天色不早了,您快些赶路吧。”

对方眼里都是笑意,再次看了看她的背后,扭头走了。

魏春等这位路人甲走的看不到,才皱起一张脸,貌似自己打从娘胎出来就一直风调雨顺,就算摔跤也是5岁以前,成年后更是没开过刀没住过院。早知道,今天爬墙前先算算星座看看黄历

扶着腰往大门挪动,对,是挪动,她开始觉得自己年纪是有些大了,没摔到胳膊摔到腿,怎么偏偏是腰呢。好容易挪到门口,徐天川徐天川风风火火的冒出来,上下一打量她说道:

“春花,你怎么这副样子?算了,快进去换件衣服。总舵主要见你们。”

“啊?”什么玩意要见她?魏春还没反应过是谁,徐天川就把她拉进屋里,从衣架上翻出件很有丽春院韦春花风格的衣裙丢给她。

“这件喜庆,总舵主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它吧。”

“干爹,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么有职业特色的衣服,确定要穿上去见那个大人物,那个总舵主?

徐天川猛地就见魏春两眼放光,“陈近南?总舵主是不是陈近南?就是那个为人不识陈近南,再称英雄也枉然的?”

这反应才正常,徐天川捋着胡子,得意说道:“没错,就是他。提起我们总舵主天下人无人不佩服,话说,他那深不可测的武功遥想当年。”

“干爹,您抓紧出去,我要换衣服。”徐天川还没等回忆已经被请出去了。

魏春画皮的速度相当快,洗脸换衣梳妆顺便上药用了不到一柱香时间,飘飘然走出来的时候徐天川差点没认出来。让自己的上司等总归不好,徐天川抓紧带着魏春去了前院的大厅,对门的上首坐了一个男子,其他人都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虽然好奇对方长相,魏春还是决定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毕竟吃住都要指望人家。进门前,她垂着头迈起小步子,跟着徐天川的侧后方。

“陈总舵主,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干女儿,韦春花。”

“见过总舵主。”魏春含羞带怯的行了礼,继续含羞带怯的很大家闺秀的摆四十五度侧脸慢慢抬起眼睛,呃?这不是刚才那男人么。

对方看着她也是有礼微笑:“原来这就是你信里提起的落难女子”

兴许自己换了衣服化了妆他不会认得,也可能之前根本没看清楚过。抱着侥幸的魏春继续含羞带怯。

“刚才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呃练武的人好像眼神都比较好。一旁的徐天川想开口,魏春怕他问自己与总舵主何时见面的事,急忙张口说:

“小女子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听过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小女子得见总舵主此生无憾!”

这句话是是集武侠小说古装电视剧中,各种初见英雄的精髓,此情此境说出在再合适不过,可问题是魏春的语速,实在过快,再配上她急切的声音,大厅里的人都投来奇怪眼神。只有陈近南嘴角始终含笑。

魏春察觉不妥忙“羞涩”低头:“我,我可能太激动了。”

所有人顿时都有种违和感,具体哪里也说不上来。陈近南倒是非常平易近人,对着魏春笑道:

“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既然是徐兄弟的干女儿,咱们就如一家人一样,日后留在天地会以驱逐鞑子,还我河山为己任,你可能做到?”

“哦”哦的意思是没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只是说明我听到了。

显然总舵主不好骗,他灰常炯炯有神的看着魏春,含笑的模样似乎定格。

魏春咽了下口水,干巴巴的说道:“能啊!”她的目标是养儿子,能先说说驱逐鞑子关她什么事吗?

陈近南满意的点点头,低声跟一旁的玄真道人说着话,魏春看着陈近南风尘扑扑的外袍,突然想到当年看着电视剧上的陈近南,自己评论过像这种替别人打江山的,简直是比稀有动物还稀有,说难听点就是傻蛋,人家诸葛亮也是一辈子也为了别人打江山,起码最后没被阿斗从背后捅一刀。

好吧,她承认自己xiōng无大志没那么高风亮节,不理解这种人的想法。不就是换个人统治江山吗?反正都是中国人,管他姓朱还是姓爱新觉罗,又不是姓陈。

想着想着,发现身边的人开始陆续出去了,魏春行了礼转头也想走。

“等一下,我找你有事要谈。”

魏春在对方示意下,跟他走进大厅右首的书房,看着房门被他慢慢关上。这个,好像是孤男寡女呢魏春剩女剩了多年没少孤男寡女的相亲,当下找了个看着顺眼的椅子一屁股坐上了。

陈近南慢条斯理品了口茶,关心问道:“来了这些日子可还住得惯吗?”

客套的不能再客套的开场白。

“嗯,很习惯,干爹对我很好,会里的兄弟也对我很好。”总之一切都好,你快点说正题。

“听说你还有个儿子,叫小宝是吗?”

魏春点点头,一定是徐天川报告的那么详细,她以前的环境结了婚的女人大都隐婚,就为着出去好办事,这倒好,自己有儿子的事都被说了,更不用说什么丽春院土财主的,估计也一准都汇报了。

“那么回头请个师父教他武功和读书,徐兄弟说这孩子很是聪明,日后必有大成。”

虽不是亲生也养了好些日子,有人表扬小宝,魏春很是得意。

“多谢总舵主谬赞,小宝年纪尚小有些顽劣,不过确实比一般孩子心眼多些。”恐怕这也是他在丽春院摸爬滚打长大,从小没少看人眼色的原因。

陈近南微微点头,优雅喝着茶提问,也没想起找人给魏春倒一杯。

她很规矩有礼的挨着椅子边坐着,跟他一问一答了n柱香的时间,一直到腰酸背疼陈近南才说了正题,原来经过天地会这些首脑商量后准备在苏州开酒楼,作为天地会联络点,一方面卖艺不卖身拯救失足少女,一方面便于打听消息和联络不容易让朝廷起疑心。像是平常经营的药店茶馆最多作为联络使用,像是朝廷里面的消息他们外面知道的很少,打入内部的正义人士也接触不到多高的层面,只有这种带陪酒的酒楼,这才是达官贵人开会谈事的最佳场所,他们早就有了这个计划只是没合适人选,这不魏春从天而降,青楼里出来的,对经营模式等等都有经验,所以她不能白吃白喝这么些日子,还是抓紧为反清复明做点贡献吧。

终于知道这位总舵主怎么支撑那么大一个天地会了,他完全做到物尽其用,连落难女子都能打上主意,一时间,魏春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要知道,有关这些风月场所,她还不如小宝知道的多!

正斟酌怎么开口,外面传来徐天川的声音:“小宝,不能进去!”

说晚了,其实小宝已经满头大汗的站在他们面前了,看着陈近南满眼放光:

“你是陈总舵主?”

对方微微笑着点头,这大侠风范,这王者气派,看着就靠谱,估计从娘胎里出来就这样了,再看看自己儿子,唉,其实弄个假太监什么的真的很适合他。

“你就是韦小宝?果然看着机灵。”

“总舵主,我韦小宝竟然能看到真正的陈总舵主。”显然这孩子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魏春有些好笑的从身边找出杯没人碰过的茶,喝口润喉。

“刚你娘提到你,果然说的不假。”

韦小宝看了眼低头喝茶的魏春,声音微颤的问:“为什么娘会给你提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我娘在丽春院就认识的老相好,哦,难道你才是我的亲爹?”

魏春一口茶喷了出来。

“总舵主爹!”韦小宝同学就差掉两滴眼泪了,张着手臂跑了两步就想往对方腿上扑。陈近南笑容一窒,脸色发沉。

虽然他们见面的时间早了几年,不过小宝同学台词变化不大。还没等他扑上去,魏春两步过去半路拦截,伸手拽住了他的耳朵,什么礼貌淑□雅全不要了。

“臭小子,你娘我教过你见人就喊爹吗?几天没教训你,敢出来给你娘丢人了?”

“疼,疼啊,娘,我错了!”小宝跳着脚,嘴里讨饶眼珠仍然乱转。

“少来,看我今天不把你三条腿一起打断!”

“放过我第三条腿吧,它还小啊!”

就算自己是被气糊涂了,小宝你也不至于接的那么顺口吧?

被完全无视的陈总舵主看着魏春拎着小宝出去,待屋里完全清静了之后才回神,无奈的笑笑端起茶还没喝,外面一阵气急败坏的大叫:

“干爹,你今天再护着他,我真的死给你看了啊!”

天地会貌似比以往热闹了不少……

母子谈话

韦小宝红着屁股赖在魏春的床上不走,泪眼汪汪的喊疼,即便知道这孩子一分疼做九分样,她也是不忍心的。拿了冰帮他轻轻敷着,看他那自以为得逞的样子心里暗暗觉得有趣。手上偷偷使劲,再看他呲牙咧嘴,不由得偷笑出声。

韦小宝看她偷笑,知道受了暗算,一会要喝茶一会又嚷着无聊要听娘讲故事,均魏春冷着脸被一一驳回,理由很充分:过两年该娶媳妇的人,少冒充小孩。虽然对如此早婚很不接受,但想想韦小宝是一边发家致富一边娶得六个老婆,不接受什么的就是浮云了。

小宝趴着又无聊,眼珠转了两转问道:“娘,其实陈总舵主看起来没有传说中那么吓人,看起来很温和。”

“吓人?外面都怎么传说?是他有三头六臂还是会喷火?”

“漫红姑娘的恩客说,他认识陈近南,他们有次一起逛窑子,陈近南夜御十女,雄壮的紧,那些窑姐都吃不消一起哭着喊停。”小宝还是童音,清脆的声音讲起来虽然没有猥琐成分,但听着还是别扭,“后来翠云姑娘说,她见过陈近南,曾经跟她**一晚,那叫一个蚀骨**,那叫一个。”

小宝,你确定你是个小孩子吗?

魏春脸都听黑了,赶忙制止住他:“呸呸,童言无忌,别听那些人瞎说,陈总舵主是个大英雄,武功高强侠义心肠,很是让人尊敬的,我劝你最好收起那些坏心思,别以为娘看不出来你想干什么。”

“我还是小孩能想什么?”小宝笑得有些,这个,呃欠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臭小子准是想着找这样的爹有面子,琢磨着怎么把你娘卖了是不是?”魏春狠狠拧了他的耳朵一下,“告诉你,少打这种歪主意,陈近南可是他们的头儿,万一弄砸了徐天川也保不住咱们,从这里被赶出去咱娘俩吃什么?小心娘把你卖了。”

小宝揉揉耳朵,撅嘴说道:“我才不信呢,娘你把自己卖了也不会卖小宝。”说着头凑过来贴着魏春的手背蹭啊蹭,“是不是呀,娘。”

臭小子卖萌,魏春又气又想笑,不过这事还是先交代清楚的好,免得他们露宿街头。

“陈近南极有名气,江湖上拥护他的好汉大侠起码有一半。”

“那另一半呢?”

“剩下的一半也是尊敬他的,说一呼百应都是在贬低他的号召力,而且台湾那边对他也是非常重用,所以说这人江湖背景政治背景都占了十足十,不想混不下去的话最好别去招惹他,嗯?”

以上言论是魏春当年看鹿鼎记电视剧的时候,对陈近南这个人的总结,关于他的武功怎么高强她决定暂时保留不告诉儿子了,原因是她都这个年纪了还有英雄情结呢,更别说小宝。

谁知刚说完了,小宝盯着自己满怀期待的说道:“既然他那么多优点,为什么不能做我的总舵主爹呢?娘,你跟人家认识不到半天就能说出那么多优点,别告诉我你没动心。”

这人小鬼大的孩子,魏春笑着伸手抚了抚他的头,说道:“傻孩子,你还太小,不懂这种男人只能崇拜,不能嫁,他的心里只民族大义,没有小家,谁找了他就等着守空房吧。”

“为什么没有小家,也许有个可以牵挂的就不会出去跑了。”小宝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这话是你自己想得?”魏春惊讶的看着自家儿子。

“杨妈妈以前常说的,让丽春院的姑娘努力变成男人们的牵挂,这样他们不会去别的地方找姑娘了。”

“呃。”好吧,杨妈妈v5!

“所以啊,娘要是能成了陈总舵主的牵挂,就不会独守空房了。”

魏春笑了,觉得小宝究竟还是个孩子,这两者情况怎么可能一样?

“小宝,这两者的意思不一样的,陈近南也不是那种喜欢逛青楼的男人,他所站的位置远远高于他们,但是又因为太高了,所以只能让人仰望。就好像家里的神像一样,只能放在佛龛里让人膜拜。”

等到有一天他们走出自己的佛龛或者神坛,也许会让所有人失望,觉得他们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娘,你说的也太夸张了?陈总舵主又没死,干嘛供在佛龛里?”小宝很嫌弃的说。

瞧瞧,这儿子养的,还没和陈近南说过几句话呢,他的胳膊肘就拐出去十万八千里了,如果自己真嫁了他,儿子还不跟他一个战线。

小宝突然作出顿悟的模样:“要我说花姐你是不敢。”

“不敢什么?”魏春一愣。

“不敢去找总舵主呗,他长的很不错,你不能不承认,有身份还有钱,一般的女人还真不敢下手。”小宝眉飞色舞的样子,只差没在额头贴上挑衅这两个字。

“少来激我,你娘不吃这一套,这种心里只想着民族大义的人,往往会把感情这些事看成是对成功考验,我才不要做那个炮灰呢。”

“花姐,你看。”小宝猛不丁从怀里扯出面小镜子,直直摆到魏春的面前,开始采用容貌攻势:“儿子我玉树临风,做娘的你呢不比二八的姑娘逊色,又被杨妈妈教了那么多年,对付总舵主你一定行。”

魏春看着镜子里梳着少女发髻的人,陌生的面孔艳丽逼人,皮肤白皙,一双杏眼水汪汪的,不管看谁永远都是脉脉含情,不过美是美,就是整体一组合,完全是青楼头牌的气质,一看就是花街柳巷出来的,还是从事那种不正经职业的,魏春当下泪了,对着小宝瞪眼:

“你一男孩子,没事怀里揣着镜子干什么?”

“干爷爷说他当年就是凭这个护心镜才没死在漠北金刀的手里。”小宝学着徐天川的语气,高傲的撅着下巴,“护身保命我一直用它。”

魏春一把抢过来,“护身保命我没意见,这么薄薄的一片,手指头都能戳碎的东西,也难为他想出这个骗小孩。”

不顾小宝抗议,强行没收这面镜子,心里打算等着凑凑钱买个结实点的给小宝,日后他离了自己身边也安心些。

两个人又笑闹了一会,魏春准备回屋歇着。

出了门往外拐,正巧遇上陈近南带着青木堂的尹香主往里走,魏春往边上退了退刚好被一株长势旺盛的树木挡住。两人的对话清晰传来,陈近南声音有些严厉:

“刺杀之事太过于cāo之过急,朝廷的人巴不得他出事让我们承担,如果我们这么做了岂不是正顺他们之意。”

“总舵主,那个狗贼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咱们不能忍。”

“不能忍也要忍,赵兄弟在天地会多年武功高又能干,他的仇咱们都先记着,日后迟早讨回来!”

“其他兄弟对赵兄弟的死很愤怒,恐怕他们会冲动。”

“鳌拜号称满洲第一勇士,岂是那么容易就对付的?一个不好咱们损失更惨重。这个事你不用管了,明日我来跟他们说!”

“是,总舵主!”

下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说不出的柔和。整个人的领导气质宛若天成,一举手一投足都男人味十足。

魏春脑子里不知为何想起那句“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顿时觉得热血沸腾。

男人么,贵在□,要是能变成顾家好男人,然后天地会也可以不搞什么反清复明,弄个全国人民奔小康的目标多好,多实惠!当然这些前提是陈近南变成了自己男人的情况。

要不,她身先士卒,先跟这男人相处一下试试?

给自己找到点目标的魏春,终于不用搭梯子爬墙头,她越想越高兴的转身走了,尹香主看到她腰肢扭动的背影,皱眉道:

“总舵主,这女子来历不明,留她在这是否不妥?”

“无妨,此人我自有用处,找人看好便可。”

关于互相了解

魏春经常在院子里“偶遇”古代高帅富陈近南,评估货品一般细细打量后倒觉得是棵可以吊死的大树,这人人品好日后肯定不会养小三,武功高不会让她被欺负,至于钱么,不用说肯定有的是,单看天地会多少分舵,药房茶馆商铺不算新兴的酒楼行业,不然能养活那么多人吗?只是职业有些危险,东家太不是东西,这个对于知道剧情的她来说都不是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这人基本都快跟庙里的菩萨一样四大皆空了,让他对女人动心貌似困难了点。所以魏春准备接下天地会的买卖,让两人多增加接触机会。

魏春找陈近南摊牌,准备告诉他自己决定为了国家大业民族解放抛头颅洒热血呃,就是开酒楼,一边想着怎么表现自己强烈的民族责任感一边慢慢走着,还未到书房门口就听到自家干爹在那喊打喊杀:

“赵大哥的仇我们一定要报,鳌拜那个狗贼这些年处处打压我们天地会,总舵主,这口气我们咽不下去啊!”

与徐天川相反,陈近南的声音依然淡定,还极具说服力:

“徐兄弟,赵兄弟为了什么而死?是为我们天地会的将来,是为驱除鞑子,是为天下的百姓,区区一个鳌拜,杀了他大清就能灭亡吗?”

“可是,总舵主。”徐天川满面通红,明显平静了一些。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这是钱老本的大嗓门。

“反清复明的真意是什么?”

所有人都不说话,一阵的静默,最后还是陈近南先开口,声音沉痛:

“驱除鞑虏,还我大明江山!我们应该把眼光放的更长更远,老百姓现在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天地会是为解救天下百姓而存在,是为了我们汉人自己的江山!赵兄弟不会白死,他的牺牲让我们离着目标更加近了一步!”

徐天川声音有些呜咽,“赵兄弟,你的遗志就让我们来继承!”接着他眼眶通红的大声喊道:“反清复明,反清复明!”青木堂其他人也加入到喊口号的行列。

魏春有些纳闷,昨天陈近南不还是说鳌拜难对付,怕损失更惨重吗?今天怎么又看向长远目标了?他给尹香主说自己来办,就是用这些长远还看似伟大的目标忽悠人吗?

想想他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要知道天地会的人个个武功高,但是性格差距太大,有徐天川这种不管什么事都想着豁出命的,还有尹香主这种早请示晚汇报的。要是一视同仁估计天地会早乱了,这样想来陈近南处理的方式也没错,不过以魏春心中的正派人士而言,应该都是类似郭靖这种永远实话实说,完全没什么语言艺术可言的。

看来陈近南还是有两下子的,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还能让人信了,这也是种本事,不过这样以来,他在魏春心里那种老好人的翩翩君子形象就荡然无存了,她往后跟他打交道可要小心一些,别被陈近南卖了,自个还很快乐的帮他数钱。

等人走光了,跟他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打算,还有为国为民出力的宏伟目标,陈近南似乎早料定了她会同意,直接从袖子里就把银票掏出来,顺便表示了信任期望等一系列情绪,还很隐晦的夸魏春年轻能干,高兴的她捧着银票乐呵呵的走了,完全忘了自个刚才想的要小心什么。

陈近南找了魏春开设酒楼,原本只是想着她从青楼出来,对这方面熟悉一些,本也没指望一个女人能撑起这一摊子,而魏春呢,上辈子大学毕业进了个不大的公司上班,对公司领导来说物尽其用,人也一样,他布置的工作只分完成和没完成,其他不影响大局的事自己看着办。所以她的习惯就是上司交代的工作,只要不是超出能力范围以外,自己能办就办了。

在她的能力出乎陈近南意料的同时,也带来一件不大不小的烦恼。

“哟,陈总舵主!”魏春总喜欢把最后一个字的音上扬一下,“今天没有开会吧?”

“没有。”陈近南笑着放下手里的棋子,晚上闲来无事他喜欢自己下棋,一方面可以自我突破,另一方面能够静心思考。不过自从魏春开始建酒楼,他就失去了这个休闲时间。

“那就好,我做了点桂花元子,您尝尝。”魏春笑的能甜死人,她把东西放下,伸头看了看陈近南的棋局,依旧是黑黑白白,看着眼晕。

“韦姑娘,你白日里辛苦一天,晚上大可不必在如此辛劳。”陈近南看着她,眼里带着体恤下属的关心神情。

“没事,我再忙再累也不如总舵主心系国家和民族大业的cāo劳啊。”她完全没听出其他意思的掩口轻笑,其实白天她一直坐在现场搭的小棚子里闲的喝茶嗑瓜子,晚上再不找点事做,真的很浪费生命。

“哪里,都是应该的!”陈近南客气完了,看看自己面前那碗热气腾腾的桂花元子,如果他没记错,从这出去往右拐走不到五十步有条街,街口有个摊子专门卖这个,另外那条街上还卖他昨天吃的炒肉团,前天的清水绿豆糕……

魏春看着陈近南对着那碗桂花元子发愣,她自己也很郁闷,本打着汇报工作的旗号来找他互相了解,结果他们完全不是一个频道上的,比如这些黑黑白白的棋子叫围棋她知道,围起来就看不懂了,本想教总舵主下五子棋,结果她盘盘皆输,弄得不敢再碰,生怕总舵主怀疑自己的智商。

琴棋书画,她一样都不懂,历史政治也是外行,早知道要穿越谁选那坑爹的理科啊!

“韦姑娘,今日看起来精神有些差,是不是太累?”陈近南关心的问:“如果觉得累就从青木堂找人帮你。”

“不用,大家都有大事要做,就不麻烦了。只是有一件事。”

魏春想起今天一早,徐天川找来,说如今房子基本改好了,这个酒楼能不能不要姑娘陪酒了?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怪不容易,当时魏春敷衍的说问问总舵主的意思,其实觉得徐天川的意思就是总舵主的意思,所以想来确定一下。

“咱们天地会一向走的是正路,难道酒楼就不能有姑娘陪酒了吗?”

“这话怎么说?”

“总舵主,咱们开酒楼的的初衷是打探消息对吗?,自凡达官贵人没有不带随从的,咱们靠什么打听,不就是有姑娘在里面作陪吗?如果只是为了坚持所谓正路,那么探听鞑子消息的渠道我们就这么放弃太过可惜了。”

“话是如此,让女子牺牲终是不妥,打探消息是否也有其他门路?”看陈近南这幅悲天怜人的表情,她就说过这总舵主快成四大皆空的菩萨了。

“除非能够安□去人,但是这样太过困难,没有几年成不了气候。要不这样,选出合适的姑娘,经过考验能留下的,就坦白咱们是天地会的人,以反清复明为己任,她们大多没有父母亲人,自然没有牵挂肯定也愿意为了民族大业贡献一份力量。”

陈近南垂下眼帘默不做声,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才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天地会在江湖上也是声名显赫,如果真的像一般酒楼那样,同道中的朋友恐怕会对我,对天地会存有轻视之意。”

这点魏春倒是没想过,但是也不是什么难事,她颇为豪爽的说道:“如果总舵主信得过我,就把酒楼归入我的名下,到时候对外可以说是我仰慕天地会的英雄,自愿供天地会驱使不就完了?”

“那如果在韦姑娘名下,到时候就不方便其他人接手,开业之后也只能是委屈韦姑娘代为照管,顶起酒楼的生意了。”他微微笑起来,整个人如一块暖玉般带着沁人心扉的柔和,可魏春总感觉她没被陈近南卖了,倒是被自己卖掉了。

不过,她不是那种容易被美色忽悠的人,陈近南半点甜头都没给她,为什么要做牛做马?她当下说道:

“总舵主,委屈我是不敢当的,只是小宝年幼,虽然聪明却也是容易学坏的时候,需要我在身边悉心教导,所以”

陈近南似乎知道她的目的,带着了然说道:“韦姑娘,天地会这么多兄弟害怕照顾不好小宝吗?”

她能说自己就是不放心他们吗?她已经想过了,只要不让小宝进宫那么以后那些命悬一线的事自然也不会发生了,自己儿子哪怕不大富大贵只要平安就可以了,所以她除了天地会这些人,基本不让小宝与外人往来,同时确保周边没有什么光叔和双儿这种名字的人出没。

其实看电视剧的时候她很喜欢双儿这个姑娘,可就因为她干爹小宝才进宫的,所以还不如不认识,等风波过了,再找出双儿来嫁给小宝。当然这只是她美好的愿望,中间还不定有什么波折,所以魏春忙完要抓紧看着小宝,别生出其他事。

“总舵主,会里的兄弟都忙着做大事,我怎么好意思分心让他们照顾小孩子?而且平日大家对我们多有照顾,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此言差异,既然你是徐兄弟的干女儿,自然与天地会是一家人,谈什么感激就见外了!”

“可…”

“尽管放心,我在苏州的这段时间可以教小宝些武功,如果我不在也可以找其他兄弟。”

陈近南能混到今天的地位,看着再怎么温和好说话也不会是软柿子。话说到这份上,再不答应有点不识时务了,况且他们母子吃喝都在天地会,适当的争取下权益,总体还是要服从。魏春笑着放软语气:

“即然这样,我只有愧领,到时候做得不好,还请总舵主多包含了。”

陈近南挥了一下手,微微点头,看着他心情还不错,魏春笑着凑了凑:

“陈总舵主,开业在即,给写个牌匾吧,毕竟您才是真正大老板。”

“这个。”

这样一来找名家写牌匾的钱就能省下,当给自己的辛苦费。

“放心,只说是无名人士捐赠,我不会说出是你。”魏春半开玩笑的举手作出保证的意思,一双眼睛顾盼生姿,鲜活灵动。

话都说到这份,魏春甘愿撑起酒楼的生意,陈近南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当下挽袖子开始。

牌匾写出来,陈近南背负双手走出几案,立在窗边远眺,魏春凑过去伸头看到三个大字:春风楼。

春风一度?谁说的陈近南不懂男女之事?

太监找姑娘

其实做酒楼能赚外快的地方挺多,比如进货,比如姑娘给的孝敬,再比如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魏春数着这些,算计着什么时候才能凑够她跟小宝过日子的钱。要知道,天地会就相当于不合法的黑社会,始终不能够长久,她们孤儿寡母的没武功没地位,到时候炮灰准排第一个。还是先赚够了钱,到时候万一风头不好,又没勾搭不上高帅富的陈近南,抓紧拿着钱跑路。

春风楼开业那天也是挺顺利的,由于魏春推出个优惠活动,来尝鲜的人还不少,可能由于天地会的英雄找了些草莽往门口一立,所以一个来找茬踢场子的都没有,迎来送往之间一天去过去了,腰酸腿疼之后觉得也挺有成就感,起码她魏春在另一个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懂的时代找到了生存下去的方法。

之前布置酒楼的时候,魏春特地留出一间不大的屋子,说是给自己的换装间,其实类似于办公室,有事她出去,没事在里面喝茶歇着,这一处偷懒的地小宝最清楚,没事就过来帮他娘干活,实则蹭吃蹭喝,要知道魏春从来不会委屈了自己,干活没薪水就算了,中午还不让吃点好的吗?所以有时候徐天川他们看到魏春那一桌子好吃好喝也忍了,谁让她平日里”装忙“装的那么成功,再不让吃点好的补补,倒下怎么办。

春风楼渐渐步入正轨,收入客源也趋于稳定,一日,魏春在那闲着算账,算算什么时候才能把武侠江湖路线改成买房买地的种田路线,纸上还没划上几笔,小宝风就风火火就闯进来了,一口气把她凉了半日的菊花茶喝光。

“我说你这是又怎么了?”她就知道徐天川看不住他,这小子一张嘴巴能把人哄晕,两句花言巧语的就把他放出来。春风楼没什么光叔双儿的,魏春也就不拦着他来这,只是这急匆匆的又闯祸了?

“娘,没什么,来你这讨口水喝。”小宝喘匀了气,歪在她的榻上。

不对劲,这小子什么时候会乖乖叫娘的?哪次见她不是嬉皮笑脸叫花姐的?魏春斜眼看他,冷着脸道:

“说,你又惹什么事了?是调戏了隔壁的姑娘还是惹了赌坊的人?”

“花姐,我这么乖怎么可能又是调戏又是惹的?我说,你有这心思不如想想怎么给我弄个总舵主爹来的合算,再等下去我怕你人老珠黄没人要了。”

魏春怒,这事又不赖她,春风楼开业之后,她打扮的美丽动人跑回去寻思在陈近南跟前邀功表现一下,没想到人家回台湾了,连句辛苦这类的话都没留下。动心思也要看的到人才行,又不是她没本事,明明是对方太狡猾,闻到了不对接着跑路了!

看来靠着春风楼多赚点外快才是正经,陈近南就像天上浮云,飘到头顶上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到时候再惦记吧。魏春越发觉得春风楼才是她的依靠,振奋了一下精神打发走了小宝,再整整衣服到前面去巡视。

要知道,虽然这是酒楼不是青楼,但是还有陪酒的姑娘呢,老板不打扮的花枝招展美丽动人,姑娘的质量能好吗?所以魏春对形象工程那是非常注意。

这时候饭点刚过,整个大厅只坐满了一半,雅间也有两三个拉着帘子的。她摇着扇子慢悠悠的打着招呼扭到账房那里,往柜台上一倚,眼神四处飘着开口问:

“今天怎么样?”

账房先生一看她,放下手里的笔,恭敬的回道:“吃饭的比昨天少点,酒订出去的多。”

“嗯,没什么事吧?”魏春听着挺高兴,收回扫视眼神准备回屋继续休息。

“那边一位客官”账房迟疑着点指一下,斟酌着用词,“有些奇怪。”

“怪?”魏春扭头看去,一个微微曲背的身影,头发梳的纹丝不乱,看衣服的料子就知道是个达官贵人。

“这位客官坐在那不说话也不叫饭菜不喝酒,看他穿着咱们也不敢撵人。”账房看着魏春,“您看,该怎么办?”

刚被小宝刺激过的魏春,突然笑笑抚了下鬓角,风情万种的就走过去了:

“哎哟,这位客官,”人未到声先到,南方女子嗓音本就柔美,加上魏春刻意放缓,听着能让人骨头酥一半,“您是第一次来。”魏春转到他前面,愣住了。

对方是个老头,看着年龄比徐天川还大,重点是眼神犀利,还是超级犀利的直瞪魏春,吓得她后半句死活想不起来了。对方看了没两眼,没等着张口说话突然掏出个白手帕剧烈的咳嗽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听着魏春的肺都替他疼。

本着敬老的原则,她拿起茶壶给他倒满了水:“大爷,您喝一口缓缓!”

说着伸手想给他捶背,拿着帕子的手还没碰到他,一股劲风迎面而来,魏春踉跄着往后仰去,连带着茶杯也摔在地上。

“掌柜的,”账房颤颠颠的抖着胡子跑过来搀了魏春一把,她才没摔倒。“悠着点。”

这年头老病鬼都那么凶?真是没天理了。

“爷,您又咳嗽了,快吃药,吃药!”外面冲进来一个年轻小伙子,白净的脸上带着婴儿肥,说话娘气十足还是大舌头。老病鬼摇了摇手,抬头看魏春问道:

“你是掌柜?”他的嗓音刻意压低但仍然带着尖锐,病怏怏的脸泛着青黄。

大舌头的年轻人加犀利老病鬼,穿着打扮,俩人还都没长胡子,不就是海大富和小桂子么,原著里面这个人武功高强,心思难测非常危险。

“你是掌柜?”海大富重复了一遍抬起头,那yīn测测的眼神杀气十足。

魏春看着他恐怖的模样抓紧摇头,身边的账房是老实人拼命点头。内牛,老实人也不好啊,察言观色根本不在行!

“客官,我再给您拿个杯子,吃药要紧!”推了账房一把,示意他快闪。

突然手腕一阵钻心的疼,海大富的左手扣在了魏春的手腕,瘦骨嶙峋的爪子看起来恐怖的很。

“有话好好说,客官,小店开业不久,有得罪的地方您别见怪!啊啊啊!!!”魏春的笑容已经扭曲了。

“哼,望你识时务才好。”海大富擦了擦嘴角把手巾收起来,“给我一间上好的雅间,再叫两个姑娘。”

已经没有什么能形容魏春此刻的心情,太监都开始叫姑娘了,这是要逆天么?

“喂,你没听到爷吩咐你的事儿吗?”小桂子瞪了魏春一眼。

“哦,哦,听到了,我这就去。”魏春从天雷滚滚中回神要站起来去张罗,可那双手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这位大爷,你抓着我怎么帮你找姑娘?”

“掌柜,从小桂子进来以后你好像很吃惊,对不对?”海大富紧紧盯着她,没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呃?”

“本来你只是寻常的招呼客人,可是他进来之后你好像突然明白一样,看我们的眼神也变了,我说的对不对?”

“呃?”

“适才我故意说叫两个姑娘想试探试探你,看来你果然都知道了。”海大富yīn恻恻的笑了。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我又不认识你们。”

“哼,”海大富冷冷的说道,“刚才那个小兔崽子一准是跑进这里,他都给你说什么了?”

“呃?”

“既然你们都是一伙,那问你就行,陈文亮在哪?”他恶狠狠的手上加了力道。

陈文亮化名陈光,可是不可能有陈光,开春风楼的时候排查过所有人的名字,连带着附近两条街都没有个姓陈又叫光的。

“我不认识什么陈光,你弄错了”魏春疼得不自觉的嚷起来,大厅里的人都看向他们这一桌。

腋下突然一麻,魏春再也叫不出声来,海大富yīn阳怪气的说道:“可能是你自己忘了,没事,跟我们走一趟迟早能想起来。”

不要,他有化尸粉。自个还青春貌美,不想变成一滩黄水。魏春吓得都快哭了,赶紧用眼神给她的伙计们求救。

掌柜被抓,账房小二厨子肯定不干,纷纷举着算盘抹布炒勺冲上来,大厅客人看着不好全跑光了,魏春泪奔:还没给钱呢!

人家常常说眼睛一眨的功夫,敌人倒了一片,她是没敢眨眼,那三个人已经飞出去了。海大富做了个手势,小桂子拽着她跟上去。

“海大爷,这么巧,你也来这吃饭?”韦小宝出现在门口,笑容有些勉强。

“哼,小兔崽子。你以为我找不到,就没别的办法引你出来?”海大富yīn谋得逞,yīn森森的冷笑,完全没觉得对一个小孩耍心机很无耻。

魏春被点了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眼珠能动,她一看小宝就知道这孩子在门口偷听半天,不停用眼神示意他快走,回去找天地会的人帮忙。

小宝只是看了她一眼,努力的使劲挺了挺xiōng:“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一个人做得一个人顶着,你,你别连累无辜的人啊。”

看着努力装的理直气壮的小宝,她觉得有些心酸。

“哼,识相的就带我去找陈文亮,不然这些无辜的人个个都要死!”海大富说的很绝,他也绝对是能做得出来。

看着小宝瘦小的身影被海大富推得踉跄着往前走,魏春难过的要掉泪了,他在原著中再怎么油嘴滑舌,翻云覆雨,此刻也只是个为了救自己娘亲,能站出来承担的孩子。

这一去小宝没有回来,一直到了下午,魏春才被钱老本解穴,这个老粗一手提着菜刀,身上带着腥味,说话粗声粗气的:“我说春花,谁欺负你了给我说,那我不剁死他。”

魏春顾不上腰酸腿麻,指着门口让他快去救小宝,钱老本看着魏春脸色很不好,想先给她请大夫。

俩人争执着,小宝竟然回来了。

没文化

看到自家儿子没被带走,魏春的心重新放进肚子里。脑子里重新有了电视剧的情节,海大富的目的只是杀陈文亮,小宝侥幸逃过一劫。看电视的时候事不关己,看的是热闹,现在就算知道他最终会没事,也还是担心。

她不想让天地会的人知道那么多,毕竟知道的越多需要解释的也就越多,她随便编了个理由打发走了钱老本。

魏春带着小宝去了休息间给他倒茶压惊,这孩子平时油腔滑调,今天格外的沉默。

“怎么了?莫不是刚才吓着了?”魏春轻拍着小宝的背,语气无限温柔。

“娘。”小宝抬起头,没有了一贯嬉皮笑脸的样子,眼中带着坚决,“我要去京城。”

“啊?”

“我要去京城,那个老病鬼抓走了文叔和双儿。”

文叔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她只普及光叔怎么可能知道也可以这么叫,魏春皱了下眉:

“双儿是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你,见到叫双儿的姑娘要告诉娘的吗?”

“她本来叫丫头的,不叫双儿,是娘你整天双儿双儿的,我觉得这名字还不错就这么叫她了。”

魏春无语问苍天,她到底干了些什么呀!

“娘,那个老病鬼好凶的,我亲眼看到他杀人,万一他要害双儿怎么办?”

不管自己怎么防,哪怕是从扬州来到苏州,海大富还是出现了,是不是说小宝进宫也是难免的?那么她穿越一场什么都没能改变吗?不行,即便要进宫也晚两年,他现在看着那么矮那么瘦,进宫之后受海大富和太后折腾,万一挺不过来怎么办?

总之,魏春就一个思想,孩子是需要历练,但是现在他还太小。

“小宝,你只是个孩子,不会武功也没怎么出过门,京城在哪你都不知道,娘怎么会放心?”

“街口的老刘那就能租车,他经常跑京城认得路。”

“不行,为了救双儿把你搭进去娘可不干,就算要去也叫着你干爷爷或者天地会其他的人。”

“别骗人了,干爷爷出门接总舵主了,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就算是他们肯带我,也不可能接着启程。”小宝拽着魏春的袖子,摇晃了一下,“娘,双儿对我很好的,我不能不管她。”

魏春也作难的,她看电视的时候就知道双儿好,知道她对小宝一心一意,可是怎么救?就算不考虑进宫的事,她也要考虑到小宝的安全。她狠狠心就是不同意,这孩子倒也听话没说什么,只是闷闷不乐。

晚上她亲自监督着厨子做了一桌好菜,把小宝哄高兴了后许诺,等着徐天川回来她一定会提双儿的事,让他带着小宝去京城。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这孩子离家出走了。拿着那封画得乱七八糟的图,她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如果这个剧情真的没有什么变化,那么小宝在加官进爵之后肯定会回来,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开着春风楼等他就行。该经历的他也迟早会经历,自己只要等着享福就行。

话虽如此但是心里百般放不下,自己明明知道剧情,却不提点让他受苦吗?就算不是亲生,他们也相依为命那么多日子,小宝对不仅自己关心,还懂事听话是个孝顺孩子。只是这一次也许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是自己太过于强加给他,才让他不辞而别的。

打定主意要去找小宝,可是春风楼怎么办?天地会能让她这时候去吗?现在这里没个说话管用的,她要舍下这个大摊子走人,日后怎么在江湖混?

如今徐天川不在,玄真道人跟徐天川都是天地会青木堂的二把手,一把手是尹香主,传闻上个月被鳌拜手下杀了,那几天她刚好住在春风楼,回来之后他们一直群情激奋,每天都要嚎几嗓子给尹香主报仇,然后就开始无休止的讨论让谁当下一任。

所以她谁也不能找了,只好等着干爹回来。

如今他们没有什么任务,这些死脑筋是肯定不会去京城的,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子,就算半路上不被人卖了劫了,估计到了京城也赶不上小宝进宫。

无比煎熬中度过一天,第二天,徐天川终于回来了,魏春找他抓紧说了小宝出走的事情,没说什么太监和陈文亮的,只说小宝留图出走去了京城。

徐天川没半点担心,反而是一脸的欣赏,说什么小小年纪就知道出去闯荡江湖,真是有他年轻时候的风范云云。说的魏春都想抽他了,才到正题,反正就是他做不了主,需请示总舵主。

魏春跟着又来到厢房,看到阔别数月的陈近南,他倒是没怎么变样,还是那一副指挥有度,万事了于xiōng的温润模样。看到他,魏春突然想到,他来了苏州,自己却要去京城了,难得的相处时间被那臭小子破坏,再见面一定要打他屁股,决不留情。

“总舵主,”魏春行礼。

“韦姑娘,请坐!”陈近南还是老样子,跟谁看着都客气的和一家人一样。

“是这样,春风楼已经步入正轨,所以我想找人代管。”什么客套全部省略,儿子才是要紧的。

“你要离开天地会?”

“我想去京城。”

“可以说一下原因吗?”

“小宝留书出走,说去京城,我不太放心想去看看。”

“小宝为何突然出走?”

昨日的事即便她撒谎,以陈近南的耳目也能知道大概,还不如说实话:“他说自己的朋友被两个怪人带去京城了,他要去救人。”

陈近南脸色凝重起来:“怪人?”

“武功挺高的。”魏春拉开袖子,雪白细腻的手腕上五个青紫的指印。

陈近南只瞥了一眼接着就移开视线:

“没有伤及筋骨,这人力道拿捏很准,恐怕修为不浅,小宝碰上他………徐兄弟,恐怕要劳烦你带着她走一趟了,再带上风兄弟,不到万不得已切勿随便动手,劝着对方放人便可。”

唉,这个估计是带不回来的了。她上前说道:

“总舵主,春风楼虽然生意不错,但是苏州地界打探消息也是有限的,我有个想法”

陈近南微微点头:“但说无妨。”

“反正春风楼已经在苏州开了一段时间,不如去京城再开一家就说是分店,有了苏州这家店也不怕有心人查,而且京城接触的都是京官,即便不是,也沾亲带故有所涉及”

对方含笑不语,像是察觉到魏春假公济私一样,让她一阵心虚。反正对于她的提议陈近南不知可否,就在魏春以为对方看出来她想常驻京城驳回提议的时候,陈近南说是后日上京,先找小宝,开春风楼分店的事不着急办。

这是同意了?想想他也不会为了魏春的这点私心,就拒绝这个提议,要知道,在京城开酒楼确实比苏州这里好处多,自己说的确实句句在理。

马上就可以去找小宝了,稍微放松下来的心又生出其他想法,要知道小宝不在身边她难得能跟陈近南相处的,现下她又要走了。借着陈近南送她出屋门的时候,魏春慢慢踱步走到门廊处,摆了个四十五度的侧脸对着院子里的桂花树,微风吹过,细小的花瓣徐徐下落,桂花香气弥漫整个小院。魏春一步三扭的走到树下,感慨道:

“总舵主您看,桂花都开了,不知道京城会不会也是此番景象。”

“你是在惦念小宝了。”陈近南的声音在她左后放温柔响起。

魏春抬头,眼中带着水光牙齿轻轻咬住上唇:“嗯,他从没有离开过我那么久。”

“放心,他机灵懂事,一定不会有问题。”

“承总舵主吉言,”魏春柔弱万千的点点头,抬眼望着桂花,无限深情的说道,“这孩子从小没有父亲,凡事都是**心,如今突然离开,我总有些不适应。”

“孩子总会长大,离开是迟早的事,何况小宝那么懂事,你理应宽心。”陈近南的语气也是非常温柔。

“真的是这样吗?”魏春抬起泫然欲泣双眼,无助的看着他。

“相信我!”什么语言都没有陈近南这一句更加让人信服,带着一种强大的安全感跟承诺的意味。

唉,这人一向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自己都要走了他就不能说点体现送别之情的话语吗?

魏春慢慢露出一个微笑,她这幅美貌,加上闲来无聊时候的对镜练习,还没有哪个男人不吃这一套的。眼下气氛那么好,一定趁此机会,让陈近南对她动点心。

可惜,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的存在是为了破坏美好的。

徐天川大刺刺的出现,嚷嚷道:“总舵主,兄弟们都到齐了!”

陈近南接着转身应道:“好,我马上到。”

魏春的脸瞬间狰狞,她终于知道徐天川为什么打了一辈子光棍,丫没有眼力见啊!眼看着陈近南冲她点点头就要走,要知道陈总舵主这一走,下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总舵主。”

“可还有事?”

“嗯”魏春呆立半天,突然灵光一闪,怎么能忘记众多穿越前辈们都做过的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此去经年,望总舵主保重!”

陈近南愣了,微微张口,满脸的不明所以。看他这样,魏春也挺诧异的,这句诗的意思难道不是新结识的朋友再好也不如以前的朋友吗?他那么惊讶干什么?

陈近南看到魏春带出困惑的情绪,他笑了,第一次笑得那么真实,真实到从高高在上的神变成了凡人。

魏春不明所以,心里暗叫不好,她是不是又丢人了?

带着满脸无奈好笑的神情陈近南走了,她立马提着裙子蹿到书房翻箱倒柜的找诗书,当她翻到这首悼亡诗的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了。终于发现自己跟原装一样没啥文化,不过原装起码还会个十八摸。

唉,果然,没文化真可怕!

注: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离思五首》的第四首元稹著,这首诗是有名的悼亡诗,悼念他已过世的妻子。

点醒儿子

此后的时间魏春缩在屋子里,怕出门碰上陈近南。她还是一门心思的找小宝好了,看来这是有歪念必遭报应。

一直到出门上马车,她都没见过陈近南。

秋高气爽的天气,赶路少受些罪。本来魏春做好了吃苦受累的准备,结果除了颠簸的难受之外,其他还是挺适应的。只是她的心理适应,身体吃不消了,半路上发起高烧,唬的徐天川四处找大夫,留下沉默寡言的风际中看着她。

魏春记着这人是康熙派来的粽子,故意在言语上试探几句,却找不到任何的呃破绽。

病了半个月,又养了半个月的身子,徐天川看她有了精神这才开始继续赶路。等到了京城,天已经冷下来了。整个京城都传:鳌拜欺君犯上被擒,数条罪状齐列。

魏春知道,小宝成功的混进皇宫勾搭上了康熙,下一个该对付的就是海大富了,她为没看到这个历史性时刻稍微遗憾一小下。

一行人刚在京城落脚。青木堂那边就派人过来传话,说是总舵主思虑过后同意在京城开春风楼,让魏春开始准备。

准备就准备呗,反正她这个平民百姓自然不会学紫薇找爹一样拼命想着怎么进宫,先弄个落脚的地方再做打算。

选好店铺之后没费什么事就开张了,加上一水苏州扬州杭州搜罗来的陪酒姑娘,很快就立住了脚,至于上门来找事的,论武功打不过天地会英雄,论关系,她就抬出新近得宠的桂公公,也没人敢来捣乱。

开张没两日,常年占据大厅一角桌子,日行一善除暴安良的徐天川兴冲冲的跑来,喊道:

“春花,看看谁来了。”

谁?她在京城有亲戚?这一看,魏春直接站起来了,站在那笑得都看不见眼的臭小子不是小宝又是谁?他似乎高了一点点,比以前稍微胖了点。

“花姐!”以前清脆的童音变得略微低沉,这孩子跟没事人一样挤眉弄眼的凑过来,拽着魏春的袖子摇晃,“小宝想你!”

她就说过这臭小子不会有事,可是为什么眼眶还那么发热呢?魏春扭了头不看他。

“哎呀,几天没见花姐都会害羞了。”小宝拍了拍魏春的肩,俨然就是魏春以前哄他语气。

魏春怒:“臭小子,弄张破画跟鬼画符一样,你想让我担心死啊!!!”

“好了好了,这不是平安了吗?想不想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不想,一点都不想!你反正长大了翅膀硬了,爱飞哪飞哪,还要你娘吗?”

“亲娘啊,我想着只要一有功夫呢就找人去接你的,小宝只有你这一个亲人怎么可能不要你,别气了!”

魏春hold不住,扭着身子直想掉泪。小宝往她脸前凑着:“说了没两句眼都红了,花姐你这个年纪的女人少掉泪,不然会老。”

“放p,我是哪个年纪啊?”魏春怒,女人最碰触不得的底线就是年龄,尤其是她这种儿子那么大的。

“春花啊,”徐天川捋着胡子做和事老,“小宝这不是没事吗?你就别生他气了。小孩子难免有淘气的时候。”

“干爹,他还是小孩子呢,都能自己从苏州跑来京城,这样还算小,长大还不翻天。”

“看你在苏州坐立不安,真看到了就嘴硬,我出去帮你看着,你们母子很久没见好好聊聊吧。”

徐天川拍了拍小宝的肩膀,不顾魏春的抗议出去了。

“娘。”小宝舔着脸坐在她身边,笑嘻嘻的摇晃她。

“告诉你,下次再不告而别,小心娘再也不认你这儿子!”魏春拿手指头戳小宝的额头。对自家孩子是真生气,但是去的也快。

小宝喊着疼非常夸张的捂着头,恨不得满地打滚的架势。母子俩闹腾了一会,魏春问小宝出了苏州都经历了什么?看他现在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真正是想知道小宝经历的跟她的认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在外面不管怎么滑头,小宝也知道只有魏春是真正的关心自己,不牵扯任何的利益,还有立场,唯一真真正正无私对他的人。

当下,小宝把半路救了矛十八,后来没救到双儿,两个人还被海大富带进了宫,怎么杀小桂子,这些情节跟原著上一样没什么变动,既然这样魏春一颗心放下了。

问起小宝怎么出宫了,他笑着说自从进宫就没出来过,憋屈的很,如今混了个一官半职还是红人,进出宫门自然方便。魏春知道他有分寸也不急着催他回去:

“对了,海大富没看出你是假的小桂子吧?”

“没有,怎么可能看出来,我告诉他自己的大舌头治好了,他不知道多开心。”小宝摆着手很得意。

吹牛,魏春嫌弃的白了他眼:“小宝,你觉得宫里面的环境复杂吗?”

“还行吧,不算复杂,那些侍卫小太监对我都挺好的。”

“皇上对你怎么样?”

“小玄子对我很好的,花姐,我竟然能跟皇上做朋友。”

“皇上一个人对你好没用的,小宝,虽然我没进过宫,但是知道宫里关系复杂,皇上是天子他也有无可奈何做不到的事,比如太后是他娘,他要听太后的话。”魏春耐心的给他说着,一定注意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先知。

“就像小宝听娘的话一样?”他笑嘻嘻的啃着桌上的苹果。

“对,起码皇上不敢在人前违抗太后,所以不管怎样,你要小心太后,最好跟她不要有任何的接触!”

“嗯,我知道。那个老太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话yīn阳怪气的。”

“还有海大富,宫里环境那么复杂,他能生存下来还活到这一把年纪,此人绝不简单。小宝你想想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不合理的事?”

“那个老乌龟啊,比太后还yīn阳怪气,成天跟鬼一样走路没动静,说话拐弯抹角的老让人感觉话里有玄机。”

“哦?这怎么说?”

“比如他早就知道小玄子是皇上,故意不告诉我,成天摆个神秘的脸教我武功去跟皇上比试,原来他一早就知道故意瞒着,故意让我去。”

“即然这样,那么恐怕他也早就知道你不是小桂子了。”

“什么?”小宝嘴里的苹果掉在桌子上,他脸色变了几变又恢复,“没事,反正我现在招皇上喜欢,他就算知道也不能对我怎么样。”

魏春叹了口气:“正因为他没对你怎么样我才担心。”

“娘,你别吓唬我。”小宝究竟还是小孩,听了这话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看,海大富论武功比你高,论才智他也不低,不然不可能在宫里混那么久。既然他知道你不是真的,还对你那么好肯定是有求于你。”

“嗯嗯,老乌龟让我帮他偷经书。”

“这就对了,你还没有偷到是吗?”

“对呀,不然他不可能让我活着了。”小宝反应过来,也跟着魏春的思路走。

“未必,杀人不一定非要用武功。他的眼睛现在看不到,如果贸然杀你被察觉,反而成功把握小。他应该是那种保证万无一失的人。”魏春托着下巴看小宝,“他对你有没有不寻常的地方?比如在某件事上对你特别好,或者是对什么执着?”

“没有,”小宝也托着下巴跟魏春的头凑在一起,“他平时就那副德行,问东问西的特别啰嗦,我替皇上办差一般不在屋里呆,只有吃晚饭的时候才说几句话。”

“嗯然后呢?”快到重点了。

“什么然后,还不是每次我吃饭他都把水鱼汤给我喝,说自己喝了咳的厉害啊!”小宝跳起来,叫道,“他平时什么都不管的,但是天天让我喝汤,说对身体有益,自己不能喝,是不是,是不是?”

魏春点点头:“恐怕是下毒了。”

“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死了?”小宝快哭出来了,这孩子基本上算是胆大,就怕死还有鬼。

“呸呸,死什么,你这不好端端站着呢?估计是慢性毒,一时半刻还没事。回去后千万装着没事一样,别露出来,娘去问问天地会的人,有懂解毒的人吗。”

“娘。”小宝倚过来,嘴里说道,“我就说这海老乌龟不是个好东西,连下毒这种下三滥手段都用。”

魏春拍拍他的头,腹诽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先把人家眼睛毒瞎。

“既然已经发生,你回去注意不要再喝那汤了,想点办法混过去。嗯?”

小宝虽然怕死但听了魏春的话倒也不怎么害怕,既然是慢性一时半会死不了也就不怎么放在心里,反正天地会那么多江湖上的朋友解个太监的毒还是不成问题,自己要是表现出太过担惊受怕,魏春心里也不会好受,反而更替他担心。

他又连吹牛带撒娇的跟魏春说了会子话,非要带着魏春出去逛街,说自己现在有很多小太监孝敬,要给自家娘买两件像样的衣服穿。

自古逛街买东西就是女人的天性,魏春上辈子虽然是普通小白领但是最爱逛街,自从来这一直寄人篱下,手头从不宽裕,即便私下赚外快也是为了母子俩以后的生活,故而从不敢乱花,听小宝这样说她很高兴的应承下了,即便左眼皮一直跳的欢快她也没往其他事上琢磨。

要知道俗话有云:左眼跳桃花开,右眼跳菊花开………

桃花沐剑声

京城的街头比苏州的热闹不止一点半点,东西也多。魏春进京后一直忙着打理春风楼,就算逛街也是买店里的东西花的陈近南的钱,少花点她自己还能私下掖起来,现在身边跟着移动的提款机,她终于尽兴了。

没过半日,小宝手里提的,腋下夹的就已经吃不消,赶紧雇了车给她先拉回点去。

由于魏春不会女红,天地会那帮心比天高的大老爷们更加不用说了,在苏州她的衣服都是去成衣坊解决,然而京城似乎都流行买了布料自己做,她是怎么都没找到成衣店,小宝也不急,跟着她慢慢溜达着东摸摸西逛逛。

等到终于在一个人不算多胡同里找到家成衣店铺,小宝两只手又已经拎满了东西。这孩子进门很大爷的把手里东西往桌上一扔,翘着二郎腿指挥掌柜把最好最贵的衣服全拿上来。

在京城里当官的多,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亲戚也多,店里的掌柜看他穿着架势知道是个有钱的主,立马吩咐人上茶招待,对魏春更是殷勤有加。她对小宝这种暴发户行径很无语,暗地里眼神示意别太过分,要低调啊低调!小宝挑挑眉,似乎再说有钱的才是大爷。

魏春挑了两身颜色淡雅的衣裙,在掌柜引领下去了后面试装。成衣店的铺子后面有条小走廊,穿过去看到一个不大小院,应该是店家饮食起居的地方,掌柜打开一间屋门将魏春让进去,他不方便在这候着自己去了前面。

屋子不大倒是有门有窗的,魏春关好门开始换装,刚脱了外衣就听外面乒乒乓乓的闹腾,她停下动作竖着耳朵听,这是小宝对服务不满意掀桌子了?

唉,这孩子貌似也太过膨胀了,一会出去好好教育下。

魏春也没当回事继续解着带子,突然一声惊叫,吵闹声越墙而来,魏春这个可是听的清楚,哪里是什么掀桌子,分明是兵刃交接的声音,尖锐的响声不绝于耳,间或有“狗官”“贼人”的骂声。这是大白天遇上劫富济贫的了?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那些土匪听到把她抓走。

即便这样,那些人还是越来越近,眼看着一个个的黑影从窗前划过,又一个黑影蹭着窗棂就飞走了………….魏春抓紧摸索着刚才松掉的中衣系带,决定先穿好衣服,找个不显眼的地方躲起来。

“哐啷”一声,一个身着兵甲的人破窗而入,直挺挺的落在魏春不远处,“啊!”趁着声音没出来,她一把捂住嘴,往后退着直到紧紧贴在墙上。接着窗口飞身上来一个清瘦的身影,由于背光看不清楚脸,只看到对方的足尖在窗台处一点,直直进来落在地上那人的旁边,飘逸的斗篷画出一道优美弧线。

地上的人挣扎着要起身,被最后进来的人一脚踢晕了过去。

在魏春的心目中,穿着兵甲那是当兵的——好人,那进来这位就是抢劫犯,当然她此刻没意识到自个也算半个天地会的人,跟那当兵的是对立面。

对方进来之后还真没注意到边上有人,蹲下从地上那人的怀里摸出个信封塞进自己袖子,然后冷哼一声抬头,跟魏春四目相对,他愣了。虽然他看起来俊秀严肃,魏春还是觉得这是土匪,不过一会此人要是上来调戏,她是亮牙开咬还是从了呢?纠结

就在魏春戒备中带着敌意的时候,对方俊脸一红,转过了身子:“不知姑娘在此休息,在下唐突!”

呃这个坏人还挺害羞呢,再一琢磨她貌似是想多了,天地会在背后应该也没少干杀官兵的勾当,就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同道中人?。

魏春坦然之后看那个年轻男子半侧着脸,她突然想到自己只穿了中衣貌似是这年头穿中衣跟光着差不了多少,她赶紧从那些破烂窗扇里扒拉自己的衣服。

………那些窗棂木头和窗纸下面的破布依稀是自己之前穿的那件…………

“姑娘,如果不嫌弃请先穿上。”对方看出魏春的窘况,利落的脱下斗篷后退两步递给她。

看看自个衣服,魏春大方的接过来披上,对方直到确认后面没有声音才慢慢转身抬眼,生怕再次冒犯到魏春。看着这么懂事的人,魏春对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不用往心里去。

对方看着她,紧抿嘴唇,似乎内心在经过什么激烈挣扎。此人长相秀气,带着一股江南水乡特有的味道,年纪不大却带有一股子沉稳的气质。魏春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对方在纠结什么,他突然就开口说话了:

“敢问姑娘可有人家?”

“啊?”魏春瞪大眼看着他。

“姑娘可有许配人家?”

这个俩陌生人第一次见面不是要先问问名字籍贯年龄吗?

“没有。”男人死了带个儿子应该不算。

“在下云南沐剑声,今日唐突之事日后对姑娘必有交代!”他一抱拳,声音不卑不亢,坚定有力。

出门买衣服都能碰上沐王府的小王爷,果然剧情之中处处有惊喜。记得电视剧里有这段,不过他们劫的是西选官员替吴三桂送给鳌拜的金银财宝,现如今鳌拜倒台了,他们劫什么的呢?

魏春皱眉沉思,只要有任何跟原著剧情不一样的地方她都会格外留神,唯恐出现什么不利于小宝的意外。

沐剑声看到她的表情,恍然大悟的说道:“请问姑娘芳名?”

“韦春。”她对外说自己原名就是韦春,后来被丽春院多加了花这个字,离开后自然改回原名。

“韦姑娘。”他解下剑上的玉佩,往前几步放进魏春手中,有些羞赧却强装镇静的说道,“这是在下信物,沐剑声今日所做之事一定会对你负责!”

等会?所做之事?他对自己做什么了?

“你要娶我娘?”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押着过来,他从窗洞里拼命伸头,完全不顾自个脖子上还架着四柄刀剑。那几位持刀剑的人都往里伸头,带着好奇眼神打量魏春。

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被男人求婚,还被人围观了。那些路人甲都是沐王府的哪只啊?

“小王爷,咱们出来办事,您这是?”其中一个大胡子的中年人有些迟疑。

他旁边一个用拿刀的胳膊肘拐了中年人一下,冲着魏春身上的斗篷努努嘴,然后其他人恍然大悟。沐剑声显然没注意他们的小动作,看看小宝,又看看魏春问道:

“你有儿子?”

“是啊。”魏春回答的很无辜。

“可是你。”他看看魏春梳的未婚发髻,窗户外的人也是满脸问号。

魏春突然觉得这发型挺坑人的,后又想想也没什么,她就是没嫁人,小宝就是她儿子这怎么了?她挺挺身子微微一笑,淡然说道:

“谁说没嫁人就不能有儿子?”

众人全都开始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看着自家小王爷的表情有点同情。就好像是魏春哭着喊着要求他负责一样。

当时小宝就开始嗷嗷叫:“有儿子怎么了?你想娶花姐,她还不想嫁你呢!”

魏春挑挑眉看他,刀架在脖子上还充硬气,就算沐剑声想娶你亲娘,他也不一定不会动手杀你。

大胡子中年人旁边一个小白脸不屑的说道:“小王爷,我看这事不简单,小心上了奸人的大当。”

小宝顶着刀剑扭头不舒服,但也不耽误他骂人:“放屁放屁,你才是奸人,你全家都是奸人!”

魏春也很恼火,她觉得自己才是最倒霉的,只是出门买个衣服而已,先被人看了,又被围观了,还挑出未婚先孕的事,现在又说她是奸人。

“什么上当?姑娘我就是出门买衣服来的,谁知道你们什么小王爷从哪冒出来的,说不定偷看我换衣服呢!”

沐剑声的脸又红了,他轻轻咳了一声:“一舟,确实是我唐突在先,如果这位姑娘尚未婚配,我就。”

“小王爷,看看她的模样,长的妖里妖气的,这臭小子又满嘴里没好话,不如咱们带回去审问,说不定是吴三桂派来的奸细!”

魏春斜眼看他:“我说你这人有病啊?是被害妄想吧?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人?长腿会跑的都是来害你们的,谁知道你们是哪根葱啊?还有,我长相碍着你什么了,妖里妖气又怎么样?我还说你长的像吃软饭的小白脸呢!”

小白脸变大红脸,他撤下小宝脖子上的剑指着魏春:“你说什么?”

魏春往后退了一步,站的比沐剑声靠后了一些:“学武功真好,说不过可以动手,欺负什么女人小孩的都能用上,是不是小王爷?”

沐剑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整个人立即柔软了不少,似乎这个表情才是他原应该有的样子,但是笑容转瞬即逝,随即他恢复那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对刘一舟说道:

“好了,我确实是在无意的状况下碰上韦姑娘的。”

院墙外传来几声响动,沐剑声脸色一沉:“咱们该走了。”

他们放开了小宝,往外掠去。小宝对着他们背影小声骂着,沐剑声低声对魏春说道:“保重,沐剑声大业可成之日定会回来寻姑娘!”

说罢,深深看了魏春一眼,拎起地上那人的后背,衣袖飘飘的从窗户一跃而出。魏春拿着玉佩呆了半晌,这人真会自说自话,沐王府的大事貌似就是刺杀吴三桂,没个三年五载成不了,到时候估计她不是嫁人就是跟着儿子媳妇归隐,谁去搭理他。只是这块玉么,卖了值不少钱。

小宝看魏春穿着件男人斗篷,手里举着一块带红色剑穗的玉佩。这才问起到底怎么回事,魏春当笑话给他讲了,最后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宝啊,记住刚才那个叫刘一舟的,以后他有什么情人老婆的,你千万别手软。”

小宝眼神很正经的说道:

“娘,儿子怎么会夺别人所爱的那种人呢?”

魏春给他一个“你太是了”的表情,他才笑嘻嘻的凑过来说道:“就算没有总舵主爹,我还有个王爷爹,这下赚了!”

真是没见识,魏春嫌弃的白了自家没出息的儿子一眼,继续摸着玉佩估算价钱去了。

一家四口

沐王府的人折腾一场,拍拍屁股走人后,魏春着实安静了好几天没再出门,这年头到处都是剧情人物,少出门少露脸,要实在没事捧本佛经看看催眠也是好的。

可是一天下午杯具的原著大神降临,韦小宝被劫持了。

要知道她可是提前告诉徐天川他家干孙子要去康亲王府,有什么刺杀暗杀的别跟小宝赶在一天,他当时也一口应了

魏春顶着晴天霹雳,直接跑去天地会兴师问罪。你们的大业重要,可是我儿子的命也重要,鳌拜什么时候杀不行,偏偏要搭上小宝,撒泼还是打滚,哭闹还是上吊一路上魏春把各种话想了千百遍。

等进了天地会新据点的大门,里面只有玄真道人和钱老本,魏春进门就开始大吵大闹让他们赔儿子,刚开了个头就看到他们一脸茫然,原来他们也很纳闷,本来想过派人手刺杀鳌拜,但是总舵主下令推迟,毕竟小宝也是徐天川的干孙子,也不想让他为难,反正鳌拜什么时候死都行,也不必非要选小宝去的那一天。

可是还会有什么人想刺杀鳌拜呢?魏春坐在大堂的椅子上,神龙教?不可能,他们还没到出镜的时候,太后虽然是神龙教的,但是目前没有跟小宝冲突的地方,吴三桂跟鳌拜勾结更加没这个必要。难不成是康熙提前发现小宝的无间道身份?这是最糟糕的一种可能,但是也跟剧情太过不符,不在考虑范围。

魏春呆呆出神一直到天慢慢黑下来都不自觉,难道说她的出现改变了剧情,还是她逃离丽春院的举动让剧情脱离的?

“韦姑娘,”钱老本腰里别着看砍刀,从门外跃进来,伸着满是油花的手指着外面,“小宝回来了!”

“啊?”魏春蹭的跳起来,接着紧张的问:“是走回来的?”

“不是你干吗去?”钱老本很纳闷,这么远的路,众人肯定要骑马。

魏春却是以为小宝不是自己走回来,那就是抬回来?什么人才会被抬着回来?死人、重伤……

她急匆匆的往外奔去,一心惦念小宝,虽然一再想着不可能,可是那些不好的噩耗一遍遍的在脑中重演。终于脚下一软绊在院门的门槛上。她先天和后天都没什么武功底子,运动神经更加不用提,所以没有悬念的爬在了地上。

随着手心火辣辣的疼痛传上来。她凄凉的想原来英雄救美是看身份的,年轻的未婚姑娘自然有的是受伤有人救,摔倒被人扶,冷了有披风,而她这种孩子娘的身份,剧情大神是不会费心配备英雄的。贴着冰凉的地面,第一次觉得子自己是这么无助,原来没有儿子自己就没有了亲人,连搀扶起她的人都没有,连关心慰问都没有。

呃这个貌似真的有!

“韦姑娘?你怎么了?”熟悉的男声,带着关心还有些诧异。

魏春两眼模糊的抬头,自个上方明晃晃的一张伟大领袖的俊脸,这位领袖大人就半蹲在那看着她。完了,她为什么总是在他跟前丢人呢?

“小宝,他。”说着嗓子一哑,眼眶里的液体开始滚动。

“小宝?”陈近南微微诧异的侧侧头,眼里有着不解。

“花姐?你趴这干什么?”小宝从后面走出来,直接蹲在魏春脸前。

………

她就这么头发散乱的微张着嘴,眼泪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双手的疼痛都赶不上心里这种大起大落。

胳膊一紧,她被一股大力从地上扯了起来,原来她还是配备了英雄名额的,虽然英雄来的有些晚。不过话说回来,陈近南和韦小宝还在跟前站着,扶起她的肯定也不是徐天川那个老古董,魏春疑惑的回头,对方面容清秀,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韦姑娘!”扶住她的双手迅速撤走。

沐剑声?这是什么情况,貌似还没轮到他出场吧?

魏春就这么呆呆的盯着他看,而沐剑声脸微微一红,低声说了句:

“别来无恙?”

“挺好。”貌似还别了真没多长时间。她接着恶狠狠的扭头对小宝:“臭小子,你上哪去了?”

“此事说来话长,韦姑娘,咱们先进去。”陈近南优雅做出请的动作,魏春退到一边,让路给这几位领袖人物,陈近南点下头率先走了,沐剑声目不斜视的从魏春边上走过,神色微微尴尬,小宝挤眉弄眼的屁颠屁颠跟上他们。

看着前面三个男人,不对,是两个男人加一个小孩,一个男人是她想抱大腿的,另一个是想负责任的,小孩又是她儿子,这不就是典型的能凑桌麻将的一家四口吗?

“春花,想什么呢?快跟上!”原来还有个在最后被领袖光芒遮掩的徐天川,他一直矢志不渝的叫她春花,努力加深其他人的印象。

魏春迈着小碎步走过去,双手飞速的整理头发。等迈进花厅的时候,她已经发髻整洁,衣服也纹丝不乱,抬头看看众人所在的位置,然后低着头继续小碎步迈到韦小宝身边,趁着众人不注意伸手掐了他的腰一把。

“哎哟这个,总舵主,今天真是场误会,不过还是幸亏赶到及时,小宝这颗脑袋才能继续在脖子上安稳的立着。”他本来吃痛一声惨叫跳出来,看着众人的目光没话找话。

坐在上位的自然是陈近南和沐剑声。沐剑声一抱拳:

“多有得罪,沐王府此次出动的人并不知道小兄弟是天地会的,误以为是鞑子大官才带回来。”

陈近南摆了摆手客气说道:

“既然只是一场虚惊,小宝也未有什么损伤,不如就此作罢,只是小宝身份特殊,还请小王爷对此事严加保密。”

“必然!”沐剑声点头。

“要我说呢,多亏小王爷你及时赶到才是。不然的话,你手下那个谁谁谁准能把我剁碎了。”

“一场误会,这个韦兄弟。”沐剑声的眼神从小宝身上飘忽了一下,依稀往魏春那转了转。

沐剑声这一句韦兄弟让魏春有点凌乱。小宝也是一下子被震了,扭头看看魏春,意思大概是王爷爹的这个称呼是不是不大对?紧接着小宝眼珠子一转,笑着走到她身边说道:

“其实呢,最应该感谢小王爷的应该是花姐,我可是她的命根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活不下去。”

众人目光直直看向这位差点活不下去的母亲,魏春皮笑肉不笑的翩然走出来对陈近南和沐剑声行了一礼,道:

“谢二位救了小宝,只是事情经过到底怎样?”

陈近南三言两语讲了一下,原来沐王府想趁机装作平西王府的人刺杀鳌拜。这样能让皇上对吴三桂跟鳌拜的关系产生疑心,在深一点会想到他们有什么yīn谋,才迫使吴三桂杀人灭口。

谁知道他们去的时候鳌拜已经被毒死了,沐王府的人就趁机把小宝抓回来,问问沐剑声怎么办。而陈近南是在半路上接到小宝被劫的消息,想赶去救人,谁知道半路会师了。

魏春翻了个白眼,沐王府真不是个做大事的,没事就喜欢弄点小yīn谋,小栽赃的陷害吴三桂,你看看人家天地会但清复明那口号多么响亮,多么宏伟。

“还好前些日子与小宝见过一面,才免除一场误会,只是在下之前不知韦姑娘竟然是天地会的人”

“啊,呵呵。”魏春干笑,她是在天地会混吃混喝的那种。

“哦?你们以前相识?”陈近南看看魏春,又看看沐剑声。

“陈总舵主有所不知,半月前、前在下曾冒犯了韦姑娘,当时立下婚约,将来必定迎娶!”

在场所有天地会的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那个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徐天川,嘴里简直能塞下俩**蛋,完全一副没想到还有人想娶她的表情,光这幅模样还不够,他颤巍巍的伸手指着魏春:

“你,你要娶她?”

魏春借机偷眼去看陈近南的反应,他倒是比任何人都淡定,微微讶异之后就似笑非笑的看向魏春,可她怎么都觉得这位总舵主没安好心,想看她的笑话。

对总舵主挑下眉,他默默含笑,蛋定不语。

再对徐天川转转眼珠,对方不明所以,眼瞪的比她还大。

完了,没人想帮忙,回头使劲瞪着小宝,这孩子耸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总舵主爹和王爷爹我都行,你看着办!

魏春终于明白这一群没一个靠谱,这种时候她要是不做声,以后大家都会把她看成沐王府未来王妃,天哪,太恐怖了,这个沐剑声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行事不如陈近南靠谱,她要真嫁过去,这个老公不一定罩得住不说,韦春花这个出身带了那么大的儿子,天长日久定会被瞧不起,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妹妹以后要嫁给小宝的,自己再嫁给他,以后见面怎么叫?叫小宝儿子还是妹夫?小宝叫自己嫂子还是娘?她头晕……这男人俊点也不能当饭吃,还是算了吧!

她宁愿一辈子单着,也千万别选错了人。魏春挺了挺身子,笔直的站在中间,努力作出那种苦大仇深的眼神说道:

“总舵主,小王爷,韦春从加入天地会开始就立誓,鞑子一日未除,我就一日不会谈婚论嫁。想我大好河山家园,尽落蛮夷之手,当年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扬州十日,我的爹娘就是死在那场屠杀之中,那时我年幼无依,被人贩子拐卖到了丽春院。”

“丽春院?”沐剑声瞪大了眼睛。

“是的,”魏春点点头,带出不可回首的痛苦,“在那里三餐不济,稍有差错非打即骂。要不是天地会的英雄相救,我早已唉,这一切都是鞑子造成的,虽然我是弱质女流,不能上战场替父母报仇,替当年惨死在鞑子手上的百姓报仇,但我也要尽自己的一份力,为反清复明的事业出一份薄力!哪怕就此孤单一生也决不后悔!”

“春花!”徐天川很应景的老泪纵横,“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

“娘,小宝也要替外公外婆报仇。”小宝扑上来抱住魏春,双肩不停颤抖。

这臭小子不会是憋不住笑才跑过来的吧?魏春撇撇嘴角,继续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浑身散发巾帼女英雄气质,虽然那张艳丽脸让这气势打了不少折扣,目光快速扫了一圈。

青木堂的众位都震撼无比,陈近南坐那低着头,手背放在嘴边轻咳,好吧,都知根知底的魏春也没想能骗过他。再看沐剑声,满脸的欣赏:

“韦姑娘大仁大义,实乃女中豪杰,在下佩服。”沐剑声站起来一抱拳,面容肃穆。

魏春很女侠的微微点头,陈近南清完了嗓子,声低沉的说道:

“韦姑娘身世凄楚,所以。”他估计是不想替魏春说谎骗人,就故意断开等着人接话,

“我知道,”沐剑声目光灼灼的盯着魏春,“韦姑娘的理想亦是在下的理想,等沐王府得报大仇之日,必定来助天地会!”

“吴三桂当年放清兵入关,使得我大明王朝一朝覆灭,如有需要天地会效劳之处,我们也必定支持!”陈近南站起身抱拳。

“好,陈总舵主快人快语,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请!”

沐剑声起身出去。陈近南带着天地会的众位往门口去送,魏春想想自个口袋里那块烫人的玉佩,瞅着没人看到,抄了小路从后门出去了。

只是,没想到沐剑声动作那么快,魏春从后门冲出去拐弯的时候差点被马踩到。

“韦姑娘?”沐剑声赶紧下马,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可有伤着?”

魏春摇摇头,斟酌说道:“那个,小王爷”拒绝的话貌似都比较难以开口

确定她无碍的沐剑声抬起头,还是一贯的严肃样子:“韦姑娘,但说无妨。”

魏春摸着放在腰中的玉佩,那么值钱的东西,算了,小宝以后还有翡翠马金山银山。咬咬牙狠狠心,魏春拿出来递给沐剑声:

“既然刚才话已说开,我想把这个还给小王爷!还请您另觅有缘人!”

沐剑声慢慢接过,手指划过柔滑的玉佩,上面尤带着魏春的体温,他心神一荡,顿时觉得这块玉佩拿在手里似乎烫人。

“小王爷?”他干嘛这个眼神盯着自己,魏春紧张兮兮的凑过去看玉佩,没摔没碰啊?连个裂纹都没有。

沐剑声回神,看看对方无辜困惑的眼神,顿时为自己刚才的出神羞愧不已。魏春则误以为自己的拒绝行为太过直接,让对方觉得下不了台,柔声说道:

“韦春与小王爷当日只是一场误会,即便有一点不当之处也不至于论及婚嫁,等有时间请我喝酒就当赔罪可好?”顿了顿说道:“而且我儿子都那么大了,也没什么再嫁念想,只想着儿子有出息,自己老有所依。”

看着面前的人顶着那张也就二十岁出头的脸,嘴里认真说着老有所依,沐剑声嘴角勾了起来:

“你倒是打算的挺长远。”

这是不生气了?下台了?魏春也咧嘴笑:

“应该的,居安思危嘛。”

看着面前的姑娘,不对,孩子娘笑颜如花,并不逊色于二八年华的姑娘,留个信物给她,日后还不一定会怎样。

“这块玉佩既然当日赠与姑娘,万没有再收回的道理,既然姑娘无心婚嫁,在下也不勉强,日后有所困难,派人通知一声,在下定会尽全力相助!”

玉佩再次回到魏春手中,沐剑声飞身跃上马,一勒缰绳调转马头,抱拳说道:

“告辞!”

不管怎么说,玉佩还是在她手里了,只是有种自己是大灰狼,骗了人家小白兔的感觉。

被劫持了

陈近南一段日子来都留在京城,他从不去春风楼,只是留在院子里不是跟徐天川他们讨论事务就是自个看书喝茶,魏春白拿了人家玉佩,总有种自己是骗子的感觉,正在自我反省。

小宝来找她的时候看出端倪,笑话她成天吃肉还说屠夫残忍。这小子,嘴皮子功夫越来越好了。魏春知道他出来时间不能太长,也懒得跟他扯,问了问最近宫里的情况,要是按照剧情走,这时候太后要开始找事了。魏春叮嘱了几句,含沙射影指向太后。反正不管她表现的多么知道内情,他都不会多问的程度。

其实这孩子也挺了解她,知道就算问了她也会装傻或者岔开话题,索性一边笑着答应一边偷吃点心,还大言不惭什么宫里的不如春风楼的好吃。魏春不信,皇帝连吃的点心都不如外面的,情何以堪啊

吃饱喝足,小宝拍屁股要走人,魏春哪里那么容易放过他,直拉着他去买东西,小宝塞给她张银票跑路。拿着一百两银票去买东西?魏春小心翼翼塞进自己的小金库,拿了点散碎银子和铜钱出门,正撞上陈近南。

揉着撞红的鼻子,魏春诧异道:

“陈总舵主,您是?”

在这看到他,简直太稀奇了。

“韦姑娘是要出门?”

“嗯,”她想了想又加了句,“也没什么大事。”

“那我陪你去。”陈近南摆出一张平易近人,关怀下属的面孔。

他这么说到让魏春有些惊讶,要知道陈近南平时可是把距离保持的很好,即便对人再关心也是完全没有歪念的那种,今天不是有什么话要悄悄的说吧?

好不容易有个相处机会,魏春也不想拒绝,只是心里直打鼓。

俊男美女的组合不太常见,路人瞩目的居多,魏春想着他的身份,又是在天子脚下,万一有人认出来出点什么差错,天地会那帮愤青还不吃了她,所以她领着陈近南,是越走越偏僻,越走人越少。

“韦姑娘,你是要往这边买东西?”

魏春抬头一看,她把人都领到墙根底下,就差溜边了,四周连个人都没有,旁边就是小树林,要是她说自己没有什么图谋不轨的心,他信么?

“嗯,你看这是小路,去我平日买东西的铺子比较近,所以。”魏春丢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陈近南弯了弯嘴角:“韦姑娘如此心细,春风楼交给你打理确实是再合适不过,”

他看出来自己带他走小路的目的了?要说心细,谁又比得上天地会总舵主呢?魏春摆了张正经脸:

“不敢当,我吃喝用度都在天地会,当初要不是干爹的收留,我跟小宝可能早就流落街头,如今为天地会出点力尽点心也是应该。”

“哦?”陈近南侧了侧脸,似笑非笑。这副表情让她想到自己不久前坑蒙拐骗沐剑声的行为。

“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为了报答天地会的大恩,我家小宝也不会冒着危险留在宫中,要知道,”她压低声音,“他可是假太监。”

“韦姑娘放心,小宝聪明机灵,而且听闻他颇得皇帝宠爱,我相信他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有危险鹿鼎记能拍那么多集?他家小宝受伤中毒当和尚,哪一个落下了?小宝成天生活在险境,起码大面上是为了天地会的,这个人还不当回事,魏春有些不乐意:

“陈总舵主,也许在你们看为了反清复明那点危险不算什么,可是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武功没有后台,到不了你们舍己为人的境界。”

魏春想起来人家好歹也算她的衣食父母吧,貌似以后还有可能是孩子他爹。她本来瞪圆的眼接着垂了下去,底气开始不足……

对方似乎并未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我记得前几天,你在沐小王爷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呃那一章不是掀过去了么?

“这个,那个总舵主”魏春脑子飞速想着怎么圆这个事,总不能说沐剑声是她儿媳妇的哥哥,自己不能惦记吧?“那天我。”

“嘘。”他竖起食指放在唇间,神色严肃,双眼深深凝视着前面。

魏春脸发烫,心道他难道以为自己拒绝沐剑声是为了他?短暂的沉默让气氛尴尬起来,她低了头,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胳膊一紧,被拉到陈近南的身侧靠在他的臂膀上,魏春心里一惊,感情可是要慢慢培养,上来就这么激烈呃,实在有点别扭。

抬头想说句托词,发现他们面前已经站了一排黑衣人。

还真的有几个大白天穿着一身黑衣服的人,飞檐走壁跟忍者似的从屋顶飘下来,明晃晃的各色武器亮在身前。打架场面魏春见过两次,第一次徐天川赤手空拳打跑丽春院的大汉,第二次是两伙人窗户外面火并,这么亮开兵器的第一次见,以往电视里看到觉得热闹,现在亮到眼前……….虽然还是挺热闹,不过安全第一,她从陈近南身侧拐到身后,怎么都觉得他肩膀不够宽,挡不住她。

“各位江湖朋友,从前街一直跟到这里,可有什么指教?”

知道有人跟踪还跟她来这偏僻的地方?再一想,大街上认识魏春这个老板娘的人那么多,万一打起来,暴露了他跟春风楼的关系,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可是,把人引到这来,还带着自己这么个累赘魏春越想越觉得对方十数人加兵器,自己这边一个赤手空拳一个弱质女流完全没有胜算,要知道武功再高也经不起人海战术的。

对于陈近南的问话,对方打头的只是横剑指了指他,并未言语。

“不知在下是否得罪个各位朋友,可否报上姓名?”陈近南看起来想和平解决,对方可不给他这个机会。

十数柄刀剑斧子棍杖攻了上来,魏春后退一步,只见陈近南左手在后,右手衣袖挥了几下,足尖点地,身体轻飘的往上飞去。他是飞了,魏春暴露在这些凶器面前,那些人中一多半飞身上去攻击陈近南,其他人yīn森森的盯着魏春,其实她本来是在看热闹的,享受着亲身经历的武侠打斗场面。那些人瞪着她,魏春还不自觉,以为自己仍在看戏,没想其中一人举剑上前,瞄准她的脖子就攻上来。

魏春还没来得及从观众变成受害者,陈近南已然落在她身前,一脚踢开长剑。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英雄救美,魏春还没想完,就见到他手指掐在黑衣人脖子上,微一用力,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传过来。眼看着刚才凶猛异常的人,头一歪气息全无。只一双眼睛里满是不甘看着魏春,直到瞳孔扩散也没有闭上。

魏春从小到大见过不少死人场面,例如武侠剧、战争片、科幻片里面的人死起来都是成片的,从来不是以“个”为单位。那时候,再怎么血腥,她最多只是指着电视说一声,拍的不错很逼真。现在这个人只是像睡着一样落在面前,她突然觉得恐惧,从未有过的真实感袭来,脚下一软坐在地上,双目直直的瞪视着那个人,而那个死人的眼睛也一直在看她,死亡的yīn冷从脚底慢慢升上来。

身子往上一提,魏春跟死人的对视被打断,她被陈近南拉了起来。余下的黑衣人半圆形包围了他们,一时两方对峙,他们虽然人多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次见死人?”陈近南倒也没把那些人当回事,微微皱着眉头看她。

“嗯。”魏春咬着下唇,感觉浑身冰凉,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叹了口气,带着无奈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了魏春的手。

“听着,身在江湖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你不想跟地上的人一样就打起精神!”

手上一阵暖意传来,并慢慢延伸至手腕胳膊肩膀魏春知道这是他在给自己输内力。

大敌当前他却盯着她的双眼,好像那些明晃晃的兵器只是背景,而他最重要的事只是让她不要害怕,打起精神。

话说这个内力是好用,不光四肢百骸,连心里都觉得暖暖的。

“好了。”魏春声音不自觉的就很柔和,“先对付他们,我会保护好自己。”

陈近南的手慢慢撤走,站在她身前对着黑衣人,魏春连自己都未发觉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各位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何为难我们?”

“多管闲事!上!”

一伙人又混斗在一起,魏春来精神了,她要自保要活命要让陈近南看看自己的斗志。

自凡有黑衣人靠近就往人少的地方蹿,陈近南本来看好她的位置,接招的时候自然是记住她的位置来阻挡黑衣靠近。可是抬眼间,她就跑对面去了。

这女人的腿脚挺利索…

他无奈的只能飞身而起,打散眼前的人在往魏春那靠近。没一会,已经这么来回了跑了两次,陈近南都想点她的穴了。

再一次看到魏春跑到自己左侧,陈近南看准她的位置决定靠近一点,小声警告,没想才飞身而起,一把粉末迎风撒了过来,在风的作用之下粉末扬了满天,跟烟雾是一个效果,陈近南不得不收了身体,屏住呼吸,即便这样也觉得xiōng口一闷,真气怎么也提不起来。他侧身站立片刻,重新调整,待到稍好,重新提气以掌风驱散烟雾。

黑衣人已经越墙的越墙,翻屋顶的翻屋顶,四散逃开,连魏春也不见了。

原来这些人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她!

陈近南的女人

魏春是被人打昏的,晕晕乎乎的似乎在一辆破旧的马车上,颠的她浑身快散架,想喊救命也出不了声,紧接着似乎又上了船,晃晃悠悠的让她胃里面翻腾不已。

等到终于平静下来不折腾了,周围又有一股刺鼻的药味,外加yīn冷潮湿。魏春被熏得终于醒了,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后颈处又觉得隐隐作痛。等眼神清明了才看到,自己躺在一张简朴的床上,除了灰白的床单,连床被子都没有。

屋子不大,家具全是竹子所制,看起来用了时间已久,。魏春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依稀记得自己是被人打晕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被绑架?她一点都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从陈近南身边抢人,正在琢磨的功夫有人推门而入。

眼前的人穿着身土黄色的衣服,眼睛不大两撇小胡子随着步伐一翘一翘的,走到桌子前面就停下了,身子往前探了探问道:

“你是韦春花?”

声音尖细刺耳,要不是周围环境那么简朴,魏春会以为自己进宫了。

“我叫韦春。”

“哼,你倒是挺冷静的,不吵不闹。”

“只要你们不伤害我,需要做什么我都会尽力帮忙。”魏春不知道对方底细,只能最大限度表现自己听话。

“哼,是个懂事的。”他绕着桌子过来,走到魏春身后对着她后颈深吸一口气,无限陶醉的说道,“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到时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多么常见的台词!魏春忍住背后起得**皮疙瘩,使劲点头。

“走,跟我去面见教主。”

来人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拽着她跌跌撞撞往前走。教主?魏春看过的所有武侠剧,除了东方教主,对其他教主都没什么好感,而鹿鼎记里就只有一个教主,是神龙教的洪安通让人喜欢不起来

她貌似没得罪过神龙教,也不认识什么碑文。记得神龙教是五台山部分再往后才有,怎么提前出场了?

难道她要顶替自己儿子当白龙使?

魏春犹记得洪安通是个不爱讲话的老头子,所有人都说他行事诡异狠毒,一般人来此绝不会全身而退。出了大门左拐右拐,来到一处院落前,此处园子里奇花异里,布置的倒是雅致。

他们停留在一处安静的大屋前,由门前的一位年轻的教众进去通报。魏春使劲挣出胳膊,狠狠瞪了小胡子一眼。

没多久他们就被宣了进去,走进正厅之后小胡子迈着小碎步紧赶两步深深弯下了腰:

“黄龙使殷锦参见教主,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果真是洪安通,魏春打量着这位武功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并未发现什么出众之处,此人年纪看起来快六十了,白发白胡子及至xiōng口。满脸刀疤,跟什么凌厉的眼神,冷酷的气质更是半点不沾边,就是个长的挺丑的老头,放人堆里完全扒拉不着。

他旁边那位女子倒是夺人眼球,妩媚娇艳的一张脸,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魏春激动万分,这不是她家儿媳妇么?大孙子的亲娘,以后都是一家人。

那位女子也早已经抬头看她了,声音清脆却也冷淡:

“你就是韦春花?”

“我叫韦春。”她认真解释,不能让未来儿媳妇以为自个名字恶俗。

“哦?看起来倒是年轻貌美,你今年有三十了吧?”

“”你全家都三十了!

自古年龄就是女人心头的伤,看到韦春黑下来的脸,苏荃倒是不以为意,往洪教主身边蹭了蹭,撒娇的问:

“教主,是不是她比我看起来还要美?”

洪安通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苏荃撅撅嘴:

“我不信,她打扮起来一定不丑的。”

“那就杀掉!”洪安通说完话,抬头看向魏春。

那眼神完全是在看一个死物,魏春一哆嗦,这才有自个小命摇摇欲坠的真实感。她赶紧学着小胡子的姿势行礼,大声叫道:

“教主和夫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小宝,对不起了。先把这句话借你娘用用,运气好说不定你娘就是白龙使了。

“是谁教你加上和夫人三个字的?”苏荃果然如剧情一样的发问。

魏春自然就把原话搬上来,恭敬无比的睁着大眼眨巴眨巴,努力表现自己很诚恳。洪教主看她一眼不说话,苏荃继续娇笑着说道:

“哟,你这张嘴可真是甜,本夫人可都不舍的杀你了。”

“夫人,杀了我只不过多一个屈死之鬼,而我活着可是多一个为教主和夫人分忧解难的人。”

“分忧解难?本教教众繁多,哪轮得到你为本教分忧解难了?哼!”苏荃媚眼一斜,很不屑一顾。

魏春无比认真的说道:

“所谓各有所长,您的教众聪明伶俐武功高强,小女子望尘莫及,但是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

“你有什么长处?”洪教主终于出声,嘶哑低沉把魏春吓了一跳,她赶紧狗腿的笑道:

“那就要看教主和夫人需要什么了?”

她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违背剧情大神把她绑来神龙岛的用意,原著上说过他们感兴趣的只是经书,有可能他们以为里面有什么秘籍丹药的,能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如果我让你杀了陈近南呢?”

魏春脸色一变,他们中有人认识陈近南?春风楼和天地会的关系暴露了?不可能吧

看到她的沉默,苏荃咯咯一笑:

“本教数名教众死于他的凝血神爪之中,以为教主看不出来吗?”

嘁,原来是这样!

“教主和夫人英明,那天跟我在一起的男人确实是陈近南。”

“他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呵呵,本夫人也好奇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哼,”洪安通不悦冷哼,“你对他很有兴趣?”

苏荃侧脸微微一笑,抛了个媚眼,不依的叫了声:“教主!”

魏春**皮疙瘩掉了一地,她觉得这姑娘要是进了丽春院,估计杨妈妈的嘴就闭不上了,什么漫红翠云都要下岗去做烧火丫头。

“陈近南只是在台湾有名,多数也是人为传播,其实他武功平平,哪比得上教主的神功盖世无双呢?”

“我说,你这是想拍教主马屁吗?”苏荃冷笑了一声。

“当然不是,”魏春回以甜甜笑容,“教主只派出几个手下就能从他手里绑了我安然离去,看起来他的武功也不怎么样。”

洪安通似乎很享受这句话,脸上肌肉放松,似乎露出点笑意。苏荃深深的打量着她:

“不管他武功好坏,竟然能连伤我数位高手而护着你,江湖上可是从未听说陈近南身边有女人。”

八卦是人之天性,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有价值会不会就安全了?魏春灵机一动,准备暂时给陈近南的英名上摸一把黑。

“唉,他的身边的确从未有过女人,”魏春眼神突然飘渺,语气中带着点点苦涩的说道,“他也的确做到了对我的承诺,不过那又怎么样?”

偷偷瞟了教主和苏荃一眼,发现他们都盯着自己,面容平静,只不过旁边那个进来之后就变隐形的殷锦则是瞪大着眼睛。她咬住下唇不再说话,眼中升起水气。

“哦,难道是陈近南对你?”苏荃脸上明摆着不信。

“不错,两年前我曾经救他一命,曾朝夕相处的度过了一段疗伤岁月,陈近南说在他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光里有一位最美丽的女子照顾着他,然后要我嫁给他。我只是个寻常女人,找个三餐温饱的男人足矣,他整天在外面数月难得见一面,我要的生活他给不了”

她拧着自己的袖子,借此表现内心的纠结。要是想爱不能爱,想在一起不能在一起这种情况她不纠结谁纠结。

“这么说天地会的陈近南喜欢你?”苏荃听完吸了口气,明摆着不信。

“我宁愿这不是真的,”魏春无奈摇摇头,突然被qy奶奶附体,一脸苦大仇深:“他的爱太沉重太强烈,我承受不起只能逃开,没想到我洗尽铅华,过着平凡生活的时候又再次被他找到,他说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只能是我,他还说愿意倾尽所有换我的真心。可是喜欢,从来是勉强不了的,唉!”

就算是怀疑,他们貌似也没什么更加合理的解释,也就不得不信魏春的这番话,就算不全信,半信半疑,也增加她的价值了。

洪教主就保持着一个炯炯有神的模样看她,估计是听得发傻了。苏荃眨巴眨巴眼:

“他怎么会喜欢你?你连儿子都有了。”

儿子?小宝?他们知道小宝是她儿子,也就是说宫中的太后给神龙教说过小宝的事,然后他们顺藤摸瓜的找到了自己?那帮黑衣人对付的从来不是陈近南,只是想抓自己而已了。

“她连夫人美貌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恐怕是在骗人。”殷锦点头哈腰的对苏荃说道,“教主和夫人不要受她蒙蔽。”

拍马屁想拿自己当垫脚石?门都没有。魏春柔声说道:

“小女子确实不如夫人美貌,陈近南也说过他欣赏小女子的并不是容貌,而是,呃内在美!”

苏荃眯着眼睛打量了魏春半天,大概没发掘出什么内在美:

“陈近南的欣赏眼光果真与众不同。”

“唉,有时候,喜欢也是一种负担。”她快装不下去了,这不止是文艺青年,还是文艺青年的升级版。

貌似苏荃也受不了她这种气质,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

“既然你来到这了,就先住一段日子,本教也有些事要找你帮忙。”

“二”夫人

作为陈近南喜欢的女人,魏春鸭梨很大。要知道神龙教地方不算大,消息传播速度特别的快,加上又都是江湖人士,他们都在不违反教规的基础上,跑来围观魏春,结果是所有女教众全部对陈近南的眼光嗤之以鼻。男教众一致对他的口味认同又惊异!

这也就算了,苏荃还喜欢找魏春去喝茶,然后很细致的打听他们怎么认识的,甚至连一些眼神表情都要询问,魏春搜肠刮肚的找些言情电视剧苦逼男配的台词表情,再结合对陈近南的认识,竟然也满足了教主夫人的好奇心。除了陈近南,她也没少跟苏荃讲讲皮肤保养,衣着服饰

这才是婆婆和儿媳妇相处的模式,成天天打打杀杀多伤感情!

不管怎么说,魏春都是人质身份,苏荃的好只是一时的,不定什么时候卡擦了自己,要知道再正常的女人,跟了个又老又丑又武功高,还没男人能力的变态老头之后,不跟着变态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在她还没正式变成儿媳妇之前,魏春可是想跟她有多远就躲多远。

问题是怎么才能离开这个破地方呢?要不告诉他们自己夜观天象,少林寺附近有块碑文写了四十二章经的下落?还是告诉他们自己被神灵附体,突然对经书下落有了顿悟?

思前想后的魏春在小花园来回走,不自觉的撕扯着身边的花瓣,直到落了一地,她才惊觉。,貌似这是苏荃最爱的忘叫什么名字的花。

完了,那个女人看着心眼可不大,万一用这个治她个罪,天知道,不会武功的人死亡率都是很高的。脚底抹油正想着逃离现场,突然洪大教主从天而降,落在魏春眼前。

“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嗯,身后没夫人。

洪安通还是一张木讷的面瘫脸,看不出喜恶,只是眼珠子扫了一下地上的残花。

“教主赎罪,”春风楼的老板魏春很职业摆出那副无辜表情,眼里水汽朦胧,“小女子刚才闻着花香突然头痛欲裂,恶心不已,生怕有贼人将什么毒下在花上,所以未事先请示,先帮着教主和夫人铲除,请教主。”

不想被责罚,也不想被怪罪呃,好吧!

“请教主不要生气!”

洪安通的眉毛动了一动,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魏春担心对方是想动手杀人,心急之下上前抱住他的腿,叫道:

“教主,小女子不懂武功不懂毒药,但真是一心为了教主和夫人着想啊!那花明年还会开的,我要是死了可就没人这么忠心了!!!”

感觉到洪安通腿部肌肉一紧,似乎他的上身有所动作,魏春知道自个这不争气的腿脚绝对跑不掉,她更加紧的抱住教主大腿,小声呜咽道:

“小女子自从来到神龙教就仰慕教主文才武略,决定把毕生精力奉献给我教,教主大人,您千万手下留情啊啊啊!”

一直温热的手慢慢落下,放在了魏春的头顶,感觉到这只手带来的压力,魏春脑子里出现的是梅超风的九yīn白骨掌,貌似武侠剧的杀人手法就是一掌击碎人的天灵盖,魏春一阵恐惧,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教主,我真知道错了!”

那只手并没有打碎她的脑袋,相反顺着头顶慢慢往下,粗糙的指尖轻轻划过魏春的脸,然后停留在她的下巴上,慢慢往上抬起了她的头。仰视着看洪安通也还是一样的丑,一样的面瘫,只听他轻轻说道:

“你真美!”

啊???魏春脸上挂着泪,人却是瞬间凌乱。这是肿么个情况,洪安通这是闹哪样?紧接着她被扶了起来,洪大教主就这么森森凝视着他,魏春看着他的眼神后背开始发冷,不自觉的想躲开,洪安通却是慢慢手指帮她拭去泪痕。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洪安通不是宠爱年轻貌美的夫人吗?难道不能人道的男人也有花花肠子?

“你们在干什么?”随着苏荃一声气急的大叫,打断了他们的两两相望。

她一阵风似的走过来,气势汹汹的瞪着魏春,又看着洪安通,眼神复杂:

“洪安通,你对得起我吗?自从来了神龙教我对你无微不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说着说着,她的火气上来,瞬间抬手成掌,冲着魏春就来了,吓得她矮着身子就躲到洪安通身后,苏荃看到魏春躲得地方更加愤怒,双手直直就往洪安通的面门抓过来,洪教主躲都没躲,单使出左手就化解开来。

力道之强震得苏荃后退两步,满脸震惊过后苏荃眼眶红了,还逞强似的高抬着头。魏春一看,这才是演技派,博取同情之后,洪安通为了证明自己清白无辜,必定会杀了自己,到时候估计喂神龙什么算轻的。

“夫人,有所误会!”洪大教主就解释了这么一句,没下文了。

这一断开更加像是没想好推脱之词。魏春紧忙接着解释:“确实是误会,因为我误采了夫人的花,教主怕夫人不悦要责罚我。”接着她脸一跨,可怜兮兮的说道:“夫人,天大的冤枉啊,我真的是以为这花有毒才摘掉的,我对教主和夫人一片赤诚,可照日月的!”

“真的?”苏荃看看他。

洪安通面无表情,什么都没说,倒是苏荃瞧着魏春扑哧乐了起来:

“看把你吓得,小脸都白了。”

这人的情绪转变太快了?自己这第一茬的眼泪还没干,苏荃已经由怒变悲又变喜了。

“教主,人家好歹跟了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看上的韦姑娘都不告诉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地位?”

韦姑娘?当年想杀人家的时候叫大婶,现在又叫韦姑娘……

“不是!其实我对她”洪安通看看依旧梨花带雨的魏春,又奇妙的断开了。

多么令人无限遐思的断句,魏春张张口想跟之前一样顺着解释。苏荃已经捂着嘴笑起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教主看上了韦姑娘,这可是天大的恩惠,本教也好久没有这等喜事,正好最近外面的人最近办事不顺,可做冲喜之用。”

洪安通依旧顶着那张脸看了看魏春,说出一句:“那就夫人看着办吧!”

苏荃明显是这三人里最开心的,上前拉住她的手,好像要娶魏春的是她自己一样:

“虽然你比我年长,但我还是要叫你妹妹的,恭喜妹妹得教主青眼,咱们以后不分大小服侍教主左右!”

看着面前那张明艳笑脸,魏春实在笑不出来,她张了张口,磕磕巴巴的说道:“那个,夫人,我已经有人家了。”

苏荃拿眼瞟了魏春一下,笑道:“哟,你不是说自己对陈近南并无情意吗?”

魏春低下头黯然的说道:“不错,可是他有钱有势,早已经强迫我做了他的人。”反正他们也没处证明,只是,魏春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陈近南平日那光辉伟大的形象。

算啦,这个无所谓了,以陈近南平日的为人,只要自个告诉他这么说说是为了保命是为了民族大业,就算告诉神龙教小宝是他们的儿子,陈近南也无话可说!

没想苏荃开放的很,不在乎的说道:

“没关系,以教主仁义xiōng怀不会在乎这些过往,好妹妹,休要再推脱,难道教主雄才伟略还配不上你?“

只见洪安通一记带有杀气的眼神甩过来,魏春接着猛摇头:“怎么可能?是我配不上教主才是!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我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女子,拿什么服众?”

“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洪安通眼睛发亮,仰天大笑:“好,好,好一个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都“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了,还不就是为了“千秋万代,一统江湖”这个目标么!

“妹妹真是聪慧,两句话就能让教主如此高兴,姐姐真是没看错人!”苏荃笑容甜美,说话柔声细语,简直分不清楚是真心还是假意。

魏春笑的也很甜,只是怎么看怎么狗腿:

“小女子无心之说,得教主赏识真是惭愧。”

洪安通大笑过后脸色发红,更显得脸上伤疤狰狞,苏荃拉着魏春过去,一手搭在洪安通的手臂上,笑道:

“后天倒是个好日子,不知道给教主办大事,是不是有些仓促。”

魏春脸色一白,往后拽自己的手没拽出来,眼看着苏荃收起笑意,眼神变得凌厉。她这才知道苏荃迫不得已委身洪安通,巴不得找个人分担一下,自己要是硬来肯定活着走不出这个花园。

眼见如此境况,魏春豁出去了:“教主,夫人!本教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可以说是与天地会不相上下,教主如果就这样娶了我,恐本教教众和江湖人都说教主被美色所迷,有损教主威名!”

“本教上下无不对教主忠心,怎可能有这种想法?我看你是推托之词吧?”苏荃冷哼一声,完全不信。

“小女子仰慕教主,不愿教主威名受到一点质疑,所以我愿助教主达成所愿。”

“哦?”

“听说满人有一部四十二章经,得到八本经书之人能够坐拥天下,我愿前去收集经书助教主完成大业!”

四十二章经一说出口,俩人都是眼神一震,他们互相对视一下,洪安通开口问道:

“你何以得知四十二章经?”

“回教主,我的儿子在皇宫当差做太监,他无意间听到过。”

“你儿子可是小桂子?”

“正是!”

“你这个当娘的好福气,有这个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做儿子。”

“大红人?我只知道他钱挺多。”

钱在江湖人眼中那就是俗物,如此俗物魏春说的这么认真,苏荃看她的眼神就带着些不屑。

“不错,那就是了,如今你儿子在宫里混的风生水起,你这个当娘的过去助一把手,四十二章经还不是手到擒来?”

终于能离开这里了,终于不用嫁给丑八怪了。魏春决定出去后接着回春风楼打包东西,让陈近南把她藏起来,离着这里越远越好。

想到这些,魏春笑得更加甜:“这简直是天佑教主和夫人,我一定不负众望!”

洪安通和苏荃都满意点头,然后苏荃对魏春说道:“你要是能替本教办成这件大事,你就是教中二夫人,享尽尊崇。”

夫人她都不稀罕做,别说“二”的了。

“现在本夫人赐你本教仙药,强身健体,出去之后本夫人也放心。”苏荃语气温柔,带着说不尽的关心与呵护。

魏春一惊,她光想着怎么不嫁给丑八怪,却忘记神龙教的豹胎易筋丸了,那个的毒性可是了不得,由瘦变胖,由胖变瘦。发作的时候估计能媲美三尸脑神丸。

“这个,夫人,我本身不会武功,如此仙药吃了也是浪费,不如留给其他武功高强的教众。”

苏荃还没说话,洪安通伸手拿过药丸,直接递到魏春嘴边,眼神满满都是威胁。罢了,晚死比早死强,反正剧情中的小宝都解毒了,她冲洪安通笑了笑,淡然的拿起药吞下。

“你果然对本教忠心。”洪安通嘴角往上挑了一下。”好,就派齐元凯带她入宫,去了之后柳燕会告诉你该怎么做,她以后就是你的下属。”

柳燕不是那个胖女人么?貌似还是小宝打死的。

进宫

齐元凯是个小胡子男人,长相么,就是掉在人堆里扒拉不着的,对魏春毕恭毕敬,就是一口一个二夫人叫得她挺恼火。而且名为护送,实则监视,每天跟她跟的死死的,半夜起来如厕,他都敲门问询。魏春也没做什么反抗,反正进宫之后一切有小宝呢。

没几日他们就到了城墙根,马车还顺便路过了春风楼,魏春掀着帘子偷看,发现即便自己失踪,春风楼也还是在营业,也就是说有她没她对天地会来说都一样,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也许天地会看重的只是小宝,她只是沾了儿子的光,他们可能根本没有找自己

不知是不是爆胎易筋丸太过于强身健体,让她情绪都变得敏感,想想这么久的相处在他们几句反清复明的口号中就能淡去,魏春愈发觉得没安全感,难道她要考虑一下投奔康熙吗?大清好歹还能蹦达二百多年呢。就这么瞎想着他们进了个小门,周遭突然安静下来,帘子一挑,齐元凯说道:

“有请二夫人。”

她稍微起身揉了揉麻掉的腿,从马车里慢慢走下来,一下车发现齐元凯身边站着个旗装的胖女人,笑起来眼基本是没有了,一张大嘴冲她咧着了,下巴上一颗痣,痣上一根汗毛迎风飞舞,她恭敬有礼的福了一下身子:

“柳燕见过二夫人。”

柳燕,不就是那个想杀小宝的恶毒女人。魏春冷眼瞧着她,这个女人眼睛不大,眼珠子却非常的灵活,虽然面上恭敬背却挺得笔直,说明对她这个“二夫人”没怎么上心。她掸了下袖子,礼貌又冷淡的说道:

“不必多礼,教主和夫人此番对我报以如此大的期望,有你二人相助我是势在必得,如果此番能成就教主大业,你们必然功不可没,我必然禀明教主重赏你们!”

二人同时面上一喜,柳燕笑着说道:

“那先多谢二夫人到时候替我们美言了。”

“这个必然,只是听说皇宫里规矩很多,而且关系复杂,到时候还望你多加指点。”魏春宫斗剧看的足够多,对里面这些道道可是很在注意,生怕不小心惹上身,刚才一番话是怕柳燕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到时候皇宫不好混,许给她好处的同时,也让她知道自己也是在教主面前说的上话的人。

柳燕抬手拍了拍自己拿着的布包:“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进宫之后你就说是我的妹妹”

姐妹?难道皇宫的人都是傻的?她俩从上到下貌似完全没有共同点……

“问起来你就说叫柳莺好了。”

不是魏春愿意吐槽,莺莺燕燕,哪个爸妈会给闺女起这名?难道她们在宫里是要装成被卖进青楼又辗转进宫的苦命小宫女?她的宫女梦没做多久,跟着柳燕正式入宫的时候,沿途碰上小宫女小太监,她们都很礼貌的叫:

“姑姑。”

好吧,她承认自己的年龄在这里是偏大。没叫嬷嬷就够给面子了。

这里绿树红墙,跟百年后的故宫也相差无几,只是没有后期修缮的痕迹,也没有以前游故宫时候的那种yīn森感觉。柳燕带她到了休息的房间,告诉她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用膳,附近都有哪些宫殿,哪里不能随便进入。魏春都一一记在心里,柳燕交代完了,说要去伺候太后,让她休息自己先走了。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魏春躺在柔软的床上,她开始思考四十二章经的藏匿地点,第一本镶黄旗的,鳌拜抄家后,小宝已经献给了太后。第二本正白旗的,苏克萨哈家的那本被抄家后落到鳌拜手里,也就是说也在太后那。第三本是正红旗的,吴应熊来北京后,在康亲王齐元凯杀人藏经书,最后落到小宝手里。

第四本镶红旗的,应该在瑞栋身上。第五本是老皇上交给小宝的正黄旗经书。第六本是从假太后那里得到,第七本是吴三桂府中所藏正蓝旗一本。

也就是说宫里面可以弄到至少五本,剧情不知道进行到哪里,吴应熊来过北京吗?小宝的大小老婆都进宫了吗?魏春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夜无梦,天已经大亮,柳燕说要带着她去面见太后,顺便认识一下慈宁宫周边的环境。

太后,不就是毛东珠假扮的那个吗?建宁公主真正的母亲。以前她就觉得这个人物挺悲剧,在宫里十数年,估计是角色代入感太强真把自己当了人家娘,事发之后康熙虽然没忍心杀她,却也不管她死活,而神龙教给的任务她没完成,还是要进宫,最后被真太后暗算跟自个男人死一起了。

魏春站在门口等着太后召见,闻着阵阵檀香味飘出来,心里不禁感叹,假装太后就要成天礼佛念经,装深沉装慈祥,夜晚再不会会情郎搞个夜生活,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柳燕扭着水桶腰出来打断魏春思绪:“太后要召见你了,一会也别太紧张,太后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不会怎么为难你!”

“是,多谢姐姐!”魏春抬头温顺一笑。

柳燕因为这声称呼笑眯了眼睛,但面上拼命压抑着得意,拍拍魏春的手,压低了语气说道:“这是在宫里,你先委屈一下吧。”

“就算出了宫,你也担得起这一声姐姐。”魏春笑得那叫一个圣母,那叫一个诚恳,“宫里宫外我都知之甚少,往后少不了姐姐提点!”

柳燕喜出望外,她要是当了二夫人的亲信,日后教主面前有人替她美言,日子可好过很多。她喜滋滋的带着魏春往慈宁宫里面走,动作言语里不免带了一丝殷勤。

往里走檀香味道更浓,慈宁宫里布置雅致,装饰物不多,贵在精致。魏春低眉顺眼走进去,余光看着柳燕停下,她也停住下跪,太后等了一会太说话,声音慢里斯条的:“这就是你的妹妹?”

“回太后,她就是奴婢的妹妹。”

“奴婢柳莺参见太后。”魏春垂着眼,很规矩的磕头。

“起来吧,看样子是个懂事的。抬头我看看”

魏春含羞带怯的抬头,看到面前的太后就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满头满身的金饰品像庙里的金身菩萨。她饶有趣味的打量着魏春,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神色,不过她的和蔼并不是让人想亲近的那种。

“模样长的不错,今年多大了?”

“回太后,奴婢今年二十有五。”

“哦?二十五了,柳燕你看看,是不是说她十八都不为过。”

魏春腼腆的笑着,心里琢磨太后,不,毛东珠是不是在给她示好?她毕竟是生过孩子的人,再怎么年轻也不会像十八的小姑娘,要是说二十可能还有人信。

是了,毛东珠是为了四十二章经进宫假冒太后的,她的任务完成情况决定着有没有豹胎易筋丸的解药,平时见不到教主,稍有差错可就没有解药在这干受罪。所以啊,好不容易自己这个未来“二夫人”送上门,她肯定要表示一下。但是她的身份隐秘,估计教中少有人知晓,所以她既想笼络魏春,又要注意言行举止。

可是她自己进宫的目的也是找到四十二章经,跟太后的目的相冲,毛东珠会武功在宫里又这个身份,魏春明摆着不沾光。毛东珠的示好也只是她们没有冲突的时候,一旦牵扯到经书,估计她只有被杀和失踪的命了。柳燕又是毛东珠的师妹,到时候两个有权有势的对她一个,怎么看都不落好。苏荃也是偏心眼,她教了小宝美人三招,怎么没教自己一招半势呢?出去能唬人也行呀。”奴婢这点小手法在太后面前献丑了,依奴婢看,太后您才是真正驻颜有术,奴婢有您万一足矣。”

“瞧这小嘴甜的,”毛东珠大喜,“柳燕,你这个妹妹真得哀家欢心。”

“能得太后欢心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柳燕福了下身子,接着大嘴一瞥,肥肥的身子扭了两把。“太后您有了妹妹,可别偏心不疼奴婢了。”

魏春突然有点同情毛东珠,但人家不愧是在深宫多年的,完全坐怀不乱,还一副被戳到萌点的样子,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好好,两个都赏,蕊初!”

她身边一个乖巧小宫女出列往后面走去。

“谢太后!”魏春和柳燕都福了下身子谢恩,只不过柳燕先起来魏春又加了一句:“祝太后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毛东珠的脸顿了一下,柳燕的背直接僵直。魏春依然笑颜如花,对她们的小动作视而不见。要知道,连这么隐秘的事情教主和夫人都告知了,她就是不能被轻易能灭口的人,她有个好歹说不定教主会大怒,迁怒,各种怒,所以凡事太后最好保着她。

“你真的很会说话,只是这句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可是出自何典故?”毛东珠端起茶杯慢悠悠的问道。

“回太后,”魏春睁着大眼,一脸纯洁又认真的表情,“是梦中所见。奴婢曾经梦到自己到过一座仙岛,那里云雾缭绕,到处鲜花和果树,还有很多可爱的飞禽走兽。我走着走着到一个宫殿门口,看到高台子上坐着一男一女,台下的人都跪着说: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今日见到太后佛光普照,高贵慈爱,所以奴婢才想到这两句。不知可是冒犯太后?”

“原来如此,不知你梦中可见高台之上的男女对你说了什么?”太后明明还是那张脸,魏春却无端觉得有杀气,她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倒是听不清,只有什么风险,谨慎一类的词语听到,神人说话可能都是这么似是而非,让人即明白又不明白。”本想说入宫有风险,凡事需谨慎,还是别那么直接的好。

“看来,梦也有先知之用。定是我佛慈悲,化身入梦点化座下弟子,阿弥陀佛。”她双手合什念完,微微笑着看魏春。

“定是如此,上天诸佛知道奴婢要进宫伺候太后,所以托梦点化奴婢用心尽力,只要做奴婢的用到了心,尽到了力,太后自然享福长寿。”魏春的模样特别实诚,努力又认真的说着。

“好,好!”毛东珠摆了摆手,后面的宫女躬身退下,她那几根金灿灿镶着宝石的义甲慢慢抬起,对柳燕摆了摆:“既然你妹妹与佛有缘,我这有本经书就赏你了。”

“太后”柳燕一惊,想开口阻止。

毛东珠头都没侧,眼珠子斜斜瞟了过去。柳燕立马退到屋后一个衣柜边上打开柜门,用身子遮着里面,取出一本书。

“给她吧,回去仔细研读。”

“谢太后赏赐!”魏春恭敬结果,微微抬头看到柳燕脸色发沉。她微微一低头,道:“奴婢必定全心研究这本经书,祈求佛祖福泽太后。”

“你有此心,也不枉哀家对你的一番期望。你们跪安吧,哀家有些乏了。”太后扶着一个小宫女的手起身往里面走去。

魏春捧着经书和柳燕退出来,刚才出去的那个叫蕊初小宫女跟她们一起出来,捧着两个盒子递给魏春和柳燕,魏春抓紧谢过,小宫女一捂嘴:

“太后平日里严肃惯了,今日竟和姑姑说了这么多,还那么开心,姑姑以后要常来。”

魏春惦着盒子不轻,里面可能不少金银首饰,心里一高兴把之前慈宁宫里的你来我往也冲淡了:“放心,我以后就是专职伺候太后的,少来不了!”

小宫女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进去伺候了,柳燕还站那,满脸凶相,魏春叹了口气,把她往角落拽了下:“姐姐可是因为太后赐书而恼我?”

柳燕冷哼一声:“二夫人严重,属下怎么敢?”

“姐姐怎么想不开呢这层道理呢?”魏春循循善诱,“既然教主和夫人将我送进宫,必然是让你助我取得经书,完成教主大业,恕我直言,姐姐可是怕我抢得功劳?”

她不等柳燕开口接着又道:“待完成任务我就嫁给教主了,不管有无功劳我都是未来二夫人,能抢你什么呢?反而是姐姐抢我功劳才是呢,如果不成功,教主怪罪必然有我在前替你顶,如果成功,神龙教内的位置可是任你挑选。”

柳燕小眼睛一眯转头看魏春,她早已摆好人畜无害的笑容,“你看,咱们都吃了豹胎易筋丸,功劳没有谁是谁的,只有任务完成和没完成之分,嗯?”

“刚才属下并未担心功劳的问题,只是怕太后老谋深算对夫人不利。”柳燕白白胖胖的手拍着魏春胳膊,做出关心担忧状。

果然,就算是头猪放进皇宫几年都成得了精,何况是人?刚才她跟太后的对话,柳燕明显都看明白,却不肯把话挑明了说。魏春眨眨眼,笑道:“太后和蔼慈祥怎么可能对我不利,她都舍得把经书给我了,肯定也是存了好心。”

“是下属疑心太重,不过也是为了二夫人好。”她低眉敛目,一派温顺相。

“嗯,我自有分寸,你还是快去伺候太后吧。”

魏春的小屋就在慈宁宫边上,拐出来就是,她先开了盒子,里面满满都是首饰,真金白银多珍珠,足够她变卖后带着小宝过日子了,再加上那臭小子最近搜刮的,他们大手大脚也没问题,前提是先把豹胎易筋丸的解药弄到手。想到这毒药,魏春心情又开始低落,拿出太后送的经书,仔细回忆了一遍她们的会面过程,只有四个字能概括:暗涛汹涌。

话说,什么时候这武侠改宫斗了!

皇宫很危险

毛东珠给的经书是镶黄旗那本,应该是鳌拜抄家的那一本。至于赠书的目的何在,魏春倒是很清楚,柳燕是她师妹,那个齐元凯跟她也熟,就是说如果魏春想送经书出去,还是要过她的手,所以书在谁那都没什么关系。还有,这回爆出她知道底细的事确实能让毛东珠有所顾忌,而毛东珠给这本经书恐怕也是想看看教主还有没有派其他人在附近。

这个老太婆在宫中时日太长,心思太过复杂,魏春需要找个人商量,看看时间尚早,她决定去找小宝。

走出门去,魏春按照当年游故宫的路线走出去一段才发现她不知道小宝住在哪。幸好早晨时候宫女太监比较多,她这张脸又挺平易近人的,小宫女好心的给她指了路,顺便问她是哪里的,怎么没见过?

魏春说自己是柳燕的妹妹—柳莺,以前一直值夜班,白天不出门的。小宫女的眼神立马满是不信的打量她,魏春抓紧说出自己编排过的凄楚可怜身世。讲的小宫女眼眶子都红了,她才算信了。

往前走了几步又遇上两个小太监,问魏春看着面生,是哪里当差的?于是魏春又把自己和柳燕这对姐妹的悲惨身世讲了一遍。

从这出去,又遇上三个巡逻的侍卫,以上重复然后继续几个小宫女,几个小太监魏春已经心烦气躁了,仍旧没到小宝那里,她深深觉得自己今天出来是个错误,可往回走又不甘心,眼看过了这条回廊穿过那个院子就是了。

看着周遭这次没什么人,她一阵快步飞似的往回廊小门那里奔去。

“站住!”

明明这边没人啊?魏春回头,发现从回廊另一边走出两个小太监,那一边刚好被树荫遮住她没有看到。站在前面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问道:

“咦?你是哪个宫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又来了反正太后是神龙教的人,她好歹目前也算未来“二夫人”,有太后撑腰她怕什么?

“怎么?宫里人多,你个个都要见过的吗?”

“倒也不是。”这个小太监倒也是好脾气,笑了笑说道:“只是看你面生,行为举止不像宫里人。”

这是变相说她没规矩吗?

“在宫里,大家管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可以,别人的事少cāo心,”魏春学着电视剧里最喜欢的如妃的语气,无比yīn阳怪气的说道,“难道你嫌命长吗?”

小太监愣了愣,随后眉头一皱:

“大胆,小小一个宫女竟敢如此猖狂,谁给你的胆子?”

嗯?这个小太监挺有气势,难道是伺候皇上的?

“你猜呀?”呃要是皇帝的人,她也不怕。谁能有她家小宝受宠。

“花姐?你怎么”小宝刚好从小门那拐出来,手里还抱着个托盘,里面两盘子点心。看到自家亲娘之后,手开始哆嗦,魏春也挺激动,不过好歹边上还有外人,她生怕小宝把点心哆嗦地下,好心的帮着接过来,低声说道:

“一言难尽,我特地过来找你的。”

“你没事?”这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魏春心里暖洋洋的,面上笑的也柔和:“嗯,放心!”

“小桂子,你认识她?”那个眉清目秀小太监皱着眉头问。

“还行。”小宝不知道魏春打扮成宫女要干什么,含糊而过就算了。

“你说你啊,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什么叫还行?”他说话语气听着跟小宝倒是挺熟的。

“你们聊,我先过去。”魏春指指小门外面,意思是去小宝屋里等着他。

“大胆,我说让你走了吗?”那个小太监不满的大声说。

伺候皇帝很了不起吗?她还是太后那边的人呢,皇上也要给太后几分面子的,什么时候轮到小太监在这多嘴了?

“我爱来就来爱走就走,什么时候也需要请示一个小太监了?”魏春瞪眼,“看你也没有什么职务,咱俩就算是平级我好歹也年长你几岁,小小的孩子没学什么好,气焰倒是挺嚣张的,嗯?”

她家小宝干什么一个劲的挤眼?

“哈哈,你倒是挺有意思的?是太后宫里的?”小太监不怒返反笑,说话的语气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小桂子,她跟你一样胆子不小。”

这口气,这态度,这表情,最关键是这霸气侧漏的气质,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小玄子,别管她了,你不是要跟我比摔跤吗?”

小玄子康熙大帝!!!

趁着小宝挡住他的时候,魏春矮着腰往外溜。

“站住!你叫什么?”

魏春低头回答:“魏柳莺。”

“喂?有意思,小桂子,走咱们摔跤去。”

康熙很潇洒的一甩辫子扭头走了,魏春偷偷抬眼看小宝。他对着小门努努嘴,紧跟着康熙走掉了。

皇宫真危险,随便走走都能碰上康熙,说不定在逛下去连雍正都能见到。小宝刚才是说让自己去他那等着吗?魏春快步往小宝的房间走,路上倒也没在看到围观自己的太监宫女。

推门进去,这间屋子倒是很宽敞,布局也雅致,应该是以前海大富的房间,既然人都死了,魏春也不想再骂他。看了一圈先坐下给自己倒杯茶,这一趟走下来口干舌燥,回去的时候说什么也不再讲了。

里屋传来细碎的小声音,难道难道花雕茯苓猪已经进宫?自己刚好赶上这个剧情了?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一个还是俩,走运了说不定方怡都在里面。她走上去一把掀开纱帐,床铺里面空空荡荡,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摆放一边,半个人影都没有。

反正屋里没有旁人,魏春一屁股坐在那脱下花盆底,要知道人家宫女进宫都是经过培训的,她是临时被抓壮丁送来的,就连甩帕子行礼都是以前电视剧上学的,像这花盆底比高跟鞋还难穿,真不知道各大穿越剧中的女主是怎么来了就能穿着满皇宫乱窜。

小宝进门正好看到自家娘超级没形象的这一场面,不由得咂舌:

“我说花姐,就算是在儿子面前也麻烦你注意一下,不然会让我对姑娘产生心理yīn影。”

“狗屁心理yīn影,少学我说话。你这臭小子,那是皇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万一赶上他心情不好说我欺君犯上,你小子就等着被株连吧。”

“花姐是你自己迟钝没看到我的眼色好不好?而且小玄子跟我是好朋友,对我别提有多好了,有我在你怎么可能出事?”小宝笑嘻嘻的跳上来跟魏春一起坐在炕沿,紧挨着魏春,“娘,你没事吗?听总舵主说你被人劫持,我一直很担心。”

魏春心里一暖,也许她不是韦春花而是魏春,但是这具身体与小宝可是血脉相连,什么都比不过他们之间最深的牵绊。魏春抬手揽过小宝的肩,就算这两年他高了不少,但是肩膀依然瘦弱,她有些心疼,这孩子在宫里应该吃了不少苦,饭也没好好吃,刚想开口问几句日常生活。小宝自觉的把头一歪倒在她的肩膀上说道:

“娘,你不见了之后,我不方便到处找你只能拜托索大哥托人去找,可是这些日子没有半点音信。还有总舵主他很自责,觉得当时没有保护好你,是他的责任,推掉了很多事情到处找你。”

嗯?等等,陈近南再找她?

“陈近南到处找我?”魏春的语气不自觉有点异样。

韦小宝是什么人,一听就明白,他笑得很内涵的抬头:“当然了,好歹他也是天地会总舵主,活生生的人当着他面被人劫走了,多没面子。”

“哦?”只是没面子啊,那她也高兴。

“反正青木堂上下除了有任务在身的其余人都出去找你了,总舵主也没有回台湾,一直在联络江湖上的朋友四处打探,他说那些人的武功诡异难测,有可能是三处地方而来,然而其中一处在天山附近,另一处十年前已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剩下的只有神龙教了”

陈近南就是见多识广,就打了那么一阵子还能猜出那么偏僻的神龙岛。

“神龙教平日极少跟外面有联系,江湖上对他们知道的甚少,总舵主动用了很多人力去查找。没想到娘你竟然在宫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魏春正巧也要找他商议四十二章经的事情,索性把到了神龙岛的遭遇一气讲出来,包括那坑爹的二夫人身份和爆胎易筋丸。

“二夫人?”小宝的眉毛快挑天上起了。

“快给我出点主意。”魏春相当没好气,伸手敲打了一下小宝的脑袋,“你小子要是敢说什么教主爹的话,信不信我抽你?”

“我心里只有总舵主爹和王爷爹,其他的人我韦小宝不稀罕!”

“这还差不多!”魏春满意的说完,脸一沉,“什么王爷爹?你娘我从丽春院出来后一直努力改变形象,可你小子是不是巴不得别人觉得你娘水性杨花啊?”

“不敢,可是娘,有这二夫人身份撑腰就算你找不到四十二章经也不怕什么吧?”

“还有爆胎易筋丸呢,据说是种很生猛的毒药,我是怕万一找不到经书,那个教主和夫人恼羞成怒不给解药怎么办?”

“所以说,还不是你自个想出来的馊主意。”小宝盘腿坐到床上,满脸无奈。

“不出这主意我就嫁给那死老头了,在天天对着那个蛇蝎夫人,我死的更快!”然后这个蛇蝎夫人再当了她的儿媳妇,真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小宝眼珠一转,低声说道:

“娘,太后会化骨绵掌,我听海乌龟说过她是蛇岛的人,要不。”

“我今天已经见过太后了,她绝对不好对付。”稍微回忆了一下剧情后,她接着说道,“太后要是欲对你不利,你就说是我儿子,她好歹也是神龙教的人,不能公开对我怎么样。”

“娘,太后知道她跟海老乌龟的对话被我听到了。想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迟早要动手的。”小宝倒是挺认命。

“如果情况紧急,你就说知道四十二章经的下落,她就不敢动手了,以你的智慧,娘相信你不那么容易死。”

“娘,为什么太后一定要找那本经书?”

魏春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龙脉的秘密告诉了小宝,顺手拿出那本镶黄旗的书拆掉了封皮,找到里面的羊皮纸。”是不是找到这笔宝藏就发财了?”小宝眼睛闪闪发亮。

“以你贪污受贿的这些咱们就够吃一辈子了,要那么多做什么?”

“谁会嫌钱多?”小宝捧着羊皮纸,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魏春一把夺过去,狠狠训斥:“钱是没人嫌多,但是富可敌国的人又有几个好下场?”

“花姐啊,难道你不想给子孙后代留着财富吗?”

“不想,如果穷的话,我自己还没过好能给他们留下什么?如果富裕,我可以留给他们赚钱的技能,可以留给他们第一桶金,但是像这种一辈子衣食无忧的财富我绝对不会留下。”

小宝认真的看了魏春一会,突然严肃的说道:“娘,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

“那个花雕茯苓猪还在箱子里。”

天然呆郡主

魏春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不按照剧情把人藏在床上了,倒是小宝说了,怕她被太后的人发现才塞进箱子,然后光看到她平安高兴,把沐剑屏这事给忘了。

俩人费力把人从箱子里搬出来后,发现这姑娘已经醒了,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完全是不知人间疾苦的眼神,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们,脸蛋红扑扑的很招人喜欢。

突然眼前一花,对方右手迅速卡在小宝的脖子上。魏春就算有心理准备也吓了一跳,不过看面前这个少女似乎也被吓到了,瞪大着眼睛紧张兮兮的看着他们。

看着人家姑娘比自己还紧张,魏春倒是镇定下来,歪头看看箱子里没再有别人,恐怕方怡还未进宫疗伤。再看眼前的少女容颜清秀,一脸的天真纯洁相,魏春慢慢露出笑容,柔声问:

“这位可是小郡主?”

“咦?你怎么认得我?”

魏春笑得更加灿烂:“当然认识,小宝叫着我过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吗?”说罢对小宝挤眼,小宝接着道:“就是就是,都是女人,她比较方便的。”

“小宝?”

“哦,就是桂公公。”

“他是坏蛋。”小郡主翻脸比翻书快,她的手往前又使劲掐了一下。

“他不是坏蛋。”魏春神秘兮兮往两边看着,然压低声音说道,“我是天地会的,其实天地会和你们沐王府有些误会,但是我们绝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天地会?”

“对呀,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这个总听过吧?”

“我从不知道天地会有人在宫里的。”小郡主使劲摇头。

“你不知道不等于没有,改天你去打听韦春这个名字,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韦春?”沐剑屏念了两遍,又仔细看了看魏春,高兴的把手一松,叫道:“嫂子!”

噗沐剑声把这事都讲了?貌似自己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这个,小郡主,我没嫁给你哥。”

沐剑屏一点都不在意,开心的拽着魏春胳膊晃悠:

“我哥说韦姑娘大仁大义,但是还是与其他女子一样矜持。所以你一时拒绝而已,日后还是会嫁入沐王府的。”

“”

沐剑屏看出魏春脸沉下来,以为自己说错什么,抓紧补救:“其实你不知道我哥有多欣赏你,他说你虽然以前在青楼呆过,还要养着儿子,成天抛头露面,跟天地会这帮男人混在一起还没有避讳,但他都不在意的!”

魏春嘴角抽筋的看着天然呆小美女,怎么都笑不出来。小宝虽然没出一点动静,但是他抱着肚子在沐剑屏身后打滚。

“嫂子,”沐剑屏确实不知道自己哪里又错了,急得泪汪汪的解释,“其实我哥回来,你都不知道他把你夸得有多好。”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再听她说下去,魏春不敢保证自己下次见了沐剑声不会掐死他。

“嫂子!”小美女撅着嘴,可怜兮兮的样子,魏春摆摆手说道:

“你哥也很优秀,个子高长的好,武功又高强,还是沐王府的小王爷,多少姑娘哭着喊着想嫁给他呢,以后你的嫂子队伍会很壮观的,我就不插一脚了。”

“才不是,我哥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小美女认认真真反驳。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多少男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又有多少贫穷时候山盟山海,稍微有点钱就二奶小三的包养,她上辈子就是见多了这样的男人才蹉跎了岁月…………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句子,魏春突然有些感慨。

“嫂子,你在想什么?”

不过,沐剑声这人也太不会说话了,虽然他说的这些都是实话,但是一个女人听了还是不舒服,看着小郡主这么单纯,她突然很想在这位伟大哥哥的脸上摸把黑。

“唉,你哥原是这么好的男人,造化弄人呀!”

“怎么呢?”小美女一脸不解。

“其实你哥那么优秀,为何我会拒绝?你有没有想过?”看到沐剑屏摇头,魏春悲戚的说道,“就因为他喜欢男人!”

“噗!”小宝笑过之后想喝水润喉,现在一滴不剩全喷了。沐剑屏心里着急也没顾上他:

“不,不可能。男人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

“谁说不可能,古人曾经以梅为妻,以鹤为妻,喜欢男人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他只想娶我来掩人耳目,但是一生的幸福我不能轻易的交出去,小郡主,咱们都是女人,你懂得。”

虽然她看起来不大懂,但还是沮丧的点头,说道:“怎么办?我不想自己的嫂子是男人。”

“造化弄人啊!”

小郡主难过的掉起了眼泪,魏春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了?说她的人是沐剑声,她干嘛欺负人家小姑娘呢,罪过罪过。她赶紧说些有意思的故事来转移她的注意。

至于沐剑声知道了以后会不会生气么,再说吧,谁让他说自己说的那么难听,反正她都大仁大义了,偶尔撒谎骗人什么的,他们这些大英雄应该不会计较才是。

“娘,她哭什么?”小宝不理解姑娘家的敏感小心灵。

“被故事感动了吧。”魏春很肯定。

“骗人,你刚讲的明明都是笑话。”

这孩子魏春抓紧安慰了小郡主几句,也不知道刚刚他们的谈话被听到了多少,就听着小宝问:

“喂,你好狡猾,在箱子里解了穴道也不吭声,故意偷听我们说话。”

“我没有。”单纯的小美女红了脸,大声说道:“我在箱子里睡着了,被你们搬动的时候才醒,然后发现穴道解开了,人家睡觉被你们吓了一跳呢。”

“好好,我们的错,打扰到小美人休息,该打该打!”小宝做戏一样打了自己两下,不对,是擦了两把嘴。

沐剑屏抿嘴笑着低下头。魏春看看天色不早推说要走,让小宝送送自己,小郡主非常不舍得她,缠着让她再讲几个故事。魏春保证第二天再来才被放行。

他们出来后,小宝看看四周没什么人,压低声音道:

“娘,四十二章经的事,你要有需要我的地方就直说。”

“我想太后宫里肯定还有,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大方送我一本。”

“太后啊,那个老太婆凶的厉害,真惹了她,恐怕。”

“谁让你明着去抢了,找机会再说,反正我手里有一本也暂时安全。”

“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一直以来都是魏春替小宝cāo心打算,现在突然发现儿子长大了,已经可以保护她,保护自己,不管手段是不是光明,起码他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魏春欣慰的拍拍小宝的胳膊:

“儿子,娘的未来可指望你了。还有,你要对那姑娘有意思的话,可要做好日后多养个闺女的准备。”

某人夜探

小宝带着魏春随便吃了点御膳,俩人就分开了。魏春哼着小曲回自己的窝,想着小宝这么有心,自己那点私房钱可以拿出来挥霍了,先置地买房子再当地主,这就能成功的从宫斗转变成种田了。儿子以后有老婆,她可孤独了,看来真的有必要拐个男人回去陪她做地主。

推开屋门,里面光线很暗,魏春发现天快黑了,摸出火把屋里的蜡烛都点上,惊觉椅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男人,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的,面上掩不住的疲惫,即便这样他还是很风度的微笑着打招呼:

“韦姑娘。”

是陈近南!他怎么出现在皇宫大内,而且还熟门熟路的在自己屋里?

“陈总舵主,你怎么来了?”

“听小宝给我传话说你在宫中,所以我来看看。”

魏春觉得自个脑子有点发懵,陈近南应该不会单独来看她的吧?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找我有事?”

“你在天地会怎么也呆了很多日子,算是半个天地会的,又是小宝的母亲,我怎么能不担心你的安全。神龙教一向行事诡异莫测,他们可有难为你?”

“还不错。”除了开始的担惊受怕和最后的爆胎易筋丸,其他日子过得确实还不错。

“没了?”

“呃。”好吧,陈近南为这事闯了皇宫,看来自己不多招一点他是不会罢休的!魏春她把自己的遭遇给陈近南讲了,顺带着连那个二夫人都说了。陈近南看着她苦哈哈的一张脸,忍着没笑出来,魏春翻了个白眼:

“难得我的痛苦能娱乐你,想笑话我就笑吧!”

陈近南倒是没笑,手放在嘴边咳了两声:“那你怎么打算?”

当然是趁机抱住总舵主的大腿,解毒顺便求包养。魏春挺了挺身子,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看他。

“陈总舵主,你要对我负责啊,要不是因为你我哪里会身中剧毒时日无多?”

显然陈近南觉得这事跟自己没关系,脸上带出错愕表情。是了,她被劫持是因为小宝,吃下毒药是因为拒婚乱说,从头到尾跟人家陈总舵主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人家还白搭力气护着她,外带保护不利的愧疚。魏春低声说道:

“你看,我好歹也算是为了大明江山才身中剧毒的,四十二章经可是关系着满清的龙脉,我提出这个还不是为了咱们天地会近水楼台啊,到时候经书找齐了,毒你也能帮我想法子解了,两全齐美。”

提到四十二章经他的脸色严肃起来,“我这次来找你也是为了经书,本来不愿你出面冒险,可是如今你已然进宫不如打探一下消息,毕竟如果大清龙脉被皇帝或者神龙教拿到对我们天地会都是不利的。”

早知道不提四十二章经了,刚才多好的气氛,魏春叹了口气道:“经书的事小宝可是详细告诉了你?”

看着他点头,魏春又道:“这可是我拿来保命的,咱们要事先说好如果你解不了爆胎易筋丸,经书可是要送去神龙岛换解药的。”

“韦姑娘可是对在下没有信心?”

信心不是没有,只是魏春认为他这种人虽然重承诺,但是她的命跟复兴大明这种宏图比起来太过渺小,还是自个多珍惜的好。不过对高高在上英明神武的总舵主大人可不能不信任,万一他恼起来不给自个解毒怎么办?要知道身处高位的人被人奉承惯了,心眼都特别小,例如当官的,当老板的,开采煤矿

“不,我对总舵主很有信心,只是对爆胎易筋丸的发作时间没有信心。”

“你总是变得这么快?”

是说她的话转弯快还是她的思维快?魏春不答,捧着自己凉茶喝,眼睛笑得眯起来,表示自己嘴巴占着没空回答。

“先前你不是让我负责吗?我必然会对你负责。”陈近南突然看着魏春,一本正经。

噗!什么情况?陈近南侧身一躲,接着用一本正经的声音说:

“既然你中毒是因我保护不力而起,那我定会负责解毒。”

“”看着被自己喷湿的裙角,魏春觉得他是故意的,抬头看看他满是正气没有丝毫其他表情的脸,觉得这人心眼果然不大。

陈近南眼睛扫了下溅了几滴茶水的衣服,转过头嘴角含笑的看着魏春,说道:

“其实神龙教的解药我并不是太有信心,毕竟陈某于医药之事并未过多涉及,不过毕竟我是小宝的师父,你是他的母亲,集天地会上下的力量我相信始终会有所收获。”

魏春看他说得大义凛然的,也跟着点头,想喝水发现自己的茶已经喷了。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给自己,喝了两口发现还没给这位客人倒,也就端了一杯递过去,她觉得陈近南的话里有点不对劲,顺口问:

“什么师父?”

“前几日我已收了小宝做徒弟,这次来也是想告诉你一声。”

魏春手哆嗦了一下,觉得最终还是没跳出剧情,但是好些东西确实也不一样,反正小宝认了这个师父也就说明

“小宝不是天地会的人,这样也可以做你的徒弟?”

陈近南微微一笑:“小宝已是天地会青木堂的香主了”

唉,她就知道会这样,想阻止小宝进宫,他进了,想让他少跟天地会来往,他做了香主,这两家饭小宝是吃定了。她的出现并没有改变剧情,小宝还是走的这条路,只是里面很多剧情有所改动,魏春生怕男主万一不是小宝,他再被炮灰怎么办?如果有这个可能性存在,不管在微小她也不能不管。

“敢问总舵主为何让小宝当香主?他这两年虽然在天地会但是并不是那里的人,如今他在皇上面前办事,有多少人眼红嫉妒,瞪大了眼找他的把柄,这当口让他做香主岂不是太过危险。”

“当日我曾说过,手刃鳌拜替尹香主报仇之人就是青木堂香主,事后我也思虑很久没有给兄弟们答复,但是你失踪之后,小宝联合内外找关系四处寻你,我看得出虽然他不懂武功但是谋略处事都非常出色,所以才做了这个决定。”

她用手揉着额头,语气带着无奈:“所以你怕他年纪小不能服众,才收他为徒?”

“有其母必有其子,然而有子如此其母必不逊色。”他优雅的肯定着魏春。

“谢谢你的赞赏,只是我不放心小宝的安全,万一他的身份被皇上知道,后果堪虞。”

“我们天地会的兄弟做的是反清复明的事,怎会让鞑子皇帝知道。”陈近南说完一看魏春的神情,眉头微皱:“你是说?”

“这只是我的猜想,毕竟天地会的英雄众多,万一皇上想派人渗人进去也不是不可能,我是做母亲的,一点不利也要为儿子想到。”

“此事请韦姑娘放心,陈某做一天的师父就绝对不会让小宝出事!”陈近南神色坚定,魏春也信他,只是这人的信誉靠谱,但是一贯的处事让她觉得可信度不大。

“既然总舵主是小宝的师父,有件事我不得不说,关于风际中的,我曾在青木堂看到他形迹可疑,希望总舵主能调查一下。”

“你是说风兄弟?”陈近南皱起眉头。

“我并未有什么结论,只是想扫除隐患。”

陈近南看了她一下,转过目光:“看来你是真心替小宝着想,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是吗?”

“差不多,反正别的不要紧,能留条命就行。”顺口说完,魏春觉得不妥,自己这么说不就表明又不信任他了?接着又补充:“其实我是想谢谢你,有你做他的师父我就放心了。”

陈近南眼神中多了些自嘲的意味:“那天我未能护着韦姑娘,是陈某失误,但是日后对小宝决计不会再发生当日之事!”

这是他对自己的保证吗?魏春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人家当总舵主的大晚上的夜探皇宫,还不就是对那天自己保护不利的事耿耿于怀,亲自来了解一下情况,自己这样说话貌似有点不厚道了,她柔声说道:

“总舵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拼得过武功未必拼得过用毒,拼得过用毒未必又拼的过计谋,所以没有谁一直是赢家。那日要不是我乱闯乱撞,你一定能赶走他们不是吗?”

陈近南抬头看她。显然他一直以来认为魏春就是个家庭妇女,即便春风楼被她打理的不错,那也是丽春院出身见惯了这些场面,现在这些话说出来听着浅显,里面却自有一番道理,他看着对面女子有些好笑的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生活经验!”生活中看过的各种电影电视剧小说,台言暗黑虐身虐心**她的口味比较杂。

没想到他深深的看着自己:“那你来天地会之前,带着小宝都怎么生活?”

怎么生活?呃,她穿来之后还真没怎么生活过,说自己在丽春院装悲伤混吃混喝?不能这么说,显得自己太过懒散。可是说在青楼辛勤工作赚钱养儿子更不行,在青楼的女人只有一种工作。

陈近南看着她突然发愣的侧脸,显然跟她的思路没走一条线,低声道:“如果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要说了。

天天担心要接客的日子是挺痛苦的,不说也罢了。她赶紧赞同的点点头,没想到陈近南突然握紧双拳,小声说道:“抱歉!”

抱歉什么?他又开始纠结自己被劫走的事了?总舵主大人的心还真是小,她笑着摆摆手:“没事的,不过你要真觉得对我不住,就好好帮我照顾小宝,这样咱们两清怎么样?”

这种事能两清?他愣了下,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跟你说话真是‘长见识’,如果日后有机会,在下倒要经常跟韦姑娘多谈谈。”

“啊?”魏春头脑一热,低下头面带羞涩,内心里却有一千匹草呢马在狂奔:他这算是邀约吗?算吗?算吗?

低沉悠远的声音响起,魏春抬头见到陈济南已然走到桌边的古琴那里轻抚琴弦。

“好琴!这琴可是韦姑娘所用?”

话题又变了?魏春看年岁挺长的琴,表面像是被火烤焦的发乌的那种颜色,她收拾屋子的时候就当古董摆那里显着屋里还有文化气息。至于她会不会弹么,答案是肯定的,她要是有这艺术细胞,当年在丽春院先学学吃饭的本事——十八摸了。

陈近南一撩袍子坐在琴前,手指随便拨弄了两下,那叫一个浑然天成的古朴,光这一个举动就看得出他会弹琴。

“真的有很久没碰过这些。”陈近南似乎带出一点惆怅,紧接着就消失了,他双手轻抚着琴弦,时不时拨弄两下。魏春看着他那么有兴致也未打扰,手撑着头看他,晕黄烛光中的总舵主似乎不是那么高高再上了,整个脸上都带着柔和笑容。

斗智斗勇了一天,魏春随着单音节的拨弦声,很不给面子的歪头睡着了。要知道古琴历史悠久,古人击剑都能唱歌,古琴的声音对听惯了现代音乐的魏春只能是催眠用了。

又见烂桃花

一觉醒来,夜已三更。

她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身上盖着熏香的被子,床上没有莫名多一个人自己也好好穿着衣服,桌上的蜡烛还燃着,魏春掀开被子突然发现自己不光衣服,鞋子也都穿着,唉,这人的思想也太保守了,既然都抱上床了,怎么就不给脱鞋呢?这被子还让她怎么再用?

好吧,这个被子的事可以明天再说,反正她是被陈近南抱过的女人,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现在最重要的是吹了蜡烛继续睡觉。

真相其实是:其实陈近南恪守男女授受不亲,坚决没用手直接捧到魏春,她是被裹了两层被子丢在床上的

一步三晃悠的走到桌子跟前,发现一张纸整整齐齐的摆在上面,魏春揉揉眼睛清醒了些许,轻轻拿起那张纸顿时觉得墨香扑鼻,看来陈近南走了并没有多久,难不成他在看自己的睡颜?

纠结半天,还是先看信,不得不说陈近南一手好字,那叫一个龙飞凤舞,刚劲有力,在转折间带有柔韧,只不过这都是写了些什么?仔细分辨竟有大半不认识,再对着蜡烛看了半天,最简单的那个四十二她是认识的,于是连蒙带猜,貌似就是提醒她千万不要让经书落入别人手里,再其他那是猜都没地猜了。

看来中心思想还是经书问题,她就知道陈近南特地跑来皇宫看她,目的准单纯不了,罢了,继续回去睡大觉。

第二天一早,慈宁宫请了安去寻小宝,她记得原著里小宝把经书藏在客栈的墙壁里,确实是个好主意,她也想不出其他的来了。索性把羊皮碎片拿住来拽着小宝带自己出宫,一切都很顺利,就是那个叫悦来客栈的地方让她雷了一把。出来之后,魏春一个劲的嘱咐小宝千万不能说出这个秘密,他不管娶几个老婆都不能告诉。被小宝狠狠鄙视。

正事办完,小宝提议回春风楼看看徐天川他们报个平安,魏春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当然要好好玩一次,当年来这开春风楼她可是天天忙的要死,很少有时间好好看看京城的繁华,就算偶尔出来,不是采购就是进货口袋里的银子也不是自个的。今时不同往日,魏春决定改日回春风楼跟天地会的人打招呼,毕竟听那些老古董唠叨完全没有乐趣可言,可以往后拖一拖。

既然自家娘这么有兴致,小宝立马拍着xiōng脯子再三强调京城是他的地盘,想吃想玩找他没问题!

魏春伸手揽过他的肩膀,指着前面说道:“给我找个最大最贵的地,我要大吃特吃,绝对不给你省钱!”

自家娘发话,小宝找个两顶轿子抬着他们到京城最豪华的酒楼,为了不被雷到,魏春没敢抬头看酒楼的名字,只是一进大堂就被里面华丽的摆设震住了,这家店该不会是小宝开的吧?

完全的暴发户行径,那官窑青花瓷跟不要钱似的沿着墙一直摆到门口这里,那上好的真丝绸缎当作桌布窗帘,金身镀的关二爷立在同样金光闪闪的祠堂,店主貌似为了表示自个真不是暴发户,特地把屋里的立柱横梁雕刻上梅兰竹菊,仙鹤祥云。不过是不是刻得太多了一些?

“花姐,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里不错?”小宝打开把折扇很风雅的摇晃着,满脸写着“我是有钱人”。别说,跟这环境还真搭。

魏春正想说他两句,上面就有人兴奋大叫:“桂公公!桂公公!这里,这里!”

桂公公?反应了一会,才想到自己儿子是叫这个来着。抬头看去,二层一个面色微黑,剑眉朗目的青年男子,拼命摇晃着双手,那眼神那神情跟见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

“小世子?”小宝既惊且喜,表现的不必对方差。他接着撩袍子往二楼奔,借着上楼的空档悄声给魏春抱怨:“这个是平西王的儿子吴应熊,不走运,怎么看到这只小乌龟了!”

“桂公公,真是巧,要是知道你今日也来此处,我就派马车去宫门口迎接了。”吴应熊握着小宝的手,眼中全是殷勤。

“岂敢,我只是带着她来这见见世面而已。”说着,他随便指了指魏春。

吴应熊顺着看过来,上下打量着魏春。不管是谁都是儿子的朋友,魏春微微笑着点头,没有因为对方身份行礼也没有半点羞涩忸怩之情。小宝看自家娘完全不懂这方面的规矩,解释道:“刚来京城还不懂规矩,这是我的。”

“是你姐姐吗?”吴应熊赞叹,“果然与桂公公七分相像,姐姐俊俏,弟弟潇洒!”

魏春终于觉得这位吴应熊夸奖人的话真通俗,八成书念得也不多,估计也是一纨绔。小宝很淡定的哈哈一笑:“小世子别误会!她只是我同乡的姐姐而已,”紧接着他凑近一点低声道:“还请小世子保密,毕竟宫里的太监跟宫女走的太近不好。嗯?”

“我懂得,懂得!”小世子一副大家都是明白人的表情。“咱们相请不如偶遇,今天这顿我做东,请你和这位姐姐。”

说着他的眼神一个劲往魏春这边溜,里面那是红果果的色!魏春往小宝身后躲了躲,伸手拽他。小宝接着抱拳:“多谢小世子心意!只是我们今日出宫还身有要事,这位姐姐也需早些回去。”

“那真是可惜,改日本世子在设宴邀请二位,到时务必赏脸。”

“必然必然!”小宝抱拳客气至极。

终于能走了,魏春的脚都转过去了,就听着吴应熊问道:“对了,既然今日相识一场,还不知这位姐姐芳名?”

“柳莺,”小宝嘴快替她接上,“在慈宁宫替太后办事的。”

吴应熊面上没什么,眼里的光藏都藏不住,太后的话那可是连皇上都要听的,如果皇上有心要撤藩,只要太后这边做好工作皇帝也不得不听。而且来京城这段时间,拜访过的京城高官也有不少,有的京官会“不小心”让女儿被他看到,不管是回眸一笑或者团扇半遮面,反正加起来都没这姑娘好看,她的美丽很特别(花街柳巷),气质也很独特(二夫人)。自己来京城一遭要是能跟太后身边的人联络好感情,时刻知道宫中动向也不虚此行,而且女人不比男人理智,也不懂这些政治上的利害关系。

这样想着他笑得更加殷勤,从袖中掏出把扇子,解下一串扇坠往魏春眼前一递:“见面仓促,本世子无所准备,此扇坠胜在做工精细,先送姑娘赏玩,今日见面之礼日后再补!”

沐剑声的剑坠是美玉,吴应熊的却是一颗硕大的东珠,中间用金丝贯穿,上下均是做工精美的黄金雕饰,往下分出几束不同长短的金丝,拴着同样精美的黄金铃铛。魏春一看眼睛就直了,先不说这小物的精美别致,单单是那颗东珠就足够她跟小宝日后生活所用,还能很富足。

“初次见面,我怎么好意思收世子的东西?”嘴里这么说,眼睛却粘在上面没下来。

吴应熊只一试就知道对方喜好自然高兴:“我与桂公公情同兄弟,他的同乡姐姐自然也是我的姐姐,还望姑娘别嫌弃才是。”

“怎么会?”魏春终于抬起眼睛,伸着手想拿,又觉不对,还没等转头看看小宝,吴应熊已经把东西塞到她的手里,顺道故意蹭了一下她的掌心,只觉得柔软细滑。

“姑娘拿着吧,别枉费我一番心意。”他把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别有深意的望着魏春。

可惜她自从接了扇坠就没注意他,只觉得手中的东西沉甸甸又冰冰凉,值钱啊!

小宝差点没笑出来,忍住后很郑重的说道:“小世子,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失陪!”

“啊?哦,慢走。”吴应熊也抱拳。

要走了?魏春拿人东西了礼仪自然要做足,福了福身子,笑得能甜死人:“小世子,后会有期!”古人不流行说再见,那就只有这句了。

后会有期?这是暗指日后再会?吴应熊心思荡漾的看着俩人越走越远。

走在大街上惦着这把值钱的玩意,魏春突然心里一沉,要知道她可是身重剧毒,就算敛财再多日后没命享受不也白搭吗?唉,四十二章经啊。近期出现的经书应该是瑞栋手里有一本,康亲王府还有一本。康亲王么好办,他迟早设宴邀请吴应熊,到时候小宝拿来就行,瑞栋么,他如果不来刺杀小宝的话,恐怕就会交给太后,怎么知道呢?

走着走着,魏春突然停下。说道:“小宝,咱们还是先去趟天地会吧。”

奇妙的一夜(上)

“春花!”徐天川嘴巴哆嗦着,两撇胡子一翘一翘,“你可算是平安无事,多亏总舵主英明神武,不然干爹这把老骨头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她是凭借自个机智才离开神龙岛的,跟陈近南有什么关系?

钱老本和玄真道长都称这次被劫持的好,起码天地会有人知道神龙岛的位置,将来万一敌对能更好致胜,原来上天冥冥之中保佑着天地会,江山迟早还是会回到汉人手上。

为什么魏春觉得他们的喜悦跟自己脱困一点关系都没有?

果然是很久没回来了,已经不能适应天地会这种极具跳跃的思维方式。她清了清嗓子先说明自己来报个平安,为了协助小宝更好的打入大清的内部,她已入宫做了一名宫女,要知道宫女是高危职业,危险不止来自于间谍的身份,还有各位男女鞑子的刁难,所以为了更好的反清复明,没有武功的她需要一些药物。

其实海公公的遗物中不少药物,只是魏春犹记得那些药口味都太重,她只想要些能逼供能脱身的。

听完这些,徐天川捋着胡子若有所思的问:“春花,你要的到底是什么药?”

钱老本兴奋的说道:“毒药吗?你要毒死鞑子皇帝?”

“我想要能让人说实话或者听命于我的那种药,呃,或者说是那种让人能无意识听从的那种。”比如偷偷给瑞栋下,让他告诉自己经书的下落之类…….

“我们天地会一向都是光明磊落,像这种东西还真是没听说过。”钱老本摇头摇的脸上的肉直晃。

一向沉默的近似空气的风际中开口:“这个,还真有。”

“还真有这么厉害的药?”小宝眼瞪得圆圆的。

“记得在库房之后,我去找找。”风际中自顾自走了,剩下的天地会的人脸色都很尴尬,半响之后,徐天川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想起来了,当年咱们在河南扫除那帮打着天地会旗号的匪徒之时,好像是收回来一些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玄真道长立马跟着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了。”

钱老本点的更加卖力:“确实确实!”

“”魏春看着这三个人,也帮腔说道:“我进门之前也没想过,只是看到众位突然觉得这些年我们天地会惩奸除恶,驱除鞑子,必然从他们那里收走一些不利于正道的东西,如果以其人之道还至以其人之身,虽然手法不入流但也算是为百姓办事,也为我们汉人江山尽一份力。”

“春花,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徐天川年级一大把感情挺丰富,闻言感动不已。

她突然觉得,其实,陈近南也挺不容易的!

风际中没一会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个木盒子,放桌子上一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瓶瓶罐罐,看的魏春眼花:“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

“不清楚,瓶身上有字。”风际中指了指,一贯的惜字如金。

看着龙飞凤舞的字体她恨得牙痒痒,这该不是陈近南写的吧?要在他们跟前表现出自己不认识这种草书,非被瞧不起不可。

还是自个回宫细细研究,走之前她顺手把里面一瓶小楷写着chun药的瓶子还给他们,鉴于前辈们的经验,这玩意用不好能把自个搭上。

回宫之后她也没闲着,找了齐元凯先把经书送回神龙岛,说是他们三人的功劳,别的不管先换颗解药再说。

稍微打听下瑞栋的消息,侍卫说是出去办事还没回宫,原著中是先有方怡还是先杀瑞栋的?这一块魏春的记忆有点乱,一直没有捋顺。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小宝和太后有所缓和,所以不急着招瑞栋回来杀人?

魏春要等的人没来,不需要的人却天天上门,吴应熊派遣的小太监上门来一天三次的送吃送喝各种送,比给老佛爷请安都勤。魏春纳闷,平西王吴三桂安插在王宫的人不是注意皇帝动静的吗?什么时候帮着他儿子送礼了?

晚上刚点灯,敲门声传来。魏春心道不会又来了吧?开门一看果然。

一个长得很喜庆的小太监,咧着嘴:“给柳姑娘请安,今儿天气转凉。我们世子爷让奴才拿坛子酒给姑娘暖暖身子。”

小太监两只手各拎了两坛子,酒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是挡着不让进被其他人看到不太好,魏春侧侧身子把小太监让进去,他把坛子放在内间的几案上,并未直接放在屋子中间的圆桌。

“我们世子说,姑娘在宫里有什么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吩咐,还有,”说着小太监从袖中拿出一个布包放在桌上:“世子说,虽然美人如玉,而真正衬托美人的却是这一件,算是补上之前的见面之礼了。”

“你们世子实在太客气了,这见面礼送了三天,我的梳妆盒都堆满了。”就不能换个理由送吗?单这一个她收的都要不好意思了。

“哦…。”小太监恍然大悟,“柳姑娘,别的奴才不敢说,平西王府有最好的工匠,必定能为姑娘打造出款式最新颖的。”

这是…要送她梳妆盒?魏春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有,世子赠诗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小太监背的摇头晃脑,就是字里行间颇为生硬,明显死记硬背不知何意。

当然他不知道,魏春更加不知道,反正自从来到这里一直深受没文化的打击,不差这一次了。

念完诗句,小太监盯着魏春的脸,想看看有什么表情变化,魏春摆着一张明媚笑脸:“公公回去告诉世子,多谢他的心意了。”

看着对方明显不像是感动的样子,小太监失望的告辞走了。魏春赶紧关好门打开布包,里面是条璀璨生辉的珍珠项链,珠子颗颗饱满圆润,映着烛光简直闪花她的老眼。

最近收的这些宝贝全部变卖了,都能够他们吃到辛亥革命了。话说这种成色的珍珠,就是放在珠宝店橱窗里,还不让试戴的那种收藏品吧。

“咳,韦姑娘!”低沉的男声带着好笑。

“啊!”魏春捧着项链哆嗦了一下。抬眼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陈近南在她背后,面带笑意,呃….看着她手里的那串珍珠项链。

他就不能敲敲门再进来吗?魏春抚着xiōng口问:

“总舵主,你什么时候来的?”

“虽然美人如玉,而真正衬托美人的却是这一件,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来了。”

“……”真早!

“没想到,韦姑娘进宫没几日就如鱼得水,果真好本事!”陈近南先是笑吟吟的样子,紧接着笑容收起,“那位太监口里所说的世子难道是………。”

“吴应熊,不是前几日皇上传三藩进宫了么,所以啊,我只是碰巧认识他的。”

陈近南面色微沉:“当年吴三桂放清兵入关,才使得江山落入他人之手,也是他害死沐王爷的。”

“嗯嗯,所以我才收下他这么贵重的东西,想着有天能带回天地会作为我们反清复明的资金。拿他们的钱去壮大我们的组织。”魏春生怕这位总舵主判了自个通敌,赶紧表明忠心。

“难得你为大局考虑这么多。”陈近南的笑容又慢慢浮上来。

魏春看着那条链子挺心疼,想想也无所谓了,反正吴应熊日后还要送,这一条舍了就舍了!

“上次我交代的事情办的怎么样?”陈近南猛不丁问了句。

“什么事?”

“陶红英。”

“什么英?”

陈近南浮现诧异的表情:“难道你没看我的信?不是写的很清楚吗?

“……”魏春努力回忆那些鬼画符,可惜在眼前的时候看不懂,记忆中的更加不可能了。

“难道,你不识字?”陈近南打量了魏春一眼。

不会唱十八摸就算了,不会半点才艺也算了,怎么可能不识字。魏春立马炸毛:“谁说我不识字?不识字能在春风楼做老板那么久吗?能记账本吗?”

陈近南显然不愿多纠缠这件事:“罢了,只是让你在宫里找一个叫陶红英的人。”

陶红英,就是陶姑姑吗?想起来了,曾经救过小宝还被他忽悠过的那位,魏春接着说自己知道就是一时没想出来,接着她把电视里看过的那点关于陶红英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最后加了句:

“她只是个打杂的宫女,宫里那么多人我也不好劳师动众的找,只能慢慢排查,总舵主放心,只要人在宫里,我和小宝总会找出来的。”

“很好。”陈近南最大的好处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一旦让你为他办事,表现出的就是十足的信任,没有过多的夸奖和疑问,就让人感觉自己是被对方全部认可的。

魏春心眼一动,自己不是刚搜罗来一盒子药吗?要是能知道陈近南对自己的心思不是更好?万一他半点那种意思都没有,自己也别在他身上白白浪费时间,趁着年轻好男人多的是,先抓几个。

这歪心一动再也收不住了,她笑着说道:“总舵主,我这有几坛冤大头送的好酒,您帮我品评一下?”

“冤大头?”陈近南一愣,紧接着明白说的谁了,有些新鲜又有些好笑。“说的可是吴应熊?”

“他不是谁是啊,吴三桂怎么生了个这么败家的儿子,真是失败。”魏春抱了两坛出来,启封之后一阵酒香扑鼻而来,“真是闻着都醉人。”陈近南摇摇头,先闻了一下,赞叹:

“这酒醇香浓厚,闻之欲醉,好酒。”

“这是玉泉酒,宫里只有各位主子才能喝到,吴应熊好大的能耐。”魏春找了半天屋里也没什么酒器,茶杯又太小,她摸出帕子坛子口都擦了一遍,“咱们今天就豪爽一回,直接用坛子喝怎么样?”

“多谢韦姑娘款待,一会我还有要事………。”

“什么要事不能喝完再走,事情什么时候都能办,好酒可只有这一些。”魏春率先喝了口,这酒虽辣却也不难入口,咽下之后唇齿间都留有余香。“好酒!”

平日她挺矜持的,今日非留自己喝酒,难不成有什么话要说?还是有事?陈近南思及此,也不急着走,拿起一酒坛小口品着,抬头看魏春大口大口灌,不由皱了皱眉:

“酒要慢品,你这么喝下去,很快就醉了。”

“小口喝有小口的好,大口喝有大口的妙。总舵主,你试试。”魏春脸有些发热,眼睛却晶亮。抓紧把陈近南喝的晕一些,她好下药。

缠不过魏春,陈近南试了一大口,果然如她所言,各有各的好。魏春酒量还不错却是个沾酒就疯的人,平时看着文静内敛,沾点酒本性全出来了。

撒泼耍赖的跟陈近南大口喝着,没一会一坛子酒消灭,她起身再进去拿,脚步有些虚浮,眼前模糊。

陈近南起身要走。魏春大叫的不愿意,说自己喝的不过瘾,俩人在干一坛才能走。陈近南苦笑,觉得跟女人喝酒还真是件恐怖的事情,又不好点晕她,反正那是小坛子,两个人再喝一坛也没什么。

魏春晃悠着进去摸酒坛的时候斜眼看到几案上放着自己拿来研究药物的盒子,自己真的要这样做吗?

这样想着她的心跳的厉害,扭头看看陈近南坐着那里研究包珍珠的手帕,她打起精神瞪着眼从瓶瓶罐罐里找,怎么也寻不着类似那几个字的,最后看到瓶两个字的貌似差不多,狠狠心全倒进罐子里。

关于玉泉酒:

明朝末年,开始盛行以高粱等酿制的烈性烧酒。入关后,清宫饮酒之风更盛。宫中设酒醋房负责御酒的储备与供应。御酒的品种主要有玉泉酒和白洒。其中,玉泉酒是乾隆以后历代皇帝最爱饮用的酒种;也是宫中的主要用酒。

奇妙的一夜(下)

捧着酒坛佯装镇静的走过去,陈近南翻着那个包珠链的帕子看,帕子一角隐约绣着一枝梅花,走近了魏春才看到,岂止是梅花,梅兰竹菊把帕子的四个角全占了,主人还觉得不够凸显自己的品味,中间又来了一只傲立挺拔的仙鹤,脚下祥云朵朵,整个帕子铺开看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魏春很无语,没见过吴应熊之前只觉得他是一悲催的普通青年,认识后觉得他是个文艺青年,没事喝酒写诗的,没想到他也是文艺青年的升级版。

她装着没看到帕子,坐下启封后递了一坛子给陈近南,他看起来面色如常,万事了然于xiōng的样子,他淡然的笑着伸手接过,道:“再喝一坛我就告辞了,天地会还好些事情。”

“嗯,待天色黑透一些,总舵主再走也不迟。”偷偷下了药之后,魏春心里发虚,连带着酒醒了一些。

陈近南不是贪杯之人,况且小小一坛子酒他也未放在眼中,仰头喝下一大口,笑道:

“说来也怪,这酒与竹叶青,女儿红不同,初时并不辣喉中还有回甘,可是再喝下去似乎带着些微苦。”

药没化开?魏春心里咯噔了一下,酒意更去了一半,要知道给陈近南下药万一被发现赶出天地会怎么办?江湖上的人拿陈近南当神一样供着,自己还不被全江湖通缉,有再多钱也没地躲。她愈发觉得自己此事想得不周全。

“怎么了?韦姑娘?可想起什么心事?”

“呃,没什么,突然想起今天没看到小宝,不知道他是不是替皇帝办差去了。”

“放心,皇帝信任小宝,即便让他办差也不会有什么差错,必然派人跟着。”他口里这么说着,表情似乎有些落寞。

“陈总舵主,”魏春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发作了,轻轻问:“你觉得咱们反清复明能成功吗?”

“为何有此一问?”陈近南诧异的看着她,“难道韦姑娘有什么想法?”

“我只是进宫这些日子,不管是小宝说的,还是伺候皇帝的太监宫女说的,皇帝处理政务勤奋,并爱民如子,知人善用,老百姓的生活确实一天比一天过的好,所以我在想咱们反清复明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为了我们汉人的江山,我……。”陈近南把酒坛重重一放,伸手扶着额头。“这酒。”

药效发作了?

魏春也用手捂着头:“这酒后劲好大,我头晕。”然后从指头缝里偷偷观察,只见陈近南双目紧闭,不停揉着额头,眼看着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下。

“陈总舵主?”魏春蹲着身子,仰视他的脸,顺便握摇了摇他扶着额头的那只手,他突然往前一倒,刚好压在了她的身上。

好重,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了,下巴磕在地上好疼。

费劲全身力气,终于挪动着从陈近南身子下面爬出来,魏春已经出了一头的汗,再看看脸朝下趴着的总舵主,抬脚蹬了两下,还是不动。

她懂了!估计这不是什么说实话的药,是迷药来的把?

抬头看看皓月当空,总不能让堂堂总舵主在地上趴一夜吧,万一日后被天地会那帮老顽固知道,她会被念叨死。

努力搬起他的胳膊拖到床边,先扶头再搬腿,一点一点的终于把他捯饬到自个的床上,不同于陈近南的不负责任,魏春好心的把他的鞋袜和外衣都脱掉,把自个那香喷喷的被子替他盖好。

忙活完了顺带着喘了半天的气,酒劲开始涌上来了,一阵阵的头晕迷糊加倦意袭击着她,魏春抱了床薄被倒在榻上。

睡梦中总觉得自己是躺在青石板的地上睡的,咯得的她浑身难受,起身把薄被铺在榻上,又冻得睡不着。

酒劲加剧烈运动后的倦意更加猛烈的袭击着她,魏春看到床上那个人睡的安详舒适,撩开薄被冲上去,把陈近南踹到里面,她和衣躺在外侧。

舒服啊,再伸手把陈近南身上的被子拽过来一半,闻着香气她很快的睡着了。夜里似乎传来乒乓的打斗,好在离着较远魏春是半点都没听到。只觉得自己身边挨着个火炉子,暖洋洋的让她不愿醒来。

一大早,她的房门被敲的很可怜,唬的她直挺挺从床上蹦起来,宫里太平那么久有什么大事发生?最好是太后驾崩之类的不然她对敲门的人不客气。

系着扣子刚打开门,小宝闪身进来顺便拽进来两个身材瘦弱的小太监。

“花姐啊!你在不开门我就以为你死了呢。”

“呸,臭小子,你死了你娘都死不了。”魏春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这才觉得头胀胀的,原来宿醉醒来就是这般难受,如今这毛病跟着一起穿了。

“嫂子,”其中一个小太监乖巧的过来拽着魏春的袖子,露出纯真笑脸。

“小郡主?”魏春吃了一惊。“你怎么过来了。”

“不止这一个,还是买一送一的。”小宝拉过后面的那个小太监,论长相她比小郡主娇艳,只是对小宝的碰触摆出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

不会是方怡吧?她进宫不是为了宫中行刺嫁祸给吴三桂吗?什么时候行刺的?看她捂着胳膊的样子像是受了伤。

“这位姑娘是…?”她记得自己给小宝说过看看刘一舟有什么心上人老婆的,能抢就抢,这孩子,真孝顺!

“娘,她叫方怡,是沐王府的英雄,昨晚进宫行刺差点被抓。”小宝双眼贼溜溜的乱转,看着就不怀好意。

“然后呢?”魏春白了他一眼,“你想藏到我这里?”

“哇啊,娘,你真是聪慧啊,我那里常有人去,藏到你这里清静没人注意。”

“死太监,才不用你藏来藏去,我们能自己出宫。”方怡狠狠的白了魏春一眼,嚎的力气太大扯痛了伤口,疼得弯下了腰。

“师姐,”小郡主赶紧去扶,“嫂子和韦大哥都不是坏人。”

“嫂子?”方怡喘了口气,疑惑的看看小郡主又看看魏春。“小王爷的?….”

“我哥说他想娶好哥哥的娘亲。”

好哥哥的娘亲……….看着方怡很想晕倒的样子,其实魏春也很想晕倒。

“好,好哥哥,师姐好像很难受。”

“哎呀?,美人姐姐难受啊。”小宝油腔滑调的去扶方怡另一只胳膊,“来,快去床上躺一躺。”说着一把拽了她径直往里走。

“我不去。”听到床方怡脸通红,又不敢用力挣扎,而沐剑屏看着俩人又要吵,紧张兮兮的跟在后面。

自己的床能被陌生女人随便躺吗?魏春翻了个白眼刚想开口说话,突然想到自己床上貌似还有个陌生男人,那么巨大的敲门声,他那种练过武的能没听到?

“你们等会……。”

屋子不大,一共那么几步。她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看着那三个人石化的同时,她也半张着口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床帐掀起的时候,陈近南坐在床边,衣衫整齐,脸上一贯的淡然,不怒自威。

“师父?”小宝没想到是这个场面。

“陈总舵主?”方怡显然认识他,瞪大了眼睛满是不信。

沐剑屏是惊讶过后,委屈兮兮的含泪看魏春。

好吧,要是她看到一个江湖闻名的大侠客,某早上在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床上,估计她也不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宝率先发问。

陈近南维持淡定模样不言语,所有人都看着她。唉,她能说这是吃错了药引发的杯具吗?

“其实,”魏春声音缓慢而沉重,心里快速编着故事。“我本来想隐瞒一辈子,可是如今被你们看到了,二位能在此帮我保守秘密不像其他人透露半句吗?”

“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春凝重不语看着她们。

“我们发誓绝对不说!”方怡抓紧说道。

很好,目的达到!剩下的接着编

“其实我是陈近南的女人,一直都是,小宝他本名姓陈”

方怡和沐剑屏顺着魏春手指看向小宝,而小宝则眉头微皱,一脸苦大仇深的点点头,一只手在身侧飞快的竖起大拇指。

其实魏春不喜欢骗人,可是现实总是逼着她去骗。

“你们都知道天地会是反清复明,以夺回汉人江山为宗旨的,十几年前我不忍拖累他,带着襁褓中的儿子远离故土来到京城,谁知道被宫里一个公公海大富强行带进宫里,原来他武功高强,是陈近南的宿敌,他养大小宝就是为了教他武功去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用这种骨肉相残的悲剧来达到报仇的快感。我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等待将来有一天告诉他真相,就投奔到太后宫里做了宫女,一晃就是十几年了,多亏海大富失心疯,小宝才没学会绝世武功,我才没有失去他们”

为了将就效果逼真,她几乎是用呜咽的声音讲完全部。偷偷抬眼看去,小郡主已经泪流满面,方怡也是咬着嘴唇不说话。

“前些日子,他竟然找到了我们……。”

找到之后怎样?魏春词穷,使劲瞪了小宝一眼。这孩子就是机灵:

“之后海公公发现一别十几年,自己还是不敌我总舵主爹,又气又恨之下吐血身亡,所以,我娘和总舵主爹分别这十几年还有很多话要说,咱们趁着侍卫还没到这边,走吧!”

两个姑娘听着狗血桥段似乎不过瘾,小宝再三拉扯下她们终于走了,自家儿子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陈近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站起来了,立在屋子中间,目光低垂,面色依然淡定,魏春蛋疼!

“这个,总舵主,我刚刚忘记你还在床上了,想出言阻止她们近前已经晚了。”

依然低垂没反应。

“那个,您昨天晚上喝多了,还记得吗?”

他终于抬头了,只不过面无表情,习惯了他的微笑,乍一看挺吓人的。

“呃…….虽然现在是白天,不过化装成侍卫还是能出去的。”

他的眼神深深盯着魏春,好像要等她说完杀人灭口。

“刚才的故事我随便编的,反正她们发誓不会说出去,放心”魏春赌咒发誓,就差跪下求他放过自己了。

陈近南终于有所动,他慢悠悠的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魏春,淡淡问道:

“为何昨晚我们会睡在一处?”

原来是纠结这事啊。魏春绷着的那口气瞬间松了点,赶紧解释道:

“本来我把床让给你的,结果榻上又冷又硬,总不能我睡床你去睡塌,我看床够大两个人也不算挤”

陈近南眉头微皱,直直看她:“你都如此随便与人同床而眠?”

魏春看他神情不对,难道怀疑自己对他做过什么?

“不是,除了小宝你是第一个,哎哟,你放心,咱们又没怎么样,只是喝醉了一处挤挤而已,反正你不说我不说,她们发誓不说,没别人知道。”

“你觉得没人知道就过了去?”他的笑怎么看怎么像冷笑。

魏春后退一步,戒备的问:“难不成你想灭口?”

陈近南恢复常态,淡淡的笑了一下:“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咱们昨日既然都这样了,我是个男人怎么能够不负起责任,我娶你!”

自己人

雷劈在头上都没带这么震撼的,这是不灭口改求婚了?

魏春虽说是想要傍上这个古代高帅富的,但是起码要先谈谈人生理想爱好什么的,然后约着出去吃吃喝喝加深了解,,再拉拉小手亲亲小脸,最后嗯嗯啊啊一下,要是觉得彼此合适再谈结婚。可是现在,什么前戏都没有上来就长驱直入,是个女人都受不了!

魏春被唬住了,大脑当机:

“陈、陈总舵主,咱们哪样了?”

难道她酒后乱x,把人陈近南那啥啦?看看对方体格,再看看自己,这点非常不可能,她早上起床的时候衣服也还穿着呢,即便上辈子是剩女,该懂的她可一样都没落下,所以他们一定没那个啥。

“哪样?事实就在这,还用再说吗?”陈近南一脸严肃。

魏春泪,这事还是说说吧!看着她苦哈哈的表情,陈近南叹了口气:

“虽然江湖儿女对于男女之防较为宽松,但是昨夜的情况,我与韦姑娘已做了夫妻之间才有之事。”

“啊?”真做了?为何还穿着衣服?为何她没感觉?

“既然同床共枕一夜,作为男人理应负起责任。”他站在那昂首挺xiōng,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气魄。

不过魏春还来不及纠结这个:“等等,你是说咱们只同床共枕?没有别的了?”

陈近南略微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你还想有什么?”

“呃…….,不用再有了。”她笑了两声,说道:“只是同床睡了一晚上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我说陈总舵主你不用这么认真,还什么娶啊嫁的,害我吓死了。”

“你的意思是?”

魏春上辈子通宵唱k,经常大家一起在沙发上睡过去,当然是男的一堆女的一堆,反正这些很正常,她无所谓的撇撇嘴:

“反正咱们又没怎么样,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也不说,当没发生过不就行了。”

“什么叫当没发生过?”陈近南凝视着她,周身散发着不断的压力,“你不是处心积虑留我喝酒,然后下药的吗?”

魏春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壮举”,觉得自己真栽了,陈近南武功高强区区两坛酒怎么可能喝到人事不省?回过神来稍一琢磨肯定知道是做手脚了。

唉,她的头肯定被门挤了,竟然想算计陈近南。

“冤枉啊,总舵主,”魏春就近拿起桌子上那条绣的乱七八糟的帕子,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哭诉着:“一定是吴应熊那个混蛋对、对我有非分之想,所以送来的酒里面下了药,肯定是想等我晕过去之后,有所图谋……。”

陈近南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魏春突然很怀念那个有礼疏离的微笑。不过,还是要继续编,其实她不擅长说谎,真的!

“然后,我想一定是药下的不均匀,不然我不可能比总舵主晕过去的晚。”

说完,她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看陈近南,不过后者只清晰的说了一句话:“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

她原地愣了愣,立马扭身跑进去把盒子抱出来放他跟前:“我只是想找出能让人说实话的药,可是每瓶上面的字都龙飞凤舞我看不懂,只有这瓶,看起来比较像。”

魏春把还有大半瓶的药塞进他手里,陈近南看看手中的,又从盒子里拿出几瓶看了看,然后抬眼:

“这么说你果真不识字了?”

太侮辱人了!魏春脸通红的大声道:“我认字,只不过不认得这种草书,写的狗爬一样是个人也看不懂!”

“这些是我写的。”

“……….”

“这么说那天的信你也没看懂?”

“……….”

陈近南放下手里的药瓶,道:

“不管怎样,我们同床共枕一晚已成事实,陈某不能不担起责任。等过几日,忙完手中事物,我自会向天地会上下公开此事!”

“这个…….“不用急,真的!

“既然你已是我陈近南未来的妻子,那么其他男人送的物件没必要保留了吧?”

其他男人?物件?魏春觉得自己的脑子自从陈近南说要娶她之后就不大够用了。

眼睁睁看着他往里面走去,然后就捧着她的梳妆盒就出来了,那是满满一盒子吴应熊的“见面礼”。真金白银,翡翠宝石各种名贵的东西,看到这些魏春清醒了,心痛了,泪流了,急忙过去要接过盒子。

“总舵主,你要干什么?这些是我留着傍身,不,是在宫里打点关系的。”

陈近南稍稍偏身,魏春就扑了空:

“打点关系我自会派人送银两给你,这些先充公。”

充公…….她眼巴巴的看着他把盒子收拾利索了,两个罗在一起,她在一次扑上去一把摁住盒子:

“不行的,那个,我需要利用吴应熊找寻经书,万一他问起这些东西怎么办?我看你还是先放这,等他过几日回云南,再充公也不迟。”

怎么咯手?低头一看,她把自个手整个摁在了陈近南手上,再抬头看看对方讶异的眼神,她像被烧到一样举起来,顺口解释:“我不是故意沾你便宜的。”

陈近南觉得好笑,看着魏春忽闪的眼神,憋着笑意正经道:“既然我们都这种关系了,此等小事无需计较,韦姑娘可以自便,不过有些事只能成亲之后做。”

啊?魏春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似乎明白了,他是在说:来吧,只要不是最后一步,其他的随便你!

想想当初送吃送喝,勾搭人家的是自己,先前给他下药的是自己,爬上床的是自己,就连摁住人家手的也是自己,陈近南要是不往歪处想就怪了。

魏春欲哭无泪,张口想继续解释,陈近南却先道:

“有件事,我必须要交代一下,既然你已有婚约在身,日后还是不要应付吴应熊这等人。”

不应付,经书怎么办?爆胎易筋丸又怎么办?

“此人不会是简单被女色所迷,我想他是另有企图,我会找人看住他,你就不用抛头露面了。”

天地会那帮人的办事效率,魏春真心不信任。

“另外,解药我已经差人去办,你先周旋着点。”

她点点头,觉得陈近南对她似乎不一样了,难道就是因为有了这层关系,所以她才真正是“自己人”了?

“宫里有太后和小宝给我撑腰,除了皇上,没人能欺负了我。”

“嗯,我走了,这些药你看不懂不要乱用,我改日重新贴了签再给你。”陈近南就这么捧着魏春的身家性命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顿,微微侧脸:“在宫里,万事小心!没事多读点书。”

就这么甩甩袖子走人了?魏春为了那些珠宝捶xiōng顿足了好一会才发觉这不是重点,自个宝刀不老什么时候都能挣回来,读书?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文化啊?等等,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坑爹的婚约啊!

她从没觉得陈近南是这么认真的个性,为何什么都没发生就要娶她啊,难不成陈近南也是个所谓的正人君子?(你才知道啊?)可是她没想过这种事真的能发生,就因为做出有损名誉或者冒犯的事,就订下终身,这只有小说电视里才有,现实还真有这么傻的吗?

她后悔了,这跟她想的不一样,记得她当时总结陈近南:“……这种男人只能崇拜,不能嫁,他的心里只民族大义,没有小家,谁找了他就等着守空房吧。”(第四章)

本来还想着能□一下,这还没来得及就要嫁了?万一□不好………这里可没有离婚一说。

想想她一个带着儿子,又出身青楼的女人,把英明神武,为国为民,忠义两全,万人敬仰,如天神一般的陈总舵主休了,估计她会比满清鞑子还遭人恨。

纠结

魏春很无奈,努力琢磨着她光想谈恋爱不想负责,呸,是不想那么快嫁人的事怎么解决。

唉,人生最大的杯具就是你想要的时候没有,不要的时候来多了。她围着桌子一圈圈的转,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个惊天大杯具。

小宝安抚好了两个未来老婆,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他也完全没想到这一出:

“这么说,我真有个总舵主爹了。”转头看到自家娘杀人的眼神,他立马聪明的改口:“娘,恭喜你心愿得偿。”

“得偿个….,”为了对孩子的教育,她忍了忍没说出来。

小宝很不解:“你以前不是先看上了师父的吗,为什么听到嫁给他就这么不高兴?”

“看着不错跟嫁给他是两种概念,看着不错,可总要了解对方吧?性格品行脾气合适不合适,他对我究竟喜欢到什么程度?未来婆婆好不好相处?现在是什么都没进行过就嫁了,以后不合适怎么办?”

虽然有种说法叫做恐婚症,但人家那是正经相爱的,她这个应该不算,归根结底就是盲婚哑嫁了。

小宝看着魏春纠结,他也很不解:

“可是嫁人不都是看着不错就嫁的吗?大部分人可是没见过面就嫁,要我说,娘是赚到了。”

对呀,清朝这个时候的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近南算江湖人,媒人什么应该用不到,但是有损姑娘清誉就要负责却是不能躲得。总之一开始想打陈近南主意就是思虑不周,都怪天地会那帮老光棍,跟他们成日一处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这些。

“娘,师父闯荡江湖多年,从来都是不近女色,如今着了你的道想要娶你,那可是多少江湖女侠做梦都想的。”

着了自己的道?这话她很不爱听!她明明是被自愿的

“陈近南弄得自己跟天神一样,我看就算有女侠惦记也没那胆子下手。”魏春以前总结过为何陈近南那么优秀,却没姑娘喜欢。还不是他位置站的太高,姑娘们估计仰慕者居多,没人敢动什么歪心思,应该说是压根没往那方便想过。唉,也就自己不了解行情,悔之晚矣。

“可是,起码你嫁了他起码不用辛苦,也不用整天cāo心怎么把我养大。”小宝分析,“总之是好处多多,花姐,你可以算是养老了。”

“小宝,你已经长大了,娘即便为你cāo心也是想你过的更好,希望你能健康长寿,你以为嫁给他不用辛苦吗?之前我在天地会是为了能存钱养你,如今你进了宫我再天地会可留可不留,可是如果跟陈近南变成一家人就不一样了,他的反清复明大业将会成为我的包袱,我不可能不为他做事,日后有一天天地会被皇帝剿灭,你觉得我还能活吗?”

“娘,不会的,有我在一定会让小玄子不杀你。”

“小宝,以前我给你说过,他是君你是臣,皇上不因为你吃两家饭杀你已经皇恩浩荡,怎么可能留我一命?如果我还是陈近南的家人,那就更加不可能。”

人在江湖飘,保命最重要,之前魏春闲的无聊,也没打算小宝进宫又加入天地会做香主,所以打了陈近南的算盘,小宝进宫后,她见陈近南次数太少也没想到这层厉害,今天可不一样,事情发生了就摆在眼前,不得不去想。

“说不定他会带你去台湾,这样皇上鞭长莫及,你也安全了,听说师父在那里很有威望,娘你可享福了。”

“谁说的?陈近南在台湾顶多算个军师将军一类的,他那么有威望这不是找死么,况且郑王爷两个儿子,陈近南拥护长子,次子郑克爽肯定很不满,他的师父是冯锡范,武功高强估计野心不小,万一在台湾被他们拿来要挟陈近南怎么办?”

“娘,你考虑这么多谁都嫁不了。对了,还有沐小王爷,他不错的,不也是曾经说过要负责任的吗?”

不说魏春都要把这人忘了,为何来此处之后没一个男人是喜欢她才想娶的呢?

“沐剑声没国仇,有家恨,他心心念念要杀吴三桂,反正看三藩这副样子也蹦达不了几年,沐剑声比陈近南负担小,但是他手底下的人不怎么样,而且此人论智慧气度都不如陈近南。”

她这算看多了陈近南,眼光变高了吗?

小宝听着都黑线了:“你到底是给我找爹还是在找谋士?娘,你要是真的不想嫁给总舵主,不如想点办法让他不愿意娶你。”

不愿意娶?这主意不错,魏春眼睛放光:“你说我要是换个人同床共枕一夜,他会不会嫌弃我了?”

小宝立马摆了个很嫌弃的眼神:“绝对会!”

好吧,这个就算了,她还想在这里混下去呢,背着个对陈总舵主始乱终弃的名声,估计出门就能被砍。但是小宝提出的建议很有建设性,可以仔细考虑。

魏春思考着的时候,皇帝传唤小宝,他丢下句话走了。魏春也没时间为婚约烦恼,另一个事可是关系小命的。

康亲王府竟然没有经书,太过奇怪了。不是齐元凯乔装混进康亲王府,然后买通下人知道经书所在,藏到房梁上,被小宝得到了吗?她事前连绳子都给小宝备齐了,可是去了一趟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每次遇到跟自己认知相违背的事情,她就会心里非常不安,生怕牵连着自己和小宝的命。细想想,当日康亲王府大宴宾客,如果经书不是换了地方,那就是已经被别人拿走,是不是换了地方,这是康亲王府的事,就由小宝出马调查。

但是好好的康亲王为何会换地方?那日宴请的又是吴应熊……魏春出了屋门,吹了吹早晨的冷风,让自己清醒一下。

一定是了,吴三桂早就知道四十二章经的事,所以他一定是借着进京找人偷走了经书,如果真是这样,吴应熊先前送了那么多东西,她不管怎么说都要去回礼,说声谢谢,然后顺便打探。

想好了主意的魏春前往慈宁宫,准备给柳燕告假。

刚进慈宁宫,一个火红的身影一下子扑倒在她身上,就听着一个姑娘尖声喊:“抓住了,抓住了!”

抓住你妹啊!魏春的老腰再一次躺倒地上,被隔得生疼。“我说你没长眼啊,这么大个人立这你还撞。”

“你骂我?”面前的姑娘长得粉面桃腮十分可爱,圆圆的眼睛瞪着,不可置信的看着魏春。

呃…….看她穿戴貌似不像宫女,这个年纪,难道是后妃?看发型不像,那只有一个了,小宝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躲开的疯子:建宁公主。

“奴婢参见建宁公主。”行礼才是王道,魏春十分希望这个公主看在自己补过的份上就这么算了。

“刚才是不是你骂我?骂我没长眼是不是?”建宁粗着嗓子那手指戳她的肩膀。

“是奴婢刚才没长眼冲撞了公主,还陷害公主,希望公主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饶了我吧。”魏春也不敢反抗,努力缩着肩膀可怜兮兮的求饶。

天哪,为什么这儿媳妇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凶,都来欺负自己?没天理……

“你得罪本公主,看什么太后面子?啊?”建宁继续不依不饶。

“建宁,”一个清雅的男声说道,“你在这做什么?又欺负这些宫女了?”

康熙的到来总算是救了她一命,不过他问了几个关于小宝的问题,例如他们怎么认识一类,魏春总觉得皇帝对于小宝并不是完全的信任,也许他知道了些什么。

等再见到小宝一定提醒他,虽然有的地方跟原著不一样,但是整体还是按照原著主线进行,她想早告诉小宝,省的他日后吃亏。

美人计

稍后出了宫,魏春撑起淡紫色的油纸伞遮阳,边走边想着用什么理由去找他呢?转头间刚好瞥见路边的点心铺子。

不多时,她拎着两包京城特产的点心继续前行,预备着要是见了面就说多谢他的见面礼,自己是去回礼的。至于人家送了真金白银,她只回两包点心是不是不合适,这就不用cāo心了。

问题是,去了之后,该怎么套出经书是不是在他手里呢?

走着走着,就听前面几个人说话带着浓浓的云南口音。魏春抬头,大喜,果真出门前看看黄历是对的,吴应熊就在前面呢,带着几个亲兵,很和善的与街边的贩夫走卒搭话,例如什么你们的生活好不好,一天赚多少银子之类,,亲民的形象十足十。

不过,魏春还是要说他没常识,一个摆小摊的多少年才能赚够一两银子?果真是纨绔子弟一点不假。腹诽完把手里的点心一扔,打着油纸伞,甩着帕子袅袅婷婷的往前走。

由于伞遮住了大半的脸,走过去不小心被那些亲兵一碰,她“哎哟”一声,手里的伞飞了出去。刚好吴应熊抬头间看到她的脸,惊讶叫道:

“哟,柳姑娘。”

魏春故意的看他看了一会,装作才想起来:“小世子……”

吴应熊搓着双手,看起来挺高兴。“柳姑娘这是要去何处?

找你呗!她笑的更加甜:“今日得空出宫,不知道要去哪,正想着就碰上世子了。”

说完,微微低头再用眼角扫他。

吴应熊来了京城,带着扮成亲兵的吴三桂,探听完京城的情况,吴三桂也打包回云南了。

天子脚下他也有所顾忌,去官员家吃吃喝喝都是带着假面具,憋闷了好些日子遇上个长得漂亮的,他不由得眉开眼笑,再看着对方眉梢眼角说不尽的万种风情,更加心痒,几乎都忘了自己身在京城了。

(勾搭人这方面,春花姐果然是专业的………)

“哦,还真是有缘分,不然我做东,咱们去龙源楼吃饭?”

“那里啊”她尾音拖长,表现的兴趣缺缺,“好乱呢,又有很多熟人,我不想被看到。”

这个好办,吴应熊小心翼翼地说:

“要不去我那?本世子那里藏了几坛好酒,柳姑娘一起品评品评?”

“上次世子送我的酒乃是极品,这次的不知道味道如何?”这就是传说中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那!

“自然只好不坏!”吴应熊表情很内涵。

搞定!魏春跟着吴应熊回了他所在的宅院,吴应熊把她安置在一间花厅之中,屋里布置的倒是挺雅致,让人很难想象屋子的主人常去那个什么酒楼吃饭,就是里面豪华的能闪瞎人眼的地。

不多会儿,吴应熊换了一身月白衣服摇着折扇出来,害的魏春那口雨前龙井差点喷出来,这人不会真以为自个是什么翩翩佳公子吧?

“不知前几日送给姑娘的一点见面礼可有收到?”吴应熊微微眯眼,笑的么,挺猥琐是真的。

提起那些礼物来魏春就肉疼,只得强笑道:

“多谢世子一番心意,咱们只有一面之缘就让您破费,真是…。”

东西都不在了她还要在这感谢对方,越说魏春越不舒服,索性低了头。而在对方看来好像是羞涩的表现,吴应熊更高兴了,大喊着手下把几坛子好酒都摆上来。

不多时两个人移步坐在桌前,吴应熊打开一坛子给魏春倒上,笑道:“姑娘,尝尝这酒怎么样?”

春风楼开了好一段日子了,魏春也懂得品酒,这一坛子单闻闻味道就能猜出是陈年的女儿红,用这么烈的酒给她喝,看来这小子没怀好意。

她也不客气,抱着酒坛子开始倒酒,柔柔笑道:“世子是真英雄大男人,我可是不胜酒力,这酒怎么喝可要听我的。”

“好,姑娘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魏春还未倒完,吴应熊就去那酒杯,手抬起的时候恰好蹭了魏春的手背一把。

魏春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思索今日自己不会是进了狼窝吧?应该不能,她好歹也是太后身边的人,只要她不愿意,给吴应熊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怎么样。

这样想着,魏春一举杯:“既然世子这么说,那就你喝一杯我随意!”

“啊?”吴应熊没想到还有这么实在的人,他好歹也是个世子,对方也就是个宫女,竟然这么不知深浅。

“我一向沾酒就醉,为了不扫世子雅兴,只能如此喝了,还望世子不要怪罪。”她眨巴眨巴眼睛,说的挺无辜。

沾酒就醉?吴应熊最爱听这个,登时不再计较,边喝边笑:“不要紧,不要紧,醉了在我这歇着就行,我这地方大,韦姑娘随便睡。”

色鬼!一会龙源楼的菜来了,吴应熊借着夹菜数次碰到魏春的手,碰到也不道歉,反而挑着眉毛,眼神挑逗的看着她。

魏春索性撂下筷子不吃了,专注的跟他喝酒,吴应熊脸上发红,目光更加肆无忌惮,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到魏春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柳姑娘,有没有人说过你美如天仙?……”

“说过的人都死了。”魏春没好气的回答着,然后努力掰他的手。

可惜对方脸皮够厚,继续倾诉自己的情思:

“本世子自从龙源楼见过姑娘之后,一直茶饭不思,就连梦中也都是姑娘的身影。”

梦中?春梦了无痕啊!魏春对着他可惜的摇摇头,继续努力掰手

“咱们不求长相厮守,只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能偿得夙愿,这样可好?”酒气晕染了他的双眼,还真有点情意绵绵在里面,魏春看着他,心道:

有你妹啊虽然她未婚很多年,但是好歹也是孩子娘,别以为听不出来!

“不好!”她黑着脸没好气说道。要知道她想谈的事是经书,经书。“世子,咱们说点别的行吗?”

魏春歪着头看他,不知道是气的很是喝酒的缘故,脸上绯红,看的吴应熊一阵荡漾,握着那双柔软小手就送到唇边吻了一下。

“世子,你干什么?”她虽是现代人没古人那么传统,但也不喜欢这么随便,登时立起眉毛。

“柳姑娘,我第一眼看到你……就……。”一个酒咯打上来,酒气熏人。

就喜欢她?谁稀罕,魏春心里冷哼一声。

“………………就知道你对男人有一套。”

魏春听到他这么说,火气蹭的窜上来,她虽然知道自己不丑,但是一直介意这副花街柳巷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的那么直白,她突然一阵大力气,把吴应熊的手摔了开去。

即便是随意喝的,这酒也算是烈酒,酒劲上来,她指着吴应熊骂道:

“谁对男人有一套?以貌取人的东西,信不信我抽你?”

“嗯?”吴应熊第一次被人这么骂,就算喝的挺多他也还不算糊涂,愣了片刻后问,“你说的什么?”

这是人家的家,万一把她毁尸灭迹了“凭什么我要再说一遍?”

“哈哈,”吴应熊仰天大笑。“我就喜欢你这暴脾气。”

……….这世子放着好好言听计从的姑娘不要,为何喜欢找骂?跟建宁还真是挺配的。

“我出去一下,”魏春沉着脸,摇晃着起来。“茅厕在哪?”

“屋里就有。”吴应熊指了指屏风后面。

“我对你不放心。”魏春瞪了瞪眼,可惜她瞪眼的效果跟嗔怪是一个样的。吴应熊看着更高兴,大叫着手下送她。

外面天色有些黑了,被冷风一吹她稍微清醒了一些,领头的人打着个灯笼带她去了茅厕。魏春其实是找个机会出来,在这逛逛,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消息,要是被人发现就说自己是喝醉乱走。

走了一大圈,这边的屋子里面都没人,魏春只得不甘心的回吴应熊那里,准备告辞回宫。刚到门口,就听得里面窃窃私语:

“世子,王爷已平安出京,他让小人转告您,留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多打听打听其他的经书。”

“那经书到底有什么用?已经拿到一本了,还要这么多做什么?”吴应熊喝的是有点多,声音都没压低。

“请世子小声些,您的客人还没回来。王爷说经书自有重用,请世子抓紧时间。”

“知道了,你快出去吧,经书的事等明天我就办。”

“是!”那个人的声音有点无奈。

听着人要出来,魏春抓紧从回廊闪进一扇小门里面,怕被人看到,把身子使劲往后退,没想退着退着身后一堵温热的墙。

她倒吸一口气没等叫出声,一只手就捂在了她的嘴上,完后看去,身后站的竟然是陈近南。

“你怎么在这里?”俩人离着颇近,魏春轻声问道。

陈近南脸色不太好看,深吸了口气,似笑非笑的问道:“喝酒了?嗯?还是跟吴应熊?”

耍流氓啦

魏春仍未意识到什么危险,笑的还傻呵呵的:

“对呀,总舵主你鼻子真好使,哎?对了,你怎么在这?是不是闻到酒香了?”

“为何你在别的男人宅院之中,还醉酒?”他面无表情的问。

“偶尔出来喝个小酒而已,小醉怡情,大醉才伤身的。”魏春哈哈笑着,满脸的无所谓。

陈近南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拎起她的腰带飞身而起,踩着墙头屋顶的一阵乱飞,起起伏伏的魏春简直要吐了。

不带这样的吧?话都不说就拎着人飞,以前那个温润如玉,优雅好脾气的总舵主哪去了?他们睡了一晚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变性格了?

睡了一晚?刚想起来,他们还有婚约呢!

魏春比较恐高,所以这一系列高空运动下来,她基本上不知道自己在哪了,身子滑下去接触到硬硬的东西,才知道这是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进屋了。

陈近南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眼神静静的,看不出喜怒。

魏春开始心虚了,要知道看她可以,眼神交流也没问题,只不过能不能不要离得这么近?她使劲往后仰了下身子,说道:

“这个,陈总舵主,您大老远把我带过来有事吗?”

“我比较想知道,天都黑了你还在一个男人家的宅院里有事吗?”

“呃……”

好吧,陈近南看着挺冷静的,她还是说实话好了,于是,魏春把自己知道的经书的下落,还有去吴应熊那里打探消息的事情都说了,当然略过调戏的部分。

“吴三桂这次走的急,可能也是经书之故,只不过,”他顿了顿,眼神有些严厉。“吴应熊是什么人你还看不出来吗?之前他借故送礼,分明就是没安好心,如今你还去他家,如果我今日不带你走,会出现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放心,他能怎么了我?好歹我也算是太后身边的宫女,皇上本来就对三藩忍耐许久,他自己也知道,不会在京城乱来。”

“如果他乱来呢?如今鞑子皇帝根基未稳,必定不会动三藩,一个小宫女如果出了事,你觉得皇帝会为这个大动干戈吗?而且你还是在他的宅院,说出去也是你有错在先。”

倒也是,她怎么没想这么深入,不愧是当总舵主的,就是比她这种普通人想的长远。

“以后还这么乱来吗?”

魏春赶紧做出,哎呀,我怎么考虑的这么不周到?多亏总舵主大人英明神武,解救我于水火,小女子以后一定改!

看到魏春这样,陈近南气笑了:“为何我每次碰到你都觉得生不起气来呢?”

这是没事了?

“那是您宽宏大量不跟我一般计较。”魏春很狗腿咧开嘴笑。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过去,把魏春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好,脸上的表情温和认真。而她就像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不敢动,要赶上一个月前说不定她兴奋的能上房,可现在她想挖坑埋了自个。

以前他们之间那就是上司和下属,偶尔自己想攻城略地,他也是淡然化解,就在自己以为啃不动这块死硬石头的时候,突然婚约从石头里蹦出来了,陈近南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开始攻城略地了,魏春只是怎么都觉得别扭,似乎他们之间确实有所误会。

“那个,总舵主,有些事我想给您说明白一些。”

“嗯?”陈近南继续自己的动作,轻轻答应的声音挺。

魏春咬咬牙,说道:“就是那天晚上,嗯…就是那个婚约,其实咱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要不是天冷,我冻得睡不着,我也不会去床上跟你挤。”

“嗯,然后呢?”陈近南理好她的头发,低头看着她。

“呃……您看,这个婚约是不是就这么算了?为了这点事把两个人一辈子都搭进去多不值?你还要反清复明,很多国家正事民族大义都等着你完成,我就不跟着参合了!”

“说完了?”

“差不多。”

“那你是想?”

“取消婚约!”

“就因为什么都没发生是吗?”

“呃…….”她怎么听着那么别扭?“也是,也不是。”

陈近南嘴角一弯,轻轻执起她的手,拉近到唇边轻轻吻着,抬起的眼静静看着她。

这个位置是刚刚吴应熊碰过的,今天怎么了?都对她的这只手感兴趣了?

不同于吴应熊带来的那种厌恶感,陈近南的吻就像一团火,魏春只觉得全身都像是被水煮沸了,尤其是被他双唇碰触的地方,简直是火烧火燎。

干什么?”她使劲抽回手,总舵主怎么都开始耍流氓了?

陈近南倒是很冷静的笑笑:“现在我们已经发生过了,婚约还是有效。”

这人干嘛憋着劲娶自己?她不得不提醒道:

“这个总舵主,我已经有儿子了。”

“小宝也是我徒弟,我很看好他。”

“我………”实在不愿用这个身份,没办法了,“我曾经是丽春院的人。”

“放心,我差人去打听过,春儿你就不用介怀了。”

春儿…………………

她算知道了,陈近南这是赖着她要负责任了!这年头,还有那么想不开的人。不都是女方哭着喊着负责任吗?

魏春欲哭无泪,她苦着脸叹息:“陈总舵主,你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可惜被自己碰上了。

陈近南似乎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也似乎从没耍过流氓的淡然道:

“这两天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回去台湾,既然你已是我们陈家的人,也该见见郑王爷了。”

郑王爷?貌似对他有知遇之恩,还是他主子,要是王爷不喜欢自己,那是不是就不用嫁人了?魏春佯装着叹了口气:

“唉,总舵主,我之所以不愿与您成亲,就是因为这个,在台湾您是极有威望之人,郑王爷又对你委以重任,他必定不会同意让你娶我这种身份的女人。”

其实身份什么的,魏春从来不看在眼里,毕竟上辈子来说,真正的官二代富二代才几个?还不是她这种平民百姓多,既然大家都是出门打工赚钱的人,也就没有谁瞧不起谁,所以这种观念她一直维持到现在,就算目前的环境,她还觉得自古侠女出风尘,没什么见不得人。所以,自己目前这个身份也只是用得上的时候拿出来顶一下。

陈近南闻言点点头说道:“这个你放心,郑王爷对我一直看重,他必然知道我决定娶得人不会差,而且咱们此番回去,只是禀告一声,并非问询他人意见。”

“啊?”怎么郑王爷都做不了主?

“如果时机得当,咱们在台湾成亲后再回来。”

“”婚约她还没接受,就直接跳到成亲了,下一步陈近南会不会连孩子的名都起好了?

她现在也就比盲婚哑嫁好那么一点,不是嫁给陌生人而是嫁给一个熟人,不过魏春此番被打击的,看着眼前的陈近南,怎么都觉得陌生,心急又找不到可以推脱的理由,她不由得眼眶红了起来,怎么都觉得自己倒霉。

陈近南看到她这副样子,过来柔声道:“这是怎么了?……”

她摇摇头,斟酌着怎么开口,他接着道:“高兴成了这样?”

一口气就这么憋在xiōng口,魏春瞪眼看他。

“曾经有人送给郑王爷一颗解毒圣药,这次回去我给你要过来,看看能不能解你身上的毒。”

“陈总舵主………。”

“以后叫我复甫。”

呃……好难听,她叫不出来。

“今日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宫,回去后跟小宝说一声,咱们后日启程。”

魏春觉得自己说什么都白搭了,长长的“哦”了一声,被总舵主又运进了宫里。他嘱咐几句倒是走人了,可是自己却是失眠,怎么想怎么觉得恐怖,尤其是那个宝岛台湾,在她记忆里是充满着时尚和小吃的地方,现在就像一座坟墓,似乎自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天还未亮,她就顶着黑眼圈踹开了小宝的屋门,在方怡和沐剑屏拿剑砍她之前,拎起了小宝的领子:

“我要离开京城,越远越好。”

“娘,你没事吧?”

“再不走就有事了。”

小宝随便披了件衣服,跟她到了门口,魏春把陈近南要带她去台湾的事原原本本交待了,虽然自己娘对陈近南前后态度转变太大让他费解,但是看到她吓得这个样,又不忍心。

刚好方怡和沐剑屏要出宫,小宝把这位未来婆婆郑重介绍了一下,由于先前总舵主的事,她们看着魏春充满好奇,稍作准备后魏春跟着她们一起走了,小宝知道自己娘手里没钱不踏实,还塞了很多银票。

一路上魏春魂不守舍,生怕陈近南追过来把她抓去台湾,沐剑屏跟自己说话,她也是走神没往耳朵里进,心眼比较小的方怡拉着沐剑屏不再搭理自己。

她也没闲心计较未来儿媳妇的态度问题。

等坐着轿子到了地方,魏春晕晕乎乎的跟着走进去,沐剑声迎面而来,看到她面带差异:

“韦姑娘?”

哎呀……想起来了,她们出宫是来石家庄跟沐王府会合。

秘密

看到沐剑声,魏春还是有些尴尬,要知道人家的玉佩还在自个袋子里装着,不过人家不愧是沐王府领袖人物,看到她只是稍微惊诧了一下,接着抱拳。

“小王爷。”她终于从婚约的打击中醒过来,唉,早知道沐剑屏是过来跟沐剑声会合,她就半路下车了。

“韦姑娘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事?”沐剑声倒是客气,只是眼神有些不太自然。

她没事,只是躲着陈近南而已!

小宝早就嘱咐好他这两位老婆不能说出自己娘和陈近南之事,沐剑屏不会撒谎,听自己哥哥这么问,接着眼巴巴的看着魏春。

“没什么事,在京城待得无聊,所以跟着她们出来转转,”接着又加了一句,“没想到她们是来跟你会合的。”

“原来如此,一路上辛苦了,请。”沐剑声起身让了一下。

方怡一直觉得魏春端着婆婆的架子,不那么搭理自己,所以她也不太想搭理魏春,听着沐剑声那么说,她伸手拉过沐剑屏径直进去了。

魏春抱着包袱,外加做了那么久的车腿脚有些麻,走得慢了些,沐剑声也不催,跟在她身侧说道:

“请问在下是不是曾得罪韦姑娘?”

“啊?”不知没得罪,还送了那么贵重的玉佩。

“那为何听着韦姑娘话中之意是如此呢?”

哪一句?魏春想了想还没开口解释,沐剑声正色道:

“姑娘放心,既然你来到舍下,便是沐王府的客人,在下虽然提过要娶姑娘,但是当日也明了姑娘的心意,绝不会就是重提让姑娘为难。”

“啊?”她还真没想过这个,自己刚才随口一说,只不过是怕他误会。“小王爷多虑了,我知道王爷的为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只是确实没想到能在此处见到你而已。”

沐剑声看了看她,紧接着不自然的移开目光,顺手帮着魏春拿过包袱,迈步进去了

看,这就是好男人啊,自己推脱了一下婚事,人家就接受现实不再勉强,再看看陈近南,都把自己逼得在京城住不下去了,差距啊,自己当初看走眼了!

安顿好之后,魏春简单逛了逛附近,见识过京城的繁华之后,石家庄并不能挑起她的任何兴致,何况她又是属于出走,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生怕陈近南抓她去台湾。

过了没几日,沐剑屏过来问她以后的打算,说沐王府准备回云南了,虽然知道这样也不是万全之策,但是目前她无处可去,说要跟着他们去云南看看。

云南两大好处,首先是离着京城远还没有陈近南,其次就是吴三桂府上有两本四十二章经。她的解药目前是不能指望陈近南了,索性自力更生吧。

听闻她要跟着回云南,沐剑声特地来找她……喝茶。

唉,古人事真多,有话说话,有问题抓紧问,摆什么排场。

尽管心里腹诽,魏春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沐剑声对面,眼巴巴的看着他那壶功夫茶倒来倒去,就是不给自己喝。

等到他表演完了,魏春问道:

“小王爷,你有话就问吧,这茶再折腾下去就该吃午饭了。”

沐剑声手僵了一下,慢慢放下茶壶,擦了擦手:“韦姑娘,既然你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

“嗯。”其实她已经饿了。

“韦姑娘既然是天地会的的人,不知为何突然要跟我们沐王府一道?

“这个,不太好解释,只是目前我需要跟你们一路去云南,大家互相有个照应。”

“你可是和天地会有什么矛盾?如果需要,我可以给陈总舵主去信,帮你解释……。”

“不用了,千万别写信!”魏春心里一惊连连摆手。

“可是出了什么事?”沐剑声带出点关心的意味。

貌似她跟人家说自己国仇家恨的不想婚嫁,现今再说出跟陈近南的婚约有些不好,再者她也算是半个天地会的人,这点事是他们内部的,沐剑声怎么都算外人,想到此,魏春笑了笑:

“小王爷多虑了,其实没什么,只是这次出来有任务在身,而我不懂武功,想着跟你们一处走有个照应,如果给你们添麻烦的话,我明天就离开。”

“韦姑娘严重了,天地会与沐王府同气连枝,怎会添麻烦?只是韦姑娘的任务可有危险?”

魏春想了想,觉得他迟早会知道,自己先透露点也没什么,遂道:“这次出来,我要去平西王府拿一样东西。”

“可是四十二章经?”

怎么地球人都知道?剧情里没说沐王府知道这事……

“小王爷知道些什么?”

沐剑声正色道:

“前阵子,吴三桂跟随吴应熊进京后提前回云南,我们沐王府在路上埋伏,没想到吴三桂抱着一个木盒从车里出来,虽然最后他还是跑了,不过木盒被我们抢走,里面就有这本经书。”

这么说沐王府有了一本经书?也就是说这是从康亲王府得到的正红旗那本。她抬眼看着沐剑声,仿若看到一块人形黄金,眼睛放光。

“所以小王爷觉得吴三桂这种时候还没忘拿走经书,定是极其宝贵之物?”

被一个姑娘用这种眼神盯得,是个人也不舒服,沐剑声微微侧了下头,耳朵又有些泛红,抬头放在嘴边轻咳:

“不错。”

以自己的身手抢是不用想的,于是,魏春身子前倾,凑过去郑重说道:

“给我吧!”

她突然的动作把沐剑声唬了一下,闻着突然传到鼻端的淡香,连着脖子也开始泛红,他站起来背着手走到窗边,问道:

“这本经书如此重要,不知可有什么重大秘密?还望姑娘告知。”

大清龙脉可是事关重大,魏春不能随便说。不告诉他恐怕沐剑声不会给她经书,这时候抬出陈近南也不现实,因为人家会写信,指不定什么时候写封信,自己就暴露了。

“小王爷,“魏春也学他背着手走到床边,俩人并肩而立,“此事事关重大,你能保证只有自己知道,不告诉沐王府的其他人吗?”

“在下保证!”

再强调一遍,她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

“其实四十二章经分八本,八旗旗主每人一本,集齐八本四十二章经,就能统领神龙教一起反清。”

好吧,这个谎话真是挺牵强,好歹她没说齐集经书能召唤神龙斗士!

“神龙教?神龙教一直很神秘,他们的教主据说身怀异能,怎可能看到经书就被你们所用?”

“教主姓洪,据说是前明的将领,因为江山覆灭所以领着一些明朝权贵的遗孤隐居起来,等哪天有义士齐集八部四十二章经,就证明天要灭清,他们会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既然是隐居,那经书怎么送去?”沐剑声看着他,摆明不信。

“经书之中自有指示,所以才要齐集八本。”

“为何这样的经书会在八旗手里?他们为何不去一举歼灭神龙教?”

…………编不下去了,谁让

“不错,我们天地会也有这样的疑问,所以才要齐集经书去问个明白,有些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沐剑声看着魏春正经的脸笑了起来。她一阵心虚,却强撑着问:

“小王爷你不信我?”

“我信你。”沐剑声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嘴角微弯。

听他这么说,魏春心里倒是有些愧疚了,其实沐剑声这个人挺不错的,就是从小背负的家恨,让他不能像普通的年轻人那样鲜衣怒马,挥洒青春。

唉,可是他也太好骗了吧,要是陈近南,估计会淡笑不语看着她,然后她自己绷不住就说实话了。

“那,你能把经书给我吗?”

沐剑声是不信的,但是看魏春连这种谎话都说出来了,那必然是牵连重大,他也就不勉强了,不过吴三桂这么看重经书,必然大有来头,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转手送人。

“如果韦姑娘要去云南的话,经书在我们这比给你安全。”沐剑声又坐下重新给魏春倒了茶。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可是东西不再自己手里终究是不踏实。人在屋檐下,吃喝都是人家给的,她忍了!

“小王爷说的有理,我们天地会也相信沐王府不会食言!”

看着她顶了一张明艳的脸,忽闪着含情的眼睛,然后说什么天地会,沐王府这种大义凛然的话,沐剑声突然有种违和感。

“对了,之前韦姑娘说我喜欢男人是怎么一回事?”

“……。”郡主儿媳妇啊,你的嘴太快了!魏春开始抬头看天。

“说在下之所以负责任,是想掩人耳目?”

“小王爷,好像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去厨房看看。”魏春很严肃的站起来就走了。

沐剑声无声的笑了起来。

多找到一本经书,这又启程去云南,魏春心情开阔起来,也就主动去跟未来儿媳妇套近乎了。要知道小郡主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听话单纯又好管教。只不过那个方怡能不能别老是跟着他们?她对这个儿媳就是喜欢不起来。

终于在一次甩掉方怡后,刘一舟凑过来搭讪,魏春抓了把瓜子拽着沐剑屏看热闹,要知道电视上演的再好也没现场版逼真。

没一会,俩人果然为了小宝闹崩了,刘一舟青筋直跳的大喊要杀了韦小宝,结果一转身看到魏春,立刻双眼圆睁,拿剑指向她。

魏春手一哆嗦,瓜子掉了一地,怎么还有这一出?

险象环生

沐剑声好不容易清闲一天,坐在那里思考大事,猛不丁房门被人撞开,魏春面色苍白的闯进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青天白日的…….沐剑声脸一红,往后退了退,还没来得及说话,魏春哭诉道:

“救命啊,小王爷,你家的刘一舟要杀我。”

沐剑声眉头一皱,道:“为何?”

拽什么文啊,人都要追来了,魏春喘了口气还没等着解释,刘一舟提着剑就进来了,人未到声先至。

“你们母子俩都不是好东西,今天我先杀了你!”

魏春一声尖叫抱着沐剑声的胳膊就拐到了他的身后,整个脸和肩膀紧紧贴着他的后背,看着这些真刀真枪的心里直打哆嗦。

“小王爷,你别护着她。”刘一舟拿着剑指指画画。

沐剑声只觉得软玉温香贴在自己的后背上很烫,他又想起那块带着体温的玉佩,一时间神思有些恍惚。

生死关头,发的哪门子呆?魏春拿指头戳了戳他背后,然后伸出个手指头指了指前面的刘一舟。

而刘一舟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只手伸出一个手指对自己比了比,他火气更大,你以为找个撑腰的我就不敢杀你?

他提着剑就砍了过来,魏春惊叫一声猛地蹲下,松开了沐剑声的胳膊,改去抱他的腿。

沐剑声苦笑了一下,单手挥开了刘一舟的剑:“

“一舟,有话好说,韦姑娘是我们沐王府的客人。”

刘一舟怒火攻心,岂是那么容易冷静的:

“小王爷,是她迷惑你在先,然后她儿子又抢师妹,他们都是江湖骗子,你千万别上当!”

沐剑声叹了口气,伸手先把魏春从地上扶起来,严厉的说道:“韦姑娘是天地会的人,她身世凄凉,一直立志为家人报仇,驱逐满洲鞑子,做的都是反清复明的大事,如今你为了与她无关的儿女情长,竟然喊打喊杀,你对得起百姓对得起江山吗?”

魏春好歹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这会有了靠山就冷静了,听着沐剑声这番义正言辞,她突然有点心虚,也难为这位把这种词一直记着,她伸出手拽拽沐剑声的袖子,冲着刘一舟那边点了点下巴,意思是别说这么多抓紧打发他走吧。

沐剑声看看她,目光中带着感动赞赏等不明情绪,魏春还没分析出来,他就开口:

“你看,韦姑娘一向深明大义,她已经不追究你了……。”

呃?她其实是想让沐剑声打发走刘一舟之后,再说点他的坏话来着…………

看着自家小王爷偏向那个看着不正经的女人,刘一舟不由得心灰:

“小王爷,您就让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吗?你看看她的脸,长得就不是什么好人样。”

沐剑声真的歪头看了看魏春,她抓紧眨巴眨巴眼。上齿咬住下唇,做出个我是良民的表情。

沐剑声差点乐出来,抓紧咳嗽了两声,继续严厉说道:“别胡闹了,一舟,咱们准备回云南才是正经。”

刘一舟不敢当着小王爷太过于为难魏春,当下撤剑,冷哼一声:“今天小王爷护着你,我饶你一命,你那个儿子估计就没这么好运了!”

看他走远,魏春终于能顺利喘气了,正巧桌子上一杯茶,也不管谁的拿起来先喝了几口。沐剑声见她拿着自己杯子喝水,也没说什么,等着她喝完光顾着顺气,才道:“他说要去找小宝,你不担心?”

当然不担心,刘一舟不光没得到好处,还被小宝整的挺惨,魏春弯着嘴角挺得意,她突然身子一僵脸色巨变,记得刘一舟被整之后,柳老英雄他们找去,然后避雨去了庄家,找到了双儿,方怡和沐剑屏还被神龙教抓走了,直接导致后面方怡骗小宝去了神龙岛。

怎么能把这个给忘了,魏春丢下杯子就跑出去了。刚才还吓得哆嗦的人现在生龙活虎的跑走了,而且明显当自己透明,沐剑声无奈又好笑。

她知道自己的腿脚赶刘一舟是不可能了,她准备去找方怡和沐剑屏,谁知道刚拐弯,她俩就撞上来,沐剑屏拉着魏春道:

“你没事吗?刚才刘师兄说要杀你,我和师姐吓坏了。”

魏春拍了拍她的手道:“我没事,你快去找你师父师叔的去吧刘一舟追回来,他要是杀小宝。”

“什么?”一直不说话的方怡吃了一惊,拉着沐剑屏道,“小郡主,快去找师父,我先去拦刘师兄。”

“等会,”魏春拉住了她,“都别去追,只让你们师父师叔过去就可以。”

“怎么了?”沐剑屏呆呆的问。方怡瞥了她一眼说道:“你不关心自己儿子吗?”

“当然关心,只不过你们师父去就可以了,你去了刘一舟看到你岂不是更加愤恨不甘?”

方怡哼了一声没说话,显然已经被说动,不打算再去了。魏春又对沐剑屏道:“你跟你师姐一向关系好,刘一舟看到你也会想起你师姐,所以你也不用去了。”

“那韦大哥会不会有事?”沐剑屏有些担心。

“放心,我儿子向来福大命大。”

俩人看到魏春这么确定,自己心里的担心也少了几分。

过了两天沐王府的人回来,说是韦小宝被神龙教劫走了…………

不是吧?小宝此行不是去见老和尚顺治的吗?应该是他去到庄家收了双儿一起去的才对,难道是因为自己不让方怡和沐剑屏跟着,所以剧情变了?

魏春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出奇的冷静,沐剑声看了她一眼,吩咐手下把白氏兄弟找回来。再看魏春还是呆坐着不说话,瞪着前方出神,他走过去,低声道:

“韦姑娘,韦兄弟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会有事。”

魏春抬头看着沐剑声,心里在想着小宝这次被劫到神龙教的事,虽然剧情提前,里面还没有方怡的欺骗,但他应该没有危险才对。自己好歹也是未来“二夫人”,也送去过一本经书,照理不会难为他。剧情上没有自己的出现小宝都能全身而退,这次恐怕也不成问题。

就算是要营救,先不说沐王府这些人的武功和死亡概率,单单神龙岛的位置她就不清楚,茫茫大海上可是分不清楚东西南北的。

想到这,她的心安了一些,抬头对沐剑声道:

“小王爷,不用了,我相信小宝不会有事的,咱们先启程去云南好了。”

“韦姑娘,神龙教行事诡异,韦兄弟又不会武功,你不担心……。”

“担心也无用,咱们可有谁知道神龙教的位置吗?知道神龙岛上有什么机关暗器吗?小宝只是被劫走,我们都不知道神龙教目的何在,可是要为了营救小宝而让沐王府的英雄陷于危险那就太过不值了。”

确实神龙教一向行事诡异狠辣,沐王府人丁本就不兴旺,此去救人确实没什么胜算。沐剑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如果有任何需要沐王府帮助的地方,韦姑娘尽管开口。”

魏春站起来点点头,觉得自己有些累:

“多谢小王爷,我有些累,先回去歇着了。”

沐剑声凝视了魏春一会,看她的眼神倒也平静,只是脸上没有以往那种机灵的感觉了,看起来确实有些疲惫。

“在下送韦姑娘回房。”

魏春不想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路沉默着走回去。沐剑声亲眼看着她进房关门,心头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怜惜之情,只静静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而魏春进门之后直接扑在床上,觉得给让当娘真是不容易,即使各种分析之后仍觉得儿子没危险,也还是担心,只恨不得进宫找那齐元凯,立即跟他回去神龙教才好。

可是不行,她好不容易摆脱了陈近南,不能再回去了……以小宝的性格,知道了自己在神龙教肯定会大吵大嚷自己娘是二夫人,只希望那个苏荃别为难他。

杯具的夜探

跟着沐王府一行人从石家庄奔到云南,跨了将近整个中国大陆,魏春觉得自个没死在半路上就是命好,坐着马车虽然算不上日夜兼程,也是天天赶路。

多亏沐剑声比较知道怜香惜玉,看着魏春辛苦就主动叫停休息,即便这样,她也瘦了不少,以前就算是娇小身材那也是要什么有什么,现如今完全的骨感美,她就不明白女人最不愿意小的地方,怎么就是最先瘦下来的呢?

最可气的未来两个儿媳妇,方怡经常用那种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遥远的远方,虽然没正经看她,魏春也知道她是笑话自己。然后再转过眼光就能看到沐剑屏小郡主惋惜又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前xiōng,还时不常的叹口气。

在马车那个小空间里看着这俩不懂事的儿媳妇实在气闷,魏春要求骑马,沐剑声看她坐马车不习惯,就开始手把手的教。结果不知道是不是魏春气场太弱还是马会欺生,自凡她爬上去,这畜生不是撩蹄子就是四处蹦达,她只能强烈要求跟沐剑声同骑。

那家伙红着脸琢磨了半天,好在终于同意了。于是在两个儿媳妇瞪圆的眼睛里,魏春如愿以偿的开始骑马。只不过身后那个人的体温很高,抬头望望天,貌似没到热的时候。大概习武之人有内功,依稀记得皇宫那一晚,陈近南就挺热。

骑马才半天,魏春的屁股又受不了,又痛又麻,她只得再回到马车里面对两个儿媳妇异样的目光。

终于到了云南,传说中的美丽花都,空气也很是湿润,只是魏春没这体力欣赏,住进沐王府的宅院中她连着睡了三日才终于缓过劲。

从房里溜达出来,正好碰上沐剑声来看她,魏春没忘了自己的正事,要求沐剑声带着自己去平西王府。

“为何这么着急?”沐剑声回了云南换了衣服,看起来挺风度翩翩的。

“我怕夜长梦多,要知道吴三桂此人狡诈,经书被抢之后他肯定能觉得有人惦记,说不定藏的更加严密。”

“此人一向诡计多端,韦姑娘不如稍安勿躁,待我派人去打探一二。”

沐王府的人能打探什么?要是能成事,吴三桂早就死了,也不会蹦达到现在,而且还造反。沐王府跟吴三桂是属于家仇,跟自己目的不太一样,她觉得现在找他们帮忙时候还尚早。

“不用这么麻烦,依吴三桂的实力,恐怕贵府的人他们早就熟悉了,你们出面打草惊蛇反而不好,我是个生面孔,不会引起怀疑。”

“可是韦姑娘并不懂武功,怎么能进得了王府呢?”

呃……这个事,需要好好想想。她突然想起吴应熊,说不定见到他能进的去。

“小王爷,不如你先带我在王府附近转转,不管进不进的去,我起码要知道位置在哪里。”

沐剑声带着魏春来到平西王府附近,一路走来,她买了不少苗银饰品和小吃,看的沐剑声直无奈。

平西王府挺大,大门处重兵把守,好吧,即便就俩老弱病残,她也进不去。

不得已,魏春继续麻烦沐剑声,让他带着自己夜探,要知道电视剧里演过,吴三桂把经书藏在一个房间,那里的椅子上铺着白虎皮,屋里摆设着各种兵器,还有个老虎的屏风,她借口只有自己认得那个房间,让他必须要带着自己过去。

其实她是不放心沐王府,自己谎话编的不太像样,他必然会从别处打听经书的秘密。现下他们手里已经有了一本经书,要是得到吴三桂的不给自己或者独吞怎么办?虽然沐剑声不是那样的人,难保手下不是,沐王府已经出了个叛徒刘一舟,谁知道其他人怎么样?相比起来,还是天地会那些一根筋的大侠们比较可信。

等晚上穿上了夜行衣,魏春第一次穿感觉自己是江湖中人,对着镜子照起来没完,最后还是方怡过来把她拽出去的。魏春撇嘴问沐剑声为何她也要跟着?答曰:她夜入过皇宫,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看来沐王府想找个有经验的人真不容易。本以为带方怡的目的是背着自己,谁知道方怡沉着脸说魏春太沉自个背不动。开玩笑,她如今瘦的连xiōng都没了,还沉呢?

最后仍旧是沐剑声这个好脾气的把她接过去了。骑人的感觉跟骑马的感觉很不一样,舒服很多,只不过他身上还是一样的热度很高,。

路上闲的没事干,魏春悄悄问右侧的方怡,是不是练过内功之后,她的身体也是很热?方怡白了她一眼没答话,沐剑声身上的温度似乎又上去了一些,这又不是冬天,贴着个火炉子挺不舒服的。

魏春很关心的问沐剑声是不是发烧了?过了好一会才传来否认的信息,只不过听起来闷闷的。

很快到了平西王府,魏春记得那个房间小宝进去过,似乎是书房一类,沐剑声想了一下道:

“如果是书房一类的房屋,应当在右侧里进的院子。”

“小王爷,咱们一间一间找是否太过麻烦?”方怡压根信不过魏春。

“我记得屋子是在回廊边上。”

“韦姑娘来过平西王府?”

“没有,是吴应熊告诉我的。”反正没得对质,魏春说的无比诚恳。

“吴应熊?”方怡鼻子里哼了一声轻蔑的道,“那个不学无术的色鬼,难为你还跟他熟识。”

虽然现在不是计较儿媳妇态度的时候,但是她老拿自己不当回事,说话讥讽可不成。

“还好还好,没你跟刘师兄熟。”魏春笑的很气人。

“你!”方怡究竟还是小姑娘,脸皮薄,哪像魏春一般没什么下限。

“好了,正事要紧。”沐剑声沉声说道。“我们搜这边,你过去那边,完事后这里会合。”

终于不用看方怡的脸色,魏春能好好干活。她跟着沐剑声趴着房顶慢慢的摸过去,云南多雨时节,瓦片上特别的滑,而且做这种细致工作的时候,沐剑声无法再背着魏春,于是她只能四肢并用的在屋顶上趴着走。

每次沐剑声拿起一片瓦的时候都会让她看看里面是不是那一间。魏春都是摇头,一连看了四五间都不是,再过去一间里面黑着灯,沐剑声带她下去还要用背的,就往下指了指飞身过去了。

魏春爬在瓦片上等着,过不一会,里面亮了亮灯,白老虎皮,老虎屏风和一屋子的兵器都与电视上差不多。接着灯就灭了。

就是这间,魏春一高兴就忘了瓦比较滑自己要用力扒着屋顶,她手底下一滑,想抓着点东西保住平衡,手里一扯瓦片更加不稳,一声尖叫她就从屋顶摔了下去。

要知道,书房可是王府重地,紧接着,举着火把的侍卫就从四面八方往这边涌过来,沐剑声听到尖叫知道不好,从屋里出来却没见到魏春,愣了一下看向一旁的花丛,却是她掉落在里面,树枝灌木的缓冲让她没什么大碍,只是着实又吓又摔,还在花丛里头晕眼花着。

沐剑声想过去救她的时候,已经被平西王府的侍卫围住,他眼看着有人要是捉魏春,急忙抽出剑与侍卫打在了一起,几招下来人越来越多,再耽误下去不好脱身。他焦急的看了看魏春,继续缠斗。

魏春醒过神来,看着不好,要知道沐剑声被俘那就是死路一条,就算日后她大难不死,沐王府也会卸了她,如果他能走掉还会找人来救。思及此,她一声大叫:

“你快走,你没事我才会没事!”

沐剑声深深看过来,带着震惊,不忍,还有……是不是看错了?应该没这么言情。

然后他足尖一点上了屋顶,飞身而去,接下来……除了追出去的人,其余所有人都看向了魏春,望着这一院子带刀的侍卫,火把映衬下个个神情狰狞,都用恶狠狠的目光看她。

她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不该让沐剑声走,早知道该学点武功。没等她心里想完,十几柄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魏春赶紧大喊:“我不会武功,别杀我。”

大概她长得是挺柔弱的,领头的那个人有些犹豫,旁边一个人立刻低声道:“三哥,别被贼人骗了,你看她这么久未动一下,别是有暗器。”

暗器你妹…….她试着挪了一下,含泪叫道:

“大哥,你们能扶我起来吗?刚才摔下来闪腰了。”

没一会儿,她就被捆得比粽子还结实,直接被拎到了吴三桂面前,那些人完全没在意她的腰。

疼得直抽冷气的魏春被人摔在地上,微微抬头看坐在上面的吴三桂,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精神矍铄,虎目含威,带着一种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杀气。

“贼妇,你夜入平西王府有何图谋?”

魏春转了两圈眼珠才知道贼妇是说的自己,她立马声泪俱下:

“王爷,我冤枉啊!”

“你是说夜闯王府只为喊冤?”

“不是,我夜闯王府是真,但是没有什么图谋。”

“没有图谋?”吴三桂看着魏春,冷笑一声,“你的同党可是沐王府的人?他那几招以为我不认得吗?”吴三桂猛地一拍桌子,声音狠厉。

魏春吓得一哆嗦,垂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来人,把这个贼妇给我拖出去杀了!”

28肉隐肉现

原来人到了生死关头脑子先是一片空白,接着会冒出n多脱身的主意,虽说大多数是馊主意,但也比没有强。

“等会,别杀我。”魏春猛地抬头,一脸决绝,“请王爷屏退左右,小女子有事禀告。”

“你?”吴三桂看她的眼神跟看个东西,死物没什么分别。

“小女子并无武功,王爷毋须担心。”就算再高的武功,被绑成粽子样也难以发挥。

魏春就尽量笑的很淡定,不知道传说中的高深莫测的笑能被自己做出几分。

吴三桂看了看她,似乎很不屑,挥手下去,左右皆退,他拿起手边的一杯茶慢慢喝着。

这时候不能说是天地会的人,也不能说和小宝的关系,这些都是死路一条。那她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小世子的女人?吴应熊可是将来要娶公主的,自己这个没身份没地位还带拖油瓶的女人,估计吴三桂也会弄死她。

对了,平西王吴三桂造反集结几路大军,有西藏、蒙古、罗刹国,还有神龙教,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你是想拖延时间?”吴三桂放下茶杯,眼中精光闪现。“告诉你,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耍花样,想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魏春心里一哆嗦,挺了挺粽子一样的小身板:

“王爷可曾听过,洪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这是什么意思?”吴三桂的脸上没什么变化。

不会是剧情改变了,神龙教没参加吴三桂谋反吧?魏春手心开始冒汗:“王爷连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吗?难为我们家教主和夫人常常在小女子面前念叨王爷的英勇神武。”

“哦?他们说我什么?”

“无非是王爷当年放鞑子入关,是因为看着大明气数已尽,故而王爷卧薪尝胆几十年,就为了再等待机缘驱逐鞑子,还汉人江山。”

听天地会念叨这些多了,自己说的还挺顺口。

“我对大清忠心耿耿,是谁派你来胡说八道?”吴三桂突然一声大喝,周遭杀气弥漫。

“王爷,我今日说这番是不想让王爷杀了自己人。”

“自己人?”

“不错,我就是神龙教的二夫人。”她微微仰脸甩了甩头发。

吴三桂上下打量着她,神色中看不出信还是不信,只是冷笑一声:“既然是神龙教为何会与沐王府的人混在一起?我看你是死到临头,满口胡言!”

魏春有些着急,“与沐王府混在一起是有目的的。”

“目的?”

“王爷,可否让小女子上前几步,以防隔墙有耳。”

“我的府里都是信得过之人,但说无妨!”

她咬了咬下唇,好吧,沐小王爷,我是为了保命,你千万别怪我啊!

“王爷前阵子是不是丢了一本经?”

吴三桂听闻此言,眸色一暗,双本来搭在扶手上的双手也是瞬间握紧。看到他的反应,魏春心里有了些底。

“有消息说经就在沐王府的手里,虽然本教并不知道经用途,但是能确定这个事关重大,教中其他教众皆有武功在身,容易引起怀疑,所以派了本夫人前往,打入沐王府内部。”她没说吴三桂没用丢了经的事,就够给他面子了。

“那消息可否属实?”

“暂未确定,沐剑声此人办事严谨,嘴巴极紧,本夫人至今还未套出什么。”

“那今晚沐家小子来平西王府可是为何?”

“王爷,您谋智过人,怎么可能猜不出?”魏春把球踢了回去。

“你说呢?”

某人不上当。好吧,当他赢了。

“自然是为了经,沐剑声恐怕是觉得既然从您这儿能抢走一本,自然还会有另一本。不管这部经是做什么所用,我不能再让它落入沐王府手中,所以假装失足,好惊动侍卫,没想沐剑声能丢下我走掉。”

“恐怕不见得吧?”吴三桂盯着她道,“我的手下可是说,你失手被俘之时,他可是紧张得很,而且你还不顾自身安危让他走。”

呃………后面那句听着好失真。

“王爷有所不知,沐王府手下都是昔日家将之后,要想混进去并不易,所以此计名为美人计。”

吴三桂听她这么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魏春看了看他继续道:“我失足被俘,自然要让他先走,如果我们一处被抓,以王爷与沐王府的过节,必然会杀他,他死了本夫人就无法再回沐王府,经也就没了下落。”

“所以你做出情深义重的样子给他看?”吴三桂笑了笑。“如此狡猾的女子,看来真的是神龙教的人。”

她连连点头,模样无比诚恳。

吴三桂的脸接着一沉:“神龙教下个月派人来此处,如果你所言属实,本王就放了你,要是有一句假话,哼!”

这是说,她不用死了?也就是说她可以高枕无忧的等人来救?

当然她高兴的太早了,没一会来了几个侍卫推着她进了平西王府的地牢,穿过yīn森恐怖的石头过道,来到一间牢房。

看来吴三桂对她的话还是信了一半的,这间牢房的待遇比她之前路过的几间好了几多,起码铺着干燥的稻草,还是单间。

魏春开始了她的牢狱生活,仔细回想穿来的这段日子她觉得挺惊心动魄的,要是自己这回能活着出去,抓紧要了解药去隐吧,怎么要解药呢?自然是让自家儿子睡了苏荃,至于怎么实现这个计划,就成了魏春每天都要苦思冥想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个月还是一个月或者再长,她隐约听到牢房里传来不一样的脚步声,以往狱卒送饭的时候,脚步都很沉重,有可能是工作环境太过压抑造成的。而这个声音很轻快,虽然走路的人会武功但是不高,而且此人走路略微虚浮。

地牢长久的静谧,让魏春听力比较好,离着老远就能听着年轻男人低声说话:“这姑娘多漂亮?”

“比您以往见得那几个都好。”

“赏你的,出去嘴巴严实点!”

“是!”

由于俩人声音很低,分辨不出是谁,魏春心里叫着不好,这人准是知道地牢里关的人都活不久,所以买通狱卒来这里做不轨之事。自己当年逃离丽春院为的什么,转了一大圈不能又栽了,就算拼命也不能让人得逞。

她说这狱卒怎么那么好心,昨晚特地给了她一大桶水沐浴,原来除了让她感冒喉咙痛之外海别有目的。她气的伸手摸遍全身只有头上插得那一根木钗,等得那个男人敢过来不轨,她就拔下木钗捅死他。

魏春调转身体,做出面壁的样子。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逗留在门口,接着狱卒叫她:

“姑娘,看看是谁来了。”

她并不搭腔,只觉得心脏狂跳。铁锁打开后,狱卒低声交待了两句走了,那个男人走了进来,就停在魏春身后不远,似乎正在打量她。

魏春深吸了几口气,突然掉转身体从地上蹦起来,直直的扑了过去。

其实她想的挺好,对方在自己扑到的力度之下必然会仰面摔倒,这样头会有些眩晕,自己就有足够的时候拔下木钗捅死他。

人算不如天算,魏春单单忘记自己瘦了不少的这个事实,她以为自己是头扑人的老虎,其实也就是只亮爪子的小野猫。

就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然后,扑进了那个男人的怀里。对方显然没想到地牢里能关着个如此热情奔放的女人,反应过来立马伸出双臂把人圈在了自己怀里,嘴巴笑的都要歪了。

而魏春本来胳膊在前,扑上去的时候对方xiōng膛太硬,她的双臂撑不住就发软了,导致她一头撞在对方xiōng前,等着晕乎完毕后发现对方圈的太紧,自己已经动弹不得,试着挣扎了几下都纹丝不动,

“放开我!”她全身都在剧烈挣扎,不过以她最近来阵风都能吹走的身材看,这点挣扎就好像在对方身上蹭一般。尤其是咬牙切齿的声音还带着感冒的鼻音,听起来柔柔弱弱还带着撒娇的意思。

“小美人,给我看看你的脸。”对方似乎是个花间老手,并不急着放开魏春,而是轻轻在她耳边吹着气。

魏春的耳朵最为敏感,对方这一句话的气力拿捏的恰到好处,总之是吐气有轻有重,等说完后,她基本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半边身子酥麻,面红耳赤,连呼吸都不自主的变急促。

完了,这具身子可是生过孩子的,难不成是在自己手里太久没开荤所以耐不住了?想到这,她心里有些害怕,强打精神叫道“你放开我,咱们有话好说。”

刚说完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语气简直,简直就是在哼哼,不止没有力度,连半点气势都没有,完全的欲拒还迎。

果然对方双臂圈的更紧,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一样,呼着热气的双唇慢慢贴近她的耳朵,只是贴近并没有碰触,然后这股热气慢慢移动到自己的腮边。

对方的身体也越来越热,魏春此时开始有些迷糊,脑子里想着这个人不会也有内功吧?对方见她不再挣扎,双臂慢慢往下,圈在她的腰上,一双呼着热气的唇从她的腮边顺着慢慢往下,停留在她的脖子上。

此时,要不是有那双胳膊圈着,魏春此时脚软的已经站不住了。她的头本来在对方的禁锢下一直埋在xiōng口处,现在没了那处制约,她往对方所在的位置扭头,等于把自己的脸主动送到人嘴边,而她又呼吸急促,只得往另一边转头露出了脸。

对方看她露出的半张脸没巴掌大,皮肤白嫩细腻,不由得大喜,心道,狱卒这次没骗我,这女子要是滋味当真好,回头重赏他。

这样想着,他更加跃跃欲试,伸手抚上魏春的脖颈,强迫她抬起头,重重的吻了上去。

魏春被强拉着抬头,霎时看清了对方,头脑瞬间清醒,连带着身体恢复机能。可是他闭着眼且来势汹汹,眼看着要亲上了,她头一低,额头重重的撞在他的嘴上。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这星期一直加班,回家熬夜写文,幽兰已经老眼昏花了,要是有啥错别字众亲告诉我哈。

29抢我吧

熏心的男人登时眼睛一瞪,放开魏春就去捂嘴,直疼得哎哟哎哟叫着,再连着跺了几下脚之后,疼痛减轻,抬头就想骂人,不过看到眼前的魏春他愣了。

竟然被他给吃了豆腐,魏春不高兴,很不高兴,所以声音冷冷的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小世子!”

“柳、柳姑娘?”在平西王府哪个敢胆子那么大?除了吴三桂本人也就属这货了。就见吴应熊上唇破了,隐隐有血迹。

“小世子什么时候也干上这种勾当?”魏春想起刚才的惊恐,还有自己的反应顿时觉得羞愤,在再一想想竟然是对这货,又气不打一处来。“还是我和小世子相识时日尚短,不知道你有这嗜好?”

吴应熊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可是太后身边的人,自己虽然刚才占了便宜但也得罪了她,万一她回去说自己的坏话岂不是糟糕?咦。太后?

“柳姑娘怎么会在我家的地牢?狱卒说这里关押的是夜闯平西王府的人,为何你要夜探我家?”

说起这个她更生气,本来穿到古时候就够无聊够没有夜生活了,现在她发现比穿越更无聊的事,就是在古代坐牢。这家伙既然是小世子,那么把她弄出去应该可以。

“你以为我想住你家地牢?”她气哼哼的道,“还不是有事出宫了,然后结识了沐王府的人,没想到前些天他们说要夜探平西王府偷东西,为了给你们示警,我让他们带我来的。没想到平西王冤枉好人把我关在了这里,然后还差点被小世子你……。”

说到最后魏春眼圈一红,咬住下唇别过了头。

吴应熊的怜惜之情顿时泛滥:“柳姑娘,我刚才,刚才不知道是姑娘你,怪我有眼无珠惹得姑娘生气。”

说着她过来拍魏春的肩膀,而手刚放上的时候,她一扭身子错开,撅着嘴看他:

“你的爹好凶,那天我差点就死了。”

“我听我爹说过,你真的是那神龙教二夫人?”

嫁人自然没有未婚好,魏春微微摇头,带出一丝丝说不出的忧愁。“现在还不是,等我办完了事回去,就要嫁给教主了。”

她的声音很轻,吴应熊不由得叹了口气,神龙教教主的样子他是见过的,娶那么一个夫人已经挺遭人恨了,现在还想再娶,他又叹了口气。

魏春看着时机刚好,立马眨巴眨巴眼,无比可怜的说道:

“小世子,你能给你爹说说吗?我在这夜夜都睡不着,给我换间简陋点的屋子也行,我绝对不会做对平西王府有害的事。”

人家一个姑娘在太后宫里锦衣玉食的,确实也住不惯这种牢房,吴应熊点了点头。

小世子办事效率就是高,魏春第二天就搬出了地牢,住进了平西王府的偏院,除了门口的侍卫和吴应熊之外,她再也没见到别人。不会是想用她引着沐王府出现吧?

沐剑声应该不会轻易犯险,不行,他都能做出那么低级的嫁祸,这件事真的不敢保证。于是,魏春又找了吴应熊仔细分析自己目前必须要打入沐王府内部的三大利害五大用途。说得吴应熊连连点头,直说魏春不容易,身负重任,点之后又去给老爹汇报。

估计是他把自己是太后宫里宫女的事给说了,而吴三桂大概听闻她跟桂公公同屏出现过,所以认为她是神龙教派着打入宫中探听消息的人,因为经事关重大所以出宫办事。

据说前几天有神龙教使者前来,说本教确实有个还未与教主成亲的二夫人,只不过派去宫里了,吴三桂更加确定魏春身份,只不过他把人家关到地牢有点太不人道,所以对儿子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然后儿子来求情,他自然顺水推舟的允了。这样自己一家与魏春就谁也不欠着谁了。

可是怎么把魏春弄回沐王府呢?吴应熊来找魏春喝酒的时候犯愁,魏春笑着说道:

“有什么好愁的?我给你出个主意保证沐王府明天就来。”

“什么主意?”

魏春神秘的一笑,以沐剑声的品性,他把自己带来平西王府还被抓了,而且自个跑了还没救人,估计那是天天纠结痛苦,夜不成眠,要想激他不顾重兵前来相救,只有落井下石。

她在吴应熊耳朵边上嘀咕一阵子,吴应熊笑得都没眼了。

第二日,街头巷尾到处传着:吴世子要娶侍妾。据传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位侠女夜入平西王府,被世子发现,二人大战三百回合,从此惺惺相惜,侠女甘愿为了世子放弃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世子也不在乎侠女的身份,两人只愿从此比翼双飞。

以上版本一看就是魏春的手笔,不只弥补自己不会武功的遗憾,还顺便加入各种言情元素。

吴应熊吃过晚膳,跑溜了腿一样的到了魏春的住处。见她喝着小酒吃着精美小菜,脖子上带着自己送的珍珠链子,成色比在宫里送的那条还要好,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连头上都带着他送的金步摇,随着动作晃动不已,在烛光的映衬下,魏春这一身行头挺闪人眼是真的!

“柳姑娘打扮起来真是国色天香。”两个人熟了,也没了那么多礼数,他凑过来拎起个杯子就给自己倒酒。

“那还用说吗?”魏春摇头晃脑的,感受步摇的晃动。

其实吴应熊想说的是,大晚上的打扮成这样难道是对自己有意思?这么想着,他也就带了调笑的口吻说了出来。

魏春白了他一眼,心道:天知道沐剑声什么时候来接她,不时时带着,到时候落下怎么办?

“我差人在李家铺打造了一对凤钗,他家的手工很不错,明天就能给你戴上了。”吴应熊含笑过去摸魏春的手。

魏春反手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回去,漫不经心道::“咱们只是假的,不用那么破费。”

吴应熊喝了点酒,把被拍的那只手放到鼻下嗅着,表情眼神那叫一个魅惑,看的魏春直想抽他。

“美人如玉,玉衬美人,我喜欢送美人首饰。”

好吧,有想败家的她干嘛还要拒绝?

吴应熊笑着伸手去摸魏春脖颈间的珍珠链子,轻柔的手慢慢触摸着,似乎那不是珠链,而是女子的脸颊。

可魏春有点不耐烦了,因为吴应熊坐在她的右侧,他的这个动作碍着自己夹菜了。还没等着她提出抗议。

门外侍卫大叫:“什么人,有刺!”

沐王府的来了?魏春和吴应熊相视一下,一前一后的往外走去。

果真是沐王府,穿着夜行衣还没有蒙面,魏春在吴应熊身后拽了把他的袖子,接着吴应熊一扫刚才吃豆腐的形象,抬手吧魏春拦在身后,声色俱厉的道:

“大胆贼人,竟敢擅闯平西王府,来人给我拿下!”

“啊,小王爷!”魏春就是那个被拦在胳膊后面的苦情女子,眼角泛着泪花,一副身不由己的模样。

只不过她这一身珠光宝气的有点太过耀眼。

看到魏春穿金戴银,明显养的丰润了不少的双颊,沐剑声咬牙切齿道:

“别有心的狗贼!”

准是垂涎魏春的美色,又嫌她太瘦,所以养胖了准备吃肉。看着魏春瞧向自己那眼神,可怜又柔弱,沐剑声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依稀又想起在平西王府那晚她说:你没事我才没事。明明过了不久却是恍如隔世一般,佳人如今就在眼前,一步之遥却有天涯海角那般遥远了。

看到沐剑声凝视着自己出神,磨磨蹭蹭的不动手,魏春以为是演技不够逼真,立马又做出咬着下唇楚楚可怜的模样,叫着:“小王爷,快来救我!”

接着她的双手被吴应熊握住,他的坏笑转瞬即逝,脸上带出薄怒:“你快是我的女人了,叫别的男人做什么?”

剧本上没这一出,这家伙想趁机占便宜,魏春狠狠瞪了他一眼,努力抽出自己双手:叫得更加卖力:

“你放开我,我不要嫁给你,小王爷,救我!”

沐剑声的眼神更加纠结了,他就这么隔着侍卫看魏春。那边吴应熊看着沐剑声不敢救人,决定点完火再加点干柴,他直接伸出一只手臂揽过魏春纤细的腰身。

“把这些贼人打发了,本世子重重有赏,来,美人,再进去喝一杯!”

喝你个头,魏春使劲踩了他一脚,用眼神使劲抗议。吴应熊激灵一下子,以为魏春不满意接着把词改了:

“说错了,是苦短,咱们进去歇了吧!”

这边的沐剑声突然抬头,其余众人只听屋顶上一阵风声

在研究怎样被救走的时候,魏春跟吴应熊分析过,沐王府铁定会用这种声东击西的常用方法。所以遇上之后,吴应熊要扯着魏春往一旁的侍卫堆里闪去,而魏春一定要作出不乐意拖后腿的样子,给沐王府争取时间,好把她抢走。

果不其然,屋顶上跳下来的人扯住她的袖子往回一带,似乎半分气力都没用,她就转了一圈载到来人的手臂之中,刚被撞了一下,魏春赶忙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步摇,还好插得牢固没有掉。

头顶上的人轻笑道:

“多日不见,竟然还是如此爱财。”

声音真耳熟,她愕然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俊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然而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嗯?春儿!”

魏春扭头看吴应熊那边,一脸悲壮的无声乞求着:快点把我抢走!

而那个白痴还很得意的在身侧对着魏春比了个大功告成的手势,她更加欲哭无泪

30暴露

陈近南淡淡的在她后面说道:

“多日不见,在外面玩的可好?”

“呃…还行!”这种兵临城下的局面,能不能不谈家常?魏春答完,继续用眼神跟吴应熊交流:弄错人了,不能让这个人抢!

紧接着胳膊一紧,陈近南淡淡的问道:“可是舍不得?”

魏春赶紧回过头去使劲摇摇,脸上瞬间闪现久别重逢的各种惊喜。

而另外一边的白痴,眼神不怎么好戏做得倒是挺足:“大胆贼人,快放开本世子的女人。莺莺,你别怕,本世子一定救你回来,莺莺,爱妾”

魏春笑容一僵,吴应熊,你是故意的吧!还有,莺莺是什么玩意?

为了防止他再说出什么让人误会的话,她赶紧对陈近南道:“咱们快些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陈近南揽过魏春的腰,对着沐剑声点了点头,足尖点地飞身而起。

看着身下一片片的屋顶绿树,她的心里很乱,陈近南怎么会那么快找来?她貌似没做过什么暴露行踪的事。唉,这一次被他找到,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再次脱身。

“莺莺?这名字不错。”陈近南似乎自言自语的轻声来了这么一句,魏春瞬间石化,这个要怎么解释

恍惚间,他们停在了一片空地上,陈近南刚放开她,沐王府的人紧跟着也到了。

“陈总舵主。”沐王府的方怡,白氏兄弟等人都来了。

“小王爷,各位!”陈近南也是一抱拳,风度绰约。

“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哈哈。”吴立身大笑一声,很是高兴。“今日一见,总舵主果然气度不凡。”

“过奖,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今日天地会记着沐王府一份人情,他日有何差遣,陈某定然竭尽所能。”

沐剑声一直是出神状态,这时候突然回神道:“陈总舵主,天色已晚,不如今晚先去沐王府稍事休息。”

这个主意真好,去沐王府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对着他,魏春刚想抢着替他答应,陈近南就说道:

“太过麻烦了,我们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今日先告辞。”

“既然如此,咱们后会有期!”沐王府的人都对着陈近南抱拳。

魏春往沐王府那边蹭了蹭,也跟着抱拳。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陈近南一个眼神威慑住,乖乖的跟后面走了。不过她有一步三回头盼着有个人能留住她,众人里面方怡白了她一眼,吴立身一副我心甚慰的模样,唯有沐剑声,眼神复杂。

跟着陈近南走了两条街,他似乎是为了照顾魏春放慢步子,而魏春为了不想面对更加慢,俩人于是越走越慢,最后陈近南突然停了下来。

她心里想逃,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就站在那眼巴巴的看着陈近南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

魏春眼球左转右转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扫了一下他的头发,有些毛躁一准是连日赶路的原因,又扫了一眼他的剑也是几日没有擦过,再低头看看他的衣摆沾了些泥土灰尘。他为何风尘仆仆的?有什么事发生吗?

“为何来了云南?”过了好久之后他低声问。

“因为吴三桂家里有四十二章经。”魏春很乖的小声回答。

“我不是给你说过解药的事我来想办法吗?为何你还如此不听话?”

“陈总舵主,我一个女人把小宝抚养长大,从来没有任何人帮过我,所以我也不习惯找其他人帮忙。”

“我对你来说是其他人?”他似乎叹了口气。

“呃………。”说是会被打吗?

“走吧!”陈近南似乎叹了口气,又在前面继续走了。

这样就算过关了?早知道这么好说话她就不担心了,心里放轻松后,魏春追上前去,问陈近南小宝怎么样了?宫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干爹最近忙什么?……陈近南全部风轻云淡的回答了。

她总觉得他有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到了栈,陈近南一揽她的腰,直直从窗户里进了房间。看来不管是什么身份的江湖人,总是不习惯走门的。

魏春打量了一下四周,挺宽敞干净的,她笑着问道:

“我的房间是哪个?”

“这个。”

知道是自己的地盘,她随意了一些,去桌前倒了杯水喝着问:“那总舵主住哪一间?”

“这个。”

噗……魏春的水喷了。她很惊恐的看着陈近南,不明把他到底是闹哪样?

看着她见鬼的这幅表情,陈近南眯了眯眼,语速很慢的说道:“为何你可以跟吴应熊弄那么大动静只为引沐王府出面,却独独对我排斥?”

他看出来了?“你怎么知道这是假的?”

“吴应熊根本不可能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而且刚来云南我就去平西王府夜探过,你与那吴应熊把酒言欢,半分没有被强迫的样子。”

魏春沉默,本来这个主意出了就是骗沐王府的,谁知道他会来

“既然你能夜探,为何不把我直接救走?对了,为何你会来了云南?”

“看出来并不代表要拆穿你,况且沐剑声这次写信让我来就为此事,如果我拆穿,岂不是显得沐王府被你愚弄了吗?”

果真是做总舵主的人,就是心眼比常人多。唉,果然事情都有两面性,设计被沐王府救走却招来了陈近南,话说那个沐剑声究竟还是把自己卖了……看着陈近南一直淡淡的神色,魏春狗腿的笑道:

“就知道总舵主大人英明神武,小女子这点雕虫小技就是献丑了。”

“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了,现在你要回答我的,为何对我如此排斥?”陈近南站了起来,身高的差距让魏春完全笼罩在他的yīn影中。

“我没有。”

“说实话!”陈近南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气势逼人,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

下巴上的疼痛让魏春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没…。”

脑袋一轻,头发上别的金步摇被取了下来,陈近南细细看着:“你最好别说是因为我没送你东西,虽然你爱财但是不可能会如此。”

说完,那根步摇呈抛物线状从窗户里飞了出去,魏春的心流血了……她要在春风楼干多少年,拿多少的孝敬钱才能打那么一只步摇。

接着陈近南的手开始往她脖子上的珠链发展,魏春怒了,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好,我告诉你。”虽然她的这点怒气比起陈近南的气势来不只是差了一星半点,而是没可比性,“能娶我的男人必须是喜欢我,而不是因为什么负责有责任这种破理由,不喜欢我的男人,我死也不会嫁。”

看着小猫亮出爪子,陈近南静静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你为何会喜欢我?”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才不信。

陈近南伸手把她搂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一下的替她顺毛,“你觉得自己不值得我喜欢?”

魏春的小火苗还没消下去,完全没觉得自己跟他的动作有什么,仍旧在那念叨:“我在丽春院呆过,还有儿子。”

“我陈近南从来不在乎这些。”

“可我是女人,肯定就会在乎,因为我不想嫁人以后被嫌弃,也不希望日后小宝心里难过。”

陈近南将她搂紧,一字一句说道:“既然陈某当初立下婚约,其中这些利害已然全部想过,所以日后必定会守诺,也必定会待你如初。”

魏春的心被撩拨了一下,她知道江湖上这些人最重的是承诺,陈近南如此说,日后也会这样做。小说电视的这种场面她看过不少,但是陈近南这样一个人口里说出来,她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她的心里有太多的顾忌。

“可是,可是我不会武功,对反清复明也没有兴趣。”

陈近南轻轻笑了一下:

“不会武功我会保护你,反清复明也无须你来cāo心。”

其实这个才是她最担心的问题,反清复明是陈近南一生都在忙碌的事业,可是说是他这一辈子都搭在了上面,最后却被郑克爽那个小人暗算,真真是死不瞑目。

终其一生的事业毫无成色,却眼见着大清朝根基越来越稳固;效忠了一辈子的郑家,最后却死在他们后人手里。

“那,能不能不要反清复明?”她轻轻的问道。

陈近南觉得她一个姑娘,本来就不会懂这些大事,依旧笑着说道:

“江山本来就是我们汉人的,他们迟早要还给我们。”

“可是大清的江山越来越稳固,而且小宝说过皇上是个明君,他还说过永不加赋,造福百姓。我觉得对于百姓们来说,谁统治江山都无所谓,只要能吃饱穿暖就行。”

陈近南收敛了笑意,深深叹了口气:“不错,对于百姓来说衣食为重。可是郑家待我不薄,我不能有负于他们。”

“即便知道他们行事不可为,永远不可能实现你也要去做吗?”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陈近南看起来似乎有些疲累。

魏春叹了口气,然后惊觉自己为何要替他cāo心。

“好了,咱们不谈这些,睡觉吧!”陈近南似乎没打算让魏春下来,而是直接抱着往床那边走去。

等等,他们还未婚难不成陈近南以为有了婚约就能随便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到一点多,实在撑不住啦,中午才补全了!希望大家喜欢!!!

偶开始准备他们的台湾之旅啦

31吃错药的餐具

魏春虽然理论经验很是丰富,从大学时期就战斗在□、gv…的第一线,当然,不是她对此有什么特别嗜好,而是那个年龄的姑娘对这些比较好奇,由开始的偷偷摸摸到一整个宿舍的集体观赏,再到吸溜着方便面看片提神,这也是个成长的过程。

所以,她的青春中唯一跟□有关的经验,也是宅在宿舍完成的,对于实战那就等于零。

魏春的脑子光速把大学看过的小片回放了一遍,她于是惊恐了…….两只手不自觉的抓住了自己的前襟领口:

“陈、陈总舵主,这个,不太好吧?”

“有什么问题?”陈近南气定神闲的走到床边轻轻把她放在里面。

魏春一沾到床,立马往后退,直到后背贴紧了墙壁。

“你看,咱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别人会说闲话。”

“你我已有婚约。”

“有婚约也是男未婚女未嫁,这样不好………真的不好………。”她欲哭无泪的看着陈近南爬上了床。已然侧躺在了自己的身边,一只手支着头,静静听她说完,淡然笑了笑说道:

“不好?我记得你跟那吴应熊每日饮酒到半夜,侍卫都站在院子里,那时候怎么不见孤男寡女有何不好的呢?”

这算是报复吗?陈近南不是天地会总舵主吗?记得心眼不是这么小来着。等等,他怎么知道自己夜夜笙歌的?魏春狐疑的看过去。

“当日沐剑声差人送信,我本以为你落入吴三桂手中必然死路一条,赶过去的时候却又听到你嫁给吴应熊做侍妾的消息,本想趁夜入平西王府救你出来,结果却看到你并无委屈神色,反而与他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跟吴应熊相处都是在吃豆腐和训斥声中度过的呢,看来旁观者也有误会的时候。

“我一连观察了几日,才知道你并未做他的侍妾,你只是与他合谋要回沐王府………”

提起这段日子,魏春不屑的摆摆手:“那是当然,吴应熊什么货色,做正妻我都不乐意,更别说侍妾。”

“我也没料到。你竟然能在平西王府安然无恙的走出来。”

提起这个,魏春想起自己面对吴三桂的时候那种斗智斗勇的精神头,看来小宝是自己的儿子,俩个人信口雌黄半真半假的这点水平都是一样。她登时虽然心有余悸,却也觉得得意,把那段经历对陈近南讲述了一遍。

陈近南笑道:“原来去神龙教那一趟,也算错有错着,不过这个二夫人名号,以后尽量少用。”

“不是为了保命,谁稀罕用?”

“那什么名号才是你稀罕的?”

看着眼前陈近南的脸,魏春很仔细的想了想,道:“小宝亲娘!”

这样,自己就是以后大清一等鹿鼎公抚远大将军骁骑营正黄旗都统御前侍卫副总管武英殿大学士钦赐巴图鲁韦小宝的娘了。

陈近南把支撑头部的手臂放在了枕头上,看着她道:“那如果是总舵主的夫人这个名号呢?”

嗯,那就是大清一等鹿鼎公抚远大将军骁骑营正黄旗都统御前侍卫副总管武英殿大学士钦赐巴图鲁韦小宝的娘和天地会的总舵主夫人了。后面这个明显没有前面的长,没有前面的有气势。

就在魏春努力算字数的时候,陈近南伸手把她从墙上捞下来圈在了臂弯中。魏春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僵着身子躺在那。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陈近南闭上了双眼,鼻端嗅着她的头发,低声道,“不用紧张。”

既然陈总舵主大人说了不会怎样那就没事,不过他究竟是男人,自凡男人为了要带着女人单独相处,而说出的这种不会怎么样,什么都不会做的话,是半毛钱都不可信的。而陈近南首先是个男人,其次才是总舵主。

魏春试探的问道:“那,咱么纯睡?”

“嗯,纯睡!”他有些好笑,仍旧是闭着眼将她圈的更紧了一些,慢慢的呼吸变得均匀。

这边貌似是睡着了,魏春的心却向被一千头草泥马踏过一样,只是一场虚惊,不过心里隐隐有点期待的感觉。

这个男人要对她做什么,她害怕惶恐,可是人家什么都没做睡着了,自己又觉得可惜。

难道,□?

陈近南不是号称武功高强的吗?怎么话说完没一会先见周公去了?魏春抬眼看着他的脸,平日人前的威势半丝都不见,只是一个疲惫的人躺在这儿。

魏春突然想到,今日见他这般风尘仆仆,难道是为了救自己,几日以来没有收拾的缘故?也许陈近南已经把她看作了陈家的人,对于他说,民族大事才是他的事业,平日是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儿女情长,但是他做出了需要负责的事,所以定了婚约,所以对自己上了心,所以他无条件的对自己好。

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魏春总觉得哪里别扭了些,是自己的感情不可能入戏这么快还是陈近南以后的遭遇,让她不想把一声压上,她说不出来。

不知道想这些想了多久,魏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依稀间只觉得有个人睡在身边真暖和。

次日一早,魏春醒来的时候,陈近南已经坐在桌前了,清晨的阳光照着他,透出隐隐生之气,他似乎洗过澡换过了衣服,整个人疲惫全消。

想起昨日的同眠她有些尴尬,紧忙闭上眼翻了身。心里算着什么时候起来,应该装成什么样子。

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魏春赶紧闭上眼。等了许久身后都没有动静,她终于耐不住睁眼回头。

陈近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她身边,正静静凝视着她。魏春脸一红,就挣扎着要坐起:

“总舵主,起的这么早。”

陈近南伸手拦了她一把,伸出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另一只手摸上了她脖子上的珠链。

这是要干什么?他已经扔了自己的金步摇,难不成还想扔了珠链?察觉到她的紧张,陈近南微微一笑:

“就这么带着睡了一晚,不觉得膈?”

呃…….还真没觉得,魏春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链子,溜光水滑的手感,卖了它自己就发了,她要带着小宝和众位儿媳妇买房置地隐,到时候捏肩捶腿做饭,这么多儿媳妇害怕用不过来吗?

想想就觉得以后的日子,那就叫一个美!魏春正yy的很,全然没注意身边的陈近南眸色一深,接着面色如常的拉起她的一只手。由于一个躺着一个坐着,魏春这只手抬起来的时候,袖子滑落,露出白嫩细腻的手臂,上面一直翡翠镯子尤其显眼。

陈近南一手握着她的手臂,一手拿起镯子看着,半晌才道:

“吴应熊果真大手笔,春儿,你这次又赚了不少。”

又来?魏春犹记得那次他搜刮了自己所有的首饰,这次不会又惦记上了吧?刚才那有房又有田的生活好似肥皂泡一样在破灭。

魏春心里抗拒,手臂就不自觉的往回抽。心道:总舵主,您就厚道厚道,给我留点吧。

看到她的动作,陈近南以为她是舍不得吴应熊的东西,先是紧紧抓了她一下,接着放手了。

于是这一整天,魏春都觉得陈近南似乎不太高兴,他顶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坐那看了一天,魏春很想问问他不赶路吗?不出去走走吗?张嘴前都被他的气场压住,不敢吭声,无聊至极中,只能摘下自己的珠链一颗颗的扣着看,似乎屋里的气压更低。

到了下午,陈近南总算恢复正常了,魏春不禁琢磨,难道男人每个月也有那几天?不过来得快去的也挺快。

看完,陈近南捧出一个小盒子来细心的摆弄,魏春实在闲的无聊凑上去,惊讶的发现这是自己之前从天地会拿来的那一盒子的药,后来错把迷药给陈近南用了之后,就被没收了。

陈近南说这是他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的,平时从来不用。魏春看了这个盒子之后挺尴尬的,转过脸岔开了话题。

陈近南倒是没再继续说那件事,反而谈起两个人要尽快完婚之事。

要知道魏春平时在乎的事不外乎三件,一是儿子小宝,二是自个的小命,三是。自从认识陈近南之后,又加了一个,那就是恐婚。

本来有的那点感动和莫名感觉,在听到他的这番话之后瞬间被惊慌取代。她觉得自己也许是怕死,但是更怕明知道对方会死,自己还付出感情,然后一切照旧。爱上一个你知道他什么时候死,死在谁手里的人,那感觉真的很难受。

就算你想要去改变,可是万一走的是正剧路线,不可更改怎么办?她赌不起,也不想赌。

就像以前看清穿,很多人明知道八阿哥最后会败,会英年早逝,却还有大批的八阿哥粉吵着要穿了之后嫁他,魏春一直觉得很不理解。

黄昏之后,趁着陈近南前去叫饭菜,她用最短的时间形成了一个计划,那就是跑路。从这里到平西王府,她找了吴应熊派人护送,或者是卖了珠链买马都行,只要能离开陈近南。

可是怎么能离开?魏春的眼睛飘向了一边的小盒子。

陈近南一回来就看到魏春笑的一脸春风明媚,还主动帮着摆菜,待到伙计出去,她又亲自给陈近南倒了茶喝。

他面色如常的接过去之后,看了看魏春,道:“春儿,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那是因为总舵主提到成婚一事的时候,不是说要先去京城的吗?很久没看到小宝,我想他了。”

“小宝知道你出事很是担心,不过他说让我看住了你,别小王爷爹之后再多一个什么老王爷爹的。”

魏春本来看着他喝了自己倒的茶水挺高兴,拿着自己那杯一饮而尽,结果听了这句话,一滴没剩又全喷了。

臭小子,在陈总舵主跟前说什么这个爹那个爹,你是嫌你娘不够惨是吗?

陈近南拿起她手边的帕子递给她,看她擦了嘴角之后将手中的茶递了过去。

魏春看也没看拿起来就喝了一大口,进到嘴里才发现这是陈近南的杯子,一口茶在嘴里吐出来不是咽下去也不是。

这时候陈近南面色微沉,问道:“本来小孩子说的话我不用当真,可你的反应是不是……。”

再不解释她就真的水性杨花了,可是这茶不能咽,她眼巴巴的看着陈近南不言语。

而陈近南也不再说话,一时间威严之感铺天盖地而来,魏春气场本来就弱,不得已艰难的咽下了那口茶,说道:“小宝这孩子最爱乱说,没影的事都能编的三分真,总舵主不必往心里去,他这是跟我逗笑呢。”

“如此甚好。”陈近南没有任何如负释重之类的表情,反而面上看起来更加冷漠。

魏春心里知道不好,她给陈近南倒的茶里面有迷药,是之前她给陈近南用过的那个瓶子,这下倒好,人家没碰到,她自己都喝了。

“陈总舵主,我突然有些困倦,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趁着药劲没到,她先躺在床上,这样陈近南也不会怀疑其他。

没等着对方说话,魏春摸索着上了床,还特地放下了床帐,为了不被珠链膈,她还特地摘下来藏到枕头下面。

就这么等啊等,迷药这是过期了么,她怎么半点都不困,瞪大着眼睛看向床顶,还是没有睡意,相反床帐内的温度是越来越高,魏春伸手扇了半天,还是不顶用,又把床帐掀开了一点缝隙。

就见得陈近南的就在外面站着,他看了看魏春,微微弯了□子问道:“怎么了?可是睡不着?”

男性的味道被床帐带起,飘进了魏春的鼻端,犹如干柴上的一把火,她霎时间全身开始发热,口舌干燥。

“怎么了?”陈近南斜坐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男人的手,男人的温度,魏春的身体渴求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肌肤,他的温度覆盖自己全身。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看来这年头迷药也升级了,里面八成是加了催情的药。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太晚,所以发的也晚了。幽兰明天继续上班,今天先写这些,本来想着本章写肉,但是米有感觉了,下一章吧,红烧肉酱爆肉爬走呼呼!!!

32吃错药的餐具(下)

药力并没有各大小说和电视剧中的那么恐怖,也没有见到个男人就扑倒的冲动。她只是燥热,浑身的皮肤很渴望别人的碰触,反正总结一句就是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陈近南扫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你是不是吃了盒子里的药?”

魏春媚眼如丝的猛点头,眼巴巴看着他,希望总舵主大人能变个解药出来。

“吃的什么?当初在宫里的时候你乱用药的事忘了吗?怎么如今还敢乱吃?”总舵主大人声音说不出的严厉。

那一次不是给自己吃的,她记不记得没关系,只不过这次到了自个嘴里,她算看出来了,自从穿来这儿,她想干点坏事就从来都没成功过。

怎么办?继续编呗,她继续抛着媚眼,气喘吁吁的讲述自己怎么失眠,怎么睡不着,所以拿了他的那瓶迷药,就是自己在宫里用过的,倒了那么一丢丢,然后兑水喝了。

说罢,可怜兮兮看着陈近南:“上次那两个字我还记着,怎么就失手拿错了?”

难受的人不是陈近南,所以他很淡定的掸了掸袖口说道:“你没拿错,里面的本就不是迷药,前阵子钱老本收上来一瓶子药,刚好瓶子破了就用了这个空瓶子。”

这也可以,药也能随便放的吗?她怎么觉得陈近南是故意的?心里一怒,身上更加燥热的难受,魏春吭哧了半天,说道:

“陈总舵主,你有解药吗?”

“哪里有解药,幸亏这是催情之药,万一是毒药岂不是性命攸关。”

“我错了!”魏春低垂眼帘,态度很好。

陈近南看了看她,走到桌前端着水凑到她的嘴边,安慰道:“这水已经凉了,你先喝着压制一下。”

这不是陈近南的杯子吗?自己再喝还能活么。魏春扭头道:“喝点凉水就管用那还叫什么□。”

陈近南见她不肯喝,摇了摇头,慢慢抬手举到唇边。魏春大惊:

“你干什么?”

“喝水。”他一脸无辜。

“别喝!”他要是再喝下去,今晚可就热闹了。

“为何?”

魏春一脸严肃,仍旧气喘的厉害:“我知道自己为何中了这药,因为刚才我下到了自己的杯子,结果拿错还是被我喝了。”

陈近南轻轻一笑,“是么?”接着手上用力将杯子掷出去,杯子撞在墙上立马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只见他的眼一眯,一字一句道:

“拿错了?春儿,我怎么觉得你压根就是给我准备的,给我喝下迷药你想做什么,逃走吗?”

魏春浑身发软,又被他猜出了真相正叫苦,冷不防陈近南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常年握剑的手早就带了一层茧,微微的粗糙感摩擦着她细腻的皮肤,加上那动作轻轻柔柔的,魏春觉得既舒服又想要的更多。

“总舵主,我不是想逃走,真的放错了!”她知道陈近南是故意的让她难受,只能服软装可怜。

“常年行走江湖的人怎么可能吃不出迷药的味道,春儿,你是不是太过小看我?”

谁说陈近南是大英雄大豪杰的,谁说他是正人君子精神领袖的,她真的看走眼了…等等,能吃出迷药味道?

“既然你吃的出来,为何皇宫那晚………”魏春难受归难受,脑子不糊涂。

“那一晚。”陈近南弯了弯嘴角,“我本意是想看你到底要做什么,没想你只是乱试药,那个迷药你用的剂量过大,所以你搬我上床的时候我还清醒着,后来看你没什么动作我就睡过去了。”

作孽啊,魏春叫道:“那今天你也是喝出来了,所以故意把杯子给了我,陈近南,你算计我。”

“嗯,对呀!”

看他承认的那么干脆利索,魏春都想吐血,人在屋檐下,她还是把那口血咽下去吧,

“总舵主大人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年少无知吧,我虽然上无高堂,但是下有儿子啊!”

她的眼中一层水雾蒙上,其实是想想自己招谁惹谁了这么倒霉,突然觉得很委屈。陈近南看她似乎也知道错了,毕竟一个姑娘家这么难受也有些不忍心,他严肃的问道:

“真知道错了?”

“真的知道了。”魏春一挤眼泪还真掉下来了。

陈近南叹了口气,替她擦掉后起身吩咐伙计端来了澡盆和凉水,他脱去外袍,亲自抱着魏春要往凉水里放。

她被陈近南抱着,周身都感受着男人的气息,正浑身酥麻,手臂也一直无力垂着,刚一接触到冰凉的水,立马激的一哆嗦,伸手抓住陈近南的前襟,半带呻吟的叫着水凉。

陈近南本想狠狠心把她放进去,但看她如此抗拒的样子又舍不得,再次叹了口气抱着她两个人一起进了凉水之中。

一接触到这么凉的水,魏春本就灼热的皮肤立刻被刺激的如针扎一般,本能的寻找着热源,正巧陈近南本就有内功护体,体温偏高,她伸开双臂一把就保住了他。

即便凉水的劲过去,魏春脑子里清楚的知道要放开他,单单同睡一张床他就非要娶自己,要是真的嗯嗯啊啊了,还不立马成亲。可是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在药效的控制下,她不止抱的很紧,还把自己的脸贴上了陈近南的xiōng膛。

“春儿,还不舒服?”虽然药是陈近南的,但是他没吃过更没给别人用过,具体是个什么感觉他还真不太清楚,想看看魏春到底怎么样,可她八爪鱼一般抱的自己太紧了。

魏春还真是不太舒服,一凉一热相互制约,让她原本清醒的脑袋发晕。

两个人都泡了水,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紧紧贴在了身上,魏春能清楚的感受到陈近南这种练武之人健硕的xiōng膛,她的脸在上面蹭来蹭去,本来应该是一马平川的男人xiōng总有个地方膈着她的脸,来回磨了两遍,膈人之处不但没磨平,还更加硬了。

什么玩意,魏春先用鼻子蹭了两下,接着张口就咬上了。

陈近南本是担心魏春,摸着她浑身的热度,也知道她在冷水中绝对不会好受,所以就没阻止她的举动,谁知道她一口要在自己xiōng口,又疼又麻的感觉让他不禁觉得有些无奈,谁知道这姑娘倒没想着给他咬下来,只是试探性的拿牙齿磕了两下,然后伸出温热的舌尖轻舔。

他平日里国事天下事占据了全部,他也就是跟魏春有了婚约以来才接触到了女人,本想着她已是自己的未过门的妻,只要没有行周公之礼就不算逾越。可他是个正常男人,平时没空想这些,不代表没有需要,积攒了多少年的被她这轻轻一舔霎时叫嚣着涌了上来。

这姑娘不听话就罢了,还不省心,陈近南苦笑了一声,抬手推开她的嘴,摇了摇魏春的头:

“春儿,别睡过去,当心得病。”

魏春虽然迷糊,但是被推了两下好歹还算是清醒:“谁睡了,我就是头沉。”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身子还是贴着陈近南,他已经感觉到自己额头的青筋快要蹦出来,身体某处已然起了变化,深吸了两口气,他掰开魏春抱着自己的手,想推开她的身子。

魏春身体瘫软着,他还不敢用力,慢慢摸索着想让她靠到澡盆的另一边,他的手突然握住一处柔软,陈近南愣了一下,还没想到这是什么,手上却不由的动了两下。

魏春本来就是中了药的人,这冷水泡的脑子更迷糊,被人突然握住了xiōng,她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身子扭了两下,抬脸看向陈近南。

朦胧的双目妩媚勾人,白皙的脸衬着通红的双唇,似启非启,带着再明白不过的邀约,陈近南再也控制不住,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魏春惊觉这样不太对,可是身体不太能控制,尤其对方那只罪恶的手还停在她要命的位置上,灼热的双唇疯狂的吮吸,。她本就身材娇小,人也瘦,渐渐被他逼到了澡盆的一角,陈近南身体某处明显的突出部分顶着她的肚子,魏春此时还算恢复了一点意识,两只手抵住陈近南的身体,可是没多大用处。

陈近南吻着她,狂风骤雨一般不断的索要,一只手抓过了她的双手禁锢在她背后,另一只手解开她的中衣和里衣,隔着摇摇欲坠的肚兜伸手覆盖了她xiōng前的敏感。

即便魏春再抗拒与陈近南的关系,此刻她也是失控了,这具身体早就不是处子之身,苦守了这么些年,再加上药效,此刻她只觉得不满足,还想要更多,她开始试着回吻对方,发烫的身子来回的在对方身上蹭着。

陈近南好歹也是当了那么多年的总舵主,此时就算再难停住,他也用最后的理智强迫自己撤回双手,往后退了一点,他此刻也微微气喘,眼神发沉的看着魏春,艰难说道:

“春儿,你先出去。”

这时候撤走太不厚道了,魏春也没那些复杂思想了,她此刻的需要才最重要。

魏春扑上去,重新吻住了陈近南,一只手握住了他的突出。陈近南深吸了口气,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叫声,伸手搂住了她的纤腰。

澡盆中的凉水此时已经变成了常温,陈近南坐在澡盆中,魏春坐在他的腿上,不知道何时她的衣服已经不知去向,脆弱的肚兜也在他的手中掉落,他低头埋在了魏春的xiōng前。

她仰脸呻吟着,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指甲深深的抠了进去。

陈近南本想着两个人第一次,他要尽力控制自己力道,可是魏春却不管不顾,伸手拽开他的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坐了上去,然后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让魏春靠在了澡盆边,一边吻着她的双唇一边慢慢的进入,魏春开始确实觉得疼,等慢慢动了几下之后似乎好多了,竟然也有了传说中的快感。陈近南一直怕自己压抑太久的弄疼了她,所以控制着自己尽量温柔。

可魏春的快感似乎还不够,她的姿势保持了一会之后,就开始去搂陈近南的脖子,将嘴唇贴在他的耳朵上呼着热气,喉咙里轻声呻吟着。

陈近南抱住她的腰,开始加快了速度,同时张口咬住了魏春的耳垂,她的耳朵最为敏感,身下的快感加上耳朵传来的酥麻,魏春不自觉大声叫了起来。这样一来,他更加强了速度和力度,魏春在他身下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方扁舟,被惊涛骇浪冲击的狼狈不已,连声低吟。终于他一声轻吼之后力道泄了下来。

魏春头脑发木,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身体似乎也不再是自己的,几乎是一做完她就疲惫不堪的在陈近南怀里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明天能请假休息不幽兰一向不会写h,大家凑合着看吧!写到这种程度论家已经很害羞了,捂脸!!!

33小插曲

魏春醒来天已经大亮,而房间里空无一人,看看周遭方忆起自己如今是跟陈近南住在栈,抱着被子起身忽觉□有些不适,腰腿也具是酸麻,疑惑间低头看去,发现身上未着寸缕,她略微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昨晚那些激情四溢的事。

扭头看去,澡盆还立在屋子中间,地上的水迹未干,那是昨晚扑腾所致;旁边桌子上的桌布皱着,上面的碗盘七零八落,这个似乎是他们从水往陆地发展的结果;再抬头看看床帐被扯下来一半,床铺之上也是一团乱……每个角落似乎都能看到昨夜的激情上演,她突然脸上一白抱着头在又倒回了枕头上,天哪,她都做了些什么,就这样把人家冰清玉洁的总舵主玷污了,怎么给天地会那些人交代,完了完了………而且自己明明想的是逃离陈近南,如今竟然发生了这事,她还能逃开吗?也怪她自己当初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干嘛要闲的蛋疼去勾搭陈近南呢?

世界上最没得卖的就是后悔药,所以她很郑重的发誓日后不论怎样都坚决不再给人下药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过了好一会,陈近南都没有再回来,魏春扶着腰起身下床,看到大腿内侧青紫一片,不禁心里暗骂某人禽兽!

要知道总舵主大人禁欲很多年,突然爆发肯定是一味索要,其实昨夜要不是看着魏春实在累极睡过去,估计这会……….

磨蹭着下床,在唯一没被祸及到的椅子上找到了自己的衣服,从里到外的完全的一整套,肚兜,里衣,中衣,还有粉色绣花的外衣………陈近南以为昨夜的事送她一套衣服就算抚慰?魏春心里暗暗不悦,开始满屋子找寻自己的衣服,终于在屏风后面的架子上找到了自己的外衣,里面的衣服却不知去向,只地下有一堆白乎乎的东西,蹲下拿手指拎起来,才看出这是自己的肚兜,两根带子都被扯断了,里衣的带子直接找不到,下摆处明显有撕裂的痕迹。

禽兽不如啊!!!忽略自己主动的那部分,魏春气哼哼的扔下手里的破布,开始穿衣服,准备就昨晚的事找陈近南讨个说法。

衣服穿好了大半天,陈近南还没回来,该不是占了便宜跑路了吧。魏春气势汹汹的下楼到了路上,左瞧右瞧都没见到人,刚好店小二出来,他认得魏春,很好心的告诉她,你相公好身手,刚才有人说他在前面两条街那里跟人打架。

打架?有人敢打他?毕竟有了肌肤之亲,要赶在以前,魏春肯定回头拿了包袱就跑路,现在她决定过去看看,要是对方太厉害,她会记住对方是谁,然后让天地会以后报仇。

转过两条街还真有条空地,跟陈近南打架的也不是别人,是沐剑声。

哟,沐王府和天地会这是又崩了?她从墙角那里伸出个头看着,沐剑声此时已经脸色不太好看,而陈近南一如往昔那般万事了然于xiōng,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可惜魏春看到他的脸,昨夜的场景就历历在目,所以对他的潇洒形象完全无动于衷。

两人飞身而起在半空只比了一招,就落地而立,陈近南微微侧脸:

“后面的朋友,请出来。”

武功高真好,魏春从转角那里别别扭扭的走出来,冲着沐剑声笑了笑:

“嗨,小王爷!平西王府没来找你的事吧?”

“多谢韦姑娘记挂,平西王府最近尚无动静。”沐剑声的脸色看起来有些yīn沉,不过沐王府小王爷的风度仍旧维持的很好。

陈近南看到魏春笑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吃过早饭了吗?”

多么自然的语气,再看看他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的笑脸,魏春就觉得气,不过男人么,人前总要留面子,她撇撇嘴对他摇了摇头。

“等会我们一起吃了回去。”陈近南说完又回头看向沐剑声,“今日先散了,改日我们再来过可好?”

沐剑声低头思量片刻,抬头道:“罢了,“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红色的,魏春一眼看出这是正红旗的那本四十二章经,“既然陈总舵主已然说明利害,在下理应交出这本经。”

“小王爷深明大义,陈某感激不已。”陈近南抱拳。

“在下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可说。”沐剑声苦笑一声,“祝总舵主一帆风顺,大业可成!”

这俩人刚才是比武呢?因为陈近南要经,并说明事关重大,而沐剑声不想给,又不想驳了天地会总舵主的面子,所以提议比武,最后不得不交出,当然这都是魏春脑补的,看沐剑声那张脸可不像这么简单。

此时陈近南已经接过了经,再次对着沐剑声言谢,而对方的眼睛却看向一旁的魏春,一向自持的沐剑声目光中似乎带着某些难以言喻的情愫,陈近南微微皱眉低头看向魏春。

这家伙丝毫没有察觉这诡异气氛,一双眼只盯着那本经闪闪发光。

陈近南突然挺同情沐剑声,轻咳了声,让两个人都回了神。沐剑声恢复以往严肃的样子:

“后会有期,请!”说罢,转身离去,身型利落。

“春儿,我们一会启程离开云南。”

“今天走?”魏春看了看沐剑声的背影,突然觉得就这么走挺舍不得。

看到她的表情,陈近南笑容收起,慢慢的说道:“怎么,可是不舍得?”

“嗯!”她最喜欢的郡主儿媳妇,还没跟她告别,下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再转头,陈近南已经走出去一段了,手中紧攥着那本经。

魏春小跑着才追上,绷着脸说道:“陈近南,昨晚的事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你想听什么?”

要知道一般男人总会说些抱歉我冲动了,或者是我会负责之类的言语,他这么说什么意思?

“昨晚之事,本是你下药在先,不想自受其害,你还想让我说什么?”说话之时,他的眉目疏远,语气淡漠。

魏春倒吸一口气,怒火上头,昨天她有些迷糊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谁主动,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

就算是下药了那也是便宜被他占了,如今他这么说有些太过于推卸责任。

“陈近南,我还真是刚知道你是个没承担的人……。”

陈近南停下脚步,眼睛看着前面微微眯起。魏春看他这一副不悦的样子,心里不屑,嘴上却道:

“不就是睡了么,多大点事,我就当昨晚做春梦,刚好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顺了我的心也如你的意。”

婚约没有了,她可以没有束缚的日后跟儿子媳妇享福去。陈近南面无表情的看过来,要赶上以前魏春极怕他这个样子,如今自己被他睡了,是他不占理,所以看到陈近南的样子,魏春也不甘示弱的瞪过去。

两个人对峙半天,魏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经光速塞进自己怀里,挑着眉道:

“经给我,咱们就此别过,以后也不用再见面,你也别说来云南见过我!”

表现的比对方更加无情是魏春对自己的保护,既然事情发展成这样,她唯有表现出自己的不在乎,就算伤不到对方,起码能维护最后的尊严。

一路回到住的地方,陈近南没有再跟来。魏春坐在那看到屋子里的种种痕迹,再想想陈近南的无情,一阵阵的难过涌上来。

其实她本来是不想要这个婚约,即便有了昨晚之事也是一样,但是自己不想要跟对方压根划清界限这是两码事,魏春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值,看着这里更加的糟心,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想起枕头底下还压着吴应熊送的珠链。

拿着珠链找了家当铺,那么好成色的东西只给了她十二两银子,又打听着找了马车送自己去京城。

谁知走到半路遇上山贼,魏春暗骂陈近南,自己都是被他气的,竟然忘了这年头女人独自上路不安全。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去路,留下买路钱。”

这话说的跟电视上一样,魏春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赶车的大叔哆嗦着说话了:

“各位英雄好汉,我只是个赶车的,也是车上夫人雇的。”

“夫人?”其中一个极其猥琐的人开口说道:“咱们兄弟运气真好,这一趟有钱有女人,哈哈。”

魏春摸了摸怀里的经,还有袋子里的银子,内心纠结,马车的帘子猛不丁被人挑开,露出个歪嘴斜眼的人,外加一嘴的大黄牙,衣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看着魏春不住吹口哨。

“还是个美人。”说着上前就来拽魏春的衣服,看着那只乌黑的手,魏春掏出匕首来猛地刺了上去。

那人哎哟一声,边骂着边放了帘子。魏春深吸了两口气,一掀帘子站了出去:

“连我的车都想抢,你们活腻歪了?”

外面站了不到十个人,看起来都不像什么好人,魏春脚发软,气势却装了十足十:

“天为父,地为母,我是天地会青木堂副香主,你们睁大眼看看。”

“天地会?这娇滴滴的小夫人是什么香主,那我们就是陈近南,哈哈。”里面一个壮实大汉笑道。

“说什么废话,抓紧把她抢回山寨,说不定今晚能尝尝味道。”被魏春刺的那个人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这些人都不能讲理,神龙教,沐王府…估计他们没听过,这种时候会武功该多好。魏春咬了咬牙,左手紧紧攥住马车橼,右手的匕首刺上了马屁股,就见那匹马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往前跑去,这一突然变故,驾车的那位缰绳没抓好,被震下了马车。

魏春扔下匕首,想去牵住缰绳,可是身子被颠的左摇右晃压根稳不下来,有心跳车又怕那些土匪追上来,只得紧紧趴着身子。

突然眼前一花,白光闪过,马车的绳子被斩断,眼看着那匹马往树林深处越走越远。站在自己旁边的不是陈近南又是谁,只不过他此刻面如寒霜。

魏春很艰难的支起身子,觉得全身发热:“你怎么来了?”

“你一个姑娘家,胆子也太大了。”陈近南收了剑,看着她,“怎么样?”

能怎么样?想想刚才场景她一阵后怕,眼睛眨着眨着泪就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跟家里人出去,实在太累了

众亲,收了我吧!!!

34总舵主V5

魏春能不委屈么,她命悬一线是因为什么,归根结底还是陈近南的缘故,现在看到他,委屈加伤感,顿时哭的不能自已。

而陈近南就站在那微微皱眉,双手紧紧握着剑鞘,就这么看着她。魏春哭够了,摸出块帕子擦干眼泪,深吸了两口山林间的口气顿时神清气爽,细想自己有什么可难过的,还真没什么大不了。

一夜情的话,就算自己吃亏,那陈近南也没沾什么光,反正自己那个年代这种事经常见,又没得绝症也没少胳膊断腿,有什么可纠结的,这样想着她就跟新生了一般,昨日种种都浮云了。

从车上摸出个水袋接了点水,洗了洗脸,再用小帕子擦干,又摸出随身带的粉和铜镜,往脸上细细的扑了一层,瞧了瞧发髻微微散乱,魏春又再梳了一遍。

这些都做完,陈近南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动也未动,魏春看着他笑了起来,本来么,人生不如意十之,她就算被睡了就算对方耍赖又怎么样呢,日子还是要照过,四十二章经还是要继续收集,不就是遇上个不怎么样的男人么,谁没遇上过。

“陈总舵主,我的马被您放走了,您让我怎么上路?”为了表现自个大度,魏春先开口给他说了话。

陈近南沉默了一会道:

“你要去哪?”

“我能去哪,自然是回京城找儿子。您要回去吗?”虽然自己不是怎么很想看到他,不过一路上有个会武功的沿途保护,外加管吃管喝,自己这点银子能省就省了。

“你……”他想了想说道:“愿与我一处走?”

“当然,”她扑闪着无辜的眼睛说道。“你有武功还认路,此去京城路途遥远,麻烦您照顾了。”

其实,养条狗也认路还能咬人,想到这,魏春笑的更加灿烂,陈近南脸色就有点不太好,一把将魏春从车上拽下来,拉着她跌跌撞撞往前走。

此处没人,也没什么马匹,他八成是拉着自己去有人家的地方买马或者找地方借宿,至于这么拉扯八成是心眼小的毛病又犯了,魏春努力跟着也不张口抱怨。

似乎……他是往山顶方向走的,要想找村镇不是都走山下的吗?走了几步她才发现不对劲,因为沿途竟然有哨岗,而且越来越密集,魏春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他们这是去哪?而陈近南的回答让她想逃走。

“黑杨树寨。”

难不成是自己惹到他,所以要把自己送给寨主当夫人?此人小心眼的很什么做不出来,魏春终于明白有些人即使对不起自己,她也要忍着然后笑脸相迎,一路到寨子前面,看到他们被一群面目狰狞的人围在中间,魏春终于忍不住了,她哆嗦着告诉陈近南自己其实心xiōng宽广,不止能撑船,建座楼都没问题,其实有些事隔夜就能忘记,何必那么认真呢?

眼看着陈近南脸色更加冷漠,周身突现杀气,突然眼角一挑,举剑就要打,吓得魏春抱头蹲在地上,等了半晌没动静,再抬头发现陈近南与那些黑杨树寨的土匪打在了一起。

怎么个情况?魏春瞪眼看着,陈近南剑未出鞘,所以未伤及他们性命,只是他所过之处那些土匪不是抱着肚子就是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她终于亲眼见到以个人之力独挑一整个山寨是什么气势。

那就叫一个霸气测漏,不对,是各种漏,就见他从容淡定,衣袖飘飘,魏春看的直了眼,也不再觉得害怕,甚至还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往前走。终于到了寨主所在的大厅,那位寨主穿着兽皮坐在正座上,等到周遭手下全部被陈近南击溃,他立时拍案而起,从高台之上一步步走下来。

魏春躲在门外面,心道这个寨主一看就是个武功高强之人,一般话本上这种人都是深藏不露,看来两人要有一番恶战。

这么想着就见寨主走到陈近南近前,与他对视片刻,噗通一声跪倒,口中说道:“黑杨树寨上下从此听命于大侠,我们都上有老下有小,还望大侠给我们条生路。”

……….魏春黑线,就见陈近南说了几句天地会常用的训话,就带着魏春去了马厩,骑了匹马走到她面前,伸出了手。

刚才的场面她还心跳着,看到这只手,魏春毫不犹豫的伸了出去,坐在他身前的时候,她还没缓过神。

事实上,她缓过来的时候都已经第二天早上了,一晚上她的脑子里都是陈近南大战黑杨树寨的场景,等出门在看到陈近南,她才想起这是负心总舵主来。只不过总舵主为了借匹马至于把人家一寨子的人都打了吗?太不讲理了!

一路上她别别扭扭的在做心理斗争,一边是陈近南英武神勇的形象一边是他小心眼加负心加不负责任,俩人也没怎么说话,一直到了码头,魏春才疑惑的问道:

“去京城要坐船的吗?”

陈近南已经把缰绳交到一旁随从的手里,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不需要坐船。”

“那是去哪?”

陈近南过来揽住魏春的腰,足尖点地飞身上了船。

“台湾。”

“去台湾干什么?”魏春不解。

“你忘了我以前说过要带你去台湾的?”陈近南解了剑,一旁坐下。

依稀他说去台湾是找郑王爷禀明婚约的事,然后说不定能在台湾完婚………魏春脸色一变:

“我好像没同意要跟你过去吧?”

“既然我们都有肌肤之亲,成亲也是理所当然了。”

“可是我没说要你负责。”魏春急了,被睡了那件事她也就是心理不平衡,想找补找补,要真牵扯到嫁娶她又很抗拒。

“你没说我就不能负责了?”陈近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春儿,我已经想过了,这是我留住你的唯一方法,就算你不乐意我也要如此。”

意思就是说,她的意见不重要,反正什么都发生了,管她乐意不乐意都要嫁。魏春立马炸毛,这是什么破旧社会的习俗!

刚瞪眼想要说点什么,陈近南手臂一捞,魏春坐在了他的腿上:

“干什么?”

“春儿,”陈近南一扫几日前的yīn郁,那叫一个温润如玉,“你早晚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切,谁稀罕,魏春刚想打击他几句,猛不丁陈近南低头下来吻住了她的唇,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碰,那温热的感觉突然传到了她的脸上。

怪了,她又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女,睡都睡过,怎么还会因为一个轻吻脸红?鄙视自己先!

“陈近南,有话好好说,你先让我起来。”魏春装着恼怒,开始挣脱,不过陈近南却是抱的更紧。

“你可是半点都不像有儿子的人,不过说小宝不是你儿子也不像,你们说话表情又太像。”

“那可是,小宝跟我最像了。”提起儿子的优点,魏春自豪的很。

“是啊,不过小宝青出于蓝,比你聪明多了。”

魏春不屑,她自己也很聪明的好不好,不然为何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看到她的小嘴一撅,不屑一顾的模样,陈近南轻笑了声,伸出手指轻轻刮着她的脸颊:

“虽然我不明白你拒婚的理由,但是如果凡事太过于由着你,恐怕最后我会跟小王爷一般,都被你列入不考虑的范围,我说的是不是?”

“跟小王爷有什么关系?”

“最早说要娶你的可是沐剑声?结果你一番大道理让他信以为真,收回婚约。我发现自凡是信了你谎话的人,你都是应付了事。”

呃…….貌似还真是这般,像什么沐剑声、吴应熊,哦,还有被忘了很久的教主。

“如果我也跟他们一般给你时间细细考虑,恐怕不等你回心转意,就再也寻不到你,我说的是与不是?”

魏春苦着脸,心道这话说的,虽然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挺正确,但是自己不能说是,要是说了岂不是侧面同意陈近南不顾她意愿,强行带去台湾的行为是正确的吗?而且,虚与委蛇是兵家常用招数,她的目标就是跟儿子媳妇买房买田享福,嫁给死亡指数这么高的人真不在她考虑之列。

“其实,总舵主,你这话说的,呃……也不算对……。”

陈近南伸手一抬魏春的下巴,双目含笑的看着她:“而且你还有个特点,就是心事被人说中,从不敢承认!”

说着,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双唇重重的吻了上去。

我勒个去,还让不让人说话了,魏春必须要强调一下自己不是这样,坚决不是。咿咿啊啊啊想要说话,奈何总舵主堵得太过严实。魏春伸出双手使劲推着他的肩膀,已表抗议。无奈对方太狡猾,一手扣住她的后脑,然后舌头趁机溜了进去。

魏春这下彻底不能言语了,在神思混沌之前她还想着,自己不是这种人,绝对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真是没什么事,所以关在家里写文幸福呀!!!

下章就是台湾之旅了,看看春花姐怎么在台湾风生水起,陈近南有木有什么正房老婆偏房小妾和暖床侍婢一类吧!

35秘密

宝岛台湾在上辈子那是旅游胜地,虽然没亲自去过,但是各种旅游节目看了不少,魏春知道那里有夜市有小吃有美妆还有各种俊男美女。所以自下了船她就伸着头一直张望,上了马车也撩着帘子继续望。

陈近南拽了她一把,摁在自己身边,说日后有的是机会带她出门,人在屋檐下,魏春不得不乖乖坐那儿扮雕塑。

马车一路走来停在一所僻静宅院前,门口只有一个老扑人迎接,宅院并不是很大,不过郁郁葱葱看着很是幽静。

进了厢房之中,魏春这才算是正式入住。她发现陈近南家中只有老仆一名,其余再无杂人。

这个…他好歹也算是军师,受到郑经重用的人,可这生活环境也太简朴了。

陈近南似乎觉得魏春也是穷人家出身,一直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就压根没考虑给她配上两个丫鬟伺候起。然后魏春开始自己起床穿衣叠被端饭打扫房间洗衣服,虽说有个老仆人,不过老的满头白发走路颤悠悠的,魏春从小受尊老爱幼的教育,每天看他做饭就够让人过意不去了,实在不好意思再指使老人家伺候自己,。

在陈近南的别院中过了三日,陈近南有天半夜回来直直进了魏春房里,而她当时刚脱了外衣准备睡觉,突然陈近南闯了进来,身上尤带着外面的凉气。

“春儿,”来的人丝毫没有自觉,径直走到魏春身边,两眼含着笑。

魏春被冻得一哆嗦,从床上拽过被子就钻了进去,盖住了大半个身子,只露着一张脸,警惕的看着他:

“大半夜的,有事?”

陈近南似乎心情不错,也没计较,脱了披风坐到床上,笑着道:

“明日郑王爷要见你。”

“哦。”魏春拖长了尾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等着下文。

“你不高兴?”

郑经要见她是值得高兴的事?她连康熙都见过,不至于见个王爷这么高兴,为了表示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人,她清清嗓子道:

“在宫里的时候,经常听闻郑王爷大名,明日拜见我必然不会失了礼数。”

难得看到这位懂事,陈近南点点头道:

“郑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些年承蒙不弃对我一直重用,所以我必不能让王爷失望的。”

不能让失望?魏春心里突然一亮,虽然他以前说过回来只是禀告,王爷并不能做了他的主,可是如果王爷就是看她不顺眼,陈近南不可能为了她不听王爷的话。

心里有了打算的魏春,面上不露声色,顺着陈近南说道:

“你对郑王爷如此忠心,就像,嗯,就像是诸葛亮。”

“在你心里我如诸葛亮一般?”

哪有,你比他杯具多了……诸葛亮有什么好?只是将才而已,凡事还不是要听命于人。估计要是诸葛亮有凡心,那轮得到阿斗败家,估计天下就被他夺过来了。不过话这么说也不对,诸葛亮用兵如神,却不一定有一个王者应有的制衡之道,可能他也是明白自己这点,所以并无其他野心。

回了台湾的陈近南倒是守礼很多,当夜与魏春说了会话就回房,并未在她那休息,害的魏春捂着被子出了一身汗都没敢掀开。

第二日陈近南一早就去了延平郡王府,说是商议大事,让魏春午时之前过去。

她心中大喜,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她从先前准备的一堆衣服中,搭配出一身颜色明艳的,尤其是绣花的为主,吴应熊送的步摇和珠链没了,她还有手镯戒指,外加陈近南给她准备的一首饰盒的饰品,看着哪个晃眼哪个体积大就戴,最后照照镜子,魏春又统统拿下来了。

太刻意了,能当王爷的都是人精,万一看出自个不愿嫁给陈近南,而他又死心眼想娶自己,那他铁定不会偏向自己。魏春突然想起丽春院的杨妈妈平日里那副派头,立马从首饰堆里挑挑拣拣,打扮完后,那找了块长手绢拿在手里,挥舞的时候媚眼一抛,长相配着打扮简直完美!郑王爷一定会怀疑她的职业,找人查查就能知道这些过去,然后陈近南的身份怎么不娶个名门之后,那她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得意之间,突然脑子里浮现出陈近南看她时候的眼神,温柔专注,不知怎么觉得心里有点堵。有人说过,女人献出身子就会慢慢爱上对方,难得她也是如此?

外面老仆人催魏春快一些,时辰就要到了。她放下这点情绪,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马车行至门前,一片红墙绿瓦建筑,不同于紫禁城的傲立宏伟,延平郡王府更多的让人感到精巧幽静。被人领着往里走,格局与平西王府、沐王府差不多,不多时来到正厅,等人通报之后,魏春低头迈着小碎步进去,高座之上依稀有个人男人,她低头就行了一礼。接着听到对方大嗓门的笑,震的她往后退了一步:

“哈哈,复甫,这就是你说的那名奇女子?”

奇.女.子?魏春微微抬眼看看四周,貌似除了丫鬟就她一个女人,接着把目光转到陈近南那里,就见他淡淡笑着看自己,说道:

“不错,她便是韦春,徐兄弟的干女儿,春风楼的老板。”

郑经打量了她一下,道:“不错,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韦姑娘这般容貌出众的姑娘也懂得民族大义,难得难得啊!”

“王爷,”陈近南走过来站在魏春身侧道,“我曾对韦姑娘许诺婚约,这次带她来,是希望王爷成全。”

“嗯,自古英雄配美人,复甫,我焉有不同意致礼?哈哈”

魏春终于知道他的笑声为何这么惊天动地了,因为郑经看着脑袋不大,身体确实挺宽,不过自己这白打扮了,他没看出任何的内涵吗?

“多谢王爷成全!”陈近南那里都快成事了,自己再不出手就晚了。

魏春扯出手帕轻捂嘴角,微微侧头抬起眼睛说道:“王爷实在谬赞了,其实韦春没有总舵主说的那么好。”

这一句话,魏春转了好几个弯,本来扬州人的嗓音就柔细,被她这么慢慢一转,听的人都想哆嗦。

感受到身旁陈近南的眼神,她身子虽僵了一下却硬逼着自己不去看。

“哦?韦姑娘不必这么谦虚,我相信复甫的眼光。”郑经捋着胡子含笑,怎么看怎么像只老狐狸。

“哎哟,王爷这话说的。”魏春拿起帕子轻轻一挥,上面的香气让即便身处高座的郑经都皱眉,“陈总舵主的眼光自是不差,不过韦春能与总舵主结亲,说明韦春的眼光也不差,难道不是吗?”

意思是说,陈近南与自己能结亲,也是她用了手段的。果然郑经看了看她,再看看陈近南,可能他不信陈近南能上了自己的圈套。

“王爷,”陈近南上前抱拳,“我希望与韦姑娘能在台湾完婚,王爷的知遇之恩,陈某一直谨记于心,婚姻大事不敢儿戏,所以望王爷能出面主持。”

郑经这个身份,为何要让他主持?魏春的帕子不知道怎么挥了,总觉得里面似乎有什么事自己不明白。

“唉,玉茹已经逝去近十年,你还是放不下?”

“王爷,”陈近南声音低沉,“我不能忘也……不敢忘!”

“看到韦姑娘,我就好像又看到了玉茹,她当年围着我叫干爹的时候也是这般…。”说着,郑经仰头叹了一声。

陈近南似乎也沉默不语。

什么情况?听郑经的意思,这个玉茹似乎与陈近南有一腿,而且他还至今没忘了她,自己似乎又长得跟她相似,可是能叫郑经干爹的姑娘必定是名门之后,怎么那么倒霉跟自己长得像?

等等,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白自作多情半天,原来只是别人的影子!那条手帕被她紧紧攥在手中,她瞪着陈近南,只觉得气愤难平。

外面来报,说是大公子来了。

魏春被陈近南拉到一侧,手臂被他所拽的地方如针刺一般,魏春在生气也知道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闹开了自己没好,只是使劲挣开了他的手。

郑经的长子郑克臧翩然进来,长相跟自己父亲只有五分像,看起来很正直。他先对着郑经行礼,复又对着陈近南道:

“岳父大人!”

魏春发现自己来这一趟真值…………

作者有话要说:出去玩了两天,明天要上班了,心情各种不好!!!

陈近南的过往明天交代给大家,

36真相只有一个

那边干爹岳父和女婿,一家人其乐融融,魏春用来挥舞的小手绢早就被她扯皱了,她这算什么,替身?后妈?续弦?反正就是个来路不明的。

那边天伦之乐终于享受完,该吃中午饭了,郑王爷才想起有魏春这么号人,非常和善的问她是否一起入席。

陈近南早就看到魏春这副频临暴走边缘的样子,觉得让她去掀桌子始终不太好,也就替魏春挡下了。而魏春半点都没感激他,倒是觉得他是不想让自己妨碍他怀念旧人。

怒气冲冲的从延平郡王府往外走,碰上一老一少,老的头发胡须皆灰白,一双眼精明锋利,年轻的唇红齿白,就是一贾宝玉类型的小白脸。魏春这会管他是谁,急匆匆往外走不小心撞了年轻人的肩膀,虽然她撞的别的,但这副小身板自然被弹了一下,魏春不管不顾依然往前冲,突然自己肩膀一阵剧痛,她回头大声道:

“干什么?”

没见过撞人还这么凶的,老者愣了一下冷冷说道:

“这位姑娘,刚才你冲撞了我们二公子。”

看那个老者满脸写着“我家公子身娇肉贵,半点都不能碰”,魏春更加烦,这会管他二公子三公子,就算撞了郑王爷他老娘,她也没打算道歉。

“冲撞了怎么样?”她比那个老者还不讲理,眉毛登时立了起来,“难不成还让我负责?告诉你,撞了就撞了,想定什么婚约,什么以身相许的,没戏!”

院子里站着几个侍卫听了魏春蛮不讲理的言论,想笑又不敢。

“你这姑娘好不讲理,”二公子郑克爽闻言脸色泛红,他从未见脸皮这么厚的女人,当众对着一个男人说什么以身相许,他沉下脸道,“难道你父母没教过你吗?”

“哟,不好意思,我爹娘死的早,他们只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屁大点事就喊着要负责要娶嫁,结果还不是想着吃完就走,白玩不给钱。”不得不说魏春此刻代入感极强,看着那个老头抓着自己肩膀不放,她拿出小手绢来对着他的脸挥去。

那老头正是冯锡范,郑克爽的师父。只闻着一阵妖异香味袭来,生怕有诈,放手之后往后退了两步。

“你这女子好不讲理,明明是你冲撞在先,却是如此不讲理。”

不讲理?她最讲理了好不好,明明先前给他说过不用负责,结果他还是咬着自己不放,吃干抹净了才让自个知道是替身,早干什么去了?

“我不讲理?那你抓我肩膀拉拉扯扯到底是想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想假借我冲撞这个二公子的机会,从而借故亲近我。”魏春把不能当面说陈近南的话,全发泄出来。

这下老者也被噎住了,看她在延平郡王府还能穿的跟红灯笼一样,他不知道魏春是王爷新纳小妾,还是新找的头牌,故不敢随便发作。

“我对你们不感兴趣,尤其是跟郑家扯上关系的人!”气哼哼说完,魏春甩着帕子往外就走,一老一少愣在那,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顾身份的。

奔出去好一段路,魏春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俩人该不会是郑克爽和冯锡范吧?原著里害死陈近南的人,不过是不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半点关于他的闲事都不想管。魏春坐着马车跑回陈近南的宅院,翻箱倒柜的找出自己来时穿的那身衣服,里面还有点银子。

她坐上马车去了码头,什么找陈近南理论,与他说清楚这些完全都不再考虑,一心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多待片刻再多看陈近南一次她都不愿意。

然而船不是想做就能坐上的,魏春沿着码头走了半天,只有一条打渔的小船,魏春只要求随便带她去个有人的岛,到时候自己可以在转。

交钱的时候,猛不丁边上深处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要去哪?”

一看到陈近南,魏春满心觉得难受,愤怒难过失望种种负面情绪堵在xiōng口,上不来下不去。她使劲挣脱了对方的手,继续把银子往渔民手里塞。

“陈军师。”渔民大哥看都不再看魏春,两眼放光的看着陈近南,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您怎么有空来这儿?前天我送去的鱼您吃了吗?那是最新鲜的…………”

陈近南微笑着看对方,一脸的亲民模样,对于对方的问题也耐心回答。

突然想起这个男人是群众偶像,心里不屑的暗嗤,转头寻找其他的船。没走出几步,陈近南过来问道:

“为何突然要走?”

“腿在我身上,爱走便走,陈总舵主有的是大事要忙,什么时候管起我这种小人物了?”

腰间一紧,魏春落尽一个温厚的怀抱,低低的声音在耳边:“春儿,别闹了!”

突闻这一句,她突然觉得有些说不上的心酸。魏春不再挣扎,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心绪,过了良久,她说道:

“陈近南,请你放开我。”

放开吧,她真的不想为男人受伤心碎,自从经历过初恋的惨痛,她对任何感情都抗拒,不接受就不会受伤,她一直以来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即便是相亲,那也是结婚为目的,说白了就是两个人一起搭伙过日子,合得来就过合不来就分开。

她在延平郡王府的听闻到陈近南把她抱在怀里的这一刻,魏春觉得自己付出的比自以为的要多。

陈近南闻言身体一僵,低头看着她说道:“你真的要离开?”

魏春点头,如果是随便找个搭伙过日子的男人,他有前妻有孩子无所谓,反正不需要付出感情。可是陈近南不行,她发现自己在乎了,就不能忍受自己是个替代品。

“陪我坐一会。”他不由分说拉着魏春前行了一段,找了处突出的礁石坐下,这里视野极好,蓝天与大海的交界处看的很是清晰,潮起潮落一下有一下的击打脚下的礁石。

坐了好一会,他们都没有言语,魏春看着远方发呆,想自己刚穿来的时候,刚进天地会的时候,不小心想起刚遇上陈近南的时候,他仰头一笑,温润优雅,怎么他又出镜了?拍拍脑袋赶走………

一旁的陈近南冷不丁的说话了,声音低沉:

“大概十年前,我订过一门亲事,那时候郑王爷身边并没有什么可用可信之人,他破格提拔我,并将他的干女儿,柳将军家的独生女柳玉茹许配给我为妻,我们只见过几次,于我印象不是很深,柳将军手中握有兵权,郑王爷的儿子还是弱冠,所以需要我来替郑家联姻。政治上这些利害制衡本不是我所愿,奈何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都道士为知己者死,我无法拒绝。没想亲事定了没多久,柳家小姐病故,我借故说对柳小姐一往情深,她去后自己心如死灰不愿再考虑婚事………。”

魏春的双手不自觉紧紧抓着裙角。

“过了没两年,王爷身边陆续有了不少谋士和将军,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郑王爷最信任之人,开始陆续有人要与我结亲,王爷也用无后为大来劝解于我,迫于无奈,我于柳将军一族中领养了一个女孩,以示我对柳小姐的感情,这些年来,柳将军有感于我对他女儿的心思,在背后没少助我,其他人也不再提成婚之事。”

听完这段,魏春最先纠结的是陈近南这种人肯定不是为了不成亲才这样,估计是郑经身边各种势力太过复杂,加入哪一个都不好办,索性单过。可能他努力发展天地会,很少回台湾也是这个道理,眼不见心不烦。至于领养的女孩嫁给郑克臧,恐怕也是郑经笼络陈近南和那个柳将军的手段。

“春儿,你可是为这个恼我?”

“那位柳姑娘长得与我相像?”长成自己这个模样,魏春倒挺同情那位小姐。

“其实我与她相见不过数面,从无交谈,时间过去那么久,我已经不记得了。”

魏春撇撇嘴,心里释怀了不少:

“那你如今突然要娶亲,就不怕柳将军不痛快?”

“柳将军去年去世了,死在沿海倭寇手中。”

唉,某日国从这时候就不干好事,不对,貌似明朝就有倭寇了。

“看来柳将军要是一直健在,陈总舵主就一辈子独身了。”

“不至于,”陈近南伸手握住了魏春双手说道。“本来这种联姻就是互惠互利,我这些年为柳家做的也不少,他决计不会为难于我。”

魏春嘴角不自觉的扯起来,突然觉得自个为何要高兴,抓紧把脸沉下说道:“我看郑王爷今天故意提起这事,就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希望陈总舵主别为了我这颗歪脖子老树,放弃那一片树林。”

陈近南闻言哭笑不得:“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郑王爷对你不满还不是你自己的缘故。”

低头看看这身红衣,还有手上那些首饰。好吧,俗话说烦恼皆因自找,她确实是自找的。陈近南帮她把戒指一个个的撸下来,再握住她的手:“这样舒服很多,我的春儿不需要这些首饰妆点,也是最美的。”

低声的赞扬贴在她的耳边,魏春的心没由来猛地一跳,她反射性的躲了一下,脸红道:

“郑王爷还没同意咱们的婚事,请你自重。”

耳朵一向是她的敏感地带,被陈近南碰到,再理直气壮的话语听起来也含着娇嗔,没有半点说服力。

“自重?”左右反正无人,陈近南也不用端着军师架子,揽过魏春拥在怀中,“在栈的那晚不知道是谁欲行不轨,我虽拼死反抗却也没能逃脱。”

“喂,那晚拼死抵抗的可是我。”魏春不满的动了几下,均被压制。

“拼死抵抗?我看春儿你是须做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呃?”魏春心里默念了几遍,感觉不是什么好意思,正想着,陈近南那里轻笑道:

“我忘了春儿不懂诗词。”

这边魏春已经品出意思来了,抬头怒视:“谁说我不懂?”

被海风吹的红扑扑的小脸加上圆圆的眼睛,陈近南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的唇角:“你之前那么气愤难抑,是不是吃醋?”

吃醋吗?她想到这个词就觉得心里有些乱,岔开话题道:“吃醋不吃醋又怎样?反正郑王爷不同意。”

“我追随王爷多年,如果我态度坚定,王爷必然不会难为于我。只不过太夫人那里你可要表现稍好些。”

怎么军师娶老婆跟郑经的娘有毛关系?

魏春挑眉看他。难道你们………陈近南一看她的眼神立马明白,无奈道:

“真不明白你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太夫人与柳将军是表亲,我的婚事自然她要过问。”

呃…貌似原著中太夫人偏向郑克爽,就是之前的小白脸,这个,她是不是又自找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为啥纠结总舵主是不是处的问题呢?幽兰分析他这么大年纪不可能还处着,可是这个人的为人和地位又不会逛青楼一夜情,所以幽兰也很纠结难道总舵主也有过年少不羁的岁月咩。

37 太夫人

魏春依稀记得那位太夫人宠爱郑克爽,不喜欢郑克臧,可是陈近南明显是郑克臧那边的人,郑氏家族内幕太复杂她不想知道,只是担心第二天见了太夫人受难为,转而再想自己不是一直盼着有人从中作梗,取消这个婚约的吗?

抬头看看陈近南,仍然是一副书生打扮,不怒自威的气质,与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无异。脑中出现电视剧中,他死在冯锡范和郑克爽手里的场景,只不过演员的脸全部带换成现实中的他们,陈近南死前对小宝说的话,他仍旧念念不忘的国仇家恨和对郑家的忠诚魏春心里一阵惊恐,曾经她以这个借口逃离他的身边,现在看来这个借口不能成立,因为她已经做不到袖手旁观看着陈近南死。

“听到太夫人就让你这么害怕?”耳边传来他声音。

魏春惊觉自己还在他的怀里,这个怀抱那么温暖,似乎能包容自己的一切,如果有一天变得冰凉,不会再抱住自己会怎么样?也许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包容她的男人,也许她可以试一试,也许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让陈近南跳出剧情,也许有些事情不用说破,跟着自己内心真正的感觉走才是最好。

魏春贪恋的靠紧一些说道:

“这种什么太夫人老佛爷的称呼,一听就很难相处。”

陈近南笑着亲了下她的脸颊,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

她小心翼翼的问:“难道,这个太夫人真的很难对付?”

“她身边就郑王爷这一个儿子,平日里受人尊敬惯了,说话可能有些不中听,不管说什么你只管答应便是。”

魏春不再言语,反正看着顺眼怎么都会顺眼,要是不顺眼自个做多少工作都白搭,但是为了给陈近南面子,她回去之后还是用心选了身素净的衣服,头上没带多余的东西,只留了一只玉钗,照照镜子好歹不像什么花街柳巷的职业了,倒是挺像刚从良的。

苦着脸把烦恼告诉了陈近南,他颇为好笑的说魏春还是应该穿见郑王爷的那一身衣服,那才是她的风格。气的魏春说晚上给他的饭里下砒霜,陈近南看着她挑眉轻笑,又下药?于是……她终于闭嘴不想再说了。

再一次来到了延平郡王府,只不过这次来的是后院,魏春走在陈近南的右后侧,还没等着进门就听到里面的欢歌笑语,魏春的心情还是很紧张,陈近南捏了她的手一下,示意一切都有自己。

在电视剧中,不得不说那位演员把太夫人的蛮横不讲理yīn险霸道表现的淋漓尽致,然后现实中么,只能说太夫人本人看起来比那位演员更加不讲理,眼睛不大,小眼神很是犀利,刀子似的在魏春身上刮了几下。然后对陈近南招手:

“复甫,好久没回来瘦了许多,过来坐。”

“太夫人。”陈近南行礼,魏春也跟着福了□子。

“起来吧,刚才克爽还与我说起你回来之后也没见人。”太夫人对陈近南倒是很亲近,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还招人给他上了茶。

“陈军师。”一旁打招呼的小白脸不是郑克爽又是谁。

魏春立在屋子中间跟柱子一样,没人招呼也没人让座,宅斗宫斗戏里常有这种戏码,不过陈近南是郑克臧那边的,太夫人怎么对他那么好?想想宅斗宫斗出来的,谁没个两面三刀的本事。

太夫人直接略过魏春,对着陈近南笑得那叫一个百花齐放和蔼可亲:

“复甫,近来一切都好?”

“回太夫人,一切都好。”

“既然回来了,就去玉茹那上柱香,她泉下知道你此行平安,定会高兴。”说着,太夫人拿起烟斗点了烟,白色烟雾很是浓厚的从烟斗中飘了出来。“顺便从我这带几盘桂花糕,玉茹知道你爱吃,每次来我这都不少拿。”

自己是透明的吗?看不到就算了,还什么玉茹这玉茹那,母子俩真是亲生的,连思维模式都一样,跟这种人说话估计不少费神,透明就透明吧,她偷偷抬眼看陈近南,他对太夫人的话统一用微笑回应,他的这种笑容自己见多了,想当年她没事干成天骚扰陈近南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个表情,让人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情绪,总觉得疏离。

魏春偷偷打量自个男人的时候,太夫人的嘴就没闲着:“你还记得楚玉吗?就是玉茹的表妹,当年她还是个小姑娘,现在也亭亭玉立的了,前阵子他爹让我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带来给我瞧过,这姑娘跟当年的玉茹三分相似,也都是琴棋书画样样都懂,那孩子呀………。”

这个,陈近南跟郑克爽站在一起,虽然脸没郑克爽白,样貌不如他俊秀,但一看就是真英雄纯爷们,气质绝对完胜,相比较,郑克爽那点皮相就太小家子气,阿珂儿媳妇,你还真是没眼光!

“…….以你的身份可要看好了人,大家闺秀怎么说也是知根知底的,家世清白人也没得挑,外面野女人多的是,你哪里知道她以前什么身份,万一碰上个贱货,可是给祖宗抹黑,带出去也让人笑话。”

“极是。”郑克爽往魏春这边看了看,煞有其事的说道。“有的女人在面前的时候温顺,在人后是什么样子的人可就难说了。”

“太夫人和二公子说得是。”陈近南微笑点头。

看这郑克爽说话一副轻浮的样子,哪有陈近南稳重,唉,成不了大事的人,她依稀记得这位二公子最后投奔了康熙,华发早生。活该,谁让他闲的蛋疼谋害陈近南!

“哼,就怕有些女人嫁过人,有了孩子还不知廉耻硬往男人身上靠,怕是本性难移。”

这句魏春刚好听到,嫁过人有了孩子就不能找男人了?离婚也能追求幸福的好不好,她对这老古董观念十分不喜欢,她挺不屑的深吸了口气,这会太夫人抽得烟基本已经熏得屋里烟雾缭绕了。

魏春这一口刚好呛在嗓子里,突然的咳嗽了起来,满屋子的人一下都看向了她,太夫人眉毛一立,厉声道:

“怎么?我们说话你有意见不成?”

魏春咳的脸通红,陈近南拿起自己那杯茶递给她,喝下两口才渐渐好了。

“太夫人问你话,怎么不回答?”郑克爽皱眉道。“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回太夫人,我刚被呛到,不方便回话。”魏春还记得陈近南说过的话,对他们说话柔声细语。

“复甫,你在外面给王爷办事,玉茹死后又没有个女人在身边,难免不懂,像这种女人可是最狡猾不过的。”

这种女人?

“王爷已经找人查过她的底细,”太夫人用爆料一般的口气道。“你知道她是哪里出来的吗?是青楼妓院哪,就在扬州,还给别人生过孩子。复甫,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找个门当户对的黄花闺女轻而易举,可千万别被这种女人骗了!”

这种女人……

“回太夫人,她的底细我早前已然知道了,他的儿子小宝如今正是我的徒弟。”

“徒弟?哼,果然是有手段,先利用儿子接近,然后在借故勾引,身世清白的姑娘可是从来都不会也不屑于这种手段。”

“陈军师,既然话说到这我就不得不说了,”郑克爽盯着魏春道“日前我在前门处见过她,她上来故意撞我,还说些什么娶嫁,以身相许这种不堪入耳的话。”

“看到没?这种女人看到可爽的身份地位立即就有了别的心思,复甫,千万别被骗。”太夫人磕着烟灰,一下又一下的跟着语气的节奏。

这祖孙俩一唱一和的,她这种女人怎么啦?不就是想推销那个什么玉楚,至于拿自己这点身世说事么?而且她和陈近南,很明显自己就是被赖上的那个,这些人不明所以,身份高一点就能随便编排别人吗?魏春当下沉了脸。

“韦姑娘是天地会徐兄弟的干女儿,一直为了反清复明所努力,我相信她。”陈近南不卑不亢。

“她只是干女儿,又不是亲的,说不定这种女人跟那个姓徐的也不干净。”郑克爽鄙夷的说道。

徐天川那个驼背啰嗦的老古董,自个跟他有一腿?她气的抬眼瞪着郑克爽。

“看她这副狐狸精的样子,别被狐媚了都不知道,想当年王爷怎么被郑克臧的娘迷的?我可是最清楚。要知道,半夜招男人进房的女人千万不能要。”

半夜招男人进房?魏春愣了一下接着想起来,陈近南自从来了台湾一直很谨慎,确实有一晚他到自己房里,也只是说了会话,太夫人怎么知道?那个老仆人肯定不会半夜不睡觉来她窗底下偷听,难不成她安排人在陈近南的宅院偷窥?

她说怎么陈近南在家中显得那么正经,原来他早已知道这些。好吧,她也明白为何陈近南不太愿回台湾了。可是,他是对郑王爷尽忠,对这些能睁只眼闭只眼,自己可就犯不着了,凭什么找人偷看自己,然后还编排这些侮辱人的话。

郑经的娘了不起吗?她还是韦小宝的娘呢!

魏春当下轻笑的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恐怕您不知道,陈总舵主就喜欢我这一口,别的吃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老板大姨夫又光顾了,果然是一个月两次,一次半个月啊!

今天看了一边陈小春版,总舵主死的那集真的好感人,虽然觉得这种愚忠很不值得

38失败的3色诱

魏春此人,如果好说好商量,态度和蔼且句句在理,她说不定能听的进去,或者对方相当强势,自己处在绝对的弱势地位,比如被劫持被软禁一类,她也会阳奉yīn违,可现在这种情况,自个属于到人家家里做,然后被不讲理的小白脸联合老太太一起欺负,她怎么能忍下这口气?何况旁边还有陈近南,好歹他在台湾颇有威望,她也认定他不会不管自己。

所以,这种女人怎么了?狡猾yīn险又怎么了?她还就是这脾气了,反正是陈近南自个死缠烂打要娶的,跟他们没半毛钱关系,而且陈近南这些年为了郑家连个老婆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赖上一个,这边又开始什么玉茹楚玉的,还不就是看着他有成亲的心思,抓紧把自己的人推过去想要笼络。

不过,生气归生气,魏春也不是没有分寸,要知道台湾始终是郑家的一亩三分地,她也不会真要冲上去咬太夫人,所谓掐不死你气死你。

抬头看去,大概是刚刚言论太过于直接,在场的人都吸了口气齐齐看着她,魏春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相,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陈近南身上,而他看着魏春微笑,好像纵容孩子淘气的父母。

“果然不知廉耻,一个有教养知礼仪的姑娘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太夫人眼睛一瞪,转头看陈近南。

而陈近南么很明智的装作没看见,继续面带微笑的不在线状态。至于魏春,相信她一定看过还珠格格,知道里面的小燕子每次闯祸都是睁着大眼,一派“天真烂漫”相:

“我们内地,呃,民间的姑娘都这么说话,难道我说的不对?可是陈近南不好我这口,为何娶我,归根究底还是喜欢我这样的…。”其实丽春院也属于民间…….

太夫人看起来就不信,估计琢磨着自己在台湾不是呆的太久,那边的民风不可能变得这么彪悍了。

郑克爽一脸鄙夷道:“陈军师受了这个来历不明女人的蛊惑,依我看此女子周身妖气,不像是正经人家的。”

“那依你的意思?”

“不如抓起来严加拷问,说不定是朝廷的奸细。”郑克爽瞪着她。

不是吧?反了两句就成奸细了,魏春无奈道:“拜托,派我这样的当奸细,朝廷不至于这么没眼光。”

“陈某可以作证,韦姑娘绝对不是奸细,她只是身世凄凉,加入天地会之后,一直唯有行差踏错之处。”

“日子这么久了,陈军师别是被她说服与她一伙了。”一旁的冯锡范年纪挺大,说话却是yīn阳怪气。

唉,本来穿的是武侠,在差点转成宫斗的时候被自己掰了回来,现下又要往宅斗发展了吗?

“陈总舵主既然能做了军师,受到民众景仰,自然是高风亮节,怎能轻易被我这么一个小女子说动的,要论耳根子软,那恐怕也只有那些默默无闻空在一边吐酸水的老头了。”

冯锡范眼睛一瞪,似乎要过来掐死她。魏春想起这人武功高强,外带不择手段,立马往陈近南那里靠近了些。

好歹冯锡范估计这里是延平郡王府,没有动手。

“怎么,复甫,你在外面颇受景仰?景仰的都是些什么人哪?”太夫人吸了口烟,不紧不慢问道。

“回太夫人,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才这么气。”

“太夫人,”郑克爽抓紧说道,“江湖上还流传了一句,为人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由此可见,陈军师可是一呼百应,人心所向。”

“哦?”太夫人凌厉的看过来,“原来陈军师有这种能耐,咱们郑家可是待你不薄。你如今带了这个女人回来可是跟我们作对?”

魏春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这帮人也太过于捕风捉影了。而且太夫人有此一问,八成是怀疑陈近南笼络人想造郑家的反,想想剧中他的死,真心为他不值:

“他要是想诚心跟你们作对,带回台湾的女人就不是我了,天地会里的姐妹随便哪个都是能打能抗,面对千军万马从容而过的。”

“放肆,我与他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太夫人重重一拍桌子,在场的都不敢说话。

话说这个老太太即姓郑,也不是姓陈,不是她的婆婆,也不是陈家的人,她为何要怕?

“话不能这么说,陈近南是我男人,你们说的不对,我还不能辩解了吗?”

“你这女人太不要脸了,尚未成亲却口口声声说这种见不得人的话。”太夫人估计守寡时间太长,对这种说法十分接受不了。

不要脸?她就不要了:“尚未成亲?我们虽然没有夫妻之名,但是已有夫妻之实。”

连陈近南都有些挂不住了,无奈的叫了声春儿,嘴角的弯度却是怎么也收不住的。

她这句话太挑战太夫人的极限了,只见她狠狠的把烟斗往桌上一扔,额头青筋直跳的大叫:“简直败坏我们延平郡王府,还不抓紧滚出去……”

魏春看向陈近南,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心里明白了,对太夫人露出个妩媚的笑容,行礼之后往外走去。

“回来,”郑克爽这个狐假虎威的叫道。“太夫人话还没说完,你怎么能走?”

“你让我滚,我滚了,现在滚远了,回不去了。”她随意摆摆手,扭着身子出门去了。

“太夫人消气,我这就回去教训。”

魏春故意放慢脚步,等着陈近南来了,两个人一起上马车回去。

“春儿,你今日。”

“别告诉我今日做错了,也别怪我怎么没忍住,”从那紧张气氛一出来,面对算是自己人的陈近南,她的火气自然全部爆出来。

“知道你也忍不住。”陈近南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太夫人一向说话不留情面,要是她把你劫持过去,你肯定什么都能忍,现下这种场面,我也估计你会与她针锋相对。”

魏春奇怪:“既然你知道是这样,为何不退掉还让我来?我跟太夫人闹翻,她去郑王爷跟前说你坏话怎么办?”

“郑王爷,”陈近南笑容似乎僵了一下,“他对我恩重如山,这些年我也为郑家出生入死,他不会为了这点事疑我。今日让你来,自然是有我的用意。”

“什么用意?”

“你猜。”陈近南笑着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拥入怀里。

一直到了陈近南的宅院,她都没猜出来,然后被老仆人从酒楼定的一桌子好菜吸引,再也无暇追究。

吃饱喝足之后,两个人坐在魏春房里里又喝了壶茶,聊到天黑,她仍是没想出来。陈近南笑着刮了她的鼻子说没想出来明日再想。

魏春惦记着太夫人说自己的那些话,反正她都被定位了,于是,她想出一计,咬着下唇吭哧半天,才脸上微红的让他晚上别走。

陈近南楞了一下,笑着看她道:“太夫人都说你半夜招男人进房,你还不注意一下?”

“反正招一次是招,两次也是招,虱子多了不痒。”她二话不说,勇猛的把陈近南扑在床上。什么少女娇羞,矜持都不要了。

两个人衣服都没脱,陈近南就被她坐在身上摁住双手一通吻,他哭笑不得的问:“春儿,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闭嘴,专心点!”

于是,被霸王硬上弓的陈总舵主只能专心,而专心的后果就是某处越来越硬,越来越突出。坐在上面的魏春自然是先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心满意足的一抹嘴,诱惑到:

“总舵主,你今天下午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嗯?”

“什么?”陈近南尝过一次甜头,这回又是对方主动,自然高涨。

“自然是让我去见太夫人的用意啊?”魏春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要知道她对这方面的事没什么cāo作经验,今天这些手段还是当年丽春院听墙根偷看得来的。

看着陈近南隐忍的面容,她得意笑道:“快些告诉我,不然你今晚就等着孤枕难眠吧。”说罢,俯□子,青丝散落在陈近南xiōng口。

接着张口轻轻咬了陈近南的耳朵,复坏笑着抬起头,温热的呼吸吐在他耳边:“告诉我就满足你。嗯?”

话还没说完,她一阵晕眩,自己已然变成了下面的那一个。陈近南脸上肌肉略微僵硬,两颊泛红:“有没有人告诉你这种方法只应用于受制于你的男人?”

接着双唇落下,魏春彻底不能言语,自己的双手被他一只手禁锢在头顶,魏春意识混沌之前想着,她又栽了,再一次发誓,日后坚决不再用色诱!

第二日太夫人处受到密报,说是陈近南进了那女人屋里再也没动静,只是那个女人惊叫数次,然后很有规律的咯吱声持续了半夜。

作者有话要说:偶卡文了,难道是最近加班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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